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女频言情 不当替身后,总裁夫人追悔莫及全局
不当替身后,总裁夫人追悔莫及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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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明绪沈楠悠的女频言情小说《不当替身后,总裁夫人追悔莫及全局》,由网络作家“福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明绪悠然起身,难得心情非常好,想看看沈楠悠到底想怎样,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餐厅。外面,沈楠悠抱臂站在树下。“有事?”陆明绪走上前,态度疏离淡漠。“为什么把我拉黑?”沈楠悠转身,语气严肃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拉黑?”陆明绪反问,“我俩现在什么关系?前妻前夫?那更没必要留着。”沈楠悠咬紧牙根。身前的男人让她感到陌生。如今和她说话时甚至带了不耐烦,和从前总是笑脸相对的他判若两人。她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他一下,他却像把她当敌人似的。“我还是你的上司。”沈楠悠紧紧攫住他的脸,“你把我拉黑,还怎么跟我汇报工作?”陆明绪抬眸,递给她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沈总是忙晕了吗?汇报工作一定要通过微信?还是说沈总没把我当公司的员工,不让我去参加例会了?”接连几个问...

章节试读




陆明绪悠然起身,难得心情非常好,想看看沈楠悠到底想怎样,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餐厅。

外面,沈楠悠抱臂站在树下。

“有事?”陆明绪走上前,态度疏离淡漠。

“为什么把我拉黑?”沈楠悠转身,语气严肃地问。

“我为什么不能拉黑?”陆明绪反问,“我俩现在什么关系?前妻前夫?那更没必要留着。”

沈楠悠咬紧牙根。

身前的男人让她感到陌生。

如今和她说话时甚至带了不耐烦,和从前总是笑脸相对的他判若两人。

她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他一下,他却像把她当敌人似的。

“我还是你的上司。”沈楠悠紧紧攫住他的脸,“你把我拉黑,还怎么跟我汇报工作?”

陆明绪抬眸,递给她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沈总是忙晕了吗?汇报工作一定要通过微信?还是说沈总没把我当公司的员工,不让我去参加例会了?”

接连几个问题堵得沈楠悠哑口无言。

她能感受到陆明绪口吻中的火药味。

她深呼一口气,忍着火气说:“燕笙不干净,你最好离她远点。”

陆明绪嗤笑一声,“沈总,同样是女人,你还是别在背后给别人造黄谣,很没品。”

沈楠悠猝不及防被他指责,怒意登时忍不住了。

“你花我的钱让薛翊难堪,还能讨燕笙的欢心,陆明绪,你还是个男人吗?”

陆明绪早就预料到她会用钱来攻击他。

“不好意思沈总,是你的薛总财大气粗,一顿饭就花了十二万,我和燕笙的账可没花你的一分一毫,沈总下次骂人之前能不能先搞清楚真相?”

他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没再和她多说,转身回餐厅。

沈楠悠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望着他推门而入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最会演戏!

和她还是夫妻时对她百依百顺,为了钱低声下气得要命,现在离了婚就原形毕露,根本不把她放眼里了!

她早该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那就让燕笙玩死他,到时候别来找她哭!

沈楠悠撩了一把长发,平复好心情也走回去。

路过前台,她特意问了一句。

前台礼貌回复,“是的,那位先生是分开付的账。”

沈楠悠脸色更冷。

然而还没走到自己那桌,就看到燕笙坐在薛翊身边,胸脯若有若无地贴着他的胳膊,整个人恨不得直接坐进他的怀中。

而陆明绪不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

沈楠悠快步走上前,在他身边说了一声,“管好你的女人!”

陆明绪听若未闻。

管谁?他又没女人。

沈楠悠没再继续吃饭,拎了包就走。

燕笙见状,娇滴滴地推了一下薛翊,“哎呀薛总,沈总好像生气了,您快去看看。”

薛翊心中一喜,提步追上去。

人一走,燕笙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她坐回陆明绪对面,慢条斯理地拿出镜子补口红。

“弟弟,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人脉,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陆明绪勾唇浅笑,“笙姐好本事,我还得多学学。”

车内,沈楠悠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薛翊观察她的神色,试探地说:“楠楠,你吃醋了?”

