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卿落轻轻落了泪,满脸委屈的摇头。“大公子误会了,并非如此的。是我突然想起……红枫馆因在修葺,所以昨日我便在院中服用了一些糕点,却并未注意墙头开了一株夹竹桃。”“许是那夹竹桃的花粉落在了糕点上,所以我清早起来便觉得有些头晕恶心,甚至腹泻之症。”说着,李卿落手中的刀子掉落,她扶着自己晕眩的头,好似就要倒了。雀儿连忙扶住她,焦急喊道:“姑娘,姑娘?”雀儿急切的看向一旁正好站着的大夫,“请大夫帮忙替姑娘看个诊吧?”那大夫先是看向李恪川,得到李恪川的应允后才立即上前。大夫摸着脉象,脸色一变。“确实是中毒之象!这……”李卿落着急不已:“大夫,我的血还能给母亲用的吧?”大夫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姑娘莫急。您的血和肉,确实不能再作为夫人的药引了。”...
李卿落轻轻落了泪,满脸委屈的摇头。
“大公子误会了,并非如此的。是我突然想起……红枫馆因在修葺,所以昨日我便在院中服用了一些糕点,却并未注意墙头开了一株夹竹桃。”
“许是那夹竹桃的花粉落在了糕点上,所以我清早起来便觉得有些头晕恶心,甚至腹泻之症。”
说着,李卿落手中的刀子掉落,她扶着自己晕眩的头,好似就要倒了。
雀儿连忙扶住她,焦急喊道:“姑娘,姑娘?”
雀儿急切的看向一旁正好站着的大夫,“请大夫帮忙替姑娘看个诊吧?”
那大夫先是看向李恪川,得到李恪川的应允后才立即上前。
大夫摸着脉象,脸色一变。
“确实是中毒之象!这……”
李卿落着急不已:“大夫,我的血还能给母亲用的吧?”
大夫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姑娘莫急。您的血和肉,确实不能再作为夫人的药引了。”
明知有毒,却还要取血割肉,那不是明摆着骗人的吗?
江大夫对李恪川摇了摇头,李恪川差点咬碎了后槽牙,脸色也跟着暗沉了下来。
“当真就如此巧合了?李卿落,你最好是莫要故意做戏编造的此事,而来逃避给母亲治病的借口。”
李卿落好似不想被误会,摇着头含着泪解释:“可我怎会知道母亲患了眼疾,需要用我血肉之事?”
是啊,她如何会知道?
她绝不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就连曲氏也是今日才知道,李恪川真正的打算。
江大夫为了性命,更不可能泄露半句。
所以,这件事难道当真只是巧合?
这由不得人不信。
李恪川也没想到,计划会被如此打乱!
他阴恻恻的目光落在李卿落身上,看见李卿落亦是满脸失落。
“那我岂不是,不能尽孝母亲了?可、可如此,不就只能是大公子一人替母亲做这件事了吗?”
“可惜我这个做女儿的,自回来后,竟还未替母亲做成一件事。母亲,是女儿不孝!”
李卿落说着跪了下来,凄凄哀哀的拿着帕子在眼角擦来擦去。
曲氏强忍着抽搐的眼角,抬头看向长子。
李恪川那张脸,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可这坑是他亲自挖的,只是没成想,预设的人没跳下来,竟成了他自己的了?
好个李卿落,是在等着看他取血割肉吗?
李卿落抬头,对上李恪川的目光。
她就是在等他!
等他也尝一尝,活生生流血割肉的滋味!
李恪川拿起小刀,可还未下手,曲氏就拉住了他。
“等等!川儿,娘不要你的血肉作药!你、你们可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娘便是自个儿痛着,又怎会舍得要你们跟着我受罪?”
“江大夫,便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刚刚她拿刀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
这戏轮到儿子身上,就唱不下去了?
李卿落心中门清,却偏偏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动容的样子来。
江大夫擦着额头的汗,连忙上前道:“有有有,当然还有。只不过这药材万分难得……”
李恪川手中的刀子被取走,李卿落看着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奚落和嘲笑。
李恪川捏紧了拳头,朝着她愤怒低吼:“滚!立刻滚出去!”
