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其他类型 她,娇软美人,被残暴反派爆宠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颜谕萧承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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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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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因此他就不清楚萧承冀在报复萧嘉善。

他对萧嘉善感到失望,彻头彻尾的失望。

堂堂皇子出入这种场合,与—个花魁有染,这样的事情在魏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们萧家天潢贵胄,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是萧嘉善府上没有宫女,还是没有侧妃和侍妾,非要跑到那种脏地方寻欢作乐?

当初不顾廉耻的和与兄长定下婚事的女人苟合也就算了,现在还去和什么花魁有牵扯。

他还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知不知道百姓会怎么议论魏朝的皇子们?这样做对不对得起天地祖宗?

五皇子被皇帝给踹了两脚,他肋骨处是真疼啊,跪在地上压根不敢起来。

片刻之后郑皇后和郑太后急匆匆的就过来了。

郑皇后见五皇子又被皇帝给揍了,她抱着五皇子就哭。

皇帝看到她这个样子就讨厌。

郑皇后是皇帝的表妹,两人老早就认识,从小就互相见过。

年少的时候皇帝就讨厌这个表妹,他那时候喜欢丝竹管弦品笛弄箫,说了不让人碰他的东西,郑皇后把他最爱的—把古琴琴弦全部扯断,被他训斥了之后,她还去郑太后的跟前哭,郑太后反而把皇帝骂了—顿。

后来到了中年,她又以同样的方式弄死了皇帝最心爱的女人。

—切都是冤孽。

郑皇后的病其实还没养得十分好,眼睛哭得像核桃似的,抱着五皇子哭哭啼啼,—口—个让皇帝把她弄死,不要弄死她的五皇子。

皇帝看了她—眼,那目光阴寒瘆人。

郑太后拄着拐杖过来,身边好几个太监宫女小心翼翼的虚扶着。

“五皇子犯了什么错儿,你要这么对他?”郑太后的声音苍老严厉,“他年轻不懂事,上了奸人的当,被身边的小人给带坏了。皇帝,你也年轻不懂事?”

皇帝脸色依旧阴沉:“母后,别拿年龄说事。朕和他同岁的时候,从来没有去过那样的场合。”

“你是没有去过,你偏宠—个祸水,不去其它宫里,闹得人心惶惶。”

皇帝听郑太后这么说,脸色顿时大变。

郑太后的语气随之软了下来:“皇帝,善儿是你的孩子,你又何必呢?要是今天去青楼的人是秦王,你会气成这样?”

皇帝冷笑连连。

如果去的人是秦王,只怕皇帝会把整个青楼和带他过去的下属都杀掉,关秦王半个月的禁闭。

好不容易养大—个孩子,结果歪成这样。真以为他什么事情都无条件纵着?

秦王这些年虽然乖戾嚣张,却从未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皇帝冷扫五皇子—眼:“子不肖父。”

这句话说得就有点重了,就像—块石头沉甸甸的压了下来,也像—把判人生死的刀。

五皇子原本还在劝郑皇后别哭,在听到皇帝这句话之后,五皇子的脸色苍白起来。

郑太后也看不惯皇后那个样子。

堂堂—国皇后,遇到点事情只会在这里哭哭啼啼,然后回去窝里横,在太监宫女面前大发脾气。

太后让宫女太监把皇后和五皇子给扶了起来,轻描淡写的给这件事情下了个结论。

“五皇子性格从小就单纯,今天这样是被身边的人给害的。”郑太后看了郑皇后—眼,“皇后,你回去好好训斥五皇子—顿,你俩先回去吧。皇帝,让人把东信侯和康平王叫来,哀家倒是看看,他们两个是怎么管教儿子的,竟然把五皇子叫到这种地方。”


萧承冀冷扫她一眼:“有些笨嘴笨舌不会看场合说话的,自然觉得本王的王妃嘴巴厉害。”

罗妃又碰了一鼻子灰,加上皇后和太后没一个帮她腔的,心情顿时郁闷了起来。

郑皇后旁边的卫如萱心里有些委屈。

刚刚几个人的交锋她听得稀里糊涂,更插不上什么嘴。

见这么多人都和颜谕说话,看来准是待见颜谕。

自己一来就坐冷板凳,没人搭理她没人在意她。

这些人一个个的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侧妃,只去捧正妃的臭脚。

等她将来当了皇后,看怎么教训这些人。

卫如萱又偷偷看了秦王一眼,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冷冷冰冰的,竟然允许颜谕坐在他的身边。

他不是不让女人近身的么?

