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柔的眼神越发危险，身上隐隐有冰气散出。

小白蛇害怕地把头缩进身子里，不敢对视司空柔，随后小白蛇消失了。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司空柔没搞懂，这条蛇为什么能出入自己的空间，难道是因为她把它收入过里面？

司空柔闭目，灵识进入空间，眼睛寻找着小白蛇。

找了一圈，才找到水底藏着的小白蛇。

它藏在一个蛋壳里，她什么时候收进了一个蛋壳？抬头看看木屋，又看看河底，再看看周围。

从她拥有空间开始，一直藏在河底的那个蛋裂开了。

司空柔一阵无语，那颗蛋巨重无比，她前世尝试过无数遍想把它换个位置，没一次成功的。

这么重的蛋，里面是这玩意？无语极了，难怪可以自由进出。

那以后是不是要分一半空间出去给这条弱鸡蛇。

“哼”，心情不爽地出了空间，等待着吃晚饭。

吃完晚饭，司空柔泡了个热水澡，本来不需要热水的，但萧时月小朋友太热情，怕她着凉睡不好，泡热水治百病。

还别说，热水是很消除疲劳的，虽然她一整天趴在别人背后，但是双腿不能动弹，更累。

三人都泡了个热水澡，然后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歇息。

把小白蛇丢出来守夜，司空柔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在深山野林，晚上都不敢睡觉，就怕有什么野兽或者毒物进入了安全范围，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

司空柔数次地无比的后悔，以前怎么就不学点中草药学呢。在懂行的人眼里，这深山里的每株野草都有大功效的。

哪像她现在，两眼一抹黑，啥都不会。

眼前就是一座座金山银山，但她搬不动啊。

次日早晨，天气不像往日的风和日丽，天乌黑黑地，山上的蝉鸣声越发令人烦躁。

三人起床后，顾盼儿简单地把早饭做好，把没吃完的打包，留待中午时垫巴肚子。

收拾东西后，顾盼儿忧愁地望着天空，低声跟司空柔说：“柔姐，看这个天，是不是想下雨了。”

末世的天气诡谲难辨，不是常理说得通的，无论什么气候，他们都是硬扛的，所以她不会看天气。

带着一丝迷茫望着顾盼儿，“根据你的经验来看，会下雨吗？”

顾盼儿点点头，村子里，每次有这样的天气，村里的老人就会说要下雨了，回去收东西什么的。

“以防万一，看看这里有没有雨幕这些，我们带着走。”

“好。” 顾盼儿和萧时月去找雨衣了。

话音刚落，天空“唰”地一下，雨水毫无征兆地下来，而且不是那种正儿八经垂下来的雨水，是斜斜地劈过来的雨水。

能让司空柔惊呆的事情不多，这场雨就是其中之一。她明明在房间里，可是她的身上被浇湿了。

这些雨水是有眼睛的吗？人站哪里，雨就往哪里下。

顾盼儿和萧时月在另一个房间里，后者在“哇，哇，哇”地大叫。

萧时月傻愣傻愣地低头看自己被淋湿的一身，“怎么回事，向着我下雨的吗？”

顾盼儿咧嘴微笑，一感受到湿气，她就聪明地躲在桌子后面，所以没有被浇湿。

“嗯，我们这里的雨水不是往下落的，一般是风向哪边吹，雨就从哪边来。风雨交加，就是雨伴着风。”

萧时月流放路上，也下过好几次雨，这是第一次是这样下雨的。“我听父亲说过，南州城常年雨水多，空气潮湿，瘴气多，毒物多，是真的吗？”


人一旦走了，她的机会就来了。

几个姑娘拥挤着走到门口，萧时月猛地转回身，扑到司空柔身上，死死抱住她的腰身，就是不肯离开。

气得老三抽刀就要砍，司空柔及时说道：“她只是个小姑娘，身体没长开，卖不了多少钱，既然她要死要活的，不如留下伺候几位大哥。”

萧时月瘦不拉几的身体，的确看得人没有欲望，算了，时间紧迫。

密室里只剩下司空柔和萧时月时，司空柔才呼出一口气，责备地说：“你留下来做什么？你要是跟着她们走，还能留下一命，在这里只能等死。”

萧时月很害怕，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含泪说道：“我不能把你留下来，傻姨会伤心的。”

