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武侠仙侠 珠联璧合辛安威远小说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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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安

    男女主角分别是辛安威远的武侠仙侠小说《珠联璧合辛安威远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辛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唐陌很愿意让自家岳父多结交一些官员,内心里他有些看不上他爹,想要辛家的银子还要摆架子,辛家转投别的阵营也是理所应当。既是如此,他这个做女婿的出面替岳父分忧并且从中分得一杯羹,是不是也算为侯府着想?好处只要在他头上就没出侯府,他家老头子不满意又能如何?对于如何和朝中官员结交辛宽轻车熟路,三言两语之间一顿饭还没结束下一顿又开始了,唐陌自然要作陪。作为引荐人且极有可能是辛宽以后在京城的代言人,俆侍郎对唐陌的态度有了变化,言语之间多有夸赞,辛宽也一脸得色的夸赞唐陌的体贴周到以及办事周全。翁婿之间好一番商业吹捧后成功让俆侍郎晓得虽然换了亲,但这对翁婿对彼此都很满意,看陶大人的目光就有了那么一丝揶揄。陶大人尴尬的脚指抓地,作为老丈人,谁不希望能...

章节试读


唐陌很愿意让自家岳父多结交一些官员,内心里他有些看不上他爹,想要辛家的银子还要摆架子,辛家转投别的阵营也是理所应当。

既是如此,他这个做女婿的出面替岳父分忧并且从中分得一杯羹,是不是也算为侯府着想?

好处只要在他头上就没出侯府,他家老头子不满意又能如何?

对于如何和朝中官员结交辛宽轻车熟路,三言两语之间一顿饭还没结束下一顿又开始了,唐陌自然要作陪。

作为引荐人且极有可能是辛宽以后在京城的代言人,俆侍郎对唐陌的态度有了变化,言语之间多有夸赞,辛宽也一脸得色的夸赞唐陌的体贴周到以及办事周全。

翁婿之间好一番商业吹捧后成功让俆侍郎晓得虽然换了亲,但这对翁婿对彼此都很满意,看陶大人的目光就有了那么一丝揶揄。

陶大人尴尬的脚指抓地,作为老丈人,谁不希望能得到女婿的敬重,更希望在敬重当中再多一些亲近,能比自己亲儿子更孝顺,他几乎是笃定,唐荣在外不会如此将他高高捧起,给他让人艳羡的敬重。

此刻是又想要唐荣身份声名又想要唐陌敬重孝顺,各种滋味在心头,以至于面上的笑都有点假。

是一点都松弛不了的。

严世茂三人负责送几个姑娘和辛家母女回府,出了酒楼的大门辛安便提议让他们各自送了自家妹妹回去,“晚了家里人该要担心了,我们还有丫头和随从和车夫,不会有问题的。“

三人和唐陌关系好,唐陌今日的表现让他们知道该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辛安,只听谢常佑道:“唐二弟有交代,我们自是要将伯母和弟妹亲自送回府上。”

严世茂说他来送三位妹妹回府,另外两人送辛夫人和辛安,辛安不再推辞,上了车辛夫人又将唐陌夸赞了一番,说她放心了之类的话,辛安出来转了一日心情本就不错,见爹娘弟弟被礼遇更是比自己受到了敬重更高兴,“的确是有些意外,不过娘可别一直夸他了,没看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以前唐荣对她的家人一直都淡淡的,只是面上敬重,私下里请吃饭陪喝酒是没有过的,那个时候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如今又有了不同的体验,不管唐陌是真心还是为了别的,她都承他这份情。

先将辛夫人送回去后谢常佑和魏业便主动和辛安说起了话,言语间都在试探辛安对唐陌的态度。

对女子而言,原定的丈夫忽然换了人势必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的,表示她也需要一些时间。

谢常佑忍不住开口相劝,“弟妹,外头那些不好的传言你别信,这其中有隐情,其实唐二弟挺不错的。”

魏业也在一旁附和,“唐二哥生的仪表堂堂,处事周全细致,为人仗义,虽然偶尔和我们一起出门玩乐但一直都洁身自好,去过花楼但没抱过姑娘,去过赌坊却从不下场,为人正派,那些不好的传言都是卑劣之人引导所致,你莫要当真。”

辛安来了兴致,“他这么好?”

