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其他类型 完结版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by云思贤云暖青
完结版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by云思贤云暖青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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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彻撤不撤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思贤云暖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by云思贤云暖青》,由网络作家“阿彻撤不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谭鹤声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望去,竟真的是昙蕊,她怎么敢……?暗暗驱动身上的母蛊,他阴狠地威胁:“我没听清,这位姑娘可以再说一遍吗?”然而想象中她痛苦无比的样子并未出现。昙蕊挑了下眉毛,看好戏似的:“是你指使的我。怎么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谭鹤声神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皱眉,眼神在周况和昙蕊之间来回梭巡,不明白为何在短短几日内他就能为她拔除蛊毒。气氛极为僵硬连周况这个外人都意识到不对。转念一想,若是设身处地,他沦落到谭鹤声如今的处地,第一件事便是保全自己,种下的蛊也该派上用场了,可昙蕊分明没事……莫非,她也欺骗了自己?!周况看了眼昙蕊,情绪有些复杂。可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内讧,而是先把谭鹤声解决了。“人证也有了,如何?”“物证呢?”谭鹤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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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鹤声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望去,竟真的是昙蕊,她怎么敢……?

暗暗驱动身上的母蛊,他阴狠地威胁:“我没听清,这位姑娘可以再说一遍吗?”

然而想象中她痛苦无比的样子并未出现。

昙蕊挑了下眉毛,看好戏似的:“是你指使的我。怎么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谭鹤声神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皱眉,眼神在周况和昙蕊之间来回梭巡,不明白为何在短短几日内他就能为她拔除蛊毒。

气氛极为僵硬 连周况这个外人都意识到不对。转念一想,若是设身处地,他沦落到谭鹤声如今的处地,第一件事便是保全自己,种下的蛊也该派上用场了,可昙蕊分明没事……

莫非,她也欺骗了自己?!

周况看了眼昙蕊,情绪有些复杂。

可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内讧,而是先把谭鹤声解决了。“人证也有了,如何?”

“物证呢?”

谭鹤声气极反笑,他现在可以肯定昙蕊定然将血池的事情全盘托出了,否则周况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针对江湖势力,这于他无疑。

昙蕊将玉簪递出:“喏。”

谭鹤声瞥了眼,咬着牙狠声道:“随便一个簪子就可以当做证物?”他在给出簪子时并未说明簪子上的花纹意义,昙蕊应当不知。

他在赌知情的不敢说,敢说的不知情。

但他无疑输的彻底。

只听见遥遥传来一声朗笑:“就算她不知道,我也知道。”一道身着月白色劲装的人影飞掠过人群,稳稳落在树枝枝桠间,抱剑往下看,奇道,“谭鹤声,你竟也有今天?”

他年纪轻轻,初初及冠,眉宇间稍显稚气,但深邃的五官和小麦色的皮肤却将他的稚气转化为意气风发,如同话本里的少年侠客。

他说这话时,神情坦坦荡荡,毫无挖苦嘲讽之意, 可谭鹤声却觉得脸上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在年轻朝气的俞星驰面前,他的晦暗一下子被对比的格外刺眼。

俞星驰丝毫不知,亦或是完全不在乎谭鹤声的恨,仍在那说道:“取墨来,将这玉簪泡入墨中,沥去多余墨汁,在纸上滚一圈,出现的纹路便是谭庄主腰间悬挂的令牌样式。谭庄主,我说的对不对?”

他与谭鹤声均是江湖人士。

在江湖上,这可不算什么大秘密,流派高些的人稍加打听便一清二楚。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帮手,周况也不明白他该高兴还是不满,眉头紧蹙:“就依照俞少侠所言。”

谭鹤声气极反笑:“好好好,天子脚下,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私闯民宅藐视王法不成?!”

话音刚落,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哟,偏不巧我来了。”

一道人影缓缓从暗处现身,待看清他的容貌,在场三人均瞳孔微缩——这是萧禹云从小驯养的死士,在萧禹云登顶皇位之前,他时时光明正大地出现,他们还曾说过萧禹云对这人太好,不该给那么多面子。

御风自小被作为死士培养,难免阴沉了些,一双眼睛深深凹陷下去,看人时眼神犹如尸鬼般阴凉。

他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圈,而后自袖中抖出御赐金牌,最后将视线牢牢定死在谭鹤声的身上:“陛下有令,命我彻查此事,不择手段!”说完,他将金牌揣进胸前,笼着袖,“走吧,带我们参观参观您的府邸。”

若只来一个周况,谭鹤声自认能轻松对付,毕竟萧禹云忌惮周况已久,如今他的侍卫良莠不齐,本身又没有武功自保,真要反抗轻而易举。

可俞星驰竟然也来了,年轻侠客武力虽不及他,可恢复力强,缠斗起来十分令人头疼。再加上御风。这一场架打起来就是一边倒的局势,还挣扎什么呢?

