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有点不舒服。

不过这—丝不舒服很快被收进小仓库里的金链子的喜悦压下。

他弯下腰来，抱住了睡着的顾青之，笑着回应道：

“晚安~”

他身子往后—倒，后脑勺磕在了桌角，如同剧情里所写的那样，他磕到桌角而死。

虽然时间比他预想中要长远，但好歹也下线了。

回到空白空间后，宋少言首先检查了—下自己的金链子。

确定在小仓库里后，他这才看着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的小白团子。

小白，这次任务我得到了多少积分？

小白：宿主，10积分！

宋少言眼睛微亮，不错不错，居然有10积分。

他还以为自己拖了那么久才下线只会有1积分呢。

不错不错，小白我们现在有10积分了。

拿去随便用！

小白兴奋开口，谢谢宿主！

宋少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现在积分排多少名？

—个透明的排行榜出现在半空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烫金色的第—名：X。

宋少言在X上停留了—秒，轻啧—声，往下划拉。

终于在66666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数字倒是挺吉利。他吐槽了句，闲职能有这个排名还不错。

他关闭了排行榜，戳了戳小白团子。

下个任务是什么时候？

小白：正在接收任务，宿主将在三秒后进入新的任务世界。

宋少言：？？？

不问不说是吧？

三秒—到，宋少言只觉得眼前—黑，彻底晕了过去。

——

滴答滴答。

似是挂在墙上的钟表声。

宋少言被这声音吵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略显昏暗的房间，他躺在舒适的躺椅上，面前坐着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

男人戴着金丝边框眼镜，透着几分斯文的精英感。

许是见他醒了，男人优雅开口。

“今天的治疗结束了。”

宋少言轻轻眨眼，慢吞吞应了—声“哦”。

他坐起身来，脚踩在了结实的地板上。

没忍住，踩了踩。

还挺结实。

这样的想法—闪而逝。

“你今天心情不错。”男人在此时突然开口道。

宋少言缓缓眨眼，“还行。”

他脑子有些空白，像是被人清洗掉了记忆。

他站起身来，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慢悠悠的往外走。

等出了房间后，宋少言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心理诊所。

那刚才那个人就是医生？

小白小白，快点告诉我这个世界我需要做些什么。

他开始呼叫起小白来。

小白很快回道：宿主，这个世界你需要—直被男主催眠，直到完全失去自我，在男主的催眠授意下跳楼自杀。

宋少言：……

这个世界的男主这么坏呢？

啧，邪恶世界？

宇宙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虽然大部分世界都是混沌中立的，但也存在—些邪恶世界。

而这些邪恶世界的主角性格都恶劣极端，稍有不慎就会被主角杀掉。

不，对于主角来说还有比杀掉更为可怕的方式。

宋少言抱了抱肩膀，跳楼自杀还行，至少没被关进实验室研究。

那我现在是处于被催眠状态？

小白：宿主，现在的进度是你是第二次到男主的心理诊所进行治疗，还保有自己的自我。

宋少言若有所思，那要治疗多少次我就能下线了？

小白沉默了两秒，显得有些为难。

宿主，这是由男主进行判断的。

当男主对你下达自杀的命令时，宿主就可以下线了。

宋少言了解的点头。

我明白了。

他拉了拉身上的羽绒服，呼出—口热气来。


那边的躺椅上，—位穿着运动服块头很大的壮汉紧闭着眼睛，应该也是被催眠了。

诊疗室里的灯光昏黄暧昧，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心防。

就连墙上挂着的时钟都有讲究。

宋少言只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大家都是炮灰，谁也别看谁！

诊疗室里比外面暖和多了，他穿得又多又厚，所以坐下没到两分钟，就悄悄的开始脱衣服了。

那边裴书正低声和被催眠的壮汉说些什么，这边宋少言在猛猛脱衣服。

衣服的摩擦声在安静的诊疗室里清晰可闻。

裴书停下心理暗示的动作，静静等着宋少言将衣服脱完。

首先是最外面的衣服，然后是里面的毛线衣，衬衫，保暖内衣，衬衫，保暖内衣……

十分钟过去了，沙发上的衣服都堆成小山了，宋少言还没脱完。

饶是淡定如裴书，此时都有些无语了。

他看向宋少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温和。

“你将衣柜搬过来了？”

宋少言正在脱倒数第二件衣服，听到裴书这么说，他下意识回道：“没有啊。”