颜谕今天还要回门,在寿康宫里坐了一会儿便告退了。

她平日里不爱说话,今天说的话,比她半个月说的都多。

在宫里和这些人应酬来往,比在府上和其他人说话要累多了。

萧承冀在前头走着,颜谕小步去跟他:“殿下,你等等我。我等下便去国公府,你要不要过去?”

他身高腿长,走路做事一向利落,但颜谕就像被风拂过的弱柳似的,走两步路便有些气喘。

萧承冀蓦然停下了脚步。

颜谕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疼得揉了揉自己鼻梁。

萧承冀慢了下来:“本王陪你一起。”

颜谕和秦王一离开,那些请安的妃嫔们也都各自散了,郑皇后也带着卫如萱离开了这里。

郑太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是真老了,头发已白,全凭着一股精神气在硬撑着。

赵嬷嬷给郑太后按了按脑袋:“太后,您要不要去床上歇一会儿?”

“温家这位姑娘着实不错。”郑太后道,“哀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

赵嬷嬷道:“已经打听过了,温家姑娘在安庆侯府这些年,府上从上到下都喜欢她,她确确实实是在侯府老夫人身边养大的,再有就是邵三爷的夫人江氏教养她,江氏待她像待亲女儿似的。”

“见过舅舅疼外甥女的,有几个舅妈疼的?无亲无故,却招来这么些人好好对她,这姑娘的手段不一般,言谈举止挑不出毛病。”郑太后道,“五皇子……太令哀家失望了。”

赵嬷嬷叹了一口气:“五皇子性情单纯柔懦,是该有个精明厉害的正妃提醒着他。”

要说合适,温家这姑娘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首先这模样生得好,五皇子就爱漂亮的姑娘,长得漂亮的和他说话,他多多少少愿意听进去。

再者就是谈吐得当,进退有度,头一次进宫,上头有皇后和太后,几个能像她这般不卑不亢从容应对的?

罗妃故意刁难她,也被她给反击了回去。

五皇子若有这样的王妃替他铺路,他的所有缺陷都可以弥平。

现在人被皇帝截胡,到了秦王府里头,成了秦王妃,这让郑太后越想越恨。

“秦王做事雷厉风行,为人霸道有冲劲,确实是干大事的人。唯一的缺点便是过刚过猛,做事不够圆滑,得罪了太多人。”郑太后道,“秦王妃聪敏善辩,以后能替他善后,秦王有她,等同如虎添翼。”

赵嬷嬷扶着郑太后的肩膀起来。

“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尽早除去。”

“是。”

郑皇后也和卫如萱在回宫的路上。

今日卫如萱一身浅青色的衣裙,发间只点缀着几件简单的首饰,妆容也很清淡。


说完这些话,宫里头就又来人了,和前面不是同一拨,这次来的是郑太后的人。

为首的赵嬷嬷板着一张脸,看起来颇为不耐烦。

礼部侍郎夫人刘氏赶紧上前。

赵嬷嬷冷冷的道:“既然皇上把卫姑娘赏赐给了五皇子,傍晚的时候就把人送到五皇子府上吧,你们收拾收拾东西。”

这下子,连卫如萱的脸色都变了。

刘氏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对方是郑太后跟前的人,她又不敢大呼小叫的,赶紧赔着笑道:“嬷嬷,您是不是弄错了?这婚事怎么赶得这么紧?不是说好了下半年?咱们府上连嫁妆都没有准备好呢。”

赵嬷嬷冷笑:“一个侧妃,在太后娘娘眼里头就是妾室,小妾进门还得八抬大轿又吹又唱的把她给迎进门?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今天傍晚把人送去五皇子府,正门不能进,必须得走侧门。”

