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顾辞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世子夫人名满京城江清月顾辞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妧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出了医馆之后,江清月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武威王府的方向,抬步便去。路过翠云阁的时候,她朝着里边看了一眼,江莹已经不在了,只有阁中的婢女在打扫整理。江莹应该是回将军府找她那个母亲做主了。江清月翻了个白眼,再让她蹦跶两天,当务之急是救助赵祥,赵祥脱离危险之后,她自会去找江莹算账。武威王府在这条主街的后边,江清月脚步极快,两盏茶的功夫之后,江清月到了武威王府的外边。武威王府簪缨世族,单单看这正门,便气派无比。五尺高的朱门大匾,上书黑色的遒劲有力的字样,据说是先祖亲笔题写,足可见对武威王府的器重。江清月上前,对着门口的一个侍卫道:“劳烦通传,我找顾世子。”侍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江清月,然后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世子不在。”“我找顾辞。”...
出了医馆之后,江清月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武威王府的方向,抬步便去。
路过翠云阁的时候,她朝着里边看了一眼,江莹已经不在了,只有阁中的婢女在打扫整理。
江莹应该是回将军府找她那个母亲做主了。江清月翻了个白眼,再让她蹦跶两天,当务之急是救助赵祥,赵祥脱离危险之后,她自会去找江莹算账。
武威王府在这条主街的后边,江清月脚步极快,两盏茶的功夫之后,江清月到了武威王府的外边。
武威王府簪缨世族,单单看这正门,便气派无比。五尺高的朱门大匾,上书黑色的遒劲有力的字样,据说是先祖亲笔题写,足可见对武威王府的器重。
江清月上前,对着门口的一个侍卫道:“劳烦通传,我找顾世子。”
侍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江清月,然后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世子不在。”
“我找顾辞。”江清月再次开口。
“世子不在,你是听不懂话吗?”那侍卫的语气十分的不耐,“你已经是今天第六个来找世子的了,我都说厌了。快走快走,世子不在府里。”
江清月无语,怪不得刚才离得远的时候便看见一女子也在和这侍卫说话,随后便是怏怏走了,难不成也是来找顾辞的?
她是来找顾辞帮忙的,在人家府闹出个什么不愉快总不合适。于是江清月走到一边,想着别的法子。
“敬慕咱们世子的女子真是多啊。”一个侍卫开口了。
“自从咱们世子回京,哪天没有登门求见者?还都送些个香囊手绢珠花罗扇什么的,要不是世子都让我给烧了,恐怕早就好几箱子了。”说这话的是刚才回答江清月的那侍卫,语气中满满的都是鄙夷,“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这些女子竟然这么主动,倒是一点儿规矩都不顾了!”
另一个侍卫笑了:“那些规矩颜面,在咱们世子的绝代风华面前都算的了什么?就说英国公府的小姐,每日都来求见,雷打不动,我都快要感动了!”
然后便是一阵哄笑声。
江清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顾辞,竟然这么吃香?
果然啊,有一副好皮囊就是不一样。
她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武威王府的四方院落的一角。
这里偏僻,四下无人,唯有院角内的一颗脱了叶子的古树,枝桠横斜。
江清月甩出袖中长鞭,缠在树枝上,手腕使力,脚步在墙壁上连蹬几步,翻身进了院落之内。
落地之后,江清月灵巧地在地上翻了个身,警觉地观察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收了鞭子,轻手轻脚地进了园子里。
这里是武威王府的花园,一眼望去是看不到边的梅树,枝桠上积雪满满,衬着红梅点点,很是好看。
只是这个时候江清月没时间欣赏这种美景,她现在想的是……
顾辞这厮到底住哪里?
心里惦记着赵祥,江清月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她上了一棵梅树,又从梅树上了亭顶,放眼一观。
“什么人?”耳边传来一个冷冽的质问声,接着一道黑影朝着她扑来。
江清月灵巧地躲过,三两招将来人打得措手不及,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带我去找顾辞。”
“世子……”
江清月手下用力,男人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
“荣安县主?”男人看到江清月的脸,一愣,随后连声道,“别别别,县主饶命,我……我带您去……”
两个小丫鬟本来都不动,但是被江清月厉声斥责一声,顿时吓着了,再不敢不听,缩着膀子跟在江清月后边去了管事房。
管事房大门紧闭,江清月一脚将房门踹开,将里边正在喝茶看着话本子的管事吓了一大跳。
管事本来惊慌失措,但是定睛一看,发现是江清月,登时又慢慢坐下,口气十分不好:“江侧妃有何贵干?老奴这一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这么吓!”
