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詹挽月况承止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我提出离婚后,高冷老公哭红了眼完结版小说詹挽月况承止》,由网络作家“二八尾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国不告诉自己的妻子,倒是跟大姨姐去岳父家吃饭。说是独一无二的裙子,其实也送了别人一条。事后一句解释也没有,反而来问她为什么突然回父母家。詹挽月觉得况承止真是个医学奇迹——没心肝还活得好好的。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况承止握得更紧。挣脱不了,詹挽月只能对他说:“放手。”两个字的回应也是回应,好过无视。况承止感觉气顺了那么一丁点儿。詹挽月的手腕清瘦白皙,被他握在手里更显娇小。触感柔软细腻,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真丝绸缎,细绒羽毛,以及温润如脂的白玉。况承止心猿意马地捏了捏,笑得像个混蛋:“你不回答,我就不放手。”“……”真想让过年称赞况承止成熟稳重的长辈们都来看看他这副嘴脸。这人哪里转性了?不还是以前那个混不吝吗。这几年,况承止在美国发展得很...
回国不告诉自己的妻子,倒是跟大姨姐去岳父家吃饭。
说是独一无二的裙子,其实也送了别人一条。
事后一句解释也没有,反而来问她为什么突然回父母家。
詹挽月觉得况承止真是个医学奇迹——没心肝还活得好好的。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况承止握得更紧。
挣脱不了,詹挽月只能对他说:“放手。”
两个字的回应也是回应,好过无视。
况承止感觉气顺了那么一丁点儿。
詹挽月的手腕清瘦白皙,被他握在手里更显娇小。
触感柔软细腻,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真丝绸缎,细绒羽毛,以及温润如脂的白玉。
况承止心猿意马地捏了捏,笑得像个混蛋:“你不回答,我就不放手。”
“……”
真想让过年称赞况承止成熟稳重的长辈们都来看看他这副嘴脸。
这人哪里转性了?
不还是以前那个混不吝吗。
这几年,况承止在美国发展得很好。
行业新星,建筑业一线领军人物,中国建筑师的骄傲……太多太多称号被赋予这个年少成名的青年建筑师。
外国人的地盘,华人很难混出头,但况承止愣是凭本事闯出了一条路,在国外建筑业名声大噪,项目和奖项拿到手软。
前不久还有媒体报导,国外多所满负盛名的建筑学院,比如他们两个的母校,IC和MIT,都向况承止抛出了客座教授的橄榄枝。
诸多成就加身,让他原本在名流圈烂透的名声都发生了变化。
以前况承止是最恣意妄为的公子哥,圈内公认的离经叛道,耍起混来没个底线,只有他长姐能管住他这个混世魔王。
高中的时候,况承止他爸包了个小网红。
他知道后给了小网红一笔钱,悄默声挖了他爸的墙角不说,还把小网红当礼物送给他爸养在外面私生子。
后来小网红怀孕了。
东窗事发之时,他正翘着二郎腿看戏,乐呵呵问他爸:“爸,我该祝你喜当爹还是喜当爷啊?”
他爸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思绪回笼,詹挽月迎上况承止的目光,斟酌后,给了他一个模凌两可的回答。
“你觉得是为什么。”
詹挽月的眼神情绪不明,不似往日那样清冷,竟让况承止冒出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念头。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既是试探,又是掩饰:“总不能是为了我送你的裙子吧。”
说什么来什么。
有佣人领着王妈走了进来。
王妈把手提袋递给詹挽月,不知道是察觉到气氛不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笑得有点僵硬。
“二小姐,大小姐让我把裙子给您送过来。”
“大小姐说,她已经有一条了,不好再占二小姐您这条,就……物归原主。”
两句话让两个人都黑了脸。
王妈硬着头皮把东西放下,唯恐被豪门里这些爱恨纠葛波及,脚底抹油溜了。
这一打岔,况承止的注意力被转移,手上的劲儿下意识松了。
詹挽月抽出自己的手,快得况承止来不及阻止。
詹挽月拎起手提袋里的裙子。
红酒渍都处理干净了,看着跟新的一样。
不过也只是看着。
裙子才从詹绾阙身上脱下来不久,上面都是她的香水味,像是在帮詹挽月复盘之前在父母家发生的事情。
她这个假姐姐还是这么擅长诛心。
说话办事圆满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却能膈应到每个想要膈应的人。
女人纤长漂亮的手指沿着裙子领口的走线轻抚而过。
她看着裙子,况承止看着她。
大概是詹挽月的视线和动作都太温柔了,况承止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仿佛他和那条裙子一样,都是被詹挽月在乎的一部分。
况承止清了清喉咙,想跟她解释,嘴唇微张,一声“阿挽”几乎要脱口而出,詹挽月就面无表情把那条裙子扔进了垃圾桶!
