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桑段承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黎桑段承川的小说和离后,主母的惬意生活展开了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一只团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桑的伪装很成功。只要稍稍改变些音色,连与她一块长大的盈香都没能认出来。“就是丑了些...”盈香撅着嘴嘀咕。她家小姐是多么出色的相貌,被这样一张普通的皮囊遮盖,盈香都替她觉得委屈。“傻丫头”,黎桑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门,“性命重要还是皮囊重要?这副模样,可是能让我们一路的行程低调安心许多。”*冰雪消融,华灯初上。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来临那日,满城红火,热闹喜庆。无人注意京中那条安静的小巷内,一户人家院门紧闭,人去楼空。民间的热闹喧嚣还在持续,宫中也设了上元节夜宴。朝臣们推杯换盏,与年轻的帝王一同欢庆。几杯酒下肚,段承川一手捏着空杯懒懒垂于膝上,望着面前扭着腰肢的舞娘兴致缺缺。不知他的小娘子现下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和上回一般与家人共游街市?嗯...
黎桑的伪装很成功。
只要稍稍改变些音色,连与她一块长大的盈香都没能认出来。
“就是丑了些...”盈香撅着嘴嘀咕。
她家小姐是多么出色的相貌,被这样一张普通的皮囊遮盖,盈香都替她觉得委屈。
“傻丫头”,黎桑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门,“性命重要还是皮囊重要?这副模样,可是能让我们一路的行程低调安心许多。”
*
冰雪消融,华灯初上。
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来临那日,满城红火,热闹喜庆。
无人注意京中那条安静的小巷内,一户人家院门紧闭,人去楼空。
民间的热闹喧嚣还在持续,宫中也设了上元节夜宴。
朝臣们推杯换盏,与年轻的帝王一同欢庆。
几杯酒下肚,段承川一手捏着空杯懒懒垂于膝上,望着面前扭着腰肢的舞娘兴致缺缺。
不知他的小娘子现下在做什么?
是不是还和上回一般与家人共游街市?
嗯,等他们成婚了,她想去哪里,想买什么,他都依她。
只是得拉着她锻炼锻炼,省得总在床上喊受不住。
那小身子骨太瘦弱,他每每都要控制着力道,生怕将她折腾散了架。
有一回他正值兴头处,不管不顾的放肆了些,差些将她弄伤,连着几日娇娇娘子都没给他好脸色。
这般想着,段承川越发觉得难耐。
恨不得现在就将佳人揽入怀中,狠狠疼爱一番。
余光瞥到上座的年轻帝王搂着爱妃的肩膀,打算离开。
段承川倏然跟着起身,推拒了一些大臣的敬酒,朝着那道身影而去。
湖面上结着薄冰,晶莹剔透地映着岸边的灯火。好似是冰面染了色,又好似莹烛落了湖。
李廷璋无奈看着眼前挺拔高大的阻碍,叹息道:“承川,坏别人好事,可不是君子所为。”
依偎在他怀里千娇百媚的妃子捂着艳红的唇嗤嗤地笑,“奉国将军那是还未成婚,若是成了婚,知道了娶妻的好处,陛下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了。”
随着第二批谋反人员的落马,李廷璋已于几日前正式封段承川为奉国将军,负责此案调查事宜。
这话李廷璋信,瞧段阿毛那急吼吼要娶人家进门的样就知道了。
看着面前两人互相挨着腻歪,段承川觉得刺眼极了。
今日他是孤家寡人一个,便也见不得别人如胶似漆。
“陛下,臣有公事要说。”
这便是要赶人的意思了。
娇俏的爱妃不太高兴地嘟了嘟红唇,得了年轻皇帝一个轻吻,“乖,你先回去,朕晚些再去找你。”
佳人依依不舍远去,段承川皮笑肉不笑,“一个合格的帝王,可不会耽于美色。”
李廷璋啧了一声,“怨气这么大,朕又哪里惹到你了?”
段承川剑眉一敛,“赶紧收网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哦?你也见不得那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整日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了?”
段承川淡淡斜了他一眼,“不,尽快结束这个烂摊子,我要去提亲了。”
李廷璋:“......”