“你都要死了，还管她伤不伤心做甚？”

“呜呜呜，我不想死，我答应过我姨娘，会好好活下去。”

萧时月的姨娘在流放路上时没了，死前紧紧抓住唯一的女儿萧时月，要她答应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姨娘死后，她虽然跟在萧家人后，可是她觉得她是孤零零一个人的，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姨娘，受自己母亲或姨娘护着，冷了，饿了，渴了都有人问候，只有她没有人护着，没有人记挂。

司空柔母女俩出现后，傻姨虽然傻，可是她会关心她，有时会问她累不累，要是累了，她一把子力气可以背她，像背司空柔那样。

自从姨娘死了后，傻姨是唯一一个问她累不累的。

司空柔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不想死还要留下来，存心拖累我是不是？”

萧时月连忙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呜呜呜。” 嘴上说不清，只能一哭了之。

“行了，别哭了，快找找，有没有武器啥的，一会人回来，就得开打了。” 司空柔的白眼都翻上天了，哭哭啼啼的，一点忙没帮上，还拖累人。

萧时月找了一圈，啥武器没找着，只有一小截木根子。

司空柔拿过木棍子，做了一把冰匕首，递给萧时月，“藏在衣服里，要是有人对你不轨，直接捅他身上，最好一刀捅死，记住，他不死，死的就是你了，明白吗？”

萧时月哆哆嗦嗦拿过匕首，不知道该怎么捅人。

司空柔“啧”一声，拿过匕首，手把手教她怎么捅人，捅哪里可以一击毙命。

教会要领，让她在一边自己练习，从空间里拿出两个竹筒子的灵泉水，给了一桶萧时月，让她补充体力。

现在外面人数不多，大部分的人赶着这些姑娘们不知要去哪里，只留下几个人在外面守着。

趁这个机会把人全杀，逃出去？唉，腿断了，逃不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脚步声，司空柔示意萧时月把匕首收起来，两人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嘴里嘀咕着，“老三说有个残疾的长得特别好看，我先来尝尝，嘻嘻嘻。”

司空柔细细倾听着门外的声音，确定外面没有别人后，嘴唇扬了扬，把匕首从萧时月身上拿出来，低声跟她说：“你一会认真看，我是怎么捅人的，学着点，姐只教这一次。”

中年人进来后，又把门关上了，搓着一双黑漆漆的脏手，暧昧轻佻又放肆的眼神，令人作呕。

“美人儿，哥哥来啦。” 蹲在两人面前，伸手想抚过司空柔的脸庞，被她一巴掌拍掉。

看着火辣辣的手掌，中年人反而更兴奋了，“够辣，哥就喜欢这个劲劲的。”


这个布是他和母亲在店铺里能找到的质量好又便宜的布，所以他一眼认出来，费了他不少口舌。

“父亲，是妹妹们身上穿的。” 萧景天对萧暮野说。

萧暮野马上说：“逼供，快点。”

五个车夫被拖去五个地方，单独严刑逼供。逼出了一个村子的名字。

逼问出来的这个村子还是萧景天和萧暮野熟悉的，毕竟他们三天前才从那里离开上路。

把几个车夫全嘎了，转身上马，调转方向，马不停蹄地赶去白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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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一群姑娘被赶进一个山洞里，刚才在村口等待的那个中年人眼冒金光地看着洞里的那群如花般的姑娘。

“老三，这次大手笔啊，怎么绑来这么多？呵呵，做完这一单，老子是不是可以收手不干了。”

这样的拐卖，绑架事件，他们都干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几个几个地运，这次一下子几十个，连他这种老油条都感到诧异与心惊。

“这次上头要得多，我们想方设法才弄到这么多的，其中有一半是被卖的。”

“人数太多，你确定一切安排好了？”

“放心，安排好了。”

老三搓着手，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与野心。这里一个姑娘就是一笔金钱啊，这么多姑娘，就像一座座金山挤在一起，闪瞎他们的眼。

干完这一票，他都可以金盆洗手，再挑几个美貌媳妇伺候伺候自己，神仙般的生活等着他呢。

老三指挥着，“给她们每人一个馒头，一碗水，饿不死就行。”

