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病态的脸，像极了电影里苍白的像女鬼。

“小雨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和南安领不了证，你要怪就怪我，我这幅残缺的身子，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曲曼说着拼命锤自己的胸口，引起一阵剧烈咳嗽。

一起过来的医生再也顾不上八卦，急忙安抚她，“病人的情绪不宜过激，还请你放平心态。“

第一个回合，周南安生气的指着我的鼻子，“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了，小曼身体不好，你为什么总是要跟她作对，让让她不行吗？你是一个医生，和一个病人争锋作对，这就是你当医生的涵养吗？”

他的声音那么大，病房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其中大部分都站在周南安那边。

他们把我当做没有医德的医生，跟着咒骂我毒妇，不要脸，只会赚黑心钱，却不好好多待病人。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薇看不过去，直接走到人群，“医生也是人，更何况邹雨和周南安是未婚夫妻，现在他的未婚夫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生来医院指责她没有医德，这算什么事？还是说，你们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护着其他女人？”

林薇并没有说出今天领证的事，大抵是真的怕我被笑话。

“说啊，怎么不说了？”

围观的人了解到我们的关系后，全都闭上嘴巴。

倒是周南安，收到了不少鄙夷的眼神。

“对不起小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4

身后的曲曼不顾身体滑倒在地，她狼狈的匍匐着，却还不忘记爬到我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雨你别误会我们，我和南安就是朋友，他的未婚妻是你，也只会是你，南安只是太善良，看不得我这个朋友受苦，才会对我多加照顾，你别误会他。“

三言两语，周南安再次洗白。

我直接了当的跪下，正正对准曲曼。

这一声周围人都听了个真切，不少人倒吸凉气。功，证明我们没有缘分，既然如此，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老师你帮帮我，我现在只想报效祖国，这等儿女情长的小事，不足以让我停止步伐。”

说这话时，我坚定的抬起脑袋，眼神孤傲。

院长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学校意气风发的邹雨，忍不住鼓掌。

“好好好，你有这样的志气，按理说老师应该支持你，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些前面，边疆条件艰苦，你既然决定了去，就要明白，不到最后一刻决不退出，能做到吗？”

最后一句话的音量很高，冲淡了我难过的情绪，也更加坚定我的内心，“请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坚守到最后，绝不丢你的脸。”

也绝不违背希波克拉底誓言，这是我的信仰。

“老师相信你，回去吧，两天后出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院长为我的觉悟感到开心，但离开时，他依旧擦了擦眼角的泪。

大概是缘于长辈的关怀，也可能是出于担忧。

但我都感恩于他。

“谢谢。”

我对着院长的背影深鞠一躬，他停顿了几秒，满不在乎的冲我挥手，但他并没有回头，就像我这条即将走上的路，开弓没有回头箭。

2

“小雨，你怎么在这，你先生四处找你。”

目送院长离开后，我的同事面色迥异的找到我，眼底全是八卦，“今天不是你们领证的日子吗？可周南安一大早就抱着个女人到了我们科室，现在还指名要你照顾，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你小心点，现在可有不少人等着看你笑话。”

说话的人叫林微，是我在医院关系最好的朋友。

周南安做出这种事情我并不奇怪，但她的提醒，我也确实感恩。

“谢谢你，林微。”

许是我身上疲惫感太过于明显，林微替我揉了揉太阳穴，沉声回答，“小雨，要不然你还是先走吧，反正你今天已经请假了，他周南安再怎么无理，也不能不让医生休息吧。”
已经知道错了，我要求得她的原谅。”

周南安是个天生的演员，院长忍不住皱眉，“周南安，这不是你该闹事的地方。”

“你和小雨也没有结婚，你没有权利知道她去了哪里？别说什么未婚夫妻的身份，你别忘了，你十次领证爽约，小雨离开你不是正常的吗？她不离开你才不正常。”

院长的话言辞犀利，周南安咬咬牙，直直跪在地上，“院长，我知道你一直都把小雨当做晚辈，但感情的事情长辈也不好插手，这只是我和她的私人事情，于公于理，你都不应该插手。”

周南安是不满的，可曲曼还等在家里，她的身体条件就那样，根本没法等。

“是吗？”

院长挥挥手，示意周南安躲到一边。

周南安想说些什么，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不甘心的躲进去。

一分钟后，曲曼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她搂了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