“你也没被吓死,看来还是禁得住的!”江清月说着,走到管家旁边,抬脚将椅子一踹, 那椅子直接翻到在地,管家猝不及防,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江清月随后又将椅子一蹬摆正,自己坐了上去,还将双脚搭在了桌子上。
“把管事房的人都给我叫进来。”
“江侧妃!”管家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指着江清月,“你别给我放肆!”
“我说话你听不懂吗?”江清月侧目看着他,语气变得缓慢而又悠长,“还是你嫌命长了?”
管家一把年纪哪里听得了这种话,登时脸红脖子粗,狠狠指着江清月:“你放肆!”
“放肆这两个字也你也配说?他们两个的滋味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江清月抬起下颌,示意了一边站着的大气都不敢出的两个小丫鬟。
管家看着那惨不忍睹的两个人,顿时一个激灵,心跳快了许多。
江清月抬脚在桌子上一蹬,桌上管家方才喝茶的茶杯颤抖了几下,“啪嗒”几声应声而裂。
“容老奴先去禀明王妃。”
“不必了。”江清月抬手制止,“王妃是主子,我也是。我知道马管家是王妃的亲信,但是教训几个下人这种权利,我还是有的。”
马管家看着现在的江清月,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任人可欺的江清月简直判若两人。而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阴狠强势的气质,不是装出来的,是从骨子里由内而外真正散发出来的。
即使是这样,并没有将马管家给吓到,他依旧强装镇定道:“但是王府一直都是王妃管事,没有王妃的命令,老奴不能听从侧妃的话。”
可以,有人撑腰就是好,看看这腰杆子有多硬。
江清月轻轻勾唇,露出一抹邪肆而又狂妄的笑容,她今天就让他尝尝折腰到底是什么滋味!
想到这里,江清月直接拿过桌上的烟斗,朝着马管家的膝盖上一扔,马管家哎呦一声,顿时觉得一股酸麻感从膝盖遍布整条腿,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见主子不行礼,看来马管家贵人事忙,连规矩都忘记了。”江清月淡淡地瞥着他,“怪不得下人们都不懂事,原来是马管家没好好做榜样啊!”
“我……”马管家一愣,便听江清月又道,“反正跪都跪了,就劳烦马管家跪稳了,把之前欠欠我的礼节一次性补个齐。”
马管家一听这个,那还了得,不由分说便要起身,却被江清月抬脚踩住了肩膀。
“马管家要是再不识趣,可不就是单单地罚跪这么简单了!”
对上江清月清凌凌的眸子,马管家突然想到了今天听说的,江清月在王府门口惩治了茹夫人的事情。
他本来以为是下人们在胡言乱语,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现如今,他肩膀上的这只脚,仿佛含着泰山压顶的力量,让他跪在那里,佝偻着身躯,却一点儿都直不起腰来。
江清月不再给马管家一个眼神,让那两个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小婢女将管家房的下人们全都叫了过来。
人不少,站了一屋子。
江清月撑着下颚窝在椅子里盯着这群人看了一会儿,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
“你们几个,给我送的饭菜都是馊的。”江清月抬手在他们中间指了指,“你,你,还有你……滚去外边跪着!”
几个人瞬间向马管家求饶。
“是我的命令,你们问马管家做什么?”江清月语调拔高,“难道这王府如今是马管家当家?”
“江侧妃……”
江侧妃狠狠一拍椅子扶手,看向了正欲说话马管家:“马管家是觉得屋子里太暖和,想和他们一起去外边跪着吗?”
