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江年姜慕晚的其他类型小说《诱爱顾江年姜慕晚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徐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慕晚不为所动。“我让你跟我上来,”老爷子话语高涨了些,严厉的面容上带着无尽怒火。见她不动,老管家在一旁劝着:“大小姐,老爷刚出院。”她依旧不动。稳如泰山。“我还喊不动你了?”咆哮声再度升起。姜慕晚的心有多狠?大抵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老爷子喊她算什么?她要等的是姜临开口亦或是姜家其他人开口。不管老爷子是否怒火中烧,她依旧面容坚定,没有半分动摇之意。一旁,姜临望着气的面红耳赤的老爷子,再将目光缓缓移向稳如泰山的姜慕晚身上,前者是刚出院的父亲,后者是与自己感情不和的长女。姜慕晚此时给人的姿态是绝不向姜家人低头。不管老爷子如何咆哮,她好似都没瞧见。“慕晚,爷爷才出院,”良久,姜临在抉择之中开口。他这句话,无形之中将姜慕晚...
姜慕晚不为所动。
“我让你跟我上来,”老爷子话语高涨了些,严厉的面容上带着无尽怒火。
见她不动,老管家在一旁劝着:“大小姐,老爷刚出院。”
她依旧不动。
稳如泰山。
“我还喊不动你了?”咆哮声再度升起。
姜慕晚的心有多狠?
大抵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老爷子喊她算什么?
她要等的是姜临开口亦或是姜家其他人开口。
不管老爷子是否怒火中烧,她依旧面容坚定,没有半分动摇之意。
一旁,姜临望着气的面红耳赤的老爷子,再将目光缓缓移向稳如泰山的姜慕晚身上,前者是刚出院的父亲,后者是与自己感情不和的长女。
姜慕晚此时给人的姿态是绝不向姜家人低头。
不管老爷子如何咆哮,她好似都没瞧见。
“慕晚,爷爷才出院,”良久,姜临在抉择之中开口。
他这句话,无形之中将姜慕晚往前推了一步。
在老爷子的身体与姜慕晚的算计中,他显然选择了前者。
话语落地,姜慕晚视线落在姜临身上,好似在询问,你确定要让我跟他上去?
而后者,似是懂,再道:“爷爷身体不好,身为晚辈,要尊老。”
听得此言,姜慕晚在心中冷笑了声。
她目光有意无意落到杨珊身上,俯身,放下手中杯子,面上端着的是及其不情愿。
可心底,一股子大获全胜的快感蔓延而来。
只要是她姜慕晚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转身,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一抹邪笑取代了她面上的不情愿。
书房内,燃着怡神的木质檀香。
老爷子坐在实木太师椅上望着她,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许久。
姜慕晚静默站在跟前,与其对视,目光坚韧。
毫无退缩之意。
“你比你母亲厉害。”良久,老爷子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显然,刚刚她在下面的把戏,早已被其看穿。
不仅看穿了,且还陪着她演完了整场戏。
思及此,姜慕晚笑了。
“这么厉害还不是被你们算计了?”
这是一句讽刺之言。
老爷子闻言,抿了抿唇,良久未作声,显然,不愿提及当初之事。
姜慕晚就这么静静望着他,无喜无恨。
但眼底的汹涌之意,掩盖不住。
那是痛恨,是不甘,是岁月带给她的无限委屈。
“我牵你进华众,能不能上高位,凭你本事。”老爷子思忖良久,道出了如此一句话。
“凭我本事?”姜慕晚浅笑了声,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淡淡柔柔的嗓音叫人听不出其中深意。
她冷嗤了声:“绕那么一大圈跟我提条件,也不过如此啊!”
曾经那个口口声声说姜家家产有她一份的人,今日真正面临这个问题时,倒是只能凭她本事了?
凭本事?她何苦要扎进华众?
世上有哪处不能让她凭本事立足了?
