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阿婆开了一家手工人偶店。
价格极高，且只接受预定。
即便如此，每天的顾客依旧络绎不绝。
因为相传她制作的人偶可以永驻青春。
甚至有人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我妈也预定了一个。
把人偶拿回来的那天。
我越看越觉得恐慌。
那人偶眉眼怎么看怎么像我那失踪的妹妹。
1
妹妹是半个月前失踪的。
最近一个月。
我们村里最近接二连三的有小孩失踪。
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妹妹。
生怕她也被坏人拐卖掉。
可即便如此，妹妹还是丢了。
有时候。
我会在妈妈心情好一些的时候跟她说想去找妹妹。
可妈妈每次听见我这么说就会掐着腰朝我骂道：一个赔钱货，丢就丢了，你要是敢去找我就打死你。
然后把我撵出去割猪草。
今天割完猪草已经是大中午了。
我背着箩筐往家走。
这个时间村里上学的娃都已经回村里了。
他们围成了一个圈，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一家店铺。
那是村里的阿婆开的一家手工人偶店。
村里人都叫她阿婆，可她看着也不过30出头的样子。
她制作出来的人偶就好像真人一般活灵活现。
听说是跟一位云游的先生学来的手艺。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非常贵。
村里的小孩们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制品。
一有时间就喜欢围着店铺看。
我也好奇。
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缓，甚至下意识地向那店铺靠近了一步。
但是回去晚了爸妈吃不上饭是要打我的。
心里的恐怖还是战胜了好奇。
我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家走。
大丫。
没走几步，邻居阿婆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叫住我。
她站在门口，眯着眼瞅着我。
来，大丫，到阿婆这。
她朝我招了招手。
我犹豫了一下往前走去，怯生生的喊了声：阿婆。
她笑眯眯的打量我。
看着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掐了掐我的脸。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心脏砰砰直跳。
阿婆见状，笑着收回了手。
转身拿着一个玩偶递给我：你妈定制的做完了，去，拿
解气。
她阴沉着脸把我拖到院子里。
拿起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我的身上。
每一下都伴随着她愤怒的声音：贱蹄子，赔钱货！
鞭子落在身上的那一刻，剧痛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疼得厉害，眼泪和鼻涕混杂在一起，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我想躲，但妈妈的力气太大了。
我无处可躲。
一阵阵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
我叫的撕心裂肺。
也许是被我叫的烦了。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把抓起我。
厚重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嗡’的一声。
耳朵瞬间听不见任何动静。
周围的声音彷佛被玻璃罐子罩住一般。
那年是冬天。
我被妈妈丢在雪地里。
缓了好久。
我挣扎的爬了起来。
太冷了。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柴房。
那是我出生以来挨得最重的打。
想着想着，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逐渐模糊。
我又做梦了。
梦里。
我看见妹妹还没丢。
正在屋子里睡觉。
我很激动，但又怕吵到她。
我轻手轻脚地朝她走过去
当我刚到她身前，准备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时，妹妹的脸庞却突然扭曲了起来。
紧接着，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眶里没有眼球。
她用那漆黑的深不见底的黑洞，死死地盯着我。
嘴巴机械般地一张一合，发出了冰冷而诡异的声音：姐姐，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
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膛。
全身大汗淋漓，湿透了衣衫，黏腻腻地贴在皮肤上，极不舒服。
我慌乱地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院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卧室却亮着灯。
这么晚了，妈妈还不睡吗？
我轻手轻脚地跳下床，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小心翼翼地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接近客厅门口时，我停住了脚步，扶着门边，屏住呼吸，悄悄地往里看。
昏黄的灯光下，妈妈和阿婆并排坐着。
她们
给她吧。
我没想到我妈也做这东西了。
怪不得家里这半个月餐桌上都没什么油水。
我摇摇头。
有没有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我的食物只有山野菜。
我拿起玩偶。
朝阿婆到了声谢。
不知道这个人偶是用什么做的。
拿在手里得触感就好像在摸一个真人一般。
我一边打量着人偶一边往家走。
心里满是好奇。
可看着看着我却愣住了。
人偶眼角处的那颗痣和妹妹的简直一模一样。
心脏砰砰开始乱跳。
人偶好像感应到了什么。
身体微微一动，嘴巴一张一合道：救我。
眼前的人偶和妹妹的脸诡异的重叠起来。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啊！
我大叫一声把人偶丢在地上。
疯了一般的往家跑。
在我没看到的地方。
阿婆弯腰把人偶捡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妈！妈！我跑回家浑身颤抖的站在院子里喊着。