“阿挽”立刻从嗓子眼掉到了肚脐眼,死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暴喝。
“詹挽月!”
况承止瞪大双目,脸上浮现愠色,难以置信地质问:“你做什么!”
詹挽月冷淡地瞥他一眼:“你不是都看见了。”
况承止被她气笑:“我才说过,你就忘记这裙子是谁送你的了?”
詹挽月答得干脆:“没忘,你送的。”
“知道是我送的你还当我面——”
“你送的又怎么了?”
詹挽月抽了张卫生纸擦拭本就干净的手:“我不要别人穿过的衣服。”
擦完团了团,将卫生纸也扔进了垃圾桶。
“我嫌脏。”
说完,詹挽月绕道走上楼梯。
数不清走了几阶,别墅的入户门被狠狠砸上,家里砰的一声巨响。
况承止摔门而去。
佣人们吓得不敢吱声。
詹挽月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继续上楼,看起来若无其事。
一直到佣人叫她吃饭,詹挽月才下楼。
詹挽月拉开椅子坐下,程姨把装着餐食的托盘放在她面前。
詹挽月跟往常一样向程姨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吃饭。
程姨看见詹挽月眼周泛红,明显哭过,默默叹了口气。
程姨厨艺极佳,以前是况家的做饭阿姨。
五年前,她被况承止的长姐派到涧山公馆。
程姨不知道这对小夫妻现在为什么闹得这么僵,明明刚结婚那年相处得不错啊。
二夫人安静内敛,是个好相处的人,对家里的佣人友善又和气。
二公子有少爷架子但不耍少爷脾气,幽默风趣,说话妙语连珠,二夫人经常被他逗笑。
可是从他们各自出国读书后,夫妻关系一年比一年差。
二公子不回家了,二夫人越发沉默,一心扑在学习和工作上。
闲暇时,如果不是朋友约她出门,她基本一天都待在房间里,看看书,玩玩乐高,到点吃饭到点睡觉,话都不主动说一句。
程姨自己也有个女儿,跟詹挽月差不多大,每天爱说爱笑的。
她每天看着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却心如槁木,实在不是滋味。
程姨尝试开口:“二夫人,二公子很生气地走了……”
她想着,劝和不成,能给个台阶让詹挽月打开话匣子倾诉一下也不错。
人老闷着,会闷出病的。
詹挽月夹了块牛腩放进嘴里。
程姨厨艺没的说,她也是肉食动物,但这块牛肉吃着像嚼蜡。
她机械式地咀嚼几口,咽下后才说:“没事,随他去。”
程姨见她口不对心,也不愿多说,有心无力地去收拾厨房了。
收拾完,扔垃圾的时候,程姨注意到客厅垃圾桶里的裙子,愣了一下。
她之前在厨房做饭,要不是听见况承止摔门离开的动静,还不知道这对夫妻又吵架了。
程姨捡起来一看,发现是詹挽月最喜欢的那条,连忙心疼地整理褶皱。
一边整理一边板着脸数落:“哪个做事这么毛躁,夫人的裙子也敢往这里扔!”
詹挽月听见程姨的话,出声解释:“不是别人,我自己扔的。”
程姨怔愣几秒,很不理解:“好好的怎么扔了?这是夫人您最喜欢的裙子啊!”
詹挽月放下筷子,视线落在虚空处,没有焦点。
是啊,最喜欢的。
可是最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程姨见她一脸失意,安慰道:“没关系的夫人,我拿去洗衣房,明天让人洗一洗,烘干了熨好了,还跟新的一样!”