卫如萱天旋地转,一时间都没有站稳。

刘氏说得倒没有错,所有人都觉得卫如萱和五皇子下半年才完婚,婚服都还没有做好呢,嫁妆更没有来得及收拾。

赵嬷嬷这一走,刘氏手忙脚乱的赶紧让人开库房给卫如萱准备嫁妆。

卫如萱一脸灰败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依稀记得女主出嫁时的场景十分盛大,又吹又打的十分热闹,十里红妆铺满,整个京城的姑娘都格外羡慕。

轮到自己出嫁,就只能一顶小轿子抬去五皇子府。

都怪那个狗皇帝!

若不是狗皇帝多管闲事,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也难怪狗皇帝最后含恨而死,被灌了一口毒药。

卫如萱深吸了一口气,让丫鬟把自己带到房里去打扮打扮。

这下子,镇国公府的人可乐开花了。

江氏的脸上已经消肿了,邵家毕竟医药世家,邵家祖上的人早年跟着太宗皇帝打天下之前,原本是开药堂的,后来家里虽然发达了,后人也没有忘记祖训,把自家的规矩都传了下去。

邵家用的药格外厉害,不过一天的功夫,江氏的脸就褪去红肿,只是嘴角裂开的伤口还没养好,得再用几天的功夫。

不过这不妨碍江氏捧腹大笑。

邵隽良和邵隽守俩兄弟站在江氏的旁边,向她汇报最新的情况:“轿子已经出了卫府的门,后面跟了五十多抬的嫁妆。”

江氏笑着道:“哎呦呦,一个小妾出嫁,还弄这么多抬嫁妆,还不嫌丢脸呐?”

邵隽良道:“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卫家这个姑娘,与秦王定下婚事,还和五皇子这个伪君子私通,就该把她赐死保全各家的面子。咱们家里要是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兄弟姐妹,我第一个去请老祖宗上家法。”

江氏摆了摆手:“别这么说,咱们家的姑娘,个个都知书达理,才不会干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我等下去看看你妹妹去,把这件事情也说给她高兴高兴。你们这两天见过秦王没有?秦王他人怎么样?”

邵隽良摇了摇头:“我没有遇到过,隽守见过一次。”

江氏格外好奇:“他怎么样?”

邵隽守尬笑一声:“没能说得上话,咱们多年没在这边走动,京城的宗亲贵族哪儿能看上咱们。当时在瑞王的府上,一群王爷世子簇拥着秦王殿下过去,秦王长得颇为俊美,个子比咱三爷还高出半头,往那里一站确实有点吓人。”

江氏想了一下:“那确实挺高的,他性情怎么样?你一句话都没搭上?”

邵隽守摇了摇头:“秦王殿下是皇上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一般人真凑不到他跟前说什么。我打听了一下,秦王确实不好相处,咱们妹妹嫁过去,只怕得吃点苦。”

江氏眉头皱了起来。

邵隽良赶紧道:“三婶,您别太担心。妹妹从小就福气大运气好,这回肯定也能逢凶化吉的。”

江氏叹了口气:“你俩懂什么?对咱们女人来说,婚姻一事可就是天底下最要紧的事情。”

这个时候,宫里头突然来了人。

皇上那边和太后那边突然赏赐给温家姑娘不少东西,都说是镇国公现在没了,担心温家姑娘受委屈,给她添置一些嫁妆。

江氏赶紧去温家姑娘的住处把人给请出来,换身衣服出来谢恩。

皇帝跟前的大太监古光亮看着就和蔼可亲的,两只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缝,笑着虚扶了一下颜谕:“温姑娘不必多礼,您现在是准秦王妃,是咱们皇上将来的儿媳妇,皇上赏赐您是应该的。”

颜谕轻声道:“天恩浩荡,臣女万分感激。”

赵嬷嬷把温家姑娘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她也是天生的面善,笑眯眯的扶着颜谕的手起来:“太后娘娘最喜欢年轻姑娘,这些日子姑娘身子骨好些了,可经常进宫陪陪她老人家。姑娘明日可有空闲?”

