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凛凛霍九霖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禁欲佛子痴宠小白花(纪凛凛霍九霖)》,由网络作家“草涩入帘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下来的几天,纪凛凛都在家里照顾妈妈,没有出门。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去放河灯时的祈愿被神明听到了。妈妈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纪凛凛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意大利留学。入学报到的前一周,妈妈瓦妮、爸爸纪高海和纪书棠一起送她去了机场。“凛凛,欧洲不比曼谷,那边的气候、环境、人文,还有饮食习惯都跟曼谷天差地别。”“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瓦妮拉着女儿的手,眸中泛着点点泪花。但她也知道,去罗马美院念书一直是女儿的梦想。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是极力支持。纪凛凛的鼻头也酸酸的,“嗯,妈妈我知道了。”纪书棠倒是朝她温柔一笑,“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纪凛凛冲他点头,“我知道了,小叔叔。”纪高海看了看手表,往前走了两步,把行李箱交到女儿手里。...
接下来的几天,纪凛凛都在家里照顾妈妈,没有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去放河灯时的祈愿被神明听到了。
妈妈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
纪凛凛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意大利留学。
入学报到的前一周,
妈妈瓦妮、爸爸纪高海和纪书棠一起送她去了机场。
“凛凛,欧洲不比曼谷,那边的气候、环境、人文,还有饮食习惯都跟曼谷天差地别。”
“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瓦妮拉着女儿的手,眸中泛着点点泪花。
但她也知道,去罗马美院念书一直是女儿的梦想。
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是极力支持。
纪凛凛的鼻头也酸酸的,“嗯,妈妈我知道了。”
纪书棠倒是朝她温柔一笑,“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纪凛凛冲他点头,“我知道了,小叔叔。”
纪高海看了看手表,往前走了两步,把行李箱交到女儿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好。”
纪凛凛接过行李箱,看向他们三人,强行忍住自己不舍的情绪,
“爸爸妈妈,小叔叔,那我走了。”
对面的三人朝她点头。
纪凛凛扭过头,大步往航站楼里面走。
大约走了十几米,她忍不住回头。
只看见对面站着的三人也正向她望来。
朝她挥手,向她告别。
她强忍的眼泪在看见这一幕后终于夺眶而出。
……
三个月后。
意大利,佛罗伦萨。
米开朗基罗广场的黄昏,像一幅渐渐晕染上色的油画。
落日的余晖洒在广场中央的大卫青铜像上,冷硬的青铜也被染上一层神秘的金辉。
青石板台阶上,游客们举起单反,潇洒惬意地捕捉着这闻名于世的落日胜景。
秋风簌簌,卷着街道两旁的落叶在地面剐蹭,发出沙沙的低语。
金辉漏过树缝,斑驳地洒在纪凛凛瘦弱的背脊上。
她身穿白色连衣裙,看着那一地摇摇晃晃的碎影,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向落日下的大卫像和形形色色的游客们。
游客们慕名来到这座城市游玩、欣赏这美妙绝伦的落日。
他们在落日下相拥接吻,和平鸽“咕咕”的鸣声也回荡在广场上空。
夕阳下的佛罗伦萨,美得令人窒息。
“凛凛,我们去那边拍照吧。”
乌泰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卫青铜像,面向纪凛凛兴奋地说道。
“好。”
纪凛凛也就往铜像那边走。
乌泰是纪凛凛的同班同学,是个阳光帅气的泰国男孩。
他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纪凛凛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
后来,他鼓起勇气向纪凛凛表白。
而纪凛凛,或许是被乌泰身上流露出的阳光帅气所吸引,
又或许是因为乌泰跟她一样,是同为在这里留学的亚洲人,让她觉得熟悉又亲切。
所以,在之后乌泰锲而不舍的追求下,纪凛凛终于答应了他的告白。
这个周末,乌泰跟纪凛凛从罗马来到了佛罗伦萨,特地来目睹一番这举世闻名的落日胜景。
乌泰举着相机,站在对面,伸手朝她摆了摆。
“凛凛,往左边一点。”
纪凛凛也就按照乌泰的话往左边挪了挪。
“这里可以吗?”
乌泰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
“可以。”
……
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殿。
著名的圣米尼亚托大殿。
大殿坐落在佛罗伦萨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佛罗伦萨城的全景。
霍九霖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从大殿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
“乔科,安排飞机,我要去一趟曼谷。”
电话那边的乔科问道,“什么时候?”
霍九霖答得简洁,“今晚。”
说着,他抬眸。
余光扫过对面的米开朗基罗广场。
在大卫青铜像底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男人好看的唇角浅浅上扬几分。
他握着手机,语调闲适,“不用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
纪凛凛跟乌泰在广场逛了一圈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他们并肩漫步在夜幕下的街道。
乌泰捏着掌心,那只手蠢蠢欲动,不断地想伸向纪凛凛的手。
“凛凛,我……”
纪凛凛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乌泰挠了挠头,最终泄气地说,“没、没什么,就是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还是不敢去牵纪凛凛的手。
“是有点饿,嗯……想吃什么啊?”
纪凛凛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缓慢抬头。
却在抬头的那一瞬,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人影。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那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茶褐色的眼睛像是淬了火,没有焦距,却又好像能击穿她的心一般。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认出那人影是谁后,纪凛凛的心瞬间被揪起,第一时间背过身。
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之前担心的没错,他果然是意大利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佛罗伦萨遇到他。
世界明明这么大,怎么偏偏现在又这么小?
旁边的乌泰神色疑惑地看向她,“凛凛,你怎么了?”
纪凛凛边咽口水,边说,“乌泰,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乌泰放下手机,看着纪凛凛逐渐变白的脸色,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凛凛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几乎是以一种狂奔的姿态向前冲。
乌泰也追了过去。
纪凛凛一边跑,一边往后看。
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虽然刚刚光线很暗,但是纪凛凛非常确定,她没有看错。
那张脸,只要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和乌泰急匆匆地去到了车站,买了最近回罗马的车票。
候车厅里。
乌泰将身上的背包放在座位上,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后,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了纪凛凛。
“凛凛,你帮我拿一下相机,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纪凛凛接过了相机,目光却始终盯着进站口。
确认那个人没有追过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
离开这里,到了罗马,应该就安全了吧?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乌泰在车站的便利店买了点食物后,便急匆匆地折了回来。
可等他回到刚刚的座位时,却发现——
纪凛凛已经不见了。
座位上只孤零零地放着他的背包。
“凛凛。”
他的目光在候车厅里快速扫视,并没有看到纪凛凛的身影。
他忙拿出手机给纪凛凛打去了电话,可电话在被拨通的那一刻却被挂掉了。
他又继续打,可不管打了多少次,电话里的提示音都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霍九霖开口打断,“不急,先吃饭。”
里奇看着他,微微一思量,点头应下。
“行,那就先吃饭。”
纪凛凛坐在那里,感觉椅子上有万千刺钉一般。
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双手也不自觉地在桌子下搓来搓去。
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包厢里明明有空调,可她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顾不得去擦,整个人像是被焦急的火焰吞噬其中。
霍九霖却朝她望了过来。
“就吃个饭,这么紧张做什么?”