面对他的恼羞成怒,李卿落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缓慢起身给曲氏请道:“母亲,那女儿就先出去了。对了母亲,药方子出来,就让落儿给母亲煎药侍疾吧,落儿绝对会细心照顾母亲直到康复之日的。这也是落儿表孝心的机会,还请母亲……”
曲氏脸上不由露出惊恐之色,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必了!我这几日寝食不安,既然要吃药,也不想看到心烦之人。若是没事,你还是暂时不要到我跟前来晃,我瞧着更是头疼的很。”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说着,厌恶她的话了。
李卿落脸上的失落好似就要挂不住,声音里更是夹不住的哭腔和不舍:“是……那母亲,您好好歇息。大夫,劳烦你好好替母亲医治眼疾,若有需要我出力之处,必当竭力去做。”
说完,李卿落就被雀儿扶着出去,人还没出春在堂呢,李卿落就听见主屋里面传来摔杯踢蹬的声音。
雀儿忍不住的气愤:“姑娘,他们也太过分了!”
连雀儿都看出了今日这局的蹊跷,李恪川他们还当她如同上一世那般,全被孝心蒙蔽了双眼,再瞧不出吗?
看雀儿满脸怒气,李卿落此刻反倒很平静。
“这算得了什么?”
毕竟还未将她整死。
没有整治到她,李恪川此刻想必心里已经气得要吐血了,可又不得不生生忍着。
一想到此,李卿落的心情也升起了一丝愉悦。
不过,他必然不会就如此算了。
往回走的路上,雀儿满心的不解:“姑娘,您说……夫人是真的患了眼疾么?”
李卿落:“有没有,很重要吗?说到此处,雀儿,劳烦你再去重新帮我请个大夫。这夹竹桃花粉的毒,还真是不好受极了。”
说完,李卿落就捂着肚子,煞白的脸上,甚至已有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
“此事瞒不住,很快老爷和夫人便都知道了。”
“那日,梅雪跪在堂中,大公子阴沉着脸,好似自己才是被梅雪设计占了身子的那一个。夫人骂她不知羞耻,是个勾引主子的荡妇。老爷皱着眉让人端来落子汤……”
“可临了,却都被大姑娘给拦住了。”
“大姑娘说,梅雪肚子里的,好歹是大公子的第一个孩儿。虽然是庶出,但若能生下来,也是李家的血脉。可以放在庄子上养着,到底也是一条命。”
“瞧瞧,多么菩萨心肠?”
“大家都被她的善意给感动了,唯独无人问过梅雪她自个儿的意愿。”
“梅雪她想要落子,她仍想振翅高飞离开这个宅子。但是澜沧院被派了人专门看管她,不允许她做出任何过激行为。”
“奴婢也以为,或许生下孩儿,梅雪的下半辈子至少也有个指望不是?”
“但是那日,奴婢听得清清楚楚!是大姑娘,李卿珠!是她哭着说,是梅雪将她推到了假山上,害得她腰上被磕了一大块的淤青。”
“她还说,她不过是想让梅雪去花园里多散散步,可以给她哥哥生下一个康健的孩儿,但是梅雪却在她面前炫耀起来,说她以后如何能母凭子归,终会完全占据大公子的心,而她这个妹妹到时都要靠边站……”
“天!梅雪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她当时明明早已心灰意冷,但还拼着一口气活着,也是身不由己以为只要平安生下孩儿,还能有机会见到她的哥哥。”
“哪怕真的去庄子上过一辈子,她对大公子,也是绝无半点遐想的!不是不敢想,而是从未有过。”
“姑娘,奴婢绝对没有撒谎胡说,这些都是梅雪曾经亲口给奴婢说过的……”
“可是大公子却信以为真了那些话。他暴怒之下,将梅雪关到了柴房里,并狠狠踹了梅雪肚子几脚。”
“梅雪惨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澜沧院。”
“大姑娘腰上的那点伤,莫说根本不是梅雪造成的,便是,他也是丁点儿从未顾及梅雪和她腹中孩儿的性命,只想给他心尖上的妹妹出一口恶气。”
“那晚……梅雪便血流不止。”
“二姑娘!若是能有个大夫来看看,梅雪或许还能有命活。但那晚好不容易奴婢求来的大夫,却偏在半路也被大姑娘给截走了……”
“只因她说,她腰上那点指甲盖大小的淤青疼。”
梅霜趴在地上,泪流不止。
“梅雪肚子里的孩儿,是先没动静的。然后是梅雪,睁着眼,死在奴婢怀里。”
“事后,大公子倒是来瞧过一眼,他也只说了句没用便走了。”
“李卿珠假惺惺的抽噎了两下,说她也没想到会这样,若是早知如此,就不告状给大公子知道……您瞧,她多恶心狠毒?”
