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现代都市 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小说结局
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小说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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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几春秋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萧司徒的现代都市小说《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人世几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徒夫人与儿子司徒英豪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向来对他们有求必应的梁萧,会如此决绝。司徒英豪握紧拳头,冷眼注视着梁萧离去的背影,一字一顿道:“他着实有些不知好歹了!”夜幕降临。皇宫大殿外,梁萧向守卫递上身份牌,语气诚恳。“我乃已故镇北将军忠武侯之子梁萧,求见圣上。”那守卫检验身份牌之后,只是盯着梁萧,皮笑肉不笑。梁萧似有所悟,递上了一张十两银票。守卫这才叫来一名小黄门,朝梁萧使了个眼色。梁萧又送上一张二十两银票:“一点心意,请公公笑纳。”“你虽是忠武侯之后,有资格面圣,可如今你已无官爵在身,沿途还需懂事。”小黄门总算眉开眼笑,带他入宫。沿途疏通关系,梁萧又向四名黄门分别送上二十两银票,前后花费百一十两,总算来到了御书房。武朝帝王,死...

章节试读

司徒夫人与儿子司徒英豪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向来对他们有求必应的梁萧,会如此决绝。
司徒英豪握紧拳头,冷眼注视着梁萧离去的背影,一字一顿道:“他着实有些不知好歹了!”
夜幕降临。
皇宫大殿外,梁萧向守卫递上身份牌,语气诚恳。
“我乃已故镇北将军忠武侯之子梁萧,求见圣上。”
那守卫检验身份牌之后,只是盯着梁萧,皮笑肉不笑。
梁萧似有所悟,递上了一张十两银票。
守卫这才叫来一名小黄门,朝梁萧使了个眼色。
梁萧又送上一张二十两银票:“一点心意,请公公笑纳。”
“你虽是忠武侯之后,有资格面圣,可如今你已无官爵在身,沿途还需懂事。”小黄门总算眉开眼笑,带他入宫。
沿途疏通关系,梁萧又向四名黄门分别送上二十两银票,前后花费百一十两,总算来到了御书房。
武朝帝王,死后方有谥号,生时皆称武帝。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武帝打着哈欠,看着台下跪着的梁萧。
“梁萧,虽说司徒落月和司马凌云乃是战场结缘,一时传为佳话,但司徒落月与你有婚约在身,只要你不同意,她便只能依照婚约与你成亲,你又何必再来宫中叨扰!”
梁萧道:“草民此来,是请求陛下下旨,解除当年这门婚事。”
武帝吃了一惊:“你是要成全司马凌云和司徒落月?”
梁萧答道:“草民只是请求解除婚约,今后与司徒落月天各一方,她嫁给何人,与草民无关,自然也不存在成全与否。”
武帝急忙看向身侧的中常侍王腾。
王腾小声道:“陛下可以两全其美,此子倒是识相!”
武帝迫不及待道:“你们的婚约,乃是当年朕亲自主持,既然你选择放弃,朕也不会勉强。”
寄存于皇宫内院的两家婚书,很快被送到了御书房,和武帝重写的一封圣旨一并转交给梁萧。
“今后,你与司徒落月各自安好。”
梁萧接过圣旨,谢过之后,又向武帝请求。
“草民如今已是白身,但感念父兄保家卫国之情怀,希望陛下能够恩准,让草民从军立功,驱逐蛮夷,还我河山,也可为父兄雪耻!”
武帝摆了摆手,道:“如今江山稳固,国安民乐,北定中原之事可以缓缓。朝中人才济济,文武兼备,更有司马凌云这等盖世神将,不需要你来操心。”
梁萧望了一眼武帝,看出他眼中的不屑与脸上的不耐烦,苦涩一笑,随黄门离去。
他本想提斩首左贤王之事,如今看来,是无此必要了。
无权势者,纵使声嘶力竭,听者也置若罔闻。
有权势者,即便轻声细语,听者仍一清二楚。
对如日中天的司马家而言,这斩首之功,只能,也必须属于司马凌云!
武帝不可能为了他一介白身得罪司马家。
“父皇为何如此冷落忠武侯之后?”
