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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爷这……”大夫惋惜地摇头。
老夫人一下子跌坐在太师椅上痛哭起来。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很快,老夫人便反应过来,质问我为何大爷会出现在我房中。
我将当时情况详细道来。
虽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错,但我却知道这一劫我恐怕是逃不过了。
是不是我的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爷是在我房中出的事儿。
如今大爷去了势,仕途已是妄想,家主之位自不必说,老夫人和大夫人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我的。
“哪儿来的黑衣人?又有谁看见了吗?我看是观棋水性杨花招惹来的野男人吧!”
大夫人用绢帕拭着眼泪,瞪眼看我的模样,似是要将我吃掉。
我也像曾经的知梅、知兰一样,怀着微小的希冀看向周围的人。
奢望有一人能站出来为我做主。
但很快我发现,是我痴了。
大爷出了这样的事。总得有人承下主子们的怒火吧。
眼下谁都有可能被主子责罚,谁又能救得了谁呢?
而我恰好,首当其冲。
知竹在丫鬟的搀扶下赶来,为我求情。
“老夫人,我们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最清楚。观棋向来是个守本分的。既嫁给了二爷,又怎么会再去招惹大爷呢?”
这时候知竹急于为我辩驳,未曾发现她说的这话实在是不妥。
果然被大夫人抓住了把柄。
“不是她招惹大爷,难道是大爷上赶着贴她吗?”
“一个卑贱的侍妾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不成?”
“若不是看你刚生产的份上,今日定要狠狠责罚你!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就在我心如死灰,等待最终的宣判时,
让我没想到的是,向来以自保为上的二爷和二夫人站出来为我做保了。
一番据理力争之下,又找到外院的一名目击者,证明当时确实是有黑衣人出没。
再加上眼前梁家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二爷就是之后的家主。
大夫人便是再不愿,也不得不看二爷的面子。
于是我被杖责二十后,禁锢在我的小院中。
当日府中当值的所有丫鬟小厮全部被杖责发卖。
知竹流着泪为我上药。
“你明知道因着小翠的事情得罪了王管家,平日里自己还不警惕些。”
是的,那日来我房中的三名黑衣人便有王管家。
但因为黑灯瞎火,我又没有证据,便没有敢在主子们面前提。
我与王管家的梁子正是我帮小翠的时候结下的。
王管家同小翠一样,都是大夫人的家生子。
且王管家早就对小翠生出了别的心思,但小翠深知家生子的苦。
她不愿自己的孩子再跟自己一样是个奴婢。便赌了一把,攀上了大爷。
王管家不忍责难小翠,转头便恨上了我。
这事儿此前我并不知道,直到小翠的那次。收了我银子办事的小厮回来同我说,他看到王管家在小翠的坟头上,哭地肝肠寸断。
我觉得可疑,便偷偷去调查了一番。
那日他本来是想杀掉我,但没料到大爷在我房中。一时失手刺伤了大爷。
而大爷一出事,王管家立即就被大夫人秘密处置了。
“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知竹装作生气地捶我一下,高高抬手,轻轻落下,到了身上犹如挠痒。
“妹妹我们有盼头了。”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
是啊,只要二爷成为家主,我们就都有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