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面相觑，发出哄堂大笑。

“你，骗鬼呢？

我们主子在漠北，你在京城，天南地北你怎么会是我们主子心上人？”

“就是，凭你红杏出墙的骚劲吗？

我们主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能看上你这个破鞋？”

“我真的认识你们主子，私会外男是被陷害的！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将我的画像拿给顾远舟看！”

丑衙差残忍地舔了舔唇，“你是有多缺男人，想方设法勾引我们主子？”

“骚货，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他抽出鞭子劈头盖脸甩来。

“老大，别打脸，明天到了地方还要指脸卖个好价钱呢！”

这次再无桃枝帮我挡鞭，浑身瞬间皮开肉绽，我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滚求饶。

“你们助纣为虐，顾远舟知道了肯定不会饶过你们！”

“看我打不死你这个痴心妄想的贱人！

主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我再也没有力气躲开，被他们随意拴在马后，拖着往前走，身后地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第二日终于到达了漠北的黑煤窑，。

窑厂负责人如同打量货物一般看着我，“怎么来的又是个娘们？

不过看这皮相，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拍卖会晚上才开始，先去挖一天煤再说！

至于这个病殃殃快死的，拖出去埋了，别脏了我的地！”

我死死拉着桃枝的手，“求你们放她一条生路，要我做什么都行！”

但那些人根本没一丝人性，我挣扎着拽下脖间的玉佩，塞到桃枝手中，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桃枝，坚持住，拿着这枚玉佩找他们的主子顾远舟，他一定会救我们的！”

话刚说完，几个人上前拽着我就往黑煤窑而去。

黑布隆冬的矿井下，不小心被绊了一跤，身边的人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晦气”！

适应了环境，我才看到脚下是一具已经死了多时的女人，全身赤裸破败不堪，一看生前就遭受了莫大的欺辱。

“好好看看，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带着脚链的奴隶们，默默干着活，唯有看到我时眼中流露出垂涎的光。

“看什么看！

得等上面玩腻了，才有你们的份！”

他们的眼神让我后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就算同为被压迫的人，他们也要互相伤害。

我不能留在这里，一定要寻机会逃出去，也不知道桃枝那边怎么样了？

虽然娘亲早逝爹爹另娶，但我从未吃过这种苦，没挖几下，手上全是水泡。

身边一个赤膊男人故意撞到我的胸口，将我推倒在地。

他回味一般摸了摸自己的手肘，盯着我的胸前露出奸笑，眼神仿佛要吃了我一般。

还不等我站起来，身后一个女人猛地给了我一巴掌。

“骚货，看哪呢！

刚来就想抢老娘的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她粗黑的手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脸上，很快脸就又肿又疼。

周围的奴隶围做一圈看好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正在此时，监工跑下来拿着鞭子抽打众人，“新主子驾临，都给我滚出去！”


大婚前夕，庶妹为抢我的状元郎未婚夫，设计陷害我私通外男，将我卖到黑煤窑。

美其名曰让我劳动改造，学规矩懂廉耻。

实则想让我沦为最低贱的窑妓。

黑煤窑被拍卖当晚，我看到他们朝一个冷厉男子点头哈腰称“主子”。

可他们口中的“主子”分明是受我一饭之恩扬言非我不娶的大魔头。

“安哥哥，你看我穿这身嫁衣美吗？”

“美若天仙下凡，程灵汐连你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过，我忍不了了，乖瑶瑶，给我……”婚礼前夕在我的闺房中，庶妹程灵瑶正穿着我的嫁衣，和即将是我夫君的状元郎谢安苟且厮混在一起。

听着里面暧昧的声音，我正要踹门喊人，却被身后的人打晕。

我是被泼醒的，正躺在自己闺房的床上，四周尽是撕碎的嫁衣，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

床上狼狈暧昧的痕迹显示战况的激烈，继母和庶妹带着众人围在床边，满脸鄙夷。

“不知廉耻的贱货，明日就要成婚了，今晚竟然红杏出墙私会外男，你是有多骚！”

“贱人！”

状元郎谢安异常愤怒，上前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我要退婚，如此脏烂的破鞋，我谢安要不起！”

