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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楼望明月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寒江寒模的女频言情小说《名诗三百震诸国,我只想当富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倚楼望明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思懿羡慕道:“他倒也是深情,到现在还记挂着你呢!多半是想捣鼓出香膏讨好你。”王思懿的家世并不如顾惜柔,父亲只是个秀才,最多只能算书香门第,也没有顾惜柔那种嫁入名门望族的想法,对于江寒这么对顾惜柔很是羡慕。顾惜柔闻言不禁面露微笑,虽然她不喜欢江寒,但知道被她退了婚的男人还千方百计的想做香膏讨好自己,心里头就有些洋洋得意。“其实,就算他能捣鼓出香膏又怎么样?他做的香膏能比得上殷家的吗?更何况,他何曾做成什么生意?”王思懿道:“其实江公子对你还是挺情深意重的。”顾惜柔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前日我与殷荣见过一面,殷公子果然风度翩翩,文采斐然。”她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讥嘲道:“江寒与殷公子一比......有一个词怎么说?有如云泥之别。”“我顾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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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懿羡慕道:“他倒也是深情,到现在还记挂着你呢!多半是想捣鼓出香膏讨好你。”

王思懿的家世并不如顾惜柔,父亲只是个秀才,最多只能算书香门第,也没有顾惜柔那种嫁入名门望族的想法,对于江寒这么对顾惜柔很是羡慕。

顾惜柔闻言不禁面露微笑,虽然她不喜欢江寒,但知道被她退了婚的男人还千方百计的想做香膏讨好自己,心里头就有些洋洋得意。

“其实,就算他能捣鼓出香膏又怎么样?他做的香膏能比得上殷家的吗?更何况,他何曾做成什么生意?”

王思懿道:“其实江公子对你还是挺情深意重的。”

顾惜柔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前日我与殷荣见过一面,殷公子果然风度翩翩,文采斐然。”

她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讥嘲道:“江寒与殷公子一比......有一个词怎么说?有如云泥之别。”

“我顾惜柔喜欢的是文采风流,能做出一番事业的男子,而不是庸庸碌碌的老实男人。”

“我只希望,今后成亲之后可以花前月下,吟诗作对,而不是整天对着一事无成的丈夫,照顾他的一日三餐。”

王思懿觉得闺蜜似乎幻想得有些多,但想想她选择的也没错。

殷家的香膏生意做得极广,就连皇宫的公主妃嫔也是在绵香坊订制香膏,殷家的二房在朝中还是一位大官......

至于殷荣,本身就是举人,即便不去考进士,也有做官的机会。

江寒论文采,论家世,哪里比得上殷公子?

顾惜柔脸上露出微笑:“对了,翠云苑那场文会你可知道?听说是一位大人物举办的,便连那位名满天下的钟离忧钟离大儒也被请了过来。”

王思懿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那场文会吸引了不少才子呢!洛阳城里的大才子都去了。据说是皇宫里一位大人物举办的,旨在以文会友,办得好生热闹。”

顾惜柔道:“殷荣公子已经打听到那位大儒的住处,正准备带着我一起去拜访那位钟离大儒呢,他让我也带上几首诗词,若能得到那位大儒赏识,说不定便能上那《大虞文集》。”

一想到这件事,她心中满是喜悦,嘴角不禁向上翘起。

顾家也算书香门第,她自然也会作诗填词,如果这次她的诗词能够得到钟离大儒的赏识,侥幸登上《大虞文集》,那洛阳城第一才女就非她莫属了。

《大虞文集》创办至今,女人的诗词能登上去的屈指可数,但能上去的,无不是名扬一方的大才女。

闻言,王思懿面露羡慕之色,吹捧道:“惜柔,若你今后成为洛阳城第一才女,可不要忘了我。”

顾惜柔洋洋得意道:“那是当然,我怎么会忘了你?到时你与我一块去。”

王思懿喜道:“谢谢惜柔,你真好。”

......

