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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点点

    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白萧令烜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千金美,千金娇,我取消婚约你哭啥徐白萧令烜》,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白:“不用了,我还得回去,我姆妈会担心。”“我叫宋擎去告诉了婶母,她们估计睡下了。”萧珩道。徐白:“……”她还想说什么,萧珩又道,“明早我送你去同阳路七号,不会耽误你差事。”徐白没有再拒绝。她这次来,也是想和他聊聊。等了这么久,总不好半途而废。而聊一聊,估计得聊到很晚,再回去多此一举了。萧珩叫她稍等,又吩咐女佣准备宵夜。宵夜是鱼汤面。鱼汤面的做法,不算复杂。重点在汤。鳝鱼骨油炸后,加入新鲜鲫鱼,熬煮几个小时,汤汁浓白,鱼肉与骨几乎融在了汤里。面煮三成熟,再加入黑鱼肉片。做法简单,但味道中规中矩。不是太油腻,就是腥味过重。徐白只在萧令烜的小公馆吃过味道好的鱼汤面。“……不好吃?”萧珩见她吃了两口就不动筷子,问她。徐白:“我晚饭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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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不用了,我还得回去,我姆妈会担心。”

“我叫宋擎去告诉了婶母,她们估计睡下了。”萧珩道。

徐白:“……”

她还想说什么,萧珩又道,“明早我送你去同阳路七号,不会耽误你差事。”

徐白没有再拒绝。

她这次来,也是想和他聊聊。

等了这么久,总不好半途而废。而聊一聊,估计得聊到很晚,再回去多此一举了。

萧珩叫她稍等,又吩咐女佣准备宵夜。

宵夜是鱼汤面。

鱼汤面的做法,不算复杂。

重点在汤。

鳝鱼骨油炸后,加入新鲜鲫鱼,熬煮几个小时,汤汁浓白,鱼肉与骨几乎融在了汤里。

面煮三成熟,再加入黑鱼肉片。

做法简单,但味道中规中矩。不是太油腻,就是腥味过重。

徐白只在萧令烜的小公馆吃过味道好的鱼汤面。

“……不好吃?”萧珩见她吃了两口就不动筷子,问她。

徐白:“我晚饭吃饱了,又没怎么动,现在不饿。您吃吧。”

她没说鱼汤面有点土腥气,可能是鲫鱼挑的不太好。

萧珩没吃晚饭,他真有点饿了,很快一碗面见了底。

漱口后,两个人坐在沙发里,萧珩先点了一根烟。

“我听阿苒说,大帅打了你,因为一个姓王的人。”徐白没等他问,说明来意。

萧珩面上依旧无表情:“对。”

“你伤得重吗?”

“都是皮外伤。”他道。

他香烟衔在嘴里,卷起衬衫的袖子,给她看。

他手臂肌肤比手背白一大截,越发显得他那只青筋遍布的手精瘦有力。

一条青紫色鞭伤,从上臂延伸下来。

“都是这样的伤。阿爸用马鞭打的,特意叫我脱了上衣打。看着伤痕累累,实则不痛不痒。”他道。

语气很平淡。

不管是听他说话的语气,还是看他表情,都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

是怨恨大帅的严厉,还是后悔自己的莽撞?

徐白看向他的眸。

他回视徐白:“真的不重。你要是不介意,我解开上衣你看看?”

徐白收回视线:“没事就好。”

又道,“我买了点药膏,你叫副官替你擦。”

萧珩吸了口烟,烟雾迷茫了他的眸子。

他轻轻嗯了声。

“那个叫王嵩的,你为何杀他?上次他特意骚扰我和阿苒。”徐白说。

她以为,这件事里有什么猫腻。

她怕自己卷进去。

“他骚扰我未婚妻,伤及我体面。杀他,是警告我姆妈和小五,别自作主张;也是告诉其他人,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你。”萧珩道。

徐白垂眸。

萧珩打量她:“你好像不信?”

“我信。少帅这么说了,我当然相信。”她道。

萧珩见她还是不相信。

她特意赶过来,还以为牵扯到了大事情里。

答案不在她预想中。

萧珩有点困了,一根烟抽完,他把烟蒂按灭,站起身:“早点休息。”

徐白睡在楼下客房。

女佣拿了套干净睡衣给她。

睡衣一看就是女佣自己的,宽松柔软。

徐白翌日早起,更衣洗漱;女佣又拿了雪花膏给她擦脸,还送上没怎么动过但已经拆了的胭脂和粉。

这几样东西,都是比较便宜的。

可能萧珩的别馆从来没有女人留宿,又是深夜,管事只能乱凑点送过来。

徐白心中明白,临走时候赏了女佣一块银元。

萧珩跟她一起吃了饭,送她去同阳路七号。

外面下着薄雨,萧珩自己开车:“这几日差事如何?”

