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毒贩。

他们叼着烟，目光阴戾。

为首的毒枭用力掐住我的下巴，又将烟头刺灼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剧痛袭来。

“啊——”

“你就是孟祯的未婚妻？就是你这娘们把他带出去的情报找出来的？”

孟祯？

我顾不上疼痛，心一点点收紧。

“孟祯天生就是干我们这行的料子，老子那么信任他，让他干到二把手的位置，他妈的居然是卧底？”

他啐了一声，似是气得不行。

我的心却骤然沉入冰窖。

他们是毒贩……害死孟祯的那伙人！

他们终于露头了，找上门来报复了。

一群卑劣小人，对抗不了警方，便只会在别的地方宣泄无能。

我心中怒火翻涌：“毒贩都不得好死，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你们的……”

啪！

重重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温热的鼻血流下，接着他拽住了我的头发笑的阴戾。

“孟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就在这一模一样的刑牢里，老子挖了他眼珠子碾碎，把他的鼻子一点点割下来……”

我耳畔嗡鸣作响，心痛到麻木。

“啊——”

滔天的恨意袭来，我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孟祯那个倔骨头，我他妈真后悔没把他切成渣喂狗，才给了你们机会！”

他不断用孟祯刺激着我。

似乎觉着还不够过瘾，喊人将我带下去。

当初孟祯经历的一切，他要一一在我身上再度施刑，并想让我最后成为毒骡子。

“运毒最缺的就是女人。”

“让孟祯看看，他当初费尽心思保下的女人，是怎么被老子玩弄的！”

第二十二章

毒枭想将我送去妙瓦底供人玩乐。

在被榨干价值后，成为人体贩毒的毒骡子。

我曾听局里说过。
<

十六岁时，我战战兢兢站在巷子里，目睹他将辱骂他妹妹的混混揍得头破血流。

十七岁时，我悄悄暗恋他两年，殊不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也关注我两年。

十九岁时，我成功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二十三岁时，他逃课打架，偷窃出轨，搂着别的女人说我无趣。

相恋四年，分手四分钟，他要了我半条命。

多年后再见。

我是法医，他成了需要我缝合复原的尸体。

血肉模糊的掌心里，死死攥着当年我送给他的情侣戒指。

第一章

“沈小姐，我不介意你法医的身份，可以给我一个与你交往的机会吗？”

咖啡馆内，我搅动着咖啡，听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这番真情实意的话。

我莞尔：“不好意思，我已经明确说过，我不想谈恋爱。”

“沈小姐，我追求你一年了，真的很喜欢你。”

男人看着我不为所动的神情，苦涩笑了。

他的目光看向我无名指上的素戒。

“沈小姐拒绝我，是因为你有心上人了吗？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话语戳中我，尘封的往事仿若掐住我的喉咙，叫我喘不上气。

他是谁？

许久没有人这样问我了，我熟悉的人对那个名字都是三缄其口。

我无意识捏紧了勺柄，静默片刻道：“早都是过去式了。”

“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我客套地笑了笑，付了钱，匆匆离开。

推开咖啡馆大门，寒风扑面而来。

以往十二月时，云城还是暖阳高照，可今年罕见下了小雪。

风声在耳畔呼呼作响，我眯了眯眼拉紧帽子，倏地，我耳畔传来熟悉的低喃。

“阿宁。”

我愕然驻足，街道上出现了一道颀长的人影。

那人似是感觉到目光所在，转过身，视线与我遥遥相望
个小角落里，看见了我的身影。

没想到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他都能在人群中找到我……

而照片下有一句话，令我泪目。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内，传出难以压抑的痛哭。

孟桢。

我不想要视频，我只想你能回到我身边。

……

靠着孟桢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情报，那大型跨国贩毒集团很快被中越缉毒大队一网打尽。

但有几名漏网之鱼趁乱逃走了，如今正全网通缉中。

这日阴云散去，阳光正好，郑粤带着孟桢的骨灰和一面一等功的锦旗来了。

“沈医生，这是孟桢烈士的骨灰。”

我怔怔接过。

那样高大的男人，最后就被装在了这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

孟桢的年龄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九岁。

我忍不住发抖，心底的疼痛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孟棠扶住我的肩膀，我扬起头，感受到眼泪灌进喉咙里的咸涩感，逐渐说不出话来。

