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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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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很快,元宵又端上了另外两盘菜,一盘羊血炒辣椒,一盘蒜蓉茼蒿。

薛酒对于外表不是很过关的炒羊血和散发着特殊香气的茼蒿不是很买账,倒是葱爆羊肉,一个人吃了多半盘。而元宵则更喜欢带着微辣的羊血的味道,至于茼蒿嘛,说实话她其实也不是太喜欢,哪怕是自己炒的。

但是这菜对身体好啊,女人为了瘦连饭都能不吃,她为了营养,吃点茼蒿算什么。

她不光自己吃,还夹了一根给薛酒。

见薛酒脸上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嚼着一根茼蒿的元宵在心里呵呵两声,有难同当。

可能是那根茼蒿的威力太大,好几天薛酒都没过来蹭饭。薛酒不在,为了自身安全,元宵买菜的时候只会去小区门口的超市。

这天,元宵买完菜走出超市,就看见超市外有小贩推着车正在卖水果,她一眼就瞧见摊位上红彤彤的一堆山楂。

这些大山楂比普通的山楂要大上一圈,口感偏面,酸甜适中。尝了一个之后,她让老板称了一斤山楂拎回了家。

山楂这东西消食儿,吃多了就更容易饿。以至于还不到下午五点,元宵就不得不先把晚饭给吃完了。

这一次她可不敢再吃山楂了,倒是想起了以前,在其他城市打工的时候。那时候她呆的城市在北方,到了冬天卖糖葫芦的人很多。

冬天的晚上飘着雪,就有小贩推着一个带玻璃罩的小车,等在桥头上卖。路人偶尔有带着孩子的,都会停下来买上一串。

一个糖葫芦两块钱,只有山楂,其实未必多么好吃,但是她那时候买不起,眼馋了很久。

后来离开了那座城市,就没有再想过了。

现在,她可以做给自己吃了。

元宵当然不会只用山楂沾个糖葫芦吃,她从米柜里翻出一袋红小豆。倒了小半盆的小豆,用水泡上半个小时,然后倒进电压力锅加上水,按下煮豆的按钮,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大概四十多分钟,锅里的红豆都已经煮开了,用汤匙轻轻一压就被碾碎。

家里没有料理机,她就把红豆倒进玻璃碗里,用汤匙把红豆全都压成泥。然后把豆泥倒进炒锅里,加油和砂糖慢慢翻炒。

豆沙慢慢变干,直到不再沾锅铲,元宵才关了火,把豆沙倒玻璃碗里。

她这一锅豆沙做好后,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红豆沙的甜香味。

把豆沙搁到一旁等放凉,元宵正打算给洗好的山楂去核,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她打开门,薛酒站在门外,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下巴上还有一层青色的胡茬,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很重的烟味。

“在做什么好吃的?”他站在门口往屋里张望,脸上虽然带着笑,眼中却带着一抹沉重。

“我正打算沾糖葫芦,要尝尝么?”

“糖葫芦?”薛酒一愣,随即失笑,“好啊。”

这种小时候才吃的美味,他也好久没尝过了。厨师和普通人的想法果不一样,要是他想吃糖葫芦,只会花钱买一串,而元宵却直接在家里做上了。

反正薛酒已经在她家里进出不知道多少次了,元宵也没招待他,随他自己去了。自己则回到厨房继续处理那些山楂。

她正用粗吸管把山楂里的核挤出去,留下的孔正好填满豆沙。把三十几个山楂都处理完之后,点火放糖和水。

糖熬到差不多了,元宵用筷子把一个个山楂夹进糖浆里,红色的山楂在糖浆里一滚,就被夹起来放到一旁涂了油的菜板上。

很快,菜板上就摆了一排圆润晶莹的山楂。

糖浆在山楂上很快变硬变脆,变成一层透明晶莹的糖衣,元宵把它们夹起来放到盘子里,端到客厅里。

薛酒仰着靠在沙发上,双眼闭着,直到她走过来才睁开眼,坐直身子。

看见元宵盘子里一颗颗山楂,没等她放下盘子,就从上面拿了一颗扔进嘴里。

咯吱咯吱的糖衣破碎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糖衣的甜,山楂的酸还有最里面一层红豆沙的香融洽的混合在一起。

味道比小时候吃过的要好很多,也好像打开了什么密码,让好几天没有食欲的他突然有了饥饿的感觉。

见他一个一个的山楂往嘴里扔,元宵皱眉把盘子推到一旁,“再吃要胃酸了。”

她也看出了薛酒情绪不太对劲,不止疲惫,还有股颓丧。她还一直以为这人从来都是自信骄傲的,原来也有这一面。

“我还没吃饭。”薛酒偏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元宵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起身去给他下面条。

不到十分钟,一碗面摆在薛酒面前,上面盖着一个煎蛋。

薛酒拿着筷子埋头吃了起来,最后连碗里的汤都给喝的一干二净,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碗筷。

发现元宵还在看他,才有点尴尬地解释道:“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

“是案子遇到麻烦了?”元宵迟疑地问。

能让薛酒忙的,也就是她的案子了。

薛酒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去摸衣兜。摸到了烟盒,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一根烟都没有了。

他把烟盒和打火机扔到茶几上,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你的那个笔记本翻译出来了。”

“但是?”

