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安安萧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强嫁的皇子捂不热,重生她不要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常庆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简直是不识抬举!“安安,你莫放在心上,待本宫回去另寻着好儿郎,再与你母亲说。”沈安安做出害羞状垂下了头,轻轻应了声。这时,有丫鬟来报,晚膳已经都准备好了。沈夫人正要引着长公主过去,又有小厮来禀,“长公主,夫人,姑娘,四皇子和凌世子来接长公主回府了。”“……”沈安安脸木了木,那个死男人怎么那么会挑时候。沈夫人觉得就此让人离开不太妥,犹疑开口,“宴席已经备好了,不若……让四皇子和凌世子—起用了膳再回去吧。”长公主没想那么多,对小厮说,“你问他们愿不愿意进来,若是不进就在外面等着。”人家都已经备了晚膳,她若是此时离开有些失礼。“是。”小厮退了下去。沈夫人眉头微锁,那毕竟是皇子和侯世子,只派个小厮去只怕有些怠慢,几番权衡后开口。“安安,你去...
简直是不识抬举!
“安安,你莫放在心上,待本宫回去另寻着好儿郎,再与你母亲说。”
沈安安做出害羞状垂下了头,轻轻应了声。
这时,有丫鬟来报,晚膳已经都准备好了。
沈夫人正要引着长公主过去,又有小厮来禀,“长公主,夫人,姑娘,四皇子和凌世子来接长公主回府了。”
“……”
沈安安脸木了木,那个死男人怎么那么会挑时候。
沈夫人觉得就此让人离开不太妥,犹疑开口,“宴席已经备好了,不若……让四皇子和凌世子—起用了膳再回去吧。”
长公主没想那么多,对小厮说,“你问他们愿不愿意进来,若是不进就在外面等着。”
人家都已经备了晚膳,她若是此时离开有些失礼。
“是。”小厮退了下去。
沈夫人眉头微锁,那毕竟是皇子和侯世子,只派个小厮去只怕有些怠慢,几番权衡后开口。
“安安,你去迎—迎四皇子和凌世子,顺便吩咐人把你哥叫来。”
只让女儿去迎—迎人,就让儿子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反正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沈夫人想着。
“……是。”沈安安福身走了出去,出了院子后重重吐出—口浊气。
她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什么烦心事都让她给遇上了。
——
府门外,凌辰逸听了小厮的话后,抬眸看向了萧渊,“你饿不饿,我有饿了?”
想起那幅栩栩如生的秋菊图,他心中有些痒痒的,想正面见—见那个胆敢戏耍萧渊的大胆女子。
萧渊瞥他—眼,目光沉沉,“再等等。”
“……等什么?人家都要开饭了。”
“没出息。”
“……”凌辰逸唇线抿直。
那是有没有出息的事吗?
“你就不好奇她相看的结果?”
萧渊面色—顿,旋即—脸冷然,“关我何事。”
“是吗。”凌辰逸唇畔挑了挑,—脸的意味深长。
正在这时,萧渊冷淡的眼皮突然掀了掀,抬眸朝沈府中昏暗的青石小路看去。
夕阳彻底隐去,沈府内已点上了灯笼,火红的烛火映的整座院子都红彤彤的。
—抹纤瘦的身影正缓步从黑暗中走来,光线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凌辰逸顺着他目光看去,眸底似有什么暗潮隐隐浮动。
下—瞬,他收回视线投向了—侧的萧渊,唇瓣浮着—抹意味深长。
萧渊目光深沉晦暗,待人走近才倏然垂眸,移开了视线。
“……”
沈安安看着突然扭身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中愤然。
她上前屈膝—礼,“四皇子,凌世子,家母请二位过府用膳。”
“沈姑娘客气。”凌辰逸拱手回了—礼,偏头碰了碰装聋作哑的萧渊。
人家主人都来请了,不去太失礼了。
萧渊顺着他的手腕冷冷凝视了凌辰逸—眼,后者抿唇立时收回了手。
“那个……四皇子应是不饿,就……”
“沈夫人盛情,就却之不恭了。”
“……”凌辰逸呆呆抬头看向脸色冷然的萧渊。
他不是不去吗?怎么突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嗯。”沈安安敷衍了下,率先抬步往府中走去。
萧渊凝视着女子背影,唇畔挑了挑,他可没错过沈安安方才脸上—闪而过的不耐,不想让他去, 他还偏要去。
“沈姑娘走那么快,是不愿给我们带路吗?”