马管家眉头一皱,思量几番,才道:“你们先去,一会儿王妃来了自会有定夺。”
这话并没有将江清月给吓到,她又指了几个人:“每次我的丫鬟来找你们拿东西,都会被你们好一通羞辱,你们没忘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缩着膀子低头不敢言语。
“出去掌嘴四十,一样跪着。”
一想到那个丫鬟,江清月就觉得心酸。
她的陪嫁丫鬟有两个,小茹和小蓉。小茹见她不受宠,费尽心思爬上了燕礼的床。而小蓉就不一样了,对她一直忠心耿耿爱护有加,哪怕她处于困顿之中也依然保护着她。只是在今年年初,因为没有炭火过冬,去掰树枝的时候掉进湖里淹死了。
想到这里,江清月心下便是一阵酸楚。一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然是十足的寒光冷冽。
“你们几个。”江清月又指了几个人,“去把我清秋院梅树上的杂枝都清了,记得用手,我不想看到你们有任何工具。”
“侧妃,侧妃饶命啊!”被点名的几个人闻言,大惊失色,立刻跪下给江清月连连叩头,“冬日严寒,那梅枝又坚硬无比,怕是奴才们的手爪子掰烂了也弄不好啊!”
“要是你们的爪子掰烂了那我更高兴。”江清月眉梢一挑,“你们自己去,还是我请你们去?”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站着没动。
“一个个的都想当下一个茹夫人是吧?”江清月语调慢吞吞的,整个人看起来随意而又散漫,“很好,那我……”
“江侧妃饶命,江侧妃饶命,我们现在就去!”几个下人狠狠磕了几个头之后,全都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坐得久了,江清月起身,慢慢走到了外边,看着跪了好几排的人。
因为管事房在靠近王府大门口的位置,所以这些人跪在这里,是可以被王府外边来来往往的过路人看到的。
看到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道齐王府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清月伸了个懒腰,觉得舒服多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江清月回头,便见一个巴掌劈头盖脸而来。
江清月觉得这话就是对着她说的,她不是自恋。
正好她也懒得在这里看江香这张晦气的脸。
出了房门,便迎上了快步跑来的欢公公。
“县主,皇上命奴才送您回齐王府。”欢公公打了个千儿。
“有劳。”江清月点头,然后侧目看向了顾辞,“今日多谢。”
“不必。”顾辞 丢下两个字,“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抬步离去。
江清月看着他的背影,这人好像还挺傲娇。
搁现代最起码也是个霸总。
太子府门口,江清月上了马车。
和顾辞那辆差多了。她环视了一圈,撇嘴,硬件软件都不行。
“公公,皇上怎么会突然到访太子府?”江清月问。
“皇上本来是和顾世子一道去武威王府的,路过太子府的时候,顾世子随口提了一句皇后娘娘将县主您召来了,皇上便进去瞧了瞧。”
这样啊……江清月恍然:“这顾世子心肠挺热。”
欢公公“哎呦”了一声:“县主您这话就错了。你刚刚那话说谁都行,就是顾世子啊,不合适。谁都知道,咱们顾世子,是最冷言冷语冷情不爱多管闲事的了。”
别说,这欢公公的三个形容词,和那人好像还挺契合。
正想着,江清月打了个哈欠。 神经紧绷了这么大半天,她是真的困了。
不光困,还挺饿。
正靠在车壁上打盹儿,却不料行至当街,骏马突然嘶鸣了一声,前蹄扬起狂躁不安,车厢剧烈摇晃,江清月直接惊醒。
便听外边一声娇喝:“马车里的人给本小姐滚出来!”
这马显然是受惊了,左晃右晃摇个不停。江清月在里边都觉得脑袋发懵,于是她掀开窗帘,直接跃了过去。
灵巧地在地上滚了个圈儿,随后站稳。
然后她差点儿被眼前的鲜艳色彩晃瞎狗眼。
面前的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艳丽华服的年轻女子,马上挂着无数丝绸彩带金银珠宝,就连马腿也用彩绳缠绕着,如此妖娆的马直接把江清月给看呆了。
这审美真是……别具一格。
女子见江清月不说话,手中火红色的长鞭在地上一甩,带起了无数雪花冰凌。那鞭子上光芒闪烁,竟然缀着许多宝石!
周围的吃瓜群众不由得都“哎呦”了几声。
“何事?”江清月看向她。
她努力忍住不笑,但是这女子的妆容打扮实在太过艳丽,像是个唱大戏的。
然后她咬唇,极力掩饰自己想要勾起的唇角。
“听说今天顾世子给你诊脉了?”女子的声音很娇,鼻音很重,听得江清月很不舒服,“是哪只手?”
“与你何干?”
