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其堔许可的其他类型小说《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霍其堔许可全文》,由网络作家“沅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倾从来都不知道,涌巷的路那么冷,那么长,她一直走一直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脚底的碎玻璃早已深深嵌入她的脚掌心,伤口痛到麻木,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知觉。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累到虚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她想洗个澡,可衣服才脱到一半,浴室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时倾惊恐回头,下一秒,一只手便精准无误扼住了她的喉咙,“你害小柔惨死,还有心思在这里洗澡!”喷薄而出的怒气,几乎要将她淹没。而他不顾她身上只穿着中衣,零下好几度的天,就那样拖着她出了门。凛冽的寒风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脚下好不容易恢复的知觉对疼痛又开始有了新的感知。被拖着跄踉前行的时倾哆嗦着嘴唇,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要带我去哪里?”可他却不说话,只捏着...
时倾从来都不知道,涌巷的路那么冷,那么长,她一直走一直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脚底的碎玻璃早已深深嵌入她的脚掌心,伤口痛到麻木,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知觉。
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累到虚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她想洗个澡,可衣服才脱到一半,浴室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时倾惊恐回头,下一秒,一只手便精准无误扼住了她的喉咙,“你害小柔惨死,还有心思在这里洗澡!”
喷薄而出的怒气,几乎要将她淹没。
而他不顾她身上只穿着中衣,零下好几度的天,就那样拖着她出了门。
凛冽的寒风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脚下好不容易恢复的知觉对疼痛又开始有了新的感知。
被拖着跄踉前行的时倾哆嗦着嘴唇,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可他却不说话,只捏着她的后颈粗暴的将她摔进车里,脑袋磕到车门,疼得她龇牙咧嘴。
直到半小时后,看到头顶“墓园”那两个烫金大字,她这才想起,今天是许可柔下葬的日子——
很久以前,她曾听家里的老人说过,枉死或者冤死的人,都须得尽快下葬。
许可柔死得冤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如果她昨天没有让人带走她,如果她没有用她来逼霍其堔回家......是不是,她就不用死了?
“跪下!”冷冽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时倾小腿一痛,膝盖就磕在了那坚硬无比的青石板上。
墓碑上的照片里,许可柔笑得温婉又可人,只是在她看来,那更像是宣示主权的耀武扬威。
时倾没有挣扎,她只是挺直了后背,哑着嗓子开口,“霍其堔,我跪,不是为了赎罪,而是因为她是我妹妹,她终究因我而死,所以我心甘情愿的跪,我承认我对不起她,可我绝对没有杀她。”
她一身铮铮傲骨,就算跪,也要跪得其所!
是她做的,她认!甘愿接受惩罚!不是她做的,她不认!也休想有人将罪名强加在她身上!
霍其堔没有说话,他就那么低头睨着他,阴寒到极致的目光,仿佛要在她的身上凿出个洞来。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细雨绵绵中,男人的身姿依旧挺拔,身上那裁剪得体的昂贵手工定制西装也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背对着她,语气生硬又冷漠,“你是自己去警察局自首,还是我送你去?”
自首?他想逼她认罪,去给许可柔陪葬?
“霍其堔,我时倾没做过的事,绝不会认!”
凛冽寒风中,她傲然抬头,眉眼间依稀还留有昔日的光彩,“你若认定我就是凶手,那你大可以杀了我给她报仇。但你想让我乖乖认罪,休想!”
“杀了你?”霍其堔转身,黑眸里寒光乍现,脸上冷笑更甚,“不过贱命一条,你也配吗?”
贱命一条......不过,贱命一条!
是啊,她差点忘了,在他心里,她的命连许可柔一根头发丝都及不上,以命抵命,她不配!
努力将喉咙翻涌的腥甜压下去,时倾笑得凄凉又绝望,“那你就永远也别想让我给她抵命。”
“没关系。”他俯身抬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缓缓划过她干裂的唇,明明动作那么温柔,可声音却冷得像是来自穷凶恶极的人间炼狱——
“大不了,我就让整个时家都去给她陪葬。”
轰——
脑子里的血突然不受控制全部冲上头顶,时倾猛地抬头,瞳孔里杀机四伏,“霍其堔你敢!”