屏风里这才走出一道红衣倩影,美若天仙。
正是武帝的爱女,公主梁清霜,年方十六。
此刻,她秀眉紧蹙。
“霜儿,你刚才也听到了,此子居然主动放弃婚约,何其愚钝!他不是父皇需要的人才。”
梁清霜提醒道:“父皇,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忠武侯府又是满门忠烈,莫说这位梁公子可能深藏不露,就算他真的一无是处,朝廷感念他父兄殉国,也该封他个一官半职才对。一旦婚约解除,他只怕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料!”
武帝不以为然,道:“你女孩家的,懂些什么!他家一向与那些世家势同水火,父皇怎可为了一个无用小儿,得罪这群世家大臣,让他们又抓住辫子。”
梁清霜嗫嚅道:“可是,若不能厚待忠臣,今后只怕再无将士敢忠于武朝江山......”
中常侍王腾道:“公主殿下,就算是忠臣,也不能洗脱败军之罪,陛下只是削夺他的官爵,已是仁至义尽。再封他官职,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还要让陛下落个赏罚不明的名声?”
“王爱卿所言极是,霜儿,你去睡吧,莫要操心国事,父皇会给你物色个如意郎君。”武帝催促之后,又不禁感慨,“其实,原本父皇是有心为你和司马凌云牵线,可惜让这梁萧给搅和了。”
梁清霜回到自己的西宫别苑,只感到心头不安,招来女兵队长,反复叮嘱。
“如今本朝内忧外患,各方诸侯蠢蠢欲动。忠武侯府满门忠烈,皇家本该厚待忠臣之后......你派人关注那位梁公子,必要时,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愿能为武朝江山留存一份希望。”
梁府院子里,梁萧喝得酩酊大醉。
凝烟在一旁看梁萧喝着闷酒,也不禁心疼,道:“少爷已经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梁萧只是摇头,一个劲地灌酒。
苦酒入喉,满心悲痛。
再怎么说,那也曾是让自己付出真心的女子。
从此,天各一方了。
片刻之后,梁萧喝得上吐下泻。
凝烟连忙为他清理污秽,扶他进房,小心翼翼为他盖好被子,守在桌旁,借着烛光望着他布满泪痕的脸庞,幽幽叹息。
这一夜,梁萧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身处在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满世界除了人,几乎都是他不曾见过的东西。
能在天地山海之间日行万里的各种载人铁块,名为飞机,高铁,轮船......
能让相隔万里的人们仿佛近在咫尺的平板,名为手机,电脑......
在那里他也叫梁萧,就这么经历了一生,直到登山时意外坠崖身亡。
再睁眼,日上三竿。
他又成了京城梁家的独苗,公子梁萧。
“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其实不重要了。”
梁萧喃喃自语,短暂的迷茫之后,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念通达。
重要的是,他突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抬眼一看,却见凝烟趴在桌旁,睡得正香。
不消多言,这丫头一定是满怀担忧,守了一夜。
梁萧看了自己满床的呕吐物,失笑片刻,抱起凝烟,往她隔壁的房间走去。
动静惊醒了怀中的少女,她惊慌失措,满面绯红。
“少、少爷!”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呼唤。
“梁萧!你怎可如此虚伪!”
梁萧扭头一看,原来是司徒落月从外面走来,怒容满面。
“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去见圣上了!你好好守着怀里的下等人就算了,为何还要死缠烂打!”

钟离修心急如焚,奈何女儿蛮力过人,他又挣脱不开,只好小声提醒。
“梁萧之事,最近你也听说了!咱们要懂得明哲保身,谁也不能得罪!”
钟离晚雪不以为然,小声道:“他可是沛县县令,怎可失礼!”
钟离修想到自己先前何等热情,顿时老脸一红,唯有硬着头皮跟着女儿去见梁萧。
梁萧颇有些惊讶,望着对面楼船的钟离晚雪。
他与凝烟朝夕相处,算是见惯了美人。
眼前少女,单论容貌,与凝烟各有千秋。
温婉动人的娇颜,眉宇间却似有几分英气,那灿若繁星的美眸里,还藏着几分并不安分的欢喜。
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此女开口,甚是耳熟。
当初他夜斩左贤王之后,一路冲杀,总算摆脱匈奴追兵,来到山林入口,身后隐约有人传来女子呼唤。
“将军留步!”