詹挽月却摇了摇头:“不用,扔掉吧。”
“夫人……”
“我吃饱了。”
詹挽月站起身,余光扫到托盘里没动两口的饭菜,怕自己吃这么少又让程姨自责是饭没做好,多说了一句:“程姨,你今天做的饭也很好吃,是我胃口不佳。”
程姨听得鼻子一酸。
“二小姐,您在外面等吧,我进去帮您拿……”
王妈面露难色,从车库追到前花园,言辞吞吞吐吐,目的就一个——阻止詹挽月进屋。
詹挽月脚步慢下来,看着她:“王妈,你今天为什么一直拦我?”
王妈心虚道:“没、没有啊,二小姐您误会了,我是觉得拿衣服这种小事,还不至于劳动您亲自去。”
一听就是假话。
既然问不出来,那更要进去看看了。
上个月弟弟詹兴来过生日,在家里办派对,父母三令五催,要求她必须参加。
她参加了,身上的裙子也被红酒泼了。
詹兴来朋友泼的,说是不小心,当场道了歉,一口一个姐姐,嘴甜得很,没什么可指摘的。
至于是不是人为的不小心,没人深究,更没人在意。
不年不节,除非父母叫她来,这个家,她是从不主动登门的。
如果是普通裙子,换下来落这里了,那便留在这。
可那条裙子是结婚一周年的时候,况承止送给她的。
况承止自己画的图纸,找品牌设计师润色过,面料做工都是极好的,他说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条相同的裙子。
他们结婚五年了,也就第一个纪念日,她收到了况承止送的礼物。
大门没锁,詹挽月推开门走进去。
还没走出玄关就听见了左侧餐厅传来的谈笑声。
“乖女儿,尝尝这道黄焖鱼翅,妈妈特地让厨师给你做的。”
“好吃,我想这口好久了,唐人街的宫廷菜餐厅根本做不出这么正宗的味道。”
“你这孩子,想吃就跟家里说啊,妈妈带着食材和厨师飞一趟又不是难事。”
“我宝贝在国外真是受苦了,来,这个佛手卷也是你爱吃的。”
“谢谢爸爸。”
“爸妈好偏心啊,怎么只投喂姐姐,我也要吃!”
“臭小子,你平时少吃了?行了,给你一块荷包里脊,堵住你的嘴。”
“嘿嘿嘿,这还差不多。”
“其实也没有受苦啦,这不是承止也在波士顿吗,爸爸你都不知道,承止现在厨艺可好了……”
詹挽月听得脑子发懵。
她都不知道詹绾阙和况承止回国了,这顿家宴也没人叫她参加。
好像况承止不是她的老公,而是她的姐夫,所以,况承止的行程不需要向她报备,他回岳父岳母家也与她无关。
这时,有佣人路过玄关看见詹挽月站在那,神情比她还错愕:“……二小姐。”
餐厅的谈笑声暂停。
王妈在旁边小声嘀咕:“都说了让您在外边等,非要进来,这不自找难堪吗。”
詹挽月心里一梗。
“谁在那里?”
父亲詹允和的声音中气十足,不怒自威,全无刚才对詹绾阙说话那种慈父口吻。
詹挽月抬步走出去,看着餐厅里的“一家五口”,淡声回答:“爸,是我。”
她的出现让空气都凝滞了。
詹绾阙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走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挽月居然回来了,刚下班吗?你还没吃饭吧,正好,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呀。”
詹绾阙是个美人胚子。
标准的三庭五眼,举手投足流露风情,偏又生了一双杏眼,圆圆的,瞧着天真懵懂,甜欲可人。
再加上,她自小被爱意包围,人总是明媚的,张扬的。
任谁听了她这话,也只会觉得她热情周到。
詹挽月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眼睛先注意到詹绾阙身上穿的裙子。
顷刻间,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你怎么穿我的裙子?”
问的时候,詹挽月不由自主望向不远处的男人。
詹绾阙听完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奇怪地问:“欸?这是你那条吗?”
随后了然笑道:“我有一条一样的,之前换衣服的时候看见这条裙子挂在衣帽间,我以为是我那条,就穿上了。”
“对不起啊挽月,我不知道这条是你的。”
詹挽月感觉嗓子艰涩难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出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一条一样的裙子呀,不信你问承止。”说着,詹绾阙笑盈盈地转过头,问,“承止,那条裙子还是你送给我的,对吧?”