时倾有一个在心里埋藏了很久的秘密。
她......喜欢上了自己捡回家的那个小乞丐。
那时候她才八岁,平时不管在谁面前都高傲得跟只小孔雀似的,却偏偏一根筋的护着那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乞丐。
小乞丐怕生,除了她,谁也不让靠近。
她不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从哪里来,她对他一无所知,可她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但即便这样,她依然没能留住他。
在一个狂风骤雨的夜,小乞丐不辞而别,还拿走了她最心爱的布娃娃,而她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直到十五岁那年,她跟随父母去参加一个酒会。
便是在那个酒会上,她又再一次遇见了他。
七年时光,他已褪去一身青涩,收起一身锋芒,长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
可他却不记得她了。
他看着她,满眼冷漠,神色不耐,“小姐,我们认识吗?”
她正要开口,可他却突然转身,快步朝旁边的许可柔迎了过去,“小柔,我等你好久了。”
语气里,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温柔。
后来,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霍其堔,也知道了,原来他就是霍家那个流落在外的独子。
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敏.感又脆弱的小乞丐了。
他......忘了她。
就好像,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就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她几乎以为,她会永永远远的被困在那场虚无混沌的梦境里。
直至那疼入骨髓的感觉开始渐渐变得清晰。
她就知道,她的心愿又再一次落空了。
到底还是她太天真,霍其堔既然没让她死在枪杆子底下,又怎么会轻易让她死在手术台上?
涣散的意识逐渐回笼,熟悉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耳边人声嘈杂,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被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厚得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手术......已经做完了?!
时倾心中一慌,刚准备睁眼,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条件反射般往后缩,却不想被人轻轻按住了肩膀,“别乱动!再忍忍,很快就好。”
熟悉的,温润如玉的嗓音,是陆衍——
江城最年轻也最有名的外科医生,而在这之前,他是霍其堔亲自指派给许可柔的主治医生。
许可柔的医生,许可柔......的医生!
时倾的身体忽而剧烈颤抖起来,她拼命挥舞着双手,疯狂挣扎尖叫,“别碰我!不要碰我!”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就那样推开了陆衍和那两个企图制住她的护士,从床上滚了下去。
脚底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浅棕色的木地板上猩红点点,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瞥到放在一旁的手术刀,她猛地扑过去,下一秒,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便 紧紧的被她攥在了手里。
陆衍惊呼着往前跨出一步,“霍太太!”
“别过来!”她尖叫着,握着手术刀哆嗦着一步一步往后退,直退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退,黑眸里只余惊恐一片,“不要过来,别过来......”
“好好好,不过去,你别怕,我们不过去。”陆衍举起手,趁她不注意偷偷给旁边的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当即会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担心她伤到自己,陆衍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耐心的跟她解释道,“霍太太你别误会,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那些碎玻璃在你身体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了,若不及时取出怕是会感染......”
“霍太太......”她仰起头,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然后突然就笑了,笑得凄凉又绝望。
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霍太太?
那个光鲜亮丽的霍太太早就被她的霍先生亲手送进了监狱,又被他按着脑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最后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子弹刺穿了心脏!
霍太太死了,死在那片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刑场上,被一枪毙命。时倾也死了,死在那张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术台上,被人千刀万剐。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替代品。
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没有名字,没有骄傲自尊,没有她曾经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连她的脸都被他活生生的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去死吧......脑子里有个声音说,去死吧时倾!
就算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好过顶着那个女人的脸,苟延残喘!
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尖突然转变了方向,陆衍的脸色猛地一变,“霍太太!不要——”
话音未落,门突然被人踹开,时倾只觉手腕一痛,下一秒,她就被人狠狠的推到了墙上。
手术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喷薄而出的愤怒几乎快要将她淹没,暴跳如雷的嘶吼声狠狠撞击着她的耳膜,“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死!”
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他的允许!
他已经摧毁了她所引以为傲的一切,难道,现在他还要剥夺她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吗!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时倾挣扎着,声嘶力竭的跟他吼,“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吗?你不是要我去给那个女人陪葬吗?那你杀了我啊!”
她一心求死存心想激怒他,可他却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时倾,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愿!”
无视她的挣扎抗拒,他寒着脸将她拖过去,然后狠狠的将她扔回床上,“把她锁起来!”
