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有些无奈。
“慕书，别玩了，快过来。”
慕书对我的侮辱，在林知霜眼里，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可以轻描淡写地被一再纵容。
我试图自己把相框抢过来，慕书一个闪身，撞上了桌角，磕得不轻。
林知秋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指责我：“傅寒声，不就是一个破相框吗？慕书想要你就给他，还敢跟他动手？！”
慕书可怜兮兮地捂住腿：“没事的知秋姐姐，我们觉得寻常的东西，在寒声哥看来，可能是个宝吧。”
林知秋拿过相框砸向我：“滚吧，赏你了。”
相框的尖角划破了我的手臂，我恍若未觉，拿起所有东西，走出了大门。
身后隐隐传来三人的欢笑声，我面无表情。
有需要的时候，装傻也没什么，我一向能屈能伸。
回到出租屋后，我和卫明又见了一面，询问现在关于傅家的具体情况。
“总公司现在是您的二叔傅海在把持，当初您发生意外后把手里的股份都送给了林家姐妹，被您二叔又收回了，他就成了最大股东。”
“至于您手里的其他产业，都被您的各种兄弟姐妹找理由瓜分了。”
听到因我犯蠢而造成的损失，我一言不发。卫明觑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宽慰。
“不过那些人都是不成器的，幸好您当上傅家掌门人后，把真正有威胁的人都铲除了。”
我不置可否，我的行事作风就是绝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否则我不可能从傅家这样的蛊窝里杀出来。

为这样我们就会心疼你吗？”
我淡淡撇过头去，嗓音干涩：“以后不会了。”
她不悦地哼了一声，强硬地把我掰过头去。
“傅寒声，我警告你，不许再耍这些小花招，我们对你就还有一点情分，可以花钱养着你。”
“但你要是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听得想笑，她们住着我的房子，花着我的钱，竟还大言不惭地说养我。
怪我太蠢，一傻傻三年，不仅丢了傅家掌门人的位置，还把自己的财产都拱手让人。
我不想再理林知霜，保持了沉默。
她本该满意我这副听话的模样，却忍不住探究地打量我，总觉得我好像变了。
她还想开口再敲打我两句，但慕书这时候来了，身后跟着林知秋，她便立马起了身，关切地问。
“医院晦气，你身体不好，怎么还来了？”
多稀奇啊，医院还有孩子出生呢，林知霜都能说出“晦气”这两个字来。
她处处为慕书着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慕书提起手里的保温桶。
“我担心姐姐你照顾寒声哥太辛苦，特地给你炖了鸡汤来。”
林知霜清浅一笑，仿佛慕书为她做了天大的事一样，转头来斥责我。
“傅寒声，就算你是个傻子，也应该学会贴心懂事一点的。但凡你有慕书一半好，我们也不会走到这步！”
我张了张嘴，想问问，难道我以前对她不够好吗？
我为她和林知秋付出的那些算什么，她们说欠我的已经还完了，是真的觉得，都已经还清了吗？
慕书突然走了过来，抓住我手，一脸歉意。
“寒声哥，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病得这么严重，还让你在外面淋雨，你要打要骂，我都没有二话。”
他说着泫然欲泣，林知秋看不得他伤心，一把拽出我的手甩开，手背上的针头落了出来，飙了不少血。

我吃痛捂住手，想要按护士铃，被林知秋拦住。
“傅寒声你有完没完，是慕书的错吗你就让他道歉？”
我的声音带上一层薄怒。
“是我让他道的歉吗？！”
林知秋抬手，做出要打我的样子。
“傻子，你还学会顶嘴了！”
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我知道林知秋不会真的动手打我，可在这三年里，她趁我痴傻，无数次地用这一招恐吓过我。
甚至故意拿着我害怕时的惊惧，去逗慕书开心。
想到这件事，我气得眼圈发红，只觉得自己被羞辱得过分。
慕书轻扯林知秋的袖子：“知秋姐姐，算啦。”
他看向我，勾了勾嘴角：“我们怎么能跟一个傻子计较呢，何况寒声哥那么可怜。”
林知秋无可奈何地叹气：“你呀，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就听你的吧。”
说完又不耐烦地看向我：“啧，傅寒声，你不应该感谢慕书替你说话吗？”
“也就是慕书脾气好，不和你计较，还主动提出来医院看你。”
我抬头，一字一句：“我有什么好感谢他的？”
“呵，果然是没有娘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听到叶知秋当着慕书的面，拿我最在意的点来戳我，我顿时发了火，把枕头扔向她。
“给我滚出去！”
林知秋满脸怒容：“傅寒声，你简直是无可救药。慕书，我们走！”
她扯着慕书出了病房，林知霜也要走。
“住院费我已经预存了，傅寒声，你好自为之吧。”
病房清净了下来，我用力捏紧了手，掐得掌心生疼，有泪滚滚落下。
曾几何时，我待林知霜和林知秋，视若亲人挚友。
我们互相庇佑，见过彼此最难堪的一面。
我以为我们的情谊不会变。