闻言,男人转头看过来。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
大半年过去,熟悉的面孔也显得有些陌生。
他脱了西装外套,松了领带,衬衫领口微敞。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餐桌上,慵懒散漫,气质盛气不羁,流露着一种钟鸣鼎食之家才能浸润出来的矜贵。
况承止没有回答詹绾阙的问题,而是似笑非笑地问詹挽月:“这条裙子有这么要紧吗?你姐穿一下脸色就难看成这样。”
他说话咬字清晰,声音富有磁性,带一点自然不刻意的京片子韵味。
詹挽月下意识想问他,况承止,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真是蠢。
况承止说那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裙子,她就信。
这样哄骗人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
偏她还惦念着,专门为这条裙子回趟家。
她还真像王妈说的,自找难堪。
詹挽月悄悄攥紧了手心,哑声问:“你说呢?”
况承止扯着唇嗤笑一声:“落爸妈家这么久也没来取,想来是不要紧的。”
听话听音,况承止言语间根本没有向着詹挽月的意思,其他人更理直气壮地维护詹绾阙。
母亲于嫦华不满道:“不就一条裙子,你姐姐穿一下又怎么了?突然回趟家弄得跟全家欠你似的,真扫兴。”
弟弟詹兴来也顺势嘲讽:“生日派对看你穿这条裙子就觉得不好看,本以为是裙子的问题,今天看我姐穿才知道,原来是人的问题啊!”
父亲詹允和则吩咐佣人添碗筷。
他自诩大男人,男主外女主内。
家里这些污糟烂事他一贯置身事外,像现在这样送到他眼前不得不管的时候,也只会简单粗暴地息事宁人。
“行了,多大了还为一条裙子争来争去,你们两姐妹都坐下来吃饭,别闹了。”
詹绾阙委屈巴巴地哄她:“挽月,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现在就去换下来还给你……”
说着真的要上楼换衣服。
一句话给于嫦华心疼坏了。
于嫦华连忙站起来拦下她,护着:“你们两姐妹分这么清做什么,阙阙你回来坐着,不用换,有妈妈在,我看谁敢让你换!”
再看向詹挽月。
她对这个亲生的女儿素来没什么情分,反倒是詹绾阙这个一手带大的冒牌货才是她的心尖尖儿,溺爱无度。
“詹挽月,你姐姐别说是无意间穿了你的裙子,这条裙子你送给她又如何?我们家大业大的,你还能缺一条裙子穿啊。”
“要不你开个价,这裙子多少钱,我这个当妈的从你手里买来送给你姐姐,这总行了吧。”
一个个你一句我一句,如同往她这个气球里加氢气,加满了,气球升天,飞到一定高度,轰地爆炸了。
总是这样。
詹绾阙永远可怜,永远受委屈。
她永远可恶,永远有错。
血脉至亲和枕边人,谁都不会站在她这边。
况承止看见詹挽月那双澄澈的眼睛有了湿意。
一瞬间,似有一抹乌云堵在心口,倏地下起酸雨来。
况承止正想开口,詹挽月眨了眨眼,原本的情绪消散得一干二净,眼神清冷,一如往常。
雨停了,他却不觉得好受。
詹挽月冷淡地回答于嫦华:“不用了,这条裙子就是三无产品,不值钱。”
再看了眼神色无辜的詹绾阙,语气更冷更疏离:“姐姐喜欢穿,姐姐就拿去穿吧,就当你妹夫又孝敬你这个大姨姐一次。”
说完,詹挽月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况承止微怔,虽意外,不过看见詹挽月不再执着于做试管要孩子,心里有稍感安慰。
他阴沉的脸色有所缓和,但还嘴硬:“你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跟我对着干,让我们都不痛快。”
“嗯,你说得对。”
詹挽月停了停,脑中有过无数次的念头终于变成一句正式的告别。
“况承止,我们离婚吧。”
况承止脑子嗡嗡作响,空白了一瞬。
他扯唇笑了笑,故作无所谓:“说你两句就提离婚,你现在好大的气性。”
最难的一句话已经说了,詹挽月犹如自己击碎了堵在心头的巨石,不惜自伤,也要寻求解脱。
“我认真的,没有跟你赌气。”
詹挽月自行抹杀了言语里的情绪,像一个客观冷静的判官。
“这四年我们名为夫妻,其实跟陌生人没两样,我也想过跟你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可是很显然,我们连这一点都办不到。”
“与其以后结亲不成反结仇,不如现在放过彼此,好聚好散,还能给我们两家保留体面。”
况承止的脸色渐渐沉下去,笑意在几秒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哂了一声:“这些话在你心里憋很久了吧。”
詹挽月没反驳,默认了。
况承止掀了掀眼皮,一个嘲弄的眼神往詹挽月扫过去。
“难为你了,不过你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真当我们是自由恋爱啊,情到浓时就结婚,感情破裂就离婚?”
