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其他类型 穿到汴唐,她养成了未来奸相!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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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遇雨

    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怀柔谢奉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到汴唐,她养成了未来奸相!全文》,由网络作家“七月遇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虽然众人都有心理准备,但听小狱卒亲口说出这些话,一个个还是气愤不已,悲痛欲绝。谢奉之也许是疼得厉害,趴在草席上一言不发,只一直往这边瞧着,若有所思。对许褚的这些话,他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许褚决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到流放地。即便谢家人侥幸大难不死真到了流放地,也会迎来更残酷的折磨。总之,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或早或晚,都要在奈何桥上见面。唐怀柔心里虽然生气,但理智还在。“小兄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谁告诉你的?”作为奖励,也为了引出更多消息,她把刚煮好的自热小火锅盛出一些来递给小狱卒。他赶紧接过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虽被烫的不停地喘粗气,但仍不停手,含糊的回道:“不是我听人说的,是我自己听见的。”“那天许大人从大牢出去时,我看见他在...

章节试读

虽然众人都有心理准备,但听小狱卒亲口说出这些话,一个个还是气愤不已,悲痛欲绝。
谢奉之也许是疼得厉害,趴在草席上一言不发,只一直往这边瞧着,若有所思。
对许褚的这些话,他并不惊讶。
因为他早就知道,许褚决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到流放地。
即便谢家人侥幸大难不死真到了流放地,也会迎来更残酷的折磨。
总之,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或早或晚,都要在奈何桥上见面。
唐怀柔心里虽然生气,但理智还在。
“小兄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谁告诉你的?”
作为奖励,也为了引出更多消息,她把刚煮好的自热小火锅盛出一些来递给小狱卒。
他赶紧接过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虽被烫的不停地喘粗气,但仍不停手,含糊的回道:“不是我听人说的,是我自己听见的。”
“那天许大人从大牢出去时,我看见他在门口跟手下人说话,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
他个仙人板板!
唐怀柔好气,赶紧拍拍胸口给自己顺了两下。
好,许褚要搞死谢谢家人,那她必须救谢家人!
经过一番交流,唐怀柔知道这个小狱卒叫程景蟠,是个新来的。
说到他为何来这里当狱卒,程景蟠连连叹气。
“其实我挺倒霉的,我家里穷,没钱读书,只好另谋出路,就跑到这里当狱卒来了。”
“也是因为家里没钱,我拿不出银子通路,得不到好差事,后天你们上路后,还得我亲自把你们送到北地呢。”
护送犯人上路流放,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一来,这些遭了流放之刑的多半早已家破人亡,家里也被抄空,根本腾不出银子来打通门路,更没钱打点官差狱卒。
再者,犯人日行五十里路,有时情况紧急,甚至要日行百里。
犯人走多远,狱卒也要跟着走多远,所受的苦楚一分不少。
要非说哪里好些,也就是不用带手铐脚镣罢了。
因此,很多狱卒都不愿护送犯人去流放。
只有待在的大牢里才是真正的美差事。
凡是被关在这里的犯人,总有家人来探望,不塞点银子是行不通的。
这里的狱卒靠着犯人家属送来的银子一个个肥的流油,整日大吃大喝,还能攒下不少私钱呢。
唐怀柔眼神微微一转,仔细打量这程景蟠,又回头看看那些金子,心里有个想法。
也许许褚太忙,把那日给唐怀柔送金子一事给忘了。
到现在为止,那箱黄金仍在唐怀柔这放着。
除了被她无意间带回现代的一锭除外,其余的都在这了。
唐怀柔知道,等到了上路那日,她所带来的东西一个都别想拿走,也包括这些金子。
可她舍不得。
这么多金子若能留下,这一路上可就舒服太多了。
唐怀柔一直琢磨着该如何把这些金子带走,现在,她想到办法了。
眼前这程景蟠看着挺老实的,眼神里的愚蠢和现代大学生有得一拼,看样子不像个坏人。
要不......让他帮忙把这些金子拿出去换成银票,藏在谢家人鞋底,这样就能顺利带走了。
唐怀柔想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小兄弟,给你个美差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
程景蟠赶忙点头,指了指唐怀柔身后的零食山。
“姐姐,我若帮了你的忙,这些零食可以给我一些吗?”
唐怀柔:“......”
她把那箱金子拉过来,说了想法,程景蟠愣住了。
她赶忙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除了我身后那些吃的,我还会给你一些补偿。每锭金子所换来的银票我分给你十分之一,如何?”