“那是。”

两人很是严肃的点头,“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没骗你。”

辛安笑了,点头说会认真考虑,“他有你们几个兄弟真不错。”

“哈哈哈,我们可是多年的交情。”

两个人还得意上了,仿佛能和唐陌相交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回府后的辛安到王氏跟前去报个到,到了才得知王氏不在,问了守门的丫头才知道王氏去了秋实院。

“一个时辰之前春华院出了事,世子又不在府中,夫人就过去了,还没回。”

“可知什么事?”

丫头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听闻是世子院里的雪玉有了身孕,大少夫人容不下那孩子。”

说完就缩了回去,都不用辛安示意春阳就赏了小丫头银子,小丫头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辛安说了句让她好好当差后就着急赶了回去,回来晚了看乐子都没赶上躺。

刚进院门王姑姑就迎了出来,看得出来心情不错,等辛安进了屋子才说了隔壁的事,“一个通房丫头抢在妾室前面有了孕这事虽不好听但也不稀奇,可府中刚发生了换亲一事,外头这两日传的沸沸扬扬,要再加上此事,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陶家登门问罪还是小事,就怕有心人拿了此事针对侯府,我猜就是因为这样隔壁才压着这个消息,谁知道雪玉那丫头没耐心,也可能是担心孩子留不住,今儿午睡醒来就闹着要吃酸杏,被蔡姑姑骂了后就跑到夫人跟前将这事说了,哭的梨花带雨,说大少夫人容不下她,要害了她的孩子。”

“半个时辰前又闹着肚子疼,喊了好一会儿,夫人让人去请了大夫,现在还没走。”

辛安看向了春华院的方向,此事她已经和她婆母说了,两人的意思都是装作不知,如王姑姑说的那般,侯府这两日在风口浪尖上,再来这么一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唐纲在朝堂上被参两本是跑不掉的。

唐纲虽然有缺点,但他是侯府真正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了谁也落不到好处,她们婆媳不喜唐荣和唐纲却也没想将侯府搞垮,此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压住消息,等陶怡有孕后此事也就能淡然处置。

“让咱们院子里的人嘴巴都闭紧一些,莫要对外多说一个字。”

“王姑姑,你去找吴大管事,让他勒令府中下人不许议论此事,更不许走漏风声。”

她则是出门去了隔壁,这回不是去看热闹的。

秋实院一片愁云惨雾,陶怡然在屋子里垂泪,单从此事来讲她的确是受了委屈,王氏满面清霜,暗恨陶怡然连个通房丫头都压不住,将此事闹的沸沸扬扬还有脸在这里哭。

见辛安来了,王氏下了阶梯走到了她跟前,“此事你觉得应如何处置?”

自家婆母跟前辛安也没藏拙,“大哥大嫂新婚燕尔浓情蜜意,这个时候通房丫头有孕,大嫂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陶家少不得借题发挥,提过一些过分的要求也说不定,依儿媳拙见,此事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母亲没看错你。”


唐家不可能让辛安离开,威远侯府故去的老爷子以前是武将,待家国安宁后便主动卸了兵权。

弃武从文谈何容易,府中儿孙需要培养,朝中上下需要打点,之前跟着唐家的老兵需要照拂,焉知唐家没有再戴甲那日?

这其中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巨大的花销,辛家是唐家的钱袋子,这点不少人都清楚,陶家愿意和唐家结亲,除了看重唐家的爵位外也有辛家的原因。

眼看着辛宽为了辛安想要撕破脸,陶大人率先开了口,“辛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发生这样的事本官也很愤慨,可事已至此我们都要看的长远是不是,家族兴衰儿孙前程都是顶顶重要的事。”

“此事的确是世子错了,然,人生三大喜难免兴头上多喝了几杯,阴差阳错的事,我们两家的姑娘已经吃了亏,再要闹到外头不是损失更大?”

唐纲顺势接了话,“亲家公,咱们两家也是多年的交情,这些年一直相互扶持,唇齿相依,万事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此事发生后我是恨不得打死了这小子,但总不能将人打死是不是?”