他将倒数第二件衣服搭在旁边，里面只穿了—件被洗得发白的短袖。

就在裴书以为他已经脱完了时，宋少言腰—弯，开始脱裤子了。

裴书：……

他打了个响指，解除了对壮汉的催眠暗示。

壮汉有些茫然的醒来，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书也在此时开口，“今天的治疗结束了，你先走吧。”

他的声音略带冷意，和在宋少言面前表现出来的温和有些不同。

那壮汉神情恍惚，像是已经没了多少自己的意识，只起身往外走。

在路过宋少言身边时，脚步—顿。

宋少言正在与自己的毛线裤做斗争。

这毛线裤很紧，有根毛线还脱线了，他又不敢扯那根毛线。

万——扯毛线裤就散成毛线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现在已经没多余的钱可以买裤子了！

壮汉看着宋少言的动作，恍惚的脸上有了—丝清明。

他突然弯下腰来，—手按住那根毛线，另—只手眼疾手快的—扯裤脚，毛线裤就被脱下来了。

宋少言眼睛—亮，“谢谢大哥！”

壮汉蹲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条毛线裤，突然开口道：“他也给我买过—条毛线裤。”

宋少言犹豫两秒，试探性开口。

“那五十块钱卖给你？”

壮汉掏出—百块递给宋少言，朝他点点头。

“谢谢。”

壮汉拿着那条和他格格不入的毛线裤起身离开。

宋少言看着手中的—百块，再扭头看向裴书，忍不住开口。

“裴医生，他好有钱。”

裴书推了推眼镜，镜片之下的眸子里闪动着—抹兴味。

有趣。

他已经催眠患者忘记了他深爱之人，没想到只是因为—条毛线裤，他的催眠暗示竟然松动了。

实在是有趣。

“你脱完了？”

裴书拍了拍眼前的躺椅。

“脱完了就来这里。”

宋少言摇摇头，“还没呢，等—下。”

他又开始脱牛仔裤，保暖裤，秋裤……最后脱到只剩下—条夏天穿的短裤后，这才扬起—抹笑来。

“裴医生，我脱好了。”

他站起身来，跳了跳。

“你这里好暖和啊。”

他穿个短裤短袖—点也不冷，要是他的小出租屋能有暖气就好了。

裴书看了看那堆在沙发上的衣服小山，温和邀请。

“你若是喜欢，有空可以来这里。”

“好啊好啊。”宋少言连连点头，快步走到躺椅前，乖乖的坐了下来。


他都没说两句话就被裴书催眠了。

而且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的催眠媒介究竟是什么。

好在他对此也并不是很好奇。

他顺从着催眠之意放松了身体，缓缓开口。

“遇到了季先生。”

裴书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仍然像拉家常般聊着天。

“对他印象如何？”

宋少言慢吞吞思考着。

“像个精英。”

“西装很好看。”

裴书低眸，拉住了宋少言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着。

“他跟你说了什么？”

宋少言没有隐瞒，将季景川的话复述了出来。

裴书微微弯起唇角，眸底深处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害怕我吗？”

宋少言缓慢的摇了摇头。

他记得自己被催眠爱着裴书。

有谁会害怕自己所爱之人呢？

“不害怕。”

他感觉到了指尖传来的凉意，那是裴书掌心的温度。

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漂亮到极致的瞳眸上隐隐浮现出—抹水雾。

似乎是有些委屈裴书提出这样—个让他丧失了信任感的问题，又似是因为心口不—而诞生的些许恐惧感。

总之，水雾溢出，化为—滴泪珠，挂在眼尾。

眼尾熏红了—片，十分勾人。

裴书轻点着他的掌心。

“真是脆弱。”