“明明都是她做下的阴谋诡计,明明我们澜沧院的人都瞧出来了,偏偏就大公子瞧不出来。”
“事后,我们澜沧院的人,一个个接连都被她以各种借口给卖,或打发去了别处,反正当初与梅雪交好的我们这些奴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奴婢也想活命,所以就故意在李家家宴时设计了一场,是大姑娘害的奴婢毁容的一个假象。”
“事后为了大姑娘的名声,奴婢便趁机要了自由身。可这两年,奴婢活得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不见天日。”
“奴婢这张脸,便是家人都嫌弃,更何况世人?”
“奴婢是生不如死的活着,但是能在死前再为梅雪说上一句冤屈,奴婢也值了。”
梅霜被带了下去。
李卿落问雀儿:“祖母给我用的祛疤药膏,可还有多的?”
雀儿摇头:“姑娘,那药膏寻常难得。老夫人也是很难才求得两盒,给您用着,怕还有些不够呢。”
“若是您想给那梅霜用,老夫人那里……据奴婢所知,一盒要上千两银子呢。”
李卿落乍舌:“这么贵?”
她确实不好再张口向祖母要了。
一想到祖母如此舍得对她,李卿落心里自是又暖又感动。
而且,她知道那雪肌丸和霜肤膏,也都是很贵的东西。
祖母却都像不要钱似的,万分舍得的往她身上不停地用。
这两个月,祖母每个月还给她二十两月银子作为月例零用。
房中雀儿他们的月钱,都是祖母单独给她一份让她去发放的。
至于曲氏那边,这两个月李卿落没有去给她请安,她也未来看过李卿落一眼。
母女间,就像互相都当对方死了似的,明明都同在一个府邸,却再也没有照过面。
如此暂时的相安,李卿落倒是满意。
不过,她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邓嬷嬷,你再帮我寻个人。禁卫军,一个姓杨的校尉。若我没记错,他应该就是梅雪唯一还在世的哥哥了。”
邓嬷嬷不敢多问,口中应着退了下去。
对于梅霜,李卿落让雀儿暂时将她安置藏在红枫馆里。
“你问问她,是否愿意留下给我做事,我可以给她签活契。”
雀儿:“姑娘,您要留着她?可她从前毕竟也是李府的人,奴婢觉得,若是从前府里的旧人认出她来……”
李卿落笑了笑:“谁说我要留她在府里了?帮我做事,可不只有这一方小天地的一个出路。”
“对了。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将梅雪的冤屈,惨死的供词写下来。你拿去给梅霜,让她画押。”
过了两日,邓嬷嬷就来回话了。
“姑娘,这禁卫军校尉里并没有姓杨的人,不过老奴查到有个旅帅姓杨,而且确确实实正在找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子!”
李卿落听见,立即激动的坐起来:“嬷嬷,我要见他。”
雀儿扶着李卿落,满脸焦急:“姑娘你忍忍,咱们马上就回红枫馆了。”其实,就连雀儿都不知,李卿落的这回中毒,是她自己故意为之的。
红枫馆里虽然种的是红枫树,但院墙外恰好有一株夹竹桃。
李卿落自幼生长在山里,又怎会不知道夹竹桃的毒性?
她昨日在春在堂外遇到江大夫,心中突然就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曲氏明明已经对她不耐烦至极,却多日的隐忍未发。
李恪川那边也是风平浪静,这些都让李卿落心生了几分不安。
果然,他在这里等着她。
而她幸好提前对自己做了一点手脚,不然今日这放血割肉的事,怕是不好脱身了。
哼。
就算她给自己下毒,这一世,李恪川也休想在此事上得逞。
李卿落回到红枫馆就躺下了。
她让雀儿不要将此事告诉静慈堂那边,雀儿想了想,终究还是听了她的话。
李卿落不过是觉得,这一件件的小事,祖母若是听多了,定也会觉得心生厌烦,觉得是她自己没用。
不过,李卿落会让祖母知道她的这些亲人到底有多狠心无情,多想置她于死地,并不值得她李卿落付出真心。
不过,并不是现在,而是要寻个合适的时机,一招诛心!