我跟着大队里的人去了埋葬孟桢父母的烈士陵园。

孟家的合葬墓旁，多了一个无名的墓碑。

因着他还有妹妹，还有我……

我蹲下描摹着孟桢的墓碑，额头抵在上面，周围的所有人都站立着祭奠。

1999年，警号072635封存。

2019年，警号072635启用。

2024年，警号072635永久封存。

……

第十六章

从孟桢下葬后，我开始频繁失眠。

有时候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夜，极度困倦时，需要靠着安眠药入睡。

可我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浮现孟桢惨死的画面。

那些场景如梦魇般缠绕着我，仿佛令我感同身受一样。

我只觉难以呼吸，不断拼命拍着胸脯，竭力大口喘息。<
他想推开我，我却将他抱得更紧，胸口的酸涩和难过愈发汹涌，促使着我不断倾倒爱意。

“我花了三年时间来到你面前，好不容易说我喜欢你，你怎么就……就不谈恋爱了呢，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好难受，你哄哄我。”

这夜我不知道说了多少，可当后来我清醒了，却依稀记得。

月色下孟祯抱着我，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配合我的无理取闹和耍赖，一遍遍哄着我：“不哭了，都依你。”

我羞涩又尴尬，不敢在孟祯面前出现，甚至不敢回复他的消息。

某日我下课后，孟祯将我拦住了教学楼下。

“沈如宁，你在躲着我？”孟祯目光沉静，手却因为紧张不自然攥紧。

我别开眼，憋了半天没找到借口。

孟祯却直接戳中了我的心思：“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忘了吗？”

“你说你很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在一起试试，我答应了。”

我猛地看向他，惊异到一时无措。

孟祯见我不说话，眼神微敛，又恢复了那惯有的冷淡，声音变得不疾不徐。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打扰你了。”

他作势要离开，我连忙拦住他。

“孟祯，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的时间。可是……如果你觉得是我耍赖逼迫你，你可以拒绝的。”

我抖着声音，全身绷紧。

孟祯笑了笑：“沈如宁，我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考量，答应你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我被这个消息砸的晕乎乎，脸上骤然爬满了笑容。

“你是说……你也……”

孟祯伸手与我十指相扣：“是，我也喜欢你，所以希望你给我机会。”

顷刻间，我的心里像被打翻了蜜罐，甜水咕噜噜地冒出来，我激动地扑进他的怀中，鼻尖浸满青年身上淡淡的肥皂香。

……

“如宁？”
<
p>师兄见我失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不好意思。”

我歉意笑了笑，放下筷子，收拾着空餐盒。

“师兄，今天我有急事，下午想请半天假。”

“如果到时候又有残骸送来，我会很快赶回来。”

师兄微蹙眉，却也没有多问：“好。”

今天是12月8日，是一个故人的忌日，我要去祭奠她。

走出市局时，外面阴沉沉一片，明明是下午两点，却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我去丧葬用品店买了纸钱和香，坐着公交车到了终点站，又绕了路来到一处隐蔽的烈士陵园。

在办理完重重手续后，门卫疑惑道：“今年怎么只有沈医生一个人来？孟棠没来吗？”

我也不解，按理说往年她都会与我一起。

可今年，我已经一周多没有联系上她了。

“可能局里忙，晚些时候来。”

孟棠当年也报考了警校，如今在市局里当着女警。

我绕过老榕树，走过小路，最终来到了一处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照片，没有落名字，就连子孙名处也是空白。

但这里是孟祯和孟棠的父母合葬墓。

今天祭奠的，是孟祯的妈妈。

她在五年前，四十五岁生日当天，悄无声息地在家里自杀。

第五章

墓园很安静。

我用纸巾清扫着墓碑上的灰，又点燃香拜了又拜。

我驻足许久，却一句话也没说。

那位会温柔唤我“阿宁”的女人，在我的记忆里，反倒越来越清晰。

她总说：“遇见阿宁，是我们孟祯的福气。”

可我和孟祯，在她去世后不到两月，就分手了。

分手的那么突然，让我至今无法接受。

我和孟祯在一起四年，他对我很好，不能说溺爱，却也做足了一位男友该有的一切。

孟棠一开始不情不愿地喊我姐姐，总暗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