好好当你的花蝴蝶,问这么多干嘛。
那女子冷哼一声,柳眉一挑,涂红抹绿的脸有几分扭曲:“顾世子碰了你哪只手,我就要把你哪只手给砍了!你乖乖伸出来,本小姐留你一命!”
江清月瞬间了然,这人是顾辞的迷妹来的。
吃瓜群众闻言,全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抵是没有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女子。
“就凭你?”三个字,显示出了江清月的不屑和鄙夷。
女子握着马鞭,指着江清月,语调更高了几分:“你是看不起我英国公府吗?”
原来是英国公府的小姐!后台够硬,怪不得这么目中无人!
“英国公府簪缨世族,我自然没那个意思。只是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砍了我的手,恕我不能从命。”
“不答应?”女子再次娇喝一声,手中红鞭高高扬起,语气激愤而尖锐,“好,那我就打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顾世子!”
“?”江清月迷惑了。
她和那个顾世子的对视加起来也没有几秒,她用什么勾引他?
用她炸了毛的头发,用她染了血的衣裳,还是用她狼狈不堪的处境?
江清月没有自轻自贱的意思,她是觉得但凡有眼睛的人就不会看上那样的自己。
“这位小姐……”
江清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火红的鞭子便朝着她砸了过来,正对着她的右脸!
旁边不少人都捂住了眼,不忍看这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毁容。
只是这鞭子落下速度在江清月眼里,很慢。
慢到她轻而易举地就握住了鞭子的一端。
马上那位花里胡哨的小姐自然没有料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江清月竟然毫不费力地就接住她的鞭子,顿时恼怒,回去一定要惩罚那些个狗奴才,他们竟然骗她说江清月不会武功!
“这位小姐,我和你口中的顾世子没有任何牵扯,所以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花里胡哨小姐使劲儿拽了拽鞭子,却发现那一端像是长在了江清月手上一样,她怎么都收不回来。
“放手!”花里胡哨小姐的脸不由得涨红了,比她浓重的胭脂还要红上几分。
“只要小姐保证,不会再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而找我麻烦,我自然会放手。”江清月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扯着那鞭子,稍微用了用力,“否则,我不客气了。”
听到她威胁自己,花里胡哨小姐愈发的恼了:“你放开,我非要抽死你个贱人!”
江清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扔出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便右手用力一拽——
花里胡哨小姐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以至于她整个人都被鞭子带着从马上栽了下去!
宛如一道扭曲了的彩虹,在空中留下了几个姿势各异的剪影,随后“啪叽”一声,她整个人以一种狗吃屎的姿态摔在了江清月面前。
泥泞不堪的化雪将花里胡哨小姐变成了灰小姐。
然后江清月右手握着鞭子,在地上一抽,那鞭子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响上十倍的声音,抽得每个人都是心下一紧。
“这一跤希望能给你长点儿脑子。要是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江清月弯下腰,笑嘻嘻地看着已经惊呆的灰小姐,“我脾气不好,会杀人的。”
然后在灰小姐无比惊愕的眼神中,将鞭子慢慢团了起来,握在手中:“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收下了。”
上边这么多宝石,不知道值多少钱。
“喂,把我的鞭子还给我!”
江清月不理会她,上了马车。
灰小姐立刻站起来,趴在马车上:“那是我兄长送给我的!你还给我!”
“我管是谁送给你的,我看上了,就是我的。”江清月凌凌的声音传到了灰小姐耳中,让灰小姐急躁不堪。
这人竟然如此蛮不讲理!
“你如此羞辱我,你会后悔的!”
江清月没有搭理她,而是叫车夫启程。
临走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那匹色彩缤纷的马,啧啧嘴,这马真累。
但是装备值钱。
江清月又重新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目养神,听到了欢公公有些担忧的声音:“县主,那位是英国公府的三小姐。”
江清月没有回答欢公公的问题,而是道:“公公没事吧?”