变成傻子的第三年，林家两姐妹厌倦了我。
她们把我赶出老宅，行李箱里东西散落一地。
我被推得一个趔趄，头磕在院外湿滑的台阶上，钝痛难忍。
林知霜神情嫌恶：“傅寒声，我们欠你的也还完了，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吧！”
林知秋厉声喝我：“还不快走，等会儿慕书回来看到你还在，又该伤心了！”
外面下着大雨，我在雨幕里被淋得狼狈，她们在檐下滴水不沾，全然不顾我的死活。
只因为慕书说，不想看见我和她们住在一起了，他会伤心，两人便要把我赶走。
可是，她们住的，分明是我的房子啊……
1.
在雨里淋了一天一夜，没能换得两人一眼心疼，头上的鲜血顺着雨水流下，糊了满眼。
一辆迈巴赫疾停在我身边，溅了我一身脏污。
司机打开伞，从后驾驶接下来了一个男人。
我抬头看去，是慕书啊。
他一席黑色小西装，养尊处优，看见我时，很惊讶的样子。
“你怎么还在这儿？”
说着又用手扇了扇，皱眉嫌弃：“真是雨水都冲不干净你身上的傻子味儿。”
我缓缓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他的阴阳怪气，便见他像只雀儿似的，飞奔向了门口。
林知霜和林知秋出来接他，嗔他莽撞，被雨打湿了一点额发，心疼地拿来毛巾，给他擦拭。
可我浑身湿透了，她们也毫不关心。
慕书拉住林知秋的手撒娇：“姐姐，寒声哥怎么一直跪在那里啊，我车差点撞上他了，吓我一跳。”
林知秋冷冷瞪向我：“别管他，撞死了也没事！”
纵使我愚傻了，心里也还是会痛的。
我不明白，明明一开始对我很好的两个人，为什么凡事和慕书有关，就变得对我这么刻薄厌恶。
脑子开始昏昏沉沉，我支
林知霜是不爱下厨的，但她为我做过饭，很多次。
她说过，这辈子大概只会为我一个人进厨房，别的人都不配让她动手。
可是后来，她也为慕书下厨了，在我傻后的三年里，也有无数次。
好像和慕书认识的四年，轻轻松松就抵过了我和她们的十四年。
不过不重要了，我自嘲地笑笑，转身要走。
“等一下！”林知霜叫住了我，“傅寒声，你要知道，你走以后，就和我们再没有一点关系了。”
我不理解，这不正是她们想要的吗？
怎么我真要走的时候，林知霜反而舍不得了。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林知霜说这话只是为了确定。
“我也不想和你们再有关系了。”
她听到我的回答，如释重负。
“你傻归傻，但还有点自知之明，想好了以后可就别再来纠缠我们了。”
“放心，我不会了！”
出门时，慕书刚好到，擦肩而过，他故意撞了我一下。
行李箱摔在地上，我心一提。
慕书笑眯眯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寒声哥，我没看见你。”
我这么大个人都能看不见，也是瞎得不轻了。
忍下想怼他的冲动，没必要在这时候有口舌之争，我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东西。
林知霜在喊慕书去吃蛋糕，他却弯腰，在我前面捡起了一个相框，上面是十八岁的我，和林家两姐妹的合照。
他淡淡嗤笑：“寒声哥，还以为你是真的想开了，原来还是放不下啊。”
我眼神暗了暗，不能让他发现相框里还夹着别的东西。
再抬头时，眼里蓄满了泪水，我恳求慕书。
“还给我。”
慕书像发现了好玩儿的事情一样，把相框高高举起。
“想要？你求我啊！”
林知霜把蛋糕端到了客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