这几日该忙活的也忙活得差不多了,当初卖诗赚的三百两银子也花掉了大半,最主要的是琉璃瓶子和酒水花得多。

但好在成果还是不错的,第一批香水装了三百多瓶。

这个数量看起来不多,但若都能卖出去,江寒也是能小赚一笔了。

江寒寻思着,后续若想做大,还得再雇佣一些人,那蒸馏器也得多定制几套。

想了想,江寒又去了一趟翠云苑,打听钟离忧的住处,才知道钟离忧如今已经不住翠云苑,住在云梦湖边的望潮小苑。”

“多谢告知。”

江寒第二日便带上几瓶香水,前往望潮小苑。

云梦湖在翠云苑不远处,而望潮小苑便是建在湖畔的两座竹屋。

江寒远远望着云梦湖,日光照耀,湖水粼粼,偶尔能看到白浪中有鱼儿腾跃,远处还有一些水鸟在湖畔觅食。

“啧,这地方......钓鱼一定很爽!今日有事,改日当来此钓鱼。”

还没等他走到望涛小苑前就给一个汉子拦了下来:“公子有何事?”

“请问钟离大儒在否?小子江寒,有事求见钟离大儒,劳烦通报一声。”江寒道。

那人看了江寒一眼,有些不耐烦:“等着。”

仅是片刻后,那汉子便忙不迭的回来,态度与先前截然相反,脸上充满笑容:“江公子,钟离大人有请。”

便在江寒随着那人踏进望潮小苑时,不远处也出现了三个人影,往望潮小苑而来。




江寒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女,不禁微微一愕。

一个是跟自己买了诗词的富婆,另一个少女约莫二十三四岁,身姿曼妙,脸容娇媚。

这小富婆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莫不是来退货的?

三百两银子已经花去了一些,可没有钱退给她。

秦云眠呆了一下,没听懂“七日无理由退货”是什么意思。

孟红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江寒,这便是幼薇说的那个才子?

那首《长相思》已经给了钟离大儒和三位评判看过,结果无一例外都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

钟离大儒甚至称赞那首诗的水准不在自己之下,足以登上《大虞文集》前十。

《大虞文集》是一本诗词集子,由国子监和白鹿书院几位大儒主编,每年只有五十首诗词能够上榜,可见含金量之高。

而钟离忧却认为那首《长相思》不仅能够上榜,还能挤进前十,要知道前十的作品往往都是出自大儒之手。

打听到江寒居住之处后,两人便一起来到此处。

原本孟红裳以为会是某个早已扬名已久的大才子,或者某位大儒的弟子。

谁知道这人却是个无名小辈。

不,倒也不算无名小辈。

这人倒也有一些名声,只不过都是不好的。

孟红裳打量着江寒,便发现这人与自己想象中不同,并非什么光鲜亮丽的才子,身上的衣服虽未打着补丁,但也只是寻常之至的粗麻布衣。

那双眼睛很是清澈,在看到自己时只是微微亮了一下,并未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我们不是来退货的。”秦云眠终于反应过来江寒话里的意思,清清冷冷的解释道。

听到这话江寒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两位是来买诗的?不过抱歉,江某暂时不卖诗了......”

他看着两人心中一动,自己要制的香水固然比这个世界的香膏还好用,但酒香也怕巷子深,面前这两个少女不正是他的目标客户吗?

“最近江某要制做一些香水来卖,嗯,也就是香膏,若两位姑娘有兴趣,不妨留个地址,等江某做出来,送给两位姑娘几瓶。”

香膏?你一个书生也会做这种女人用的东西?

而且,你做出来的香膏能比得上绵香坊的吗?

秦云眠和孟红裳都是一愣。

秦云眠轻声道:“我住在......翠云苑西门进去的院子,到了那儿,跟婢女说一声,便能找到我。”

江寒眼睛一亮,能住在翠云苑那种地方,还有婢女,这富婆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至于她身边的这位,瞧气质也不是普通人。

“好,待江某做出来了,便带香水送上门......对了,敢问姑娘贵姓?”

“我姓秦。”

“秦姑娘,寒舍无茶,江某还要整理院子,便不多招待,待改日买来好茶,再恭迎两位姑娘到来。”江寒下了逐客令。

送走了那两个少女,江寒盘算着自己目前还需要的东西,想了想,明日还得去定制块招牌,至于名字......

古龙香水?迪奥?

不,这是古代,自然要取一个容易让人接受,且一听就觉得高档的名字。

秦这个姓在大虞好像地位挺高的,那小富婆真是又有钱又好看,江寒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要是能吃软饭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软饭哪有那么容易吃的?