景承四年,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因勾结外邦,以谋逆罪论处,下入大狱。
其中不乏二品三品大员,腐朽的根基被连根拔起。
年纪轻轻的康元帝大刀阔斧,谁的情面也不顾,凭着铁血手腕做下了他在位以来的最大功绩。
至此,乾国正式迎来了它去旧迎新,蓬勃发展的新篇章。
上元节一过,春节便接近了尾声。
朱秀迎意有所指得太过于明显。
黎桑很想告诉她,睁开你的三角眯眯眼去外面看看吧,你儿子的名声都要臭成烂鸡蛋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甚少外出走动。怕是不知,令郎如今在外头的名声,可是不太好。”
嗯?谁把我的心声说出来了?
黎桑回头看去,正对上段承川望过来的视线。
一抓住她的目光,转瞬就变得深邃柔情,似乎还掺杂着一缕不甚明显的笑意。
黎桑眼眸飘忽,不太自在地扭回头。耳根不争气地有些发烫。
见鬼,干嘛要用那副和在床上一样的表情看她。
顾谨之眯了眯眼,“你在胡说什么?”
段承川刚毅的眉眼略抬,“有没有胡说,各位掌柜皆可作证。”
他说完便掸了掸袖口,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顾谨之盯着还算熟悉的其中一人,“金掌柜,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被点到名字的金掌柜暗暗叫苦,他就只是来要个账。
听到不该听的高门密辛也就罢了,怎么还要逼他贴脸开大呢?
他支支吾吾开口道:“额,就是外头人胡乱传话,说您宠妾灭妻,越过正妻生庶长子,还好打女人,整月不洗澡之类的......”
金掌柜的声音是越来越低,顾谨之的脸色是越来越抓狂,俊脸都有些扭曲。
黎桑好险才忍住没有笑出声,只听他咬牙切齿道:“哪里传出去的流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虞湘安抚完朱秀迎,又挺着肚子柔柔依偎在顾谨之身边轻声安慰他,把解语花一职当得是尽职尽责。
段承川背着众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某位女子偷笑的娇颜,压抑久了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最后贪婪地扫了一眼,垂眸复抬眼,眼底又是一片幽深冷静。
“世子今日若是一个不慎,流言恐还会多出一条。”段承川似笑非笑,“侯府落魄至无法支付工人工钱,挪用正妻嫁妆填补空缺。还放言‘拿便拿了,你待如何’。如此嚣张,无视律法,枉顾人伦......”
他扬了扬唇角,“你猜,这新封的世子,是不是能得今上的另眼相看?”
朱秀迎起初还怒意上头,思考着如何处置这个大放厥词的工匠。
听到这里,她终于生出一丝恐慌,有些慌乱地看向顾谨之。
“我儿,这只是我们的家务事,应当没有那般严重吧?”
侯府自三代前落魄,曲阳侯娶的正妻自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书香门第。
朱秀迎若是不那么见识短浅,也不会说出那些没头脑的话来。
他儿身为嫡长子,她好不容易替他寻摸了一个有钱又对他死心塌地的女子,为他的世子之位争取了资本。
曲阳侯大概是穷怕了,有了名,有了爵位,便只差那庸俗的黄白之物。
因此一听朱秀迎介绍了黎桑的身世,久不松口请封世子的他当即便放了话。
只要顾谨之有了下一代,立马向圣上请封。
朱秀迎大喜,去那些个妾室庶子面前好一番炫耀。
然而好事多磨,黎桑嫁来两年都未有身孕。还是他儿有本事,带回了怀孕的虞湘,才能顺利得到世子之位。
这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朱秀迎自然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他儿日后是要继承侯府,加官进爵,光宗耀祖的,怎能让这些虚假的流言拖了后腿!