早已等候在侧的医护人员顿时一拥而上,拉手的拉手,压腿的压腿,拿绳子的拿绳子。
“放开我!霍其堔,你这个魔鬼!”时倾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她的手脚便又被重新禁锢在了病床上。
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看不见表情,只有露出来的那双黑眸赤红一片,“霍其堔,有本事你就锁我一辈子!否则,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时倾你敢!”霍其堔扑过去,掐着她的脖子,目眦欲裂,“你若敢死......你若敢死!时倾,我定会让整个时家给你陪葬!我说到做到!”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时的声音里,到底承载了多少恐慌与无助。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颤抖不止的身体却突然就那样平静了下来。
“整个时家......”
她闭上眼,声音绝望沙哑,却没有一丝起伏,“拜你所赐,我跟时家,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你跟时家有没有关系,我说了才算!”
霍其堔满脸戾气,他松开手,狭长的眸子里一片残忍,声音冷得像是亘古不化的千年寒冰:
“时倾,你若识相,就好好陪我玩完这场游戏。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
“贱人,是你杀了小柔!”
寒风凛冽,透心彻骨。
江城最脏最乱的垃圾场外,时倾赤着脚,身上只穿着单薄家居服,脖子被男人死死扼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掐断,而她拼命挣扎摇头,眸子里惊惧一片,“不是......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霍其堔加重手上的力道,双眼通红好似藏着一团火,“毒妇!你的心到底有多狠?你已经害得她变成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醒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对她痛下杀手吗?”
脖子上的禁锢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时倾涨红着脸,“我没有害她,我只是想让你回家陪我......”
结婚三年,她的丈夫却日日守在另一个女人身旁,而一个小时前,她为了让他回家好好陪她吃顿饭,所以用了他最爱的女人做要挟。
她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做,可如今,那个被她用来当做筹码的女人,却被发现惨死在这里。
而她,有口难辩!
没错,许可柔死了。
那个被霍其堔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此时正衣不蔽体,气息全无的躺在涌巷最尽头的垃圾场里,那张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被划得血肉模糊,面目难辨。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蓝白条纹的病服,手里紧紧拽着一支娇艳欲滴的血红玫瑰。
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她到死也没松开。
验尸的法医说,她生前受尽了屈辱和折磨,被人活生生划花了脸,先jian后杀。
先jian后杀......这四个字,像是挥舞着魔爪的凶猛怪兽,瞬间将时倾所有的希冀都击得溃不成军。
也彻底将她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从未想过,她爱了整整十五年的男人,她的丈夫,会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掐着她的脖子问——
“贱人!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起风了,刺骨的寒风吹得她的脸生生的疼。
看着那张她曾经疯狂为之着迷,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脸上,如今却满是厌弃,时倾闭上眼,脸上血色褪尽,只余一片凄凉绝望到极致的笑,“我多希望......死的是我。”
那样,总好过现在,百口莫辩!
从八岁初遇,到十五岁重逢,再二十岁不顾所有人反对嫁给他......她这一生,都在奋力追逐他的脚步。
而如今,她被人陷害,真相未明,可他却连辩驳的机会都不肯给她,直接就判了她的死刑!
“我会叫你如愿以偿的!”男人冷笑着,手上一用力,她就像一只破败的木偶,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脚底传来的巨疼让几近她昏厥,那是她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被她打碎的玻璃杯。
而他低头看着她,如刀剑般冷冽的目光,却早已将她凌迟了千遍万遍:“时倾,我一定会让你,死得比小柔更惨烈一千倍!”
那样决绝的语气,仿佛要将他们十数年的情谊都通通斩断。
时倾到底不甘心,她爬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卑微哀求,“阿堔,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找到证据查出真凶,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何其高傲何其自负,就算被所有人误解,也从不屑替自己辩解半句,只有他,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心甘情愿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去!
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她,唯独他不能。
“证明了,然后呢?小柔就能活过来吗?”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是化不开的千年寒冰,而他无视她眼底的哀求,就那么毫不犹豫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太晚了,时倾。”
单薄的身子被刺骨的冷风吹得摇摇欲坠,时倾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什么意思?”