欢公公扶了扶帽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谢县主关心,奴才没事。”
方才他被撞懵了,卡在座位下边出不来,听着县主和英国公府的小姐在外边争执,他只能干着急。
“英国公府的小姐心仪顾世子,所以难免误会了。”
“她心仪谁不关我的事。”江清月眸光清淡地看着手中的长鞭,“只要不找我的麻烦便好,否则……”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但是欢公公很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是,她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国公府的小姐。
想到这里,欢公公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觉得这样的江侧妃真的……
令人发指。
听到那老头子大臣的话,朝堂之上的其它大臣也跟着跪地。
江清月所面对的情形实在是不利,现在堂上除了她父亲江郴和寥寥几个人站着之外,其他人全都请旨处死她。
不行,她得想办法。
片刻,江清月倏然开口,朗声道:“皇上明鉴!臣女倾慕齐王许久,对齐王一往情深,绝不会做此等背弃齐王之事!”
胡子大臣又开始了:“众人皆知,你入齐王府之后并不受宠,谁知你是不是寂寞空虚,想要其它人来寻求慰藉?”
“这位大人倒是很懂嘛。”江清月锐利的目光射向他,“倘若我真有这个心思,必然是万般小心,又岂会让齐王抓个正着?”
“百密一疏,做得多了总会露出马脚的。”
“大人如此疾言厉色做什么?于公,皇上是君臣女为臣。于私,皇上为公父臣女为儿媳。皇上还一言未发,倒是大人在这里咄咄逼人,难道大人是想替皇上做主吗?”
“你……”胡子大臣被江清月这么一连串怼得无话可说,立刻向广元帝连连叩头,“臣绝非此意!”
燕礼侧首,看着江清月挺直腰板,跪得笔直。
面临大臣的刁难,面临砍头的大罪,居然还能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让他意外。
“齐王。”广元帝终于开了口,声音沉稳,不怒自威。
“儿臣在。”
“你详细道来。”
“是。儿臣本与王妃宴宾客,便听下人禀告侧妃院落有生人进入。因是晚上,深觉于理不合,于是前往,刚好看见……看见侧妃与人在床榻之上,两人酣睡未醒。”
“敢问齐王,那男子是谁?”
“是本王门客。”
“这便是了!”那胡子大臣又懂了,“此人时常出入齐王府,必有机会与侧妃结识,于是两人暗生款曲,行苟且之事。辱齐王家风,败皇室声誉!”
“这位大人,您是刑部的吗?”江清月突然问。
“本官乃礼部侍郎。”
“真是可惜了,您这办案能力是一流的。人证物证都不需要,只要凭着三言两语就能推论出事情始末来。当事人的陈词在您这里就是废话。您要是去刑部,哪里还有什么陈年悬案的存在呢?”
“你……你竟然如此嘲讽本官!看来必须对你施以重刑,才能……”
“够了!”广元帝一拍龙椅,下边大臣皆是一惊。
“就先将江清月关入宗正院,此事,交由刑部查明。”
众位大臣齐齐一礼:“皇上圣明!”
江郴闻言大惊,立刻跪下求情:“皇上!小女……”
“江大人,您注意言辞,她已经不是您的女儿了!”胡子大臣阴恻恻地警告。
宗正院那是关押犯了大罪的皇亲国戚的地方,在里边关上十年八载的多的是,一进去,就真的不好出来了!
江清月大脑飞速运转。
她不能进去。
“皇上!”江清月挣脱了那几双要来拽自己的手,再叩一头,“既然众人皆认定了臣女与人有私,那就请皇上传那男人前来,容臣女当面问他几句,否则臣女死不瞑目!”
胡子大臣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江清月,摇摇头:“死到临头,你还想着要拖延时间!”
“倘若我真是与人有私,就算我拖延再多的时间也无济于事。臣女只是觉得冤枉想要努力找证据为自己证明清白而已。既然大人心中既定事实,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皇上九五之尊,怎么浪费时间在你这区区小人身上?”
“是,臣女是区区小人,可是这事关皇室清誉的大事!孰重孰轻,大人分得清吗?”
“你……“胡子大臣显然没有想到江清月居然如此的能言善辩,今天已经被她摆了好几道了!