顾谨之攥紧了拳头,看向段承川的眼神带着森寒。
他承认,虽然他已经与黎桑和离。
但朱秀迎与虞湘一唱一和想要黎桑解决这笔钱款时,他没有阻止,便是隐隐怀着一个阴暗的想法。
万一真能说服她这样做,所有事情便都能迎刃而解。
即便她可能是被逼迫的。
而这个男人的出现,却是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让他察觉到了危险。
他如今的一切得来不易,此事不能闹到他父亲曲阳侯面前,更不能闹到今上面前。
那些半真半假的流言,他也要尽快处理才是。
顾谨之深深吸了口气,松开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掌,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各位掌柜,给我三日时间,我会将钱款派人送到,绝不食言。只是,还请各位掌柜替顾某保密,今日之事,切勿泄露半字。”
“好说好说。”掌柜们得了话,听够了私密之事,哪里还敢再多留,纷纷请辞。
朱秀迎原以为今日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拿捏黎桑乖乖结钱的日子,却没成想闹到了这个地步。
甚至还牵扯到当今圣上和顾谨之的世子之位,虞湘和朱秀迎都白了脸,一声不敢吭。
事情结束得顺利,黎桑挑了挑眉,食指缓慢绕着软帕,装作不经意地往那男人的方向看去。
甫一触到他的目光,便见他快速张合唇瓣,那口型明晃晃在说四个字。
“今晚等我。”
黎桑倏地扭回头,心跳不自觉快了几分。
这不正经的,一天到晚想着那事。
她傲娇地撇了撇嘴。
也罢,工期也快结束了,就当感谢他今日的挺身而出,最后给他一个交代,好聚好散吧。
待人走尽,朱秀迎担忧道:“我儿,方才那男人不简单,你定要派人好生探查,以免日后成了祸害。”
“母亲放心”,顾谨之眸底阴沉,定眼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儿子定不会让他有乱说的机会。”
******
夏季残留的最后一缕暑气散去,真正的秋便开始了。
黎桑在自个儿的小院里支了个架子,摆上茶壶,柑橘,红枣等零零碎碎的东西,迎着凉爽的秋风,来了个围炉煮茶。
盈香从屋内拿了件披风,“夫人,多穿些,莫着凉了。”
她花了三日时间,总算消化了她家夫人要和离这事。
起初觉得过于惊骇,如何也回不过神来。
待她想通,忽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不用想着如何去和湘姨娘争宠,不用伤心于世子的绝情无义,也不用被老夫人时常压榨剥削。
自个儿的银钱,就该花在自个儿身上才是。
只要小姐开心,盈香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害,跟着小姐,连着她的思想也变得离经叛道了不少呢。
不过,她喜欢这样的改变。
盈香喜滋滋的想。
顾谨之大概不会想到,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子,会在与他一门之隔的房内,与别的男子欢好。
黎桑一口咬在顾承川的肩头,泄愤般磨了磨,才故作冷静对外开口道:“世子,我当真是困了,有什么话还请明日再说吧。”
这顾谨之是又发什么疯,大半夜跑到她门前絮絮叨叨,不知所言。
她的话音刚落下, 便被身前的男人堵住了唇瓣,再发不出声响。
意乱情迷间,耳边皆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连门外的声音何时消失了都不得而知。
******
当黎桑舀起一勺冰酪忽然觉得冻口时,留香院飘下了第一片黄色的落叶。
“这么快就入秋了啊。”她感慨了一句,龇牙咧嘴的将剩余的冰酪吃了个精光。
盈香给屋内的花瓶都换上了新鲜的金桂,只因她家小姐爱极了这个味道。
很快,桂花独有的清香盈了满室。
盈香从内室出来,接过空了的瓷碗,眉宇忧愁道:“世子都有许久不曾踏足留香院了,夫人,您上回为何这般冷淡呢?凭白被那妾室占了便宜去。”
两月前,也就是那晚顾谨之来过之后,他又不知揣着什么目的,陆陆续续来找过她几回。
黎桑早已与他和离,压根不想再有任何纠葛,每回皆是敷衍了事,也懒得听他逼逼赖赖。
敷衍的次数多了,顾谨之也不再自讨没趣,脸色阴沉地踏出留香院,再也没来过。
黎桑乐得清净,捂着她的小金库期盼着彻底离开侯府的那天。
至于那工匠,等工期结束了,自己也离开了侯府,自然而然便能断了关系。
他总不至于这般不识趣,将这露水情缘当了真。
黎桑正东一茬西一茬地想着,盈香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
“夫人,奴婢今晨上街,听了些传闻。”
黎桑好奇,“什么?”
盈香回忆道:“街上许多人在传,曲阳侯世子宠妾灭妻。时常带着小妾上街游逛,买脂粉头面,却留正妻在家独守空房。”
“说他无视正妻脸面,让外室有孕还光明正大带入府,不顾纲常伦理要先产下庶子。”
“还说他好打女人,表面衣冠楚楚,背地里却是禽兽不如。世子的名声,如今在外头似乎不太好。”
黎桑失笑。
这半真半假的流言,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
“传便传吧,总归影响不到我们。”
说不定还更有利于她和离呢。
盈香一脸为难,既觉得顾谨之可恨,又因黎桑与他已是夫妻,不得不劝一劝她。
“虽说世子这事做得的确太过分,但夫人您是要与他过一辈子的,这样冷战下去,可如何是好?”