纪凛凛被他抓包,心头一紧。
抬眸看向他的方向。
偷瞥了一眼里奇。
又忙不迭垂下眼帘。
而这时,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霍九霖看着她,低低地笑起来,“先吃饭。”
纪凛凛极其小声地回复,“我不饿,不想吃。”
她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吃饭的。
再加上,在这种场合下,她就算饿得饥肠辘辘,她也没胃口吃饭啊。
霍九霖指尖则是在桌上不疾不徐地敲击了两下,对她低声说,“过来。”
纪凛凛也就侧着身子,别扭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做什么?”
霍九霖压低声音,笑着说,
“要是想让我帮你,就听话,乖乖吃饭。”
“把你面前的食物都吃光,我就帮你。”
纪凛凛只好坐正身子,盯着面前的牛排和意面。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刀叉,笨拙又生涩地戳弄着餐盘里的牛排。
刀叉和餐盘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一边切,面前的餐盘还一边不稳定地左右滑动。
她像是考试做错题被父母检查发现一般心虚。
时不时抬头偷看餐桌边上的两个男人。
那模样,显然是极其用不习惯刀叉。
她把被自己推走的餐盘偷偷拽了回来,用叉子叉住那块她费劲切下来的牛排塞进了嘴里,囫囵吞枣地嚼起来。
此刻,她内心OS:
到底是谁发明的牛排要用刀叉切来吃?
费时又费力。
直接用筷子夹起来咬,它不香吗?
霍九霖没动,只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个像贼一样的小东西。
随后,他又伸手敲了敲桌面。
“叩叩——”
纪凛凛闻声看了过来。
正对上了霍九霖那一瞬不瞬的眼神。
她眸光一正,以为他又要催她。
忙不迭看了看面前那动都没动的意面和沙拉。
立刻开口解释,“不是我不吃,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吃了,就是这个刀叉有点难用。”
“端过来。”
却听见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过来。
纪凛凛一愣,扯了张纸巾把嘴巴擦了擦。
“什么?”
霍九霖目光看向她面前的餐盘,“餐盘,端过来。”
纪凛凛一头雾水,“要做什么?”
边说,边听话地把面前的餐盘端过去放在他的面前。
霍九霖接过她递来的餐盘,拿起旁边的刀叉,慢条斯理地把餐盘里的牛排切成小块。
纪凛凛就那样疑惑又震惊地看向他。
他这是……做什么?
在帮她切牛排吗?
霍九霖把牛排都切好后,才又轻轻推回到纪凛凛的面前。
“都吃光,一块都不许剩。”
纪凛凛立刻拿了叉子去叉餐盘里的牛排。
里奇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俩人。
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觉得他对卡维拉的那位当家人的认知,得刷新了。
先是低头与小姑娘窃窃私语,此时又亲自帮小姑娘切牛排。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笑得……
里奇的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词:好淫荡。
此刻,他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霍九霖吗?
不会是哪个不法分子易容冒充的吧?
把人抓了,打了,还他妈让人亲自送去医院!
还陪着他霍九霖演了一整晚的戏。
全程,他妈跟个傻子一样。
艹!
他愤怒地踹了一脚地上的锁链,想想那两块地,他忍。
黑色幻影的车厢里。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尝试着跟他商量,
“那个霍九霖,乌泰他伤得很重,我不放心,想去医院看看。”
霍九霖却毫不在意,姿态慵懒地倚在后座,反问道,
“纪凛凛你是医生还是护士?你觉得你去医院有用?”
纪凛凛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是想确认他——”
“他死不了。”
男人一贯冷调的声音忽的传来。
纪凛凛眉头拧得很紧。
男人又继续说:“他的命价值10个亿。”
说到一半,却又改了口,“是15个亿欧元。”
西西里的那块地,加上米兰的那块地,得要15个亿。
所以,他不急不缓地说,“里奇不会让他死。”
话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纪凛凛就那样呆若木鸡地望着他。
只见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淡淡然地开口,
“让瑞奥把里奇在罗马的赌场都他妈给我炸了。”
不是想阴他米兰的那块地吗?
那就用赌场来换。
纪凛凛这边,听完瞬间浑身发抖。
不再说话了。
他们这些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动不动就是炸吗?
真的好暴力。
她真的得静下来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男人。
她静静地坐在车里。
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一缕头发。
望着车窗外,迟疑很久。
路灯的光晕在她眼中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
远处的霓虹灯牌明明灭灭,刺目的光线愈发让她心如乱麻。
最后还是忍不住支支吾吾地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直默默滑动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处理什么重要工作的霍九霖才熄灭了屏幕。
看向她那被月光映照的脸,缓缓反问,
“纪凛凛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纪凛凛想了想,无奈地点了下头。
霍九霖轻笑一声,倒是有点兴致:“说说看,什么身份?”
纪凛凛脸上的表情何其的悲壮:“你、你的女人。”
霍九霖唇角轻微地牵起,缓缓漾出好看的弧度。
“还算你有个清晰的认知。”
随后,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欧诗丹顿,留下一个让她想入非非的问题。
“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觉得,我应该要带我的女人去哪里?”
那一刻,纪凛凛的心里像有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不安。
霍九霖显然看出了她的忧虑,深挺的眉骨在月光的映照下,轮廓硬朗分明。
他轻轻一嗤,音调略带玩味,“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纪凛凛轻眨眼睫,觉得更害怕了。
半个小时后,黑色幻影缓缓驶入了卡维拉庄园的大门。
车轮碾过精心铺设的碎石路,在静谧的夜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纪凛凛透过车窗往外看,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双眼。
这真的……是住人的地方吗!!!
她的父亲纪高海在曼谷也算得上是全城少有的富商。
她从小居住的环境也算是全城数一数二的豪宅。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未见过眼前这般豪华的场景。
像极了她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的贵族宫殿。
庄园的铁艺大门高大厚重,顶端装饰着华丽的金色卷叶花纹。
两侧的门柱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叶藤蔓,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唔……唔……唔……”
这一次,不管她再怎么捶打他的后背,他都没有再停下来了。
只能无声体会着那领她翻江倒海的感觉。
倒计时越来越少了。
怎么办?
怎么办?
00:15
00:14
00:13
……
她瞳孔急剧收缩,眼眶周围的肌肉都不自觉绷紧起来。
此时此刻,她的惊惧和紧张已然达到了顶峰。
“唔……唔唔唔……”
霍九霖还没尝够她唇齿的味道,但还是松开了身前的女孩。
抬头,瞟了一眼那边的倒计时。
00:10
而此时。
纪凛凛像被海浪拍打上岸的鱼,红着脸大口大口地换气。
霍九霖懒懒地垂下眼皮,用指腹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满意地说,
“去告诉里奇,我答应他了。”
终于!!!
等到了他这句话!