“老样子。我已经摸熟了萧珠的脾气,跟她相处得很不错。”徐白道。

萧珩:“过年前,她的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嗯。”

“那你别找新的差事,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他道。


萧珩不再说话。

汽车停靠在饭店门口,徐白推开车门下车时,差点被衣衫绊倒,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披着萧珩的外套。

他的风氅很重、很厚,拖到了徐白脚踝,是真的暖和。

深秋寒雨天,徐白穿上舍不得脱了。

“少帅,你的外套。”她作势要还给他。

萧珩:“你穿着,我不冷。”

他们往里走,迎面碰到一群人出来。

都是时髦男女,一个个打扮光鲜。

其中还有萧珩的妹妹萧琳。

“大哥!”萧琳似乎忘记了所有的龃龉,在外人面前叫得热情又亲切。

萧珩脸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来吃饭?”

“是啊。”

旁边有一位很英俊的男士开口:“阿珩,好些日子不见你,天天说忙。原来是忙着约会。”

又问徐白,“这位是谁?新的女朋友?”

他说话的时候,还睃向站在萧琳身边的女郎。

女郎生得很美,和徐白一样高挑身段、瓷白肌肤;唇略薄,樱桃小口落在巴掌脸上,似点睛之笔。

徐白认识她,她是罗绮。

罗绮是名媛,报纸很喜欢写她,把她吹捧得极高;而罗家结交军政商三界人脉,是华东首富,财力滔天。

“这是我的未婚妻,徐小姐。”萧珩道。

“幸会,徐小姐。”男人上前几步,要跟徐白握手。

时髦新派的人,很讲究礼仪。

徐白伸了手。

只是男人握手的时候,很用力捏了她一下,恨不能把她骨头捏碎。

恨意在指缝间一转,又消失无踪,他含笑面颊上诚意满满,松开了徐白的手。

“徐小姐,我叫罗续,是阿珩的好朋友。往后常走动。”男人笑道。

徐白明白了他恨意的来源。

原来是罗绮的哥哥。

徐白挡了罗家把女儿嫁进军政府的路。

“幸会,罗少。”徐白似毫不在意,脸上挤出一点淡笑,又收敛。

打完招呼,徐白与萧珩去了包厢,其他人离开了。

徐白觉得,萧珩不是简单请她吃饭。

他不至于这样殷勤。

遇到了罗绮等人,徐白隐约明白几分。

不过她不往深处想,平添烦恼。

徐白家里从“权贵”落到普通门第,她就该明白,有些事她没资格操心。

比如说,她和萧珩的关系。

她没有像母亲那样消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也没像其他两房那样,固执认为徐家还是有些体面的。

她认清现实、接受落差。

她要在废墟上重新搭建城池。

不惹恼萧珩。

等他事情办妥,他会开出价码, 叫徐白离开的。

“你在想什么?”萧珩突然问她。

徐白:“在想等会儿去买些糕点,给小妹做宵夜。”

“什么糕点这样好吃?”

“她喜欢白俄人蛋糕房的巧克力蛋糕。”徐白说。

萧珩:“你也喜欢。你们姊妹口味一样。”

徐白微讶。

“你每个星期都去学校门口那家蛋糕店,买几种巧克力蛋糕加餐。”他说。

他是说伦敦的事。

徐白:“……你知道?”

“难道你以为你在伦敦,我不管不顾?我的人在暗处保护你。”萧珩道。

徐白诧异。

她可能完全没想到这点。

她生活在校园,来来往往都是人,徐白从来没留意过有人在暗处保护她。

她的生活很有规律,几乎不应酬,除了学习就是锻炼,与住在同一所公寓几个朋友一起做做饭。

“你一年才跟我见两三次面,我以为你毫不在意。”徐白说。

萧珩没接这句话。

他把烫熟的羊肉夹给她。

徐白也没有再说话。

吃了饭,萧珩送徐白去买蛋糕,选了三种巧克力的。

徐白另外买了个红提小蛋糕,明天带给萧珠。


萧珩沉默寡言。

至少在徐白面前,他很少说话。

徐白说完,没有得到回答。他安静端坐,捧了一杯茶喝。

茶水氤氲,香气四溢。

徐白对他的反对,深感意外。

“……你如果不想给钱,那么你去告诉大帅;如果你给钱,我可以去说,把责任揽到我身上。”徐白又道。

又是沉默。

“我家的近况,你也瞧见了。这样的岳家,对你毫无助力。退婚是明智的。”徐白道,“而我,需要钱。”

还说,“我不是狮子大开口,非要你给两个大黄鱼。一则,我需要一大笔钱,才可以解决我家困境;

二来,巨款可以转移焦点,没人会指责你负情薄幸,只会说‘徐家占尽便宜、少帅仁至义尽’。”

萧珩听到这里,站起身。

他去什锦隔子翻找,找出一本支票簿。

刷刷写完,他签好名字,递给徐白。

二万大洋,略等于两根大黄鱼。

徐白伸手要接,他却略微后缩。

“少帅还有什么吩咐?”徐白定定看着他,眸光真诚,“我一定照办。”

“这不是退婚补偿,这是我送给未婚妻的。徐小姐,不日帅府会定下婚期,我会娶你。”萧珩说。

徐白蹙眉。

“为何?”