“但是里面的内容并没有查出任何不妥,甚至基本上能够和你父亲当年的口供对上,都是买卖人口的时间地点和价钱。”

元宵这下明白了,内容没有不妥才是真的不妥。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薛酒的切入点错了。

可是要是里面的内容很正常,那为什么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从自己手里把这个笔记本抢走?

“可能会翻译出错么?”元宵也陷入思索,一边询问薛酒。

薛酒摇头,“不会,翻译之后我特意又请了一位专门研究密码的教授帮忙,他给出的翻译结果是一样的。”

他这几天一直在调查笔记本上的内容,为此还通过关系找到了元宵父亲当年案子的主办刑警。

和对方一一确认过,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和口供是完全对的上的。

因为也算是那位老刑警当年主办过的最大的案子,所以对方甚至还写过日记,比照日记内容,加上对方的回忆,薛酒可以确定这个笔记本上的内容并没有深入调查的价值。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以为马上要成功了,结局却是失败一样。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一瞬间几乎失去了继续的动力。

“内容查不出来……那……字迹呢?”

“字迹?”薛酒一惊,这方面他还真没有考虑过,因为元宵说是她父亲留下的笔记本,他下意识的认定笔记本也是他父亲记录的。可如果不是呢?

想到这里,薛酒赶忙拨通了老唐的号码,把这个线索提供给老唐。

老唐听了薛酒的话之后没多犹豫,找人去调当年元东入狱时候的笔录,以及一干罪犯的笔录。那上面全都留有签名,可以和笔记本上的笔迹一一对照。

如果全都没有,就只能证明,当年还有一个参与者被元东给隐瞒了下来。

因为是市局的刑警队长发话,所以进行的很顺利,甚至薛酒在第三天就从老唐口中得到了消息。

笔记本上的字迹是不属于元东,以及当初的拐卖人口组织里任何一个人的。

所以他们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有一个人在当年的清剿中被掩盖了身份逃脱了法律制裁。

那么元彪和元奎的案子里,是否也有这个人隐藏在幕后?

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元东这么做呢?

看着元宵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薛酒陷入沉思。一直到饭菜都端上了桌,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前几天薛酒在她这儿吃了几个山楂又吃了一碗面,结果胃疼了半夜。

去医院查了,是因为他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倒是不严重。

只不过人家又是为了她的案子忙前忙后,元宵总不能让他继续这么下去。只好每天都叫他过来吃饭,而不是等着他什么时候有空才来。

对于难得强势的元宵,薛酒没有拒绝,而是乖乖的每天过来报到。甚至中午也不出去和同事吃饭了,宁愿开车专门跑回家一趟。

薛酒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子葱塞进嘴里,毫无知觉地嚼了嚼咽下去,还赞美了一句,“好吃。”

看他这副样子,元宵翻了个白眼,“有什么话就说,别在那儿自己难为自己了。”

薛酒放下筷子,看着她依旧不肯开口。

元宵也看过去,薛酒的眼神很温柔,只是眼里带着一些她并不期待看到的情绪。

“是案子有进展了么?”最终元宵移开了目光,问他。

薛酒的声音缓缓响起,“嗯。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笔记本上面的笔迹并不属于你父亲。”

“那属于谁?”

“我们怀疑……”

薛酒的话甚至没说完,元宵就抬起手,制止住了他。隔了一会儿,元宵才接着他的话道:“你们怀疑我妈?”


从他们相逢之后,薛酒一直回避着没有问过元宵,被学校开除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去其他的学校念书而是外出打工,为什么她母亲并不在她身边?

其实他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却没有贸然开口询问。

但是案子查到现在,元宵的母亲已经是个不能被回避的存在了。

薛酒并不奇怪元宵的敏锐,却没有从她眼中看到预期中的防备与不悦。

她的语气那么平淡,提起她母亲的时候就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迟疑了一下,薛酒才道:“阿姨确实有些嫌疑,如果不麻烦,最好能够见她一面。”

元宵偏过头看向一旁,半晌突然嗤笑了一声,“她早就走了,我不知道她哪儿去了。”

薛酒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缩紧,“她离开你多久了?”

元宵沉默着,很多过去,留在心里是腐烂的伤疤,说出来又像是在腐肉上割出了新的伤疤。

她的父亲从进了监狱开始,就注定了她未来的艰难,她曾经那么憎恨这个男人,给她这样艰辛的一个人生。但是后来,那些恨意慢慢淡去,为什么呢?

因为她的母亲。

把她养到十八岁,在她生日那天给她留下一个已经被抵押出去的小房子,一个只剩下她一人的户口本,还有满室的漆黑,就这样不见了。

恨这种情绪也是需要力气的,她没有力气去恨那么多人,她的力气要留着养活自己,所以只能将他们遗忘。

薛酒等了很久,等元宵收拾好了情绪,微红着眼眶开口,“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就不见了,她的东西也不见了,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薛酒甚至不敢去看元宵的眼睛。

他当然记得元宵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他请了几个交好的哥们儿和同学,打算在酒店给元宵庆祝生日,但是她没有来。

所以第二天,感觉丢了面子的他把她堵在校门口,说了些以为能够挽回自己面子的话,最后被她推开,推到了马路上,被车撞了。

再然后,等他半学期之后回到学校,她已经被开除了。

听到她被开除的消息时,他是想过她可能去了其他学校继续读书,上大学,从此以后他们两个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而现实却是,她失学了,辗转各地打工,十年之后,因为她父亲的案子他们再次有了牵扯。

他一直以为,他当初只是做错了一件事。而事实却是,他把在深渊边缘的元宵,踹进了深渊里。

如果她有机会说出她那时候的艰难,哪怕没有机会上大学,至少能够读完高中。但是,她没有那个机会。

被开除的时候,她有没有非常非常的恨他,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狠狠踩了她一脚?