李卿落上吐下泻,头晕脑胀,中毒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雀儿去请了大夫,回来却还是被邓嬷嬷给发觉了。
知道此事后,有雀儿帮着劝说求情,邓嬷嬷才没有告到裴老夫人那里。
但是今日的事,邓嬷嬷那里是全瞒不住了。
“真是太狠心了!若不是姑娘阴差阳错的中了毒,岂不是还真要放血割肉?姑娘真是受罪,哪里都不好受。”
雀儿也跟着心疼:“是啊。今日真是万分惊险,那一脚我到现在还疼呢。”
邓嬷嬷查看了雀儿的伤势,心里把李恪川自然骂了千百遍。
真他娘的不是个人!
雀儿:“阿奶,这事便听姑娘的,先瞒着老夫人那里吧。我总觉得,姑娘她是个有成算的人,此事,她肯定另有打算。”
邓嬷嬷看着自己的亲孙女,心里为雀儿打算着,便也答应了。
等李卿落好受了一点,邓嬷嬷进来宽慰她:“姑娘想不想知道,那秦淮河边的宅子,到底是谁的?”
李卿落装作不知,“是谁的?”
邓嬷嬷压低了声音俯在她耳边说道:“奴婢亲自查的,是当今皇四子,允王殿下的宅子!”
李卿落装作很惊讶的瞪大了眼,甚至轻掩住唇。
“怎么会……?会是……和皇家……?”
她甚至不敢将话说出口来,那满脸吃惊的样子,邓嬷嬷分毫没有怀疑。
邓嬷嬷:“这件事和皇子有牵连,可是非同小可的。老夫人那里只是让我们继续暗中调查,万不可将此事闹大了,若是稍有不慎怕牵连整个李家!”
李卿落连忙点着头:“是,此事由祖母作主便是。但还请嬷嬷往后,能将这件事的后续消息继续告诉我,毕竟我也姓李。”
邓嬷嬷:“姑娘别怕,老奴以后知道的,都告诉你就是了。”
雀儿如今是李卿落的人,邓嬷嬷的心,自然也会偏着红枫馆一些。
李卿落养了两日后,中毒的症状才逐渐减轻。
只是原本就削尖的一张小脸,如今竟只有一个巴掌大了。
好在,最近她每日在雀儿和翠儿的督促下,口服了祖母给她在芳香斋买的雪肌丸,每日沐浴后也不忘在身上涂抹霜肤膏,这皮肤好似还真得变好了一些。
摸着比从前顺滑,肤色也亮了一点。
只是,养肤似乎是个需要耐心等待的过程,所以一时还不能特别见效。
李卿落望着水面中的自己正在出神,雀儿和翠儿却都垮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雀儿很愤怒的捏着拳头告道:“姑娘,是忠毅侯庄家那边来人了。”
翠儿轻轻拉了拉雀儿的胳膊,小声:“雀儿,姑娘还未痊愈,咱们还是先别给姑娘增添烦心事了……”
雀儿抿了一下唇,这才没有说下去。
李卿落平静问道:“他们家来退婚的?”
雀儿和翠儿都是一脸吃惊,不明白她怎么知道的?
李卿落当然知道。
上一世也有这一出,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
庄魏亲自上门来退亲,因为听见家中长辈在商讨此事,说既然李卿珠死了,李家不是又寻回来一个女儿吗?
为了两家不毁姻亲关系,所以李朝靖和忠毅侯已经有了默契,要将婚事继续落在李卿落的头上。
庄魏才痛失了所爱,在他心中,李卿落又是逼死李卿珠的毒妇,他怎会愿意妥协?
所以,就私自登门,闹着要退婚。
上一世,虽然庄魏来闹了一场,但结果也是无济于事,并未改变什么。
李卿落还听说,他被捉回去后,关在了祠堂里,被罚跪了好几日。
庄魏甚至用断水绝食来威胁,除了忠毅侯夫人心痛的差点跟着去了,忠毅侯愣是没有改变主意。
庄魏这才突然奋起日以继夜的读起书来,说要参加科考。
结果是,倒还真让他考了出来,甚至中了一甲,进士及第的探花郎。
看到了他的前程,忠毅侯府那边才有了松动的态度,可庄魏却又突然扭头同意了婚事。
他要继续这份姻缘,说要将李卿落娶回忠毅侯府。
就在所有人都大为不解时,李卿落却知道了他的想法。
那次,李卿落高热险些死了,是庄魏给她请了大夫。
可事后他却说,“我救你一命,不过是不想你死的那么痛快。你要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这样才能受活着的罪!”