中年人应声道：“是，是。馒头早准备好，马上分发下去。” 往后招了招手，一个女人，端着一盘馒头进来，给每一个姑娘发一个馒头。

中年人叫白四，是白柳村的一个村民，整天偷鸡摸狗，调戏小媳妇，家里父母不在，也无儿女，只有一个哑巴媳妇。

他们村子又穷又偏僻，地理环境是易守难攻，背靠十万大山，有个风吹草动，进山逃走。

所以被上头看中，设了一个中转站。他是负责这条拐卖线上的这一个中转站，每一次把绑来或拐来的人藏在山洞里，第二天自然会有人来带走。

把馒头分发下去，警告一番后，老三和白四就离开了山洞，在外面把守着。

木讷地吃着馒头，精神萎靡，神情恍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猜想到自己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哭了一天，什么眼泪都哭干。

萧家姐妹俩紧紧抱住一团，心里又担心又害怕。

司空柔和萧时月留在那里，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可能一死都是奢望。

两人一天的时间该说的话说过了，该流的泪流光了，现在存在两人心中想的是，找个合适的机会死了算了，要是真被送去些什么地方，生不如死，连自杀都是奢望。

外面守着几个男人，偷摸喝着酒，吃着香辣下酒菜，放松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聊的内容都是污言秽语，上不得台面的话。

一阵一阵阴风吹过，白四打了个寒颤，双手环抱自己，“奇怪，大热天的，这种气候怎么会觉得寒冷呢？”

老三喝着酒，吃着花生米，“呸”一声，“你就是虚，平时玩女人太多，肾虚了。”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风速渐渐有加大的趋势，老三感觉不对劲，把手上的酒一扔，高声大喊，“不对劲，有敌人。”

众人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一麻，一阵又一阵的龙卷风闪现，把这几个人的衣衫皮肤全割破，顿时变成几个血人。


老者摇摇头，“老夫还是才疏学浅。”

“给你机会，这一路上抓紧时间研究。”

“少爷关心司姑娘？”

萧景天给了他一个斜眼，哼一声，回了队伍里，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司空柔被傻女人放在萧家的马车上，和萧家大儿子隔着一条被单整齐地躺板板。

在空间里泡水，司空柔觉得自己在战斗中耗尽的灵息恢复后才睁开眼睛，出了灵泉河。

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身体，看来身体没有进来，身体的伤养不了。

晃了晃脑袋，司空柔的魂魄出了空间。

茫然地睁开眼睛，一秒变清醒是他们从小练就的技能。司空柔谨慎地转头观察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烈日当空，黄沙飞扬，身下硬邦邦的木板，最奇怪的是自己身上盖着被子和旁边躺着一个不醒人士的男子。

这种天气给自己盖被子，傻女人的傻劲升级了？得亏自己是冰异能，要不然非得被热死。

轻轻咳了一声，司空柔把身上的被子掀开，坐了起来。

“闺女，醒啦，喝水。” 傻女人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坐起来的司空柔，忙把挂在脖子上的竹筒递给她，让她喝水。

傻女人虽然傻，可是司空柔教过她的，她都能记得。

“饿吗？我给你的馒头洗漱？” 司空柔喝完一个竹筒的水后，傻女人接着问。

司空柔要她用烧过的水把馒头冲刷几遍，傻女人傻言傻语地说给馒头洗澡。

她不饿，对傻女人摇摇头，表示她不想吃。

黄老抚着自己的胡须子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司空柔，“姑娘，可否让老夫再把把脉？”

把脉？昨晚不是看过把过了吗？司空柔把手伸出来，大大方方地让黄老把脉。

黄老把过脉后，惊讶地端详着司空柔，嘴里不停地嘀咕：“怎么会这样的，一点症状都没有，消失无踪？难道是老夫年纪大了，把错了？”

司空柔并没有因为老者为她看病而语气变得温柔，冷硬地说：“有问题？”

“姑娘身体可有不适之处？老夫指的是除了这些伤口，姑娘可还觉得寒冷发抖这些。”

司空柔摇摇头，“没有。”

黄老不停的抚着胡须，那个频率，司空柔觉得估计抚不了多长时日，就秃了。

“奇怪，真是奇怪。你在睡觉时，也没觉得冰冷无比，难以安睡？”

“我睡得很好，暖洋洋的。”