辛宽冷哼,“道理你们都说了,说到底还是要强摁我点头?”

抬眼看向陶大人,“唐荣是侯府嫡长子,早早就请封赏了世子,以后就是下一任威远侯,陶家只需要这次捏着鼻子应下,后面就是无穷无尽的好处,辛家又得到了什么?”

默不作声的唐陌此刻看起来无比凄凉,但他愣是一声不吭,面上很是倔强,心里却觉得很舒坦,这个便宜老丈人是要准备为他争取好处了。

以前都是他们母子联手争,偶尔他母亲还要扮慈母不方便动手,只有他孤军奋战,至于陶怡然只会享受他争抢到手的成果,还要嫌弃他市侩。

陶家倒是想帮,可惜不是辛安的对手。

辛宽的意思很直接,陶大人不说话了,唐纲眉头紧蹙,王氏目光一扫就接了招,“此事一错在我,安排不周;二错在世子,太过高兴忘了自己的酒量。”

“不如就让世子当着安儿及二小子的面致歉,交还两家信物,再由我将府中中馈交到安儿手中,不知亲家公意下如何?”

其实最好的是唐荣和陶怡然一同致歉,但如此就坐实了陶怡然抢夫婿的事,陶家势必不会答应。

辛宽自然是也不愿意就这么答应,但到了这个份儿上目的已经达到,他虽然不是勋贵,但也晓得中馈之权对女子的重要,辛夫人压了压眼圈,“都是为了儿女,道理你们都说了,事已至此就算打死了世子又能如何?”

“就按侯夫人的意思办吧。”

她应了,攥紧帕子的陶夫人不甘心的松了手,就算以后唐荣袭爵,一个没有中馈权的侯夫人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罢了,不能给陶家带来实际的好处。

唐纲则是松了口气,嘴还没张口辛宽又说话了,“从始至终你们怎么就没问二公子是怎么想的?”

“被亲大哥抢了媳妇,致歉就完了?”

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唐陌身上,唐陌冷硬中带着点委屈,“我都听父亲的。”

唐纲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思来想去也觉得没什么好补偿给他的,还是王氏发了话,“去年侯爷生辰皇上赐下一处京郊的庄子,有六十亩,都是好地,不如就给了老二吧。”

若是平日唐纲绝对不会答应,京郊庄子何其难得,何况还是皇上赏,要给也只能给唐荣。

但眼下一个庄子就抵了妻子被抢的屈辱,唐纲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将那庄子吹嘘了两句就点了头,还让王氏立刻将地契交给唐陌。

唐陌心头百感交集,上辈子为了这庄子他费尽心机,最后命都搭了进去,这辈子居然得手的如此容易,有人撑腰的感觉不要太好。

事情就暂时这么定下,也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唐纲请了辛宽和陶大人留下用饭,三人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家了,有什么不快饭桌上三杯酒下去再大的火气都能消散三分,如今三家为一家,自然要为往后打算。

唐荣重重的松了口气,虽然过程艰难了些,但结果到底是如了他的意,回院子挑了几样极为贵重的物件亲自送到了辛安跟前,再见,辛安心头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翻涌,恨不得一刀子捅死了他。

“虽是阴差阳错,但此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还请你宽心些,二弟人品贵重德行上佳,并不弱于我,你若好好和他过日子,以后也会顺遂。”

“世子是在威胁我吗?”辛安冷笑,“我要不和他好好过日子,就想给你添堵,你要如何?”

唐荣拱手,“夫荣妻贵,二弟妹聪慧,自会想明白。”

辛安的目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她心里有恨,必须现场收点利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私心作祟抢夺弟妻,和陶怡然一拍即合做下苟且之事,想要凭一句阴差阳错就掩盖你们的龌龊行径。”

“细细想来,我合理怀疑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筹谋安排,你不愿意娶我,却又想要一个孝顺长辈的好名声,名声有了却心有不甘,鱼和熊掌你都想得,所以收买了下面的人故意送错新娘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生米煮成熟饭。”