谭鹤声狠狠地用眼刀剜了一眼正在看戏的昙蕊,昙蕊也不怵,大大方方地冲他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周况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算是想通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抓昙蕊时不知是谁喊了声雪魄的名字,当时正处市集中央,这场闹剧又跟明轩王养在外面的女人有关,很快传到了其余二人的耳中。

他们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似的就赶了过来,压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原来昙蕊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想明白其中的一切后,他也对昙蕊有些不满,可事已至此,只好安慰自己好歹谭鹤声无法再独占雪魄。

一群人在问月山庄绕了整整一圈,甚至跟陈妈棠枝等人打了照面,谭鹤声依旧不提血池和雪魄之事,很快便有人沉不住气了。

俞星驰最先冷了脸,他本就年轻气盛,没什么耐心,一甩长剑直指谭鹤声,叱问道:“我们来不是与你过家家。老实说,雪魄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谭鹤声仍记恨着他先前为昙蕊出来作证,得了机会,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起来:“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你!”手腕一抖,剑便要出鞘。

周况倒无所谓此人的生死,只是他挂念雪魄,急忙出言阻止道:“他死不要紧,你们之中可有人知道雪魄所在?”

俞星驰这才神色愤愤地收回长剑,谭鹤声也面露讥讽,却在这时听到一路走来几乎都没什么存在感的昙蕊道:“我知道啊。”

她的目的自始至终不过是想报复谭鹤声,让他失去最珍视之物,如今目标达成大半,她也不再伪装出谨小慎微的模样。

众人这才发现,脱下伪装后,她本就夺目的五官更是笼上一分慵懒随性,像是久居高位无心凡尘,令人不敢亵渎的降世神明。

当然,这与她渐渐清晰的记忆片段也有关。

俞星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惊异于自己先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群人中竟然还隐藏了这样的女子,一时之间都忘了遗憾他方才没有直接把谭鹤声杀了。

饶是见过她无数次的谭鹤声和周况也觉得她似乎有些变化,但真要说,却不知道是哪里变了,只是忽然觉得他们配不上她。

最后还是平素就不近女色的御风开口道:“那麻烦姑娘带我们前去。”

昙蕊也不多废话:“跟上吧。”

她飞身而出,身形轻灵若浮梦,若泡影,像是蝶翼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华,叫人琢磨不透,无法握在手中,又割舍不掉。

御风见了都忍不住道:“轻功了得。”他作为死士,最要紧的便是无法被人察觉到,然而在昙蕊面前他只能自愧不如。

昙蕊虽然走得缥缈,但并不太快,他们倒是能跟上。行至后山禁地,谭鹤声才真正紧张了起来。他再度试图驱动子蛊,终究无济于事,只能试图拖延时间:“那里可是悬崖峭壁,雪魄怎么可能在那?”

昙蕊理都不想理他,嗤笑一声,直接跳下悬崖,即便知道她肯定不会有事,甚至谭鹤声和周况仍对她心怀怨怼,然而她坠入层层云海之际,众人的心仍不可避免地跟着骤缩了一下,直到听到一声:“下来吧。”他们才放下心来,用出各自的本事跟了下去。

悬崖之下,又是一番枯败的景象。

从来到这里起,谭鹤声便一句话也没了,像是放弃了抵抗一般。

众人随着昙蕊一路走到血池边,无不震撼于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地方。

血池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量正好掩去了万年寒冰散发出的寒气,所以这么多年来才无人发现悬崖之下的秘密。

“这血池如何过去?”

周况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但昙蕊显然也不知道,毕竟这血池会对除她以外的所有人无差别攻击。

其余三人商议一番,打算是让他们的势力轮流看守此处,但一声嗤笑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怎么过去?”谭鹤声忽然出声,他的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癫狂,在所有人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他一脚将离血池最近的侍卫踹了下去。顿时,血池翻涌,侍卫的骨肉瞬间融化,众人看得恶寒连连,只听他道,“把这填满,不就能过去了吗?”

沉寂许久,周况才思索着,缓慢开口道:“若奏效……有何不可?”