唐怀柔的心在滴血。
原本这些金子都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却不得不送出去一部分。
呜......谢奉之,等你以后发达了一定要还给我!
程景蟠犹豫片刻,重重点头。
“姐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回头等你们上路,咱们朝夕相处,日夜作伴,时候还多着呢!只要你一直给我零食吃,我就答应你。”
“好,成交!”
妈的,吃货真好骗!
这孩子也太单纯了点,唐怀柔都不忍心了。
谢家人已经被震的说不出话了。
谁都没想到,唐怀柔的脑瓜子这么活泛。
吓退狱卒,帮他们免了一顿鞭刑不说,居然还用这些吃食打通狱卒门路,成功换到银票!
到底是唐怀柔太聪明了,还是他们脑瓜子太死了?
唐怀柔确实聪明。
她生怕程景蟠拿了金子会反悔,先给了一块。
等他换回来后,谢家人检查一番,确定银票为真,唐怀柔才会给他下一批金子。
她这边忙忙碌碌,先前跑走的狱卒已经把唐怀柔干的好事告诉许褚了。
许褚正在分钱。
这次扳倒谢家,几位大臣功不可没,他自然得嘉奖一番。
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分成三份被运了出去,后脚狱官长就来了。
“竟有这种事,柔娘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大人,小人实在无法近身,求大人恕罪。”
许褚气的不停地走来走去,怒火中烧。
该死的唐怀柔,以前瞧着她弱不禁风,惯会的不过是些狐媚之术,一味的勾引男人,怎么现在触类旁通,竟变得如此刁钻狡猾!
还有那个罐子,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如此厉害!
许褚一咬牙,眸光眯紧,杀气腾腾。
“不必再延后了,只要谢家人一上路,立刻就杀!”
被折腾了那么久,谢家上下早已重伤在身,奄奄一息。
到时便说他们受不了流放的苦,死在路上实属正常。
当天,牢房安静了。
狱卒不再找麻烦,谢家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次日也一样。
可到了后天上路的时候,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唐怀柔带来的东西被谢家消耗大半,其余的全被狱卒收走。
众人带上沉重的枷锁,踏上了流放之路。
才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正午,阳光毒辣,谢老夫人第一个支撑不住。
“死老太婆,快起来!”
走在最后面的狱卒毫不客气的往谢老夫人身上踢了一脚,嘴里哈大声辱骂着。

唐怀柔被推倒在地上。
那差役嘲笑道,“听到了没有,人家不用你帮!”
唐怀柔知道谢奉之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她没有退让,反而是继续挡在了谢奉之身前,“谢奉之过几日流放,他昨日已经受了极刑,若今日他命丧在牢狱之中,你们许褚大人是官最多追究一个过失撤职,而你们这些差役被查出来......”
这话一出口,几个差役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些被唬住了。
“你们若想死,那就继续打。”唐怀柔拔高了声音,眼里带着凌冽。
一差役犹豫道,“可大人那边我们不好交代啊。”
唐怀柔深吸一口气,“你们如今已经打了他,打成这番模样,也算交代了,许褚大人不会管的。谢家虽倒了,但陛下却未曾要他的命,就说明还不想让他死,他若死了,圣上定会找来仵作,届时验伤,定会查到你们头上。”
就连圣上都搬出来了。
差役们也没读过书,自然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圣上就是天神般的人物,他们还有妻儿老小实在不敢赌。
也是彻底怕了。
绷紧的唇瞬间松懈,于是道,“罢了罢了,记住此番放过你们,别把事情捅出去。”
唐怀柔点头,几人纷纷退出牢房。
唐怀柔看着那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谢奉之,她方才看到那几个人抓着他的脑袋往墙上撞,脸上的血流了更多了。
唐怀柔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日谢奉之于她已经不是一堆文件资料上的字了。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没想到她推崇喜爱的许褚竟然并未幻想中的高风亮节。
历史必须有人来矫正。
而她是眼下唯一能见证这一切的人。
“谢奉之,撑住。”
唐怀柔声音压低,随即用手按压着他的出血点,谢奉之恍惚地睁开眼,看着那模糊的身影,微光渡在她的身上,漆黑乌发散落在肩头,像是仙娥般。
谢奉之看不清只听到那一句,‘谢奉之,撑住......活下去。’像是云卷云舒的风,朝他吹来。
唐怀柔已经焦急的不行、
她得救他!
