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亮了。“

路通了。

沈泽就是信号灯。

没人能救我。

就像那三年一样。

习惯了的。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灯光明亮。

陆今安朝我伸出手，又急忙收回，“到了。“

我跟在陆今安身后。

陆今安像是展示玩具的小孩，掩不住的激动，“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在客厅装一墙镜子，你看，好看吗？“

“白灰色调，你喜欢吗？”

“我记得你说过想养猫，这个猫爬架，你喜欢吗……”

“……“

陆今安停下脚步，“年年，你困了吗？”

我回过神，摇摇头。

陆今安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挤出笑，“不好意思，抄袭了你的设计理念。”

我想，有时候，我妈说的是有用的。

至少，对沈泽来说适用。

我看着陆今安，笑弯了眼，“陆今安，我前男友订婚，你能假装我男朋友参加吗？”

“然后，假装很爱我？”

这样，沈泽才会让我回去。

我的苦难就能终结。

落地窗外月亮很圆。

陆今安清了清嗓子，眼神闪躲，“好…好啊。”

虔诚的月光，原谅我的别有用心。

12

可我不知道，我妈也会来沈泽的订婚宴。

她穿梭在宾客中，骄傲的像孔雀，“
脸泪痕，眼底却是和沈泽如出一辙的固执。

她把遥控器丢到水里，抱住沈泽，哽咽开口，“阿泽，系统是让你和我重新开始！”

“不是她！！！”

沈泽一时间挣脱不得，怒吼道，“我不是和你道歉了吗？“

“我不爱你了！这是我的错吗？“

“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我跌跌撞撞冲向陆今安，解开他的绳子。

陆今安握紧我的手，笑着开口，“拖累你了。”

我喉咙发涩。

下一瞬，陆今安猛然站起身，挡在我身前。

时间仿佛静止。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警笛声。

陆今安摇摇晃晃，跪在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

沈泽舔舐嘴角的鲜血，笑道，“年年，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宋萌头磕在船舱边，昏迷不醒。

沈泽眼底猩红，“我说的算！”

砰地一声。

沈泽胸前，血窟窿透着风。

警笛声越来越近。

我抱着陆今安，感受他的体温渐渐消逝。

眼睛被海风吹的生疼。

陆今安手心温柔，盖住我的眼睛，“别哭……哭就不漂亮了。”

邮轮停下。

警察奔上来。

我张着嘴。

像个傻子。

说不出话。

陆今安笑着说，“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冬天
“我好……爱你。”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

我疑惑抬头。

沈泽眼眸带笑，柔声开口，“这才是我的年年。”

“明天带你出去好不好？”

模糊的光影散去，眼底渐渐清明。

墙角的“跑”字歪歪扭扭。

脑子像是生锈的齿轮，我僵硬点头，“好。”

沈泽温柔擦净我身上的痕迹，抱着我去了二楼，“乖，睡吧。”

疲惫袭来。

我闭上了眼。

夜风吹开窗帘一角。

卡窍的齿轮转动。

沈泽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

今天，他好像格外放松。

房门渗出一丝光亮。

这次，我的心跳平静，不会吵醒沈泽。

这次，我的动作小心，不会压到沈泽。

这次，我的路线已定，不会蠢到沈泽。

这次……

我小心打开门，关上。

转身，撞进一双含笑的眼。

19

沈其志指了指转角。

我自嘲笑了笑。

为什么老天次次站在沈泽那边？

为什么…就不能眷顾我一回呢？

我想去厨房拿刀。

可厨房早就上锁了。

我想冲进房间大叫。

至少，让沈泽睡不安慰。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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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救自己一次。

我迈开步，跟上沈其志。

沈其志依在楼梯边上，指了指书房的方向，“你进去过那里吗？”

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沈泽最生气时，不会把我关进地下室。

而是扯着我在书房。

不让我睡觉。

直到我一遍遍打碎自尊，一遍遍卑微求饶。

我点点头。

沈其志笑道，“他妈死在那里。”

“被沈巍山虐待死的。”

“沈泽就在旁边看着，看他妈厌了气。”

“后来，沈巍山后悔了，他开始冷暴力我妈，说是我妈不够大度，不够容人，总是哭。”

“他说啊，他只是想为我妈出气。”

“所以，是我妈害死了沈泽的妈。”

沈其志瞧见我眼底的讶然，云淡风轻继续道，“直到我妈沉到湖底。”

“沈巍山开始恨我，他怨我没有留住妈妈。”

“所以，他纵容沈泽弄断了我的一条腿。”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沈其志敲了敲自己的假肢，笑道，“沈巍山瘫在歌星的床上了。”

“他想见沈泽，可他也老了，会死的。”

“沈泽的屋子，也并不是密不透风，不是吗？”

“余佳年，两个弃子，要不要合作？”

“说不定，上天会偏爱我们一次？”

我张开嘴，又闭上。

比了个大拇指。

20
举。

昭示迟来的盛大爱意。

像海绵一样，吸附在我周围，无法逃窜。

电话铃声急匆匆响起。

“妈妈“两个字显得格外讽刺。

冷风夹杂最熟悉的声音，“乖女儿，今天过的怎么样？”

试探不加掩饰。

我轻声开口，“打听沈泽的行程，不容易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我妈依旧笑呵呵，“他有没有吃醋？”

“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男人嘛，都这样，没有危机感就不知道珍惜……”

心口发闷。

沈泽说的好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消失的呢？

我压下喉间的酸涩，“我没有爸妈了。”

啪嗒。

电话那头传来茶盏碎裂声音。

我爸怒气冲冲，“你胡说八道什么！”

“余佳年，你是在咒我死吗？”

我把电话拿远。

质问和指责还在继续，“我和妈还不是和你好！“

“你现在翅膀硬了，和爸妈叫板了！“

“我们不管你了！有能耐你别回家了！“

嘟嘟两声。

电话挂断。

头顶霓虹灯破开昏黄的日暮。

凌风渐止。

我抬头。

柔和的灯光打在陆今安坚挺的侧脸。

镀上一层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