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乐窈沈家的其他类型小说《折金钗小说沈乐窈沈家》,由网络作家“凉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动——”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沈乐窈浑身紧绷,只得静心留意房外动静。方才火把刚亮起,男人便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她禅房,可见此次搜查与他有关。很快,李景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命护卫们全都退下,动静声惊扰到淑妃,他进房同她解释:“下人们不懂事,扰了母妃清梦。”淑妃命崔姑姑合上房门,披了外衣倚在榻上,并未有责怪他之意:“可是出了什么岔子?”不然好端端地,那些随行来相国寺的护卫举着火把冲进禅院做什么?“有人混进相国寺,动了今日要陪葬给戍边将士的祭品。”李景淮未有欺瞒。淑妃眉心微拧:“可严重?”李景淮心内狐疑未消,嘴上宽慰道:“并无损失,只是人不见了。”定了定心神,淑妃嘱咐他:“你累了一日,先回去歇息吧。”李景淮起身往外走时,还是顿下脚步问...
“别动——”
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沈乐窈浑身紧绷,只得静心留意房外动静。
方才火把刚亮起,男人便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她禅房,可见此次搜查与他有关。
很快,李景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命护卫们全都退下,动静声惊扰到淑妃,他进房同她解释:“下人们不懂事,扰了母妃清梦。”
淑妃命崔姑姑合上房门,披了外衣倚在榻上,并未有责怪他之意:“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不然好端端地,那些随行来相国寺的护卫举着火把冲进禅院做什么?
“有人混进相国寺,动了今日要陪葬给戍边将士的祭品。”
李景淮未有欺瞒。
淑妃眉心微拧:“可严重?”
李景淮心内狐疑未消,嘴上宽慰道:“并无损失,只是人不见了。”
定了定心神,淑妃嘱咐他:“你累了一日,先回去歇息吧。”
李景淮起身往外走时,还是顿下脚步问她:“母妃,儿臣听闻小寺庙着火了?”
淑妃冷下眉头,道:“人已经回盛京了。”
“倒是阿窈,今日她也在禅院里,就在旁边禅房住着。她说了要抄经诵佛护佑你和本宫安康,替自个儿的妹妹赔罪。”
李景淮神色微怔:“这么说,她知道了?”
“这个,本宫倒是不知。”
淑妃脸色难看。
“儿臣告退。”
眸色微沉,李景淮识趣退下。
站在房门外,他眼眸往沈乐窈住的禅房盯了片刻,方从廊下离开。
“你可以走了——”
眼见外面安静下来,沈乐窈冷冰冰瞪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男人黑眸一寸寸盯着身下的人,柔和的月光从外面洒进来,能依稀瞧得清她此刻神情,一双清眸怒目圆睁瞪着他,气呼呼的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将他吃了。
“赶什么,爷不贪图你美色——”
男人语气不屑。
沈乐窈咬紧唇瓣,连带着耳根都染上抹殷红。
好在男人并未纠缠,很快悄无声息离开。
沈乐窈摸黑焚上檀香,掩盖屋中气味。
隔日,她拿着抄写好的经文,到前殿去诵读焚烧。
这些时日李景淮都在前殿忙着为戍边将士超度一事,再有两日便能启程回京。
只是今日的前殿多了些人,是京兆府的侍卫,还有京兆尹江云岫。
此刻他人正站在李景淮跟前,说是昨日发生的事传到北齐帝耳中,特命他前来查清此事。
李景淮面露不悦:“本王已命人告诉父王祭品并无损失,父王怎还派江兆尹前来?”
江云岫黑眸噙出股冷意:“事关赵光廉贪污戍边将士饷银一案,若是他残留的同党蓄意而为呢?”
李景淮不悦神色收敛几分:“还是父王思虑周全。”
江云岫稍稍敛眸,命京兆府侍卫们将相国寺里里外外都围起来,查探个一清二楚。
目光往前探视时,恰好看见来到前殿外的沈乐窈,俩人互相探究的眸光撞了个满怀。
沈乐窈微微拧眉,想到昨夜突然出现在自己禅房的男子,顿时心下了然。
江云岫盯了她片刻,眸光轻轻从她身上掠开。
“阿窈?”