两个人都沉默着,许久元宵才对他说,“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是我想她应该过得很好。”顿了顿,继续道,“那天放学,我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轿车,她就坐在里面,但是车很快就开走了。”

她想追上去的,她那时候太生气了,还有很多的委屈,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是她?

可是薛酒拦住了她,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

她把人推开,却没想到会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

薛酒看向她,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不禁想起高中那会,有几次晚自习他送元宵回家,远远的看见过她母亲在家门口等她。虽然只是一瞥,却也足够他记住,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眉眼间有抹不去的沧桑和疲惫。

他也记得元宵和他说过,她们母女俩感情非常好。是什么原因让她的母亲抛下刚刚十八岁的女儿,让她独自一个人生活?

对于现在的元宵来说,哪怕有苦衷,或是不得已,已经不重要了。她不需要答案,也不想要解释。

没能够从元宵这里得知她母亲的下落,却意外得知了一些他想问却不敢开口询问的往事。离开元宵家里的时候,他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下了楼,开车直奔市局。

在市局里,老唐帮他查到了元东的夫妻关系,也知道了元东的妻子本名容华,按照出生年龄来算,她今年应该正好四十八岁。

但是,上面却显示,夫妻两人均已死亡。元东的死亡时间是今年,而容华更早,是在六年前。

“人死了?”老唐眉头几乎拧成疙瘩,查以前的案子本来就困难,现在公安系统上显示容华死亡,薛酒这案子想要继续查就更难了。

薛酒在意的却并不是她死亡的这个信息,他更在意的是,容华的“死亡”消息为什么连她女儿都不知道。

“老唐,能查到她的死亡原因么?”

老唐听到薛酒的话,也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出去了一阵。好一会儿,他才急匆匆地走了回来。

“查到了,这个容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她的家人十年前报警说她失踪了,四年之后她才被宣告死亡。”

“家人?”

“是她的母亲报的警,四年之后又申请宣布死亡。”说着老唐摇摇头,“情况不对啊,照你说的,容华的女儿可不知道她母亲死亡,并且确定容华是自主离开的。所以这事儿是容华母亲的私自行为,甚至不通知她的外孙女?还是说,这是她女儿的嘱咐?”

“如果容华真的和当年的案子有关,她‘死亡’的目的就很明确了。”薛酒眯了眯眼,“她要是换了新的身份,想查到她恐怕不容易。”

如果容华还活着,却想要自己原本的身份死亡,就意味着她有万全的退路,一定有新的身份证明。哪怕他们真的找到人,想要证明她就是容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前些年,信息网络没有大范围覆盖,他们手上关于容华的信息及其有限,仅有的照片还是她年轻时候的。

老唐神色也很严肃,他想了想对薛酒道:“我让人去找找容华的母亲,希望能从那边得到点信息。这个女人如果真的没死,确实应该好好查查。”

只是想抛弃女儿的话,她并不需要丢掉原来的身份,可她要是掺和到了当初拐卖人口案中,让她的身份死掉绝对是一招好棋。

薛酒其实还是有些疑惑,容华为什么偏偏在案子发生十年后突然抛弃掉原来的身份,以及元宵看到的那辆很贵的轿车,它的主人是谁呢?

光是在市局查元宵母亲的消息,就用了一下午时间,薛酒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老唐和他一起走到市局门口,两人站在台阶上,老唐对他道:“你那个同学她爸的事儿,我找了人问过。”

薛酒侧头看向老唐。

“我有个侄子正好在那边当狱警,他跟我说,元东的死的有些蹊跷,在他死前,监狱里有人找他麻烦。之后不久元东就心脏病发,送医院抢救无效了。”

“监狱那边没有调查过么?”

老唐双臂环胸,看向远处的黑暗,“监狱里头的事儿,都是狱长一句话,我侄子说,有狱警提出调查一下那几个人,但是狱长给否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狱长是谁?”薛酒眼一眯,问道。

“你该听说过,齐亨。”

薛酒家里虽然能称得上一句军人世家,但是他母亲那边是从商的。在商业圈里,齐家可以称得上臭名昭著。

哪怕他对商圈并不关注,以前也听母亲提过齐家的手段肮脏。

然而,就算齐家名声不好,同行对这个家族都敬而远之,却也不能掩盖住这个家族的富有。

齐家老爷子也是白手起家,从房地产开始,然而他的第一个大活投资商却跑了,盖了一半的楼成了烂尾楼,几乎让他把整个家业都赔了进去,后来不知他怎么找到了港城的一位大亨,那大亨投了钱,硬是支撑着他把楼给盖起来了,后来那栋楼以及周围地区成了秦川市有名的商业区。