听见霍九霖的话后,纪凛凛根本来不及多想。
猛力一跃,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朝门口猛冲过去。
她发誓,她初中跑50米的时候,都没有此刻的爆发力那么强。
门被拉开,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纪凛凛几乎是吼出来的。
“里奇先生,你快把那个机器关掉,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里奇闻言,透过门口朝里看去。
霍九霖正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一双茶褐色的眼眸深幽暗炙。
就好像刚刚里面发生的一切动荡都与他无关。
如果不是他知道霍九霖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很狗的事情。
他可能都会被他那沉着冷静的样子所蒙骗。
那姿态,就好似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惊扰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气场。
却又散发着洞悉一切的沉静。
里奇扬起手,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
纪凛凛听见了“嘀”的一声。
她立马跑到门口,望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终于——
停下来了。
上面的数字停在了00:01。
呼……
纪凛凛那颗悬了又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但同时,也觉得极度后怕。
就剩最后一秒了。
要是再晚一点点……
她都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
她拖着浑身酥软的身体往里走,停在了乌泰身边,小心翼翼地看向里奇,询问道,
“里奇先生,可以把这个锁链给他解开了吗?”
里奇的眼神状似无意地瞟向霍九霖,朝他略一挑眉。
与他眉目交流:可以……解开吗?
霍九霖眼眸深邃如潭,难辨喜怒。
那里奇看懂了。
答案就是——不给解呗。
得,顺着他。
不然万一霍九霖那个奸商等下反悔,又不肯给他那块地了。
那他刚刚费劲陪他演这么久的戏不就白演了嘛?
于是,他没有安排人去给乌泰解开锁链,而是看着纪凛凛温温和和地说,
“我先跟他谈完生意,其他的,之后再说。”
纪凛凛只好点头。
只要他答应会放人就行了。
其他的,之后再谈自然是可以的。
里奇就看向霍九霖,这会儿,才算是正儿八经地跟他谈起生意了。
“既然答应了,那……?”
他点到为止。
霍九霖面不改色地说,“明天我会让律师拟合同。”
西西里的那块地是拿到了。
里奇点了下头,但又准备趁火打劫一番。
“那你跟你的律师说一声,除了你西西里的那块地。”
“你在米兰的那块地,也写进合同里面去。”
他眼神瞥了瞥墙角那一滩碎玻璃渣子,理由充分,“就作为,你损坏我监控的赔偿。”
霍九霖眸色一转,盯着他。
深戾淡漠的眼神像是能把里奇整个给吞了。
里奇却并不惧怕他的眼神,这劫嘛,还是要继续打的。
“刚刚闯的祸,忘了?”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呼吸一顿。
“……”
……这、这么久吗?
从她上车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
她微微垂眸,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我刚刚道过歉了。”
霍九霖就着昏黄的夜灯光线,看着她被迷雾缭绕着的眼,
意味不明地说道,
“你觉得,道歉是能让我熄火还是让.熄火?”
纪凛凛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
无言以对。
只能怔愣地看着他。
霍九霖的眉尾挑起,眸光散漫。
“你要是再这样盯着我看,那我们整晚都不用下车了。”
纪凛凛闻声,立刻别开了头。
安静的空间里,她仿佛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霍九霖的眸光暗淡,打量着她低头躲避的样子,慢慢悠悠地说,
“最好声音也不要发出来。”
纪凛凛连呼吸都放缓了。
霍九霖看着她像受惊的麋鹿一般,又忍不住想笑。
……
不知道过了多久。
霍九霖才缓缓推开后座车门。
朝纪凛凛的方向看了一眼,“下车。”
“好。”
说完,他从车里下来。
司机听见动静后,看了过去。
先生穿着齐整。
头发也没乱。
纪凛凛也下了车。
霍九霖已经迈着长腿朝餐厅门口走去。
没走两步,回了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女孩子。
“不是想救人吗?还不跟上?”
纪凛凛也就听话地跟了过去。
PS:
我有预感,下一章,你们会骂我家九爷。
不要等二更,早点睡,我巨卡……
包厢门被推开。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进入包厢。
包厢里坐着一个与霍九霖年纪相仿的男人。
银灰色的西装,深棕色头发,一双眼睛极具危险。
他起身朝门口走来,双手打开,迎向霍九霖,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霖。”
霍九霖却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接触。
里奇倒也不在意,但在看见霍九霖身边跟着的那个姑娘时,愣了一瞬。
随后,表情很快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位是……?”
霍九霖让纪凛凛坐下,自己才缓缓落座。
随后,回答里奇的问题,“带个小家伙来蹭饭。”
里奇闻言哈哈笑了两声,“卡维拉的首席当家人,已经穷到没钱吃饭了吗?还要到我这里来蹭饭?”
纪凛凛余光快速瞥了一眼那人,又迅速收回。
这个人,就是DS国际那个喜欢把人碎尸的首领?
她还以为是个中年人。
没想到那么年轻。
长得倒是英俊帅气,风姿卓绝。
看起来像是个热情洋溢,平易近人的性格。
好像还挺好说话的。
好像,也不太像那种会动不动就碎尸的恶棍啊。
等会儿霍九霖跟他说要放人的事情,应该……不难吧?
笑过之后,里奇招呼下属,“让他们上菜。”
“是。”
下属退下。
说罢,里奇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偏头看向霍九霖,拿起桌上的湿毛巾轻轻擦着手。
“一向时间观念极强的霍九霖,居然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
倒是有点好奇,
“刚刚那两个小时,干什么大事去了?”
霍九霖也拿起湿毛巾擦着手。
缱绻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纪凛凛身上。
落在旁人眼里,还真是有点郎情妾意,甜蜜异常的感觉。
“刚刚那两个小时做什么大事了?你说呢?”
纪凛凛尴尬又惭愧地低着头。
哑口无言。
他到底想让她说什么……
打趣完毕,里奇调整了一下坐姿,望着霍九霖,直奔主题。
“我之前跟你谈的那笔生意——”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纪凛凛当下反应过来了。
是乌泰!
她停下脚步,第一时间折返回去。
跑到那人身边,将他的头套拿开。
“乌泰。”
纪凛凛上下打量着他,眼中的神色极为焦急,
“你怎么样?”
上下看了一圈,看起来好像没有受伤。
乌泰见到纪凛凛后,先是一怔,
“凛凛,你怎么在这里?”
随后又说,“凛凛我没事,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
“好。”
纪凛凛慌慌张张地帮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
“乌泰,霍九霖对你做了什么?”
“你有没有受伤?我送你去医院。”
乌泰拍了拍屁股,摆摆手,再缓缓道,
“凛凛,我没事。”
“他就是把我抓过去吓唬了一通,没真的动我。”
纪凛凛看着灰头土脸的乌泰,下意识说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乌泰见纪凛凛一脸内疚自责的样子,安慰道,
“凛凛,别这么想。”
“这事跟你没关系,有错的人不是你,是那个暴徒!”
纪凛凛摇摇头。
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
她不能连累乌泰。
“乌泰,我们,”她看着乌泰的眼睛,极为艰难地开口,“分手吧。”
乌泰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不,凛凛,我不同意分手。”
纪凛凛眸中带泪,“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身陷囹圄。”
她很清楚,霍九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刚他特地打那通电话过来,本质上也是在给她施压。
她被那个疯子盯上了,是她倒霉。
但乌泰是无辜的。
她就算不顾自己,也不能不顾乌泰。
“凛凛,”乌泰看着纪凛凛,像是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一般,“我们去报警吧。”
报警?