不要想太多,好好赚钱,争取早日过上勾栏听曲,侈靡无度的生活!

......

已是黄昏,薄暮冥冥。

翠云苑里安静了许多,白天的才子都已离去。

闲亭里,秦云眠在石桌上展开了三张纸,看着纸上的诗词,品味着诗词中的韵味,轻轻道:“这诗词......写的真好!裳裳,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红裳也看到了另外两首诗词,除了震惊外便只有感叹,这人简直诗才横溢!

她孟红裳名扬天下,也有不少勋贵之后,名流才子作诗相赠,可是却没有一首能及得上这纸上的诗词。

这三首诗词都以“长相思”为题,但角度各不相同,每一位都称得上绝佳。

“此人......我也看不清。”孟红裳沉吟了一下说道。

根据侍卫查来的消息,此人是云阳县暗香书院院君江震声的儿子,虽然不算声名狼藉,却也不算好。

就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一事无成的......普通人!

但他却做得出这三首绝佳的诗词,这听到的名声和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而且他还打算做香膏......不过这点孟红裳倒觉得和传闻中的江寒对上了。

因为听说此人经商三年,赔得血本无归,几乎做什么生意都会亏本。

从今日他说要做香膏来看,此人的确没有什么生意头脑,也可以解释为何经商三年会赔得血本无归。

孟红裳忽道:“你说,此人的诗词该不会是从哪里剽窃而来的吧?”

秦云眠一怔,“你说这三首诗词不是他作的?”

孟红裳沉吟道:“嗯,此人先前分明屡试不中,忽然间却作得出这绝佳的三首诗词,而且还以贱价卖掉,实在令人狐疑......”

秦云眠轻轻道:“裳裳可知道张生这个人?”

“张生?”孟红裳道:“你说的是作出《清夜不平鸣》的那个读书人?”

“嗯!”秦云眠点了点头,“大虞徽明年间,张生连考十余载都是落榜,他在一次落榜之后,夜游南山,失魂落魄之下作了一首诗,因为那首诗而扬名天下。至今那首诗还记载在《大虞文集》之上!

我想,诗词这东西,与能不能考上举人并无多大关系。”

孟红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倒是,不过......”

她看着秦云眠,“还未确定此人是否当真有真才华,你千万不可因为这三首诗词便倾心于她,知道么?”

她知道这位九公主性子单纯,却又无比的执拗,若认定什么东西,纵使旁人怎么说也不会改变想法。

秦云眠道:“知道啦......我自然不会因为三首诗词便喜欢上一个人!”

她蹙了蹙眉,“不过,他要做香膏,只怕会赔得很惨......嗯,这样也好,若他赔得血本无归,我便出个价钱,让他心甘情愿地入赘公主府。”

孟红裳嘴角微微抽了抽,你都在想着让人家入赘的事,还说不会因为三首诗词便喜欢人家?




一刻钟后,那个少女已经离去,江寒却站在河边发呆。

他手里是一个青色的荷包,荷包里有三张银票,每张面额都是一百两银子。

三百两就这么到手了?

那姑娘连价也不砍,二话不说便把钱拿出来了。

这姑娘......是个富婆啊!

怀揣着三百两的银票,江寒心情愉快地回了那座别院。

虽然这座院子有些小,墙皮斑驳脱落,桌椅板凳也都颇为老旧。

但只要自己接下来将生意做起来,大可以离开云阳县,到洛阳城里买座二进甚至是三进的大宅子,再买一些婢女丫鬟,往后日子便能过得相当舒服。

至于为什么要做生意而不能直接卖诗,一来因为那东西毕竟存量有限,

二来卖诗与名气也有关,以他的名气,一首卖个一百两银子便顶了天了,血亏。

思前想后,他已经有了主意,做香水吧!

他倒是知道如何制香,前世年少的时候,他也曾热烈的追求过某个女孩,为此还自制过香水相送。

至于那段感情......少年的爱情哪有什么美好的结局?往往都是被伤得遍体鳞伤,无疾而终。

摇了摇头,江寒不再想前世的事情,就让那些记忆跟前世的自己一起死在岁月的长河中吧!