颜谕:“这两日都在吃药,明日大夫又要过来扎针,臣女唯恐病气沾染给了太后娘娘,将来身子好转,肯定会去太后娘娘跟前伺候。”

赵嬷嬷又笑着说了些话,这才带着一群人回去。

江氏看到颜谕并没有答应明天进宫去见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走之后,江氏握住了颜谕的手:“好孩子,未成亲之前,你不要轻易进宫。秦王一派与五皇子一派势同水火,如今五皇子这边丢了这么大的脸,肯定会想办法把你拉下水。”

颜谕点了点头。

对于这些事情,她自然心知肚明。这两天她身子确实好转了,然而对外还不能声张。

京城里的这谭水确实很深,稍不留意便能把人给淹死。

皇帝赏赐的大多是金银宝石,郑太后赏赐了一些点心瓜果和茶叶等物。

江氏这些天已经整理好了颜谕的嫁妆,让人把皇帝的赏赐放入嫁妆箱子里。


萧嘉善来得匆忙,衣服都没怎么来得及换。

他与卫如萱常在一家卖胭脂香粉的店里厮混,那家水粉店是卫如萱乳娘的儿子开的,所有人都嘴巴严严实实,没一个说出去的。

水粉店里香气重,在里面待久了难免沾一身香味儿。

萧嘉善平日里就油嘴滑舌,听了郑太后的话赶紧笑着道:“房里丫鬟在熏笼里放错了香,还是皇祖母鼻子厉害,您常说您老了,按着孙儿去看,您还年轻得很。”

这次马屁没有拍到正地方,郑太后一张脸依旧阴沉着。

郑皇后偷偷掐了萧嘉善一把,陪着笑道:“母后,儿臣觉着善儿房里那些丫头,倒没一个能用的。这些丫头都是赏给他的宫女,大都粗粗笨笨,善儿年龄大了,得有门第高些的侧妃劝着他。”

萧嘉善想起成亲的事情,心里也郁闷得紧。

他眉头皱了皱:“皇祖母,温家那小姐,听说身子骨弱,且朝中没有当权的族人,娶了他对孙儿半点用都没有。依儿臣的意思看,倒不如让她为侧妃。”

萧嘉善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了郑皇后的心坎上。

十多年前郑皇后乐意让温家小姐当萧嘉善的正妃,那是因为温家小姐的父母双亲都在。

现如今温家人丁凋敝,在朝中没有半点势力,皇帝跟前也说不上什么话。

让这样一个女人嫁给五皇子,岂不是拖了五皇子的后腿?

赵嬷嬷眼睁睁的看着郑太后要发怒,赶紧去扶老人家的胳膊。

也是这个时候,外头又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原来是皇帝过来了。

建兴帝这两年身子不大好,整个人高大清瘦,凌厉深刻的面容不怒自威。

郑皇后与皇帝虽时时见面,但她好几年没有侍过寝了,听说皇帝过来,郑皇后先是一喜,接着便有些紧张。

郑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很快便恢复了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眯眯的道:“不必多礼,皇帝,你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曼青,快给皇上备茶,新进贡的凤团不错。”

建兴帝锐利的双目扫过旁边的郑皇后和五皇子:“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什么?”

“善儿孝顺,讲了些外头的趣事让哀家——”

话未说完,萧嘉善打断了郑太后的话,直截了当的跪在了地上:“父皇,温氏女无父无母,从小没有长辈照拂,人家都说没娘养的女孩儿不好,娶进门来就是个祸害。儿臣认为,她不宜做皇室正妃,不如做侧妃。”

郑太后浑浊锐利的双目扫过萧嘉善:“混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这个猴崽子能自作主张的?来人,把五皇子拖下去禁足!禁到大婚为止!”

两侧的太监赶紧上前去拉惊慌失措的五皇子下去。

建兴帝做了一个手势,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温氏女无父无母,你说,她为什么无父无母?”

郑皇后生怕皇帝责骂萧嘉善,赶紧跪了下来,声音柔和清正:“皇上,温氏女命数不好,天生克父克母。五皇子何等的身份,娶了这样的女子进门,就怕她将来克夫。”

建兴帝怒极反笑,直勾勾的看向了郑太后:“原来苍国犯我魏国百年,杀我魏国几十万将士百姓,都是因为一个小女娃命数不好,这些人全都是被温家那个女娃娃给克死的!”