她是冰异能，怎么会觉得冷，她的领域一开，冰的只会是敌人，分分钟把别人做成冰雕。

黄老眼神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司空柔没看懂。

司空柔醒来后没多久，胡大人带着流放队伍走进了一处村子。

村口的古老槐树，树下坐着三三两两的老人，几个懵懂小孩子你追我逃地玩耍着，不经意间看到几个插着大刀，威风凛凛的官爷骑着马，傲视群雄地来到村口。

皆是害怕地跑到自家大人长辈身后，小心翼翼地伸头出来观望。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躬身作揖，“官爷，不知有何要事？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姓林，这里是白柳村。”

胡大人身边的一个官兵走到村长面前，从怀里掏出文献，“今晚，后面那一堆的罪犯会在村子里落脚，你给他们腾出一个地方，我们后天就走。”

村长连连应是，把几位官爷先迎了进去，再叫了一个人把这些流放犯发批带去几间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屋子。


萧时絮和萧时菲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下意识地回头寻找母亲拿主意。

纳兰玉对她们摇摇头，招手让她们回来，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萧时絮不解地问：“母亲，她。。。。。。”

纳兰玉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自身难保，就算她真的是司柔，她们又能帮得到什么？

对于萧家人的窃窃私语，司空柔冷漠以对，区区流言蜚语，无伤大雅。

“闺女，有蚊子，你睡觉，娘给你赶蚊子。”

在寂静的角落，司空柔正准备闭目养神，傻女人突兀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司空柔听到响动，怔愣间睁开双眼，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个拿着根细棍子，给她挥赶蚊子的傻女人。

她的脸完全露出来以证明自己不是她的闺女后，她还会一如既往地给她赶蚊子吗？

“闺女，闭上眼睛，睡觉，小孩要多睡觉才能快高长大，嘻嘻。”

司空柔下意识想否认自己不是她的闺女，可望着傻女人严肃认真地为她赶着蚊子，即使那些蚊子根本伤不到她，还是严肃对待。

嘴巴张了张后，还是闭上了。她是个傻子，自己再怎么解释，她理解不了。

司空柔嘴角无意识地扬了扬，闭上了眼睛。

经过下午的追杀，捡回来一条命，没有人有精力再作妖，草草地席地躺下就睡。

身边靠着她的傻女人发出平稳的呼吸后，司空柔睁开眼睛，习惯性地看一圈周围的情况，才漠然地仰头望向天空。

澄澈明亮，满天星星，她很喜欢看这样的夜空，因为以前都没有见过。

她所处的前世，无论白天黑夜，仰头只能看见烟雾朦朦的天空，星星这个词只能在书本上才能看见。

晚上观星，白天在傻女人背上睡觉，或者躺在物资车的顶棚，就是她最近的生活作息。

“啪嗤” 在某一个角落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司空柔望着天空的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这个声音一样。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干净的手，手上拿着一个并不算干净的馒头。

司空柔眼珠子顺着手臂看过去，一个样貌看不清，只看到一双比夜空里的星星还耀眼的眼眸。

见司空柔没有反应，拿着馒头的手又递了递，“吃。” 少年稚嫩的嗓音中带着坚定的力量。

司空柔的视线从少年的眼睛转到少年手里的馒头，然后重新转回到夜空里的星星。

“不饿还是不喜欢馒头？” 少年再次开口。

干巴巴又没有水喝，怎么吃得下馒头，司空柔没有再理会这个人，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别装了，你晚上都睁眼望夜空，我早看到了。”

见司空柔还是不理会他，萧景天静默一会，轻脚离开。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司空柔睁开眼睛，继续欣赏夜空。

过了没一会，一个眼熟的竹筒递到司空柔眼前，霸气地占据她的所有视线。

“喝，烧过的。”

这几天，每次堆起火堆，傻女人都拿着一个小陶瓷罐装水，烧到里面的水沸腾后，装到竹筒里，再晾温才给这个女人喝。

萧景天第一次看见，差点震碎他的三观，一个乞丐还啥讲究。喝的水要烧过的，吃的馒头要用开水冲刷过，她以为自己是什么皇宫贵族吗？

傍晚偷听到她们的对话，才知道这个救了萧家的女人，自己认识，而且见过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