贱蹄子叫什么叫，叫魂呢？
我妈气冲冲的从屋里走出来，拧了我一把。
妈！阿婆做的那个人偶像是妹妹。
我站在妈妈面前哆哆嗦嗦的描述着刚才看到的。
我妈的身子微微一怔。
上前朝我肚子上猛踹了一脚。
肚子瞬间传来剧痛，密密麻麻的冷汗冒出来。我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不敢动。
该死的贱坯子，要是人偶坏了，我拔了你的皮。
说着，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走。
刚走出门口，迎面装上了笑呵呵来家的阿婆。
我妈瞬间恭恭敬敬的，上前扶住阿婆 ：哎呀阿婆啊，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那小丫头掉东西了。
我妈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朝着我呸了一口：这死妮子就是不想看家里好。
阿婆没说话。
笑盈盈的看着我。
对上她的目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总觉得阿婆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来的感觉。
就好像我和妹妹一个人打掩护一个人偷偷溜进厨房，轮流偷尝锅里的肉渣之后再次见到肉渣的表情。
是一种贪婪的，迫不及待的。
我吓得打了个哆嗦。
不敢再看她。
我妈骂道：还
里打她。
每次妹妹被打的浑身都是伤口的时候。
我都会抱着妹妹想要是爸爸死掉就好了。
也许是祈祷奏了效。
爸爸真的快死了。
妹妹三岁那年。
爸爸上山去砍柴。
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等第二天再发现他的时候。
他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山坡下面。
嘴里鼻子里都是泥。
送到医院抢救了很久才救回来。
但是落了个不能动的病。
爸爸病倒后。
家里所有的活就落在了妈妈身上。
我和妹妹还小，再怎么样都帮不上太多的忙。
每次她心情不好就会那我和妹妹撒气。
她会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我们身上，嘴里骂着：养你们还不如养只狗。
这种情况维持了半年。
直到一个月前。
阿婆找上了门。
跟三年多前一样。
悄悄的拉着妈妈说话。
我凑近门里想听但是怎么也听不真切。
阿婆走后。
妈妈脸上难得有了笑容。
也就是那天。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妈妈对妹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动辄打骂。
反而对妹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爱和呵护。
她会温柔地给妹妹擦药，耐心地哄她入睡。
所有的活都不让妹妹做。
妹妹只需要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呆着就行。
她给妹妹买了很多身体乳。
每天，她都会亲自为妹妹涂抹。
乳液在妹妹稚嫩的肌肤上轻轻化开，带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就这样擦了半个月。
妹妹原本有些粗糙的皮肤逐渐变得光滑白嫩，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妈妈对她的身体极其的爱护。
有一次。
我在干活时不小心劈了指甲。
尖锐的边缘还没来得及打磨。
我抱起妹妹时，一个不留神，那尖锐的指甲就在妹妹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红印。
妈妈见状，立刻惊叫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飞奔到妹妹身边，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体。
见没有实质性的伤痕，她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转身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嘴里骂道：贱蹄子，你妹要是受了伤，我非把你的皮剥下来不可！
说着。
还是觉得不
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拉长，显得有些扭曲。
她们聊得热火朝天，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兴奋与期待。
那神情让我心里直发毛。
客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口大锅，锅里正咕噜咕噜地烧着什么。
我紧紧地捂住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
这时，妈妈开口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大丫马上也要10岁了，到时候她的皮是不是也能用用？
阿婆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大丫这丫头，我馋好久了。
妈妈见状，嘴角立马咧了起来：大丫这丫头的皮子可没有她妹妹那么白嫩，剥皮的时候可不好剥。
阿婆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自有办法，大丫的皮子可是上等好皮。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
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在额头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我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我转身往大门口一步一步紧张的缓缓地走。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把手，马上就要开门的时候。
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你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