郑太后闭上眼睛,而后缓缓睁开:“皇帝,他俩不是这个意思,你一直都知道,皇后嘴笨,她不是什么花言巧语的人。她的意思是——”

不等郑太后说完,建兴帝踹了五皇子一脚,把五皇子狠狠踹在了柱子上。

这些年建兴帝身子大不如从前,可他早年的精气神还在,比不少二十多岁的青年还要壮实。

这样一脚踹下来,五皇子“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郑皇后的命根子被踹,她整个人都要被吓死了,赶紧上前去抱五皇子:“善儿!善儿!!!”

皇帝这一脚把五皇子踹出好远,随着掉出来的,不仅有袖子里的一些滴里当啷的玩意儿,还有一张桃粉色的帕子。

皇帝使了个眼色,他跟前的大太监忙不迭的把这张粉色帕子捡起来送到了皇帝的手中。

建兴帝还想着这小子又偷鸡摸狗去什么不正经的地方,等他看完帕子上的字迹之后,脸色又是大变。

郑太后一边让太监去请太医给五皇子看看,一边去拿建兴帝手中的帕子:“这些年轻子弟就是风流,肯定是被身边的人给带坏了!皇帝,你年轻的时候——”

等看到手帕上的东西,郑太后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手帕上以红墨写着几句诗:“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注:出自《西厢记》]

帕上落款处,赫然写着“如萱”两个字。

郑太后狠狠剜了五皇子一眼,继而开口道:“京中女子重名儿的不少,光哀家知道的就有四五个。皇后,哀家记得善儿房里一个识字的丫头,是不是就叫如萱?”

郑皇后看五皇子伤成这样,心疼得眼泪花了妆容,哪有心思理会郑太后?

她一边去揉五皇子的胸口一边哭着道:“不曾听过,他身边有哪个丫头会识字?”

五皇子推开了郑皇后的手,跪着爬到了皇帝的跟前:“是礼部尚书卫浩之女。父皇,儿臣大逆不道,已经和卫小姐私定终身,恳请您把卫小姐嫁给儿臣为正妃!”

郑皇后此时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善儿,那是你三哥的未婚妻啊!”

建兴帝要被这对母子给气疯了,他抬脚又要去踹五皇子。

这时郑太后激烈咳嗽了起来,苍老的身子摇摇晃晃,旁边的赵嬷嬷忙喊着要传太医过来给太后看看。

建兴帝冷眼旁观片刻,终究还是不忍心,上前去拍郑太后的肩膀。

郑太后长叹一口气,握住了建兴帝的手:“卫家那女子不检点,蓄意勾引五皇子,五皇子年幼无知,才上了她的当。哀家现在下令赐死卫家女,再给秦王寻一门更好的婚事。”

“不行!”五皇子擦了擦唇边的血,眼神坚毅,“儿臣与如萱情投意合,不是她勾引儿臣!是儿臣主动找上她!您要是赐死,不如把我们两个都赐死!”

郑皇后揣摩了一下。

如今卫家在朝中人员兴盛,礼部尚书卫浩人脉广阔,娶卫家嫡女进门,怎么都比娶温家的女儿要好。

若是卫家不好,皇帝也不会赐婚给秦王。

她无视郑太后的眼神,在旁边低眉顺眼不说话。

建兴帝鹰隼般的眸子扫过下头的奴才和主子,被他扫过的人,皆胆战心惊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这个男人到底是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身处高位却喜怒不形于色,再艰险的局面也能分析出利害得失。

片刻之后,建兴帝冷冷的道:“事关天家颜面,今日之事若有人说出去,株连九族。”

奴才们齐声说了一句“是”。

建兴帝又看向了一旁随时等着装病的郑太后:“母后,皇家不能再传丑闻。儿臣打算将温家女赐婚给秦王,卫家女赐婚给老五。”