齐家崛起的迅速,似乎无论涉及哪个行业,总是有贵人帮助齐老爷子,短短几十年,这个家族就在秦川站稳了。

不过十几年前,齐家的靠山倒了,他们家族也遭受了一次毁灭性打击,缓了这些年,齐家似乎改变了策略,一方面培养自己的班底,一方面收敛了生意。

齐亨就属于被送出去培养的班底之一。

齐亨比薛酒大几岁,两人只是在一些场合见过面,却没有什么交情。毕竟哪怕齐家再富有,比起薛家的底蕴也差得远了。

不过他听几个哥们闲聊的时候说过,齐亨名义上是齐老爷子的侄子,实际上应该是他早年在外面留下的儿子。这人有野心,也很有手段,当年齐家老爷子手上的一些人,应该是都到了他的手里。

既然狱长是齐亨,想要查他监狱里的事儿,可能性显然不大。而且,他有意包庇那些打过元东的囚犯,原因也值得深思。


因为后面突然发生的那场告白,导致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

薛酒看着元宵进了家门,才转身回到自己家里。

他脱掉外套后,把手机从衣兜里掏了出来,点开屏幕,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

电话都是他母亲打来的,薛酒看了下现在的时间,决定等明早再回电话。

结果他还没放下手机,电话又打了过来。

薛酒接通手机,叫了声:“妈。”

“怎么才接电话,局里很忙么?”薛酒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快,她并不喜欢儿子的职业,整天的忙碌,付出的太多,收获的太少。

“嗯。”薛酒含糊地应了声,“找我有事么?”

“这周六回家一趟,你杨叔生日,你爸那天有事去不了,你陪我过去。”

“好。”薛酒应下。

杨叔是他母亲的生意合作伙伴,两家相识也有十几年,感情比较深厚,薛酒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拒绝他母亲。

得了儿子的肯定,薛母满意地又嘱咐了他几句才挂上电话。

放下电话后,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边,点燃一支烟,仰躺在沙发上。

年纪小的时候,总想着长大,想着长大后家长就不能左右自己了。长大之后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薛酒枕着胳膊闭上眼,香烟在他两指间燃烧,燃尽的烟灰簌簌落地。

第二天一早,刚到六点半,元宵就醒了。

她平时不太熬夜,昨晚虽然睡得有些晚了,但生理时钟还是让她准点醒了过来。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薛酒跟她告白,她答应了!这让她不禁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么?

如果是往常,她可能根本不会答应。偏偏昨天她情绪失控,那时候她太想有个人陪着自己,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答应了下来。

薛酒呢?他又是为什么?喜欢她?同情她?还是……初恋难忘?

这些疑问让她思绪纷乱,心绪也跟着起起伏伏。她也没什么心思继续躺下去了,干脆下床洗漱,然后进了厨房。

她淘了半碗米,又抓了把小米淘净了一起倒进锅里开始煮粥。

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段葱和一个足有手掌长的土豆还有一根黄瓜。

把土豆洗净削皮后切成细丝,一阵规律的切菜声之后,粗细几乎一样的土豆丝在菜板上堆成一小堆。

元宵捧起土豆丝,把它们都放进一旁装了水的盆里泡着。又洗了根黄瓜,用菜刀拍碎后切成小块倒进盘子里,再拍两瓣蒜切碎洒在黄瓜上,然后撒上少许糖,精盐和醋,最后倒上一勺辣椒油,用筷子拌匀。

黄瓜拌好之后,她把土豆丝从水里捞出来沥干了水,放入盐和味精,最后抓一把淀粉撒进去拌匀。

开火热油,用筷子夹起已经被淀粉黏在一起的土豆丝,平铺在锅底,撒上一点葱末。

土豆饼来回反转两次,直到饼面煎得金黄焦脆,就可以出锅了。

元宵烙了四个巴掌大的土豆饼,摞在盘子里和凉菜一起端到餐桌上。

锅里的粥也已经好了,她按下电源打开锅盖,热腾腾的蒸汽伴随着米香味一起飘散出来。

盛了一碗米粥后,元宵犹豫了一下,又去盛了一碗。

把早餐摆好后,她走到门口,拉开门,正打算往外走,却发现薛酒就站在她家门外。

元宵被吓了一跳,赶忙收住脚步,脸上带着惊讶之色,“你怎么不敲门。”

“怕你还没醒。”

薛酒微微低着头,摸了摸鼻子以掩饰尴尬。

哪怕他不是第一次恋爱,但是感觉和以前都不大一样。以前,他绝对不会在恋爱的第二天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女友会不会突然反悔。

所以跑到她家门外,半天没有敲门。

元宵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轻声问他:“早饭吃了么?”