“我说过了,不管是岳家还是你,我都很满意。我没想过退婚。”萧珩说,“不是怕外界如何评判。”

徐白眉头蹙得很深:“你到底什么意思?萧珩,你能否说得更明白?”

“你我的婚礼,会如期举行。”萧珩英俊面容上,仍是无半分情绪。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徐白道。

“你问。”

“你喜欢我吗?”

萧珩表情没有半分变化,眼中似枯井无波:“徐小姐,这种问题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毫无意义。”

徐白苦笑了下。

“给。”他把支票递过来,“家里的事,尽快处理一下。你母亲看着很憔悴。”

徐白没接:“如这不是退婚的补偿,我不要。”

“为何?”

“我还不起。我能找到的差事,无非是医院、报社,薪水一个月三块大洋。二万大洋,我不吃不喝还五百年。”

萧珩:“你嫁给我,每个月可得一百大洋的月钱,就当我提前给了。”

“那也是将近二十年的月钱。没有这个道理。”徐白说。

萧珩:“这笔钱不是我阿爸给的,是我自己赚的。等结婚了,我可以拿账本给你看。我的就是你的。”

“这更叫我困扰。放弃这门婚约,对你几乎毫无损失。”徐白说,“门第上你不需要我,感情上你从未在意过我。”

当年订婚后,是萧珩提出留洋。

大帅夫人怕他一个人在外面胡来,就把徐白叫过去,问她是否愿意随行。

两个人怎么样都可以,只是别未婚生子,将来不好交代。

徐白对这个挺拔英俊的未婚夫,也是很满意的。

两个人交谈,也没什么不畅。萧珩话不多,喜怒无形于色,可他并不孤僻。

刚出发在邮轮上,一个浪头打过来,徐白脚下不稳,扑倒了他怀里。

萧珩猛然变脸,将她重重推开。

徐白后腰撞到了栏杆,一阵闷疼,萧珩转身回去了。

直到下船,徐白都没有再见过他。

在伦敦的日子,徐白与他一年见不上两次。

他读军校,徐白念经济学。她不喜欢经济学,去蹭朋友的医学。

他比徐白早回来一年。

徐白拿了两个学位证书,才回国。

“萧珩,你其实喜欢男子,对吗?”徐白问他,“所以你需要一个落魄的妻子替你做遮掩。”

萧珩没有被激怒,依旧面无表情。

“别乱猜。”他道。

徐白伸出手,覆盖在他手背上,萧珩这才突然变了脸。


徐白:“……”

“吃鱼。”萧令烜突然把剔了刺的鱼肉,夹到徐白碗里。

徐白:“多谢四爷。”

陶翎兮看向她。

萧珠也给徐白夹菜:“吃这个鸭子。”

徐白也谢了她。

陶翎兮沉默几息。

吃完饭,是陶翎兮先告辞的。

徐白听到萧珠问萧令烜:“你跟她交往?好俗气的女人。”

又道,“当众揭短,就差直接骂徐姐姐,她真没人品。徐姐姐又没惹她。”

萧令烜端起桌上水杯,喝了两口才答:“不会给你找个妈,紧张什么。”

“你可以给我找个妈。”萧珠道,指向徐白,“就她。”

萧令烜目光看了眼徐白,眉头微微一蹙。

徐白怀疑自己明天就得失业。

她没说话。

很多时候,越说越心虚。在聪明人面前,不需要自证。

“她这样的,你确定?”萧令烜语气轻佻。

萧珠:“不是给我找个妈?我喜欢就行。刚刚那个小妖精,我不喜欢。你喜欢的那些,我也不喜欢。”

萧令烜叫人送徐白回家。

徐白跟他们父女道了晚安,从容离开。

车子走出一段路,开车的副官石锋低声说:“徐小姐,前头有人拦路。我直接撞过去,你扶稳。”

徐白伸头看了眼。

一辆汽车横在路上,车边站着一抹淡紫色身影。

黄昏的余晖尚未落尽,路灯没有亮起,梧桐树下枯黄落叶遍地,光线暗淡。

“是四爷的朋友,洪门陶家的小姐。不用撞,停车就行。”徐白道。

石锋照办。

陶翎兮走过来,含笑晏晏:“徐小姐,聊几句?”