“商业联姻,利益为大,你我的意愿根本不值一提,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
况承止的讽刺跟小刀一样往詹挽月身上扎。
她的心被越扎越硬。
詹挽月冷冷道:“事在人为,商务合作也不是每次都有始有终,何况只是一段婚姻。”
说到这,詹挽月话锋一转:“除非你不想离,我们目的不一致,那确实更难办。”
詹挽月有意说这话来激况承止,心里却不这么想。
她笃定况承止也想离。
果然,况承止的反应证实了她的想法。
他哂笑道:“以前居然不知道你这么自恋。”
詹挽月淡声问:“所以你也同意离婚,不是吗?”
“你急什么?”况承止讽刺她,“找到第二春了?这么催着我给接班人挪位置。”
接二连三承受阴阳怪气,詹挽月性子再好,耐心也被消磨完了。
况承止说话难听,她也没了好脸色。
“都要离婚了,我找到第二十春也跟你没关系。”
况承止冷笑,声音像严冬夜里凝成的冰:“你还真是多情大爱。”
詹挽月懒得接他茬儿了,挑重点说:“既然我们想法是一样的,那就尽快跟家里聊一聊。”
她想了想,给出一个期限:“半个月怎么样?你应该能挤出时间吧。”
况承止的少爷架子快摆到天庭去了。
“说不好,这种事儿你得联系我助理,我每天日理万机的,哪有精力记日程。”
“……”
詹挽月算是看出来了,况承止就是不想跟她好好说话。
他那么骄傲一个人,对她先提离婚这件事肯定很不爽。
他们就算要分开,况承止估计也觉得要由他来提,否则不就变成他被人甩了吗?众星捧月的太子爷哪能受这种气。
詹挽月能揣度几分况承止的想法,但她已经不想去理解了,你爱爽不爽吧。
不想好好说话那就不说。
詹挽月走回沙发拿上自己的包,公事公办的口吻:“行,我会去联系,等我们各自跟家里聊完了,再找律师拟离婚协议,你放心,我不会在财产上跟你扯皮。”
顾宇凡晕乎乎接过西装,被一句话又吊成了翘嘴。
“是、是吗,那我下次还用。”
詹绾阙笑得很甜:“好呀,我喜欢这个味道。”
顾宇凡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连声说好,心神荡漾,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
詹绾阙面色不改,其实内心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所有追求者里,她最瞧不上的就是顾宇凡这种舔狗类型。
她都不用勾手,一个眼神他们就贴上来了,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一点驯服难度都没有。
不过顾宇凡比其他人好一些,毕竟他是况承止的表弟,怎么也算半个况家人。
她不喜欢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因为这种东西往往意味着两个字,廉价。
越难得到的才是越稀有珍贵的。
京北内环。
一辆劳斯莱斯平稳行驶在柏油路上。
詹挽月毫无反抗余地被况承止扔进车里后,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车里死寂得有些诡异。
小胡想打开车载电台缓和一下气氛,但又怕自作主张触老板霉头,没敢开。
前方红灯,小胡降下车速,劳斯莱斯缓缓在白线前停下。
同一时间,小胡听见老板在后座说:“小胡,把挡板升上去。”
小胡女朋友是霸总文学爱好者,他每天耳濡目染,挡板这东西,他一听就秒懂。
“好的,二公子。”
小胡升起前后排的挡板,纵然脑补出无数种过不了审的画面,眼神依然坚定得像要入党,瞄都没往后视镜瞄一眼。
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npc想保住饭碗,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好奇。
做人机是npc的本分。
詹挽月看着升起的挡板,莫名又警惕地望向况承止:“升挡板做什么?”