“姜家平静了二十多年,我牵你进来,无疑是亲手搅乱风云,慕晚,人生行至我这般,只愿安度晚年,但我却愿意为了你去改变,只因你身上流着我姜家的血脉。”
老爷子这话,说的明白,干脆。
也在理。
可这理,在姜慕晚这里,不存在。
“你牵我进来,不仅仅是因为我身上流着姜家的血脉,还有你对我们的亏欠,也有你晚年想赎罪的愿望,何必把当初的不堪说的那么伟大。”
一时间,空气凝滞了,老爷子望着姜慕晚,深邃的眼底泛着波澜。
落在扶手上的手背缓缓往下压了压。
布满皱纹的脸面上是看不尽的深邃。
这是一份独属于老年人的沉默。
“凭我本事,也能站在华众的对立面,一旦您登了极乐,姜临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为敌为友,您自己选。”
姜临其人,空有抱负,没有手段。
这点,不用说,老爷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说心狠手辣,他恐难比过姜慕晚。
更何况,姜慕晚后面,还有人。
她此番来势汹汹,是一定要得到些许什么的。
不然,白跑一趟,不像她的风格。
一个晚辈,站在长辈面前,让他做抉择。
且还是一家人,却问出了为敌为友这般话,老爷子的心,只怕都是颤的。
越到晚年,越是希望家庭和睦,可这般想法,极有可能成为肖想。
他沉吟许久,才问道:“你想要何位置。”
姜慕晚答:“执行副总。”
老爷子一惊,望着姜慕晚,半晌才道:“执行副总有人坐。”
不仅有人坐,且还是杨珊的弟弟在坐,她怎会不知呢?
“你有办法让他下来。”
这是一句肯定性话语。
她相信老爷子比任何人都有办法让那位置上的人下来。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急剧下降,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满面寒霜望着姜慕晚,而后者,面色平静。
好似老爷子的窥探与审视都不足以令她畏惧。
“为什么?”
“因为我要得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如果得不到呢?”
“宁毁之,”姜慕晚回答,而后再道:“这是您教我的。”
彼时她尚年少,老爷子正在商场上大杀四方,每每喜欢同她说起商场那些事儿,姜慕晚也算是在老爷子耳濡目染之下有所习得。
如今,不过是现学现用。
楼下,一干人等如坐针毡。
楼上,二人极尽算计。
“你明知晓我此番回来不会空手而归,却还将我引进姜家,无疑是间接性的认同我的所做作为,华众放在姜临手中,迟早有天得跟着你入土。”
姜临其人,没有老爷子大杀四方的魄力,亦没有诡计多端的算计。
他是个实打实的商人,所以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商人。
可商场这种地方,没有手段与谋略,有几个是能长久的?
姜慕晚用及其平静的语气道出这段话,老爷子闻言半天未曾作声,她也不急。
面含浅笑静静站在他跟前。
似是在等他做决定。
楼下,杨珊坐立难安,目光频频望向姜临,许是知晓姜临不会给她太多言语,望向姜薇道:“薇薇不着急吗?”
姜薇闻言,端起的杯子在半空中缓缓落下,笑道:“我没嫂子着急。”
“我是个嫁出去的姑娘,老爷子能给我的也就这么多而已,再损、也损不下去多少,嫂子可就不一样了。”
杨珊想让她去当出头鸟。
姜薇没那么傻。
眼下,姜慕晚一旦回来,撼动的是她的利益。
她亏能亏的了多少呢?
何必当这个出头鸟去惹老爷子不快?
思及此,姜薇浅笑看着杨珊,脸上挂着淡淡袅袅的笑意。
许是怕这火烧的不够浓烈,她在道了句:“慕晚从小有主见,嫂嫂要小心了。”
姜慕晚有没有主见,杨珊万分清楚。
毕竟是看着姜慕晚长大的人,怎会不知?
那姑娘年纪轻轻就心狠手辣,如今长大成人,手段只怕是比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楼上,一阵凭空而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静寂,慕晚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随手掐断,放回口袋里。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老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随即似是思及什么,突兀开口:“君华撤资跟你有没有关系?”
“?”慕晚不解。
见她疑惑,老爷子再问:“顾江年临门一脚撤资与你有没有关系?”