“您说。”

“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饭桌上也是有一说一。整个南城,最近几年大丑闻,徐家绝对排第一的,我不是有意刁难你。”陶翎兮笑着说。

徐白没有感觉被激怒:“见笑了。”

“徐小姐哪怕搭不上帅府,也别用歪心思啊。你生得有几分姿色,走点正路,会有前途的。我听说帅府快要退婚了,徐小姐如果想要钱,我可以送给你。”陶翎兮道。

徐白:“无功不受禄。”

“谁说你无功?你离四爷父女远一点,就是大功劳,是不是?”陶翎兮笑道,“一千大洋够不够?明天辞工吧,徐小姐,这对你有好处的。”

她写了一张支票,递给徐白。

徐白想起上次萧珩甩给她的两万大洋支票。

“陶小姐,还没有过门就插手四爷的家务事,十分不明智。”徐白静静看着她。

陶翎兮脸色一落:“那么,徐小姐不吃敬酒?你知道我是谁。若不是你在四爷身边做事,也轮不到我给你敬酒。”

“我当然吃,我这个人很识相。不过陶小姐担心有点多余。四爷在南城是响当当的人物,陶小姐稍微花些心思就知道,我不是四爷盘里那道菜。”徐白说。

陶翎兮想起饭桌上,萧令烜给徐白剔鱼刺,就非常心梗。

那鱼刺,简直扎进了陶翎兮心里。

徐白软硬不吃,不肯收陶翎兮的支票。

她还话里话外,骂陶翎兮恬不知耻、越俎代庖。

萧令烜的副官站在旁边,陶翎兮没多说什么,甩袖而去。

徐白回了家。

副官石锋送完徐白,就把此事告诉了萧令烜。

萧令烜面无表情叫他退下去。

“四爷,您真打算和陶小姐订婚?”石铖问他。

萧令烜懒懒靠着椅背抽烟:“她也配?陶家算什么东西?没有那一百多座码头,我懒得登门。”

“洪门势力过大,军政府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萧令烜伸手弹烟灰:“在我跟前,谁也谈不上面子。”

又道,“下个月,陶家老东西过六十大寿,到时候动手。你叫人准备好,一击即中。”


石铖道是。

华东五省的码头,萧令烜只有十二个,其他八成都在洪门手里。

洪门有一百多个。

萧令烜早就想要吞并,只是这些年有很多事要做。

他拼了命打地盘,老帅名下的五省,四省都是萧令烜用命换来的。

可老头子觉得他做事太野、做人太疯,又不讲规矩,不适合统领辖区。

老头子临死时,摆了萧令烜一道,将他调任去训练新兵。

等他回来奔丧时,才知道军政府交到了他大哥萧令烨手里。

说好的兄弟俩平分,结果只留了一省给他。

欺人太甚!

萧令烜当时没闹。

他直接去了自己的属地福州,把自己的军政府建起来,安排好了人事,亲信全部调过去。

一年办妥,他回南城找茬来了。

南城是他老家,他生于此长于此,在此地势力不容小觑。

新的大帅萧令烨不把华东四省吐给他,他会活剐了萧令烨父子。

他要一步步来。

第一步,先控制码头。

陶家是目标。

如果进展不顺利,陶家老东西不肯乖乖交出码头、自动去死,他也可以和陶翎兮订婚,再借助订婚宴把洪门铲平。

所以现阶段,陶翎兮不能一巴掌拍死。

虽然这个蠢女人敢到他家里吃饭、挑他下属的错。

——徐白在他这里上工,在萧令烜的认知里,她就是自己下属。

他一向护短,自己人他可以打骂,外人没资格。

说他的人,是打他的脸。

他饭桌上给徐白夹菜,是告诉陶翎兮:有点眼力。

不成想,警告没成功,那蠢女人竟敢半路拦人。

要不是为了码头,今晚就恨不能叫人砍了她脑袋。

萧令烜睡前去看女儿。

萧珠居然在背书。

“你想考个状元?”萧令烜接了她的书,“早点睡觉。”

萧珠:“我认识了一百个字。”

“行,再认识一百个,就可以关门歇业了。”

“我想要留洋,外面似乎很好玩。”萧珠说,“徐姐姐说的事,都很有趣。”

萧令烜合上书:“她怎么说服你写字、认字的?”

“前天我叫她陪我练刀。她拿了短刀,耍得特别漂亮,她刀法很好。”萧珠说。

“羡慕?”

“她说,她就是凭借非常稳的手,得到了医学院教授青睐,准许她插班读书。”萧珠说。

“她蛮有能耐。”萧令烜随口说。

“我以前总想,长大了我要像你一样,因为我心里最厉害的人是你;现在,我长大了要跟徐姐姐一样。”萧珠说。

萧令烜敲她脑袋:“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在你心里,还不如相处了几天的下人?”

“别叫她下人!我告诉你呀老头子,我腿好了之后,雇她给我做家庭教师。”萧珠说。

年轻英俊的萧令烜,被叫“老头子”,伸手捏住萧珠的面颊,使劲拉扯,直到她告饶:“我错了,小舅舅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徐白晚夕回来,辅导妹妹徐皙的功课。

徐皙今年十六,还在教会女子中学读书。原本她的目标也跟徐白一样,读完女子中学就留洋。

如今家里落魄,徐皙要么考上公派留学生,要么中学毕业后嫁人。

徐白听她口风,是打算考公派留学生名额的。

“徐皎回来了。”妹妹告诉徐白。

徐皎是二房的。

二叔出事后,他们夫妻俩都跑了。徐皎原本跟着母亲跑去了外祖家,却又回来。

“听她说,她外祖母和舅母要她嫁人。二婶也逼她嫁,否则娘家住不下去了,两个堂弟还要靠着她舅舅给钱读书。”徐皙又道。


徐白:“什么事?”

