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想着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带着积云来到春香楼散散心。

楼上的戏台正唱着一出戏，是皇子在流民里救一女子，发现对方是自己童年的玩伴，最后喜得良缘的故事。

这正是顾长松和齐锦绣的经历。

我看着台上热闹非凡的戏，听着周围人的声音，口中的糕点都吃不出甜味。

“这台上可是我们端王爷和齐姑娘的事。”

“那不可，整个蜀地都知道这是一段天赐良缘哈哈。”

“那咱们之前那个王妃……” “我可是听闻那不过是先皇赐婚，我们王爷不得不娶的悍妇，对齐小姐那是恶毒的很。”

“就是啊，不然那么大个端王府怎么就会只有王妃一人，难不成是王爷痴情。”

“我看还是我们齐小姐可人，温柔又年轻，比那个恶毒的老女人好多了。”

这些话一再灌入我的耳朵里，让我的心一点点的变凉。

我自从病了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再出门，看着面前已经陌生的一切。

我终于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不属于我。

顾长松不属于我，这蜀地也没有我的位子。

没有人相信，是顾长松自己遣散了后院，要娶我，要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更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伤害过齐锦绣。

我在长安也是名声甚好的小小姐，到了这里竟然就成了悍妇…… 我脚步趔趄的走出春香楼，寒风一吹。

我没忍住咳嗽，最后帕子内都是赤红的血丝。

在积云的哭声里，我模模糊糊的回到了府内。

正好下人翻出了我曾经和顾长松大婚时候的凤冠，我怔愣的看着头冠，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这是顾长松自己用了许多年一点点收集的宝石，他自己偷偷学习的锻造之术给我打造的。

他还说要给我最好的，让我做最美丽的新娘。

我重重的将手中的头冠砸到了地上，看着它支离破碎，变成一堆废品。

看着上面那些象征团圆的宝石变得暗淡。

顾长松回来恰好看见眼前的一幕，他向来带着三分笑意的脸只剩下阴沉。

他怒火中烧，直接将我推开，开始捡起地上的宝石。

因为太多琐碎，已经缺失了很多，再也捡不回来了。

顾长松赤红着眼看向摔倒在地上的我： “疯了！

沈宁晚我看你是疯了，这是我做了那么久的东西，你怎么敢的。”

我在积云的搀扶下，缓缓的起身。

在灯火的照耀下，顾长松这时才注意到我嘴角渗出了鲜血。

我在他错愕的眼神里回道： “我不想要了，所以我就丢了，你若是想要你就捡回来。”

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我的身体不舒服，有些内疚的开口： “阿晚你没事吧，我真的是太急了，这头冠可是我们爱情的代表，我还想着以后要传给我们的孩子……” “你看这都是误会，你也千万别生气，是我的错。”

我却直接转身离开，没有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我早就知道了，我年少时的少年郎早就变了。

顾长松似乎以为我们还有以后，还想着靠着这个头冠去延续我们的爱情。

真是可笑。

顾长松伸手拉住我挽留，去被我拉开： “我不需要你的诺言，你要是真想补偿我，就把那柄如意拿回来。”

我想，这是我的东西，是你亲手给我的，我就是带走也不要留给他们。

可是就是这么个请求，顾长松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