四月芬芳,万物复苏。
c市以南,坐落于半山腰上有一座隐于山林之间的顾公馆。
正值晨间、顾公馆内,佣人们忙碌穿梭于此,或紧张,或急切,或奔走,无一人敢亵慢。
不多时,一着白衬衫的男子迈步而来,面容寡淡、在这晨间的光晕里,品不出喜乐,亦是看不清情绪好坏。
“顾先生,”一旁,管家曲禾毕恭毕敬唤了声。
男人恩了声,算是应允。
步伐边往前,边扣着袖扣,动作不紧不慢,说不出的贵气。
行了两步,脚步轻顿,道:“去将我外套拿下来。”
曲禾嗳了声,转身上楼去主人的主卧。
楼下,餐室内,君华集团总裁特助徐放正站在一旁同他汇报今日行程与重要应酬,男人淡淡听着,手中勺子时起时落,动作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优雅。
“老板,晨间商报,”徐放说着,将手中报纸递过去。
顾江年接过,伸手抖开,淡淡目光本是想一扫而过,,却不曾想,目光定格在上面久久未能移开。
这份沉静让徐放稍有些好奇,侧眸扫了眼。
这一扫,险些惊掉了下巴。
那诺大的标题实在是太过耀眼。
华众集团新任副总-------姜慕晚。
徐放将目光缓缓移至自家老板身上,只见其将手中报纸缓缓搁置餐桌上,而后抬起手,落在唇瓣上,隐去唇边渐起的笑意。
08年四月,震惊整个c市商圈的,无疑是华众执行副总之事。
一众圈内人津津乐道,提及华众空降的副总时不免面上多了几分打趣儿之意。
可唯有一人,在知晓此事时,极为高兴。
那便是顾江年。
有人立于尘世间是因爱,有人是因恨,亦有人是想寻得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
而顾江年属于后者。
c市的商报,经济报漫天飞舞。
姜慕晚这一番高调出场,足以压下一切蠢蠢欲动之人,更能压下的是杨珊。
姜慕晚若没有及快速的顶上副总的位置,那么杨珊的弟弟便只是调动,可姜慕晚如此快速且高调的出场,其中内幕,但凡是混迹于商场的,只怕是无人不懂。
华众办公室内,姜慕晚站在办公桌前,嘴角扬起的浅笑难以隐藏,身旁,付婧看着她,着精致妆容的脸面上扬着笑,可眼眸中,蕴着一汪水珠。
有些人,生来只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尽管这个时间是那般漫长,可又有何惧?
身后,传来响动声,付婧及快速的收敛好情绪,微微转眸,见是姜临,缓缓点头,而后退至一旁。
“父亲,”慕晚转身,脸面上挂着亲昵的浅笑。
“、、、、、、”姜临有片刻语塞,他来,本是打算要询问姜慕晚本意的,可听得她这一声甜腻腻的父亲,那些在心底打好草稿的话语消了半分。
想起了老爷子那句尘世间人人都想儿女双全。
再开口,只问了句:“还习惯?”
“不太习惯,”她答,而后似是颇为苦恼开口道:“怕自己胜任不了,准备去跟爷爷请辞来着。”
“姜家子女,要有迎难而上的本领,”姜临这话,说的随意。
但实则,从局面上讲,若姜慕晚真的请辞了,打的是姜家的脸。
也会让让人对姜临议论纷纷,一个掌权者,怎会让自己死在舆论之下?
“晚上回家吃饭,”姜临温温道。
姜慕晚点头回应,道了句:“好。”
门外,付婧端着茶杯进来,环视办公室一圈,见空无一人,望着姜慕晚问道:“走了?”
后者神色淡淡,全然没了面对姜临时的热情:“走了。”
姜临此生到了才知晓,她的女儿,是个笑面虎。
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而她身旁之人,亦是如此。
付婧端起托盘上的茶水,行至慕晚身旁,递了杯给她,二人半倚半靠着办公桌,端着杯子静静的品着茶,那模样,不像是即将大杀四方,反倒是颇为像坐在自家院子里喝下午茶。
上好的云雾在茶杯里漂浮着,淡淡袅袅的茶香飘向鼻息之间,付婧品了口茶,淡问道:“办公室改不改?”
“不改,”姜慕晚淡然开口,随即浅笑了声,话语间带着阴凉:“我要让他知晓,装扮的再好又如何?不还是坐不长久?”