“若是那姨娘当真生了个儿子,这府上怕是再难有夫人您的容身之地啊!”
黎桑看着她担忧的小脸,明白她是在为自己往后的日子担心。
盈香是娘亲在世时亲自替她挑的丫鬟,与她一同长大,感情深厚,忠心耿耿。
却到底没有她那样大胆想得开,只以为她嫁了人便得在侯府待一辈子。
“盈香,你有没有想过,往后的日子,就我们俩在一个大院子里自由自在地过?”
“啊?”盈香歪着脑袋疑惑,“夫人要把留香院的下人都遣散了吗?”
“笨。”黎桑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放低嗓音,一字一句道:“你家小姐我,要和离。”
“和和和和......”
盈香和了半天,也没能将下一个字说完整。
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活像见了鬼似的。
“行了,你慢慢消化吧,我出去走走。”黎桑潇洒地背着手,悠哉悠哉往外走去。
曲阳侯府栽了不少果树,有观赏性的,也有实用性的。
一路走来,还未见到沉甸甸挂在枝头的果子,便已经闻到了它的芬芳。
黎桑原本好端端走着,想到这里,忽然脚步一顿,脸颊爆红。
都怪那愈发不正经的臭男人,上回上她床榻时,端着一张冷峻的脸说出那般不要脸的下流话。
她原本还想摘几个果子尝尝,现在却是恨不得绕道走。以防身体过热,若是在这凉爽的秋日烧晕过去,那可当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为了褪去脸上热浪,黎桑去荷花池边溜达了几圈,正想往回走时,忽然被一个丫鬟急匆匆叫住。
“夫人,奴婢可找着您了。快随奴婢去趟前院吧。”
黎桑认出来了,是朱秀迎身边的人。
她神色焦急,黎桑还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到地儿一看,好家伙,果然是大事。
一溜掌柜老板排成排,里头还有她熟悉的一位工匠领头。
“侯夫人,您看您之前准允我们的,工钱是按月结。先前您说不合规矩,还是改为最后一并结。如今工期也快要完成了,您看咱们何时结钱合适?”
说话的是一个黑脸中年男人,面相憨厚,身材壮实。
这便是那位工地的领头,黎桑见过他。
前两回她去施工地送温暖时,都是这个男人出面组织的排队和领东西。
另一个大腹便便的人物接着道:“是啊侯夫人,这工期都快结束了,木材的钱,您总该给我们结了吧?”
“还有我们砖瓦的。”
“我们砂石的。”
乱糟糟的场面被一道拍桌声喝止住。
“急什么,我堂堂侯府,还能缺了你们的银钱不成?”
朱秀迎语气并不是很好,大概是被这群人追上门来要钱,觉得颇为失面子。
黎桑在门外听到这番对话,心里便有了底。
她方踏过门槛,就听朱秀迎难得热络道:“桑儿来了。”
她又朝着众人点了点下巴,“这便是我的儿媳,曲阳侯世子夫人。我年纪大了,早已不再管侯府中馈,你们有什么请求,就与她细说吧。”
黎桑冷眼看她松了一口气,悠闲坐下喝茶的模样,显然是认定她不会拖欠这些人的银钱。
上回她说不动黎桑,这回便让人直接与她对话。呵,倒是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母亲且慢。”她不疾不徐道:“当初修建这个庭院,从请人到材料到工价,皆是您定的,儿媳对其中细节一概不知呢。”
这座庭院,当初定下的面积并不小。
且朱秀迎一早便吩咐,所有用料都得是最好的。
前前后后加起来,花费可谓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想让她出这个钱替顾谨之和虞湘的孩子修庭院,莫说已经和离了,便是没和离,也休想从她这拿走一厘一毫。
黎桑虽心里已然骂了千万遍,面上却仍是笑眯眯。
正是这副无辜又摆烂的态度,一下便激怒了朱秀迎。
“作为当家主母,遇事却只知推三阻四。看来我这个婆婆是请不动你了,那便让你夫君来看看,他娶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朱秀迎以为这样便能拿捏了黎桑。
毕竟哪家妻子不把丈夫比做天。况且如今顾谨之还有了虞氏,黎桑怕是讨好她儿子还来不及,怎还敢再摆谱。
哪知那女人仍然是娇娇柔柔的笑,那上扬的狐媚眼,瞧着就膈应人。
“母亲说的是,儿媳处置不来这样的大场面,那便请夫君前来定夺吧。”
黎桑掩着唇偷偷弯了弯嘴角。
这一套下来,少说上千两银子,吓不死你儿子。
“夫人,刘掌柜来信说,世子已经将缺欠的钱款送去给他了。”
“我知道。”黎桑夹起一个蒸好的橘子,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
暖香带着柑橘特有的清甜,在唇齿鼻间迅速弥漫开来。
黎桑享受地眯着眼,“盈香,你也来一个。”
盈香大大方方接过,好奇问道:“小姐,您是如何知晓的?”