“是我手头的一些生意,我想请你替我查一遍账。”他说,“我也给工钱。不会比萧令烜那边低。”

徐白没作声。

萧珩不强人所难。

他说罢,见没回应,只是道:“你可以考虑。等你这边差事完了,咱们细谈。”

“到时候再说。”

萧珩把她送到了门口,下车替她撑了油纸伞,送她进去。

送完了她,萧珩上午要见几个幕僚,没去军政府。

他回了别馆。

女佣把银元给他瞧:“徐小姐赏的。”

萧珩拿着银元:“你服侍得很好?”

“可能是我把新的粉和胭脂送给了她。”女佣说。

萧珩看向女佣:“女人过夜,需要些什么?”

“很多东西,少帅。”

“你叫管事列个单子。大到窗帘、床单被罩、房间的沙发,小到一把梳子,都重新准备。挑了最好的买。”萧珩道。

又说,“看得出她穿多大的衣衫吗?”

“看不出来,得量尺寸。别馆的女佣,没人有像徐小姐那么高挑的个子。”女佣如实说。

“叫宋擎想办法,徐小姐的衣裳鞋袜也要备几套。”

吩咐完了,他把银元还给女佣,“少夫人赏的,你接着吧。你是我身边做事的人,往后听她吩咐就是了。”

女佣道是。

宋擎问了冯苒,知道徐白平时在哪家裁缝铺子做旗袍。

前几日徐白还做了身衣裳。

别馆忙碌着准备起来。

萧珩楼上书房,几名幕僚与他正在商议大事。

几省的军务,都在萧珩脑子里。

休息时,他看到了一盒药膏,是徐白送过来的。

萧珩拿在手里摩挲。

他杀了王嵩,原本打算叫宋擎处理干净。

而后发现周姨太生的二弟在跟踪,想要抓他把柄。

萧珩打算将计就计。只是尚未安排妥当,老二把这件事捅给了父亲。

大帅震怒,说他滥杀无辜。

“……当年送你留洋,你说会改的。还是这个死德行,不把人命当回事。”大帅骂他,“姓王的孩子,怎么也轮不到你杀他。”

他大怒,抽出马鞭就打萧珩。

萧珩没躲。

可能偏心是萧家传统。

爷爷偏心父亲,把四叔的功绩全部收拢,交给父亲;而父亲偏心二弟,妄图把萧珩手里的权力挪给二弟。

父亲说他“诡异”。

萧珩放下药膏,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

子弹一颗颗填进去,萧珩对着窗户瞄准,目光幽静。

窗户没关。

一声响,锋利刺耳。枝头一只雀儿,悄无声息从树梢坠落。

薄雨微冷,寒侵袖底。

徐白替萧珠换药,活动关节、揉按肌肉。

她还会一点简单针灸,为萧珠通血活络。

这是每天必做的,一般一个多小时就可以结束。

做完这些,休息片刻准备认字,萧珠想要吃点心。

萧令烜这个时候上楼来了。

徐白客气叫了声四爷。

萧令烜扫视一眼她,从上到下:“忙完了?”

“是。”徐白道。

“继续。”他道,然后上三楼去了。

萧令烜回房,换了睡衣,脑子里还在想刚刚副官石铖问他的话。

石铖问他:“师座,徐小姐真不是萧珩派过来的奸细?”

萧令烜昨夜在城外。

他见了几个人,在码头的邮轮上打了一夜牌。

这是应酬。

清晨回城,在半路上遇到了石锋。

石锋去接徐白,汽车抛锚,又下雨,他正着急。

萧令烜瞧见了,就道:“我顺道接她。”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石锋说了地址,高安弄12号,就是徐白的家。

石铖去敲门的。

徐白的母亲出来,很抱歉说:“岁岁昨晚有点事,住在朋友家里。她今早直接上工,叫不用接。”

萧令烜难得好心,扑了个空。


她准备了一盒桂花糕。

上午事情忙完,听闻萧令烜也在家,徐白叫副官把桂花糕送给他,说是自家做的。

片刻后,萧令烜下楼来了。

他穿着短衫军裤,足上军靴底厚,把地砖踩得作响。

“……怎么,收买我?”他睨着徐白。

“不是四爷,这是向您道歉的。的确是我不知感恩,没有在朋友面前替您辩驳。是我的错。”徐白道。

萧令烜薄唇噙了一点讥诮:“你现在会卖乖了。”