沈楠悠没有给任何回应,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

薛翊脸上有几分不悦。

他根本没从沈楠悠的脸上看到任何吃醋的表情,只有一片冷漠。

他了解沈楠悠的脾气,她向来不喜于色,但刚才在餐厅里,他分明看到她一见到陆明绪就有了变化。

薛翊沉着脸踩下油门,车子停在路边。

“楠楠,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当年的事和我置气?”

沈楠悠终于侧头来看他,“都过去了,还提起来干什么?”

薛翊心中堵着气,声调不自觉提高,“我知道你让那个陆明绪来当财务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像我,既然你那么爱我,为什么我回国提出结婚你一直在回避?”

沈楠悠有些心烦,“晚点结不也一样?”

“不一样。”薛翊深呼吸,轻轻握住她的手,“楠楠,我想照顾你一辈子,用行动证明我会对你好的。”

沈楠悠嘴唇勾了勾,没做答话。

薛翊并不知道陆明绪其实和她有了一段婚姻。

她也不想很快就开启第二段。

薛翊用力握住方向盘,他急需一个发泄口来发泄心中积郁的心情。

今天那个姓陆的让他被狠狠打脸,沈楠悠还拦着不让他还击,他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他微微眯起眼睛,想起了刚才和他套近乎的燕笙。

......

下午,燕笙没让陆明绪回星海广场,而是让他提前下班。

陆明绪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回了秦燃的住所。

秦燃没在家,他走进客卧,衣服都没脱,直接扑倒在床上。

这几天他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有时间休息了,可是明明身体很疲惫,脑子却很清醒。

沈楠悠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她走到这一步。

他和她对峙之后并没有感到有多舒心,相反的,心中空洞的地方越来越大。

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把所有的感情都从沈楠悠身上收回,他还需要时间。

他一边要隐忍自己的爱,一边还要在沈楠悠面前维护自尊,这让他的情绪波动很大,从而加重病情。

陆明绪坐起,翻出药吃下,打算先睡一觉。

也许一觉醒来,他对沈楠悠的爱就能减少一些。

下午六点,陆明绪被手机吵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他又发起了高烧。

他按下接听,声音沙哑得厉害,“喂?”

“明绪。”燕笙的声音传过来,“还在睡吗?我约了个老板谈单子,到时候把提成算到你头上,你现在就过来吧。”

陆明绪舔舔干裂的嘴唇,撑着身子坐起,“好。”

其实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他完全可以在星海广场那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他不想被沈楠悠看不起,也不允许自己的职业生涯在即将落幕时还留下不完美的黑点。

而且他一个新人,燕笙怎么会把所有业绩都给他?

其中肯定有猫腻。

陆明绪扶着墙走进浴室洗了把冷水脸,又吃了退烧药,等到稍微缓解一些才出门开车。

他记得燕笙发过来的地址,是海城最大的娱乐会所。

这种花钱越多的地方,越容易出事。

不管是男是女,进去之后都得保持警惕。

陆明绪整理好西装领口,在侍应生的引导下前往一间VIP包房。

门一开,燕笙笑眯眯地迎上来,手臂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明绪,你终于来了,就等你呢。”

陆明绪不自然地推拒一下,抽出自己的胳膊和她保持距离。

燕笙有些不乐意,但没说什么。

包房内光线昏暗,陆明绪往前走几步,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衬衫的男人。

竟然是薛翊。




陆明绪从未想过妻子沈楠悠会在事后主动钻进他的怀里。

他们结婚三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和他温存。

抱着她柔软温热的身子,陆明绪心里砰砰直跳,几乎产生了他们非常相爱的错觉。

他想,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下一秒,沈楠悠从他的怀里起身去浴室洗澡。

几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拉开,沈楠悠穿着浴袍走出来。

陆明绪和从前一样,起身要去给她吹头发。

刚把吹风机插进插座里,她侧目看他一眼,声音淡漠,“不必了。”

他的动作顿住,不必了是什么意思?

沈楠悠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把它签了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陆明绪狐疑地看过去,“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猝不及防钻进了他的眼中。

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的耳鸣刺得他耳中嗡嗡作响。

他和沈楠悠结婚三年,虽然他早就知道他们会分开,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勉强撑住身子,嗓音依旧温柔,“楠楠,可以推迟三个月吗?”