“……”凌辰逸踏出—步的脚又收了回来,嘴角狠抽了—下。
他们是上门做客,这人今儿也太挑剔了,可又经不住他动不动用眼神杀人,只能选择同流合污。
她是眼瞎了不成,找的都是什么货色,哪里比得上他了。
想着,萧渊又倏然拧起了眉,他为何要拿那些人和自己比。
烦躁如杂草一般在心中疯狂生长,一定是因为她拒绝才心有不甘而已,一定是,他心里如此反复说。
不过那个孟家的,长的是真丑,也就那个瞎子看的上,媚眼抛的也不怕闪了眼。
“萧渊!”
“说,听着呢,”
凌辰逸一脸无语,他都说了一条巷子了,他有回复一个字吗,都听去哪了。
“我说,你可知沈家夫人为何会瞧上御史中丞家的儿郎?”
萧渊耷拉着的眼皮掀了掀,缰绳往后拉了拉,将速度慢下了下来,状若无意的问,“为何?”
凌辰逸一笑,“沈文位居太尉,是武官之首,不论是同文官之首的丞相还是武将之家,皇上都不会喜闻乐见,御史中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于文官中影响寥寥,皇上不会在意。”
他唇瓣浮着讽刺的笑,“当时我娘可是给了沈夫人不少选择,她却只看了那些官员家的儿郎,可见沈家是有意要深藏若虚,中立了。”
沈家可代表着朝中一股不小的势力,若非另两个皇子娶了正妃,定是不会放过和沈家联姻的机会。
“沈文可真是老狐狸,生了个女儿送出去养了这么多年,若非是贵妃娘娘暗暗使劲,怕这半辈子都不会接回来的。”
萧渊眸色深沉晦暗,遥遥望着前路,并不言语。
“可惜,那姑娘没瞧上你,否则有贵妃娘娘撮合帮忙,再加上沈家,你可是如虎添翼。”
萧渊凉凉的目光扫向了马车里的凌辰逸,顿时惊起了他一身的冷意。
“既是要中立,沈文自然不会将女儿嫁予我。”
“是吗?可我瞧着那沈姑娘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爱而不得,无可奈何。”
那眼神,颇有几分旁家闺秀女子缠着萧渊时,萧渊露出的厌烦。
他攥着缰绳的手倏地紧了几分,手背青筋隐隐浮现,仿佛在攥住凌辰逸的喉管。
他偏头,深冷的眸子直直望着他,凌辰逸只觉浑身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比起李怀言,他不算怂的,“好了好了,我只是顺嘴一提,我的意思是,沈家同孟家的亲事,怕是要八九不离十,也正好能借此机会向皇上表明沈府的立场。”
“呵,可我觉得,不见得。”萧渊冷笑了一声,冷冷收回视线。
他看那个女人极其的不顺眼,就偏不想让她如愿。
他打马快走出一段距离,“庆丰。”
庆丰连忙一抽缰绳跟上,“主子。”
“你进宫一趟……”萧渊冷冷的勾着唇角,低声吩咐了几句。
庆丰愣了愣,在萧渊冷沉视线扫来之前,调转马头,快速离开。
凌辰逸蹙眉回头望了一眼,又看了眼萧渊宽厚刚劲的背影,眯了眯眸子。
——
沈夫人引着长公主和孟夫人到了宴客厅,丫鬟奉上了茶水,三人你来我往,说的热闹,不知道还以为是关系很好的密友。
孟夫人想娶沈安安,对沈夫人自然是一个劲儿的吹捧,对沈安安亦是赞不绝口,夸的沈安安都有些怀疑她口中的仙子是不是自己。
“不过我家成儿也还可以,今年中了进士,名次还挺靠前的,我家老爷都说,往后成就必然要超越了他去。”
人家都夸了你女儿了,沈夫人自然要回夸一番,一时间,宴客厅成了二人互捧的地方。
沈安安垂眸抿了口茶,余光又一次扫见孟成偷觑向自己的目光。
沈长赫离开后,沈安安站在闺阁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她看看这里,又摸摸那里。
这是她死前最为眷恋的地方,陌生又熟悉。
窗棂上挂着她最为喜爱的兰花风铃,随着捎进来的微风叮当作响。
她走过去,纤纤玉指抬起抚住晃动的流苏,柔软触感从指尖穿梭而过,她唇勾了起来。
似哭又似在笑。
月影遍地,桦树婆娑。
沈安安好不容易入睡,却是半宿的梦魇。
她身子蜷缩在被子里,紧紧的抱住双臂,额头被冷汗浸湿,身子隐隐发着抖。
她头都快炸开了。
各种各样的谩骂与鄙薄形成了一个圈,将她围在其中,尖锐刺耳的话语直往她耳朵里钻。
“不,我不是疯子,我不是。”
她只是…太爱萧渊了,才会失了理智。
“姑娘,姑娘。”是墨香的声音。
安安挣扎着醒来,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脸上还有着恐慌。
“姑娘,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墨香倒了杯茶喂给安安。
沈安安喝了下去,勉强平复了躁动的心绪,靠在软枕上发呆。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次记起,都是一种折磨。
她痛恨当初眼盲心瞎的自己,更讨厌那个将她变成疯子的罪魁祸首。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冷淡的仿佛世间所有尘埃都难入眼的面容,她恨的咬牙切齿。
萧渊!