庄魏派来教养嬷嬷,以给李卿落教规矩的名义,让那嬷嬷每日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这一世,李卿落是决然要退婚的。
“他走了吗?”
她准备出去瞧瞧,取过昨日张嬷嬷送过来的新衣裳穿上。
这两日,李卿落没有去给裴老夫人请安,那边也只当她不过是有些头疼脑热罢了。
有邓嬷嬷帮着遮掩,所以裴老夫人也并未起疑,仍不知道李卿落中毒之事。
还让张嬷嬷来看了看,并将给李卿落做的几套新衣裳都送了过来。
快到秋季了,所以就只做了两套夏装,还有三套秋装,说冬装等再过两月看她能否养的胖些再做。
李卿落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银丝暗纹长裙,布料颜色虽然淡雅朴素,但是一摸便知绝对是上佳的好东西。
华贵轻薄,穿在身上如蝉翼一般,清凉舒适,毫无重量。
头发依然只是梳了一个粗粗的辫子,任何头饰也没有佩戴。
虽然有些寒酸,但也实在是因为,曲氏给她的那两样,戴了还不如不戴。
饶是如此质朴的装扮,翠儿见了竟还夸了一句:“姑娘,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李卿落觉得,她眼神约莫是不太好的。
雀儿先去前院探消息了,李卿落和翠儿刚准备出院子,角落里突然蹿出一只黑猫,直直面向李卿落二人就扑了过来。
“姑娘小心——”
李卿落重重点头,“是,祖母,落儿记住了。”
李卿落也未曾想过,一切都要去靠祖母,她知道这世上唯一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裴老夫人问她:“你就不问问,祖母要你做什么事,你就答应了?若是祖母让你做的,并非你愿意或是十分为难之事呢?”
李卿落:“祖母帮了落儿大忙,是落儿欠了祖母。所以无论任何事,落儿都会赴汤蹈火。哪怕杀人放火,落儿也在所不辞。”
裴老夫人竟有几分感动。
不过随即又骂她:“呸呸呸!老身要你杀人放火做什么?老身岂是那种人?”
一旁的张嬷嬷她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许久未见老夫人像今日这般情绪激烈,而又鲜活的样子了。
“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明日,咱们下山。”
第二日。
山上的道士们虽然都有些舍不得裴老夫人和李卿落的离去,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有聚总有散,本是人生常态。
而且,裴老夫人本就从不属于青松观。
离去前,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给青阳子送了一百两银子。
青阳子含着泪,不舍的将裴老夫人这座财神婆暂时送走,挥着小手:“善人,要回来阿——”
李卿落回头看了一眼,转身问张嬷嬷:“他便是青阳子?怎会如此年轻?”
瞧着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而且穿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样子竟有几分俊美。
张嬷嬷:“就是他,不是个太正经的道长。”
刚说完,路岔口,竟遇上了一行人。
李卿落上了马车陪裴老夫人,便听到张嬷嬷过来说:“老夫人,是苍松后山小院住的那位贵人。贵人说昨儿个咱们送去请罪的东西收到了,问老夫人若是不介意,可以与咱们同行进城,护送咱们一趟!”
李卿落眉眼低垂。
昨日李恪川又来道观大闹了一场,到底又扰了那贵人的清净。
就连祖母对那边似乎也是有几分忌惮的,所以立即让张嬷嬷亲自带着杜游画圣之作,送了过去当作赔礼。
昨日李卿落出门撞见了张嬷嬷,才知道此事。
听说对方也不推诿的就收了下来,今日看来,他对那请罪的东西倒是很满意。
李卿落未曾读过书,更不知道杜游是谁,但想必是很名贵的东西,不然只怕事情不会如此善了。
裴老夫人连忙回话:“你去回话,说那便叨扰麻烦贵人了。”
裴老夫人没有客气,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的便同行了起来。
李卿落没有试探关于那贵人之事,这让裴老夫人很满意。
她轻轻拍着李卿落的手,突然叹道:“你若不是被那歹妇换了身份,自幼能在金陵长大的话,定然是个极其出色的女娘。”
李卿落望着裴老夫人,心中狠狠一动。
无论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个,为她被换了身份而感到遗憾之人。
祖母,她是真心的,为自己这个孙女而感到一丝心疼吧?