霍其堔没有说话,甚至都没再看她一眼,就那样背对着她,躬身钻进了车里。
熟悉的汽笛声划破耳膜,同时也撕.裂了她身体里最后那根紧绷的弦。
人这一生,最悲哀的莫过于,你竭尽全力,甚至不惜拿命去保护去守候的人,到最后,他们却将你弃之如敝履。
时倾到底没能等到时家的人来送她最后一程。
时蔓芝没来,许安佑也没来。
时家的任何人,都没有来。
百年难遇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从她被捕入狱的那天开始,一直持续到她行刑这天,整整五天了,却一丁点儿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在那片冰天雪地中,缓慢行驶的警车终于停下,车门打开,时倾被两个人从车上押下来。
漫天飞雪,她被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在雪地里拖行,透过片片飞舞的雪花,她依稀看到,对面的小山坳上,正静静的站着一个人。
那个曾让她疯狂迷恋,爱到骨子里的,最后却摧毁了她的一切,又亲手将她送进监狱的男人。
霍其堔。
他,来送她上路了。
“吱呀”一声响,锈迹斑斑的铁门被端着枪的特警大力推开,时倾被押到刑场跪下来。
狂风呼啸,声音像极了鬼哭狼嚎。
低下头,被擦得一层不染的黑色皮鞋却蓦然落入视线,她听见头顶有个凉薄的声音问,“你还有什么遗言?”
遗言......她还有什么遗言......
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却突然毫无预料的砸下来,落在那皑皑雪地里,无声又无息。
面前的男人皱了皱眉,身上寒意更甚,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后悔了......”时倾抬起头,干裂到起皮的嘴唇微微开合,苍白的脸上,全都是绝望和心碎,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对不起......”
对不起啊,她要收回自己之前说的话了。
如果时光倒流,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那她一定不会再那么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对不起?”幽邃的眸子里寒光乍现,他的声音,却比这冰天雪里的雪还要冷,“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时倾,你害死小柔,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好一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呵!
他到底还是,从来都没懂过她。
垂下眼帘,时倾没有再开口解释。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不是吗?
雪势渐大,凛冽的寒风积卷起漫天的飞雪,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半天没等到她吭声,霍其堔只以为她心中内疚,无言以对。
“无话可说了是吗?既然无话可说,那么......”薄唇勾出一丝冷笑,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时倾,来生再见。”
那么时倾,来生再见。
“来生......来生再见?这世上,真的有什么来生吗?如果有......”她讥笑一声,然后猛地抬头,毫无生气的眸子突然间被恨意填满,“霍其堔,如果有来生,我只愿生生世世,与你永不再见!”
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痛,霍其堔低下头,笑得绝望而又残忍,“会再见的。”
一定会再见的,时倾。
说罢,他转身,再不迟疑,大踏步离开。
“不会再见!”时倾跪在那冰天雪地中,沉重的手铐脚镣被她挣的铮铮作响,“霍其堔,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碧落黄泉,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有人在背后喊,“枪手就位,押解退后!”
行刑的时间到了。
时倾微微抬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了看这漫天纷飞的雪花。
她还记得自己名字的来历。
时倾时倾,天时倾人意。
天时......倾人意!所以,这座银装素裹的冰封雪城,便是老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吗?
真美啊......
只可惜,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听说人这一生会经历两次死亡,一次是生命终结的时候,一次是当所有人都忘了你的时候。
时倾不知道,她死后会不会有人记得她,或许有,或许没有......但她希望是没有。
二十三岁的时倾,你好啊。二十三岁的时倾,再......也不见了。
她缓缓闭上眼。
砰——
枪声响起,而今以后,世上再无时倾。
刚刚在包厢里给她敬酒的那个美艳女子!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是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
“像!果然像!”那美艳女子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难怪,能把霍少迷得神魂颠倒的。”
感觉到她们似乎来者不善,时倾不欲多生事端,便微微点头示意,想绕开她们走。
不料,她才刚所有动作,就被人猛地一把抓住了胳膊,“怎么,这就想走了吗?”
明显带着挑衅的语气。
时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们想怎么样?”
“你是霍少的新宠,我们哪敢把你怎么样啊?”美艳女子搭上她的肩膀,“就单纯想跟你‘聊聊’而已。”
纵然时倾以前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却也知道,她所谓的聊聊而已,绝对不止字面上那么简单!
“可是,我得回去了,阿......霍先生还在等我,他......”她以为,搬出霍其堔就没事了。
毕竟她们看起来,似乎都很怕他,说得再准确点,整个江城,就没有人不怕霍其堔的。
可惜,这一次,她又失算了。
“少他妈拿霍先生来压我!不过就是个野鸡替身而已,还嫂子!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那美艳女子满脸戾气,直接指挥其他人道,“把她给我拖进去!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声‘嫂子’,她当不当得起!”