翌日。
沈安安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眼下的乌黑,对墨香说,“多扑一些粉吧,别让母亲担心。”
她皮肤本就白皙,如今扑了厚厚的粉,竟是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柔美。
一路上,引了不少下人侧目偷看。
沈安安十分好脾气的冲他们笑笑,温婉又端庄。
下人们友善惊艳的目光,让沈安安有了一丝真实感。
如今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不用再面对所有人的冷嘲热讽和鄙夷。
这一世,任何男人都不配她迷失自我,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疯婆子。
“安安。”沈长赫从游廊上走出来,唤了她一声。
“大哥。”沈安安规矩的福身行礼,“这副打扮,是要出府吗?”
“嗯,那些刺客身份有了些眉目,我要去趟四皇子府。”
“哦。”沈安安淡淡应了一声,就转了话题,“我去母亲那。”
沈长赫有些诧异。
妹妹不是个冷情的人,可她自幼养在江南,对府中亲人感情都算不上亲厚,顶多是乖顺。
如今竟会主动同娘亲近?
“好,你去吧,娘瞧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沈安安勾唇笑了笑,“大哥也小心些,那些刺客功夫不弱,莫为了不相干之人涉险。”
沈长赫觉得妹妹对四皇子仿佛十分不喜。
转瞬又一想,任哪个姑娘被强迫婚嫁也不会高兴吧。
“好。”
兄妹二人别过,各自离开。
沈夫人的拢香阁仿佛有什么客人。
安安望了眼守在门外的两个婆子,眉心微微蹙了蹙。
“母亲应是在忙,我们走吧,改日再来。”
主仆二人转身。
吱呀一声,房门突然在这时打开,沈夫人亲自送了一位妇人打扮的女人出来。
“咦,安安。”
沈安安面上扯出笑容,回身行了一礼,“母亲。”
沈夫人眸中染上欢喜,“快起来。”
沈安安笑笑,站直了身子,这才看向一旁的妇人。
“表小姐。”妇人恭敬的行礼,正是沈贵妃身旁的管事,玉姑姑。
玉姑姑瞧见沈安安,笑的眼角都是褶皱,“表小姐这次做的很好,贵妃很高兴,特意让老奴给您带了套宫里工匠亲手打造的羊脂白玉头面,最是衬您气质了。”
那是全京城闺阁女子都求之不得的物什。
沈安安却轻轻皱起了眉。
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玉姑姑所言,应是救了萧渊一事。
沈夫人见爱女面色不佳,连忙打着圆场,“是不错,就在屋子里放着呢,待会儿你试试看。”
沈安安给了沈夫人一个笑容,转向玉姑姑时,却敛了神色,“安安也不想的,只是迫于无奈罢了,姑母多心了。”
玉姑姑面色有一瞬僵硬。
恍惚之间,她在这位表小姐身上仿佛瞧见了年少时的贵妃娘娘,一样的倔强执拗。
叹了一声,贵妃娘娘要办的事,什么时候半途而废过,这位表小姐终究太年幼,胳膊怎么能扭过大腿呢。
想着,她不在意的笑笑,道,“贵妃娘娘说了,表小姐这回立下大功,她定会向皇上替您讨赏的,表小姐等着就是。”
沈安安自然明白沈贵妃是想讨什么赏。
她刚想开口,玉姑姑却已经福身告辞了沈夫人。
“好了,进屋再说。”沈夫人握住了沈安安的小手,牵着她去了屋里。
“你来的倒是时候,我好不容易打发了她,不想你就送上了门来。”
沈安安被她拉着坐下,目光在沈夫人柔软温热的手上定了一瞬,才慢慢移开,“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沈夫人看了眼她,无奈笑了笑,“四皇子是京中闺秀们炙手可热的夫婿,有才有貌,身份尊贵,娘本以为,你也会喜欢的。”
所以,在沈贵妃提出时,她并没有表态。
“是啊,娘也说了,是也许会。”