“没有。”这个回答倒是干脆利落。

元宵侧身让他进屋,薛酒很自觉地跑到餐桌旁坐好。看到桌上摆着两碗粥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哪怕是没有味道的粥,都被他喝出了甜味来。

凉拌黄瓜酸辣味十足,因为放了糖,所以味道并不重,恰好能够勾起食欲。洒了葱花的土豆饼又脆又香,一大口咬下去让人格外满足。

这顿早餐简单又美味,喝了一碗粥,吃了三个土豆饼,薛酒仍然有点意犹未尽。

他甚至还没走出元宵家门,就已经开始想着中午该吃什么了。

这对于有空就吃饭,没空就饿着的他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进步。

他以前一直对“想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这话实在很有道理。

现在的他,坐在餐桌旁,看着元宵在厨房里收拾餐具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生出不想上班这种念头。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队长,我们查到刘方了。”电话那头是小黄兴奋的声音。

薛酒闻言坐直了身子,“我马上到局里,等会儿见面说。”

他起身走向厨房,而元宵刚收拾完,擦干了手往外走。见薛酒挡在门口,元宵一愣,问他:“怎么了?”

“我去上班了。”薛酒以前并没有这种去哪里要报备的习惯,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会比较好。

元宵笑了笑,对他说:“路上小心。”

薛酒仍然站在那不动,元宵有些奇怪地微微仰起头看他。然后,他俯下身在她唇边轻轻啄了一下,“中午不用等我回来。”

直到关门声响起,元宵才醒过来似的,用手指摸了摸唇角,感觉……脸颊有点热。

一路开车到警局,薛酒的心情始终很好。他刚进办公室,小黄和小林都跟了进去。

小林打开电脑,操作了几下后,把显示器转向薛酒那边,“队长,这个是刘方的档案。”

薛酒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曾用名林方,他改过名?”

小黄解释道:“这个刘方去年改了姓,他之前一直叫林方。”

“为什么突然改姓?”

“根据小林的调查,刘方的母亲林琼去年死于癌症,之后他就去变更了姓氏。”

“那他父亲呢?”

对于自家队长一句话就能问到点子上,小黄忍不住咂吧一下嘴看向小林。

小林对薛酒道:“刘方的父亲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薛酒对这个时间格外的敏感,他眉头一挑,“二十年前?叫什么名,怎么死的?”

“刘方他爸叫刘洋,二十年前参与拐卖人口,被警察发现后拒捕并且重伤了一名警察,最后被击毙。”

“元东的拐卖人口案?”薛酒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小林点头,“是的,我跟师父确认过,刘方的父亲曾经是元东的手下。”

小林刚说完,小黄就凑上前来,“队长,你说那个暗地里想要害元宵的人,会不会就是刘方啊?我看过这小子档案,又是入室盗窃又是销赃的,我还找人问过,他可能还参与过贩毒,但是当时没抓到把柄,这人都坏的冒水了,雇凶杀人这种事儿也不是做不出来。”

薛酒瞪了他一眼,“没证据之前,不要主观臆断。”

“我这是合理猜测。”小黄嘟囔道。

“那他动机是什么?”小林坐到小黄身边,问他。

小黄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了。

元宵的危险,似乎都来源于她手上的那个账册,但是二十年前的账册跟刘方能有什么关系?他爸都已经死了,就算翻旧案子也翻不到他爸身上。

小黄突然灵机一动,“也可能,刘方是帮着幕后那个人办事呢。毕竟那个被元东藏起来的人,也是跟刘方他爸一个团伙的。”

小林听了这话后认同的点点头,“这个可能性比较高。”

他其实也趋向于刘方在之前元宵的案子里插了一手,毕竟这个人跟元苍的死有关,而元苍的死,似乎跟他给元宵那个账册也有点关系,一条条线捋顺下来,刘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就有待商榷了。再加上他爸和元宵她爸也有关系,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虽然查案要看证据,但偶尔还真需要一点发散思维。哪怕他不是幕后真凶,也值得深查。

薛酒并没有否定他们的想法,现在他们手上线索有限,刘方确实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小林,你去查查刘方这两个月的行踪和来往过的人。小黄,你带两个人盯着刘方。”

“是。”小黄和小林两人同时应下。

正当两人打算出办公室的时候,薛酒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元宵带着惊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薛酒,刚刚有人一直在敲门,现在好像是在撬锁,猫眼被人挡住了,我看不见外面的人是谁。”

薛酒心里一个咯噔,猛地站了起来,但说话的声音却很沉稳,“你别担心,把屋里的保险锁打开,外面的人进不来。我现在联系小区保安,等我回去。”

元宵按照薛酒说的把保险锁打开,外面撬锁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元宵站在门口,脑子一片混乱,她死死盯着门锁的位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眼见宁队长要把人带走了,薛酒才开口说话,“宁队长,这个人恐怕我们刑警队要先带回去审问了。”

“怎么?”那位宁队长一愣,有些莫不着头脑。

虽然眼前这小子酒驾,还撞了刑警队长的车是有点瞎,但是还不至于被刑警抓回去吧?

小黄走上前低声在宁队长身边说了几句话,宁队长惊讶地看了眼站在一旁存在感很弱的元宵,表情凝重地朝薛酒和小黄点点头,然后把人交给了刑警队这边。

那个司机一看押着他的人换了,顿时不乐意了,一边打酒嗝一边说,“你、你们要干什么,嗝——我就是个酒驾,都认罚了,嗝——你们不能把我带去警局。”

小黄扣着他的胳膊面无表情道:“是酒驾还是蓄意谋杀,这要调查了才知道。”说完,他又补充了句,“哦对了,别忘了赔我们队长的车钱,他那辆车也不太贵,撞得时候看见牌子了么,奔驰的,两百来万,你有钱赔么?”