纪凛凛不是没有想过。
但她不敢。
她在意大利才待了三个月,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算特别了解。
还有霍九霖。
他能在曼谷杀了那么多人后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意大利。
他在意大利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警察能抓到他吗?
要是报了警以后,警察没抓到他怎么办?
会不会更激怒他?
他会怎么报复她和乌泰?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乌泰见纪凛凛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便喊她。
“凛凛,你在想什么?”
纪凛凛也就如实地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乌泰,我们不能报警,我怕……警察定不了他的罪,那样的话,他之后肯定会报复的。”
乌泰却胸有成竹地说,“凛凛,意大利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乱,警方和政府的执行力还是很强大的。”
“你说的那个霍九霖,他今天把我给抓了,这本身就是在犯罪。”
“还有,我今天见到了他的牢房,里面有好多刑具。”
“我敢肯定,在那个牢房里面,肯定曾出过很多人命。”
“凛凛你相信我,我是证人,只要我作证,肯定能给他定罪的。”
法律上的事情纪凛凛也不是很懂,只那样安静地听着乌泰的分析。
乌泰看着纪凛凛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牵起了她的手,神情十分认真。
“凛凛,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起度过余生。”
“你呢?是真心喜欢我吗?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纪凛凛被乌泰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怔然。
她认真思考过后,郑重点头,“嗯,我也是。”
乌泰笑了笑,眼神里蓄着柔情,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更加不能向邪恶低头。”
纪凛凛本来是下定了决心要跟乌泰分手。
可是现在,她看着乌泰那么执着的样子,又忍不住动摇了。
“走吧。”
乌泰牵着纪凛凛的手起身,试图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凛凛,别想那么多,我们去报警吧。”
“我们都勇敢一点,好不好?”
纪凛凛看着乌泰,犹豫了好半晌都没有回复。
乌泰只好拉着她往警察局的方向走。
警察局。
纪凛凛和乌泰坐在报案室的凳子上。
乌泰把他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面前的两个警察。
左边的警察负责做笔录,他听完以后,有点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次,你说绑你的人叫什么?”
乌泰复述了一遍,“他叫霍九霖。”
随后开始描述他的外貌,“他头发大概这么长,”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发色是暗金色的……”
“是这个人吗?”
右边的警察有点胖,是个中年人,他把平板放在乌泰面前。
乌泰定睛看着平板上的照片,立马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咱们就暂且亲切地把这位警察称为胖叔叔吧。
胖叔叔神色诧异地看向乌泰,“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乌泰和纪凛凛也疑惑地看向他。
胖叔叔的手在平板上点了几下,不知道在查什么。
接着,他把平板的屏幕转向纪凛凛和乌泰。
他们也就盯着屏幕看。
霍九霖,本名霖·诺森。
****年01月06日出生于罗马。
是意大利卡维拉国际集团的董事长。
卡维拉国际,为全国百分之三十的人口提供了就业机会。
霍九霖是意大利最年轻的、最杰出的企业家。
……
胖叔叔看向乌泰,再次询问,“你确定是他绑了你?”
乌泰收回停留在平板上的视线,肯定地回答,
“我确定。”
胖叔叔虽然不信,但还是例行公事地询问,
“那他绑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要是他把卡维拉的那位掌权人给抓了,那全国都得跟着震荡。
毕竟,全国百分之三十的人口都靠着卡维拉吃饭。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警员了,就连局长都不敢抓人。
乌泰实话实说,“他觊觎我女朋友,威胁我跟我女朋友分手。”
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胖叔叔打量了一番端坐一旁的纪凛凛。
这位东方面孔的姑娘虽然长得挺漂亮,但……身形瘦弱。
妩媚嘛,就更加没有了。
卡维拉国际的那位掌权人怎么可能会觊觎她?
胖叔叔客观地说,“他可是连我们局长的女儿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女朋友?”
局长的女儿,可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影后。
不仅漂亮,身材也是极好。
据说她多次在公开场合向霍九霖告白,霍九霖都不予理会。
胖叔叔对乌泰说,“报假警是要被抓起来的,知不知道?”
纪凛凛立刻把头埋得很低。
她觉得——
丢脸。
尴尬。
想死。
乌泰忙解释,“我没有报假警,我说的都是真的。”
胖叔叔把平板收了起来,“念及你们是初犯,又是外国人,我们就不追究了,回去吧。”
乌泰奋力解释,“警察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报警……”
纪凛凛赶忙扯着乌泰的衣服往外走,“乌泰,我们先走吧。”
与此同时——
卡维拉庄园,顶楼的露天健身场。
霍九霖只穿了条宽松的低腰运动裤,上身半裸。
他刚刚结束健身。
结实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八块腹肌清晰分明,人鱼线顺着胯部的边缘若隐若现。
汗水在他宽阔的背上肆意流淌,汇聚成珠。
顺着紧实的腰背线条滑落,缓缓没入运动裤的边缘。
他微微仰头,抬手拿了女仆递来的干毛巾擦拭微微湿润的头发。
手臂上的肌肉隆起,遍布纹身,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无限的力道。
那被汗水浸湿的发梢,几缕贴在他刚毅的脸颊和脖颈处。
他随意地甩了甩头,水珠飞溅开来,在阳光下闪着撩人的光芒。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沦为了他的背景板。
他就像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野性魅力。
只要一个眼神,便能勾人心魄,引人甘心沉沦。
那女仆彻底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到了。
她整个人都看呆了。
而此时,一个下属从外面走来,停在霍九霖前面,毕恭毕敬地汇报,
“先生,纪小姐和乌泰刚刚去报警了。”
闻言,霍九霖擦汗的动作骤然一顿,唇角却不自觉上扬几分。
纪凛凛呀纪凛凛,你说你看着倒是乖巧。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连带着呼吸都逐渐紊乱发烫。
半晌,他好看的眉眼弯了弯。
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不用那么紧张,你要是喜欢的话——”
他刻意顿了一顿,贴近她的耳廓,音色喑哑却撩人心魂,
“以后,可以随便摸。”
“这是我的女人,应有的权利。”
纪凛凛头都没抬,只彷徨无措地摇头。
心里又憋又闷又乱。
她的天,谁想摸他啊……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不喜欢?”
随后慢条斯理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腿上。
“以后会让你喜欢的。”
纪凛凛尴尬得整张脸都被憋出了浅浅的红晕。
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就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泛着不自然的红,红得发烫。
霍九霖将她那颗小脑袋捞了起来,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不安和窘迫,调笑道,
“你这个表情,搞得好像你吃了什么大亏似的。”
“纪凛凛,你一点都不亏。”
纪凛凛下意识睁眼,疑惑地皱眉。
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冷不丁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九霖难得大方地解释起来,“你摸过别人,但我这,”
他轻轻拉了一下盖在腿上的外套,继续说,
“除了我的右手,就只碰过你。”
纪凛凛的视线跟随他也快速瞥了一眼,随后眉头拧得更深。
车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她什么时候摸过别人了?
还有,他这样的身份。
活在那种顶级金字塔圈里,整颗心早就黑透烂透了。
私生活定然也是淫乱不堪,身体自然也脏得要命。
霍九霖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轻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不信?”