这日,杨珊可谓是气到癫狂,姜慕晚坐上执行副总高位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可偏偏这脸打完,她还不能有任何不喜。
老爷子在上头压着,谁敢造势?
这日晚间,姜慕晚归家吃饭,一家人看起来是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上,可桌底下无疑是暗潮汹涌。
“今日第一天上任,慕晚感觉如何?”姜薇端着浅笑笑问姜慕晚,面上的神情与心底的想法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些不太熟,”姜慕晚如实回答。
“谁也不是一天能成才的,”姜薇想说的话被老爷子当众截胡。
一顿饭,无人敢在有意见。
这顿饭,吃的憋屈。
姜慕晚此人,善于隐藏自己,对于那个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她一口一个杨姨喊得亲热,绝不在外人跟前露出什么不喜之意,即便是老爷子问起,她也只会道一句:父母皆有各自的姻缘,为人子女的,不该有意见。
这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
但实则呢?
是吗?
并非。
这日晚餐结束,姜家人坐在一起品茶,老爷子聊及往事,难免会提起已故的老太太,话语行至一半,许是思及什么,直直顿住了,目光落在慕晚身上,见她神色淡淡,话锋一转,聊起了别事。
本不该有后话的,可杨珊明显心里不服,话语之间带着深意:“父亲记性真好,还记得多年前之事,不知慕晚可否还记得年幼之事。”
这话,无疑是在赤裸裸的提醒姜慕晚莫要忘记当初是如何将姜司南推下湖的。
话语落地,满室静谧。
一石激起千层浪,杨珊侧眸望向身旁的姜临,眉眼间尽是不可置信。
似是未曾想到姜慕晚会在这夜光临姜家。
而姜临,显然也未曾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目光落向老爷子,见本是满脸无奈的人此时喜笑颜开,瞬间了然,老爷子知晓这一切。
姜慕晚就是他今日要等的“自家人”。
“何时回的?”姜临开口询问,话语里说不清带着何种心境。
“有些时日了。”一问一答,无过多言语。
姜慕晚是打从心眼里不喜这么号人。
尽管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回来怎也不提前联系?”
这话,若是放在平常的父女身上或许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可放在姜临与姜慕晚二人身上,并非。
并非就罢了,更甚是带了些许不欢迎的意思。
姜慕晚提着包,站在门口,不急着进去,反倒是因着姜临那句话本是跨进门的一只脚又缓缓的往回收了收。
大有一副你不欢迎我随时可走的架势。
她也是个端的住的人,不急着向前。更是知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身后,屋外大雨倾盆,屋内,气氛凝重。
姜慕晚噙着几分疏离的浅笑望着姜临,不回应他的话语。
一时间,气氛尴尬。
倒是一旁老爷子过了半晌冷眼瞧了眼姜临道:“自家姑娘,想回便回了,提前联系个什么劲儿?闲得慌?”