说的时候,人下意识往车门那边缩了缩,躲着况承止。
况承止双腿交叠,坐姿端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什么商务谈判的现场。
他瞥了詹挽月一眼,轻嗤一声,一本正经地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做爱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车,轿车后排哪够做的,你坐我腿上还差不多。”
“……”
詹挽月真想弄瓶哑药给况承止灌下去。
詹挽月挺腰坐直,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你再开黄腔我要报警了。”
况承止慢悠悠地说:“夫妻间的私房话怎么能叫黄腔。”
“谁跟你夫妻?”詹挽月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已经要跟你离婚了。”
况承止没接她话,只是伸出手敲了敲挡板。
小胡听见动静把挡板往下降了降。
况承止意有所指:“都降了吧,关上也听不到一句爱听的。”
小胡:“?”
詹挽月:“……”
小胡不理解,但小胡只是个打工人,老板让干嘛就干嘛。
挡板全部降了下去。
死寂的气氛再次笼罩车厢。
两人各坐一边,谁也不跟对方说话。
打破沉默的是詹挽月的手机,微信连着响了三声。
詹挽月以为是小群消息,掏出手机一看,竟是林歇发来的。
两条语音。
这会儿伦敦是工作时间,林歇很少这个点联系她。
车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外放感觉突兀,詹挽月想点语音转文字,结果手一滑,还是点了外放。
林歇清朗温润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
“阿挽,我给你买了一年份的止痛药。”
第一条播放完自动放第二条。
一条都外放了,也不差剩下那两条。
再说只是买药的事情,不涉及隐私,谁听到都无所谓,詹挽月任由它自动播放,没掐断。
一行人到老爷子的墓地后,先后上前祭拜。
况承止的父亲况博元,作为老爷子唯一的儿子,每年扫墓的第一柱香,都由他来点。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第一柱香不是点不燃,就是一点燃就熄灭了。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是风大吹的,自发上前挡风,几个人的掌心护着那一丁点儿星火,没几秒,还是灭了。
接连耗费了二十多炷香后,大家的神情越发微妙。
怎么说呢,玄学这东西是刻在中国人基因里的,尤其又是在墓地这种地方。
况芝兰率先站出来为亲哥挽尊,冷脸命令管家:“马上让采办香烛的人给我滚蛋!”
“什么劣质货也敢买来供奉老爷子,贪这种小便宜真不怕损自己阴德!”
管家战战兢兢道:“好,我这就让人买新的送上来。”
况芝兰一脸不耐:“赶紧的。”
其他人见况芝兰把锅甩在了采办的人头上,收起微妙的神情,纷纷出言附和。
“下面办事的也太不靠谱了,居然贪老爷子的香烛钱!”
“表妹你还是太宽仁了,只开除了事,要我说该让这种人赔钱才对。”
“算了,老爷子忌日,以和为贵。”
“原来是香烛有问题,怪不得大表哥怎么都点不燃呢。”
“就是,刚才怪渗人的,我还以为是老爷子不高兴了。”
“这些黑心肝的东西,办事儿真够晦气的!”
……
詹挽月在一旁打眼瞧着,心道,况芝兰也是个人精。
两句话就给况博元解了围。
既是香烛问题,谁也没法说是况博元触怒了老爷子什么。
只是采办的人遭了罪了,平白背个黑锅。
为况家办事,被况家冠上罪名赶出去,这人在京北肯定混不下去了。
如今这世道,草原的牛马都是动物,职场的牛马才是牲畜。
同为打工人,詹挽月默默为那人发了一声叹。
眼看这篇儿就要翻过去,况承止忽然走到墓碑前,弯腰拿起一根被况芝兰认定有问题的香。
他掏出打火机,搓轮点火。
没几秒香就被点燃了。
况承止甚至没有弓着掌心护那火苗,风照吹,香照燃,他点得随意又轻巧。
一瞬间,况博元的脸色比香灰还黑。
况承止收起打火机,笑着冲燃烧的香吹了口气,香燃得更旺了,没有一点熄灭的迹象。
“怎么个事儿,这香在我手里就能燃。”
况承止看向脸色铁青的况博元,把香递给他,俨然一副孝子口吻:“爸,给你。”
况博元狐疑地看着他,过了几秒,伸手要接。
况承止的手倏地往后一缩:“慢着。”
况博元抓了个空,有种被亲儿子当猴耍的感觉,他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况承止无辜地说:“不想做什么啊,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爸,这香要是到你手里就灭了,爷爷岂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怪罪?”