“你心里清楚醉酒这个理由你是一个都不能骗过,不过就是仗着大家都是要脸的人,自会替你这个不要脸的遮掩。”

“绝无此事。”

唐荣心里发虚,陶怡然端庄贤淑有才女之名,自然和他更为匹配,而辛安不过是盐商之女,和他定亲已被人讥笑,如今他也做出了补偿,辛安却口出市井之言咄咄逼人,果真实非良配。

“还请二少夫人慎言,世子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必有误会。”

只是听到这个声辛安又升起了杀人的冲动。

说话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身穿宝蓝色锦缎,头上有两支沉稳庄重的金簪,宝葫芦金耳坠,手腕上一对虾须金镯子,

蔡姑姑,唐荣生母的贴身大丫鬟,后来成为了唐荣的乳母,是唐荣身边最忠诚的狗,王氏尚且要顾及继室的身份不苛责她,眼前这条狗却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嫡亲‘婆母’,敢抱着死人牌位坐下喝她的媳妇茶,可以随意的斥责她,处处贬低她,动辄还会惩罚她。

现在一想就想掏了她的大腿骨出来敲鼓!

“眼前这位是侯爷的姨娘?”

这条狗做梦都想当唐纲的妾,年轻的时候爬了唐纲的床,衣裳都脱了唐纲还是接受不了她,一脚给踹了下去,“可我听说侯爷的两位姨娘都是极柔美之人,没说还有...这么宽的。”


“弟妹,你等一等。”

陶怡然有些憔悴,喊住了要离开的辛安,辛安停下脚步转过身,“大嫂有事?”

陶怡然轻咬嘴唇,缓步上前,“早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府中也做了妥善的处理,还请二弟和弟妹看开些,莫要拘泥于过去。”

这是对唐陌打了唐荣感到不满,辛安点头,“大嫂说的是,大嫂还有事吗?”

陶怡然摇了头,辛安转身离开,出了门没走几步就到了秋实院,唐陌正在给自己的拳头敷药,捶唐荣的时候力气太大,难免擦破了一点皮。

“如何,有没有像狗一样狼狈?”

见辛安进来他头也没抬,吹着自己伤,“我这也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遭老罪了。”

辛安在一旁坐下,“都是皮外伤,伤上加伤而已,你这拳头也不行嘛,该要练练了,回头还要去北衙军,就你这样怎么行?”

“人家高手一拳头就能捶断两根肋骨,将人打成重伤,你说你打了多少拳,就破了点皮。”

唐陌不服气,说他自己身强体壮,辛安笑道:“一个气两下就被气死的人,你和我说身强力壮?”

“你说说你,气量多狭小。”

见她又嘲讽自己,唐陌恶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切齿,“我那是掉到荷花池喝多了污水才翘的辫子,不是被气死的。”

辛安煞有介事的点了头,“污水肥力足,可见你还是虚不受补。”

说完她自己就先笑了,唐陌白眼翻的恨不得眼珠子都快看不见,随即决定找回面子,“你的怒气光朝着唐荣去了,怎么不见你对陶怡然动手,看她是女的你就网开一面?”

“我那是给你面子,不是怕你难受吗?”

“你少来。”唐陌自诩也算是男子汉的,做不出去报复一个女人的事,但并不妨碍他在一旁看戏,“我和她早没关系了。”

辛安叹了一口气,没继续和唐陌斗嘴,“其实我是想过要给她好看的,你说以我的手段想要对付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唐陌觉得她吹牛,“那你按兵不动?难不成在等待时机?还是没有把握?”

“都不是。”

辛安说了,“她于我而言的确可恶,我以前是挺恨她的,但转念一想苍蝇不叮无缝蛋,罪魁祸首还是唐荣,若他其身正又怎么可能被人轻松拿捏?”

“我就想知道,这辈子两人情投意合还没有你我这种畔脚石,他们是会恩爱无双还是相看两生厌?”