餐桌上,除去老爷子,无人言语。
众人都极有默契的不将话题往姜慕晚身上引。
可偏偏老爷子,最是挂念这个离家多年的孙女。
言语之间尽是慕晚长慕晚短。
那个本该是姜司南的位置今日被姜慕晚占了。
一旁,姜薇似是将将缓过来,望着慕晚,面容上端着浅笑望向她:“夜间别走了,姑姑给你收拾房间,住家里。”
这是一句客气的话语,却字句之间都透露着窥探。
她本是想问姜慕晚回来几日,何时离开,但碍于老爷子在场,不好询问,便折中绕了个弯儿,说了句关心之语,若姜慕晚拒绝,那她便能安心,若姜慕晚应允,只怕是她该从长计议了,更甚是得细细琢磨琢磨她回来的目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
明面儿上既关心了人,暗地里又探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姜慕晚闻言,望向姜薇,白皙的面庞上荡漾起浅浅笑意,温柔开腔:“我听姑姑的。”
她话里藏话,不见得姜慕晚就不会四两拨千斤。
话语落地,姜薇面庞上有一瞬间的晃神与惊愕,似是没想到会被姜慕晚反将一军,且还是这么温温柔柔的将刀子给扔过来了。
此时,姜薇若是开口做主让她住下,便是得罪现任大嫂杨珊。
可若是不让她住下,无疑是惹老爷子不快。
此时,姜薇知,这小姑娘,不再是原先的小姑娘了。
“姑姑自然是希望你留下的。”
希望二字,含有深意。
但姜慕晚不探究竟,望着姜薇,笑的温柔,依旧是这么一句:“我听姑姑的。”
她低眸,舀起碗里的汤,将眸底的深意缓缓压下去。
姜临坐在对面,望着姜慕晚,经久未言。
大抵是许久未见,不知晓如何开口言语。
反倒是杨珊,在一旁热情的招呼着,又是添菜又是舀汤,端的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她越是热情,越能衬出姜慕晚是个外人。
能让一个人倾注所有热情的,不是挚爱,就是至疏。
而显然,她是最后一种。
“姐姐这些年一直呆在首都吗?”这话,是姜司南问的。
或许是看出了餐桌上的尴尬气氛,想着同龄人比较有话题聊,就开了口。
而姜慕晚卖了他一个面子,恩了声,握着筷子望向他,在道:“一直在首都。”
“研几了?”话锋一转,她成了个关心“弟弟”学业的姐姐。
不去深究的话,看起来倒也是和谐。
可是真和谐还是假和谐,众人心里都有数。
“刚刚研一。”姜司南乖巧回答。
姜慕晚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汤,道了句挺好,便没了下文。
老爷子对姜暮晚的关心完全超越往日对姜司南。
众人虽面儿上不言语,但心里,却暗潮汹涌。
姜薇看似是在平静的吃饭,实则心里,早就将姜慕晚回来之事在心里细细的过了一遍。
各方推敲,尽心揣摩。
可姜老爷子的心思实属难猜。
姜薇伸手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白开水,目光似有似无的往姜慕晚身上扫过。
随即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满腹心机问道:“你母亲身体可好?”
提及姜慕晚的母亲,在场有那么一部分人面色是不大好的,比如杨珊。
再比如姜临。
“托您记挂,一切安好。”姜慕晚浅笑开口,一股子浅淡的笑意从脸面上荡漾开来,远远瞧着,好似是真的在感谢他们似的。
好似姜薇真的是在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家母亲似的。
好似姜薇与自家母亲是手帕之交似的。
数秒过后,姜薇后知后觉,她又被摆了一套。
姜慕晚越是跟她亲近,她便越是在无声打现任大嫂杨珊的脸。
这个小姑娘,堪称笑面虎。
咬起人来,神不知鬼不觉。
晚餐结束,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浅聊着。
姜慕晚来之前,聊得都是商业之事。
姜慕晚来之后,聊得都是家长里断。
姜家两兄妹明里暗里都在防着她。
而姜慕晚,虽知,但也不急。
坐在一旁,端着杯子喝着水。
不急不慢的,打定了要留下来的心思。
她们聊的那些家长里短,何其伤人心啊?
犹如拿着刀子在她心口上剜来剜去。
“回了就别走了,留在c市,”老爷子低沉有力的话语让一屋子聊家长里断的声响戛然而止,让端着杯子低眸想事的姜慕晚抬眸望向他,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留在c市。”老爷子再道。
“爸!”话语落地,最先紧张的是杨珊。
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老爷子身上,这声“爸”,喊得高涨。
急切出声,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而后、她收了收情绪,在道:“蓉姐一人在首都,怕是孤单。”
这声蓉姐一出来,姜慕晚端着杯子的手狠狠往下压了压。
指尖微微泛白。
手腕翻转之间,姜司南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那是一条长数公分的疤痕,从手腕的尽头延至尽头。
看起来,稍有些骇人。
在细观,她面儿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与云淡风轻,好似、根本就瞧不上姜家的这一切。
微微低眸,眼底的腥狠一闪而过。
“她孤单我就不孤单了?等哪天我死了,慕晚有的是时间陪她,我还能比她活得久?”老爷子冷哼着甩出这句话。
上了年岁老人,但凡是将死字搬出来,怕是无几人能抵得住。
“慕晚如何想。”姜临见她经久不言,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往年,她偶尔被接回c市,从不会想着留下来之事。
而今呢?