但那时自己急需撤退和休整,根本无暇他顾,只是一头扎进山林之中。
“莫非是她?”
压下心中的疑惑,梁萧微笑打量着钟离修父女。
他自报身份之后,周围楼船的才子佳人们纷纷变脸,唯恐避之不及,隐入舱内。
只有这位钟离姑娘,突然拖住了同样有意回避的老父亲,朝自己走来,他看得真切。
“小女子钟离晚雪,随家父回返沛县老家,希望登船一叙,梁大人行个方便......”
梁萧注视着父女二人,微笑道:“令尊似乎身体不适,不必勉强。”
钟离修这才抬眼看着梁萧,连连点头,心里竟有几分感激:“此子倒是懂得待人处事......”
司马家的极力宣传,注定让梁萧声名狼藉。
众目睽睽,各家楼船都避之不及,自己这钟离家家主若是上了他的船,以后和司马家的生意只怕难做了。
钟离晚雪凝望着梁萧,眼里有几分不甘,略加思索,道:“爹爹既然身体不适,先去休息好了,孩儿有事请教梁大人!”
“这......”
钟离修此时骑虎难下,但也深知女儿此举可以保证钟离家两头都不得罪,便唯有答应。
“雪儿,你可要早些回来!”
钟离修叮嘱之后,仍不放心,指派一名护卫随钟离晚雪上了梁萧的船。
钟离晚雪乖巧答应,满心期待,借着两船之间搭起的木板,走到了梁萧船头。
“梁大人~外面风大。”
梁萧心领神会,领着她进了舱内。
钟离晚雪跟在梁萧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入神。
眼前的少年身高至少八尺半(本书1丈=2.33米=10尺=100寸),正与那位将军身影相合。
当真是他?
一想到梁萧也是出自将门世家,钟离晚雪更紧张了。
倘若真的是他,该怎么办?
梁萧与司徒落月之事,最近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钟离家作为米商,消息灵通,自然收集了不少情报。
各种说法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对梁萧不利。
比如......
梁萧诡计多端,欺诈司徒家,让司徒家欠下巨债,以此胁迫司徒落月嫁给自己?
梁萧不光贪财,而且好色,听了妖艳侍女的枕边风,一天到晚动辄打骂司徒落月?
钟离晚雪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凝烟的脸上,心头一震。
这丫环,当真是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难道那些谣言都是真的?
心中的期待转为疑惑,钟离晚雪随梁萧入座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梁萧身后,呼吸一滞。
惊夜枪正安静竖立于角落,通身银色,枪头一点寒芒。
“这......不正是那位将军所持银枪?”
当真是......
短短片刻,钟离晚雪思绪万千,内心情绪起伏,前所未有。
既然是他斩首的左贤王,为何最后却是司马凌云冒领功劳呢?
钟离晚雪开始思索此事来龙去脉,似有所悟。
“钟离姑娘无惧流言蜚语,专门登船,所为何事?”
耳畔传来梁萧的询问,钟离晚雪这才回过神来,恢复平静,道:“梁大人为何放弃京城安逸生活,跑来沛县?”
梁萧道:“听说钟离姑娘是个全才,不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家族经商同样成绩斐然,想来也是消息灵通,知道我这沛县县令是花钱买来的官职。”
“但我仍是好奇,毕竟沛县已经有八任县令死于非命,梁大人不可能不知道此行危险,沛县县令并非明智之选,你......”钟离晚雪点头,说着说着便打住了。
她当然也明白,自己有些唐突失礼了。
人前她伪装得极好,一直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只是,这一次她着实抑制不住疯狂膨胀的好奇心。
梁萧反问:“那么钟离姑娘希望从我这里得到怎样的答案呢?”
钟离晚雪语塞,注视着他,似有所待。
她多么希望,能听听他的豪言壮语。
比如,济世救民,惩恶扬善,父兄遗志......