思绪回到眼前。

制作香水最困难的地方在于蒸馏器。

不过今天逛街市的时候,江寒却发现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简易版的蒸馏器。

事实上在中国,汉朝便有了蒸馏器,但当时是用来炼制丹药的,到了元代,已经有了蒸馏白酒之法。

大虞的蒸馏器和汉朝的蒸馏器很是相似,只是缺少了一些关键构件,譬如凝聚蒸汽、收集酒液。

所以这些玩意需要找工匠订制。

搞定蒸馏器后,江寒还能顺便把高度白酒搞出来,那个才是暴利!

这也是江寒为什么要先制香水的原因。

想清楚之后,江寒便准备好笔墨纸砚,开始在纸上画一些蒸馏器必备的器件,幸亏上辈子化学学得好,否则一些东西还真的想不出来。

在画蒸馏器的时候,他又想到那个富婆,能随手拿出三百两银子,绝对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就是不知道她买诗是要做什么?

或许是在人前诵出,人前显圣?这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江寒猜的没错,那少女身份并不简单,只是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而是大虞王朝的九公主秦云眠。

秦云眠,大虞九公主,赐封幼薇公主。

今日翠云苑的这场文会便是她让人举办的。

秦云眠在护卫的保护下回到翠云苑,登上了一处雅致的竹楼,来到竹楼上的亭阁里。

亭阁的东面坐着三位评判,每人的桌前都放着一叠纸,纸上写的都是诗词。

三位评判或蹙眉,或摇头,或叹气,有时也会发出一两声赞叹。

西面垂下了帘幕,帘幕后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少女身前的桌上摆满了各色的糕点。

她偶尔向三位评判那望上一眼,撇了撇嘴,往小嘴里塞着糕点,塞得腮帮子鼓鼓的。

“我说,公主殿下,你这办法恐怕不行,这云阳县毕竟只是一个附郭县,哪有什么才子......那三位评判,可是看得连连摇头。”红衣少女将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抓起桌上的酒壶,咕噜咕噜的灌着酒。

秦云眠看了眼丝毫不顾忌形象,胡吃海喝的红衣少女,谁能想得到,这位便是大虞第一舞人孟红裳,一手剑器舞惊动天下,甚至被称为剑圣。

“你的想法是好的,皇上已经给你封了号,接下来便会给你赐婚,而赐婚的对象大概就是在勋贵之后中挑选,你厌恶政治婚姻,更不喜欢那群纨绔子弟,想在皇上赐婚之前挑一个才子许配终身......”

孟红裳抬起头,看着秦云眠:“但在我看来,先不说皇上同不同意,就算皇上同意,这云阳县里也没有什么才子能入得了你的眼!”

秦云眠在孟红裳身前坐了下来,声音清清冷冷的:“裳裳,我今日撞见了一个才子,随手便写了首足以扬名立万的好诗。”

孟红裳问道:“哦?怎么样的诗?”

扬名立万?诗词哪有那般容易扬名的?

但这位九公主文学上的造诣不低,不会轻易吹捧一首诗。

秦云眠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轻轻的读了一遍。

孟红裳刚开始有些不以为然,听了第一句后,神情分明有了些变化,听完半首,脸色已彻底变了。

待听完这首诗后,脸上异彩纷呈,忍不住道:“好诗!极好的诗!以这诗的水准,恐怕洛阳城里的那些名声赫赫的才子们也写不出来!”

“凄恻徘徊,真真让人闻之肝肠寸断......他难不成见过你?才作出这么好的诗。”

听到孟红裳的夸奖,秦云眠俏美的脸庞上露出笑容,但听到她后半句话,心情又变得不好了,脸上耸拉了起来:

“这诗不是他为我作的。”

“啊?”孟红裳惊愣了一下。

“这是我买下来的,他并没有进翠云苑,只是在门口卖诗。”秦云眠道。

“什么?卖诗?他卖多少银两?”孟红裳更加惊讶。

“一百两银子。”

孟红裳吸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拿诗卖钱?这人怎么如此庸俗?诗词那东西是用来卖的吗?还卖了这个贱价?

但若说他庸俗,却又写得出水平如此之高的诗。

“他是哪位才子?长的什么模样?”