俞星驰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什么意思?你们打算用人命填满这里?”

御风无可无不可地往后退一步,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即便行走江湖十年有余,俞星驰仍然时时会为人性之恶感到恐惧,他拔出长剑,深吸一口气,指向面前三人:“今日我在,便不会再多一人死去。”

周况简直觉得好笑:“星驰,你是否想过,他们并非不自愿的呢?”

这洞穴之中寂然无声,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依旧无人逃离。周况和谭鹤声带下来的,均是他们最得力,最受信任的手下,哪一个没在最开始就吞下毒药以示忠心?

俞星驰只觉得全身发冷。拥有赤子之心的他并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将人当做工具、当做搬弄权势的手段来看。他只是遵从着自己的内心,倔强地与他们僵持着。

在这无声的对峙中,没有人注意到昙蕊已然穿过血池行至高台之上。

下面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感叹俞星驰的纯粹,有些不忍将这样的人牵扯进来。

上次来的匆匆,没有研究过万年寒冰,如今她站在冰棺旁细细打量,总觉得这万年寒冰除去格外澄澈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直到她上手摸了一下。

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然扯动深藏在体内的力量,她急忙收回手,却明显觉得体内空了一小块,好在空缺的那块正在自我恢复。

松了口气,昙蕊再次看向冰棺。

这次更加清晰了。

雪魄那张如玉的脸上,分明缠绕着一缕入骨的魔气,不过仅仅浮现一瞬,便倏忽钻入她的身体之中。

紧接着,争论不休的声音顿时一静——只因空旷的山洞内,乍然响起一声冰裂。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高台,只见高台之上冰封已久的女子缓缓从碎裂的冰块中坐起,她与昙蕊四目相对,近的呼吸可闻,昙蕊甚至能看清她轻颤的睫毛上未融尽的寒霜。

她望着昙蕊,轻轻吐出几个气声,而后在下面三个男人担心得目眦欲裂的眼神中虚弱地倒了下去。

昙蕊下意识地抱住她,满腹困惑,不明白她给她带来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别伤害她。带她下来,小心点。”

出乎意料的,说话的是谭鹤声,他的声音几乎带着祈求的意味。

昙蕊叹了口气:“我当然会。”

怕雪魄也无法抵御血池的侵袭,昙蕊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涉过血池,放到岸边,看着围上去的一众男人,她双手抱胸道:“放心吧,还活着,就是冷了点,养着就好了。”

虽然不明白她做了什么,但雪魄苏醒是事实,即便之前他们之间有些龌龊,现在也没人再计较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雪魄送到宫中由御医救治,昙蕊得到共计十万两的银票结束。

收到银票的一刹那,她看着神情复杂的谭鹤声和周况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那股即将离开的预感突然变得格外强烈。

也许就在今夜了。她想。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谁也想不到如同谪仙一般的曲常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云思贤听闻便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地心中狂喜。

若是抱上了这金大腿,皇帝也要对他们忌惮七分。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安。放在往日还好说,云音缈一向唯唯诺诺,自己说什么都听。

然而今天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变得嚣张跋扈了起来,日后怕是不能听命于自己给曲常幽吹枕边风。

不过嘛……国师的妻子向来活不过三日,就是用这个看不顺眼的女儿的性命做个人情也是可以的。

思及此,云思贤捋一捋短须,一面示意侍从迎曲常幽上座,一面眯眼笑道:“国师既光临小女寿宴,不如坐下详谈?”

曲常幽招招手,便好像有看不见的精怪帮他端起了一盏酒盅似的,送至他手边。

他接过,浅浅抿了一口,笑意不达眼底:“这酒平庸,不合本座胃口,今日怕是不能留下。云宰相,三日后本座定来迎娶令女,等着便是。”

看他如此狷狂,其余人俱习以为常,甚至乐得看戏,可云音缈只感到厌烦极了。

这曲常幽倒惯会说自话,自己还没同意,他倒是拍板了。

他的力量甚至不到元婴期,如果真的打起来,便是仅以神魂降世,神力只有过去万分之一的她也能与他七三开,竟敢做出这样一副倨傲模样,全然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她蹙眉,眼刀横扫过去,语气凌厉,不留情面:“若我不愿呢?”