梁萧迎上她的目光,只是微笑。
“大丈夫做人的道理,我便说了,又有几人能懂,几人能信?”
“沛县形势危急,我还是初来乍到,万事艰难,自当以行动证明一切。在此之前,想必钟离家也不会因为寥寥数语,便在这船上与我商谈合作。”
钟离晚雪一怔,旋即盈盈一笑。
“梁大人当真是个妙人!”
短短片刻,寥寥数语,钟离晚雪对眼前的少年有了自己的定见。
京城那些流言蜚语,一定是司马家与司徒家对他的诬蔑!
世家大族,好话说尽,坏事做尽,这等嘴脸她已见怪不怪了。
梁萧却与他们不同,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并不急着寻求与钟离家合作。
事实也确实如此,钟离家对他仅有的了解还是京城谣言,断然不会盲目合作,甚至站队。
再回想梁萧先前令自己老爹惊为天人的妙言妙语,钟离晚雪美眸浮现几分异彩。
他和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确实不一样。
简单交谈之后,钟离晚雪也深知自己不宜久留,起身告辞。
走到船舱门口,钟离晚雪犹豫片刻,忍不住回眸。
“小女子冒昧一问,梁大人前阵子可曾来过北疆......”
脱口而出的话,并未让钟离晚雪如释重负,心里反倒多了几分紧张,和些许期待。
几个呼吸的沉默之后,梁萧终于点头:“嗯。”
钟离晚雪娇媚一笑,胜似万花绽放。

武朝,太兴十年。
初冬,冷风如刀。
梁府大堂内,梁萧小心翼翼,为自己的未婚妻司徒落月沏茶。
司徒落月一身战袍如火,只是端坐不动,注视着梁萧,欲言又止。
“落月,这一年来,你辛苦了。”梁萧道。
去年匈奴南下,司徒落月之父随军戍边,她随后也跟去前线负责后勤。
直到今年,蛮族退兵,父女俩也得以随军回京复命。
听着梁萧的称赞,司徒落月依旧不为所动。
只片刻,鸦雀无声。
梁萧委实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放下茶壶,抬眼看她。
映入眼帘的,还有火盆里升腾的火焰,勉强带来些许暖意。
她英气逼人,却是面如寒霜,令他心头一冷。
“落月,以咱们的关系,还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么?”梁萧一脸不解。
司徒落月的神色总算有所缓和。
“梁萧,你也知道,这一年来,我们父女俩一直在边关御敌,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
梁萧听她不再管自己叫“梁萧哥哥”,心中惊疑,微微颔首,静待下文。
“今年凌云哥哥单骑直入匈奴军营,斩首匈奴左贤王,名震天下,你是知道的。”
凌云哥哥?
梁萧眉头一颤,注视着她,道:“司马凌云,是本国军界今年冉冉升起的新星,我也是将门之后,断然不会孤陋寡闻。”
曾经的武朝,幅员辽阔,囊括大江南北。
后来诸王叛乱,北方匈奴趁势南下,从此神州陆沉,衣冠南渡。
天下两分,隔江而峙。
如今的武朝只剩江南这半壁江山,毫无进取之心。
这是门阀猖獗、英雄折腰的至暗时代。
司徒落月察言观色,见梁萧微笑,也随之娇媚一笑,眉宇间满是崇拜。
“当今圣上龙颜大悦,许诺凌云哥哥,只要他和哪家姑娘情投意合,便可下诏为他赐婚!”
“所以?”梁萧的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司徒落月终于鼓起勇气,斩钉截铁道:“我希望,能和他一起接受圣上赐婚的人,是我!”
即使早有预感,乍闻此言,梁萧仍是如遭雷击,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这怎可呢?咱们两家指腹为婚,当年也是由圣上赐婚的。”
司徒落月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和凌云哥哥,放弃咱们的婚约!”
“你在说什么?”