黎桑手上动作不停,眼巴巴地盯着那几颗爆开的肉嘟嘟的红枣,“顾谨之将我之前送他的澄泥砚,青白瓷瓶等物件都找人偷偷当了。”
“哦,老夫人的院里似乎也少了不少东西。嗯,大概也一并当了。”
黎桑不甚在意地说完,忽然看见那饱满的红枣已然开始滋滋冒油。
她乌眸一亮,眼疾手快地捡起其中一个,嘟起红唇吹了吹,贝齿一张便咬了上去。
唔,真香。
而站在一旁的盈香,手上还捧着香甜的蒸橘,却是一口也不能再吃下。
“那可是夫人费了好大劲才寻到的极品砚。再说世子和夫人院里摆的用的,哪样不是您细心挑选,价值不菲的,他们就这样当了?如何舍得?”
“正因为知道价值不菲,所以才拿去典当。”黎桑嚼着枣肉含糊道:“人们不舍得的,往往是附在物件上的情感。这情感没了,当了还能拿到好一笔钱财应急,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
“夫人......”
盈香替自家夫人难过。
世子能果断当掉夫人送他的东西,足以证明他对夫人的感情,便如这当掉的物件,一去不回。
看盈香一脸难过的样子,黎桑往她嘴里塞了个晾凉的红枣,笑道:“傻丫头,你家小姐都要和离了,哪里还会为了这点小事难过。”
“若不是担心多生事端,坏了我们往后的安宁日子,我还想让他们照价赔偿呢!”
听完黎桑这番话,盈香豁然开朗,握着小拳头坚定道:“对,现在最重要的,是顺顺利利和离,早日离开这忘恩负义的一家人!”
沁凉的秋风裹着落叶,温和拂过。吹起茶香袅袅,果香四溢。
黎桑惬意地品着香茗,望向远处天际。
“快了,再等一等。”
催债的事情过了半月后,那座庭院总算是修建完成了。
而段承川,也即将随着工程队伍一同离开。
离开前的那一晚,留香院正房的架子床响了一夜。
间或还能听到小几屏风倒地,窗棂木板吱呀的声响。
随着一声短促的闷哼,婉转娇吟响起又落下。
帐内浓香萦绕,昏暗中隐约可见白皙泛光的纤细香肩,正依偎在身旁男人健硕的怀中。
“今日我便要走了,恐有一段时日不能见你。”
黎桑素手掩住唇瓣,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唔,知道了。”
岂止是一段时日啊,一辈子都不可能见着了。
黎桑迷迷糊糊地想。
“我不在的时日,不要让顾谨之碰你。”男人俯到女子耳畔,含住轻轻磨了磨,嗓音低哑,“下次,我会检查。”
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黎桑困顿得不行,偏偏耳边嗡嗡嗡,不得消停。
她一巴掌覆在男人俊朗的脸上,嘟囔中带着娇嗔,“知道了知道了。”
被打了脸,段承川也不恼。
黑暗中深远幽暗的凤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女子眉目如画的娇靥,如何也看不够。
他拉下女子柔软的手掌,在掌心重重印下一吻。
“我会安排好一切,到时......”