那个司机被小黄一通话说下来,已经不见了刚才醉醺醺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蓄意谋杀这罪名吓到了他,还是那两百万。

薛酒本来要送元宵去新家的,结果旧家的大门都还没出就遇到了这码事儿,别说是元宵,就连他也没什么心思了。

但是家还是要搬的,现在那些人已经敢明着对元宵下手了,她要是还在这边住着,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好在小黄认识的朋友有个小货车,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很痛快的答应帮忙。

薛酒先陪着元宵把行李送回新家,又谢过了小黄的朋友,薛酒又从地下车库里开了一辆车出来,载着她去警局做笔录。

警局里,那个酒驾司机被关进审讯室后一直也没有人进去。

他只是坐了一阵儿,就浑身难受似的不停的换姿势,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审讯室的门终于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小黄走进来,把资料夹扔在桌子上,坐到了那个司机对面。

“田伟是吧,曾经被强制戒毒一年,不过听你哥们儿说你最近似乎又有钱买粉了,发财了呀!要不要跟我说说,钱哪儿来的?”

“什、什么钱,警官你可别听人乱说啊,我哪里来的钱?”田伟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对于小黄的话一句都不承认。

小黄撇撇嘴,敲了敲桌子,“你的好哥们说你不但发财了,两天前还有人给你送了辆车,面子挺广啊,跟我说说,车是哪儿来的?”

“别人给的。”

“怎么没有别人给我一辆车呢,那个别人是谁!”小黄提高音量大声问。

田伟被小黄的嗓门吓得一个哆嗦,声音发虚,“记不清了。”

从刚才起他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更是不对劲,不停的吸鼻涕打哈欠,身体还在发抖,小黄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毒瘾犯了。

“记不清?田伟,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以为喝了酒撞人判你个酒驾就完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蓄意谋杀,有证据证明你不但收了钱,最近两天还在受害人家门口蹲点来着。”

“大哥,我真不知道。”田伟哆哆嗦嗦地说。

“那行,不知道你就进监狱里住着吧,反正证据也有了,你不说也没事儿。”小黄冷笑一声,起身就想走。

“大哥你等等,我真没要杀人啊。”哪怕是犯了毒瘾,脑子混沌着,田伟也知道这要是真被定上个蓄意谋杀,他进去还有个好?

“杀不杀人,法官会看证据判,跟我说没用。”

“我说,我说!!!”眼看着小黄已经打开审讯室的门了,田伟终于受不了的喊了起来。

“是跟我一起溜冰的一个小子给我的车,钱也是他给的。”

“他让你干什么?”

“他跟我说他兄弟被一个女的骗了,想要给对方点教训,让我喝了酒去撞她一下。”见小黄一脸的不信,田伟赶忙解释道:“我当时不想答应的,但是旁边有人听见了,说这么好的事儿凭什么给我办,要来抢,我脑子一热就同意了。”

“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这我真不知道,那人长得挺普通的,而且还有点矮,一米七左右吧。以前没说过话,就知道他是别人带来的,出手挺阔绰,跟我们这帮人不一样。”

小黄仔细看了眼田伟,他这样子倒是不像是在说谎。又问,“你说你没想撞死她,有什么证据?”

田伟咽了口吐沫,“那个人之前提议要给我五十万的,说直接把人给撞死,我顶多进去关三年,但是我胆子小没同意,所以他就给了我十万块,让我撞了人就行,到时候车也给我。后来我走的时候发现之前想要抢我活的兔崽子跟着那个款爷一起走了,隔了几天我就听人说他买了不少货,肯定是也拿到钱了,而且还比我多。”

一边说着,田伟露出了不忿的表情。

小黄对于这些人的三观没什么指望,继续问他:“你不知道那个款爷的名字,总知道抢你活的人的名字吧?”

“知道知道,那崽子叫韩金龙,岁数不大,可能就二十出头,一直在三道街头的迪厅里混。”

小黄没想到还真能问出点东西来,当即让人去查韩金龙的底子。

好容易出了审讯室,见队长和小林子几个都在办公室里,他也瘫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问出什么来了?”小林好奇地跟他打听。

“又是买凶杀人,已经让人去查了,希望能摸到点线索。”元宵这个案子最让人苦恼的就是对方如果不出手,他们就找不到一丁点线索。

而且元宵本人能提供的线索有限,哪怕是真的跟她爸有关,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要查哪有这么容易。

他们现在已经是从各个方面开始调查了,他们队长都不知道把元东的案卷翻了多少次了,现在只希望市局唐队那头能给点惊喜了。

因为元宵中午才遇到过危险,所以录完口供后,薛酒没让她回去,而是找了个办公室让她歇着玩会儿手机,等下班跟他一起回家。

这一次一次的生命危险着实让元宵吓到了,她没有拒绝,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摆弄着手机,等薛酒。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薛酒去叫了元宵两个人一起出了警局。

走在他们后面,打算出去觅食的小黄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走在他旁边的小林见他哭丧着脸,问了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小黄长叹一声,“照这样下去,我估计元老板这店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门了,我到时候吃什么啊?我想吃红烧肉,烧肘子,糖醋排骨,溜肥肠……”