梁萧声音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会是曾经自己深爱的未婚妻。
梁家,曾是显赫一时的忠武侯府,将门世家,与同为将门世家的司徒家乃是世交。
梁萧五岁时,父亲便送他上山学武。
北方失守,旧都沦陷,中原大地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战乱。
各族蛮夷觊觎江南,不时兴师南下。
等到梁萧学成归来,收到的却是父亲与三位兄长战死北疆的噩耗,忠武侯府也惨遭潜伏在京城的杀手血洗,他只来得及救下母亲和几个仆人。
可怜自己的三个侄女,尚在襁褓,也惨遭毒手。
从此梁萧和老母亲相依为命。
此后各大世家相继抬头,打压武官。
在世家门阀的攻讦下,忠武侯府也背了一口战败的大锅,惨遭清算,梁萧被削去了本该世袭的官爵。
母亲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又深怕他再步父兄后尘,弥留之际,只求儿子能做个老实本分的富家翁,早日娶了指腹为婚的司徒落月,为梁家开枝散叶,并保护好妻儿,莫再投身官场。
为了母亲的遗愿,他一直老实本分,收留司徒落月和她的家人。
对司徒落月,他向来有求必应,对她的家人自然是爱屋及乌。
那时的两人花前月下,情深意浓。
司徒落月也信誓旦旦,表示此生非他不嫁,只对他百依百顺。
去年匈奴南下,司徒落月不辞而别,去北疆找她老爹,叮嘱他千万别来北疆,而后她却迟迟未归。
因为担心未婚妻的安危,他也收拾装备行李,一路赶赴北疆,意外撞见匈奴烧杀掳掠,便趁夜突入敌营,斩杀匈奴左贤王,取走左贤王首级和令牌信物,来回杀敌无数,全身而退。
当初斩首匈奴左贤王的人,可不是什么司马凌云。
是他,梁萧!
只是,最后这功劳却让朝廷算在了司马凌云头上。
再后来,匈奴退兵,他依然找不到司徒落月,只能回京静候佳音。
谁知,司徒落月早已先他一步回家。
“梁萧,希望你能成人之美,成全我和凌云哥哥!”司徒落月语气坚定,提起情郎,眼里也浮现一抹久违的温柔和依恋。
梁萧看在眼里,不甘心道:“当初你我的山盟海誓,你可记得?”
司徒落月瞬间涨红了脸,干脆别过头去。
“那些话,你还是忘掉吧!与你在一起时,我还不懂男女之情,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履行婚约。但凌云哥哥不同!”
回忆情郎的战场英姿,她眉眼带笑,言语间已经难掩自豪。
“他是我见过的最有英雄气概的男子,令我魂牵梦绕,与我两情相悦,我司徒落月就应该嫁给这样的英雄,希望你能成全!”
“梁萧,你应该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已经因为你父兄的败军之罪而被削夺官爵,今生今世再无平步青云的机会!倘若你真的爱我,便应该放手,让我去追求属于我的幸福,不是么?”
梁萧只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几乎将自己的吞噬。
“你爹娘怎么说?”
“他们乐见其成,凌云哥哥刚才已经见过他们,他们喜欢得很!”
他们竟然同意?
梁萧有些震惊。
那几年她家穷困潦倒,吃自己的,住自己的,竟是如此阳奉阴违、忘恩负义?
“你那凌云哥哥,还在我家中?”梁萧想起什么,只觉得好笑。
“我娘正在和他说话呢,他深谙待人接物,哄得我娘很是开心,病也好了大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梁萧叹道,“这几年,你娘身体每况愈下,明明是我花了重金疏通关系,请来宫中太医为她看病,每日我都尽心侍奉,喂她吃了诸多补药,方才有所好转。”
司徒落月撇了撇嘴,悻悻道:“那也是我娘见了凌云哥哥,身体更好了!梁萧,请你以家国百姓为重,成全我和凌云哥哥,他比你更需要我!我的夫君,就应该是凌云哥哥这样的英雄,文韬武略,保家卫国!”
