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景家后人
卷素破了她的阵法,在他看来定然就是欧阳子的人。
“我?
欧阳子?
哪门子鬼。”
卷素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小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景思翻了个白眼才不信他,欧阳子的人,都是诡计多端。
转头看向湛戈,才瞅到他怀里的人和他身下的大白虎,霎时眼神就变了,朝着卷里扑过来,井豹竟然未对景思有所动作,景思上下打量着卷里,看见卷里的梅纹玄衣,与湛戈身上的衣服相辅成一套,好奇道,“你就是我的,新嫂子?”
新?
嫂?
子?
卷里愕然,景姬,不是湛戈的女人吗?
“先回血山,回山后再说。”
湛戈不欲多言,景思不干了,指着卷素道:“欧阳子的人不许进入血楼。”
卷素莫名其妙,几度张口,想了想,可又莫名的不想说自己是采花贼,几番犹豫,景思以为卷素默认的呢,卷里开口:“他是我哥哥。”
景思陡然倒退两步,对着卷里防备道:“你也是欧阳子的人。”
卷素一拍脑袋,这姑娘砸这么傻缺呢。
“我是说,他是我哥哥,不是什么欧阳子的人。”
卷里轻口解释。
湛戈未说话,却是点点头默认,景思的仇视这才放了下来。
“真不是?”
景思就像是湛戈的妹妹,湛戈再次点头。
景思疑惑,“可是他会破我的阵。”
这下卷素可冤枉了,连忙上前,“我不是破你阵啊,这只是个意外,是个意外,我踩了块石子,砸到了你的木桩。”
误会就必须的解释清楚,虽然说出来有些憋屈。
最终景思挥了挥手,“那你们跟着我走,不要走错了。”
转身就只留给他们一个娇小的背影,卷素不干了。
“你刚那么对我,你就不道个歉。”
心里想的其实是,她居然就这么无视自己,什么时候他这么没魅力了,接连遇见的女子一个两个都对他不屑一顾。
景思停下,给了他一个白眼,“是你先说要让我从你床上下不去的。”
说完她自己没啥反应,卷素霎时反而觉得羞愧。
这话,这话!
这话他说出来也就罢了,一个女孩子家家说出来做什么!
周遭的人听了不约而同皱了眉,看了看湛戈,湛戈神色依旧,再撇了撇卷素,总觉得这血山以后不得安宁。
“湛戈,难道景思不是你的姬妾吗?”
卷里疑惑,湛戈对景思的态度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以为景姬会是第二个魅姬。
湛戈低下头,撩起唇角,望着景思的背影,神色有些怜惜,但不是男人对女人的。
“她是我的姬妾,却不是我的女人。”
这么解释,也不知道卷里能不能听的懂。
很久很久之后,才听卷里弱弱的传来一句,“你嫌她小?”
语气有些担忧。
天空飘着小雪点,心中却有暖意,看了看卷里,墨色长发上白雪点点,忍不住抬起大袖盖在她的头上,语气极为严肃的回答:“也许吧。”
看着卷里不自然的有些哭丧脸,湛戈勾了勾唇角,将下颚放在卷里的头上,感受雪点落到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娓娓道来始末。
欧阳子就是阵道人一派创始,名下徒弟颇多,因为处事圆滑,常为各大门派摆护山阵法,所以在江湖颇有威望。
相对起来,景家则极为低调,甚至说,江湖中极少有人知道景家,可是隐士之家往往艺高,景家也是如此,在玄门阵法上造诣颇深,景思的爷爷挥手写下大半心得书卷后就去世。
欧阳子以互相切磋交流为名,在一次与景思父亲的切磋,阵变杀阵,让景思的父亲就此丧命,而欧阳子则抢走了降价大半心得书卷。
湛天年轻时曾和景家有些渊源,湛戈小时候也见过景思,可是江湖中以魔教为邪道之首与之相关之人必定追击无赦,景家是大家,不可能投靠血楼,便低调出去。
那时候景思已经十一岁,景家阵法传男不传女,可是到了景思这一辈竟只有景思一人,奔向过些时日再给她生个弟弟,这下却没了办法。
景思的母亲带着景思东躲西藏,躲过欧阳子的那些门派挚友暗里追杀,因此丧命。
景思到了血山,欧阳子的人不同意,要让湛戈交出景思,名义是景思偷到欧阳子的阵法经卷,一定盗人秘卷的大帽子扣在了景思身上。
景思找到湛戈的时候,湛戈刚封山,却屡遭偷袭,湛戈不想理会,而血山的人却被这些正道偷鸡摸狗的把戏给搅的筋疲力竭,差点就想血洗江湖。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湛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阿思,小时候白姨带我见过你。”
湛戈沉默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道:“你白姨已经死了。”
过了好久好久,景思才哽咽开口:“湛哥哥,留下我,我会布置护山阵法,让血山彻底隐匿。”
这才换的同意。
世事就是如此,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誉风,因为可怜而将妥协,无论遭受苦难如何,众生平等,也要等价交换。
但是景家阵法传儿不传女,她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秘传,只能靠着余下的经卷独自摸索,初始所谓的护山阵法简直不堪一击,而阵中阵衍生至今,也是有天赋的奇才,只是人家的年龄本是嬉笑打闹时,她却始终在天机殿内埋头研卷。
卷里低了低眸子,埋在湛戈怀里,搂住湛戈腰的手更紧了,有些庆幸,景星不是湛戈的女人。
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湛戈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让湛戈的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
血楼的人知道此事,皆无表情,但卷素却是心中动容。
他是从未体会过家人的温情,而她却是体会过再失去,相比起来,他是不是算是幸运的。
至少,所拥有的,所认识的,都已经算是赚的。
人生在世来来去去,一个人未免太过孤独。
心动亦行动,马鞭一挥,身上伤口依旧,不管不顾,马匹向前,“喂,等等我,咱们账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只是口舌之能,你可动的是真刀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