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劫一空。
走投无路的我，拿出我娘留给我的琵琶，拦下了宁化侯的马车。
……
「林晚儿，就因为我犯了错，你就迫不及待地投奔了别人？」
「可我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我救的那位小姐，她帮了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
「林晚儿，你回来吧。我们不是答应了爹爹，再等几个月，就要成婚了么？」
我忍着内心的钝痛，将他赶了出去。
「宋鹤眠，因为你，馄饨铺子已经没了。」
「正好，贫穷的生活我早就已经过够了，你我之间的婚事，还是退了的好。」
「你走吧，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我怕侯爷知道了会不高兴。」
宋鹤眠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不解和难过。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红着眼眶转身离开了。
过了几个月，我从苏玥那里得知，宋鹤眠独自一人，去漠北参了军。
睁开眼睛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里并不是百花楼。
我刚坐起身，就听到了宋鹤眠和谢南嫣在门外的争吵声。
「鹤眠哥哥，我们还未成婚，你就把林晚儿接进了府中，那我岂不是要被姐妹们笑掉大牙？」
谢南嫣的声音里，透出了无尽的委屈。
「嫣儿，林晚儿家毕竟收留了我多年，我不能知恩不报。再说了，你闯进百花楼打人，若是传出去，你还要不要你的名声了？」
宋鹤眠耐心地解释着。
「那你说，你是心悦她还是心悦我？」
「我肯定是心悦你的。」
「那好，那我就勉强答应了，等我们婚后，让你纳她为妾。」
谢南嫣的话中，带着一丝试探。
「纳妾？」
宋鹤眠摇了摇头。
「她这种人，怎么配当我的妾室？」
「那你……」
「等你嫁过来后，就让她当你的丫鬟，随你处置。」
「鹤眠哥哥你真好！」
谢南嫣说着，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我站在门后，透过门缝，看着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感觉我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
寒风从洞里钻进来，使我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
我用力攥住心口，喘了口气，接受了这个现实。
曾经，宋鹤眠也
上，顺手熄灭了房间里的蜡烛，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既然你人尽可夫，那就让我当你第一个恩客吧！」
「不要……」
未说完的话，被他张口堵住。
炙热的吻凶猛地朝我袭来。
他不顾我孱弱的反抗，将我身上的衣衫尽数撕碎。
火热的身体和凉透的心一起折磨着我。
源源不断的眼泪沾湿了头下的软枕。
宋鹤眠在我的房中待了一夜，叫了整整六次水。
临走时，他扔给老鸨一袋钱：
「把她安排到三楼，除了我，不要让她接待别人。」
老鸨忙不迭地点头：
「宋大人请放心～」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来到了三楼。
三楼住的，都是有主的姑娘，比二楼清净不少。
我挑选了一个走廊尽头的房间，刚收拾好，苏玥就背着药箱上来了。
她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红了眼眶。
「宋鹤眠也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你！」
「他心中恨我。」
「那你为何不同他解释？」
苏玥伸手为我把脉。
我苦笑：
「我想解释的，是他不愿意听……」
宁化侯府被查抄当日，我和一众女眷一起，被人从后院带了出去。
在见到宋鹤眠那一刻，我是开心的。
五年没见。
他的皮肤变得黝黑，整个人也壮实了不少。
正当我准备开口同他说话时，他却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既然你这么喜欢给人做小，那就把你送进百花楼吧。」
我的耳边嗡地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人拖了下去。
百花楼是官妓，这里的姑娘们，从前也都曾是家里的大小姐。
她们受父兄连累，一夜醒来，便从良家女，成为了供人取乐的低贱之人。
在这里，她们被迫低下头颅，被人羞辱，承受无尽的痛楚与难堪。
宋鹤眠恨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抛弃了他。
所以，等他功成名就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报复我。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
我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叹了口气。
苏玥摇了摇头：
「晚儿你别这样说，我大哥就快回来了，他一定会为

第三个……
第四个……
数不清是第几个……
我感觉自己的头一阵发晕，眼睛也慢慢地看不清楚了。
耳边突然传来宋鹤眠的说话声和谢南嫣的哭声。
宋鹤眠好像在责怪她，说她是千金大小姐，不应该来百花楼这种不干净的地方。
谢南嫣哭着撒娇，要他承诺不再来见我。
我突然觉得他们好吵啊。
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都去哪儿了？」
十岁的宋鹤眠晕倒在我家的馄饨铺门口，我给他端了一碗热汤。
「我叫宋鹤眠，是从光州逃难来的，我的家人……都死了……」
光州水灾之后，又爆发了瘟疫，有许多灾民四处逃难，并死在了逃难的路上。
我娘早逝，只给爹爹留下了我和阿姐两个女儿。
爹爹看宋鹤眠可怜，他又正好缺个儿子，就收留了他，让他留在铺子里帮忙。
宋鹤眠十分能干。
自他来之后，我和阿姐就轻松了许多。
凭白无故捡了个「儿子」后，爹爹就连说话，也变得有底气多了。
我十四岁这年，阿姐出嫁，爹爹又患了病。
临终时，他为我和宋鹤眠定下了婚约，等我及笄后一年，就让我们成婚。
「你比晚儿年长两岁，等我走后，你们二人守着这个铺子，也能衣食无忧。」