“这份工对我很重要。我不仅仅想要钱,也想要这次的经验。有了四爷的‘家庭医生’这个头衔,我能寻到一份不错的差事。”徐白说。

“那就脑子清楚点,知道谁才是你长官。”他冷冷说。

徐白道是。

萧令烜绕过她,下楼去了。

徐白跟着下去。

萧珠坐在客厅长沙发里,等着吃饭。旁边摆了一盆白茶花,深秋时节开得凛冽。

“徐姐姐买来送给我的。”她对萧令烜道。

萧令烜目光落在那花上。

萧珠太耿直了,做个山大王绰绰有余,想要在上流社会那些名媛中打滚,容易吃亏。

而萧珠很喜欢徐白,愿意听徐白的。

徐白则是像极了她爷爷徐茂清,虚伪狡诈,一肚子算计。

如果萧珠能学得三成,不至于像徐白这样市侩讨嫌,又能自保,萧令烜也算放了心。

加上,徐白送给萧令烜的桂花糕,很好吃。

不甜,但有种极淡的桂花香味,刺激着嗅觉,又轻轻传达到味蕾,清淡新鲜。

“午饭吃什么?”萧令烜问萧珠。

萧珠:“随便。”

“我来做。”他道。

萧珠立马说:“红烧鱼。”

萧令烜抽了一根香烟,看着墙上自鸣钟:“红烧鱼来不及了,没两个钟熬不好。吃鱼汤面。”

萧珠双目放光:“也可以。”

徐白看萧令烜神色,知道自己差事保住了,就对萧珠说:“我先去后面吃饭,等会儿来陪你。”

这段时间,都是徐白陪萧珠吃午饭的。

今天萧令烜在家,他没发话,徐白不好贸然上桌。

她预备去跟女佣一起吃一口。

萧令烜点燃香烟,轻雾升腾中,黑眸情绪莫辩:“徐小姐不吃面?”

“吃的。”

“忌口吗?”

“不忌口。”

“那就等着一起吃鱼汤面。”他道,吐了个烟圈,“半个小时就好。”

徐白道是。

她坐在萧珠旁边,给萧珠复习了上午学的字。

中午饭的鱼汤面,是徐白吃过最鲜美的。

“徐姐姐,我阿爸做的面好不好吃?”萧珠摆明了叫徐白夸奖几句。

“很好吃。汤很鲜又不腥,面条也劲道。”徐白夸得真心实意,“我能再吃一碗吗?”

估计以后都吃不到这样的美食了。

萧令烜听了这些话,表情淡淡,只吩咐女佣:“再给徐小姐添一碗。”

他对吃得心满意足的徐白说,“徐小姐如果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这里吃得饱也吃得好。别三心二意。”

徐白点头:“四爷放心,我不是傻子。”

萧令烜不再说什么。

他点到为止。

中午饭吃得太饱,徐白也困了。她哄萧珠午睡的时候,在旁边打了个盹儿。

萧令烜下午要出去,原本想跟徐白交代几句的。

他进了萧珠房间,见窗帘紧闭,室内两个人睡得香甜,他轻轻关上门走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更快。

徐白四点准时下工。

萧令烜的副官送她。走出了大园子,她就叫副官靠边停车。

“……我等会儿乘坐电车。约好了朋友,要去趟百货公司。”徐白说。

副官:“我直接送您过去。师座给我的任务,是送您回家。不管多早晚。”

徐白:“那你先送我回家吧,我再出门。”


大帅夫人嘴巴翕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萧琳看看萧珩,又看夫人,这次很识趣闭嘴了。然而她心里还念着她的汽车,想要走。

她趁着萧珩与夫人说话,悄悄溜了。

萧珩又说了几句婚礼的事。

他很清楚母亲的软肋,字字敲打;大帅夫人脸上晦暗了一层,短短时间像是老了十岁。

徐白这个局外人,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萧珩说完了,站起身:“徐小姐,走吧。”

徐白拿了自己手袋:“夫人,我改日再来看您。”

大帅夫人点点头。

萧珩在门口等着,徐白跟上他,两人并肩而行。

他问徐白想吃什么。

徐白说随便。

“我知道一家羊肉锅子,都是蒙古运来的羊,很鲜甜。深秋有点冷了,咱们吃点好的,滋补滋补。”萧珩说。

徐白没反对。

两人走到了帅府门口,远远听到哭声。

迈出门槛,徐白瞧见了一辆黑漆汽车被砸得稀烂,车头凹陷、车窗全部破碎。

萧琳又骂又哭:“宋擎,你不得好死!这是我的车,你凭什么?”

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面上带着几分淡淡微笑:“五小姐,这是少帅吩咐的,您别诅咒我啊。”

萧琳状若疯癫。

她好不容易有了一辆汽车。

二姨太、三姨太的女儿全部有了,才轮到她!