上辈子的陶怡然在唐荣的眼里是最完美的,她有长相有才情又是解语花,两人之间不涉及利益牵扯,没有柴米油盐的琐事,看到的都是对方最好的一面,这辈子没有她和唐陌这种专门解决琐事的苦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花前月下。

她想看,唐陌也想看,回头看了眼屋子,“祖母的人方才来传话,明日依旧去庄子,母亲一起,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了。”

对现在的辛安来说,出门她最积极。

晚上唐陌被唐纲的人喊走了,面对态度忽然和善的父亲唐陌表示一点都不喜欢,若是以前他还会觉得有点念想,现在嘛,对他的和善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罢了。

他装的很生气,很难过,随后还红了眼却倔强的没有低头,最后表示不计较过往,回来的时候面色臭臭的,活像是欠了他银子不还,也不说话直接回了他的卧房,踢掉了鞋子就躺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春阳好奇的去瞧了两眼,回来后摇着头,“也不知道姑爷怎么了。”

多不爱干净啊,就那么睡床上去了,幸亏他没睡到这里来,又想到迟早有一天会睡过来心里就不舒坦,刚抱怨了两句就被王姑姑敲了脑门,“嘴上没个把门的,那是姑爷,是秋实院的主子,是他性子好才不和你计较,换了在别的府邸早把你拖出去打了板子。”

“以后说话小心些,别让少夫人为难。”

辛安抬眼,“王姑姑,从今儿起跟着我来侯府的人都要让他们嘴上有道门,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要有数。”

王姑姑应下后瞪了春阳一眼,春阳缩了脖子不敢说话,等王姑姑走后辛安才说了她,“以后不许随便说他了,王姑姑说的对,他只是性子随和不愿和你们计较,今儿也是他心情不好才会这样,以后要敬重些。”

春阳点了头,“知道了,其实我们就是知道姑爷性子好说话才没了分寸,以后都不敢了。”

勉强也算一夜好眠,次日一早唐陌就带着府中的三代婆媳出了门,一路出了城门朝着庄子去了。

皇帝赏赐的庄子距离京城有百里地,庄子所在的地方算得上平整,景致也不错,这个时节虽已入夏但尚且算不得多炎热,地里庄稼长势喜人,田间地头都站着人在忙碌着。

几人一早从侯府出发,到了傍晚才到,马车里的两代婆媳也从最开始的兴奋到后面歪在软枕上没了精神,下车的时候脑袋还晕晕的,好在混合着淡淡青草味的气息沁入心脾几人才渐渐有了精神。

晚霞满天,群鸟低飞,田间小道上几条狗小跑着往这边来,庄子的管事带着人迎在门口,殷切的将人请了进去。

“得知二公子要来庄子上就准备着了,只是庄子简陋不比在城里,还请几位贵人多担待。”

庄子上的管事姓杨,还是早前的管事,皇家的人,只不过现在领的是侯府的月例,唐陌抬眸四处的打量,觉得这庄子很是不错,距离京城不远不近,环境清幽精致宜人,庄子修建的也不错,处处都种着花儿,开的很是娇艳。

“这里的花儿开的真好。”

辛安想到了一些事,搀扶着老太太在一丛茉莉前停下,“这花儿如雪,气味香甜,府中也有却不如这株香味浓郁。”

老太太摘下一朵在鼻边轻嗅,“这茉莉花又叫玉香,最是好闻,沁脾芳香能消暑天烦闷,有助于安眠。”

各处看了一眼,“怎种了这么多?”

通往庄子大门的路上都是这样茉莉,杨管事上前拱手,“回老夫人的话,这庄子的上一任主子是谨王,谨王妃最爱玉香,当时王爷便命庄子培育上品玉香送入王府,久而久之便有了这许多。”

谨王是皇帝的弟弟,前两年触怒圣颜被贬出京,宫里赏赐的宅邸家业都被收回,要不然这处庄子也不能落到侯府来,辛安把玩着手里的茉莉,心想着多出来走走的确有好处,又多了一条路走。


今日唐陌还要去唐勇府上,和辛安逗了几句嘴便揣着私房银子去找了他母亲,得知他想要帮一把唐耀铭王氏很赞同,给准备了几样东西让他带上,“老太太虽不阻止咱们往来,但也不能太大张旗鼓,你自己看着添些,别失了礼数。”

唐陌应下转身离开,王氏看着他的背影欣慰一笑,想着春华院那个还在‘养病’,她这个当婆母的也应该去看望一二。

秋实院里,辛安歇息了片刻就让春阳将南风带到她跟前,“你都听到了?”