医生说他如果没有匹配的骨髓,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他只能为她洗三个月的衣服,做三个月的饭。

而且,明天是他们结婚三年纪念日。

在他的生命终止之前,他想多保存一些和她的美好回忆。

尽管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因为她不爱他,一点都不爱。

沈楠悠凝视他的眼睛,迟迟没有给回应。

陆明绪的心渐渐沉下去,他明白了她的决定。

他们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意外,他也深知自己一直不被沈楠悠重视的原因。

因为他是赘婿,家庭也很普通,若非父亲对沈家有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这么有钱的女人。

婚后,他精心当一个体贴温柔的丈夫,小心经营他们的婚姻。

他的人生,全部被沈楠悠填满。

可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沈楠悠的心,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

他接过离婚协议书,看到“夫妻感情破裂”这一行,心口的绞痛愈发强烈。

哪来的感情破裂啊,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感情。

“好。”陆明绪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正好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现在签吗?”

沈楠悠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心中有些不悦。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原来早就想和她断掉。

陆明绪不敢看她,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按捺不住欲要崩溃的情绪,随手抓过一支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楠悠的视线追随着他,见他清俊的脸上没有半分不舍,甚至还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看来是她想多了。

兴许是知道自己快要离开了,陆明绪忽然产生一种变态的兴奋感,“那我和你离了婚是不是就能找别的女人?凭我的姿色,就算是二婚也一定抢手。”

他向来在她面前是逆来顺受的,姿态也极其卑微,说出这种话是在努力给自己挣点面子罢了。

他试图从沈楠悠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情,然而什么都没有,她平静得让他觉得说出这番话显得他特别幼稚。

沈楠悠移开目光,没有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与我无关。”

他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婚内她都不在乎,离婚了她更不会放在心上。

陆明绪站在沈楠悠身后,看她细心地给自己描眉,席卷全身的疼痛让他险些站不住。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如果此时她回眸看他一眼,就会发觉他的身体有异样。

楠楠,我快死了。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猩红的眸中盛满了不舍与挣扎。

视线落到无名指上的婚戒,他像是赌气一般,将戒指摘了下来。

“既然离婚了,这个还你。”

沈楠悠瞥了一眼婚戒,也把自己的戒指摘下来。

两枚婚戒靠得很近,看起来那么亲密。

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十万八千里。

陆明绪就这么站在那里,看她梳妆,打扮得明媚动人。

沈楠悠站起身,“早上有例会,我先走了。”

说罢,她拎着包就要走。

“楠楠!”陆明绪叫住她,做最后的挽留,“周末我的生日,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可以赏脸来一趟吗?”

沈楠悠放在门把手上的纤细手指有一瞬的停滞,“再说吧。”

看着门被关上,陆明绪的一颗心沉到了极点。

他抹了一把脸,从抽屉里拿出许久没有打开的香烟盒。

沈楠悠不喜欢烟味,他已经戒烟许久。

生病之后更不能抽烟,但此时的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重新点燃打火机的瞬间,他的世界似乎也被一把火烧得只剩下灰烬。

满屋子都是烟草味,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片刻后,门开了。

是沈楠悠的助理,宋泽。

“陆先生,这是沈总给您的支票,算是给您的一些补偿,另外,沈总说虽然你们离婚,但并不影响您继续当公司的财务总监。”

陆明绪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的工作是沈楠悠安排的,他想他们应该断得干净一些。

“不用了,你还给她吧。”

宋泽听着他沙哑的嗓音,没再说什么,把支票放在桌上就走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陆明绪陡然觉得鼻间一热。

他慌乱地抬手擦了一下,手背上的殷红刺着他的双目。

他烟头都来不及掐灭,光着脚冲进浴室里打开水龙头。

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鼻血却迟迟停不下来。

伴随着身子一阵阵发冷,他明白自己发起了高烧。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陆明绪直起身子,透过镜子看着自己。

他怎么瘦了这么多?

偏偏沈楠悠没有任何察觉。

他洗了把脸,扶着墙回到卧室,还是强撑着把沈楠悠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手洗。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她洗衣服了。




陆明绪是被冻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皆是一片黑暗。

四周安静极了,整间屋子都透着冷清。

他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混沌的思绪缓缓回转。

对,这里是沈楠悠的别墅,他早上签了离婚协议书。

他们,分开了。

再次确定他们离婚的事实,陆明绪坐起,开始收拾行李。

他不会要沈楠悠的一分一毫,更不会厚着脸皮继续住在这里。

他的行李并没有多少,一只箱子就能全部装下。

离开前,他走到梳妆台前,两枚婚戒还在。

他拿起沈楠悠的那只,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又放回原处,就当做是和她最后的道别。

陆明绪回了陆家。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母亲方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发觉他回来了,身后还拖着一只行李箱,眉头顿时紧紧皱起。

“又跟那位吵架了?”