当女人在勾心斗角时,身为华众现任掌门人的姜临无疑是抓住了重点。
姜慕晚闻言,视线缓缓的从杨珊身上移至姜临身上,良久,才道:“我家在首都。”
简言之,这里,不是我的家。
姜慕晚此话一出,众人明里暗里松了口气,坐在一旁未曾言语的姜薇更甚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好似在给自己压惊。
正当她将悬着的心放下去时。
“哐当”一声,老爷子将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上好的青花瓷官窑茶杯就此支离破碎。
玻璃碎片落在茶几上、地毯上、到处都是。
这一摔,让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息。
“你跟我上来。”这话,自然是对姜慕晚说的。
08年4月,姜慕晚从首都回c市,将首都的一切都给抹去了,空空荡荡的回来。
本连付婧都不想带的。
她从c市回首都那夜,付婧得知消息,驱车至机场,抱了一捧星芹,站在机场出口,着一身米白色风衣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望着她。
她前行步伐微顿,随即,牵了牵唇角,笑望她,朝她而去。
待走近,她才听得付婧道:“偷摸摸的走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带老娘一起。”
言罢,她带着怒火将一捧星芹塞进她怀里。
颇为傲娇的睨了她一眼,昂头走了。
于是,这年四月,姜慕晚带着付婧回了这个生她的地方。
这个战争的发源地。
这日下午时分,付婧推门而进,瞅了她一眼,而后,顺手将车钥匙抛给她:“东西在后备箱。”
仅此一句,她便知晓何意。
一个一线发达城市,商贾富商来去极快,今日的亿万富翁或许明日就是阶下囚。
可不管这个城市如何改朝换代,梦溪园的这拨人经年未变。
可见梦溪园在c市处于何种地位。
下午,姜慕晚驱车去梦溪园,正巧撞上杨浒在。
这本是正在气头上的姐弟二人,撞见罪魁祸首,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都是好的。
可偏偏姜慕晚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只道了句:“我来看看爷爷。”
“华众的制度什么时候这么松散了?上班时间还能随意溜达的,”这话,是杨浒说的,显然是诚心找茬。
“正巧在附近办事,过来看看老人家,再者,杨经理这话是在说谁?”前半句还算客气,后半句的反问显然是带着阴火。
那意思就好似在说,你一个翘班的下属既然也敢说领导松散。
姜慕晚那句你在说谁明显是将杨浒问住了。
让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尤为精彩。
杨浒职位虽然降了,可只怕这心里依旧是住着副总的性子。
原以为姜慕晚会看在他是长辈的份儿上有所收敛,却不想,未曾。
半分客气都没有。
那轻轻柔柔的一声在说谁,便给足了他下马威,杨浒即便是再愚钝,也能听出这话语中的踩踏之意。
“倒是我逾越了,”半晌,杨浒冷嗤了这么一声,带着不屑。
姜慕晚笑望他,未言。
如今上下属的身份摆在这里,杨浒在她这里自然是占不得半分好处的,搞不好,还会被安上个以下犯上的名头。
可杨珊不一样,不管从何而说,她都是这姜家现任女主人,姜慕晚不过是个继女罢了。
“不管如何说,这都是你名义上的舅舅-------。”
“我舅舅姓宋,杨女士倒是会占便宜,平白无故捡了人家怀胎十月所生的女儿,”杨珊的话被姜慕晚半道上给截了,且那番不客气的话语是一点儿情面都没留。
抢了老公就罢了,还想夺人家的女儿?江洋大盗都不及你有本事。
往常老爷子在,或多或少会给对方留那么一点点脸面,此时、这间屋子里就余她们三人,何必遮遮掩掩?
“你不喜又如何?我依旧是你继母,只要你跟你爸爸有血缘关系一天,你就得承认我在这个家里的位置,”杨珊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吗?