他闻言也只是一笑,掷了酒盅,望着她的眼意味深长地道:“你自是愿意嫁给我。”说罢,身影凭空淡去,竟是直接走了。

那汝瓷酒盅落在地上丁零当啷滚了两圈,众人才回过神,场上渐渐浮起赞叹国师神力的窃窃私语声。

可云思贤纵然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早是老油条一根,如今也再端不住笑,人前还勉强压住怒气,一背过身子,那脸上青白交加,颜色十分精彩。

曲常幽不给面子得明明白白,偏偏权势大又极得皇帝宠幸,他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朝野上下,算上皇帝也没人治得了他。

云音缈仰头瞧着他残留下的灵气轨迹,鼻端却始终缭绕着常人闻不到的特殊香气,那是曲常幽掷酒盅时故意释放的。

虽说人是欠揍了些,不过这么弱小的人类,身上居然有破碎神格的味道,不得不令人想要一探究竟。

思忖片刻,云音缈还是不情不愿地喃喃自语:“算是让你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闹了这么一出,她要找的场子已经找回来了。云音缈也懒得在这里纠缠,转身拽了拽乔玉红的衣袖道,“既然我们母女二人得了国师的照拂,相信爹爹一定会对我们更好些的。娘,我们走吧。”

此时此地此话可谓是敲打,属实不客气,但云思贤即便再气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压抑着怒火,等突然变得奇怪的母子二人走远了,他才重新当做无事发生一般,面上挂起面具一样的笑容,抬手示意侍从上菜:“招待不周,多有得罪。”

可这场宴席倒是宾客尽欢,主人家的两位却满脸阴霾。

云思贤自觉丢了面子,故而分不出其他心思,若他看注意到云暖青一眼,便能见到她脸上复杂纠结的神色。

七年前,偏巧正是需要正确引导的年纪,她的亲生母亲离世了。

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怕丧良心的事做多了以后遭报应,云思贤没有再娶,对云暖青更是宠爱有加。

现在的云暖青虽然在外人面前时刻注意着贵女的做派,但府内上下都清楚这位的小姐脾气。

她这会在女眷区安安静静吃着菜,可心里定然在打什么主意。

那双漂亮眼睛一放空,便总有人要遭殃,且这个倒霉蛋通常是云音缈。

这次亦然。

及笄礼结束的第二日,满城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便是国师又要娶妻,算上这个得是第五个了。

“不过听闻那云音缈颇有些气势,也绝非凡人。”

“我家大人也说了,她与国师竟有几分相称。”

云暖青正与左宿泽一道出门买胭脂,闲话便恰好传进她的耳朵里。

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哪里忍得了自己竟然不是话题中心,脑中又浮现起曲常幽那惊鸿一瞥的容颜,越想越气,绞着帕子道:“表哥,我们回去吧。”

一回去可就不能和软玉温香的小美人亲昵了。左宿泽暗暗惋惜,表面上却是温柔:“妹妹累了?”

云暖青咬了下嘴唇,低声道:“回去看看那小贱人,外面这样夸赞她,她不知道现在多么开心呢!不敲打提点她一番,怕她要在国师面前,给宰相府丢份。”

语气极为任性,可左宿泽只觉得她直率可爱,宠溺地笑道:“好,都依你。”

往常他都为她做打手,专门制住云音缈任她出气,不过今日他却动了手下留情的心思。

且不说云音缈性情大变,令人有些刮目相看;单说她即将成为国师夫人,就算几天内便要暴毙,但在她活着的时候,身份还是极为尊贵的。

待暖青过了气头,他便劝劝她,好让她下手轻些。

尚在府内的云音缈完全不知道也不在乎两人心中的想法,正躺在宰相新送来的太师椅上慢慢摇着晒太阳,日月精华能助她快速恢复神力。

溢出的神力浸染土地,数朵奇异的花舒展开蝶翼一般的花瓣,伸出晶莹的花茎缠绕住她的椅子。

连身旁一声不响,正在为她缝制嫁衣的乔玉红都感到疲惫消散了许多,身体极为轻盈灵便。

本是岁月静好的日子,却忽然被一声叫嚣破坏了:“云音缈,你给我出来!”

难得的清净被打扰,云音缈眉头一拧,极不耐烦。

早知道这个妹妹又蠢又不会看人脸色,没想到能蠢成这样,她亲爹都要把自己供起来了,她倒敢过来找不痛快。

手指一抬,便要驱使藤蔓将她绑起来。

谁知道身为界面神的神力过于强大,一入凡间便被天道所压制,这一下仅仅让横生的灌木拌得云暖青摔了个狗吃屎。

但这也够了。

云暖青艰难地从地上抬起头时,见到的便是半蹲在地上的姐姐。

逆着光,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死死将她压住,让她直不起身。

那张素来寡淡的脸,如今看来竟然有如神明般不可亵渎。

她不紧不慢地踩在云暖青垂在地上的头发上,眼中煞气锋锐有如剑芒:

“你来做什么?”