宋鹤眠跪在地上，重重地朝爹爹磕了三个响头。
「爹爹放心，我会对晚儿好，会照顾晚儿一辈子的。」
因着他喊的「爹爹」两字，最后， 我爹爹是笑着离开的。
可是，他最终失了信、背了诺。
宋鹤眠在去肉铺买肉的路上，遇到了被堵在巷子里的谢南嫣。
十二岁的她被一个醉汉调戏，趴在墙上无助地哭喊着。
「我只是……我只是想帮她打跑那人……没想到会打断他的腿……」
「晚儿，我们这次，怕是要赔上许多钱……」
可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般简单。
那个被打断腿的人，他的姐夫是城门尉。
对我们这种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一个小小的城门尉，足以灭我们满门。
于是，宋鹤眠被押进了大牢。
而我爹爹经营了十几年的馄饨铺子，也被
对我说过，会永远爱我，会永不负我。
可这誓言，还不是随风飘散，消失在了四季的交替变换中。
如今，他连提起我的名字时，语气中都充满了不屑与嫌弃。
罢了。
随他们怎么折腾吧。
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经过铜镜时，我往里看了一眼。
此时，我的整张脸都红的不像样子，嘴角还有刚结好的痂。
我刚走到床边坐好，宋鹤眠就端着一碗药，推开了房门。
见我醒着，他有些意外。
「过来把药喝了。」
我扭过身去，不想看他。
「林晚儿！过来把药喝了。」
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不耐烦。
「你先放我离开。」
张口说话时我才发现，因为嘴肿的厉害，我连说话，都有些漏风。
宋鹤眠冷哼一声：
「离开？」
「林晚儿，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回百花楼么？难道你不怕被人笑话么？」
「不怕。」
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尊严？
再说了，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不正是他么？
「你就这么想快点回到百花楼接客？」
「是，迫不及待。」
「林晚儿！」
宋鹤眠猛地将药碗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我。
他半张脸在阳光下，半张脸在阴影处，令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过了半天，他轻嗤了一声：
「你真是死性不改！就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还想勾引谁？！」
「我勾引谁，都与你无关！」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勾引人的！」
说着，他又开始上手撕扯我的衣服。
我慌忙起身，只听到「嘶啦——」一声，里衣被他撕开，我的整张后背都露了出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宋鹤眠颤抖的声音：
「你的后背……这是什么？！」

宋鹤眠被关进大牢时，我和他解除了婚约。
被救出后，他独自一人离开了京城，去参了军。
陛下病重，六皇子率兵回京即位。
跟在六皇子身边五年的宋鹤眠，被任命为大理寺卿。
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查抄了宁化侯府。
我被人从侯府后院带了出来，宋鹤眠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既然你这么喜欢给人做小，那就把你送进百花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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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不是宁化侯藏在府里的那个叫晚娘的美妾么？」
我刚抱着琵琶走进房间，就有人认出了我。
「听闻她弹的一手好琵琶，今日我们可是有耳福了。」
宋鹤眠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嗤笑了一声。
「就她那水平，远不及嫣儿。」
谢南嫣，是宋鹤眠的未婚妻。
「那是！不过市井小民，怎能和礼部侍郎家的嫡女相提并论。」
我当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坐下来，拨了两下琴弦。
还没来得及开始弹奏，一个肥腻的官员就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晚娘的皮肤怎么生的这般白皙，简直比冬天的初雪还要白。」
见我没有反对，他又搂上了我的腰。
温热黏腻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晚娘，你好香啊。」
鸡皮疙瘩瞬间起满了全身。
我看着宋鹤眠那逐渐黑下来的脸色，忍着心中的恶心，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大人说笑了。」
「您想听什么曲子，奴这就给您唱～」
「啪——」的一声，宋鹤眠手中的茶盏砸到了我脚边。
身边的男人吓得松开了我。
「滚！」
我低头，抱着琵琶转身离开。
可我刚走进房间没多久，宋鹤眠就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到窗边。
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林晚儿，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
「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你就能和他调情？！」
「我竟然不知，原来你竟这么淫荡、下贱！」
笑话！
把我送进百花楼的是他。
强迫我接客的是他。
说我淫荡下贱的，也是他。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他。
宋鹤眠却一把将我抱起，扔到了床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