纪凛凛没吱声,但霍九霖已然看出她的答案。
他唇角弧度渐深,拖着腔调,
“纪凛凛,你以为那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吗?”
“你觉得,我用得着用这个来骗你?”
纪凛凛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当然,她根本也不关心霍九霖是不是在骗她。
他被谁碰过,她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她计划着,等他把乌泰救出来以后,她再想办法逃。
至于怎么逃,还没想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
霍九霖也没再多说,只说,“困了可以先睡一会儿,没那么快到。”
纪凛凛点点头后,立马闭上眼睛。
装睡。
月光漏进车窗,在她细长浓密的睫毛下洒落斑驳的青灰。
霍九霖那双暗沉沉的眸子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眼睫。
纪凛凛本来是想装睡的,但可能是今天她去了一趟芝灵山,来回奔波确实被累到了。
她在闭眼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二十分钟后。
黑色幻影停在了一家高级餐厅门口。
司机不确定后座现下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出声。
但又怕耽误了事情。
犹豫几分钟后,他还是谨慎地敲了敲挡板。
“叩叩——”
“先生,到了。”
后座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嗯。”
司机等着车内的人推开车门。
但等了半分钟都没等到人下车。
他又多了一句嘴,“先生,需要我来开车门吗?”
“不用。”
后座传来毫不犹豫地回复。
“是。”
司机应声后,在驾驶室静坐。
纪凛凛被他们对话的声音吵醒。
见车停了,下意识向车窗外面看去,懵了好一阵子才回神。
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怔愣地发问,“你、不下车吗?”
霍九霖侧头看着她,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下车?”
纪凛凛哪里知道啊,“……我不知道。”
霍九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腿上的外套。
罗马时间,晚上十点半。
维纳托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四周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乌泰抱着刚刚从赌场赢来的钱,站在路边,朝前眺望。
他在找附近的出租车停靠点。
意大利的出租车通常需要在指定的出租车停靠点搭乘,或者通过电话提前预约。
不像别的国家那样可以随意在路边拦车。
乌泰只好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往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点走去。
可当他刚转身,就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朝他走来。
他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刚刚在赌桌上输光了的那几人。
明显是来者不善。
乌泰立刻拔腿就跑。
可那三人却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人名叫帕克,染着一头红毛,嘴里叼着根烟。
“你们想做什么?”乌泰看着来人说道。
帕克眼睛一眯,冲上前去,强行将乌泰刚刚赢来的钱抢了过来。
随后恶狠狠地说,“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连我的钱都他妈的敢赢!活腻了是不是?”
乌泰的心情本来就不大好,现在又遇到这几个小混混,脾气一下子没控制住。
“上了赌桌,就要愿赌服输。输不起就别来赌啊!”
帕克一听,瞬间更上火了,“妈的!”
他眼神凶狠地将烟狠狠地踩在脚下,随后一脚踢向乌泰的腹部。
与眼前这三个意大利男人相比,乌泰的身材过于瘦弱,力气也没有对方大。
所以他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倒地后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地蜷缩。
帕克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弟。
“给我打。”
那两个舔狗小弟也就听命地冲了过去,对着乌泰就是一顿乱踢。
乌泰被打得口吐鲜血,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帕克得意地狞笑。
边笑蹲下身子,用弹簧刀在乌泰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皮肉翻开,鲜血潺潺流出。
乌泰疼得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哀号。
但那几个混混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对他拳打脚踢。
每一下都伴随着乌泰痛苦的喘息和骨头可能断裂的闷响。
地上的血泊也越来越大,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条街道。
不知道打了多久。
几人才终于停手,得意地转身,朝前走去。
“哼!”
乌泰整个人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视线被那几个混混的背影整个占满。
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恨。
他费力地看向脚边。
有一根棒球棍。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捡起棒球棍,咬牙爬起来朝那几人追了过去。
高举棒球棍,发疯一般地乱挥一通。
帕克几人意识到后面有人袭击,但已然来不及闪躲。
只听见“砰砰砰——”好几声。
三人被那坚硬的棒球棍打得头破血流。
惨叫声响彻整个云霄。
乌泰不要命一样拼命地击打。
直到帕克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
两个小弟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乌泰看着一动不动的帕克,心中一慌。
他迟疑片刻,又狠狠地朝帕克的腿上踹了过去。
那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那一刻,乌泰心中的恐惧骤然登顶。
那个人……好像死了。
他!
他杀人了!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随后丢下棒球棍,一溜烟地往外跑去。
*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
纪凛凛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敲门声又重又乱,听起来并不寻常,甚至有些恐怖。
纪凛凛不敢去开门。
但敲门声持续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停止。
纪凛凛只好从床上下来,脚步轻盈地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乌泰正满身是血地站在外面。
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血。
纪凛凛被这副场面彻底震惊。
她屏住呼吸,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乌泰朝周围望了一眼,神色分外紧张,“凛凛,你先开门,开门我跟你慢慢说。”
纪凛凛才缓缓打开了门。
乌泰立刻走了进去。
关上了门。
纪凛凛眼神紧张又诧异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你被人打了吗?”
“是霍九霖的人吗?”
话音刚刚落下,乌泰颤颤巍巍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凛凛,我……我杀人了。”
闻言,纪凛凛的神色一滞。
比刚刚在门口见到他时更为震惊。
“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杀人了?”
乌泰攥紧一颗心,断断续续地说,
“我刚刚……在维纳托街道上,被三个混混打了。”
“我气不过,捡起地上的棒球棍跟他们打了起来。”
“然后……有一个人,好像……被我给、给打死了。”
纪凛凛花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去消化乌泰口中那令她惊悚的信息。
她在心里默默分析过后,缓慢开口,
“那个人,他……不一定死了。”
“我们先打急救电话,你刚刚说在哪里?维纳托街吗?”
边说,她边往卧室走,想去拿手机。
“不,凛凛。”
乌泰立刻摇头,上前拦下纪凛凛,脸上的表情怔忪又茫然,
“我确定,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乌泰那笃定的眼神和语气让纪凛凛的心弦狠狠颤动了一下。
乌泰现在脑子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他又开口道,“不行,我得立刻订机票回泰国。等到了泰国,我就安全了。”
边说,他边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可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
“我手机呢?”
他停下来思索片刻,手机好像是在刚刚和那帮混混斗殴时掉在了地上。
“凛凛,我完了!我手机掉在那里了。”
“警察要是找到我的手机,马上就能确定我的身份,他们会来抓我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订票回国。”
“他们一定能根据我的身份信息查到我订了机票,一定会在机场抓我的。”
他喘着粗气,紧张得坐立难安,频频摇头。
“凛凛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不行,我得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纪凛凛看着他,尽量让自己镇定。
“乌泰,你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要不,你去自首吧?”
乌泰抱着脑袋,痛苦地摇头,整个人几近崩溃,
“我是等他们走的时候,才拿着棒球棍追过去打他们的……”
“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不能算是正当防卫?”