“来人!“广元帝丢下一块儿令牌,”去请人!“
外边立刻有人捡起令牌去了,江清月垂首跪在那里,调整呼吸。
她现在心跳太快了,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垂头闭目,她开始想着一会儿那人来了之后,最坏的可能性。
很快,刚才走的那侍卫便回来了,只是身后带着的,是一个小丫鬟。
胡子大臣见状,当先发问:“你是谁?那奸人何在?“
小丫头噗通一声跪下,朝着广元帝连磕三个响头,哭喊道:“皇上!我家公子已经死了!“
又有人问: “你家公子可是与江侧妃通奸那人?“
“是!“
众臣一片哗然。
江清月也惊了。
她千想万想,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然后,那小婢女又是一阵磕头:“求皇上为我家公子做主,我家公子是被人逼死的!“
燕礼眉头一皱,侧目看着那婢女:“被何人所逼?“
小婢女慢慢看向江清月,咬牙切齿地指着她:“是她!“
江清月心下一寒,觉得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数十双眼睛再次聚焦于江清月身上,燕礼离得近,发现江清月的脸色已经有些微微泛白。
“江侧妃!“那小婢女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您不是爱慕公子吗?您不是说要永远都和公子在一起吗?怎么在事情败露之后,您就不敢承认了呢!“
江清月冷笑:“你说的要是真的,我早就和他远走高飞了,我还会在这里被你们诬陷吗!“
那胡子大臣亦是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里去?”
小婢女以头伏地,抽抽噎噎:“皇上,确实是江侧妃勾引我家公子,说自己在府中寂寞,让我家公子作陪。公子不允,侧妃便以身份相压!“
“侧妃身份?“胡子大臣的脸色狰狞无比,”她这样的德行,配得上吗?“
“我家公子在男女之事上向来迟钝。侧妃貌美又有手段,花言巧语哄得公子不明所以没了心神。侧妃还给了我家公子贴身肚兜作为定情之物!“
“荒唐,荒唐!“一位年长的大臣哪里听得了这话,顿时老脸一抖面红耳赤,”世上竟有如此混账之事!“
燕礼猛地看向江清月,见她水凌凌的眸子盯着那婢女,似要看向她心底。
“公子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是因为公子守着底线,但是公子昨日告诉奴婢,说侧妃逼迫太紧,他晚上只能前去了!公子说深知对不起齐王殿下,回来之后会以死以报齐王殿下的知遇之恩!今早奴婢发现,公子已经服毒自尽了!“
小婢女说着,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她满面凄楚地看着江清月:“江侧妃,虽然你不是直接杀死公子的,但是你逼死了他!若不是你一直逼着他与你偷情,公子怎么会死呢!“
“刚才江侧妃不是说,她是因为被下药了所以才……“
“不可能!“小婢女哭得声嘶力竭,”江侧妃,公子因你而死,但你敢做不敢当,你对得起死去的公子吗?明明是你昨夜让我家公子去侍奉你,你怎么能说你是被下了药呢?“
“你说的没一个字是真的。“江清月死死盯着她。
小宫女从怀里拿出许多东西,扔在江清月面前,哭喊道:“这是奴婢整理公子遗物的时候看到的,是不是你的肚兜?是不是你写给公子的情诗?是不是你的珠花?这些都是不是你的!“
江清月瞟了一眼:“肚兜和珠花是被人偷走陷害我的,那诗是我习字时抄录的,不是写给人的情诗。“
“哈哈哈……“那小婢女突然大笑了起来,她抬头望天,凄厉喊道,”公子,公子你听见了吗?这么一个女人逼死了你,奴婢真为你不值啊!“
接着,小婢女朝着广元帝一叩头:“奴婢前来,就是要为公子解释清楚,根本没有什么迷药,就是江侧妃勾引我家公子。皇上可以不相信奴婢说的话,奴婢愿以死明志!愿皇上查明真相,惩治贱人,还公子清白,奴婢好告慰公子在天之灵!“
说罢,小宫女突然起身,喊了一声:“公子,奴婢还来服侍您!”
下一秒,她便用力撞到了门外的柱子上。
“砰“的一声闷响,鲜血四溅,众臣惊骇!
这个小婢女竟然以死明志!
江清月死死咬着嘴唇,在这个时代,以死明志,是最忠贞最诚实的表现!
燕礼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江清月,声音都在颤抖:“又逼死一个,你满意了?“
比这惨的死法,江清月可见过太多了,她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她自己选择的,我没逼她。“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燕礼失态,怒吼一声,”她说的还不够明白?“
说罢,燕礼跪下,再难容忍:“父皇!事情到此已然清楚,江清月不光与人有私,还背负着两条人命!还请皇上重重发落,以慰冤魂!”
众臣齐齐下跪,口中不断高呼:“请皇上处死江清月!”