“祖母,或许……这一切都是孙女的造化。”
裴老夫人:“那也不是你那蠢爹笨娘就此放过那刘家人的理由和借口!真是糊涂。敢做出换了千金身份之事,这毒妇乃至她家人,都该是杀头之罪,他们竟然为了那野种,不予计较,真是一门子蠢货!”
李卿落:……
祖母骂起人来,还真有几分痛快。
李卿落暗暗记在脑子里,学在心中。
不过,今日总算要进城了。
就是不知上一世,李卿珠安排的自焚戏码,是否还会上演?
那日自己没有立即回府,定然是打乱了李卿珠的计划。
不过她的自焚能做的天衣无缝,让整个李家的人都没有发现真相,想必也是计划的十分周详,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呵。
若她不再自焚假死,李卿落还不知这戏该怎么唱下去呢。
就是要死。
死了,就让你再也不敢活过来!
她眸中透出一股狠意,裴老夫人无意瞧见,正是疑惑时,突然马车颠簸,祖孙俩竟摔抱在了一起。
李卿落连忙扶着裴老夫人关切问道:“祖母,您没事吧?”
张嬷嬷在外大喊了一声:“老夫人小心,有劫匪!”
劫匪?
李卿落脸色立即大变,并一把将裴老夫人护在身后。
“祖、祖母,我们定然不会有事的!”
那贵人虽然只有几个人马,但嬷嬷她们好像都有些身手。
不过,大家都是老弱妇孺的,若是劫匪数量众多,必然也难对付。
一想到此,李卿落也有些害怕起来,但是却始终将裴老夫人护在自己身后。
连她自己都忘了,裴老夫人当年可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
外面打斗了不过一会儿,声音就静了下来。
裴老夫人拍拍李卿落的肩,“好孩子,陪祖母下车去瞧瞧。”
李卿落虽然手都在抖,但却还是咬紧了牙绑搀着裴老夫人,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马车外,地上横尸遍野,竟然有十数个劫匪!
不过,现在除了其中一个还被揪着问话,其余的都已经死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余下的那个劫匪也被瞬间割了头颅。
瞧着杀人的,都是那贵人几人,张嬷嬷她们兵器上连血迹都未沾上。
李卿落撇开头去,不想多看。
却在扭头时,突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那眸子,像毒蛇。
黑的深邃,闪耀着一抹寒光,藏着森森的冷意和杀气。
李卿落不由自主,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大胆!竟敢冒犯当今肃王之貌,看我不挖了你的狗眼!”
一个近侍厉声呵斥,抬手做了一个挖眼的手势就冲李卿落扑了过去。
“祖母!”
曲氏摇了摇头:“只是托人上门来问过几句,还送了不少的珍贵药材。老爷,崔家若是真的……”
李朝靖重重叹气:“就算他们真的要退婚,我又能如何?不过,既然还未提及此事,咱们也不要主动开口。”
若是丢了崔家,他们川儿此生怕是都说不上一门好亲事了。
李朝靖当年吃过的苦,这辈子也不想让自己的亲儿子再吃。
“他们崔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若是他们见着川儿遭遇变故就先要退婚,到时被世人指着婢子骂的也会是他们。崔家家规森严,怕是不会轻易下此决断的。咱们静观其变吧。”
“咦?这是何处来的?”
李朝靖说着,目光终于落在了桌面上的那摞手抄经书上。
曲氏:“这是落儿早上给我送来的。说是她给我备的生辰礼,今儿才有机会给我送来。”
李朝靖盯着那字,目不转睛。
曲氏淡淡叹了口气:“还算她有心了。她早上还去瞧过川儿,就算川儿他……仍是那样,见不得落儿一眼。”
李朝靖没有说话。
曲氏见她一直盯着那字,又说:“老爷,你可是觉得……这字写的,有些像你的字?”
李朝靖:“不,是像母亲的字。”
曲氏暗暗吃惊。
既然是母亲的字体?
李朝靖的笔锋也是这般,所以曲氏才会觉得这字有些眼熟。
可是老爷小时候同母亲的关系,不是很不好吗?
他的字,又为何会像母亲的?