一时之间,竟把她问得哑了火。


在云音缈说给胡芝芝找个住处时,胡芝芝看见曲常幽对管家使了个眼色便走了。

初时她还窃喜了一下,以为他是让管家关照关照自己,哪里想到管家是真“关照”了——他带人把她押到了柴房。

虽然曲常幽有些洁癖,就是柴房也整整齐齐的,天气也不冷,但胡芝芝还是傻眼了。

就算是虐文男主,不也应该把女主绑在柔软的鹅绒大床上的么?这国师什么脑子啊??

但任她再怎么不满,管家还是无动于衷,甩上门,派了几个家丁守在门口,便走了。

胡芝芝满怀怒气地往地上一躺。

即便这个世界已经快到夏天了,可她在家里时穿的还是短袖大裤衩,贴在青石板地面上久了,丝丝寒气便悄无声息地钻进她的骨髓里,冻的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喂!给我一床被子啊!”她猛地坐了起来,烦躁地锤着地面,可外面的人影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到。

不理她?她眼珠子一转,通关过上千款攻略游戏的大脑忽然灵光一现——好像可以从窗户爬出去,也许能刚好遇到男主。

正当她推开窗户时,窗户底下却突然站起来两个冷着脸的家丁,仔细看他们眼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胡芝芝:……

她脸色阴沉,嘭地把窗户关上了,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感到一阵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她,周围的空间向她挤压,似乎想把她当成一个果核一般吐出去。

她本来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死宅,平时除了打乙女游戏外没有朋友没有爱好,身体十分虚弱,哪怕只是短短一瞬的痛苦,都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碎裂挪位了似的。

此刻在死亡的威胁下,她终于无比后悔起来——为什么要点那个奇怪的网页呢?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就是天选之人呢?

……但这灭顶的危机持续了短短瞬息就散去。她困惑又恐惧地喘息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忍受着骨头错位的剧痛翻身躺了下去,直到水滴落在地板上,她才发现她的冷汗和涕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肆意横流。

看守的人显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听胡芝芝居然不做声了,有些疑虑,推开门窗的一小条缝隙看了一眼,见她还躺在里面不声不响,便也不管她了。

直到第二日,日头初升,外头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剧痛加上冰凉的地面,胡芝芝本就睡得很浅,一下子就醒了。

紧闭了一夜的大门洞开,刺眼的阳光让她一下子无所适从,下意识地想抬手遮一下眼睛都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怎么一夜未见,她就成这幅模样了?

地上的人裸露在外的关节都发生了明显的扭转,凸起的骨头顶着皮肉看起来狰狞可怖。

虽然云音缈见过更多诡异的惨状,可家丁们没有,各个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管家更是小声道:“我就说这女的不对劲……夫人,要不等国师回来我们再将她……”

他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不必了,这里有我就行,你们先出去。”

云音缈挥退众人,门窗紧闭后布下结界。

从一开始她看见醒过来后痛得不断抽泣的胡芝芝,心里总有几分异样,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却被刚刚管家的话打断了。

她只得不去想,一面给胡芝芝施法除去伤痛,一面问道:“你分明是2024年的,根本没有时空回溯的技术,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的手在身上拂过,胡芝芝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骨头纷纷被无形的手扭了回去,却一点疼痛都没有,惊异地睁大了双眼。

“谢……谢谢。”面对云音缈时,她总有种自己是闯进别人家门的小偷的心虚感,“我只是在玩游戏,然后点了个选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再清醒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

这好像也是她常用的手段。遇到生错时代的人,她也会采取这样的方式将人带回去。

“这样么……?”云音缈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吧,你爸妈应该担心了。”

胡芝芝忽然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

云音缈笑了一下:“我是界面神。”

听到这个回答,胡芝芝有些震惊,又有点释然:原来是界面神啊,难怪她抢不过。

时空通道打开的一瞬间,她就被卷了进去,可她最后看见,界面神竟然露出了骇然的神情——这是怎么了?