“桑儿,等我。”
天光逐渐亮起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留香院。
床榻上的女子正当好眠,一无所觉。
这一夜,二人都没有提起日后的打算。
一个认为分别不了几时,待尘埃落定,二人便可长相厮守。
一个认为马上离府,露水情缘到此为止,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两人都各自憧憬着以后,却是风马牛不相及,连个边儿都挨不着。
段承川此时若是能料想到以后,怕是会飞奔赶回,将床上的人儿捆吧捆吧带回家里,让她再不能离开自己半步。
但他显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到手的媳妇儿即将跑路。
待他知道时,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直把他的肠子悔青了一半。
当然,那已经是后话。
花落果熟,时间便到了深秋。
几场连绵的阴雨一下,气温骤降了几个度。连园子里时常出没的虫儿都被冻得销声匿迹,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府里上下都披上了厚实的袄子,俨然一副寒冬要来的迹象。
黎桑这段时日过得很是松快惬意。
不知是不是顾谨之特意嘱咐过,朱秀迎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便是几日一回的请安,也都客客气气,丝毫看不出上回剑拔弩张的气势。
当然,也有可能是虞湘即将临盆,盼了许久的大孙子是她的头等大事,也分不出心思来与她计较。
顾谨子除了公事,更是日日陪伴在虞湘身旁,做足了一位好夫君,好父亲的姿态。
黎桑乐得清闲,没了这一大家子的打扰,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不必处理府内杂事,也不必替顾谨之打点人情往来,还要忍受婆母的无理要求。
少了许多无用的社交。
黎桑仿佛看到了以后的缩影,这让她更为期盼离府那日的到来。
虞湘发动那日,京城刚下了第一场大雪。
顾谨之在产房门口不安地走来走去,朱秀迎在祠堂里捻着佛珠暗暗祈祷。
整个侯府的人好似都围去了虞湘的院子,期待着迎接侯府世子的第一个孩子。
盈香站在留香院门前,咬着唇,有些担心自家夫人。
虽说是要和离了,但这种特殊时候,曾经相爱的夫君守着别的女子生孩子,心里总归是不痛快的。
她快步走进院内。黎桑的房门大敞着。
盈香踏过门槛,还没绕过屏风,便看到了自家夫人双手合十来回走动的身影。
嘴里还在不断碎碎念,“快生快生,生个大胖小子,生了我就自由了......”
盈香:“......”
是她错付了。
夫人的精神状态很美好。
比她一个局外人都强多了。
是夜。
打更的声音在府门外隐约响起,黎桑才发觉,竟已是二更天了。
白日里,段承川并没有直接应下她。
只是拿那双深邃的眼盯了她半晌,拉下她的手臂便离开了去。
黎桑心里没底,却仍是细致沐浴打扮了一番。
只是等到这时辰,那人怕是又不会来了。
黎桑不禁有些失落,随后愤怒。
想当初未嫁时,多少男人巴结奉承她。
如今倒好,一个两个的,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天下有眼光的男人是都死绝了吗?
还是,她果然年纪大了,魅力不如从前了?
她愤愤捶了捶床面,柔滑的面料顺着手臂滑下,露出一片圆润的香肩。
便是此时,窗边忽然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下一刻,一抹高大的阴影突兀地出现在屋内,吓得黎桑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黎桑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一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她窸窣挪动着想去点燃灯烛,却忽地被人握住了裸露在外的肩头。
入手是一片滑腻的肌肤,带着微微温凉的触感。
黎桑还以为这人又会矜持地拿开。
没成想他不仅未拿开,甚至还更加重了些许力道。
“你想好了?若是今晚跟了我,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后悔?
不存在的。
黎桑顺势抚上他坚实的手臂,小脑袋轻轻一歪,脸颊便蹭上了他放在她肩头的手背。
“桑桑不后悔,求郎君疼爱。”
话音刚落,她忽然发出一声低呼。
原是段承川忽然逼近,俊脸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黎桑只觉腿腕处闯入一只坚硬的手臂,略一用力,便让她控制不住向床内倒去。
原以为会与床面发生碰撞,却是正中男人早已等在背后的另一只手掌。
她以全然被包裹的姿态与段承川一同倒入帷帐之内。
黎桑还未反应过来眼下的境况,红唇便被衔住。滚烫炙热的气息在二人鼻息之间流窜,黎桑清楚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
原就穿得不多的衣裳落地,里衣亵裤混做一团。其间一抹红色的肚兜在月光照耀下格外显眼。
起初还有些生疏不得章法,但男人似乎天生对此事一点即通。
且段承川尤其天赋异禀。
几个回合下来,黎桑便有些招架不住。
瓷白的肌肤染上粉色,澄澈的黑眸变得雾气氤氲,红唇间吐出的气息也愈发急促。
“唔...还受得住吗?”