秦云眠道:“没有问他名字,模样......高高瘦瘦的,不算英俊。我让人查了他的身份,很快便知道他是谁了。”

孟红裳看着秦云眠:“此人将诗卖这种价钱,只怕是个怀才不遇,却又急需钱的,难不成......让你捡到宝了?”

秦云眠没有答话,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边细细的咀嚼着,眯着眸子,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人卖给自己的另外两首诗词。

那两首诗词,也是极好极好的!

仅是读一遍,便让她陷入深深的震撼当中。

能轻易作出这种诗词的人,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我要再去见见他。”

“你也别太急......”孟红裳往外望了一眼,说道:“钟离大儒正好来云阳县,我请了他过来,等他到了,让他瞧瞧这诗如何,若连钟离大儒也觉得好,咱们一块去瞧瞧这位才子,如何?”

......

江寒并不知道他随手写下来的诗在翠云苑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他画好了图纸,收好后放进衣服里便出了门。

先在路边找了一家面馆填饱了肚子,他才去了一趟市集,找了工匠订制一批凝聚蒸汽、收集酒液的器件。

这些器件定制的难度不大,只是形状太过怪异,就连工匠也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交了定金,约好取货时间,江寒便继续逛着市集,行走在古代的街市上,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总让他有些恍惚,仿佛做梦一般。

今世是梦,还是前世是梦?谁能说得清呢?

接下来,他又跑了一趟花卉市场,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大规模的种植花卉,所以能做的香型并不多,只能走精品路线。

跟花卉掌柜议好了价钱,约定好取货的时间地点后,江寒才慢悠悠的回家。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蒸馏器。当然,自己还要弄个招牌,取个店名。

等香水赚了钱,便雇几个人,做个甩手掌柜,好好体验古代的生活。

嗯,射壶看戏钓钓鱼,勾栏听曲教坊司,这些都是要的!

便在江寒从花卉市场离开时,转角却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两个少女。

其中一个是早上刚刚见过的顾惜柔,另一个是顾惜柔的闺中好友。

江寒抬头瞧见了两人,假装没看见,转身就走。

顾惜柔抬头也刚好看见江寒,眉头一皱,还真是阴魂不散,还是跟以前一样,她去哪就跟到哪。

难不成他后悔把婚书还给自己,还想要把婚书要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拿到婚书,不管江寒如何死缠烂打,都休想她还回婚书!

便在顾惜柔想着怎么拒绝时,就见江寒假装没看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惜柔错愕地站在原地,清风卷起了她的发丝,一脸茫然。

“那不是你未来的郎君吗?他怎么见到你却走了?”这时,闺中密友王思懿道。

顾惜柔道:“已经不是了,早上我已经退了婚。”

“啊!你们两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要退了婚?”王思懿吃了一惊。

顾惜柔蹙眉,淡淡道:“那是以前的事了,那门婚事也是我父亲酒醉时定下的,当不得真!何况我顾惜柔喜欢的是才华横溢,志在四方的才子,而不是一事无成,胸无大志的男人!我和江寒,终不是一路人,何必走到一块?”

王思懿愣了一下:“他同意把婚书还给你了?”

“嗯,早上他已经把婚书还给了我,不过现在或许后悔了吧?”顾惜柔嘲弄的笑了笑,她最讨厌反复无常的男人。

“悄悄跟着我,又假装看不见我,还不是不死心?不过,我已经把婚书烧了,他就算不死心也没有用了。”

王思懿看着江寒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作为旁观者,她倒是能看出江寒对顾惜柔是如何的深情,顾惜柔这般退了婚,江寒恐怕要成为云阳县的笑柄,江家也要名声扫地。

不过这位闺中密友已经决定退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顾惜柔道:“思懿,别提他了......殷荣已经向我父亲提亲了。”

说到殷荣,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王思懿吃了一惊:“殷荣?你怎地认识殷公子的?”

殷荣,前年秋闱考中了举人第五名,去年又作了一首诗,登上了《大虞文集》,名声大噪。

顾惜柔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去年我与殷公子曾于画舫上匆匆见过一面,不想殷公子前不久竟向我父亲提亲......