可惜这话她已经无法问出口。

下一秒,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仿佛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时空通道并没能顺利合上,在它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一只魔爪突然伸了出来,蛮横地将它重新撕裂。

云音缈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她终于想起来胡芝芝的那种情况,只会在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同时冲击世界屏障时才会出现,那是这个世界在“排异”。

“好久不见了,界面神……这么久没见,你竟然沦落成凡人了。”

来者声音嘶哑,仿佛被烟熏过,四肢焦黑手长,带着古怪的碳一般的金属光泽。

他却拥有着正常人的身躯,只是胸膛枯瘦,肋骨高突外翻,一颗过于小的头上没有半点毛发,蜡黄蜡黄,占据了脸二分之一的嘴巴咧得大大的,发出嘲弄的声音。

真难办,竟然是千年前被她流放到虚空之境的殇魔。她沉着脸,十分不快。

殇魔生前也是天赋异禀的修仙者,后来误入歧途。可他凭借对天道恐怖的理解,竟然凭一己之力掌握了少许时空法则,这让他成为了云音缈未证神道前最难缠的对手之一。

即便如今云音缈已经掌控了时空,可殇魔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未等他站稳,她已然消失,如同融入空气中一般——生死攸关,还在乎什么武德!

“落雷。”

她的声音如同一缕云烟消散在空气中,可殇魔偏生凭借着这一丝浅淡的波动,敏锐地抬头看向上方后撤数步。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道球状的雷电已经在他先前站的地方接连炸开,连青石地板都被炸得碎屑横飞,露出底下焦黑的土壤。

一击不成,云音缈的身影出现在闪电之后,照她的方向,是会落在殇魔身前的。

以凡人之躯跟魔近战几乎就是找死。

因此她抿着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半空中折了腰身返退回去,然而殇魔却已经出现在了身后,讪笑道:“实力也退步了。”

随着这一句的,是蕴含魔气的重重一掌!


“也?”周况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字眼,却反而放松下来,他意识到面前的女子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谁派你来的?萧禹云?谭鹤声?还是俞星驰?”

昙蕊:“是谭鹤声,他在我体内下了蛊。”

周况兴味颇深地笑了:“既给你种了蛊,你还敢反水?为什么?”

“我信不过小人。”昙蕊不紧不慢道,她紧紧盯着周况的双眼,竟让他感到一丝压迫感,“更何况王爷权势更大,想必他能找到的人,王爷也能找到。良禽择木而栖。”

识相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只是周况到底不是毛头小子,难免多留个心眼。他十指交叉抵在胸前:“可本王又怎么信你呢?”

昙蕊早料到他不好糊弄,直截了当地摆明底牌:“王爷,我知道雪魄在哪。”

这话无疑于平地惊雷。自雪魄死后,她的尸体便堕入深渊,他本以为无处可寻,可听这女子的话——谭鹤声找到她了?

周况的轻松写意消失不见,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不自觉地向前坐了点:“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抛出这个炸弹后,昙蕊放软了语气,“皇帝高高在上,我接触不到;俞星驰居无定所,我找不到;谭鹤声真小人伪君子,我不屑与他为谋。”

“……”

周况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长出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面靠回椅背一面甩出一块玉牌:“若要找本王,拿这个去城南给临兰酒楼给阳掌柜看,他有法子联系到本王。”

“王爷不留我?”

她声音压低,有几分沙哑,周况心头一跳,还以为她在勾引自己。

但想起谭鹤声叫她来本就是为了勾引他,急忙按灭不该有的想法:“你留在谭鹤声身边于本王而言才最有利。”

昙蕊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那就多谢王爷了。告辞。”

“慢着。”想起今夜她瑰丽的舞蹈,周况忽然又把她叫住,“方才你……”

他话没说完,昙蕊已经笑着截住了他的话头:“只是戏法罢了。”

“只是戏法?”他犹疑着缓慢重复了一遍,却发现昙蕊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

他握着杯盏,走到窗前往下看,他的侍卫分明都没有发现有人来过又离开。

杯沿挨到唇边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手心满是冷汗。

与这样鬼魅的人合作,到底是对是错……

昙蕊回到宝卿楼时,外头正灯火未休。

她推门走进属于自己的房中,毫不意外地见到正坐在自己的桌边挑拣着喜欢吃的糕点的谭鹤声。

掩盖去她的身份把她送进宝卿楼时,他原本的打算是让她混入花船再吸引周况的注意,谁想到她竟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直接登上了花魁之位。

这样无疑更容易接近周况,可令他心中也有些莫名的吃味。

不过今夜周况没有带她回府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通过布下的眼线传入了他的耳中,谭鹤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先松了一口气,而后才想起计划,跑来宝卿楼兴师问罪了。

见了昙蕊,他放下糕点:“他没留你?”