段承川中间停歇了片刻,埋在黎桑脖颈间低哑问道。
这一问可激发了她莫名其妙的斗志。
咱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还能被你拿捏了不成。
黎桑素手抵住他的胸膛,一个翻身骑上男人块状分明的腰腹,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傲娇姿态。
“桑桑自然受得住。若是郎君受不住,那便歇一歇,让桑桑来服侍你吧。”
段承川嘴角轻勾,心情似乎格外地好。
他纵容女子骑在身上,双手往脑后一搭,神色慵懒。
“那便辛苦桑桑了。”
“不辛苦。”
黎桑捏紧小拳头,势在必得。
小样儿,姐还收拾不了你了。
床板的轻微嘎吱声再次响起,薄纱暖帐,直到暮色尽收,金光渐显。
黎桑累极了。
昨夜的雄心壮志早被某人捏扁搓圆,揉吧揉吧吞下了肚。
此刻陷入昏睡,迷迷糊糊仍觉得头顶的床板在摇晃。全身的皮肉已然不像是自己的,麻木的没有知觉。
恍惚间,耳边似乎听到低哑的声音,与昨夜在她身上性感粗喘的音色极其相似。
“我会帮你体面地脱离侯府,相信我。”
黎桑没有听清,只蹙着秀眉不耐地挥挥手,嘴里含糊嘟囔,“不要了...”
段承川轻笑一声,知是昨夜弄得很了。
初尝情事,对方这般尤物,又是不服输的主,他难免失控了些。
一吻落在女子憨睡的娇颜上,段承川细心处理好床上的痕迹,才跃窗离开。
黎桑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盈香听到动静赶忙推门而入。
“夫人,您可吓坏我了。我进来好几次都见您睡着,还以为您生病了呢!”
黎桑原本还迷糊着,听闻此言惊了一瞬,忙上下打量自个儿。
好在里衣已经穿上,床面也还算整洁。
她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还算那男人机灵,没有留下一副淫乱现场。
黎桑清了清嗓子,“你......”
话一出口,她立马捂住了嘴。
这是谁的声音?粗哑难听,堪比公鸭。
“夫人,你果真病了吗?”盈香匆忙上前,想要探一探她的额头。
黎桑生怕被她发现端倪,哑着嗓音艰难道:“不用了,你先去备水,我要沐浴。”
盈香忙应下离开。
趁着没人,黎桑拖着被马车碾压过般酸痛无比的身子,一边咒骂某人一边毁尸灭迹。
她还以为自己能掌控主动权,结果只威风了那一刻,马上便被攻城掠地,吃得渣都不剩。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的眼光的确不错。
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能干。
比顾谨之那厮可强多了。
就是太贪太过了些,旷久了尝尝鲜还行,日日来可受不住。
待将床单被罩都换了个遍,黎桑扶着腰坐在床边气喘吁吁,只觉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盈香动作很快,备好水便要服侍自家夫人入浴。
“不必了,我想自个儿清静一会。盈香,你先出去吧。”
盈香以为自家夫人还在为世子的事情伤怀,担忧地劝了几句,只能退了下去。
房门一关,黎桑骂骂咧咧地脱下衣裳,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惨状。
脆弱的几处已然破了皮,全身红痕斑斑,隐秘处更是不能看。
黎桑几时受过这等罪,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赚了还是亏了。
待一切收拾完毕,又偷摸抹好膏药,早已到了午饭时辰。
辛劳了一晚上,加上未用早膳,黎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狠狠干了两大碗米饭,她才缓过劲儿来。
外间烈日灼灼,里边冰鉴冒着丝丝凉气,正是睡回笼觉的好时候。
只是黎桑方歇下没多久,盈香便急匆匆返了回来。
“夫人,老夫人派人来传唤您了。”
黎桑算了算日子,后日便该是给她请安的时候了。
她这婆婆是有何事这般着急,竟还派人上门请她?
莫不是顾谨之与她提了和离之事?
黎桑不得已,只能重新起身,让盈香帮着梳妆,赶去了曲阳侯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