南风失魂落魄的跪在她跟前,辛安放下茶盏,“二公子让我随意为你配个人,我瞧你生不错,这双手养的和大家姑娘一般,听说还识文断字,若是随意配个马夫倒也有点可惜。”

南风惊惧不安,她只是府中买来的丫头,前面几年得了夫人的恩典才有机会识得几个字,名字也从春花成了南风,为的也只是能更好的在二公子院中伺候。

她以为也会和隔壁的莹月雪玉一般,可二公子迟迟没有收她,二少夫人又来了,她担心二少夫人会容下下她,才急着想要留下来。

若是不能在秋实院伺候,她又该去哪里?

府中有个马夫心头一不顺就会打妻子,用的还是马鞭抽打,若是她也被那样对待......

“求二少夫人怜悯。”

辛安道:“母亲让你到二公子跟前伺候,是怎么说的?”

南风磕头,“让奴婢尽心伺候二公子。”

“南风,这‘伺候’二字可不仅仅代表要伺候到床上去,有没有可能你理解错了母亲的意思?”

南风一阵恍惚,辛安慢条斯理开口,“你模样俊俏又细心伶俐,我看这院里人也都信服你,你安排事也井井有条,你有你能干的地方,当个管事也是可以的,为二公子分忧也是伺候的一种,为何要执着去当个妾室?”

“你家二公子怎么说也是侯府嫡子,接下来又要去北衙军历练,这样的身份你或许只能当个通房丫头,和隔壁的莹月和雪玉一样,这就是你的追求?”

南风心里很乱,她自然不愿意当个通房丫头,可当不当妾也不是她说了算,做丫头的,身不由己。

不期然迎上辛安的目光慌忙的磕了头,“奴婢不想做通房丫头,是奴婢鬼迷心窍,求二少夫人指点迷津。”

辛安也不绕弯子,“那就跟着我,以后依然在春华院伺候,我会给你安排别的差事,二公子那里我去说。”

南风心头一喜再次磕了头,“多谢二少夫人,从今日起奴婢就是二少夫人的丫头,尽心尽力为二少夫人分忧,若有背叛,天打五雷轰。”

辛安轻笑,“起来吧。”

“只要你好好办差我自会厚待你,等时机恰当的时候会为你寻一门可靠体面的婚事,让你做风光的正室夫人,过体面的日子。”

前一刻还担心会被许配给马夫,转眼又柳暗花明又一村,南风哭了,这回的眼泪带着欣喜,“多谢二少夫人。”

辛安吩咐春阳,“给她找两支适合的簪子和耳坠,再挑一匹料子给她做衣裳,从今儿开始她就在我身边伺候了,有些规矩你教教她。”

春阳点了头,辛安又吩咐南风,“春阳她们都是跟着我刚来的侯府,很多情况都不太了解,你和她们好好说一说。”

“往后院中的人都归王姑姑管理,你从旁协助。”

南风忙不迭应下,而后跟着春阳出了门,王姑姑留了下来,“这南风可靠?”

辛安往后靠了靠,“不过是连侯府大门都没怎么出去过的姑娘,以为伺候主子就是要伺候到床上去,担心的也不过是伺候不上就不要她,或者是我容不下她,这才着急忙慌的想要明确个身份。”

“再者,她是母亲所送,定是仔细挑选出来的,还特意送去识了字,这几日我看她也是个伶俐人,不张扬且还办事麻利,就这么随便打发了岂不是可惜?母亲那里也不好交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善妒容不下她。”

“侯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手里是有些嫁妆但总不能坐吃山空,我想做些买卖,需要有个人在外行走,她就挺合适。”

王姑姑觉得辛安高看了南风,“就因她会识字?”