话音未落,立马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她往洗手间里拖。
“你们放开我......”时倾慌了,挣脱不得,便想呼救,结果却被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磁性的男声,“怎么着,以多欺少呢?”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倾浑身猛地一震。
那几个女的似乎也很怕来人,男人语声未落,她们便慌忙撒了手,还赔着笑讪讪道,“萧、萧少,您误会了,我们不过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滚!”毫不客气的一个字。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几个女人顿时蔫了,连洗手间都顾不得上了,赶紧落荒而逃。
时倾一直将头埋得很低。
哪怕那几个人已经走远了,她也没有抬起来,只压低声音跟他道了声谢,然后转身便走。
可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时倾脚下一顿,紧张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被他认出来了,突然,一封信就被递到了她的面前,“你东西掉了。”
信封上一片空白,那是......她的信!
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时倾赶紧伸手接过,可就在这时,面前的男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许小姐?你......你还活着?”
他的语气说不出是震惊还是什么。
时倾咬了咬唇,突然决定豁出去了!
她往后看了一眼,趁着没人,赶紧拉着他飞快的钻进了身后的包厢里。
谢天谢地,包厢是空的。
关门,开灯,看清面前女孩的脸,萧崇光一脸见鬼的表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
“萧崇光,我是时倾。”
一句话,直接炸裂了男人的三观!
他猛地瞪大眼睛,满脸震惊,“你说什么?”
“是霍其堔!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时倾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跟他解释了一遍自己的遭遇,而后,抬起头,语声艰难的说出了那句连她自己都觉难以启齿的话——
“萧崇光,你能不能......帮帮我?”
全江城的人都知道,萧崇光喜欢时倾。
从十岁初遇,到她二十岁毅然决然的嫁人。
可这十年来,她却从未正眼看过他一眼。
是的,从未!
他相信她就是时倾,从她开口,他就信了。
因为一个人不管样貌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声音却永远不会变。
萧崇光低下头,比女子还俊美的脸上,悲喜难辨,“那你要怎么证明,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属实?又要我如何相信,你就是阿倾?”
怎么证明,要怎么证明!他......不相信她?
“我真的是时倾,萧崇光,请你相信我。”
时倾心急如焚,却六神无主,她已经离开得太久了,如果再不回去,只怕霍其堔要起疑了。
捏着手中的信,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然后猛地抬头,“我想起来了,你以前......好像给我写过很多信,每星期都会写一封,大概有四五百......”
“一共是521封。”萧崇光低下头,声音轻得仿佛呓语,“从认识你那天开始,一直到你嫁给霍其堔的那天晚上。”
整整十年,从未间断。
“你想起来了......”时倾低下头,莫名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我知道,那时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是......”
只是那时候,她已经把所有的温柔和期盼都给了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辞而别的小乞丐。
她眼里,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萧崇光,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很过分也跟唐突......”时倾抬起头,泪眼婆娑,“但请你相信,但凡我还能想到其他办法,我也不至于来麻烦你。”
对于他,比起愧疚,她更多的是无颜相对。
若不是走投无路,她又怎么会求到苦追自己十年未果的......追着者身上?
她是真的,真的想不到其他任何的办法了。
萧崇光偏过头,眼神晦暗不明,时倾似乎想到什么,赶紧道,“你放心,我求你帮忙的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也不会影响到你或者萧家分毫。”
她将手里的信颤巍巍的举到他面前,“我只求你帮我给我妈送一封信,就一封信而已,可以吗?”
说到此处,她已泣不成声。
“阿倾。”萧崇光抬手,却不去接她递过去的钱和信,他轻轻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语气温柔无比,“我真的很想帮你,可是——”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响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中,有人说,“挨个包厢给我搜!”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倾脸色大变。
是霍其堔......是他找过来了!
“萧崇光!”她着急抬头,却被他捏着后颈强揽入怀,他靠过去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他在她耳边说,“可是阿倾,你一定没看过,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最后一封信,最后......时倾的身子突然僵住!
而下一秒,萧崇光猛然转身,将她狠狠推到了墙上的时候,他伸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可时倾却在这电光火石间,飞快的将手中的钱和信塞进了他的衣兜里。
“阿倾,不要恨我。”
他俯下身,然后,发狠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
久违的痛感,时倾心中突然窜出一股子莫名的恐惧,“萧崇光,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