“院长，这是我的女朋友，她身体不好，所以我们想来拿一些药。”

周南安感觉自己的血气都向上翻涌，院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这个方向一眼，提出疑问。

“是吗？可前几天我还听说，这个女士和邹主任的未婚夫搅在一起，怎么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曲曼的声音传来，她还是那么虚弱，可每一个字又那么清晰。

“我和周南安只是朋友，他帮助我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但邹主任误会了什么，才会有那么多不实的传闻，我喜欢的一直都不是他。”

“院长，你就帮帮我吧？”

周南安从阴影处看清了曲曼的样子。

他多么希望自己在做梦，可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跟未婚妻分道扬镳，可落在曲曼嘴里就是，从未喜欢。

那他算什么？

“出来吧。”

曲曼走后，院长看向失魂落魄的周南安，“这么长时间以来，曲曼接触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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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生死面前，会放下情爱，曲曼也不例外。

但她的提议无疑是在打周南安脸。

他前一天才跟我说，让我不要追他，现在他要反过来求我，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南安。”曲曼看出了他不乐意，倾身在他面颊落下一吻。

“没事的南安，只要你不愿意去，我就不会逼你，我一直都知道，你们的这段感情本就委屈了你，我已经多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知足了。”

话落曲曼露出一个微笑，仿佛看淡了生死。

周南安本来就生气，现在一对比，立马感动的抱住她，“只有你能理解我，你放心，我会去求邹雨的，你的药不会断。”

说这话时，周南安还有些生气。

他早就在心里想好了对策。

到时候，他就施舍的表示要同我前去领证，我一定会感恩戴德，跟条哈巴狗一样原谅一切。

周南安想的特别好，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压根找不到我。

7

“我要见邹雨，她不可能没来上班，她昨天就来了，你们都让开。”

找了一天都没看见我的周南安有些气急败坏，医院的小护士不掩饰的翻一个白眼。

“周先生，且不说你只是邹主任的家属，就算你是这个医院的院长，也没有随意闯进我们休息室的道理，更何况，邹主任早就被调走了，你不信的话自己去打听打听。”

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谁都知道，所以医院的人都瞧不起周南安。

他也能察觉出人的情绪，再加上一天四处碰壁，周南安干脆不忍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交出我的未婚妻，我和她就是吵架，你们医院现在这样扣着她，不让我们见面是什么意思？”

医院闹事的人很多，但像周南安这么闹的，算是头一遭。

小护士都懵了，最后还是院长出马，把周南安带到了会客室。

“院长，我知道你是邹雨的老师，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求求你告诉我，我
张开嘴，就晕了过去。

“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她不能再继续工作，她得离开这。”

睁眼的时候，我对上了几张泪眼婆娑的面庞。

他们紧紧盯着我，见我活着后长呼一口气。

“邹医生，他们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得离开这，我不想离开你，但你要健康。”

“邹医生，这些年都是因为你，才让很多人活了过来，我们感谢你，也希望你能保重自己的身体，回去吧。”

他们不舍又饱含期盼，我抬了抬手，泪水落在颈窝。

这些年，一直有人问我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我答不上来，因为每个人的信仰和坚持都大不相同。

但现在，我可以回答，因为有人因我的存在而幸福，这无关任何，只是因为我。

“邹医生，你好好休息，别说话，我们去给你买吃的。”

“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身体。”

一窝蜂人再次出去，我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林薇。

她脸上有了皱纹，皮肤不再光滑，但看见我时依旧红了眼眶。

“你很棒，我一直都为你感到骄傲，加油，一定要挺住，你的爸妈还在等你。”

林薇小声的冲我打气，我想到了远在他乡的爸妈。

这辈子，我无愧于任何人，无愧国家，偏偏对不起养育我的父母。

离家几十载，从未在他们身边尽孝。

“嗯。”

含着泪水点头的时候，我再去失去意识。

但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在门外等我，他们希望我活着。

活着，就能看到希望。

“小雨，小雨。”

脑子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这熟悉的称呼。

25年来，我听惯了邹医生，也听惯了邹雨，已经许久没有人喊我小雨。

是谁？我用力睁开眼睛，爸妈就站在我的床前。

25年未见，我一时间有些呆愣，妈妈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