况博元瞪大眼睛:“胡说八道,你爷爷能怪罪什么?”
并施以警告:“况承止,今天是你爷爷忌日,别逼我在他坟前扇你。”
最后索要:“赶紧把香给我。”
况承止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真动起手来,咱俩谁扇谁啊。”
况博元这些年不得志,又整日花天酒地,身子骨已经垮了大半了。
反观况承止,正值壮年,自律健身,父子单单这么面对面站着,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况博元只好拿出长辈身份虚张声势:“逆子!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教养都喂狗肚子去了!”
“教养都是对人使的,至于你……”况承止还真思考上了,语气挺疑惑,“你算什么东西呢?”
况博元大怒:“我是你老子!”
况承止回以一声哂笑,扭头把香递给了况宥真,姿态和口吻都尊敬了起来。
“长姐,你来上第一柱香。”
况宥真大大方方接过,在弟弟和父亲之间果断选了前者。
“好。”
况芝兰见姐弟俩都不给况博元面子,连忙站出来阻止:“胡闹!你们爸爸还在,宥真上第一柱香不合礼数,承止,你差不多得了,这不是你犯浑的地方。”
况承止不紧不慢地反问:“可是爷爷不想让我爸上第一柱香,逝者为大,礼数难道比逝者的意愿还重要吗?”
“再说了,爷爷当年点名让我姐继承家业,她现在是君茂的掌权人,这里还有谁比她更有资格上第一柱香?”
况芝兰被况承止噎了一下,随后道:“你这孩子尽说痴话,逝者哪有什么意愿……”
“没有吗?”况承止打断况芝兰,追问,“我爸点不燃香,我一点就燃,大家都看在眼里,姑妈难不成还要说是香烛有问题?”
况芝兰:“我……”
“而且我说爷爷怪罪人也不是空穴来风。”
况承止的眸光如锐利的刀锋像况博元刺去。
“爸,我那个野种哥哥用私人游艇为狐朋狗友提供吸毒场所,现在人还关在拘留所,是吧。”
“听说你到处托人找关系想把他捞出来,爷爷他老人家耳聪目明,就在天上看着,这些破事你真当他瞎眼瞧不见吗?”
“那艘游艇还是爷爷留给你的遗产,价值17个亿,去年你当生日礼物送给野种哥了,这叫什么?父爱如金山?爱的传承?”
况承止看向况宥真,忽然问起:“姐,照照去年生日,咱爸给大外孙送的什么来着?”
明知弟弟在故意挑事,况宥真还是愿意配合他。
她淡声回答:“送的空气。”
言外之意,什么都没送。
况宥真拐弯抹角讽刺,况承止也不遑多让:“嗯,无价之宝,咱爸也舐犊情深了一回。”
不要钱的东西怎么不算无价之宝。
姐弟俩一唱一和明嘲暗讽,直接给况博元听红温了。
况博元当众被儿子女儿下面子,既愤怒又理亏。
况宥真现在是集团一把手,私生活干净,姻缘美满,完全没有可指摘的地方,况博元只能拿况承止开刀。
他指着况承止鼻子骂:“你自己不也立身不正,有什么资格指责你老子我!”
况承止好笑道:“哪里不正?我是出轨搞出野种了,还是让妻子跳楼自杀了?”
提到生母自杀时,况承止眼底已经是一片彻骨的冷意。
况博元心里直发怵,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如果就这么被儿子熊住了,只会更丢脸!
他索性破罐破摔。
“少拿你妈说事,你敢说自己没在外面搞花头?”
况博元嗤笑一声,把詹挽月也拖下了水,对她煽风点火:“儿媳妇,你也是一个能忍的,你可能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评价你们姐妹俩的吧?”
“外面都说啊,我这个混账儿子有两个老婆,你是国内的,你姐是国外的。”
况博元看着况承止,明捧暗讽:“娶了妹妹附赠姐姐,真假千金都是你的,好儿子,纵观天下,有几个男人能享你这种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