唐怀柔这个信念十分强烈,几乎要跳出心脏。
忽然眼前一黑。
那熟悉的耳鸣感贯穿耳膜。
她刺痛地甩了甩脑袋。
再睁眼,唐怀柔已经在商超了。
唐怀柔没想到自己又回来了,她呼吸紧蹙两分,刻不容缓,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直接冲出了超市,跑到商超外面的一家药店。
“小姐,需要什么药品吗?”
唐怀柔压下狂跳地心脏道:“需要纱布,碘酒,以及缝针的针线,还有止血药,钳子......”唐怀柔报了一大串,让药店的人去帮她拿。
而她自己则是迅速拿起手机,搜索一系列处理伤口的教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补充的。
她回去了那就是自己给谢奉之处理。
必须尽快学好。
这边药店的人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药品,“一共是268。”
唐怀柔拿出手机扫码,有些肉疼。
这也算是唐怀柔人生第一次为男人花钱了。
唐怀柔拿着药走去药店,又反复看了几篇教程后,忽而那熟悉耳鸣穿过脑海,像是有种力量要将她拖进无尽的漩涡。
她用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手机时间,11:22。
她回来了拢共十分钟。
唐怀柔再次两眼一黑,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跌落,她再度睁眼,又回到了这个黑漆漆的牢房,手里拿着沉甸甸的药。
唐怀柔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谢奉之。
唐怀柔连忙拿出酒精棉片擦拭,先是为他清理脸上的血渍。
她一点点将脸擦干净。
藏在血污那张脸渐渐显露。
玉白偏向温软般的肤色是少年人独有的,看上去就像是江南烟雨般的朦胧,那浓长的睫毛犹如振翅的蝶翼,虽闭着双眸但足以见他眼尾呈现上挑之势,是桃花眼,偏偏那眼珠是冷情淡漠。
唇红齿白在他身上丝毫不见女气。
鼻形极为好看。
浓眉窄脸。
唐怀柔好歹也是在互联网看了不上好看的男人了,也见过几个男明星,但没有一个好看到让她浑身发麻,有种被震撼到的好看。
历史对他的脸描述不多,只说他像是茹毛饮血的精怪。
谁能想到原来这么好看......
好看到她都自卑了。
唐怀柔抛去杂念,专心为谢奉之清理完伤口,有了药物,果然血止得很快,唐怀柔又看向那一枚断指。
谢奉之的手还没断超过二十四小时,还能接。
她已经很久没有学过医了,只是看了教学,也不知道能不能接。
试试吧。
抱着这个心态,唐怀柔带上了整洁的手套,握住了谢奉之的那根断指。
而这个时候怀中的谢奉之忽然睁开了眼。
那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她。
唐怀柔被那个眼神看得心惊,又想起昨晚,她本能地一哆嗦,但又不想被一小孩给唬住,于是道,“我这是在帮你,你别......”
谢奉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唐怀柔看着那眸光依旧清冷,只是没了昨晚的戾气与紧张,她的话渐渐收了回去,紧绷的背脊放松。
他这次没抵触她了。
唐怀柔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这次可能会有些痛。”
他不言,反而是闭上眼。
唐怀柔微笑,这也算是获得大魔头信任的第一步了?

唐怀柔回来的时候,还没睁眼,就听见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柔娘醒了吗?”
是谢老夫人的声音,有关心之意,听的唐怀柔心里暖暖的。
宋翠英沉叹口气,“柔娘动不动就晕倒,是否有隐疾?可惜咱们身陷囹圄,自身难保,无法请大夫给她医治,这可如何是好。”
呜......宋姐姐也是好人。
不对啊,按照辈分,她得叫宋翠英一声侄媳才对,怎么自己反倒叫上姐姐了?
算了,各论各的吧,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柔娘。
“娘,二奶奶是不是已经死了?”
宋翠英的长子谢云烈想哭又不敢哭,咬紧下唇。
“这傻孩子,别胡说,你二奶奶命比猫还多,死不了的!”
“对,我死不了的。”
唐怀柔成功回来,迫不及待的开口。
可下一秒——
“哗啦啦!”
“砰砰砰!”
在谢家人惊恐的目光中,一大堆叫不出名的东西从唐怀柔怀里涌出,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瞬间堆满了小半个牢房。
也成功的把唐怀柔自己埋底下了。
“我的娘哎,累死我了......”