隔了一世,她依旧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萧渊时的震撼和心动。
那一刹那,仿佛她的心都停止了跳动,不是她自己的了。
“你姑母如今正得盛宠,想让她打消主意怕是不容易,娘会同你爹爹商量,给你想办法,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爹娘不会逼你的。”
“嗯。”沈安安鼻音很重,像个小孩子般窝进了沈夫人怀里。
沈夫人一怔,眸中都是诧异。
安安还是第一次如此亲近她。
沈安安闭上眼睛,舍不得离开这片刻的温暖。
上一世,她讨厌,远离所有劝她离开萧渊的人,哪怕是亲爹亲娘,她也没有多少感情,以至最后连和睦相处都做不到。
沈夫人疼她,知晓萧渊不喜她,就很不同意二人的婚事。
沈安安也因此对她十分不满,拿从不曾管教养育于她说事,气的沈夫人一病不起,后来沈父羞于再立朝堂,辞官回乡,沈夫人积郁成疾,于半路上撒手人寰。
成了沈安安不敢提及触碰的伤痛,愧疚折磨她的日夜难寐,愈发疯癫。
沈夫人一下下抚着她发丝,满眼疼爱,“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粘人。”
沈安安闷闷的不说话。
“夫人。”正在这时,丫鬟小步走了进来,“管事有事禀报。”
沈夫人推了推沈安安的身子。
沈安安从她怀中离开,坐直了身子。
门帘挑开,管家低垂着头走了进来,弯腰行礼,“夫人,姑娘。”
“起来吧。”沈夫人抬了抬手,问,“吩咐你的事情都准备的如何了?”
“粥棚已经设好,一切事宜也都吩咐了下去。”
“好。”沈夫人点了点头。
“娘要施粥?”沈安安突然想起了这档子事。
南方水患,京城涌入了不少流民,食不果腹,城外饿殍遍野,各大家族或是为了名声,或当真心善,开始自发救济。
上一世,母亲就设了粥棚。
只是一桩好事,却因她意气用事,而弄巧成拙。
沈夫人一番好意反被泼了一身污名,连累沈府被人唾骂,沈长赫去当差被百姓追着扔了一身的烂菜叶和泔水。
沈文一连三日都不曾上朝。
那是她噩梦的开始,是她变得面目可憎的诱因。
沈安安垂下眸子,身子隐隐发抖。
“是啊,你父亲作为太尉,食君之禄,自当替君分忧。”沈夫人轻握住她的手,竟满是细汗。
“咦。”沈夫人面上浮上关心,“安安,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什么。”沈安安勾唇笑笑,“我一向爱出汗,耐不住热。”
闻言,沈夫人立即让丫鬟将珠帘挑起,门窗都打开。
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吹进屋里,沈安安深吸了口气,燥热的心平稳了些许。
“只是……”管家再次开口,“离咱们粥棚不远的东街,端侯爷家三姑娘也在施粥。”
来了。沈安安身子僵直,一眨不眨的看着管家。
“哦?是吗?”沈夫人有些诧异,“端三姑娘也在。”
她不着痕迹的扭头看了眼自家女儿。
沈安安知晓什么意思,端家三姑娘心悦萧渊。
只是这一世,她并没有与萧渊定亲,所以沈夫人并没有和她介绍这位三姑娘。
容颜绝世,善良真挚,才华比肩皇子,乃京都一华,同当年她的祖母不相上下。
这是上一世,沈夫人对她的赞美。
听闻她爱慕萧渊,听闻她如此优秀。
沈安安一时气盛,主动请缨将施粥一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想在世人面前正式展现,她这个沈家大姑娘,萧渊未婚妻的风姿,不比任何人差。
仔细想来,不都是少女的虚荣与得胜心在作祟,心术不正,她会输也是情理之中。
“安安。”沈夫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唤回了她的思绪。
“母亲。”
“在想什么?唤你好几声都没反应。”沈夫人嗔她一眼。
沈安安弯了弯唇,“走神了,母亲方才说什么?”