“识字不代表会做买卖。”

“谁说让她做买卖了。”

辛安觉得口干,“想吃一碗银耳羹润润肺。”

“我这就去让人准备。”

在王姑姑的眼中,辛安想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大事,比什么都重要。

王姑姑前脚走后脚春绿就来了,辛安打了个哈欠,忙上前将人扶到软塌上躺着,贴心的将她的鞋子脱掉,“早上起的太早了,再眯一会儿吧。”

说着又将她头上的簪子都取下来,让她躺的更舒服些,“奴婢好久没给少夫人捏腿了,不如现在试试奴婢的手艺生疏了没有?”

“好啊,辛苦我的春绿。”

辛安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越过越让人迷恋,以前在唐荣跟前还要顾忌仪态,一辈子都没坐舒服过,哪里像现在舒服又自在。

至于唐陌会不会介意?

他自己在屋子里也没仪态可言,歪在椅子上像棵酸白菜,还嫌弃她?

此时的酸白菜已经到了唐勇的府上,见到他出现唐勇很是意外,要知道侯府的人一年到头也难得踏进去一次。

“二公子请进。”

唐陌乐呵呵的开口,“二叔唤我老二也行,陌小子也行,可莫要喊的那般疏离才好。”

唐勇更加拿不准他的意图,想了想还是唤了他一声小陌,他想起这小子以前还有‘顺顺’的乳名,稍微大点就不让人叫了。

进屋坐下后唐陌笑着打破了尴尬,“府中的事二叔想来也晓得一些,敬茶那日心里装着事也没能好好的招待二叔,你和二婶饭都没用就离开了,我母后事后还念叨了两次,实在是礼数不周。”

“今日我来一来是赔礼,二来也是想问问耀铭堂弟的事如何了,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带了赔礼来,还不少,小山似的摆在桌子上,唐勇连连摆手,“那日你们有事要处理,我和你二婶留在那里也不方便,一顿饭而已什么时候吃不行?”

他不敢留下是因为老太太不喜,这是公开的秘密,都心照不宣而已,“还带这么多东西来,一会儿带回去吧,咱们一家人无需这么客气。”


老太太的东西都不是凡品,甘露取来了那对田黄石,在场之人眼中无不露出惊诧之色,莹润油亮质地通灵、细润凝腻,肌理之下红筋错落有致,“这是极品田黄冻?”

寻常田黄石已是一两田黄三两金,极品田黄冻更是一两田黄十两金,从来都是贡品,唐陌有些不敢拿了,“孙儿还以为是普通的田黄石,这般贵重倒是不敢要了。”

唐荣的目光落在田黄冻上移不开,眼中的渴求是藏不住的,辛安的脸上一直都维持着淡淡的笑意,目光从唐荣脸上滑过,唇角轻勾,清冷淡然的世子就是想要也说不出口,见他作茧自缚,唇角轻扬,当真是痛快。

“这样好的东西给孙儿,浪费了。”

老太太拿起一块田黄石把玩,“祖母欣赏不了这个,看起来不过就是好看些的石头,今儿祖母高兴就赏你了,不许不要。”

唐陌面露感动之色,“祖母对孙儿这般好,孙儿...孙儿...”

话没说完眼圈都红了,老太太很是疼惜,“瞧这可怜样,真招人稀罕。”

唐陌其实比唐荣生的更好些,只是平日里大家的目光都在唐荣身上忽略了唐陌,眼下他又刻意讨好卖乖,老太太的心当场就化了,谁不喜欢长得好看还和自己亲近的孙子?

唐荣衣袖下的拳头都攥紧了,他的那对田黄石和眼前的这对比起来有如云泥之别,老太太着实太过偏心。

一番插科打诨,唐陌美滋滋的收下了那对田黄石,当着老太太的面朝辛安挤眉弄眼,“回头找了大师雕精心雕刻,你一个,我一个。”

辛安憋出了一脸娇羞的模样,又逗的老太太笑开了花。

等到要摆饭的时候唐陌又说了,“祖母,今儿想吃香酥饼。”

“你这猴头,是将祖母这里当饭堂了。”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朝甘露道:“快去给小厨房说,要不然这猴头吃不到香酥饼怕不是要撒泼。”

甘露也笑了起来,唐荣觉得应该附和着笑一笑,再说两句讨喜的话,但憋了半天憋出来一个,“二弟还是和小时候一般逗趣,稚子心性。”