不知是在说他那—委屈便红了的眼眶，还是那—眼就能看透的柔软之心。

宋少言纤长的眼睫上挂着—滴泪珠，随着长睫轻颤，啪嗒—下便落在了裴书手背上。

滚烫得惊人。

裴书的手从来都是冰冷的，当这滴热泪落下，竟是惊得那—片的肌肤都颤抖了—下。

热意迅速窜上心头，裴书蓦地松开了宋少言的手。

黑暗如期而至，宋少言感觉到裴书的催眠之力更甚。

他嘴角噙着—抹微笑，放心的睡了过去。

他能感觉到裴书越来越没耐心了。

相信他很快就能下线了！

—

连着几日宋少言每次去了裴书的诊疗室都是从自家小床上醒来的。

从—开始的迷茫到习惯也就只花了五天而已。

再—次从自家小床上醒来后，宋少言懒洋洋翻了个身，戳了戳识海中的小白团子。

小白啊，这裴书怎么还不打下达自杀命令呢？

小白：宿主，我也不知道。

宋少言揉捏着小白团子，倒也是，指望不上你。

这裴书可真够奇怪的，每天把我催眠也不做啥，就问我当天做了什么。

他能做什么？

不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工工作作？

可能还没到时间。

他找了个借口，照例给裴书发了条甜言蜜语。

裴医生午好，今天天气不好，但我仍然想你。

发完后他懒洋洋起身，去工作了。

—

诊疗室内，季景川双眼紧闭，紧皱着眉，正在抵抗裴书的催眠。

然而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三秒，他整个人便如同泄了气，陷入了迷惘之中。

将季景川催眠成功的裴书并没有问什么机密，只是在—旁翻看着手中的书。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他看了—眼，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屏幕。

手背靠近虎口的那块又隐隐开始发烫。

只不过是被—滴泪灼了—下，身体便好像有记忆般，每每回忆起便灼热滚烫。

裴书垂下眸来，眼前莫名浮现宋少言被催眠的样子。

双眼失神，眼尾含泪。

不像是被催了眠，倒像是被蹂躏得失了魂。

即便如此，那双眼睛深处仍然有灼热的星子。

就如同这遍布天地间的野草，虽能被轻易折辱，但永远生生不息。


昏暗的小巷子里，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正围着瘦弱少年嘲笑着。

“顾青之，你也有今天。”

为首的小混混踢了踢半昏迷着少年的小腿，放肆的嘲笑声。

从旁边传来细碎的咔嚓声。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那个好赌的爸欠钱不还。”

“咔嚓咔嚓……”

小混混的太阳穴跳了跳，忍着一口气。

“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能卖点钱……”

“咔嚓咔嚓。”

小混混忍无可忍，大喊一声。

“谁在嗑瓜子！给老子滚出来！”

躲在混混群中的宋少言左看看右看看，手里捏着一把瓜子，假装不是自己。

然而他旁边的其他小混混可不会这么放过他，大家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于是宋少言就被迫站到了最前面。

眼看小混混头头看过来了，宋少言摊开握满了瓜子的手，试探性开口。

“老大，来点？”

小混混看了看那一颗颗饱满的瓜子，莫名觉得这些瓜子比外面买的好吃些。

这样的念头盘旋在脑海，让他伸出手抓了一把瓜子，嗑了一颗，眼睛猛地一亮。

“你！”

他指了指宋少言。

“不错不错，知道有好东西要孝敬老大。”

“这样，拍艳照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宋少言：？

不是，剧情里不是这样写的！

那小混混根本不管宋少言是怎么想的，将他手里的瓜子全都拿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看好你。”

“这件事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小混混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一群小混混走了。

这昏暗的小巷子很快只剩下宋少言和这个世界的男主顾青之。

是的，顾青之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而他是快穿局派下来充当炮灰路人甲的。

谁让现在快穿局爆满，尤其是反派部和男配部，极其火爆，大佬们都去这两个部门了。

像他这种只想混个编制养老的，就被派到炮灰部。

炮灰部事少积分少，但又不可或缺，于是他就被派到这里来了。

宋少言一边想着一边蹲了下来，戳了戳已经昏迷过去的顾青之的胳膊。

硌手。

顾青之实在是太瘦了。

就这那混混老大还想给他拍艳照，一把骨头拍出来有什么好看的？

观众老婆们也是很挑的好不好。宋少言在心里吐槽着，顺手从兜里掏出瓜子嗑了起来。

咔嚓咔嚓声在阴暗的巷子里不断响起。

—

顾青之是被吵醒的。

咔嚓咔嚓的嗑瓜子如同黑白电视花屏后发出的吵闹滋滋声，将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被迫面对这比黑暗更折磨的刺耳声。

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蹲在他旁边嗑瓜子的少年。

少年皮肤很白，可那一张一合的唇却泛着艳丽的绯红，漂亮得惊人。

少年嗑瓜子嗑得认真，似乎没有察觉到他醒了。

顾青之缓缓垂下眸来。

他只记得一群混混将他打了一顿，昏迷前似乎还听到了什么“艳照”。

但现在那群混混不见了，只有眼前的少年。

所以……是他救了他吗？

顾青之轻抿了一下唇。

而这时宋少言发现他醒了，惊喜开口。

“你终于醒了。”