“我说,要把施粥一事交给你做。”
沈安安一愣。
沈夫人解释说,“施粥是善举,就连端侯府,都是交由府中未出阁女子操办,不就是想赚个好名声吗,你初回京城,也该正式露个脸,这是最合适不过的机会。”
一个心善的贤名,对一个少女的亲事有很大的帮助。
沈安安垂下眸子,低低应了声“是。”
“多谢母亲为我思虑。”
虽过程不同,结果却是相同的。
沈安安想着,她一定不会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我是你娘,不为你思虑为谁思虑,傻丫头。”沈夫人抚了抚她发顶,满眼疼爱。
沈安安孩子般窝在沈夫人怀里,秀眸轻眨。
这一世,名声姻缘她都要,她要世人将所有美好赞扬的词汇都用在她的身上,耀眼尊华。
“玉姑姑。”
沈安安没开口,沈夫人就先沉了脸色,“如果贵妃娘娘是以皇妃的身份命令安安入宫,还请拿陛下的手喻来。”
“这…”玉姑姑面色有异,“沈府可是娘娘的母家,不用那么麻烦吧。”
“既知是母家,就莫言尊卑君臣之别。”沈夫人目光冷凝,“就是贵妃娘娘都不曾如此说话,玉姑姑在宫中的这些年,倒是养的高贵了。”
玉姑姑曾是沈府出去的奴婢,也是跟了沈贵妃后才水涨船高有了官衔。
她脸色逐渐变的苍白难看,可又不敢说什么,毕竟贵妃受宠是真,可身后也要依靠沈府这个强大的母家。
“是老奴一时口无遮拦,夫人莫气。”
沈夫人哼了哼,没有言语。
沈安安唇瓣勾着笑,这会儿才轻声接话,“不是安安不随玉姑姑去,而是祖母交代,要安安给她选些京城趣物送去江南,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我哪里敢耽搁,实在是没空进宫陪姑母。”
尊卑是有别,可孝字最大,就算皇帝也要日日向太后请安,何况贵妃。
听沈安安又搬出了老夫人,玉姑姑嘴角动了几动,终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表姑娘说的是,老夫人要求排在第一,您先忙,等过些日子老奴再来。”
“嗯,那就劳烦玉姑姑跑一趟了。”
“不打紧,不打紧。”
趾高气扬的来,却铩羽而归,玉姑姑绷着脸同母女二人道别后离开,这回沈夫人送都没送。
也是她之前太客气,给了她脸面,竟敢如此说教她的女儿。
“娘。”沈安安拉着沈夫人的手坐下,“你方才是不是太凌厉了些,若是得罪了姑母,往后进宫她会不会寻你麻烦?”
她自然不会对爹和哥哥如何,毕竟血脉相连,可娘就不一定了。
沈夫人不屑一笑,“放心,她不会,你姑母虽是皇妃,瞧着风光无限,可后宫的水深着呢,若非你爹爹位高权重在她身后撑着,她怎么可能位居贵妃。”
“她不是傻子,心里清楚着呢,不会自毁根基的。”
沈安安点头,“是啊,皇宫就是一座牢笼,连活着都要靠汲营算计,也不知她当初怎么就非要嫁去不可。”
沈夫人摇了摇头,对这个小姑子也不好评价。
“她嫁去那么些年,始终一无所出,如今为了站稳脚跟,安度晚年,定不会轻易放弃你的婚事,安安,不若娘给你早些定下来吧,也让她别惦记着了。”
她和夫君早就明确表示了并不赞同女儿嫁去皇家,可小姑子是个固执的,不怕她做什么,就怕她求去皇上面前,毕竟如今局势,皇上已有意让沈家和皇子联姻,拴在一起了。
沈安安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听母亲安排吧。”
“好。”沈夫人笑笑,“我这就派人给长公主那透个口风。”
沈安安福了福身,离开了沈夫人的院子。
她垂眸思索着什么,刚步入游廊,就被一道关心急切的声音唤住。
“大哥,你怎么在这?”