不是。
她的手段,可谓是一等一的好,不然,怎能抢了别人老公呢?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本事可谓是练的炉火纯青。
闻言,姜慕晚冷嗤了声,低垂眸之际看见茶几上还未来的及收拾的咖啡杯,杏眸流转落在杨珊身上,浅笑道:“杨女士在这个家里的位置,说好听点是个二房,说不好听点就是个妾室,承不承认的,于我而言,影响不大。”
你以为你每日跟这些豪门阔太们一起喝喝下午茶,提个爱马仕,普拉达,自己的身价就上去了?
说白了,那些看你笑话的人只是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罢了。
真以为自己住在梦溪园就是豪门顶流了?
没了姜临,你又算了什么?
没了姜司南,梦溪园的门你都踏不进来。
可这话,姜慕晚能说吗?
暂时不能。
她与杨珊之间尚且还没有到如此地步。
“放肆,”姜慕晚话语将将落地,杨浒一声怒吼冲天而起,上来便将姜慕晚推出数米远,且还伸出食指指着她,凶神恶煞警告道:“你在说一遍。”
姜慕晚被他这么一推,稍有不稳,往后踉跄数步,
她也不恼,就这么看着杨浒,抿了抿唇,而后凉薄之声渐起:“人在屋檐下,你不低头就罢,还敢打主子?”
“一个随母的人,你算什么主子?若论主子,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儿。”
梦溪园的人谁不知晓宋蓉跟姜临离婚时,姜慕晚跟了宋蓉,不过是个远走的姑娘,真以为自己有滔天本事?
“我不算,你算?”
“再不济,我姓姜,你信什么?”说到此,姜慕晚将落在杨浒身上的目光缓缓移至杨珊身上,及其凉薄的道了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爷爷不在你就敢上门打人了?”
“你出言不逊,我打你又怎么了?”言罢,杨浒还欲要上前。
他三步并作两步好似今日一定要弄死姜慕晚似的。
那怒目圆瞪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起来尤为骇人。
而杨珊,站在一旁没有半分动作,此举,无疑是在默许杨浒的动作。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姜慕晚去死,只有姜慕晚死了,她才能一人独大,姜慕晚不死,姜家的一切都有她的一半。
在金钱与利益面前,没有人是慈善家。
当初姜慕晚想弄死姜司南,她初入梦溪园,即便老爷子偏袒,她也毫无反驳之力,可现如今,不同了。
她不在的这十几年,梦溪园一直都是她杨珊的天下。
如今,她反杀回来又如何?
鹿死谁手,不一定。
啪!
“谁给你的胆子?”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姜家客厅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气冲冲的质问声。
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快到杨浒来不及思考。
转眸,只见老爷子怒气冲冲站在身后,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气的青白交错。
再细看慕晚,侧眸垂首,没有言语。
可在旁人瞧不见的地方,眼眸中得逞的笑意又是那般明显。
今日招商办的人亲自找上门无疑是听见什么风声了。
不然何苦跟至于此?
让姜慕晚未曾想到的是,与这二人周旋间隙,抬眸之间看见了顾江年。
四目相对,前者看着她,饶有兴致。
而后者,面色淡淡,不准备与之有任何过多的交流。
“一张嘴皮子倒是利索,”一旁,萧言礼压低了嗓音用仅是二人听得见的嗓音温温开腔。
刚刚姜慕晚与招商办的人一番周旋,她们听的清清楚楚。
只道是这人打的一手好太极。
“没点本事回来送死?”顾江年无甚表情,冷不丁道出这么一句话。
萧言礼想了想,也是。
若如往常,顾江年应当是径直便走了的,可今日,倒是颇为悠闲的站在一旁听着顾姜慕与对方耍嘴皮子,且听着颇有兴致。
直至四目相对,知晓事情败露,这人也不急。
侧眸瞧了眼身旁的徐放,后者只觉后脊一凉。
交锋几次,他约莫着能感受到自家老板对眼前这位姜小姐的不同之处。
于是,抬手,掩唇,稍稍咳嗽了一声。
将背对他们与姜慕晚交谈的二人给惊醒。
二人回眸,见是顾江年,连忙打招呼。
c市谁人不知君华董事顾江年?