继母眼珠滴溜溜转，“程谢两家婚事早已定下，程家不止一个女儿！”

谢安和程灵瑶相视一笑，在袖子的遮掩下谢安使劲抓了一把程灵瑶的臀肉。

明明是他们苟且在一起，却栽赃陷害我，只可惜我被他们塞了嘴，有口难辩。

“要婚事继续也不是不行，但程灵汐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程灵瑶走上前，指甲划过我的脸，眼中尽是不怀好意。

“听说北边有家煤窑，里面规矩森严，想必姐姐若是去了，定能好好学学规矩，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她俯身在我耳边，“姐姐，就算你是嫡女又如何，你的男人你的嫁妆到最后还不都是我的！”

“真可惜，你还未体会什么是鱼水之欢，昨晚谢郎太猛，折腾的我到现在腿还是软的！”

“不过我们姐妹情深，妹妹我啊给你找了个好去处，里面的男人肯定能让你欲仙欲死终生难忘！”

第二日一大早，谢安骑着高头大马，拿着我的嫁妆十里红妆迎娶庶妹。

而我和贴身丫鬟桃枝则被他们塞在破败的马车中，送往漠北的黑煤窑。

行至半途，趁着押送人员酒醉之际，我拉着桃枝拼命逃跑。

谁知还未跑多远，桃枝绊倒在地疼得高呼一声，惊醒了官差。

“小姐，你快跑，不要管我……”桃枝是母亲生前救下的孤女，回府这些年一直和我相依为命，在我眼中她不是什么下人，而是我的妹妹。

我怎能丢下她，自己苟且逃生。

无奈我蹲在她面前，“桃枝别怕，我背你跑，我们两个生死不弃！”

地形不熟，刚跑两步就被从前面包抄的官差截了去路，他一巴掌将我打倒在地，耳朵轰鸣好久才回过神。

“小娘皮，竟然敢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他从腰间抽出鞭子，劈头盖脸朝我们抽来。


“出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要心里有数！

否则我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远舟来了？

我心中大喜，随着众人往外跑去。

我们被安排在一处空地，前面黑压压一片人，远远的台子上有个人站在中间，众星捧月。

是顾远舟，是他！

“顾远舟！”

我扯着嗓子大喊，拼命拨开众人往台子跑去。

眼看顾远舟朝我看来，我也离台子越来越近，逃离的希望越来越大。

还未来得及庆幸，回过神的衙差纷纷朝我涌过来。

离台子就剩几米的距离了，一个衙差从侧面追过来将我扑倒在地，黑漆漆的手死死捂着我的嘴巴。

“臭娘们，你想害死我们不成？

看来还没学乖！”

我狠狠咬下去，趁着空隙拼命朝着踏步而来的人呼救：“顾远舟，救我！”

眼看顾远舟从台上走下来，衙差暗骂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枚丹药塞进我的口中，不过须臾嘴唇发麻再也发不出声。

“怎么回事？”

顾远舟越走越近，几年不见，他越发风姿俊朗不怒自威。

只是额角那抹月牙疤痕，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我喜极而泣，挣扎着想要让他看清我。

“回主子，新来的罪妇，不懂规矩乱跑！”

顾远舟蹲下身，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起头！”

我心中大喜，抬起头眼泪汪汪看向他，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冒上来，手忙脚乱比划着。

谁知他却嫌恶地别过脸站起身，随即嘲弄一笑：“一个哑巴啊！

看起来挺像一个故人！”

“我看错眼了，她那么尊贵的人，怎会来这种地方！”

不，不对，他为何没认出我？

眼看他转身就走，我顾不上害怕，捡起脚边的石头朝着他的头砸去。

那年冬天他为了给山上的孩子讨要吃的，偷偷摸进我的庄子。

那晚我也同现在一般，抓起手边的铁勺朝着他的额头扔去，扔出了一个月亮疤痕。

衙差愤怒地将我按在地上摩擦，“敢伤害我们主子，找死！”

谁知顾远舟却停下了脚步，摸着头若有所思转头看向我。

“挺有意思，连这脾气都有点像！”