陆明绪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没吵。”

“没吵?”方雪显然不信,“没吵你回来干什么?还带着行李,夫妻哪有隔夜仇的,你回家来人家会怎么想?”

她伸手推了推儿子的肩膀,“快回去。”

陆明绪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沈楠悠离婚的事,随口撒了个谎,“她出差了,家里没人,我就回来看看。”

“当真?”方雪狐疑地看着他,“去几天?”

“三四天吧。”陆明绪站起身,“我去看看爸。”

他的父亲陆忠三年前因为救下沈老爷子,被车撞成了植物人,至今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只能靠着仪器维持身体机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家才会让他和沈楠悠结婚。

方雪跟着走进,靠在门边不悦地努了努嘴,“沈楠悠也真是的,这都多久没来看你爸了,打电话也不接。”

陆明绪感觉心口又被扎了一刀。

“可能公司忙吧。”

“公司忙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公公吧?”方雪挪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人不来也好歹把钱送来,你爸这个月的医药费还是我给垫着的呢......”

陆明绪神情微僵。

“我那点养老钱存得容易吗?这一来一去的就花了四五万,你爸还没好利索,大大小小的药品不能断,回头你跟沈楠悠多要点,每个月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听着方雪在耳边的埋怨,陆明绪心中莫名来了火气。

“妈,那是沈家的钱!跟陆家没有一点关系!”

方雪被他语气中的怒意吓了一跳,睁大眼睛说道:“什么沈家的,你和沈楠悠是合法夫妻,她的钱有一半是你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入赘到她家,她给点钱怎么了?”

简直理直气壮得让人无言以对。

陆明绪忍住怒火,“我会把医药费给你。”

“行。”方雪趁热打铁,“还有这个月的生活费,记得一起给了。”

陆明绪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并不宽敞的房间,有一种想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毁掉的冲动。

他想不明白人的心肠怎么可以硬到这种程度,是不是他死了,沈楠悠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甚至家里人还要晃着他的尸体说一句还没捞够,让他晚点再死。

这一刻,他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别人没发现他的变化也就算了,怎么连方雪都没有。

他瘦到眼窝深陷,脸色也白得不正常。

她是他的母亲,难道不是更能察觉到吗?

就算他是被领养的,这么多年也和亲儿子没什么区别吧?

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到底有谁会为他的离去感到悲痛呢?

他想到了在海城唯一的朋友,秦燃。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是过命的交情。

只是自从和沈楠悠结婚之后,陆明绪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现在想想,真是够蠢的。

方雪还在客厅里唠叨,听到开门声,转过头一看,陆明绪穿好衣服,似乎要出门。

“这大晚上的,去哪?”

陆明绪把一张卡放在茶几上,“密码是爸的生日。”

方雪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刚才公司来电话,我也得出差一段时间,这钱你拿着。”陆明绪往陆忠的房间看了一眼,“如果我爸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方雪拿过卡,顿时眉开眼笑,说话的语气也慈爱了许多,“去吧,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陆明绪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离开这个让他心灰意冷的地方。

都说家是唯一的港湾。

可他没感受到,甚至觉得无比窒息。

来到秦燃的住处,已经接近凌晨。

陆明绪抬手敲门,秦燃打开门,神情愣了一下,“明绪?”

陆明绪故作轻松地说:“大哥,江湖救急。”

秦燃接过他的行李,“进屋说。”

陆明绪扫视一圈偌大的客厅,“苒姐呢?”

“苒苒回乡下了。”秦燃给他拿了一双拖鞋,“吃饭了没?给你做点?”

“吃了。”陆明绪不好意思麻烦他,随意糊弄过去。

秦燃站在他面前打量他,英挺的长眉渐渐拢在一起,“明绪,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生病了?”

陆明绪心里咯噔一声,有些猝不及防,又有些温暖。

果然,只有秦燃才能看穿他。

但他不想说出真相让好兄弟伤心。

“没,就最近忙的,没好好吃饭。”

秦燃天生就是爱操心的老妈子性格,不管不顾地系上围裙,“我给你下碗面条。”

陆明绪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秦燃一边忙活一边问,“你和沈楠悠怎么回事?”