小黄一边报菜名,小林就跟着咽口水。

他也是吃过元宵店里的菜的,肉做的那叫一个香。跟别家饭店不同的是,她做的菜很有种家里爸妈拿手菜的感觉,好吃的感觉并不是用很多油很多调料就能做出来的。

最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感觉这日子过的真没盼头了。

坐在车上,薛酒再次提起了让元宵暂时不要开店的事儿。

这一次元宵再没有沉默,而是答应了下来。

薛酒确实为了她好,而且现实比她想象的更危险,对方太过明目张胆了,之前还只是暗中设计,现在是摆到了明面上。眼下让她一个人出门她都不太敢了。

车上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薛酒道:“你的厨艺真的很好,以前拜过师父么?”

他对厨师的行业了解不太多,不过因为家里有亲戚做这方面的生意,他还是注意过的。

厨师这行业是有教徒弟这一说的,元宵的厨艺比起他吃过的名厨做的菜,虽然不说更好,但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她更多是输在食材上,同样的也赢在了食材上。

就像小黄和小林觉得能在元宵的菜里吃出家庭菜的味道,薛酒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的人生活条件好了,却不太愿意去饭店吃了,因为感觉不对,而元宵做的菜,感觉就很对。

“没有。”元宵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恍惚,“我跟着一个大厨偷学过两年。”

一般的大厨哪怕是收徒弟也是收男徒弟,而且就跟古代的拜师是一样郑重的。

她没这个运气,也没人想要收她。但是她几年前遇到的那位大厨却是个很好的人,明知道她在偷学,也没有说出来,反而默许了。

很多刀工上的技巧,也是在那位大厨故意放慢的动作下慢慢学会的。

现在想一想,哪怕那段日子其实过得很艰难,可也不是全然的黑暗。

有些人,或许没有朝她伸出手,也没有给她钱,却帮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也给了她一个谋生的技能。

元宵说的平淡,薛酒听着有些不是滋味。自小他想要什么,从来不用等到第二天。而元宵和他截然相反,她什么都没有,想要学一门厨艺,甚至要卑微的用上偷这个字。


白瓷盘被端端正正放到了薛酒面前,元宵微微倾身,朝着薛酒笑道:“这是我专门为老同学做的,尝尝吧。”

她的唇微微翘起,额前的一缕发不听话地垂落,像是个小弹簧轻轻晃着。

薛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一盘红艳艳的麻婆豆腐,蓦地勾起嘴角,“你专门为我做的,我当然要尝尝。”

坐在一旁的两位警官虽然也很眼馋这种“特供”,但是人家老板都说的很明白了,专门为他们队长做的,他们也不好意思伸筷子。

薛酒在众人的注视下,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队长,好吃么?”小黄警官是元宵的忠实粉丝,见他们队长一个接一个的吃,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薛酒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直到一碗饭吃完,那盘豆腐也下去了一半。

元宵就站在柜台旁边看着他们,薛酒走过来结账的时候,元宵没要他的钱,反而从柜台里拿了一盒牛奶放到了薛酒的手上。

见他死死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的笑意更深,“今天老板心情好,最后一桌免单。”说完又意味深长地对薛酒道:“多喝点牛奶好,养胃。”

“老板每天晚上心情都会这么好么?”薛酒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一股沙哑。

“这要看最后一单客人是谁了。”元宵拿着手里的圆珠笔晃了晃,慢条斯理地回道。

“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本以为那天晚上之后,薛酒会知难而退。说真的,最后那半盘豆腐,元宵甚至没让小赵倒进泔水桶里,而是另外处理的。毕竟谁也不知道猪吃了那盘豆腐会不会被辣出点毛病来。

然而第二天,同样的时间薛酒又来了。

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

这个人的耐性似乎好的惊人,可惜元宵始终不愿意和他多说一点废话,倒是店里的小赵现在见到他比见到自己亲哥都激动。

今天天气不太好,下午的时候天上一直挂着乌云,到了晚上就开始下雨。

秋天的雨下一场冷一场。

元宵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上面显示七点四十,往常这个时间,薛酒应该都过来了,不过他现在还没来,外面雨又这么大,估计是不会来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打算让小赵和青禾收拾一下关店,突然见外面有车灯闪烁了两下。

没一会儿,就见薛酒穿着夹克,一边抖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朝着店里走进来。

“薛哥,我们都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小赵一边给薛酒递毛巾,一边笑嘻嘻地说。

薛酒接过毛巾擦擦头上的雨水,见元宵正站在柜台前,仿佛是在对她解释,“今天去市局开会,回来的晚了点,店里还有吃的没?”

话是问小赵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元宵。

元宵掀了掀眼皮,瞥他一眼,“剩了点饭,菜没了。”

“那就来个蛋炒饭吧,俩蛋。”说完薛酒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辣。”

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不想听见辣椒两个字。

元宵没拒绝,放下手里的账本往后厨走去。

小赵倒了杯山楂水给薛酒,跟他说:“这是元姐今天中午熬的,薛哥你尝尝。”

薛酒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不过并没有拒绝,喝了一口,微酸带甜的感觉很好的刺激了一下他空了一下午的胃。

他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等不及了。

他站起身,问小赵,“能去厨房看看么?”