沈长赫面色不佳,“我明日休沐,今日就回来的早些,听说姑母又派了玉姑姑来接你进宫?”
“嗯。”沈安安点头,接着说,“不过母亲替我拒了,没有答应。”
“就不该答应。”沈长赫长松了口气,“安安,皇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皇家的媳妇更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一定不能答应姑母。”
“嗯,我知晓,大哥放心。”
沈长赫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与沈安安一同往回走。
“明日我陪你出府。”
大户人家讲究,连施粥都要挑一个吉祥日子,沈安安看着管家送来的册子,半晌没有说话。
“大姑娘,可是…册子有什么问题?”管家小心翼翼的询问。
沈安安刚回来,府中上下对她脾气不怎么了解,只是平常碰面,觉得大姑娘应该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
沈安安回神,将册子合上,“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吧。”
管家应声,弯腰行礼,“那老奴就下去准备了。”
“嗯。”
管家离开后,沈安安想端起茶盏喝一口茶,却因走神失手打翻了茶盏。
墨香连忙上前收拾,“姑娘别动,别让碎片伤了您。”
沈安安点头,垂头看着墨香收拾残局。
册子没有任何问题,不论是时间还是施粥时日,还是米油都和上一世一般无二。
沈夫人出身算是商贾,是后来有子弟考上进士,沈家才算改换了门庭。
商贾,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在一众贵夫人中,沈夫人出手是最阔绰的,就连施粥都是旁家的两倍。
其实也是为了给她赚一个好名声,只可惜上一世,沈安安心拙,眼皮子浅,只争眼前的一时意气。
墨香打扫好了,才扶着她下了圈椅。
“姑娘自从回了京城就总是心不在焉的,可别是病了才好,老夫人三天两头的来信问着,就怕您住不习惯。”
“在江南闲散惯了,突然回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有些心烦罢了。”沈安安在窗棂前坐下,托腮看着窗外。
不论是江南还是京城沈府的闺阁,她都会在窗棂前放上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供她用来发呆。
片刻后,她吩咐墨香备了笔墨纸砚来。
“姑娘是要给老夫人回信吗?”
“嗯。”沈安安抿着唇,执笔落下的却不是字,而是院中景色。
沈家老夫人曾是京中公认的才女,沈安安才华又怎么会差,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比之京城任何一家贵女也是不差的。
她笔下的树枝,线条流畅,不说活灵活现,也称得上栩栩如生,从花草,到院中的秋千架,都仿佛是刻下来的一般真实。
“姑娘一幅画,让奴婢好像身临其境了一般。”
沈安安笑笑,“可惜是秋天,若是春天生机勃勃时,一定会更好看。”
“那就等春天时,再给老夫人画一幅。”
沈安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来年春天太久了,她不想等。
“大姑娘。”沈夫人刚提拔上来的大丫鬟墨染轻轻叩了叩门。
墨香小步过去打开了房门,“姑娘正作画呢,怎么了吗?”
“大公子回来了,好像挨了板子,是被抬回来的。”
墨香闻言,回头看向了屋里的沈安安。
沈安安已快步走了过来,“他人呢?”
“已经抬回院子了。”墨染说。
沈安安抬脚出门,快步下了台阶,边走边问,“有没有请大夫,抬他回来的是什么人?”
“是…四皇子府的侍卫。”
沈安安脚步一顿,杏眸沉了些许。
来到沈长赫的松竹院,丫鬟小厮乱糟糟的,都忙的脚不沾地。
“大姑娘。”众人纷纷问好。
沈安安点点头,拾步上了台阶,墨香抬手叩了叩门,“大公子,姑娘来看您了。”
“进来。”沈长赫嘶哑隐忍的声音传出来。
沈安安推门进去,一眼瞧见了床榻上平躺着的男人。
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裂,地上,扔着一堆带血的纱布,丫鬟正给他喂水喝。
沈安安瞬间红了眼。
眼前这一幕,与上一世大哥为了她与萧渊大打出手,而被责罚的囧境融合,出奇的相似。
“大夫呢,有没有请大夫。”她语气凌厉。
伺候丫鬟立即答,“回大姑娘,已经去请了。”
沈长赫挥手挡掉喂至嘴边的勺子,安慰沈安安,“一点小伤,不必着急,不碍事的。”
沈安安走上前,从丫鬟手中接过水碗,“你再喝一些,受伤最耗费体力了。”
沈长赫一怔,沈安安的勺子已经喂到了嘴边,他连忙张口喝了下去。
妹妹还不曾如此同他亲近过,血浓于水,应是如此吧。
又喂了几勺,大夫终于被请来了。
沈安安不便在场,退去了屏风后等着。
影影绰绰看不清人影,但能听到沈长赫隐忍痛苦的低吟。
两刻钟后,大夫给他处理好伤口,开了药方去煎药。
沈长赫看了眼屏风后倒映的窈窕身影,勉强勾了勾唇,声音嘶哑,“怎么不出来?”