这件事情来得猝不及防。
纪凛凛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乌泰脸上的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凛凛,我晚上跟你说的话,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那样说的。”
“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口不择言。”
纪凛凛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先别说了。”
眼下的事情才更为紧要,“先说说现在的事情。”
“可是你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你躲起来,事情永远也得不到解决的。”
乌泰听着纪凛凛的话,情绪管理逐渐失控,
“那怎么办?”
“怎么办?虽然意大利没有死刑,但我是泰国人,泰国是有死刑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凛凛,你明天早上能不能帮我找律师咨询一下?”
纪凛凛问,“咨询什么?”
乌泰立马回答,
“你帮我咨询一下律师,像我这种情况,法院会怎么判?”
“会不会判定我是正当防卫?会不会判定我无罪?”
他语气颤抖,“是按照意大利的法律判,还是按泰国的法律判。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
纪凛凛在犹豫。
她觉得——
虽然她跟乌泰刚刚大吵了一架,她跟乌泰之间确实也存在问题。
但乌泰,确实也并没有对她做出很极致的事情。
现在看着他这举手无措、慌不择路的样子。
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管他。
“凛凛,你帮帮我,好不好?”
乌泰无助地看向她。
纪凛凛沉默过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十分艰难地点了头。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乌泰决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
“凛凛,我手机丢了,不要给我打电话。”
“如果你咨询律师有结果了的话,就到芝灵山山脚下来找我。”
“这几天,我会先躲在那里。”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中不舍。
“凛凛,那我就先走了。”
纪凛凛跟到门口,在他离开后,迅速关上了门。
她拿了拖把和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将门口的血迹快速清洗掉。
她再去洗了个澡,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翌日。
纪凛凛请了假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她昨晚查到的一家律所。
网上说,这家律所是罗马最好的律所,这里所有的律师都相当专业。
她站在律所门口,抬头看着门口的招牌,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律师?”
律所前台的美女礼貌地问候。
纪凛凛露出浅浅微笑。
“抱歉,我没有预约。”
“我想咨询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位律师?”
前台美女有些为难,“这个嘛……”
此时,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从旁边经过。
前台的美女立刻叫住了他,“埃米律师,你现在方便吗?”
埃米停下脚步,看过去,“我的委托人半个小时后才来,目前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有事吗?”
前台美女看了看纪凛凛,又冲埃米说,
“这位小姐没有预约,说想咨询一点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
埃米喝了口咖啡,点头,“还算方便。”
他看了纪凛凛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跟我来吧。”
纪凛凛向前台美女致谢后,跟了过去。
“好。”
休息室里。
埃米坐在沙发上,朝对面抬了抬下巴。
“请坐。”
纪凛凛略显拘谨地坐在了对面,“谢谢。”
埃米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随口问道:“你想咨询些什么?”
纪凛凛攥了攥双手,觉得自己意大利语确实不太好,怕描述地有歧义,会影响咨询结果。
“我能用英文描述吗?”
埃米点头,“当然可以。”
纪凛凛这才把昨晚乌泰跟她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用英文描述了一遍。
而这时,律所的老板雷德正提着公文包经过休息室。
前台美女见老板来了,朝他点头,
“雷德律师,要外出吗?”
雷德的视线从休息室的方向收了回来,冲她一笑后,“嗯。”
埃米听完纪凛凛的描述,还没来得及回复。
前台的美女走了过来。
“埃米律师,你的委托人提前到了。”
埃米闻言,把手里的资料合上。
他看向纪凛凛,略带歉意道,
“抱歉这位女士,我的委托人来了,得先去忙了。”
“关于你刚刚咨询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
“你先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等我忙完再联系你,你看可以吗?”
他递来一张空白的便签。
纪凛凛点头说,“可以的。”
她在便签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埃米接过她递来的便签起身离开了。
纪凛凛才跟着起身,支付了律师费后离开了律所。
卡维拉庄园,会议厅。
正进行着卡维拉国际的高层会议。
与会人员如下——
首席当家人:霍九霖
副统领:乔科
首席财务管家:蒂亚
武力/火力担当:北极狼佣兵团最高指挥官——瑞奥
情报部负责人:海伦。负责从各方面收集和分析情报
律师事务所负责人:雷德。
拥有一支非常顶级的律师团队,负责解决卡维拉所有的法律问题。
保洁公司负责人:赛罗。负责在武力冲突发生后清理现场。
会议桌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坐在主位的霍九霖身上。
他身着一套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装。
修身的线条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姿,深灰色的色调低调中尽显奢华。
他微微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袖口精致的袖扣。
坐姿优雅而放松,双腿自然分开,身体微微后仰。
却丝毫不显懈怠,反而有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像寒夜里的星辰,淡漠无温。
“开始吧。”
坐霍九霖左边的蒂亚率先开了口,
“莱颂已经全面接管了蒙昭家族的生意,他每周都会把蒙昭家族的财报发到我邮箱,目前进行顺利。”
“其他项目也都按计划在推进,没有异常。”
霍九霖简单嗯了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边缘,节奏不疾不徐。
蒂亚这边的情况汇报完毕,瑞奥再开口,
“先生,周边几个常闹事的小帮派最近有点不太安分,不过我都派人盯着。”
“只要他们敢有动作,直接击毙。”
霍九霖淡淡应了一声。
瑞奥汇报结束,海伦坐直了身子,汇报最新情报,
“先生,昨晚,里奇他妹妹的男朋友,在维纳托街上被人用棒球棍打死了。”
“里奇为了给他妹妹出气,正到处在找那个凶手,说要亲手杀了他。”
“但目前还没查到凶手藏在哪里。”
对于海伦汇报的事情,霍九霖并无兴致,表情有些不耐,
“这种事情,有必要在这里汇报?”
海伦神色忽然一顿。
乔科拍了拍霍九霖,笑嘻嘻地说,
“相信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说完,他冲海伦使了个眼色。
海伦立刻动作娴熟地点开平板上的视频,转向霍九霖,点击了播放。
视频里清晰地拍到,昨晚在维纳托街上,四个人斗殴的画面。
霍九霖看清了,那个手持棒球棍的人……
不正是小家伙的那个小男朋友吗?
倒还,确实不是小事。
乔科说,
“我让海伦把整条街道的监控都给黑了。”
“那个泰国小弟弟掉在现场的手机我也让人捡回来了。”
霍九霖移开视线,淡淡问了句,“他人现在躲在哪?”