梁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司马凌云人在何处?我要见他。”

由于司马家暗中不断让人散播谣言,诋毁梁萧,梁萧与司徒落月之事逐渐传遍京城,舆论一边倒偏向司徒家。
但并非所有人都盲目相信舆论。
比如江左鬼才,根据梁萧退婚、殴打司徒英豪、买下沛县县令,敏锐察觉其中似有猫腻,因此对司马家的招揽无动于衷,而是有心陪好友渡江北上,另寻明主。
数日后,梁萧的车队来到江岸县城,逐鹿县。
作为沟通江南与江北的关键枢纽,逐鹿县热闹非凡,商队络绎不绝。
梁萧下了马车,放目远眺。
此地繁华,几近京城。
卓子房道:“看这商队往来频繁,说明江北贸易大有可为,其中至少三分之一贸易,应该与家奴有关。”
梁萧默默点头,二人心照不宣。
这片土地向来最不缺富人与穷人。
今日之武朝,各种苛捐杂税,官商勾结,许多百姓走投无路,便会卖身为奴,从此再难翻身。
在主人的运作下,这些家奴会沦为长期的“隐户”,不在户籍记录之中,因此他们的主人也不需要为他们交税,只要管饭,就能获取最廉价的劳动力。
也有部分隐户是因为战乱背井离乡,迁居山野之中,没有去官府重新登记。
武朝的隐户,数量至少是在籍人口的四分之一,大部分都被各地的世家大族掌握,对国家而言是潜在的威胁。
按照他的估算,沛县光是在籍人口就七万,算上隐户和还未登记的难民,其总人口可能会达到十万!
按常理,徐州这么多人口完全可以迁往江南,增加劳力,但江南离沛县最近的就是京城,君臣担心京城受到冲击,一致反对,因此作罢。
徐州沛县,大有可为!
梁品很快跑来向梁萧汇报。
“主人,我们出示朝廷公文,码头那边说今日江上风大,应等明日出行。”
梁萧立即带领众人,挑了就近的一家客栈落脚。
院子里,梁萧腰悬宝剑,提着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牵来自己的宝马栓好,交给马夫喂养。
这银枪名唤“惊夜枪”,乃是恩师所赠,枪重三十斤,非常人可用。
宝剑,是老父亲生前所用名剑,苍生剑。
千里马,则是前年梁萧从马商手中购得,并装配一身马甲,刀剑难伤,取名“鸿鹄”。
当初他正是用了这套装备,单枪匹马突入匈奴军营,斩首匈奴左贤王,最后全身而退。
那时提枪,是因为牵挂司徒落月。
而今提枪,是为自己的宏图大业。
卓子房和凝烟看着梁萧入神,满怀期待。
他本该建功立业,只为母亲遗愿,弃武从文,安居乐业。
如今他一朝开悟,可谓强龙入海,建功立业正当时也。
因为今日停船,逐鹿县多了部分滞留的商队,更显热闹。
梁萧和卓子房就在楼上,观察来往车队。
直到夜深人静,逐鹿县才暂时收起了不安分的繁华。
院子里,梁萧和卓子房正在月下对饮,桌上摆着沛县地图和两碟小菜,烛光映照二人凝重的脸。
卓子房道:“两地贸易如此频繁,除了家奴贸易,剩下的大半都是米商,而今年秋收刚过不久,北方郡县本可自给自足,却又缺粮。”
“只有一个可能,中原各地涌入徐州的人口,比咱们预想的还要多至少一倍!”梁萧目光灼灼。
江北的一切,都是高风险和高收益并存,对梁萧如此,对商人也是如此。
“不错!”卓子房也难得兴奋,道,“徐州之地,一马平川,不似江南,能够凭借长江天险御敌,故而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徐州各地盗匪丛生,江南朝廷只想偏安一隅,沛县等地对其他人而言只是烫手山芋,却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你我所料,沛县情况,绝不简单。”梁萧也颇为期待。
武朝收购江北这几块地,自然不是为了什么收复中原,只是武帝迫于舆论压力做做样子而已。
沛县可是武朝高祖龙兴之地,若长期丢失,不好向臣民交代,当朝武帝的正统性也免不了饱受非议。