唐怀柔狠狠的松了口气,从一大堆药物和食品里拱出去,急切的抓住谢奉之的胳膊。
“饭菜呢?你们吃了吗?吃了多少?”
她在现代总共花了两个小时,在古代也就过去一个时辰。
如果他们真不幸误食毒药,应该还有救。
谢奉之艰难的摇摇头,忍着剧痛慢慢起身。
“这些是什么?”
再看其他人,你抱我我抱你,全都缩在角落里震惊的看着唐怀柔,表情像见鬼一样。
确实见鬼了,哪个变戏法的能像唐怀柔这样一下子变出半个屋子的东西?
“没吃就好。”
唐怀柔拍拍胸口,这才注意到谢家人大眼瞪大眼,呆若木鸡。
“别愣着了,快吃东西。”
唐怀柔撕开一大块面包递给谢奉之,再给谢老夫人送去,一个个分了一遍。
谢奉之抿了抿嘴角,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很香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动。
但这是哪来的?
唐怀柔晕倒时明明没离开过牢房,为何一苏醒就带来这么多吃食?
还有角落里那个奇形怪状的小推车......
这太奇怪了。
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疑惑。
唐怀柔哪敢说实话,只道:“不用管这些吃食哪来的,我自有办法,只是不能告诉你们罢了。嗯......天机不可泄露。”
不都说古代人迷信么,那就往玄学上推。
宁愿让他们认为这是老天爷赏的,也比她实话实说来的强。
唐怀柔手把手教他们怎么食用,把袋子一个个全都撕开,并先吃了一些,谢家人这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边吃边流泪。
等到流放时,一天至少要走五十里路,还要带着重达二十斤的手铐脚镣,风吹日晒,晴天下雨都要赶路,不能松懈。
吃吧,指不定哪会就死路上了。
唐怀柔也很想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谢家是被一锅端掉的。
谢家先祖谢康是开国将领之一,被封平安侯。
侯爵为世袭制,传到谢奉之这一代时,已经是第五代了。
但他还未及弱冠,不能承袭爵位。
谢老夫人是谢奉之的奶奶,丈夫战死。
她只有一个儿子,便是谢奉之的亲爹谢方羲,早年战死,妻子王氏不忍悲痛,殉情而去。
谢方羲留下两子一女。
长子谢奉鸣,也就是宋翠英的丈夫。
三年前,谢奉羲也死在战场上,连尸首都未能送回来,只能建衣冠冢。
宋翠英生育一子一女,一子为谢云烈,一女为谢云则。
次子谢奉之,今年不过十六年,未曾娶妻。
他还有个妹妹,就是唐怀柔初来时叫她婶婶的那个小丫头,今年才十四岁,刚刚及笄。
这下好了,谢家所有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全都在这了。
许褚这是要谢家人绝后,寸草不留。
唐怀柔心疼的叹口气,继续开食物。
她着重买了不少方便速食,也没看牌子口味,有什么拿什么。
很快,简陋肮脏的牢房里升起阵阵白烟,那是唐怀柔在煮自热小火锅。
谢奉之伤的太重,手上全是伤口,根本拿不住筷子,唐怀柔就一点点的喂给他吃,时不时喝口水。
“你好些了吗?”
谢奉之点点头。
“你不必担心饭菜有毒,我们暂时死不了。”
吃过东西后,谢奉之精神又好了不少,靠在唐怀柔腿上休息。
“许褚的目的不是让我们死,而是让我们受尽折磨。”
“如果现在就让我死掉,他一定很不甘心。所以,他绝不会让人送来有毒的饭菜。”
唐怀柔很不解,“你到底怎么得罪许褚了,他为何非要至你们于死地?皇上呢,他也不管吗?”
后世史书上并没有记载这些,只说谢奉之狠心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自己兄弟都杀。
而许褚呢,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美名传千年。
她记得许褚后来坐上宰相之位时,谢奉之已经称霸一方了。
他多次上书弹劾谢奉之,希望朝廷派兵将其剿灭,后世还留下许褚的亲笔信,字字恳切,让人落泪。
谢奉之神色微微一变,警惕的朝牢门外看一眼。
几个狱卒离得较远,又喝点小酒,睡的东倒西歪。
他轻吐一口气,抬头看唐怀柔,目光炯炯。
“不只是谢家,以后还有别人。许褚会把所有与他对立的人一一解决掉。”
他说的比较隐晦,但唐怀柔听懂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许褚自成一派,看不惯谢家种种,又挡了他的路,自然要除掉。
其实,谢奉之还有一些话没说。
因为他感觉到,唐怀柔有点不对劲。
她和许褚以前那么腻歪,怎会不知其中缘由?