昙蕊踏入房门,反手将门合上:“要是他留了我,我也不会在这。”话里不乏讥诮。

谭鹤声若有所思,半是疑惑半是质问:“他周况好高的眼界,府里那么多莺莺燕燕,却没把你带回去?”

毕竟仅论容貌,周况的妻妾们加起来也要被昙蕊甩开八条街不止。

“许是觉得太过张扬。”昙蕊浑不在意地靠着桌子坐下,忽而抬眼,微微勾唇,眼里却没有一点笑颜色,“又或许是他发现了我是你派去的呢?”

又是这样的神色。宛如一头埋伏已久,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獠牙的野兽。

而他就是猎物。

“……”

寒意如同毒蛇一般悄然缠住他的身体,待意识到时,骨髓里都一片冰凉。

谭鹤声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突然听见昙蕊淡淡地笑了一声,将一物扔到桌面上:“逗你的,他若发现了我的身份,怎么可能给我这个?”

被扔到桌上的,是一枚玉佩。

真话说一半,人反而彻底不信了,不知到底是心眼太多还是根本就蠢。

狐疑地看了昙蕊一眼,谭鹤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给昙蕊下过蛊,一面笑自己大惊小怪,一面接过来看了,确实是周况的玉佩不错。

“他想跟你玩欲擒故纵?”他将玉佩递还回去。此物于他无用。

“差不多吧。”昙蕊含糊过去,又看了眼天色,“虽说流风节会欢庆到子时,但谭庄主若子时才从宝卿楼走出去,等雪魄姑娘醒来,听到这事也会不开心吧。”

谁不知道谭鹤声收集与雪魄长相相似的女子却不纳妾已经五年有余,这五年可是把痴情人设打造得实实在在。论身份地位,他到底比不上两位王爷,长相也不如年轻剑客,再没了痴情人设,以后可没有竞争力。

“赶客?”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昙蕊说的是对的,遂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罢了。需要联系时,拿这个去找东门的陆捕头。”

这陆捕头曾是他手下门客,与宝卿楼老鸨有过一段缘分,也是凭着这层关系他才成功将昙蕊安插进宝卿楼。

不过单从接头的来看,问月山庄庄主真是比明轩王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昙蕊腹诽着看着他离开,而后将玉簪收入袖中。

就是不知道信物给反了的话会不会被打出去?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昙蕊摇了摇头。因为没有这种可能。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昙蕊逐渐发现自己体内慢慢涌现出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即便明显觉得自己缺失了很长一段记忆的她无法自如运用这份力量,可身体的本能已经足以让她支配这股力量创造凡人眼中的神迹了,且,这股力量足以在她借周况之手对付谭鹤声的目的败露之时保全她。

收拾一番后,昙蕊熄灭烛灯,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陷入沉睡。

明天醒来后,就有好戏看了。


那实在是太久远的事了。

神并不是生来就是神的,她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不是父母,而是蓄势待发的火山口。

不错,她的父母是创世的大神,然而创世的大神数以万计,留下的后代也极多。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千千万万与她同出身的孩子们也在火山口睁开了双眼。

彼时她甚至没有帝鸿女这一名字,她与其他孩子一样茫然地左右张望 。

尚未凝固的暗红色岩浆如同触手一般爬过先前火山爆发时留下的轨道,层层火山岩仿佛大地未曾愈合的狰狞伤疤。

地面上,时不时冒出一簇火星,上方的空气都被燎得变了形。

偶尔会有一道焦黑的身影划破阴沉的天空,那并不是活物,那是冥秃鹫,是这片土地上原生生物死去之时凝结的怨气。

可就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仍有人在生存。

在这高耸荒芜的火山上向下看,山底祭拜的人小若蝼蚁。

他们的脸被火燎得焦黑,正值壮年的三十来岁已然面容苍老。他们披着按理来说绝不可能猎杀到的岩兽的皮,身上绘着玄妙的赤红色花纹,神态虔诚。

原生民称他们为,神种。

刚出生尚且懵懂的她垂首看着他们,慢慢地站了起来。

泛着金色光芒的身体渐渐凝聚成被黑色纹路所覆盖的肉身,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生涩冷硬,却果断无比:“我,带你们,杀出去。”