李景淮走上前。
“殿下。”
沈乐窈朝他行礼,耳垂上戴着的红色玛瑙耳坠轻轻摇晃,衬得她鬓角那颗黑痣愈发妖冶。
“听母妃说你请愿替本王和母妃抄经诵佛以佑安康,本王很是高兴。”
李景淮扶她起身,俩人身子挨得极近,近到江云岫能看到李景淮正握着沈乐窈柔腕。
沈乐窈抬起头,美眸直直望向他,好似盛着似水柔情般:“唯有殿下安康,阿窈才放心。”
她粉唇漾开笑意,瞧着喜悦极了。
这样不合时宜的笑,令江云岫心口莫名涌上一阵烦躁。
“你待本王这样好,本王定要好好珍惜。”
李景淮揽过她腰身,俩人亲密无间走进供奉神像的佛庙。
江云岫收回眸光,象牙扇冷然指向佛庙,“那里面,也给本兆尹搜得干干净净的,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是——”
霎时间,侍卫们如鱼贯水般往佛庙涌去。
这阵仗令李景淮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殿下去忙吧,这里有阿窈就行。”
沈乐窈顺势将他赶走。
“也好。”
李景淮满脸不爽快,并不逗留。
沈乐窈悄悄往殿外看去,没见到江云岫。
诵经焚完,已近天黑。
楹月扶着沈乐窈起身,往后面禅院走去。
佛庙内香火不断,熏得沈乐窈眼睛酸疼,她只走了一段路便觉酸胀不已,楹月无法,只得让她先歇在回廊上,自己去给她打盆热水来洗洗,或许能好受些。
沈乐窈靠着木桩,低头揉了揉酸胀的眉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恍惚听到阵脚步声,下一瞬手腕已被那人擒住,生生将她带入间陌生禅房。
眼睛恍恍惚惚见到他烫金滚边的紫色袍角,沈乐窈已猜到来人是谁,她不悦抬眸,质问他:“江兆尹要做什么?!”
下一瞬,他微凉似玉的指骨交错进她指间,不轻不重替她揉着额侧,清冽的气息好似透着股寒意,缠绕在她脖颈间。
她被他从身后抵在香案上,如玉的手指解开她领口盘锦扣,露出胸口一片白腻肌肤。
“别——”
沈乐窈声色颤抖,按住他大掌。
自开春以来,盛京混入南燕国奸细的消息便在京中各处传散开来,王公贵胄们惶惶终日,无事皆不会外出,想不到这样的事今日竟会发生在公主府上。
沈姝宁死死攥紧衣袖,方才与李景淮偷欢的得意劲儿瞬时消弭不见,只觉心如死灰。
跪在后边的孙嬷嬷更是抖如筛糠,与奸细勾结乃是死罪,何况方才藕香园内发生的事并非如明华长公主所言的那般,为求保命的孙嬷嬷仿若一下子回了精气神,立刻拔高声音回道:“回禀长公主,那劳什子的花粉与老奴不相干,方才老奴去寻我家小姐,是看到她——”
邱氏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恶狠狠回头瞪她:“孙嬷嬷——阿宁说了她是在外边的园子里赏花被花枝划破衣裙,这才到藕香园内换衣裳,你说这话择掉了自个儿,却将主子推脱出来是何意?!身为奴仆,你便是这般待自家主子的?!还是说你早已被南燕国的奸细收买,今日在长公主面前还不快从实招来!”
孙嬷嬷欲抖露出沈姝宁和李景淮的奸情,却冷不丁被邱氏抓住短处反咬一口。
“什么南燕国奸细,老奴并不知情啊...”
孙嬷嬷被邱氏一吓,到嘴边的话迫不得已咽回去。
“有没有与贼人相勾结,长公主自有决断!”