否则也不会迫不及待的去做伪证了。
没有唐怀柔的致命一击,他们何至于在这受苦。
联想到她近日种种反常之举,谢奉之总觉得唐怀柔有秘密。
就像......变了个人,由内而外,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又或者是说,她在装?
有更大的目的?
等众人吃完饭,唐怀柔把各种药物分好,让大家吃下。
这一次,没人拒绝。
刚吃完,外面突然来了几个狱卒。

唐怀柔要是知道自己能穿越。
一定会在填报志愿的时候抛弃史学,改从理科,探究虫洞、超光速,时光机。
而不是在知道自己穿越后,几度高烧不退,而她的脑子里还想着没有完成的博士论文。
唐怀柔蠕动着干裂的唇。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冒着虚汗。
黑黢黢的地牢,只有外面燃烧着照明的火盆。空气弥漫着腐烂潮湿的味道。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挺过来了......
穿了三天,烧了三天。
差点把命都交代在这个落后的时代。
“婶婶你醒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先是惊讶。
唐怀柔看着那张灰扑扑的小脸。
见唐怀柔真的醒了,女娃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婶婶,你不要害奉哥哥好不好,就当小七求你了。”
说完那小丫头就要跪下磕头。
“不许求她!”旁边的男孩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要下跪的小女孩,“这个恶毒的女人才不会帮我们的!”
恶…恶毒......
唐怀柔略微抽搐了嘴角。
她自认为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平时助人为乐,怎么着也跟恶毒扯不上关系吧?
但牢房里的小孩们各个缩成鹌鹑样,警惕地看着唐怀柔,像是看见了仇人。
唐怀柔没有原身的记忆,一时半会没能理解这群孩子的恨从何而来。
忽然沉甸甸的脚步声而来,紧接着牢房的大门打开。
几个官兵的身影被橘红色的火焰勾勒的像是庞然大物。
他们看向唐怀柔,冷声下令,“带走。”
唐怀柔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这群差役架着。
身后的叫小七的孩子声音慌慌张张传来,“婶婶,看在奉哥哥可怜的份上,你就说实话吧......”
实话?
唐怀柔实在虚弱无力,来不及问清,人已经带走。
她被押入审讯室。
差役一脚踹其后腰,她双膝一屈,狠狠跪在地上。
疼——
她龇牙咧嘴的间隙,耳畔传来一阵威严之声,“唐氏,丞寺说你亲眼见到谢奉之给逆王送信,使逆王先得到消息,逃窜离开,你且回答本官,是否属实?”
谢奉之......?!
那几乎是刻在唐怀柔生理性反应的三个字。
光是听到都会起鸡皮疙瘩的程度。
毫不夸张的来说,唐怀柔从入考古学开始,就是为了谢奉之!
谢奉之是谁?
汴唐史中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角色。
把握地方割据,盘踞一方的节度使,鼎盛时期盖过皇权,手握七十万大军,有覆国之力。
后世史学家无数,用‘奸佞’二字容括他的一生。
但唐怀柔却十分喜欢这个人,他虽然疑心诡计,但的的确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枭雄!
所以以至于她博导的论文也都是以“谢奉之”作为选题。
所以她穿越到汴唐了?
“大人——”
一声嘶声力竭的呐喊。
唐怀柔回头,看着那老妇人悲恸至极,捶胸顿足。
“此女的话不可信!她与歹人勾结!我们谢家满门忠心苍天可见,绝不会与逆王勾结!老身愿用我这半条命来为我孙儿鸣冤。”
老妇身子匍匐上前,跪地,满身哽咽,年近半百头发花白,却依然可见其骨子里的坚韧。
而旁边的女眷连忙扶住老夫人,眼泪婆娑,凄切婉转,“祖母......”
另外一位女眷愤怒不堪,“婶婶,我谢家待你不薄,你本是旁支,又是望门寡。若非我谢家人将你接来,你家人定要让你自缢以立牌坊,如今你为求苟活,就如此待我谢家独苗?”