“这……行、行吧,元姐应该不会把你赶出来。”小赵也不太确定,虽然他很想答应薛酒,可是元宵的脾气他也是很了解的。

“放心,我就看看。”说着,他朝厨房走了过去。

打开门,干净整洁的厨房里,只有元宵纤细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着。

她手上拿着两个鸡蛋,对着轻轻一磕,两个鸡蛋同时碎开,蛋黄和蛋液一起落入下面的碗里。

这边锅里还在热油,那头她已经拿着筷子开始打鸡蛋。

薛酒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一时间有些恍惚。很多年之前,他和第一次交往的女孩儿一起畅想过将来结婚之后的生活。

两个人在婚后谁做饭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最后不欢而散。

那个女孩儿还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她将来肯定不会学做饭,她要找个会做饭的老公。

可他至今也没能学会做饭,而她,却已经这么熟练了。

打散的鸡蛋液倒进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伴随着一股让人垂涎的香味儿。

元宵端过一旁被盛在盘子里的剩饭,倒进了锅里,用锅铲轻轻将米饭一点点分开,让白色的大米饭粒被金黄色的鸡蛋包裹起来。

关火之前,她只洒了一点盐,以及切好的葱末。

一盘简单的蛋炒饭做好了,元宵端着盘子正打算出去,却看见薛酒就站在厨房门口,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

避过他看过来的目光,元宵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他,“做好了,去吃吧。”

薛酒接过盘子,转身出了厨房。

元宵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把菜板和用过的碗盘清洗干净后才洗了手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已经越下越大了,他们在屋里都能听到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元宵对刚打扫完店里卫生的小赵说道:“小赵,你收拾下先走吧,一会儿我和青禾关店。”

小赵的家距离店里有段距离,这种天气没必要非留着他这点时间。

小赵瞅了眼外面,问元宵,“元姐,你带伞了么?不然我先骑车把你们送回家吧,我这边没事儿。”

小赵上班都是骑摩托,后备箱里常年放雨衣,他不怎么担心自己回家的问题,倒是元宵和青禾两个女的,雨下这么大,走回去八成要湿透,到时候可别感冒了。

“店里还有伞,实在不行一会儿打个车吧。”元宵也意识到了,青禾毕竟是孕妇,自己淋雨还是小事儿,青禾要是淋雨生病了,就不好办了。

两个人正商量着,突然听一旁安静吃饭的薛酒开口,“我开车过来的,正好顺路把你们载回家。”

元宵倒是想拒绝,可青禾的身体更重要,这种天气打车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她也就没有说话。

倒是小赵挺高兴的,连忙道:“那就谢谢薛哥啦,明天让元姐给你加菜。”

薛酒笑着摆摆手,“你倒是会给你元姐送人情,快走吧。”

把店里两位女士安排妥了,小赵高高兴兴的骑着他的摩托先走了。

薛酒吃完饭,帮着元宵把店门关了,开车送她们回家。

元宵对车没有研究,只知道薛酒开的似乎是个越野车,里面很宽敞,坐着也很舒服。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可聊的,上了车元宵就一直侧头看着车窗外。

薛酒也没强求,他打开音响,放起了舒缓的音乐。

元宵住的地方离她的店本来也不远,第二首歌还没结束,已经到了她家小区门口。

车停在元宵家的楼洞口下面,薛酒也跟着下了车,还特别不要脸的钻进元宵的伞底下。

因为身高差距,元宵不得不抬着胳膊把伞举高,非常过河拆桥地不高兴地问他,“你下来干什么?”

“送你上去。”薛酒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伞,抬头看了看有些破旧的六层楼。这种老式小区,现在除了西山区这边,其他地方都很少见了。

“不用,我这里有手电。”说着,她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话是这么说了,可薛酒就跟在她身边,一副你说你的,我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元宵也看出来了,这人根本不听别人的话,他认定了,就肯定去做,你拒绝也没用。

索性,她也不浪费口舌,一手扶着青禾往楼道里走去。

她们两家住在三楼,两分钟就到了,她帮着青禾照明开了她家的门后,正拿钥匙去开自家门,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把手电筒的光线挪到门锁上,她才发现门锁和门上有很多的划痕,似乎有人用了什么工具想要撬开她家大门。

一直站在元宵身后的薛酒见她盯着门锁不动,跟着上前看了一眼,随即脸色一变,握着她的手把门钥匙从她手里拿了下来。

打开锁芯已经彻底被破坏掉的大门,薛酒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圈,确认了屋里没有人才让元宵拨了报警电话。

等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到三个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其中一个警察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小林警官。

看见自家队长也在,小林警官一脸吃惊,走到薛酒身边低声问:“队长,什么情况?”

“初步判断是入室盗窃,你们先进去看看。”薛酒朝小林他们几个扬扬下巴示意道。

小林警官套好了随身带着的鞋套,带头进了元宵的家里,原本打扫的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此时一片狼藉。

不大的客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一地,就连电视机也被砸到了地上。

而元宵的卧室更是没有能够下脚的地方,被褥衣服都被扯了出来,简直像是台风过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