她父亲有很多姨太太,儿女成群。正室夫人有了儿子撑腰,才勉强与二姨太、三姨太平起平坐。

萧琳不是正室夫人亲生的,她是夫人抱养妾室的女儿,导致她在姊妹中并不出众。

她自己又没本事讨父亲欢心。

她好不容易有了辆汽车,终于可以显摆了,出门不用矮几个姊妹一头,一转眼就被砸得稀烂。

萧琳伤心欲绝。

她余光瞧见了萧珩,跑过来跪在他脚边:“大哥,我没说什么话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你对我的未婚妻,没有半分敬意。当面羞辱她,这还叫没说什么?”萧珩声调平稳。

萧琳哭得接不上气:“大哥,是姆妈她……”

“你要把责任推长辈头上?汽车不要了,腿也不想要了吗?”萧珩问。

他说话,始终表情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可萧琳很清楚知道,他说到做到。

萧琳吓得立马松了手,拼命往后缩,抱住了宋擎的腿。

宋擎低头好笑,对萧珩道:“好了好了,别吓唬五小姐。”

抬眸看到了徐白,宋擎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徐小姐,又见面了。”

“是啊,宋参谋长。”徐白颔首。

“最近很忙吗?”宋擎问。

萧珩打断他:“我们要去吃饭。你叫上冯苇,饭后来找我们,去俱乐部打牌。”

他说了吃饭的地址。

他把今日都安排好了。

冯苇是冯苒的大哥,徐白不仅仅认识,还挺熟的。

“好。”宋擎应了,“我去订个包厢。”

又对徐白道,“徐小姐,打牌时候再聊。”

徐白点点头。

宋擎搀扶吓得发抖、又哭得快要昏厥的萧琳进去了,徐白则跟着萧珩上了汽车。

汽车里,徐白和萧珩隔了一段距离,谁也没说话。

羊肉锅子的确很好吃,徐白吃得额头微微冒汗。

萧珩话少。

徐白心中明白,自己并不招萧珩待见。她尽可能不讨嫌,吃饭时候不怎么说话。

她不多问。

她不说,萧珩就不会主动说,饭桌上安安静静的。

徐白倒是吃了顿好肉,心满意足。

吃了午饭,去俱乐部打牌。

徐白和萧珩到的时候,俱乐部刚刚开门营业。楼内很安静,门口也没停靠汽车。

迎出来的经理,跟萧珩很熟。


徐白尚未靠近,哨楼立马有人呵斥。

“我要见大帅,我是少帅萧珩的未婚妻。我打过电话了。”徐白高声说。

哨楼的人铁面无私:“没有命令,入了夜宵禁,任何人不得进出!”

也不知是副官怕担责没传话,还是大帅真不想见她。

徐白:“我这边出了大事,还请替我传个话。”

“后退,再次警告。数到三不后退,就会放枪。一、二……”

便在此时,一辆汽车从帅府门楼开出来,车灯晃得徐白眼睛疼。

她抬手虚挡,透过车灯的缝隙瞧见了开车的副官。

她认识。

她不顾一切往车头站。

汽车刹住,轮胎磨得地面起了灰尘,差点撞上徐白。

徐白跑到驾驶座:“副官长!”

“徐小姐?”石铖手握方向盘,往后看了眼,又问她,“这么晚,你有事?”

“我想见大帅。”徐白毫不拖泥带水,“我妹妹被警备厅抓走了,没有通知我们,也不算正当理由。我很担心她。”

石铖有点为难,又往后座看了眼。

后座的男人仰靠着,双腿闲闲打开,十分慵懒。

暗处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是否睡熟。

“……四爷,要不我帮忙说句话?”石铖沉吟片刻,朝后座问。

后座终于有了响动。

萧令烜声音懒:“关你什么事?”

徐白的心凉了半截。

“庙门都拜错,轮得到你同情她?”萧令烜又道。

拦下他的车,居然还要去见大帅。

怎么,看不上他、求不得他?

徐白脑子一个激灵,立马也朝后座说话:“四爷,您帮帮我行吗?我欠您一个大人情,做牛做马报答。”

“我的牛马遍地都是。”萧令烜嗤笑声。

徐白脸色有点白。

已经晚上十点了,再拖下去真是深夜了。

“上车。”

徐白如闻仙乐,立马跑到另一边,拉开后座车门。

车子去了警备厅。

萧令烜往大堂一站,当值的军警殷勤上前。

石铖开了腔:“有没有一个叫……”

“叫钱骏辰来见我。”萧令烜冷冷开了口,“半个小时不到,他等着脑袋开花。”

钱骏辰是警备厅总长。

军警有眼色,认识阎王爷,当即去打电话。

钱总长的确是半个小时赶到的。可能已经睡下了,头发压得乱七八糟,帽子也戴歪了。

好在制服穿得整整齐齐。

萧令烜被请到了会客室。他翘着二郎腿抽烟,傲慢又恣意,完全把此处当私宅了。

钱骏辰进来,先叩靴行礼:“四爷。”

“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打算杀人。你可知道我来意?”萧令烜问。

“知道,错抓了一个人。我已经安排放人。抓人的军警、连带着这件事的几个负责人,一个小时内全绑起来交给您发落。”

钱骏辰利落干练,说话恭敬却不谄媚。

他看上去不过四旬年纪。

能年纪轻轻做到总长的位置,的确很有能耐。

他话说完不到两分钟,徐皙被人带了进来。

徐白站起身:“西西!”