字字泣血,满眼质问。
唐怀柔从这只言片语,也算彻底明白了。
她穿到谢家最困难的时候了。
谢家因被构陷勾结逆王,满门被伏。
此时,正是谢家下大狱的时候。
而她的身份便是谢家旁支的女眷,是个望门寡,与她一个姓,按照辈分还是谢奉之的婶婶。
唐怀柔压下内心的涌动,声音尽量平静,“谢奉之在何处?”
大理寺少卿目光微眯地看她一眼,以为她要辨人,“带谢奉之上来。”
话音一落,几名差役就推着一个行刑架上来了。
唐怀柔先是闻到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后是一道血红入目。
只见一个人被活生生的倒挂在行刑架上,铁钩般的倒刺捆着双足,尖锐的地方钩扯着皮肉,刺穿,可见森森白骨。
四处可见的鞭笞痕迹,已经深入皮肉,他头发散乱一片,脏污不堪,根本看不清楚面容,只觉得这个人瘦的可怕,骨头嶙峋。
唐怀柔呼吸不畅的瞬间,看着那一路流淌过来的血液,让她想起了过年时节她爸杀的活鸡,也是这般鲜红刺目。
而他的小拇指处明显比旁人短一截,是刚被割下的......
只见那血淋淋的人支开一道眼皮,漆黑的瞳珠犹如长夜般骤然要将她吞尽。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她浑身激颤。
眼前的人是谢奉之。
活生生的谢奉之!
她放弃了朋友,恋爱,几乎把所有精力也要研究的人!就这么血淋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纵然她观史博古,自认为对谢奉之一生已经了如指掌,但也不及这一眼冲击力大。
“唐氏,可识得他?”大理寺少卿的质询声沉沉传来。
众人的目光发紧地看向她。
唐怀柔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那要记录谢奉之。
首先她要在这里活下去,并且留在他的身边。
于是唐怀柔抬眼,目视大理寺少卿,“回大人的话,我识得他。”
“唐怀柔!”那谢家女眷激动的尖锐大喊,带着警告的意味。
唐怀柔充耳不闻。
大理寺少卿只当她是指认谢奉之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将唐氏的供词交给陛下,由陛下下定论。”
“等等,”唐怀柔开口道,“我还没说完。”
大理寺少卿目光疑惑看向她。
她道,“我自然识得谢世子,但那天的人的的确确不是谢世子。”
话音一落,所有人皆是一愣。
谁都没想到唐怀柔忽然改了口风。
还没等大理寺少卿开口,一旁同样穿着官袍的人,疾言厉色道:“唐氏你那日亲口与本官所说,瞧见谢奉之给逆贼送信,致使他们逃离汴京!你如今你再不说实话,可就没机会了。”
那明里暗里的威胁。
唐怀柔目光狐疑地看了那一眼小官,年轻俊美,可眸底尽是扭曲之色,显然是想要致谢奉之于死地。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人这么激动,显然有鬼。
但她不理会,反而道,“大人,看着身形是为相似,如今细看发觉那人脖子上有痣,而谢六郎脖子倒是没有,定然不是谢六郎。”
这些当然是唐怀柔胡诌的。
他们可以冤枉人,怎么就不许她瞎编了?

“傻柔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何曾怪过你?”
谢老夫人吃力的撑起身子,主动将唐怀柔扶起来。
谢老夫人眼里全是感激的笑意,“许褚想收拾我们,何事都算理由。即便今日没有你,他也一样会这么做。”
“好孩子,你尽管放宽心,没人怪罪你。”
谢家人纷纷点头。
宋翠英叹息一声,“自谢家出事以来,几乎人人避让,无一人为我们出头。”
“往日交好的达官显贵更是唯恐避之不及,退避三舍,生怕跟我们沾上一丝关系。”
“可你呢,你虽做了伪证,却在最关键时刻为谢家澄清冤屈,让老百姓都知道谢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
“就算最后没能成功,可谢家保住了名声。以后千秋万代,千年万年,总会有人记得谢家,记得谢家满门忠烈,宁死不屈,绝不认罪!”