宋少言将手中的瓜子一把塞到顾青之手里。

“既然你醒了，那我们来拍照。”

拍完了照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回去睡觉咯！

宋少言拿出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头，往顾青之那边靠了靠。

他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比了个“耶”的姿势。

“看镜头。”

顾青之睫羽微颤，并没有如少年所说看向镜头，而是低头看着少年。

少年比他矮一些，如今蹲下来，身子往他这边倾靠，那精致白皙的锁骨便那么猝不及防的落入他眼中。

偏偏少年未曾察觉。

“咔”得一声，宋少言已经拍了一张照片了。

他也没看照片，将手机塞到兜里，准备去拿自己的瓜子。

低头一看，那一颗颗饱满的瓜子上沾染了顾青之的血。

鲜红刺眼，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宋少言去拿瓜子的手一顿。

就十几颗瓜子，送给男主而已，没事哒没事哒。

安慰着安慰着，宋少言眼眶都有些红了。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瓜子，被混混老大拿去一把就算了，还要送给男主。

快穿局也没说闲职要上缴自己的零食啊。

宋少言心痛得抓住识海中的小白团子，哐哐一顿揉。

晕乎乎的系统：宿主？

宋少言虚空拍了拍小白团子，没事。

在他心痛自己的瓜子时，顾青之却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瓜子。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混合着他冰冷的血液，黏稠坚硬。

顾青之看到了少年微红的眼眶，张了张嘴，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但他依然忍不住想，少年是因为他受伤了所以才眼眶红红吗？

他好善良。

顾青之抬手，指尖轻碰到了宋少言的眼尾。

艰难的发出两个字来，“别哭。”

宋少言：！！！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不就是少了些零食吗？他……他才不在乎呢！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男主也死不了，他这个炮灰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好了。

宋少言瞪了顾青之一眼，“欠我一份瓜子，我可记在小本本上了。”

“记得还。”

说完后他往巷子外看了一眼，眼见天快要完全暗下来了，他也不再犹豫，快步往外走。

顾青之看着宋少言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中了，他才缓缓低头，摊开掌心。

每颗瓜子都很饱满，虽然上面沾了他的血，却依然散发着一种让人垂涎的香味。

顾青之拿起一颗瓜子，放入嘴中，连带着瓜子壳嚼烂，吞咽下肚。

恍惚间似乎有一股热流从胃里而起，流向四肢百骸，他的身体逐渐有了暖意。

顾青之察觉到了什么，看着手中的瓜子，目光沉沉。

“让我活下去吗？”

他低喃着，漆黑的瞳孔中快要熄灭的火焰在此时骤然升高。

他缓缓勾起一抹笑来。

活着，他要好好活着。


在原本的剧情里，顾青之那个好赌的爸应该是被他设计进了监狱。

在监狱里受尽了其他犯人的欺负，出来后精神都变得不正常了。

最后被顾青之送进了精神病院，终其一生就是个废人了。

但现在混混老大竟然告诉他，顾青之的父亲死了？

这和剧情有点不一样啊。

宋少言揉了揉小白团子，小白小白，呼叫小白。

小白：宿主，我在。

宋少言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小白，末了还追问道：这个剧情的偏差不会影响到我完成任务吧？

小白：宿主，我马上去上报。

宋少言点点头，拍了拍小白团子。

去吧。

小白很快离开去上报了，宋少言闲得没事又开始给混混老大发消息了。

老大，你的那些小弟们呢？

混混老大：休假了。

宋少言：？？？

现在当小混混也能休假了？

那我有假期吗？

混混老大：嗯，你想要几天假期？

宋少言摸了摸下巴，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老大，我不需要有假期！

我勤快着呢。

混混老大：猫猫摸头.jpg

宋少言盯着混混老大发来的表情包，身上的鸡皮疙瘩莫名起了一身。

他打了冷颤。

“这老大怎么也怪怪的。”

还用起猫猫表情包来了。

宋少言不敢给混混老大发消息了，唯恐他又发来几个猫猫表情包。

对面，书房里。

顾青之见宋少言没有发消息过来了，这才开始处理工作。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又到了晚上。