“离婚了。”陆明绪回答得轻描淡写。

“什么?!”秦燃从厨房里跑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离婚了?她外面有人了?”

陆明绪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难道离婚就只有这个理由?”

秦燃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真的没事吗?”

“没有。”陆明绪垂下眼睫,不让他看见自己落寞的眼神,“就是过不下去了,而且我们俩结婚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的。”

听他这么说,秦燃也不好多问,特意给他煎了两个鸡蛋。

香喷喷的面条端上来,陆明绪眼眶发热,“谢谢。”

秦燃拍拍他的肩,“好兄弟,往前看,会有更好的等着你。”

不会了。

他不会再爱任何人。

他也没时间再爱。




沈楠悠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嗓音夹着笑意反问,“你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她身子微微前倾,眉宇间都是对他的厌恶,“你忘了我们当初为什么会结婚?”

陆明绪的心口猛地疼了一下。

“你爸救了我的爷爷没错,但沈家完全可以承担你爸后半生的所有医药费用作为补偿,但你那贪得无厌的妈缠着爷爷,让你入赘到沈家,美名其曰为沈家当牛做马,实则是为了沈家的钱。”

沈楠悠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往陆明绪的身上扎。

“只要钱晚一分钟到账,你妈就要冲到沈家上吊。”她的声音愈发冷冽,“这三年我对你那么冷淡,你都能舔着脸留下,你和你妈有什么区别?真是让我恶心。”

陆明绪身上的温度都在往下退,他忍着胃里的疼,颤着声音说:“你觉得我这三年对你的好都是假的?”

他真怕听到她承认。

“没错。”沈楠悠毫不犹豫回答,“你那些廉价的好,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轰——”

有什么东西在眨眼间坍塌,巨大的耳鸣声充斥在陆明绪的耳蜗里,让他脑海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痛苦。

“既然你早就看穿我和我妈是那样的人,为什么当初就不直接拒绝爷爷?”

陆明绪知道自己在问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但他还是想从她的口中亲耳听到,这会让他彻底死心。

沈楠悠抬手轻抚他的侧脸,明明动作是温柔的,语气却充满了鄙夷,“陆明绪,你有几分像薛翊,是你的荣幸。”

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一个让他仅存的尊严尽数扫地的答案。

他不用再质问为什么要让他当替身,又为什么要抛开他。

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不爱他。

陆明绪原本以为自己听到后会崩溃,会和她大吵大闹。

然而心死之后,他只想安静地离开。

他没有再和沈楠悠说话,只拉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

在外面等待的宋泽见他捂着胃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有些担忧,“陆总,您还好吗?还是送您回去吧。”

“让他走。”沈楠悠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从车窗传出来。

宋泽拧了一下眉头,“可是看陆总这副样子,应该是身体很不舒服。”

“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明绪尚未走远,将沈楠悠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听进去。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确实快死了,也真的与她无关了。

回到车上,陆明绪拿出手机叫了代驾,回去的方向却是往医院。

代驾小哥见他面色苍白地靠在副驾驶上紧闭着双眼,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似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兄弟。”小哥紧张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撑着点,我开快些。”

陆明绪没有力气回应。

凌晨三点,他醒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在鼻间蔓延,他知道自己又从鬼门关外走了一圈。

病房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几个小时前为他做化疗的医生。

“陆先生,你怎么回事!”他有些生气,“做完化疗就去喝酒,你是不想活命了吗?”

陆明绪虚弱地对他笑了笑,“陈医生,你就别指责我了,我知道错了。”

他为沈楠悠挡酒是错,遇见她又爱上她更是错上加错。

“你现在的病情非常不稳定,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陈医生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工作了,不如把工作辞掉,好好在医院治疗。”

“我已经提了辞呈。”陆明绪怔怔地看着上方滴落的点滴,“估计审批结束得月底了,这十多天我还是撑得住的。”

“你啊!”陈医生无奈叹气,伸手帮他把点滴调慢一些,“这大晚上的,叫个人来照顾你吧。”

谁能照顾他?谁愿意照顾他?