顾江年此人,说是儒商,可却极有手段。
短短数年之内一跃成为c市首富,无疑是极有谋略之人,旁的不多说,便是顾江年这三个字都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顾董,”二人反身点头招呼。
不远处,男人着一身白衬衫,领口微松,袖子推起,本是一身正经的西装被他穿出了几分放浪不羁之气。
可即便如此,也难掩这人周身气场。
白衬衫在身,黑色西装搭在秘书徐放臂弯之间,男人微微颔首,端的是客气:“恩。”
这日,萧言礼未曾勘破顾江年的用意,直至多年之后才回想起,顾江年的网早在此之前便已洒下,只等着这只金丝雀自己撞进来。
顾江年未曾想过帮姜慕晚,仅是那一声不咸不淡的恩便足以表明。
反倒是徐放与对面二人寒暄了几句,才客客气气的点头道了句姜副总。
招商办的人即便不是人精,也各个都是识相之人,眼见这君华徐特助如此了,在留下去,便有几分不识相了。
这c市,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君华的人。
莫说今日君华董事跟特助皆在了。
招商办的人匆忙离去,诺大的厅堂里只剩下姜慕晚与顾江年身旁的人。
明明相隔不远,可双方的态度,让一旁的服务员觉得这中间隔了一条银河。
姜慕晚静站于此,未曾开口言语,也不准备开口言语。
反倒是萧言礼先行一步打破了这静谧:“姜副总可还记得我们?”
这是一句询问句,且问的颇有深度。
若说记得他们,无疑是记得梦溪园里那些糟糕事儿。
姜慕晚未曾急着回答他们,反倒是俯身,伸手从包里掏了根烟出来,拢手燃起,浅浅吸了一口,淡淡袅袅的烟雾向上而起,拢住了她的面庞。
随即而来的是冷淡的声响:“萧家言礼,君华顾董。”
未曾说记得,也未曾说不记得,只是用及其官方的商场的话语回应了这二人的询问。
这话,太过官方,以至于让搭话的萧言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兴冲冲的想跟人攀关系,人家却不动声色的将你推了回来。
“姜副总好记性,”顾江年拧眉道了如此一句。
“比不上顾董,”姜慕晚微微弯身,在眼前茶几的烟灰缸上轻点烟灰。
修长的指尖落在白色香烟上,熟稔的动作一看就是个老烟民,整个人,未曾看出有半分颓废之意,相反的带着几分优雅。
混迹商场多年,顾江年什么人没见过?
抽烟的女子不过是他所见之人中最好的一种罢了,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圈子里,什么人没有?
“姜副总不若说说哪里比不上我,”男人突兀来这么一句,让姜慕晚抬起的手缓缓顿在半空,夹在指尖的香烟正在冒着淡淡青烟,许是袅绕烟雾挡着她视线了,只见这人微微眯起了眼眸。
眉眼间的不悦,丝毫不曾掩藏。
多年之后,姜慕晚与顾江年已成夫妻,这人将她抵在浴室角落里,寸寸逼近,也道出了如今日相差不多的话,他说:“说说喜欢我哪里,满意了、放过你,不满意,浴缸跟淋浴房你选一样。”
酒楼大厅内,静默良久,她抬手吸了口烟,冷嗤了声:“不知顾董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说到此,姜慕晚弯身点了点烟灰,再度不急不慢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句话无疑是在赤裸裸的告知顾江年,你当初的多管闲事,到后来,不也是走了同我一样的路?
若是知晓后来所发生的的一切,你还会不会多管闲事跳下去将人救起来了?
姜慕晚话语落地,萧言礼深深的看了人一眼。
尚未来得及阻止,只听后者在道:“你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到头来,不过也是渡人容易渡己难。”
“我比不顾董的地方多了去了,若要挑个重中之重的话,顾董的仁慈恐怕我这辈子都比不上,”话落,姜慕晚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浅笑。
笑意深深,带着不屑。
徐放或许不知姜慕晚这话语里的深意,可萧言礼懂。
姜慕晚今日这番话,无疑是拿着刀子在戳顾江年的胸膛。
踩踏一个男人的尊严。
萧言礼侧眸望了眼顾江年,见这人轻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眸光中布着点点杀意,话语冷漠:“姜副总倒是什么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