邱氏冷哼,摆明是要将孙嬷嬷这颗棋子给丢出去了。
明华长公主眉眼绷紧,可见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已显露出几分不耐。
沈乐窈提起裙摆起身,缓缓来到邱氏身旁跪下,提议道:“长公主,此花粉既然香气扑鼻,若是带在身上,想必身上一定会留下香味,只消验一验便知。”
随即,她怜惜般看向邱氏与沈姝宁,神色意味深长:“小女也相信,姨娘和四妹妹定是无辜的。”
江云岫眸色微垂,盯着地上跪着的沈乐窈,她装模作样低垂着头,后脖颈暴露出一小截,在日光下显得尤为白腻。
得了明华长公主示意,槿蕙姑姑很快抱来只狸猫,先让它闻了闻那翡翠藤花粉,随即放到地上。
“啊——”
伴随着声尖叫,只见那狸猫发狂似地朝孙嬷嬷扑去,把在场之人皆唬了一跳。
“不是老奴,不是老奴——”
孙嬷嬷大声喊冤,任她想破了头也想不通自己身上为何会沾染上那翡翠藤花粉。
“押回京兆府拷问——”
江云岫一声令下,做了替死鬼的孙嬷嬷很快被拖拽下去,京兆府的护卫随之撤离。
经次风波,宴席上的贵人们心神久久未定。
尤其是淑妃,方才沈姝宁虽未说出李景淮的名字,她却看得真切。
“你们也起来吧。”
见处置了孙嬷嬷,明华长公主也未为难邱氏等人,只是此事到底是出自沈家,看向她们的眼神到底是添了几分冷漠。
宴席照旧,明华长公主也没了心思,再坐了一会儿便命下人们好好伺候着来赴宴的贵人,让槿蕙姑姑扶她回去歇息。
众人也不好多待,都各自寻了借口回府。
辅国公府的车辇上,邱氏将受到惊吓的沈姝宁护在怀里,细细抚着她后背。
“娘,咱们素日对孙嬷嬷那般宽待,想不到她竟然出卖咱们——”
想到方才孙嬷嬷的种种,沈姝宁恨得牙痒痒。
“你放心,她进了京兆府,不会再有性命出来——”
“只是娘没想到倒是弄巧成拙了。”
邱氏皱紧眉头,孙嬷嬷固然可恶,可没能让沈乐窈亲眼撞破沈姝宁与李景淮的奸情,邱氏心中到底是不爽利。
“什么弄巧成拙?”
这话沈姝宁倒是听不懂了,抬头问邱氏,尔后又问道:“女儿也奇怪,好端端地孙嬷嬷怎会去到藕香园内?”
“没什么...”
邱氏摇摇头,未将其中缘由说与她听。
“娘,二殿下已经允诺女儿,会将女儿娶回他宫闱。沈乐窈那贱人可真是愚蠢,方才在宴席上还巴巴地帮咱们!”
想起藕香园之事,沈姝宁赶忙坐起身子说与邱氏听。
“二殿下真这么说了?”
邱氏苦心经营这么久,为的就是等这一日,方才的不爽利这才消散几分。
“嗯!那样的场面女儿都未抖露出与他的事,他定会跟淑妃娘娘求娶女儿!”
沈姝宁满心笃定。
母女俩人乐开了花儿。
另一辆车辇上,楹月不解地问沈乐窈:“小姐,方才宴席之上您为何要帮二夫人和四小姐她们?”
沈乐窈指尖轻拂茶盖:“我与她们皆是沈家的一份子,若是沈家出事我也脱不了干系,今日不帮她们日后定会在那些贵眷口中落下话柄。”
“那,您今日的目的是为除掉孙嬷嬷?”