洛阳城大名鼎鼎的绵香坊便是他家的产业,那紫绵香一盒能卖出十二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

等我见了殷荣,便让他送我几盒紫绵香,到时也给你一盒。”

闻言,王思懿脸上也是露出喜色,殷家的香膏生意几乎占据了洛阳城的七成市场,那紫绵香非常抢手,深得洛阳城的女子所爱,她买了几次都买不到。

“惜柔,谢谢你。”




江寒回到院子时天色已晚,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愣住片刻后他才想起这是谁,既是妹妹又是堂妹的江晴烟。

原身虽是庶出,但却没有电视剧上嫡庶之间的水火不容,与这位妹妹关系还算蛮好的。

很快江寒就被妹妹的颜值吸引了,少女身穿浅碧罗衣,一张瓜子脸古典精致,琼鼻高挑,樱唇薄润,乍一看就像动漫里走出来的女主。

这个妹妹颜值竟然这么高......江寒愣了一下,原身作为顾惜柔的死舔狗,对于这位妹妹从来不怎么关注。

“二哥。”

江晴烟抬头看着二哥,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你到哪去了?”

“哦,我出去做生意了。”江寒摆摆手,从怀里取出钥匙开了院门,往里走。

江晴烟来到这别院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从邻居的口中已经知道二哥准备做香膏生意,心里还是有些不看好的。

香膏生意并没有那么好做,虽然这生意的确赚钱,但市场上九成的生意都被绵香坊占据着。

一些小作坊也会制作便宜的香膏,但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更何况这位二哥这些年来捣鼓过多少生意,哪一个不是无疾而终?

一进门,看到院子里的奇怪器具,江晴烟就更迷惑了。

“哥,母亲很担心你,要不你跟我回去吧?父亲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愿意回去,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江晴烟劝说道。

江寒摇摇头:“这座院子我待的挺好,而且我还要做生意。”

江晴烟蹙起细细的淡眉,不忍心打击二哥的信心。

江寒问道:“母亲那边可好?”

“母亲一切安好,就是你搬到这里后便时常想念二哥,二哥,你若是不愿回到主宅住,也多回去看看母亲。”江晴烟道。

江寒沉吟着,记忆里,主母对他的确视若己出,若是有空,的确得回去一趟。

“嗯,过段时间我忙完了便去看望母亲大人。”

江晴烟看着二哥,咬了咬樱唇:“二哥,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顾姑娘退了婚,那便遂了她。顾家贪财,看上殷家的香膏生意,这样的人不必留恋,你可莫要因此生出别样情绪呀!”

江寒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以为自己做香水是为了挽回顾惜柔啊......

事实上从那天退婚过后,他就没关注过顾惜柔,也不知道顾家已经收了殷家的聘礼。

“你怎么以为我还在意顾惜柔呢?”江寒皱眉道。

妹妹吐了吐舌头:“二哥对顾惜柔简直痴迷到骨子里,我真怕二哥做出什么傻事。”

江寒道:“我若在意她,就不会把婚书还给她了。”

“二哥不是在赌气吗?”江晴烟睁大了一双水媚的眸子:“二哥今天出门,不就是去找顾惜柔吗?”

“......”江寒解释不清,直接拿出两个琉璃瓶子塞到妹妹怀里:“我最近认识了个漂亮的女孩,已经移情别恋了。”

江晴烟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琉璃瓶子,这么漂亮的琉璃瓶子,价格恐怕不低......二哥哪来的银子买琉璃?

至于什么认识漂亮女孩,移情别恋,都让她过滤掉了。

她拔开木塞,芳香袭人。

江晴烟眼睛顿时一亮,惊讶地抬头看着江寒:“二哥,这是......你哪里偷来的?”

江寒脚下一个踉跄,恶狠狠道:“这就是我制作出来的香露!要不要?不要还我!”

“要!当然要!”

江晴烟将瓶子放在鼻尖,抽了抽琼鼻,细细的嗅着,越闻越惊喜。

这东西竟然是二哥做出来的?

二哥何时有这样的本事?

她抬头看着二哥,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二哥身上的气质变了:

以前的二哥说实话有些愚笨,做事也很呆滞,说话从来不敢正视别人,但如今身上的气质却变了,多了一股从容不迫,眼中折射出来的光彩有一股神韵。

江晴烟珍惜的将琉璃瓶子收入怀里:“二哥,你做出这香膏…香露,母亲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若父亲知道,也一定会很宽慰。”

江寒呵的冷笑一声:“若父亲知道,他要管我叫爹!”