当年西秦同样有自己的内忧外患,比如匈奴和武朝,因此考虑到沛县意义特殊,在西秦军队占领沛县之后,西秦皇帝也明令禁止屠城。
武帝从西秦手里买下沛县等地之后,又以感谢西秦皇帝仁德为由,向西秦缴纳重金,与西秦缔结条约,西秦顺水推舟,承诺不会主动进犯沛县。
沛县地处江北,独木难支,朝廷又顺手买了沛县附近的几个郡县,重新整合为“徐州”。
徐州也被京城视为北疆,用作拱卫京师的预警屏障。
因此,朝廷只需要应付徐州以北的匈奴,若是匈奴侵犯沛县,为了“高祖故乡”这个名头,朝廷也不会轻易舍弃沛县,必定会出兵支援。
司马凌云和司徒家扬名立万,正是在徐州一带抵御匈奴的这场战役。
即使朝廷不管沛县,匈奴人想拿下沛县,要么借道西秦,要么先攻克沛县以北的几个徐州郡县。
目前他这个沛县县令只需要提防周围日渐猖獗的盗匪。
只要他能顶住盗匪的压力,沛县这个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实则是短期内最安全的地方。
十年来,死在任上的沛县县令已有八人,无一例外,皆是死于盗匪突袭和侠客刺杀。
沛县县令,武朝第一高危官职,自沛县回归以来暂无生还记录。
否则,人口规模超过七万的县城县令不可能只值两千两银子,而他只用了两座庄园就能从王腾那里争取到沛县的军政大权。
卓子房注视着梁萧,和梁萧一起映入眼中的烛火,燃着希望。
“前路艰难万分,你入主沛县之后,必须以雷霆手段服众,第一时间掌控军权,防御盗匪和伪装成盗匪的匈奴兵、西秦兵。沛县有不少本地豪族,你可以恩威并施,拉拢一批来打压另一批。”
“等沛县局势稳定,若无敌国来犯,沛县可以自己剿匪立功,顺便收编部分可堪一用的匪徒。立功之后,你便可重金收买王腾,让他协助运作,直到你升任徐州太守,从此徐州之地尽在掌握,组建精锐,以待良机!”
“若武朝大乱,徐州便以勤王为由,入主京师。无论国家是否有变,稳定徐州之后,你皆可进图中原,收复山河,只需以‘驱逐胡虏’为号,振臂一呼,江北饱受异族压迫与屠戮的百姓,还有江南各地的仁人志士,自然从者云集,何愁中原不定,何愁大业不成!”
“正合我意!”梁萧一脸欣慰,握紧卓子房的手,称赞道,“我有子房,可安天下!”
卓子房只是微笑片刻,随即感叹。
“但还有一点,是你必须做到的......等你有了部曲之后,便是包括我在内的众人的主公,切记君臣有别,不可因为你我私交而丧失威严。”

“请梁大人放心,钟离家不会轻信谣言,期待今后能与梁大人合作。”
送走钟离晚雪,梁萧暗暗称奇。
此女非同一般。
临别之言,首先表明了无意与他为敌,并表态有意合作,但不轻易许诺。
他也深知自己目前形势不利,必须万般谨慎。
钟离家是否可靠,等到了沛县,自可一目了然。
钟离晚雪回到自家船舱时,老父亲钟离修早已急得团团转。
“雪儿!他、他可有轻薄无礼之举?”
钟离晚雪秀眉一挑,道:“爹爹可真有眼光呢,他今后一定是个为民谋福的好官!”
闻言,钟离修瞬间警惕起来。
“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蒙蔽了!”
钟离晚雪悠哉坐下,提笔书写。
正是钟离修先前称赞过的梁萧两句话。
“千古兴衰两袖风,百载浮沉一夕言!千古兴衰,百年浮沉,对他而言,不过是两袖清风而已,一朝一夕便可言说......这是何等宏大的格局,豁达的心境~”
“乘长风破万里浪!这又是何等壮志豪情,大丈夫,当如是~”
看着闺女认真清秀的字迹,钟离修的脸瞬间黑了,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诫。
“傻丫头!现在的读书人,都是好话说尽,坏事做尽,你可要长点心眼!”
钟离晚雪不以为然道:“爹爹,他绝对与众不同~”
钟离修的心在滴血。
闺女这些话,不都是自己这个老爹先前对梁萧的评价?
偌大的回旋镖,如何接得住!
坏了坏了!