事情发生到这份上,饶是平日有些糊涂劲的楹月也瞧出来几分。
沈乐窈笑了笑:“不单是这个。”
以前的那些盛京贵眷,可只以为沈家的三小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草包。
楹月颔首往她茶盏里添茶水,未再过问太多。
夜里,沈乐窈的车辇来到乌衣巷口。
四月初八相国寺浴佛斋会,北齐帝知道淑妃最是虔诚信佛,每年都会派她前往捐贡香火钱,并允她在那住上几日。
这两年赵光廉贪污戍边将士饷银十几万两,以致上千名边疆保家卫国的将士饿殍遍野。
李景淮以请相国寺高僧为惨死的戍边将士超度为由,也向北齐帝请求今年同淑妃一道前往相国寺。
等料理完超度一事,再同淑妃启程回京。
李景淮此举可谓是思虑周全,得朝中不少臣子赞誉,北齐帝当即答允。
沈乐窈一将此消息透露给沈姝宁,她便急着和邱氏商讨如何前往相国寺。
李景淮已有好些日子没来沈家,沈姝宁也不敢轻易去找他。
四月初八去相国寺可是大好机会,沈姝宁生怕日子长了李景淮将自己抛至脑后。
沈乐窈让楹月守着椒兰院动静,到了四月初八前一日,椒兰院果然传出沈姝宁身子抱恙的消息。
沈乐窈特地请了太夫一同前往,却被画眉拦在院外,说沈姝宁已看过太夫,喝了药方休憩,让沈乐窈先回去,等过几日再来探望。
“好端端的,我这身子刚好怎么又轮到四妹妹了呢?”沈乐窈站在院门口满面愁容。
她踌躇几番后,轻轻拍掌自顾自道:“不好,我还是去同父亲说一声,明儿个也到相国寺去祈福才成。”
话刚说完,屋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邱氏快步走上来阻止她:“阿窈,阿宁她不过是感染风寒而已,不打紧。若因此害你跑一趟倒是折煞她了。”
“真的么?”
沈乐窈目露忧色。
“太夫亲自诊脉还能有假?她喝下药煨煨汗便好了。”
邱氏一片好脸色。
“那,改日我再来看她。”
犹疑片刻,沈乐窈总算带了那太夫离开。
邱氏恨恨瞪她那纤薄背影,暗道总算将人打发走。
“娘,您瞧她那阵仗,还故意请了太夫来,我看她是想看看女儿到底有没有生病罢了!”
屋门刚一合上,沈姝宁就忍不住唾骂。
“她既然已经察觉到,你与二殿下就更要小心行事,以免被她抓住错处,又在淑妃娘娘面前做文章。”
邱氏边命画眉替沈姝宁收拾行李,边嘱咐她。
“女儿定会牢牢抓住二殿下的心,等来日嫁给他便能出这口恶气——”
沈乐窈眼神淬毒。
未免万无一失,邱氏让茗烟也跟着去,多个人也多分照应。
而沈乐窈眼瞧着沈姝宁刚带两个丫鬟从后门悄悄出府,后脚便来到沈钧儒跟前,说她许久未见过沈老夫人,想要到静月庵去探视。
以前的沈乐窈从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事,此刻见她难得有这份孝心,沈钧儒并未阻拦。
静月庵挨着相国寺,一个在山脚,一个在半山腰,相隔不算远。
趁着天色未黑,沈乐窈和楹月简单收拾后,匆忙坐上车辇出城。
隔日,皇家内院宫门大开,李景淮和淑妃在百姓们的跪拜下,浩浩荡荡往相国寺而去。
百姓中也有传闻,说李景淮此去相国寺是为边疆饿殍遍野的将士超度,此举深得民心,在民间大为颂扬。
彼时的沈乐窈连夜赶路,已在午时前落脚到静月庵外。
在庵中尼姑的领路下,来到沈老夫人修行的禅院前。
时隔多年,她倒要看看她这位素以乐善好施著称的祖母,看到自己出现在这儿会是什么感受?
偏殿外,沉静得可怕,只能依稀听见被冷风吹动的树叶婆娑声。
沈乐窈裹紧衣襟,趁四下无人悄悄从另一侧狭小宫道出了皇宫。
“小姐,嫁衣呢?”