海伦摇头,“还没查到。”
霍九霖轻轻一嗤。
还挺会藏,连里奇和海伦都没找到。
坐在旁边的雷德看完视频,旋即想到了他早上从律所离开前,经过休息室时听的那一耳朵。
“先生。”他喊了声。
霍九霖目光看过去。
雷德说,
“今天早上有位小姐到律所咨询,我大致听了一耳朵。”
“她咨询的内容差不多就是这个。”
所以,他的结论是,“她肯定知道凶手藏在哪里。”
乔科问,“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雷德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罢,他给埃米拨了过去。
“埃米,早上找你咨询的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等对方回复后,他挂断了电话,看向霍九霖,
“埃米说,那位小姐叫纪凛凛。”
闻言,霍九霖眯眸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原本,他还没想好怎么去收拾那个不怕死的狗东西。
这下,可就有趣了。
门楣之上,醒目地镶嵌着一枚徽章。
纪凛凛细细看了几眼。
徽章边缘环绕着一圈精致的金色麦穗,粒粒饱满,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麦穗之间,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像静夜的湖水,为徽章增添了些许神秘的气息。
徽章的中心,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白金独角兽。
身姿矫健,昂首挺立。
独角兽额头上那根螺旋状的独角修长锐利,跃动着圣洁的光芒。
独角兽的身后,是一轮光芒万丈的金色太阳。
太阳的光线呈放射状向外延伸,每一道光线都由纯金勾勒而成,璀璨夺目。
进入大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修剪整齐的巨大花园。
珍稀的黑玫瑰与白蔷薇交织种植,形成一片绚烂又神秘的花海。
而在那中间散发着幽兰光芒的花卉,好似是传说中只会在午夜盛放的星夜兰。
花丛间,精美的大理石雕像错落有致,细腻的纹理和灵动的神态让人不禁赞叹。
轿车沿着白色大理石铺就的通道前行,出现在眼前的是卡维拉庄园宏伟气派的主厅。
主厅是一座典型的欧式高奢宫廷建筑,巨大的穹顶由绘有古典神话壁画的玻璃拼接而成。
月光洒落,壁画上的众神仿佛都鲜活了起来。
一排排高大的罗马柱矗立在建筑前面。
柱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与精美的浮雕,彰显着意大利这个国家经过多年岁月的沉淀,和久远的艺术历史。
宫殿的屋顶铺着华丽的金箔瓦片,在微风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与深邃的夜空相映成趣。
像极了一座从童话书里跳出来的奢华宫廷。
她的天!
霍九霖这个男人,他究竟是有多有钱啊?
光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些,还只是这座庄园的冰山一角。
可这就已经让她瞠目结舌,大为震惊了。
她不敢想,在这个望不到边际的庄园里,还有多少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黑色幻影在花园中心的一座音乐喷泉池旁停了下来。
而此时,一群佣人早已在喷泉池前列队等候。
为首的管家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燕尾服。
他身后的一众女仆身着统一的淡蓝色丝绸长裙。
腰间系着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头发整齐地挽起,戴着小巧的珍珠发饰。
男仆们则穿着笔挺的红色制服,搭配金色的纽扣。
纽扣上雕刻着刚刚她在门口见到的那枚独角兽图案的徽章。
而那一众佣人的胸前,也都整齐地佩戴着那枚独角兽图案的徽章。
见车停下,管家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弯腰拉开车门。
看向车厢,微笑礼貌地开口:“先生,您回来了。”
霍九霖微微颔首。
修长笔直的腿率先迈出,黑色的定制皮鞋踏在地面,溅起细微的尘埃。
紧接着,他从容地起身,高大的身影从车内缓缓而出。
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修出完美的比例。
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似寒松傲立。
腕间精致的手表于袖口处若隐若现,表带闪烁的微光仿若碎落的星辰。
他微微弯腰,侧头看向车厢,眼神却似浮光掠影。
纪凛凛坐在车里,半天不敢动弹。
他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额前那几缕被风吹乱的碎发。
而后,看向纪凛凛,“还不下车?”
霍九霖换了个坐姿,偏头看向雷德。
“雷德。”
雷德应声:“先生。”
霍九霖的目光再次落在平板上,盯着视频里的乌泰。
眸中透着尽在掌控的深邃。
“你想办法找到这个人的藏身之所,然后,”
转眸看向乔科,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笑意温淡,
“乔科你把他的下落告诉里奇。”
顿了一秒,再缓缓开口,“顺便再告诉里奇,上次他想跟我谈的那笔生意,我可以答应他。”
雷德领完任务后,点头应道:“是。”
乔科也挑着眉梢点着头,内心却在摇头。
啧。
果然是卡维拉的冷血当家人。
借刀杀人这一招,可真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那这里呢,就不得不提一下里奇的身份。
意大利几支庞大的黑手党势力中。
由霍九霖一手创立的卡维拉国际,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全国顶级。
而仅次其后的,就是里奇带领的DS国际。
DS,是Dusky Shadow的简称,意为昏暗的阴影。
黑手党各个首领,就没有哪一个是善茬。
里奇的那些残暴手段,与霍九霖相比,并无二致。
*
正午阳光正好,洋洋洒洒地披在纪凛凛身上,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从律所离开后,她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食物。
又去药店买了些医疗用品,接着在旁边的服装店买了套干净的衣服。
打算给乌泰送过去。
正要出服装店门口时,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警惕地接通了电话。
“……你好。”
电话那头是道清冷的男音,
“纪小姐你好,我是埃米。”
听到对方是埃米律师,纪凛凛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又皱起了眉头。
“埃米律师,我上午咨询你的事情,有结论了吗?”
埃米在电话里说,“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但还有一些细节可能比较模糊,我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纪凛凛认真听,“埃米律师,还有哪些不清晰的地方,你都可以问我。”
埃米说,
“纪小姐,毕竟你不是当事人。”
“有些具体的细节我相信你也未必完全清楚。”
“我认为,还是要直接跟当事人沟通,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方便让当事人来见我,跟我当面沟通吗?”
“……这个,”纪凛凛犹豫了一下,“可能不太方便。”
埃米思考过后才说,“如果当事人不方便来见我,我去见当事人也是可以的。”
纪凛凛咬着下唇,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埃米又说,
“既然纪小姐不相信我,我也没有解决纪小姐的困惑。”
“这样吧,我让财务把律师费退给你。”
纪凛凛忙开口道,“埃米律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地开口,
“埃米律师,我晚一点回复你,你看可以吗?”
埃米说:“可以的。”
电话挂断后,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斯图古道。”
司机闻声后启动了车子。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在斯图古道停了车。
纪凛凛支付了车费后下了车。
她看了看四周后,又迅速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奥维国道。”
司机又启动了车子,穿梭在阳光下。
而,在这辆出租车的后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紧随其后。
黑色轿车里,两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正在对话。
托米:“还挺谨慎,怕被人跟踪,知道中途下车后再换一辆车。”
汤姆:“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跟上了。”
托米:“你开快点,别跟丢了。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们可能又要被先生扔进原始丛林了。”
汤姆:“就你话多,你怎么不来开车?”
……
纪凛凛期间换了三辆车,最终才在西加德路下车了。
她提着手里的东西,往芝灵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托米和汤姆也把车停得远远的,也一路跟了上去。
纪凛凛边走边回头看。
确认身后没有人,她才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之前她跟乌泰一起来爬过芝灵山。
所以,她知道山脚下有一间废弃的木屋。
她走到木屋门口,也不确定乌泰在不在里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敲了敲木屋的门。
“乌泰。”
木屋的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乌泰紧张地从里面探出头来。
他眼圈很重,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躲在不远处的托米和汤姆在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后,相视一笑。
托米说:“这下不用被扔到原始丛林了。”
汤姆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副统领,人找到了,躲在芝灵山底下的一个木屋里。”
……
“凛凛,快进来。”
乌泰确认没有可疑的人后,立刻将纪凛凛拉进屋里,随后关上了门。
纪凛凛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还有医疗用品和干净的衣服。”
“你身上还有伤,自己擦点药吧。”
乌泰着急忙慌地从袋子里拿出个面包,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凛凛,怎么样了?律师怎么说?”
