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斌的酒醒了一大半，闻言沉默了下来。

“每次芸颖与蔷儿争辩争吵，你都不分青红皂白偏帮芸颖，芸颖想要什么你都去替她寻来，即便是蔷儿的东西。”

“可芸颖是你的妹妹，难道蔷儿就不是你的妹妹了吗？”

“明明每次都是小事，你却要闹得大张旗鼓，可最后结果除了让蔷儿更憎恨你之外，你又得到了什么？”

“我知晓你想修复与蔷儿的感情，可你这般，只会将她越推越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秦素说完后就自顾下了马车，头也不回。

马车上，叶斌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时他方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之前做的种种事，似乎都是为了替叶芸颖出头。

她想要楚羽蔷的东西，他便替她出头要来。

她委屈哭楚羽蔷欺负她，他便替她责骂楚羽蔷。

甚至，被戳中伤口后便丧心病狂动手。

似乎，他从来都是听信叶芸颖的一面之词，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楚羽蔷的解释。

而且明明是叶芸颖一而再再而三挑起的事端，最后倒霉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过往种种皆浮现在眼前，桩桩件件也愈发明晰。

池塘里楚羽蔷那双绝望又麻木的双眼，重新浮现在眼前，让叶斌颤抖，后悔万分。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叶斌浑浑噩噩回到了相府，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跌坐在角落，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各种东西充斥在他的脑海，让他恍惚得不行。

就在他刚想回房好好睡一觉时，就见叶芸颖神色委屈的从叶世博书房里跑了出来。

叶芸颖也看见了他，眼睛一下就亮了，小跑了过来，“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她费力的把叶斌搀扶了起来，嘴上嘟哝着抱怨，“要是被爹爹看见了，你可是少不了要被说一顿的。”

叶斌顿了顿，刚想清楚的内心又纠结了起来。

万一是他想多了呢？

叶芸颖忍着旁边难闻的酒气，替叶斌顺了顺背，见他好了一些后，这才装作不经意道：“方才我去找爹爹，想让他替我们主持公道，姐姐不顾情面这么对我们，明显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更不把相府放在眼里！”

“可爹爹却不知怎么，一直为姐姐说话。”

叶芸颖故意委屈低头，露出被打的那半张脸，“明明是姐姐的错，居然设计陷害我们，可谁知爹爹竟护着她！哥哥，是不是爹爹不爱我们了？”

“我知我没有姐姐好，但做事从来无愧于心，也从未行过恶事！但姐姐却不由分说就陷害我们，让我们沦为了全京城的笑柄，真不知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而且她纵然憎恨我便罢了，居然还将哥哥也牵扯了进来……明明哥哥你待她那般好……”

叶芸颖强行挤出了好几滴眼泪，试图将整件事的矛头都指向楚羽蔷，最好能让叶斌直接出手报复她！这样才解她的心头之恨！

可等她说完许久，身旁这人也没有什么动静，这令她不由得疑惑。

抬头看去，对上的就是一双格外冷漠锐利的眸子，吓得她抖了抖，险些咬到了舌头。

“……哥哥？”她咽了咽口水，试探。

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叶斌的眸色愈发幽深，也在此刻明白过来，他不过一直都是叶芸颖向楚羽蔷寻仇的工具罢了，一时之间，心冷得彻骨。

“我被牵扯进去也是活该。”叶斌扯了扯唇，笑容不及眼底，“毕竟如果不是我纵着你去抢蔷儿的东西，她又怎会心灰意冷到直接将我们扭送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