贴身丫鬟楹月见她两手空空出来,疑惑问道。
沈乐窈摇摇头,轻声道:“淑妃娘娘说不太合适,还得再改改。”
楹月听了,边扶她上马车边道:“奴婢以为今日小姐在宫内待得久,这嫁衣便没问题了呢。”
“宫里规矩多,哪儿能那么快。”
沈乐窈胡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淑妃娘娘这般重视,也是疼小姐呢。”
沈乐窈自小没了生母,在辅国公府里又不受待见,如今见淑妃三番两次派人叫沈乐窈进宫试嫁衣,楹月只以为是疼爱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沈乐窈抿下口热茶,却有些心不在焉。
再有两日,便是明华长公主在府中设春日宴的日子,而方才在偏殿内,江云岫显然没打算帮她。
京兆尹江云岫,到了今世仍是这般促狭之人——
沈乐窈在心里暗暗唾骂两声,随即吩咐楹月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去。
她方才在宫里耽搁了,若是回去太晚被邱氏发现,少不得要惹她生疑。
暮色时分,车辇回到辅国公府外。
楹月扶着沈乐窈快步朝惊蛰院走去,尽管声音轻巧,还是惊动了蹲守在墙角的人。
沈乐窈心中记挂两日后春日宴的事,晚膳只简单吃了两口,便让楹月伺候自己沐浴。
楹月只以为沈乐窈是今日试嫁衣太过劳累,是以才这般精神颓靡,直至褪下她身上衣衫,顿时吓得面色发白:“小姐,您身上的伤痕——”
饶是楹月未经人事,看到沈乐窈身上青红一片的痕迹,也知道发生了何事。
沈乐窈轻轻点头,面色平静嘱咐她:“此事万不可声张出去——”
“可若是被二殿下知道...”
楹月惊慌不已,手指尖紧紧抓着她身上褪下的薄衫。
听到楹月提起李景淮,沈乐窈不由哼笑:“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楹月张大嘴巴,只以为自己听错话。
“再不沐浴水要凉了。”
一声吩咐示下,楹月这才压下心间错愕,赶忙取过汗巾。
沈乐窈伸腿迈入浴桶,水雾氤氲吹拂至面颊,她才觉傍晚被江云岫折腾散架的身子寻得一丝慰藉。
阖上双眸,沈乐窈开口吩咐楹月:“明日陪我去一趟京兆府。”
楹月神色微滞,很快道:“奴婢记下了。”
自一个月前,沈乐窈失足跌落入鱼池醒来,好似就变了个人似的,之前楹月没放在心上,可今晚见沈乐窈发生这么大的事还能镇定自若嘱咐她不要往外传,楹月这才发觉不对劲。
以前的沈乐窈,生性怯弱胆小,如何能有这般深沉心计?
隔日,沈乐窈早早起身去京兆府。
“小姐,今日咱们可得早些回去,听说老爷和二夫人他们午后便到了。”
几日前,沈钧儒带邱映雪和沈姝宁去静月庵探望沈老夫人,今日便会回到府上,她们须得赶在午时前回去。
“你放心,咱们不会在京兆尹耽搁太晚。”
沈乐窈宽慰楹月,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贸贸然来京兆尹,她也拿捏不准江云岫会不会见她,毕竟昨日他们二人不过是一次露水情缘。
“那便好,小姐先用些点心。”
沈乐窈起身后便匆忙出门,还未用过早膳,楹月拿食盒给她装了两碟点心。
“好。”
沈乐窈捻起一块,就着茶水小口吃着。
她长相隽秀,虽被邱氏和沈姝宁打压多年,却没被养成小家子气的模样,反而愈发的从容大方。
半柱香后,车辇来到京兆府前。
彼时的江云岫正坐在案房内,打量眼前立着的几块牌子。
卫临忽然来到跟前道:“大人,外面来了位小姐,姓沈,好似是沈家小姐。”
“沈乐窈?”
江云岫一下想起昨日在偏殿内见到的那张脸,精致的五官盈然清隽,眸光灵韵动人,透着抹内宅娇俏女子少有的沉静毒辣,更令人惊奇的是,她居然知道江云岫中了秘药后人就隐身在广阳宫外的偏殿里。
“不见——”
江云岫修长指节摆弄着眼前牌子,出言拒见。
冰凉的语气令卫临头皮一紧,还是上前低声道:“可她说,她知道大人要找的东西在哪。”
江云岫握着牌子的手骤然收紧。
片刻后,沈乐窈被带到江云岫面前。
她戴了帷帽,生怕被人瞧见。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无端来到京兆府,若是传出去,少不得要惹一身骚。
来到案房内,她摘下头上帷帽,抬眼便见到江云岫一身玄色蟒袍靠在四方椅凳上,锋利星目犹如淬了冰直勾勾盯着她。
“你认识谢怀远?”