宋翠英说到激动处,眼泪四溅,咬牙切齿。
她没说错,今天谢家人从上到下无一幸免全都受到鞭挞,可就算是八九岁的谢云则,也没说一句求饶的话。
唐怀柔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回去看谢奉之的情况。
虽然伤势很严重,但他精神好多了,说话声也比方才清晰不少。
唯一让唐怀柔欣慰的是,谢奉之今天替她挨的那一刀并不重,皮外伤。
这么长的口子,想愈合最少得大半个月。
但接下来谢家人就要被流放了,一路风尘仆仆,餐风饮露,无尔饥兮,伤势只会好的更慢。
唐怀柔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发呆。
“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一旁的谢奉之,一行清泪无声落下。
她忘不掉那个被许褚斩首的男人。
那一幕就算电影卡碟了似的,在她脑海里不断重演,来来回回无数遍。
那么鲜活的生命,明明上一秒还在振臂高呼,下一秒却身首异处。
就像做梦一样。
谢奉之微微直起身子看她一眼,才听清她到底在念什么,眼里掠过一抹不屑的冷笑。
“人命就是不值钱。”
很虚弱的声音,却又很坚定。
唐怀柔神色诧异,“你也这么认为?”
“不然呢?”
谢奉之闭眸养神,虽满身伤痕,容颜也毁了大半,可他身上却有种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
很难想象,这么轻视人命的语气会出现在谢奉之嘴里。
他无视唐怀柔眼里的错愕,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人命算什么,随意掠夺,从不由己。”
“这世上最重要的,是权利。”
“只有站上云巅,位极人臣,才能掌握生杀大权。”
“我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不得忤逆违抗。”
“不,你说的不对。”
唐怀柔想反驳,可声音就像卡在嗓子里了,苍白的唇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她下意识觉得谢奉之太极端了,可结合他的经历,再想到他日后的作为,反驳的话就这么消失了。
“婶婶觉得我说的不对?”
谢奉之从身下掏出一团津满鲜血的杂草,扔到她跟前。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是对的?”
“谢家为何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能回答我么?”
“许褚为何这样对我,他为何如此肆意横行?”
“若我和他互换,你以为我会如何待他?”
“婶婶,权利在你眼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你真的明白吗?回答我。
她回答不了。
唐怀柔的思维仍停留在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
纵然她吃透史书,耳闻黑暗,却从未真正体会过。
今天发生的事,许褚的所作所为,还有谢奉之的这些话,给唐怀柔狠狠的上了一课。
不管是官场还是什么,只要别人想搞你,就算无错可挑,也照样会给你。
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断章取义,歪曲事实,还有那令人闻声色变的文字狱。
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淹没了多少冤魂?
这些教训,还不够么?
谢家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唐怀柔红肿的双眼逐渐被泪水浸透,滴滴落下,她却努力扬起笑脸,重重点头。
“你说得对,只有站上最高点,才能掌握生杀大权。”
“我命由我,不由天。”
若真能位极人臣,哪怕是皇帝,要动他之前都得掂量再三。
“谢奉之,你要好好活着。”
唐怀柔跪下来,捧起他的脑袋,四目相对,泪水涟涟。
“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去,以后东山再起。”
而我,陪你。
我要看着你一步步崛起,从无到有,从有到强,一步一步,走上云巅。
谢奉之神情微动,睫毛上沾了血,颤抖的越发厉害。
“好。”
很轻的回应,如羽毛落在树叶上,惊不起一丝灰尘。
这算是他对唐怀柔的承诺,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谢家人饿的前胸贴后背,大牢里晦暗无光,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终于——
“开饭了。”
一个狱卒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食盒,随意拿出两个看不见一滴油花的素菜往地上一放,又扔了几个馒头,转身走了。
谢云则受伤最轻,扑过去把饭菜捡起却没第一个吃,而是先给谢老夫人送去,再给唐怀柔和谢奉之送去。
“婶婶快吃,吃了才能养好身体。”
唐怀柔点点头。
但馒头送到嘴边时,她却为之一愣。
这馒头怎么一股怪怪的味道?
不太像馊味,看样子也没变质,但并没有小麦该有的清香,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臭味。
难道是......
不好!
谢奉之颤巍巍的用手抓起素菜就往嘴里送,唐怀柔眸光骤然收紧,哪还顾得上身上的伤口,奋力扑过去。
“别吃,有毒!!”
但是——
“扑通!”
众目睽睽之下,唐怀柔又晕过去了。
她只觉得自己眼睛一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现代的家里。
“怎么又回来了!”
该死,为什么非要卡在这个档口!
也不知道谢家人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万一吃了怎么办?
买药!
对,赶紧去买药!
唐怀柔抓起手机赶紧打电话。
她有个好闺蜜在三甲医院上班,人脉极广,她一定能搞来不少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