李朝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幼时确实得过母亲一本字帖。
可那时候,他心中对母亲实在瞧不上的很,觉得女子都该是像邓氏那般温柔贤淑,顾家体贴,上尊婆母下疼孩儿,但像他母亲那般上战场打打杀杀的粗鲁女子,他觉得很是丢脸。
所以,母亲送给他的字帖,他根本瞧不上眼,当场就丢了回去。
但是后来,他伤透了母亲的心,父亲也没能留住母亲,母亲一气之下离开了家……
后知后觉,等他再体会到母亲的不易,再想要自己的亲生母亲时,一切早已为时过晚。
后来,他翻出一些母亲曾经从战场寄回来的家书,看着上面的字,渐渐学起了她的字迹。
“看来,母亲是很用心在教养落儿。”
李朝靖感慨了一句。
曲氏犹豫着说道:“是的,老爷。妾身今日瞧见落儿,她的变化……很大。不仅出落的漂亮了,气质也跟着大方了许多。”
李朝靖眸光一紧:“……哦?”
曲氏:“咱们家,同忠毅侯府的婚事,是否也该彻底定下来了?”
红枫馆。
李卿落回来后,刚坐下喝了口茶,翠儿就惊慌的跑过来跪下说道:“姑娘,奴婢犯了一件大错!”
原来,李卿落根本就没有给曲氏准备那《地藏菩萨本愿经》,那原本是李卿落一笔一划给裴老夫人抄写,准备献去潭山寺的。
给曲氏的,其实是她较为敷衍写的一百个‘孝’字!
虽然和娄氏有些异曲同工,但也不过是当作练字,而她也能交差做下的!
和给祖母的经书,自是不同用心。
结果翠儿早上起来拿取时,却粗心的装错了。
如此阴差阳错的,即便拿错,自然也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李卿落只能叹一口气:“罢了,错就错了。我重新给祖母抄一份,再献去寺庙就是了。”
窗外,听到这些话的裴老夫人禁不住点了点头。
邓氏悄悄儿的站在一旁,着急的张望着。
等裴老夫人再悄无声息的出了红枫馆,邓嬷嬷才急忙上前去问道:“老夫人,您来都来了,怎么不叫姑娘出来伺候您呢?她这几日,甚是念您,茶饭都快不思了呢。”
裴老夫人指着邓嬷嬷给张嬷嬷瞧:“你快看她。不过到落儿这红枫馆两个多月罢了,就彻底变了心了。我瞧你,恨不得想让我把你的卖身契,也一块儿给落儿算了吧!?”
邓嬷嬷心中一慌,糟糕,她们老夫人当真是鹰变得不成?
“呵呵,老夫人您可冤枉老奴了。老奴这不是瞧您,明明心里也记挂姑娘,却连一面都不让她见么,怕您和姑娘再如此下去会心生嫌隙么。”
裴老夫人一副‘看你还怎么装样子’的眼神盯着邓嬷嬷。
邓嬷嬷忍不住的擦着额头的汗珠。
最后,裴老夫人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到底没让李卿落看上一眼,甚至不许邓嬷嬷告诉李卿落,自己今日跟着她去过澜沧院,又回了红枫馆。
看到她自己能如此稳沉,在这个家中显然很快也会有立足之地了,裴老夫人心中甚是欣慰。
回去她就对张嬷嬷叹道:“罢了。她是我自个儿要护着的小野猫,难不成,还真要把爪子都给修的血淋淋的,才叫护着她了?”
“既惹毛了她,她要亮威风,就让她亮亮吧。不过是,后果重了些。”
“这李家,我从前就已经抛下了。如今再管未来子嗣如何,不是太迟了吗?为的又不是我自个儿。”
“毕竟,我又不姓李。”
“留他一条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就此,裴老夫人终于把自己给劝好了。
第二日,李卿落再去请安时,终于又开心的和祖母吃上了一顿早膳。
席间,裴老夫人突然开口对李卿落说:“落儿,你可还记得,祖母当初答应你要下山,但让你替我做一件事的交换条件?”
李卿落听到这里,放下筷子,立即规矩坐好:“是,祖母。落儿一直记在心上。只要祖母不逼落儿嫁到忠毅侯府,落儿什么都愿意做。”
裴老夫人白她一眼:“你美的你。嫁到忠毅侯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忠毅侯府只要还肯遵守婚约,你还能脱身不成?这件事,祖母不用逼你!”
李卿落:“……”
裴老夫人清了一下嗓子,突然珍重无比的道:“我的娘家,裴国公府,裴家。你可曾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