纪凛凛便将刚刚埃米律师在电话里跟她提到的情况告诉乌泰。
“律师说,他想跟当事人当面沟通。”
乌泰神色一紧,觉得嘴里的面包瞬间都不香了。
“你告诉他我在哪里了?”
纪凛凛摇头,“没有,我想过来问问你的意见,再回复他。”
乌泰说:“凛凛,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不然,我会死的。”
“好。”
纪凛凛能理解乌泰现在的心理状态。
“但是,你这样一直躲着总归不是办法。”
“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你要不要跟你家人商量一下?”
乌泰忙摇头,
“不行!不能让我家人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我先躲着吧,等过几天风头过去了,再做打算。”
“凛凛,我真是该死啊!”
“我为什么要为了出口气而跑去打他们啊……”
此刻的乌泰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坐在破旧木屋里,满脸沧桑,一身颓然。
纪凛凛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对乌泰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但她看着这样的他,心像被人拧了一下,有点难受。
脑子很乱。
纪凛凛沉默着看向刚刚放在一边的食物。
“乌泰,这些东西应该够你吃几天。”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乌泰点了点头,“好。”
纪凛凛往门口走。
乌泰又叫住了她,“凛凛。”
纪凛凛回了头。
乌泰眼神诚挚地说,“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纪凛凛摇了摇头后,转身离开了。
她在西加德路上了出租车,打算按原路线返回公寓。
她在上车半个小时以后,才想起她公寓的钥匙好像落在刚刚的木屋里了。
她立马跟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掉头,回刚刚我上车的地方。”
司机也就在前面的路口掉了头,往回开。
半个小时后,纪凛凛又回到山脚底下的那个小木屋。
木屋的门虚虚掩着,并未关严实。
纪凛凛快步跑过去,推开门,慌张地喊了声,“乌泰。”
她快速扫视了一圈。
里面空无一人。
地上还扔了个被啃了一半的面包。
“乌泰。”
纪凛凛脚步沉重地往里走。
随后目光一瞥,注意到了地上有一滩新鲜的血迹。
旁边还躺着一个金属材质的东西。
她非常确定,刚刚她离开前,地上并没有什么金属的物件。
她走过去把那个金属物件捡起来。
放在眼前一看。
这是什么?
好像是个徽章。
她仔细端详着徽章。
徽章的底部印着一行意大利文:DS国际
DS国际是什么组织?
所以,乌泰是被DS国际的人给抓走的吗?
她在地上找了一圈,在塑料袋里找到了公寓的钥匙。
来不及多想,她转身就跑出了木屋。
出门的时候还喊了几声乌泰的名字。
外面依旧无人回应。
她只好上了出租车,想先回公寓。
一路上,她手里都紧紧攥着那个徽章。
心乱如麻。
怎么办?
要不要报警?
报警的话……
警方如果找到乌泰,他也会被抓去关起来吧?
可如果不报警,那个什么DS国际会怎么对待乌泰?
思来想起,她越来越没有主意了。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
司机是个古道热肠的中年人,他看着后座的纪凛凛六神无主,又满目焦急的样子。
开口询问了一句:“姑娘,你看起来很紧张,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
纪凛凛看着司机大叔,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
“师傅,我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司机大叔冲纪凛凛爽朗一笑。
“当然可以。”
纪凛凛抿抿唇,也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傅,你知道DS国际吗?”
司机大叔一听到“DS国际”,立马谈虎色变。
脚下一抖,整辆车都跟着震荡了一下。
“师傅,怎么了吗?”
纪凛凛的心也被猛然揪紧。
司机大叔重新调整好车子,问了句:“姑娘啊,你不会得罪DS国际的人了吧?”
纪凛凛立刻摇头,“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但根据师傅的神情和语气来看,她更加确信了DS国际应该不是什么正规的组织。
不会是什么犯罪组织吧?
司机大叔边开车,边说,
“姑娘我跟你说呀,你可千万不要跟DS国际沾上什么关系。”
纪凛凛神色微滞地看向他。
司机大叔继续说,
“半年前,我们村有个小伙子忽然失联了。”
“他父母报了警,最后人找是找到了,但你知道后来是怎么找到的吗?”
纪凛凛摇头。
司机大叔继续说,
“是被人碎尸以后扔回了他家门口。”
“他母亲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那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尸块,直接吓晕过去。”
“还是隔壁的邻居把她送去医院的。”
纪凛凛听完,背上忽然一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碎、尸?
她声音不大,但有些发抖,“他……是怎么回事啊?”
司机大叔瘪着嘴,耸了耸肩,“据说就是得罪了DS国际的人,被人报复了。”
听完司机大叔的话后,纪凛凛的脸色正一点一点地变白。
暮色沉沉。
出租车停在了卡纳阳光公寓的大门口。
“姑娘,到了。”
“好,谢谢。”
纪凛凛浑浑噩噩地付了车费,甚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
一路上她都心绪不宁。
乌泰被DS国际的人给抓了。
他也得罪DS国际了吗?
他们不会把乌泰也给碎尸吧?
不会的。
刚刚那个师傅说的应该只是极个别的案例。
先不要那么悲观。
还是先报警吧。
被警察逮捕,总比被DS国际给碎尸强吧?
她拿出手机,低头看着屏幕,正要打报警电话。
“小姐。”
发顶却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
纪凛凛第一时间抬头。
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
纪凛凛收起手机,疑惑地开口,“请问,你有事吗?”
中年男人侧头过去,看向路边,“我家先生说有事要与小姐商谈,请小姐上车详谈。”
纪凛凛微微拧着眉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你家先生?”
路边的树荫下,一辆黑色的幻影闯入视线。
车窗半落,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坐在后座的人。
是霍九霖。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头颅微微上扬,下颌线条绷出优雅却冷峻的弧度。
他垂眸,透过半落的车窗与她对视。
那张俊逸的面容像古希腊雕塑般深邃,浓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幽潭的茶褐色眼眸。
眸中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疏离,薄唇微微抿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然。
好似世间万物皆难入其眼。
如果不是曾亲眼见过他杀人时的冷血和暴戾,
不是曾领教过被他强行抵在墙上强吻时的张狂和野蛮,
单看他的外形,纪凛凛或许会用“绅士”来形容他。
但……他哪里是什么绅士?
分明就是罗刹,是疯子。
纪凛凛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跟他谈的,礼貌地拒绝,“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姐稍等。”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拦下了她。
随后说道,“我家先生或许能解小姐的燃眉之急。”
闻言,纪凛凛停下脚步,看向黑色幻影里的男人。
神色有几分疑惑与诧异。
男人朝她温柔地挑眉,随后妖然地一笑。
纪凛凛被那恐怖的笑容吓得急忙收回视线。
中年男人见纪凛凛没动,在她身侧补了一句:
“DS国际的首领刚刚约了我家先生见面。”
纪凛凛在听见“DS国际”后下意识地开口,“你说DS国际?”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姐请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