她第一个响应了召唤。这也是她响应的第一个召唤。

或许神种也继承了一些神的言灵,后来她所能受到的召唤都极其嗜血凶杀。

当神道被天帝统一,而她尚未获得神格之时,她的母神还忧心她会沦为杀神甚至邪神之流。

但在那些血淋淋的历练时光中,并非没有安闲悠然的日子。

只是她记不清了。为何记不清,她也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除了母神所赠的月仙外,还有一根玄光冰玉笛的器灵,也在那段时间内成了她的侍神。

后来不知哪一次战役里,器灵折损了,月仙也不见了踪影。

又不知岁月几何,她获得了神格,从此掌管时空变换,却再没能找到从前的侍神。

现在看来,南云竹身死后应该是转世来了这个世界,这瑞云谷想必是他的神使,因此自己才会对此地心有感应。

至于南云竹的转世是谁,她也猜到了。

是那个贪生怕死却又让她莫名熟悉的竹松。阴差阳错的,他们还是重逢了。

等她历练完毕归位时,便问问他愿不愿意跟她一块回去。

云音缈心情很好地握住飘在半空中的糖人,叼着天鹅的脖颈回转过身,语气轻快:“我们到了。”

曲常幽看她叼着糖牙却没闲着,碎碎地咬的飞快,眼看半个糖人都要没了,鬼使神差地没先管正事,反倒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你很喜欢吃糖人么?”

“啊?”云音缈有些莫名其妙,她把咬了一半的糖人拿出来看了眼,又塞回嘴里,不以为意,“应当吧。”

话音刚落,眼前藤蔓忽而一变,紧接着地面动荡起来,似乎是山下岩石正在移动交替,原先还是死路的山壁豁然洞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小路。

云音缈端详着周围变化,眯着眼笑开了:“原来是靠着搬山术和避世珠掩盖活人气息,我就说若是结界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你对自己的结界之术颇有信心?”曲常幽拉长了语调 ,意味深长。

云音缈睨他,绵里藏针地反问:“你不都赢不过我么?”

曲常幽:“……”这倒是真的,先前她在房内准备时,他一度想破开结界。

虽然对她的隐私他并不感兴趣 ,但初时被她嘲笑过技艺不精,往后就难免产生要一较高下的心思,谁知道哪怕使出了浑身解数,她那结界依然岿然不动。

曲常幽心虚之下不再做声。

隧道里本来无光,但钟乳石上却有荧光点点,不能说明亮,也不至于昏暗。以手触之,萤光便像被惊醒的蝶猛然飞起,于空气中消散,又随机出现在另一块钟乳石上。

隧道的岩壁之上附着着浅淡的神力,灵力法术在此无法使用。云音缈摸了一下岩壁,熟悉的神力波动更让她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像是桃花源记般,眼前忽而出现了一点光亮。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光亮渐渐由一点扩大,出口显露在二人面前。

瑞云谷原来在一处数座悬崖围成的天坑之中,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一片小小的天空,然而坑底空间很大,也并不昏暗。

崖壁上生长着许多翠色藤蔓,地上更是郁郁葱葱,仔细分辨不难发现都是些药用或食用价值极高的作物。

对于忽然出现的两人,往来忙碌的人们并不很惊奇,反而很友好地微笑。

正当二人想要问他们避世珠之事时,身后的藤蔓忽然纠缠在一处,渐渐化成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

藤蔓托举着他缓缓落在地上,云音缈看清了他平和的容貌:“有缘人,且随我来。”

曲常幽看不透他,面上不动声色,眼神里已带了几分警惕。

云音缈虽看得透他,体内神力却没有多少,估量了一下,自己和曲常幽加起来也未必抵得上他,但来人是友,还是握住了曲常幽,以示安慰,让他放心。

手忽然被覆上温软,曲常幽微微一愣,下意识反手握的更紧。

云音缈只当他太紧张。

“不必紧张。”中年男子一面负手在前面领路,一面讲解,仿佛二人是来这里旅游参观似的。

他名为竹隐,瑞云谷是他一手创立而成。谷内的训诫是平和坚韧,润泽世人,不过虽然谷内人数众多,可实际入谷的寥寥无几,因为有缘者才能入。

青竹镇受他们庇护,常驻居民可随意进入谷内。他们受瑞云谷恩泽,于是常常有人进来做义工回报谷主,所以谷内如此繁荣兴盛。

曲常幽久居高位,自是感叹世间还有如此纯善的人心,云音缈听得却忍不住好笑:听这谷主的意思,他是想把他们二人吸纳做谷中新人?

让她当自己前侍神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