徐皙一言不发,扑到她怀里,死死搂住她的腰。她在颤抖,却又努力咬紧牙关克制,不叫人看出她的狼狈。

徐白更用力搂住她:“不怕。”

“这都十一点了,扰人清梦。”萧令烜随意按灭香烟,“事情你先办着,我睡醒了再来处理。”

他看了眼徐白,“走吧,回去睡觉。”

徐白搂着妹妹往外走。

石铖送她们姊妹俩;萧令烜则由总长钱骏辰亲自护送。

母亲煮了面。

母女仨都没有吃晚饭,围在母亲房内的小桌子上吃着。

吃饱了,母亲才问徐皙:“怎么回事?”

徐皙镇定了很多。

“周莹莹找茬。她与我在女子小学就是同窗,一直看不惯我。我让了她好几回。


“怪不得我同学都说你嫁不成少帅,原来大家都知道罗家想把女儿嫁给少帅。只我愚蠢,消息不灵通。”徐皙说。

“一是联姻,罗家当然想要更牢固的靠山;二则罗绮爱慕萧珩。”徐白道。

徐皙:“姐姐,咱们没什么胜算。你怎么办?”

“我听萧珩的安排。”徐白道,“罗家我惹不起,难道帅府和萧珩我就惹得起?”

又笑了下,“还好我们只是小人物,萧珩又厌恶我。我们只是卡在局势里,没有卡在关系里。”

萧珩如今的处境,肯定也有徐白想不到的难题,他才不能接受退亲。

要是萧珩喜欢她,而罗绮又爱慕萧珩,徐白落在如此关系网中,才是真正难以脱身。

这个时候,反而感谢命运,没有对徐白痛下杀手,把她逼入绝境。

徐白叮嘱徐皙,宁可草木皆兵,也别掉以轻心。

徐皙一一答应。

“那晚要不是四爷,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徐白道。

徐皙后知后觉,再次感觉寒意如水将她包裹,令她窒息。

她用力挽住徐白的手臂。

姊妹俩慢慢走回家,一路无话。

第二天,萧珩回了城。

徐白下工回家时,萧珩居然在她家。

而且,是在她卧房。

“厅堂太冷了,我叫他去你房里坐坐,你快上去吧。”母亲告诉徐白,“我还要再烧几个菜,他答应今晚留下来吃饭的。”

徐白敲了敲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

萧珩穿着一件米色毛衣,从领口露出白色衬衫的衣领,高高大大站着,遮挡了室内灯光。

徐白立在他的阴影里,看不清他表情:“少帅。”

“你回房还要敲门?”他道。

声音平平稳稳,不带任何感情。

徐白没回答他,只顾说:“你怎么来了?”

“我下午才回城,听副官说你找我了。我叫宋擎去打听,才知道你妹妹被抓到了警备厅。”萧珩说。

徐白:“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她在牢里没有吃苦头,打架又打赢了,学校只是叫她写自检书,她心情还不错。这事已经过去了,你放心。”

萧珩点头。

徐白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衣柜,床边摆放书桌,角落处一个简单的书架。

书桌与书架上,满满当当堆着很多书。

只一张椅子。

徐白回来,萧珩很自然坐在她床上。

她只得坐了椅子。

他随意翻了一本书:“你最近怎样?”

“还是那样。”

“每天陪着萧珠,会枯燥吗?”萧珩问。

徐白也想聊点什么,否则这么小、这么安静室内,尴尬如潮水蔓延。

“我给她讲故事,还给她启蒙,教她认字、描红。”徐白道。

萧珩:“我听说萧珠至今没上学,很讨厌念书。她肯听你的?”

“她性格好胜,不喜被人当做小孩子;又顽劣,如果在她面前卑微,她就想捉弄人。

我去面试时就发现了这一点。我既不当长辈高高在上,也不会畏惧她。我把她当做同龄人。她没有过同龄的朋友,很珍惜我。”徐白道。

萧珩深褐色的眸子,在灯下一片幽静。

他听了这些话,沉默片刻。

“你即将是她堂嫂,做她同龄人也没什么不妥,辈分对得上。”他道。

徐白看他。

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同一个问题,徐白不想反复去问。

萧珩也看她。

而后挪开目光,他往床的另一边移了点,和她拉开距离。

他表情里的抗拒,叫徐白心头发梗,也很难堪。

她不再说话。

这个婚,不可能结得成。徐白知道,萧珩也知道,没必要多说。

萧珩视线落在书上,不知是看书还是想事情,他也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