“万万不可!这样怎么对外交代?”郑太后道,“不如让温家姑娘做善儿的正妃,卫家姑娘当一名侍妾,再给秦王寻觅一门更好的婚事,天下好女子数不胜数,秦王再选王妃轻而易举。”

建兴帝冷冷一笑:“与秦王订过婚的女子,怎能去当老五的侍妾?对外就说当年钦天监弄错了温小姐和卫小姐的生辰,这次温小姐进京才晓得其中差错,她的生辰与秦王更相称,所以嫁给秦王为正妃。”

郑太后还想反驳,郑皇后看皇帝不仅不罚她和五皇子,还退了与温家的婚事,不由得喜上眉梢,赶紧跪谢皇帝:“臣妾愿意听从皇上吩咐。”

皇帝郁闷了一个多月,如今胸口郁气消散,大步离开了寿康宫。


“违者杀。”萧承冀语气冷淡,“上去搜。”

他这句话轻描淡写,但声音—落地,那些梦春坊拦在楼梯前的人都不敢再拦了,就连老鸨和管事儿都嗫嚅着嘴唇,支支吾吾的开口:“官爷,您不能搜……五皇子在里头呢,要是打扰了五皇子的兴致……”

萧承冀往楼梯上走去。

等了这么多天,他守的就是五皇子。

郑皇后在深宫高墙里,她—个不问政治的妇道人家,萧承冀动不了他。

但五皇子可就惨了。

那几日郑皇后给颜谕的两句评价让颜谕成了各家夫人和后妃口中的笑话。

祸从口出。

郑皇后不好好说话,要么去学学说话的本事,要么把嘴巴闭起来,永远都不要说。

这—次,五皇子将成为更大的笑话。

镂空雕花门被“砰”的—声踹开,五皇子兴致正浓呢,被这么—吓,他瞬间就给吓萎了。

花魁被吓得尖叫连连,赶紧躲在了最里头。

萧嘉善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被套上衣服提了出去。

颜谕还在自己屋子里头抄经,突然听丫鬟说出事儿了。

抄了整整—上午,仅中午的时候歇了—会儿,眼下颜谕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捧了旁边的茶水尝—口:“出什么事儿了?”

碧春赶紧凑到了颜谕的跟前:“刚刚我去厨房拿点心,听殿下那边伺候的人说的……”

碧春将五皇子逛窑子被抓了的事情细细讲了—番。

颜谕有些惊诧,—时间不敢相信这个。

倒不是她没见过世面,是实在想象不出来。

魏朝自太宗定都京城时起,就禁止官员出入秦楼楚馆。

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儿的人,必然—身清正之气,让百姓看到出入这样的场合,民间会传出什么流言?

就算是不去,勾栏瓦舍里还会编排出不少笑话出来。

所以—些有底蕴的世家大族大多是在自己家里蓄养—些美人儿,—方面是自己平日里看着开心,另—方面来了贵客,还能用来招待客人。

本朝那些去秦楼楚馆里瞎混的公子哥儿,要么出身算不上太好的,要么家教算不上太好的。

门第高的人家,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萧嘉善堂堂五皇子,他去这样的地方,那不是甩脸子给皇帝和太后看?

颜谕心里有几分好奇,她很想打听打听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苦于府上的人知晓的事情就这么多,怎么都打听不出来了。

说实话,还是因为初来乍到没有人脉。

颜谕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想着自己得趁早里里外外布下自己的眼线,万—宫里宫外有什么事情,及时知道了做个防范,能避免好多危险。

碧春松了—口气道:“幸好……幸好……小姐您当初嫁的不是五皇子。”

青楼里最容易得—些脏病,要是嫁给这样的人,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

颜谕也有些庆幸。

虽说萧承冀平日里就像—座冰山似的,从见面时起就从来没有见他笑过—次。

但起码萧承冀不好色。

他平日里—心都在朝廷大事上,天不亮就去上朝了,在家休沐的时候属下来找基本也是通报—些刑部的大事儿。

这样的男人在家里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肚子稍微有点饿了,想吃些东西。

碧春赶紧捧了—盘子糕点上来:“刚刚厨房做好的藕粉桂花糖糕,还是热的,小姐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