江清月转头看了一眼外边,小婢女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禁卫军正在处理满地的血渍。
那个小婢女自尽,现在她是真的,死无对证了。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她百口莫辩。
江香她们是真的狠,竟然还留了这么完美的后手!就算她今天不提出要对质,她们也会安排这个小婢女进宫说出这些,好将她置于死地!
所有种种,就是要让她死!
“江侧妃,你还有什么话说?”广元帝问,声音低沉,威严万分。
“指使她诬陷臣女的和给臣女下药的是一人,臣女是被被人诬陷的!!”
“你刚刚不是在和老臣讲证据么?”胡子大臣指着地上的物件,“人家的证据在这里,你的证据在哪里?”
江清月紧咬牙关,她没有。
片刻,广元帝的声音再次响起:“罪女江清月,行为不检德行有亏,殿外赐死!”
老大夫趁着赵祥说话的功夫,已经将药物布料准备好,带着小徒弟准备给赵祥拔剑。
“你有多大的把握?”江清月问。
“容我看看。”老大夫剪开了赵祥的衣物,观察着他的伤口,摇摇头,“不到三成。”
江清月呼吸一窒,太低了!
“老朽可以尽力保证伤口不会大出血,但是他到底能不能活命,老朽不敢保证。”老大夫捋了捋胡须,道,“小姐且想清楚,这剑是拔,还是不拔?”
“当然要拔!”江清月当机立断,“你先把剑拔出来,后边的事情看情况再议!”
老大夫点点头,立刻点蜡,拿刀,准备上手。
他让江清月出去,江清月岿然不动。
老大夫不多说,和小徒弟配合着,直接将长剑拔出。
鲜血一飙,有的直接溅到了房顶。
昏迷中的赵祥身体一阵抽动,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气息比方才更加微弱了。
“快,参片!”老大夫用布堵住血流不止的伤口,一边吩咐着小徒弟,“血太多了,再拿一瓶药来!”
江清月看着老大夫手中的一块块白布,每块儿都被鲜血浸染,红得触目惊心。
她死死抿唇,赵祥不能死,这种忠心耿耿的好人,一定不能死!
想到这里,江清月上前,一把扯开老大夫,用布条在赵祥身上紧紧缠绕了几圈,渗血的速度瞬间以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这……”老大夫一怔,“这是什么手法?”
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怪异的止血法子,尤其效果还这么立竿见影。
“止血药呢?”江清月问。
小徒弟立刻将一个瓶子递给了她。
江清月没有直接倒在伤口上,而是倒在了一块儿已经被鲜血浸得湿淋淋的布上,按在了伤口上边。
“你来按住。”江清月让小徒弟按住赵祥的伤口,大步走到了外边,在中药匣子里边找药。
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曾经见到过一个古方,讲的就是止血祛风的,只不过里边几味药实在是难得,这个方子便没有广为流传。
幸好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医馆,而且在京城,药类倒是比一般的小药馆那里要全上许多,那些药材倒是都被她给找到了。
江清月将药材捣烂,拿了进去。
“这是什么?”老大夫问。
他倒是可以看出这些药材都是什么,但是从未听说这些药混在一起有止血之用啊!
江清月没有回答,她的眼中只有赵祥的伤口。
这个方子还真的好用,药粉撒上去之后,少顷,伤口便不渗血了。
“哎呀,好,好,不流血就好了。”老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但是语气依然忧心忡忡,“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失血太多,性命依旧岌岌可危啊!”
在现在这个时代,输血是不可能的。江清月皱着眉头,看向老大夫:“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是有,只不过……不好办到啊。”
“你且说来。”
“武威王府顾世子,乃是浮生山学艺归来之人。老朽医术有限,但是浮生山多奇门异术,说不定会有什么法子。只是这顾世子,性子冷僻孤傲,怕是难以请到。”
江清月垂眸,思绪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他就留在你们这里,劳烦你们好好帮我照顾,需要什么药材毋需吝啬。”
说着,江清月从袖中拿出一块儿小巧的玉牌递给了老大夫:“这个先压在你这里。”
那老大夫接过来一看,翠玉油亮的玉牌上边刻着工工整整的“荣安县主”四个字,老大夫心神一凛,立刻对江清月深深一揖:“老朽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