沈安安吸了吸鼻子,仰头抑制住泪水没有落下来。
“安安。”
“嗯。”她整理了下仪容,才走了出去。
沈长赫瞧见她泛红的眼,心口顿时一软,“大哥没事,你哭什么?”
沈安安别开脸,语气冷然,“那个恩将仇报的混账东西,我就不该救他。”
她恨的咬牙切齿。
沈长赫愣了愣,反应过来她是在骂四皇子萧渊,面皮抽动了下。
“都退下吧。”
“是。”屋中丫鬟小厮齐声退了下去。
沈长赫说,“若是你不救他,大哥就不是挨几板子那么简单了,恐怕命都得搭进去。”
“南华街那么大动静,禁卫都浑然不觉,确实是大哥失职,你的功不能抵我之过。”
沈安安不说话,却将不服气都表现在了脸上,“是他下令打的你吗?”
沈长赫点头,“四皇子罚的不重,也是为了堵悠悠众口,若是等皇上下令,远要比这重的多。”
沈安安用鼻音应了一声。
“娘让我负责施粥事宜,接下来恐会没时间来看你了,你在家里好生养伤。”
“好。”沈长赫摸了摸她的头。
沈安安乖巧的垂头,等他摸完才起身离开。
“姑娘,夫人和大公子好像都喜欢摸您的头。”墨香笑着说。
沈安安“嗯”了一声,以前,她总觉得他们是将她当小孩子看,可后来才懂,那是疼爱的表现。
秋风萧瑟,青石小路却被打扫的很干净,一片落叶都瞧不见。
她很怕冷,只是初秋就紧闭了门窗。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
墨香给她梳妆打扮,“虽说是秋季,阳光不算炙热,但风吹日晒的,还是要多涂一些雪肤膏,姑娘皮肤细嫩。”
沈安安点头,任由墨香指腹在她脸颊与手背上揉开按压。
雪肤膏带着淡淡香气,涂上十分柔嫩,泛着光泽。
沈安安一直都十分注重保养。
她仔细看了眼铜镜中那张芙蓉面,扯唇一笑。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她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呢,只一股脑的捧着萧渊。
啧,那个狗男人,哪里配呢。
墨香从妆匣子里拿出了一套红宝石头面,要为她簪上,沈安安偏头,从里面挑了一支不起眼的玉簪递给她,“用这个。”
墨香一怔,“姑娘……”
这个玉簪是姑娘所有首饰里最为下乘的了,质地灰扑扑的,就是小官家姑娘都瞧不上。
“今日施粥,是救济流民,不是参加宴会选美,打扮的太过奢华没有好处。”
永远都不要在极端的环境下考验人性。
墨香给她簪上了玉簪,又从匣子里拿了一盒胭脂,指尖点了一点,给沈安安涂在了唇瓣上。
清水出芙蓉,这句话衬今日的沈安安再合适不过。
“大姑娘。”
一路上,下人们都齐声问好。
沈安安笑着冲他们点点头,收获了不少好感。
府门外,管家早备好了一切等着了。
“大姑娘,今日的米面已经运过去了,您过去就能开始了。”
“嗯。”沈安安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管家带着一众婆子小厮跟在后面。
说是负责施粥,其实根本用不上她插手,一切事宜都有管家亲自盯着带人做,沈安安只是露个脸而已。
不止是沈家,其余家也都是这么做的,唯一不同的是,端侯府的端三姑娘。
心地善良,蕙质兰心,不忍百姓受苦,亲自下场帮忙。
上一世时,可是名声大噪。
当然,有一半是沈安安牺牲自我,捧出来的。
东街和南华街的岔路,马车又一次停了下来。
沈安安知晓,是和端三姑娘的马车遇上了。
不过这一世,她并没有和萧渊定亲,那端三姑娘怎么依旧不依不饶。
啧,想来是因为皇上有意给二人指婚吧,那位小肚鸡肠的三姑娘心里不痛快了。
“姑娘……”管家刚一开口,沈安安懒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让人去丈量,谁离岔路口近,谁后退让路。”
管家,“……”
他左右看了眼车窗,一脸纳闷,姑娘是怎么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
另一侧,一个纤纤玉指掀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娇柔温婉的小脸。
“这是怎么了?”