陆明绪闭了闭眼睛。

把他当摇钱树的母亲,还是厌恶他的前妻?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要他的钱,一个要他的命。

他想到了秦燃,眸中亮起了一点光,然而很快又熄灭。

秦燃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他有一个非常美丽温柔且爱着他的未婚妻。

陆明绪很清楚秦燃的性格,如果对方知道他生病了,势必会陪他到生命终止的最后一秒。

由此也会耽误他和周苒的婚事。

陆明绪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两个相爱的人幸福。

“我没什么事,不用麻烦别人。”他故作轻松地说,“挂完点滴我就回家了。”

陈医生沉吟片刻,还是没忍住问,“和媳妇闹矛盾了?”

否则他生这么大的病一次都没来过。

“有一点。”陆明绪低笑,“她可不好哄。”

陈医生嘀咕了一句,“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呐,老公得了白血病都不来照顾......”

陆明绪没再开口。

挂完点滴,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在天亮之前只眯了半个小时,这会儿脑袋疼得要爆炸。

开车到公司还没到上班时间,他索性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再眯一下。

裴舒哼着歌推门走进,看到沙发上蜷着个人,冷不丁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这不是陆总吗?昨晚没回家?

办公室里还有淡淡的酒气。

裴舒是个工作狂人,不管做什么都兢兢业业,当下悄悄退出去。

等到陆明绪醒来,茶几上已经摆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醒酒茶和叠放整齐的干净西装。

他坐起来揉揉太阳穴,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头,拿起衣服去内室快速洗漱一番。

正打着领带,裴舒踩着高跟鞋进来,“陆总,喝酒伤身,您还是注意保养,男人到了年纪也是会枯萎的。”

陆明绪啼笑皆非,“我知道了。”

早上的例会,沈楠悠准时出现。

各个部门高管逐个汇报工作,她扫视一圈会议室,陆明绪和往常一样,坐在会议室最角落里。

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

她心中冷哼,果然是在演戏。

她最瞧不起装惨博取女人注意力的男人。

很快就轮到陆明绪,他平静地进行汇报,沈楠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两个月前在星海广场成立的汽车销售点销售金额浮动太大,我想派个人过去调查一段时间,诸位有没有人推荐?”




陆明绪也看到了沈楠悠,以及她身边的薛翊。

薛翊拉开椅子,沈楠悠正好坐在陆明绪对面。

二人视线相交的瞬间,陆明绪对她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注意力再次放回燕笙身上。

沈楠悠眉心皱了一下,坐下之后一言不发。

薛翊发觉她神情有异,回头一看,“哟”了一声。

这不是之前在办公室里嚣张得不行的财务吗?

这不得去打个招呼?

他刚要站起来,沈楠悠叫住他。

“阿翊,点菜吧。”

薛翊的动作顿住,一时摸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转变语气。

他想开口问,但她拿出手机在回消息,也就没再问。

薛翊点了菜交给服务员,服务员一看,面露难色,“这位先生,这道菜是今天最后一份,已经被您身后那桌的先生点了。”

什么?

薛翊脸色微变。

他今天特意带沈楠悠过来,就是为了讨她欢心,这个时候告诉他菜没了,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扫了一眼菜品后的数字,眸中闪过一道不屑。

这么贵的菜,他一个小财务吃得起?

他今天就要让陆明绪看看,他那点钱根本算不上是钱。

“菜上了吗?”

服务员摇头,“还没有,厨房正在准备。”

“我付双倍的钱,端到我们这桌。”

服务员有些为难,“先生,这......”

“怎么?觉得不够?”薛翊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今天不端过来,明天我就让这家餐厅倒闭!”

服务员看他气质不凡,语气也不善,是个得罪不起的,只能暂且答应,走到陆明绪那桌,和他小声商量。

“先生,不好意思,您点的那份菜被隔壁那位先生要了,您看要不要换其他的,本店还有很多味道不错的菜。”

陆明绪抬眸,薛翊挑衅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冲他而来。

还真是一只花孔雀,赶着在沈楠悠面前开屏。

这家餐厅他以前和沈楠悠来过,沈楠悠给他开了会员卡,卡里还有三十多万。

没想到今天可以派上用场。

“我们先点的,凭什么给他们?”陆明绪平静说道。

燕笙忙着回消息没回头,听到他这么一说轻笑道:“弟弟今天是打算给姐姐下血本了?”