我的脸被踩在地上，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他为何就是认不出我？

他又回身蹲下来，正要给我松绑，远处跑来一个衙差。

“主子，夫人好似来了漠北，我们的人发现了这枚玉佩！”

顾远舟接过玉佩，脸上满是激动。

“汐汐来漠北了？

她人在哪里？

快带我去！”

他手中拿着的玉佩分明是我给桃枝的玉佩，一定是桃枝逃出去按照我的吩咐找顾远舟。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朝着按压我的衙差吩咐。

“养尊处优的人一时难以适应也是常有的事，你们耐心点，我不希望无端弄出人命！”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失望在所难免，但一想到他找到桃枝就能找到我，心中隐隐浮起期盼。

顾远舟一走，衙差们恼羞成怒，几个人围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臭娘们，差点让你坏了我的大事！

幸亏老子机灵，给你喂下哑药！”


桃枝扑在我身上，生生替我挨了如雨般的鞭子，惨叫连连。

一个奇丑无比的衙差突然色眯眯看向我们，“反正都要送去黑煤窑，与其便宜那些贱奴，不如我们先享受一把！”

我惊恐后退，“我是户部侍郎嫡女，我爹爹要是知道了，定不会饶过你们！”

“我好怕怕啊，来，我看你让我怎么好看！”

“你恐怕不知道，你那好妹妹和状元郎妹夫特地给我们哥几个重金，让我们好好招待你！”

“嘱咐我们务必把你卖到最下贱的窑子！”

丑衙差将我压在身下，滂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奋力挣扎偏过头。

“敢嫌弃老子，贱人！”

他抡圆胳膊打在我脸上，疼得我眼冒金星。

眼看清白不保，另外两个衙差上前劝阻。

“老大，漠北新上任的主子听说脾气不好，尤其是对虐待官眷的人特别不客气，要不您先忍忍？”

丑衙差冷哼一声，一口黄痰吐在我脸上，“臭娘们，今晚先放过你，等你进了窑子，看我不好好教教你规矩！”

他把我绑在树上，一把扯过桃枝，“你是官眷，她可不是！

今晚就让她先伺候我们哥几个……不，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桃枝……你们要多少钱，我给你们！”

丑衙差冷笑一声，“晚了，爷今晚要好好纾解纾解……”桃枝被众人拖进小树林，惨叫声整整响了一夜。

天亮几个衙差心满意足走了出来，将破败不堪的桃枝扔在我脚下。

“畜生混蛋，你们不得好死！”

丑衙差目光森森看着我，“记住，是你害了她！

要不是你想着逃跑，她不会死！”

“你若再敢逃，我就把她丢进狼窝喂狼！”

我愤愤瞪着他们，却无济于事，只好脱下外衫给桃枝披上。

“刚传来的画像，新来个地下主子叫顾远舟，额头有一道疤，是个狠角色！”

“上头叫我们招子放亮点，别得罪他！”

顾远舟？

我好似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恍然想起母亲过世我被下放庄子上，一年冬天有个男子摸进来偷吃的，被我一铁勺打晕在地。

后来才知他叫顾远舟，是附近的山匪，太饿了才来偷吃的。

我那一勺子让他破相，额头留了一个疤，他借此赖上了我，说要让我负责。

我日日喊他魔头，但相处久了发觉他人并不坏，山寨众人也都是生活穷苦人家。

后来我被家人接走，临走时他追上来说要闯荡一番事业，将生母留给他的唯一玉佩挂在我脖子上。

“汐汐，拿了我的玉佩就是我的人，等我回来娶你！”

心跳加速，他们口中的“主子”，会不会就是我认识的那个魔头顾远舟？

“新主子让我们帮派改名叫念汐帮，听说是他未婚妻的名字，想不到地下魔头竟然是个情种……”念汐？

名字和我重合，肯定是他，我心中大喜。

“几个官爷，你们新主子的疤是不是像个月亮，在额角这里？”

我示意了一下位置。

年纪稍小的衙差惊愕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你们新主子的心上人，我名字是程灵汐！

你们赶快把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