江晴烟:“???”

......

送走了妹妹后,江寒又忙活了起来,他将这间院子稍微整理一下,又将定制好的牌匾挂了上去。

他寻思着这香露若想卖得好,仅靠那位秦姑娘的宣传恐怕还是不够的。

或许那秦小姐的闺蜜们会买一些,但想要让香露风靡起来恐怕还有点难。

最主要还是名气的问题,原身声名狼藉,别人是不会愿意跟一个傻子买东西的。

至于到印刷坊印刷一批传单,再雇佣一群人去发传单宣传......很快也让他否定了。

一来这香露造价高,注定定价也不低,普通人也买不起。

二来他再怎么打广告,名气怎么也比不上紫绵香。

三来这东西只有女人会买。

江寒忽地一拍脑门,暗道自己怎么陷入思维误区了?谁说香水就只有女人能用了?

事实上这个时代,文人士子为饰风雅,都喜欢在身上佩带香囊,也就是香包,甚至这玩意最早就是男人在用的。

他猛地想到了钟离忧,那钟离忧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如果对方愿意给他这香露写副对联,或写几句诗,冠上高雅之名,那岂不是最好的广告?

只是之前他没想到这个,否则就该跟钟离忧套近乎,索要个墨宝。

不过他在钟离忧面前露上一手,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相信下一次见面已经不远了。

而且,钟离忧不来找他,他就不能找过去吗?

如此想着,江寒已经在期待和钟离忧下次的见面了。

......

清平街青石巷忽然开了一家香露铺子,对于云阳县而言,便像往湖里丢了块小石子,并未泛起多大的波澜。

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这家香露铺子,譬如顾惜柔。

亭子里,顾惜柔是从王思懿口中听说的这件事:“那江寒竟又做起了生意,这几日忙进忙出,还买了许多东西,购入了不少鲜花......惜柔,他这是要做香膏啊!”

顾惜柔浅浅一笑,声音带着讥嘲:“他哪里会做什么香膏?瞎捣鼓罢了!”




江寒将几个琉璃瓶子揣在怀里便出了门。

今日翠云苑里人声鼎沸,依旧有不少读书人在里面高谈阔论,那场文会在昨日已经宣布结束,只是却未曾公布魁首是谁。

江寒来到翠云苑西门,与守门的侍卫报上名字后,方甫踏进了翠云苑。

踩着青石铺就的道路,一路来到一个宽敞的院子,跟一个婢女报上了姓名后,方在对方的带路下来到一个闲亭。

“公子先坐。”婢女说了一声便退去。

江寒望着周遭的环境,这翠云苑里果然幽致,林圃里种了不少花卉,绿竹幽幽。

远处假山流水,怪石嶙峋,应有尽有。

人造的池子池水清澈,几条鲤鱼在日光下游动。

江寒盯着那个池子心头忽然有些躁动,要是有鱼竿就好了,在这钓鱼一定美滋滋。

自己得赚多少钱才买得起这么一座院子?

云阳县的房价没有洛阳城高,但这么一座院子也得五六千两银子。

便在他心有遐思之时,不远处的一处楼阁上正站着几个人在看着他。

钟离忧背后双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江寒,发现此子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轻,却有年轻人不常拥有的气定神闲。

在钟离忧身边还站着一位青衫中年儒生,儒生身后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

能与钟离忧并列而站的自然不是寻常人,而是同为七大家之一的顾清秋。

他会来云阳县纯属因为他的弟子袁斌也参加了翠云苑的文会,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弟子才华横溢,天赋异禀,若是参加文会势必能拿到魁首,谁知见了钟离忧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开始他以为钟离忧有所偏颇,但看了那首《长相思》后就发现钟离忧评得很公正。

于是对于作出《长相思》的人也起了一些好奇之心。

“哦,此人就是江寒?”顾清秋道。

钟离忧道:“嗯,老夫查过那三首诗词,的的确确是第一次出现,证明并非此子窃取前人之作。”

“也许是其父作给他的。”顾清秋沉吟道,他不相信有人碌碌无为半辈子,一朝开悟就有如此诗才。

钟离忧摇了摇头,他看过江震声的诗词,虽然还好,却缺乏灵光,太过拘泥于形式,绝不能写出《长相思》那种诗词。

“老夫去瞧瞧他是否有真实才学,你可要一起?”钟离忧笑道。

“老夫要在此赏些风景。”顾清秋摇摇头,却看向自己的弟子:“袁斌,你去瞧瞧热闹吧!”