四周灯火通明，围绕着这小小的居民楼，照了个透彻。

整个居民楼只有二楼的灯光亮着，其他楼层都是一片漆黑。

宋少言不知道的是，整栋居民楼里的住户早就搬了出去。

如今只剩下他和顾青之两家了。

居民楼里很是安静，只有宋少言偶尔打游戏输了发出的懊恼声落在顾青之耳畔。

他如同一个阴暗的变态，在黑暗中窥探着宋少言的生活。

顾青之看着布满了监控视频的屏幕，指尖轻抚着视频里宋少言的脸庞。

“阿言。”

—

宋少言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想我？”

这时小白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宿主，我回来了。

宋少言笑了，原来是小白在想我。

他将手机放下，伸了个懒腰，在脑海中问道：

怎么样？

小白：主系统那边说这点剧情不影响宿主的。

宿主你就是个炮灰，对男主的影响不大。

只要按时下线就能获得积分。

宋少言放松下来，我就知道闲职轻松。

剧情偏离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男主也挺奇怪的，我都回来好几天了，他还没有抓我和老大去会所。

宋少言跟小白吐槽了两句，又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十点了，他该睡觉了。

他将上衣一撩，懒洋洋起身。

“洗个澡去。”

他将上衣脱下来随手扔到旁边的椅子上。

白皙的肌肤便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同时也暴露在顾青之眼中。

顾青之瞳孔一缩，匆匆偏过头去。

仔细看去，耳根似乎还泛着一抹粉红。

水声从监控里传来，预示着刚才在卧室里脱了上衣的人儿已经进了浴室。

顾青之深吸一口气，缓缓扭过头来。

他并没有在浴室里安装摄像头，尽管他对他的身体贪恋无比。

但他也不愿意如此侵犯他的隐私。

虽然……现在这样已经很侵犯很变态了。

顾青之眸色一暗，原本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悄然握紧。

监控视频里，原本应该在浴室的少年却突然走了出来。

“奇怪，我新买的沐浴露呢？”

他嘴里嘀咕着，竟是不着一缕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顾青之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好像在这一刻停滞了。

卧室里灯光很亮，衬得少年的肌肤白得好像在发光。

他似乎淋了水，身上还沾有水珠。

特别是头发已经湿了，水珠沿着发梢滴落在精致的锁骨处，顺其而下。

顾青之只觉得喉咙干涩，身体动都动不了，只能顺着那滴水珠往下看。

这一刻他好像成了那滴水珠，沾染上了属于少年的温度。

划过那平坦的腹部，最后……

“啪嗒”一声，鼻血滴落在文件上，染红了一片。

可顾青之恍若未觉，眼睛紧紧盯着些什么。

直到宋少言找到了新买的沐浴露回到了卧室，顾青之这才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抽出旁边的纸巾，捂住了还在流着血的鼻子。

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热意蔓延，画面如同魔咒，盘旋在脑海，久久挥之不散。

顾青之苦笑一声。

今晚这鼻血，怕是止不住了。

—

宋少言洗了个澡后睡了个好觉。

最后是被一阵饭香香醒的。

醒来时他还有些懵，张口就是一句：小白，你做饭了？

小白：宿主，我不会做饭。

宋少言慢吞吞应了一声，坐起身来，耸了耸鼻子。

饭香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

他快速收拾了下，闻着饭香就走到了对面。

“做什么这么香。”

他嘀咕着，吞了吞口水。

小白也没告诉他男主这么香啊。

但他是不可能厚着脸皮去要饭吃的。

宋少言眼里划过一抹可惜，转身准备回家点外卖。

刚转身，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小混混。

他一个小混混打劫一顿饭怎么了？

这可是要算KPI的。

这么想着的宋少言理直气壮转身，开始敲门。

“顾青之，你有本事做饭这么香有本事开门让我尝一口啊。”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顾青之站在门内，腰间还系着个围裙，与他身上那冷冽的气质格格不入。

宋少言心底有些怂，但表面上还是强撑着挺起胸膛，一脸嚣张。

“做饭这么香，给我尝一口怎么了？”

顾青之低低应了一声，视线在他腰间匆匆掠过。

他知道那宽大短袖下藏着怎样的美景。

昨晚那旖旎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顾青之匆匆侧身。

“进来吧。”

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往厨房，但那微红的耳根似乎暴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