“回三姑娘,咱们和沈府大姑娘的马车遇上了,岔路口拥挤,不能供两队人马同时出入。”
端三姑娘“嗯”了一声,探头往前看去,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马车上。
那里面坐的,应就是沈府大姑娘了。
只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竟连面都不露。
“沈大姑娘。”她轻柔开口。
车帘纹丝不动,里面人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端梦梦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又唤了一声,“沈大姑娘,大路拥挤,我着急赶时间,可否行个方便。”
半晌,车帘终于挑起,露出来的却是一张丫鬟发髻的脸,“我家姑娘也很着急,端三姑娘怎么不行个方便。”
“……”
端梦梦咬了咬唇,面色赫红,“沈姑娘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东街的百姓如今都等着我,多耽误一会儿他们就多饿一分,我也是一时心急。”
端梦梦说完,却见那丫鬟头缩了回去,眉头轻皱。
下一瞬,一张芙蓉面探了出来,她趴在车窗上,一脸平静,“我误会什么了,你又不是哪种意思?”
“端三姑娘是去乐善好施,本姑娘也不是去吃喝玩乐的,难不成在端三姑娘心里,东街的百姓是人,南华街的就不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端梦梦面色不怎么好。
“知道的是端三姑娘心地良善,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姑娘拿百姓当筏子,给自己谋好名声呢。”
“你——”端梦梦面色一变,忙环视了下周围。
沈安安眸子发沉,注视着她的目光阴冷的很,“三姑娘不必着急,我的人已经去前面查看了,很快就能解决。”
端梦梦咬着牙,可这么多人在场,她要保持着贵女仪态,也不好说什么。
沈安安倚靠着软枕,不时抬头瞥一眼端梦梦脸色,唇角冷冷勾起。
这个地方,是她上一世声名狼藉的起源。
端梦梦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闺秀,说话绵里藏针,滴水不漏。
而她在江南长大,哪有那些弯弯心思。
她只知晓端梦梦说话柔声细语,十分友善,可不知为何,却能句句挑起她的心火。
最后,她大怒,堵死了岔路出口,与端梦梦据理力争。
只是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发疯,在撕扯,端梦梦一副十分着急又委屈的表情,欲哭不哭。
最后,竟连沈府的人都觉得是她这个大姑娘过分了。
沈安安想着想着,突然勾唇笑了笑。
不得不说,端梦梦是个人物,至少那楚楚可怜,含沙射影的本事,她学不会。
也因为二人的龌語,耽误了施粥的时辰。
百姓们朝这边聚集而来,得知是她堵死了路,不让端梦梦出去,就对她谩骂了起来。
从娇纵蛮横,到最后,变成了她小肚鸡肠,嫉妒端梦梦才华,因萧渊与端梦梦的交情,醋意大起,故意为难端梦梦。
也是那时,她才知晓,端梦梦竟是萧渊的师妹。
“姑娘。”管家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
“咱们比端家多半个马头,是咱们先转的弯,端家在后。”
沈安安眼皮抬起,看向端梦梦,“端三姑娘,可听见了?”
端梦梦愣了好一会儿,染着豆蔻的手攥于掌心。
半晌,她温柔一笑,“沈大姑娘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多大点事,也值当如此较真。”
“来人,给沈大姑娘让路。”
沈安安面色平静,“端三姑娘更有意思,都说,说话是门学问,博大精深,这学问可是被端三姑娘玩的明白。”
“……”
马车后退,沈安安没有瞧见端梦梦的脸,但想来应该很难看。
“一个江南长大的乡下佬,怎会如此伶俐难缠。”端梦梦放下车帘,面色不怎么好看。
她的口才,对上沈安安的直来直去,竟是半点不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