陆明绪盯着薛翊,嘴唇微动,“请笙姐吃饭,乐意至极。”

他双臂环在胸口,身子靠在椅背上,吩咐服务员,“他出双倍,我出四倍,你看着办吧。”

他的声音不小,薛翊和沈楠悠都听得一清二楚。

薛翊只觉得这是男人之间的竞争,然而沈楠悠可不这么认为。

她刚才一眼就认出和陆明绪在一起的女人是燕笙,出了名的百男斩,风评不是很好。

陆明绪这么饥不择食?刚过去星海广场就和人家勾搭上了。

让他去调查,他却在这花前月下。

甚至为了一道菜愿意花一大笔钱。

她还真是小看了陆明绪,以前他可是连买菜都要讲价的人。

男人有了新欢就是不一样。

薛翊还想再争,沈楠悠幽幽开口,“一道菜而已,没必要争,下次再来就是了。”

陆明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对面那桌的账单给我,这顿我请了。”

薛翊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他站起身要去理论,但一看沈楠悠明显开始不高兴,只得悻悻坐回来。

他又不是付不起!现在却被一个财务踩在了头上,他心口堵着一口恶气,将一杯水全部灌进口中。

燕笙闻言也是惊诧不已,“弟弟,你不是失业了吗?出手这么阔绰。”

“今天不是开了一个大单吗,就当提前先花了。”

燕笙看着他的脸,真是越看越喜欢。

长得帅又舍得,她果然没看错人。

她倒要看看后面是谁让陆明绪为了她花大钱,正有动作,手机突然响起,她只得先出去接电话,“失陪一下。”

她身形婀娜,又穿着包臀长裙,每一步都摇曳生姿,餐厅里很多男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看向陆明绪的眼神夹杂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陆明绪视而不见,只安静地吃饭。

男人在外面的面子是自己给的,就让他们羡慕去。

沈楠悠垂下眼睫,纤密的睫毛掩住眸中的情绪。

这时,她的手机弹出一条扣费短信。

她只扫了一眼,表情微微僵住。

扣款方分明是这家餐厅,一共扣了十二万!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陆明绪刚才怎么那么硬气,她都忘了他的手中有会员卡。

用她的钱打薛翊的脸。

她还真是小瞧了他的城府。

她心中微沉,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按下发送。

陆明绪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一声。

发消息的人没有备注,只简简单单的一个N。

他狐疑地抬头看向沈楠悠,对方朝他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陆明绪滑开消息,“谁都想要,就不怕得病?”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先是在酒店走廊里认错人的醉酒女,现在又是燕笙。

都离婚了,她还操心这些干嘛?

陆明绪没回,把她的微信拉黑。

沈楠悠没等到他的反驳,又发了一条讽刺意味十足的消息。

然而刚按下发送键,一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映入她的眼中。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陆明绪竟然把她拉黑了!

他怎么敢的!

薛翊一直在观察沈楠悠,自从走进餐厅,他就发觉她有点不对劲,现在更是连表情都没控制住,她可从来不会这么失态。

他起身坐到她身边,伸长脖子去看她的手机,“怎么了?出事了吗?”

沈楠悠立刻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又恢复了那副高冷模样,“没什么。”

薛翊将信将疑。

他连她的手机都看不得了?

他的心中有些不爽,冷着一张脸坐回去。

服务员很快把菜端上来,一顿饭吃得甚是沉默。

燕笙接完电话回来了。

她刚才背对后面的那桌,并不知道沈楠悠也在。

这会儿走回来,才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也来了这家餐厅。

“沈总!”燕笙笑意盈盈地走上前伸出手,“沈总你好,我是星海广场销售点的负责人,燕笙。”

沈楠悠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手都没抬一下。

燕笙的笑容僵在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就在她悻悻收回手时,薛翊突然开口,“非工作时间,小姐还是不要打扰沈总用餐。”

一连被两个人丢了面子,燕笙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待会儿可以再过来。”薛翊自作主张,他就想看看如今的沈楠悠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回国以后,她对他明显冷淡了许多,全然没有从前那般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虽然二人和好了,但中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墙。

干销售的,哪个不是人精,燕笙立刻就听懂了。

她重新端上笑脸,身子微微弯下,手指轻轻在薛翊后背上点了点,“好的先生。”

沈楠悠还沉浸在自己被陆明绪拉黑的情绪中,没发现薛翊已经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

她越想越不舒服,索性拿起手机站起身,拨通陆明绪的号码。

她踩着高跟鞋路过他的餐桌,电话接通的须臾冷声下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