江云岫目光紧盯她不放,他没想到沈乐窈一个内宅女子竟识得朝廷的中书侍郎。
沈乐窈被他盯得浑身生凉,却仍自摆谱道:“昨日小女说的话大人不曾放在心上,小女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找到大人。”
她话里无波澜,心中却无比清明,前世谢怀远一入朝为官,便被李景淮收为门客,一路提携至中书侍郎,这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只是他与李景淮的关系隐藏得深,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李景淮的人。
江云岫要找的东西,就在谢怀远身上。
紧盯着沈乐窈的冷眸往下一隐,江云岫陡然转口问:“你想要本兆尹帮你什么?”
沈乐窈犹自松口气,步伐轻盈来到江云岫耳畔低语:“明日的春日宴,需要借大人京兆尹的威名一用。”
耳畔清凉勾人,鼻息间萦绕她身上散发出的水仙花香味,江云岫眸光顺着她白皙细颈往下挪动,不由喉间发紧。
低吟片刻后,他沉声问:“谢怀远人在哪?”
沈乐窈却也不傻,晶莹剔透的粉白唇瓣勾出抹笑意:“大人明日办了事,小女自然告知大人。”
下一瞬,细颈处传来阵痛楚,江云岫大掌恶狠狠掐住她脖颈,痛得沈乐窈娥眉紧蹙,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下来。
江云岫眼神轻佻,掐住的大掌转而变成抚摸,“看来,是本兆尹低估沈小姐了。”
蛊惑人心的言行举止,令沈乐窈浑身打颤。
从案房出来时,恰好要到正午,沈乐窈收起起伏不定的心绪往辅国公府赶。
不凑巧的是,正好碰到从静月庵回来的沈钧儒和邱氏母女。
还不等沈乐窈从车辇内下来,便听到外边传来沈姝宁的奚落声:“不到静月庵里去探望祖母尽份孝心也就罢了,在府里待着还不安分,真是浪得没个正形了!”
见沈钧儒还在跟前,邱氏轻声斥责沈姝宁:“阿宁,不得无礼。”
沈钧儒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倒不是责怪沈姝宁,反倒觉得沈姝宁此话在理,对着上来行礼的沈乐窈就是一通教训:“你与二殿下的亲事已然定下,怎还私自跑到外头去抛头露面?”
他素日疼爱沈姝宁,若非是沈乐窈与李景淮定有亲事,早就将沈乐窈扔到别院闭门不问。
“父亲息怒,女儿外出不为闲玩,只是念着父亲今日回府,到外头去给父亲带了醉仙楼的九酿花雕。”
说着,沈乐窈吩咐楹月拿过食盒,里面装着她早就备好的花雕酒。
沈钧儒不爱别的,最是钟爱醉仙楼的这一口九酿花雕。每次他宴请幕僚,都要在那摆上宴席。
此刻闻到酒香味,他心中怒气果真消去大半。
眼见着沈钧儒脸色缓和下来,邱氏暗道沈乐窈转了性子,他们才离府几日,她竟会讨沈钧儒的欢心了。
邱氏噔时趁热打铁道:“阿窈,我怎么听府上下人说你昨夜也回得晚?将近亥时才回到府上?”
沈乐窈心头冷笑邱氏的动作真够快的,刚回到府上就能和下人通气,可见惊蛰院里早就安插了她的人!
原本面色缓和的沈钧儒听得此话,眉头又皱起来,仿佛沈乐窈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沈姝宁俏丽粉腮满是得意,只以为沈乐窈今日铁定要被沈钧儒好好责罚一番!
沈乐窈装作委屈模样,款款回道:“父亲姨娘误会了,昨日淑妃娘娘派人到府上来叫女儿进宫去试嫁衣,留女儿在广阳宫里多说了会儿话,是以才回来晚了。”
此话一出,沈姝宁噔时气得脸色发白——
沈乐窈心内冷冷一笑,上一世的她真是蠢如猪,竟会蠢笨到将沈姝宁视作亲姐妹,她所谓的亲姐妹,却在她嫁给李景淮前便与他勾搭在一起,之后害得她流产,沈姝宁自己却替李景淮生下了皇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