此刻,江寒等了一会也没见到秦云眠,却见一个老头走了过来,朗声笑道:“你便是江院君的儿子江寒?”

江寒愣了一下,有些摸不准对方的身份,道:“不知老先生是?”

钟离忧笑道:“老夫钟离忧,前不久方才跟你父亲喝过茶。”

“啊......”江寒愣了一下,心说你是钟离我他喵的还是温迪呢!

转念一想,也许这人姓钟离名忧呢,这人能出现在翠云苑地方,且又与父亲同辈论交,那么八成也是一个才学之辈。

江寒连忙拱手道:“原来是老先生,家父平日里提及老先生,对您的德行当真推崇备至!”

钟离忧听了面带微笑,从江寒愣了一下的反应上看明显不认识自己,但还是说出了这番话,证明这小子是个心思玲珑的,绝非传闻里的愚钝不堪。

钟离忧笑道:“贤侄若有闲暇,陪老夫聊几句?”

这......陪一个老头聊天他真没那个兴趣,但人家都这么说了,总不好拒绝......江寒道:“当然,小子也想聆听老先生的教诲。”

两人到了亭子里,坐在石凳上。

袁斌没有坐,站在钟离忧旁边打量着江寒。

“贤侄来翠云苑莫非是来等那场文会宣布结果?不过好像走错了路,该往东边去。”钟离忧随意的问道。

江寒道:“哦,这倒不是,其实我是来这里给一位小姐送香膏的。”

“哦?香膏?你要做香膏生意?”

“嗯,不错。”

钟离忧捋着胡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指的道:“贤侄为何想要做生意,而不是参加科举呢?若能考取个功名,岂非比做生意更好?”

在大虞,读书人的地位自然要比商人高的。

呵呵,我特么要是能考取个功名还用得着你说?关键我不会啊......江寒顿时有些尴尬了,心想这让我怎么答?

“难不成贤侄是担心有科举舞弊之事发生?那大可放心,当今陛下怜才,律法严明,绝不会发生那种事。”钟离忧道。

江寒觉得这老头问得有些多了,就像过年回家亲戚拉着你问什么工作有女朋友没一样,他摇了摇头,说道:“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哦?”钟离忧问道:“为何不愿?”

江寒淡淡一笑,说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本是蓬蒿人,又何必为五斗米而折腰。”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江寒自然要好好吹嘘下自己,反正吹牛又不用钱。

这一番话听到钟离忧耳中却如同响起了个震雷,令其眼睛一亮。

但听在袁斌耳中却很不舒服。

什么意思?

你不参加科举是因为你不愿意摧眉折腰事权贵?

那我参加科举就是因为我愿意摧眉折腰了?

这小子简直太狂妄了!

袁斌立马阴阳怪气的说道:“听江兄话里的意思,原来因为这个才不想参加科举,这么看来,江兄若是参加科举必定能高中举人了?”

江寒微笑不语。

袁斌心中冷哼一声,道:“袁某倒是突然想起去年秋闱的一道诗题,难倒了许多考生,正好想请江兄赐教。”

“啊这......是什么诗题?”江寒道。

袁斌道:“那是一道五言绝句,以‘剑’为题,江兄才华横溢,想必一盏茶的功夫就能作出来。”

他看似在吹捧江寒,实际上却是在阴阳怪气,诗这种东西需要冥思苦索,有道是“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一盏茶的功夫能作出一首诗已经算是极了不起的了。

“......”江寒原本还担心吹破牛皮,一听这题目那还不简单?

他忽地心中一动,这两个人看着气质不凡,身份应该也不简单,何不在他们面前露上一手,展现下才华?

倒不是为了人前显圣,只是自己也得改变一下别人对他的刻板印象,否则就算他开了香水铺子,别人一听说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傻子,恐怕也不愿上门。

念及如此,江寒也是说道:“何需一盏茶的功夫,江某随口便可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