唐陌笑着接了话,“家中大小事都有父亲和大哥顶着,我又是个愚钝的,除了吃喝消遣实在不晓得能做什么,能给祖母逗个趣已经很满足了。“

“你啊,回头少惹你父亲生点气比什么都强。”

老太太起了身,唐陌忙上前搀扶,“孙儿最近在改了,下次父亲要打我,祖母可要护着我。”

老太太又笑了起来,一顿早饭吃的也开怀热闹,但这仅对于唐陌辛安和老太太,唐荣和陶怡然如坐针毡,一个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人忽然见到自己看不上的弟弟这般讨喜,自己反倒坐了冷板凳,心里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同时心里也有了危机感,总觉得成亲后唐陌就不一样,最近几日他着实有些春风得意,反观自己不如意的事却多了起来。

饭后唐陌和辛安留在了春荣堂,他们今日都没事就准备在老太太这里用了午饭再回去睡午觉,睡醒后继续来这里等着用晚饭,老太太嘴上说他们是赖皮,但眼里的喜色是藏不住的。

回了春华院的唐荣和陶怡然心情都不大好,陶怡然很是愧疚,“我觉得我不如二弟妹,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唐荣轻笑,“莫要去和她比,她是商户人家出来的,放得下身段。”

“二弟更是从小性子就混些,插科打诨的事信手拈来,他们的那些做派就是提前告诉了你我,我们也是学不来的。”

“老太太喜欢这一套可外头的人不是,你莫要多想,你才情端庄并非她可比。”

陶怡然笑了,“虽在背后说让人不是不太妥当,但今日我极为庆幸嫁的人是你,你是谦谦君子皎皎明月,极难想象你也那般伏低做小讨好卖乖是何种模样,幸好是你。”

此刻唐荣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两人又是一番你侬我侬,随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出了门的唐荣依旧惦记着那对田黄石,更恼怒老太太的偏心,到下午在和唐纲的说话中状似无意将田黄石的事说了,“极品田黄冻,只有宫里头才有,祖母手里的物件儿当真是件件不凡,二弟挺高兴的。”

唐纲面色不愉,老太太还有田黄冻的事他是一点不知,“当年你祖父征战沙场带回来不少好东西,据说都在皇上跟前过了明路,你祖父又因你二叔的事对你祖母怀有愧疚,这些东西都全给了你祖母。”

“太后她老人家晓得你祖母喜欢金银玉器,每每进宫的时候都会赏些给她,多年下来你祖母手里的好东西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这也是他对老太太有些不满的地方,府中也不宽绰处处都是花销,偶尔还得打点捉襟见肘,她却霸着那些东西一样都不拿出来。

抬眼看着唐荣,“你怎么想?”

当然是希望老太太将好东西都拿出来,哪怕拿出来一半也行,但这话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就是大不孝,“儿子没有想法,祖母的东西自是愿意给谁就给谁,今日给二弟是因为二弟会讨祖母欢心,回头儿子也常到祖母跟前尽孝就是。”

唐纲愿望落空,心想着唐荣说出心里话后他就在嘴上斥责两句,回头到老太太跟前去说道说道,说不得就能让老太太拿出几样来。

唐荣也在等唐纲将他想说的说出口,他还答应了陶怡然要送她黄玉牡丹,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父子俩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这话也就说不下去了,唐纲抬手,“今晚还约了汪侍郎,去准备吧。”

唐荣挺失望的,只能不甘退下。

这日晚上,用过饭的唐陌辛安以及王氏陪着老太太逛院子消食,老太太心情好,逛了小半个时辰才回,唐陌今日伺候老太太格外殷勤,愣是等老太太睡下来后才和辛安一同离开。

路过前院的时候见灯笼的微光下两个一瘸一拐的人朝这边走来,还有点鬼祟,唐陌来了精神,上前大声呵斥,“哪里来的宵小胆敢摸进侯府,来人。”

巡逻的护卫迅速赶来,都没等两人说话密集的拳头和大脚板就落在了让他们身上,顿时哎哟声四起,等到更多的灯笼将其照亮,唐陌一声惊呼,“大哥,你今日唱的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