“总之,你万万不可跟他走得太近,钟离家该不该与他合作,要看他今后表现!”钟离修忍住了没有气急败坏。
这可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全族疼爱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钟离晚雪只是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望着纸上的字,眼波流转。
他的确与众不同......毕竟,他不只是读书人那么简单。
回到自己的舱室,钟离晚雪轻轻打开小窗,凝望着梁萧所在的方向,陷入沉思。
“他之所以放任司马凌云冒功领赏,或许也是因为自感势单力薄,唯有隐忍吧?”
“那司徒落月,明明与他有婚约在身,却在北疆和司马凌云眉来眼去,还传为战场佳话......不是女方负心么?”
“他身边那位侍女,慈眉善目,看我的眼神唯有尊敬与温柔,一点也不像是毒妇呀?”
沉思良久,钟离晚雪猛然惊醒,俏脸一红。
自己是否先入为主,所以总是以最好的角度诠释他?
钟离晚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与客观。
先排除他可能是那位将军这件事对自己判断的影响,单单只看梁萧今日言行......
确认自己足够冷静与客观之后,钟离晚雪回想起梁萧微笑的容颜。
“啊,他还很英俊呢......就当,我是馋他好看怎么啦!”
她自小立志,只嫁给能够济世救民的英雄豪杰为妻。
文人也好,武人也罢,只要是个济世救民的英雄,就算奇丑无比,她也毫不介意,倾心相伴。
“倘若我的男人既是济世救民的英雄,又生得器宇轩昂......哎呀~那就没有办法了,总得接受现实的嘛。”
夜深人静,被窝里响起了少女窃喜的笑声。
第二天清晨,各家船队驶向北岸。
先前主动靠近梁萧的那些楼船,早已纷纷远离。
就连钟离家的楼船,也和梁萧保持了至少五十丈的距离。
钟离修父女没有再来拜访梁萧。
关于梁萧身份之事,钟离晚雪并没有向老父亲透露。
且不说自己仍有可能错认,就算没有错认,当事人梁萧自己都不愿声张,她自然也会保持沉默。
钟离修见自家闺女也不再提及梁萧,总算放下心来。
毕竟自古佳人爱少年,一时仰慕也实属正常。
他对自己闺女的眼光相当放心!
钟离家从来没做过赔本生意。
自己这宝贝闺女只是随便打理了一下产业,都为钟离家赚了一大笔钱!
梁萧对人情冷暖早有心理准备,也并未放在心上。
司马家如日中天,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们会有如此反应,才是人之常情。
现在,他一门心思只想早日抵达沛县,掌控局势。
如今沛县没有县令,只有作为县令副官的县丞,元白龙。
根据王腾附赠的情报,此人乃是司马家的门生故吏。
县令一死,沛县自然是元白龙一手遮天。
不过江北的百姓大多贫苦,财富集中在极少数人手中,元白龙的油水也不是那么好捞的。
此行,除了梁萧自己的班底,还有两名王腾介绍的书匠,和十名朝廷指派的护卫。
这些护卫一到梁府,就收了梁萧的好处,又被好吃好喝供着,对梁萧自然是百般尊敬,有求必应,沿途事无巨细,皆为梁萧排忧解难。
对于梁萧没有立即拉拢钟离家的做法,卓子房也予以充分肯定。
沛县形势不明,梁萧在那里毫无根基,完全就是个外来人,谈合作还言之尚早,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这是?”
船舱里,卓子房看着梁萧在纸上描绘一些器械,颇为好奇。
“自然是为今后所作的规划,时间宝贵,不容浪费。”梁萧解释道。
那场经历了一生的梦是如此的真实,让他大有拨云见日之感。
当世的诸多技艺相形见绌,效率甚至不及万一。
这些图谱,正是他尝试结合关于那个“故乡”的知识记忆,改进一部分军器和工艺,或许能改善自己的处境。
这些图谱的内容,还包括故乡的数字符号和一些概念,就算意外流失,外人也不可能看懂。
卓子房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惊叹道:“似乎是奇思妙想,必须严加保密啊......”
凝烟在一旁倒茶,看着图谱,一脸茫然。
倒不是她太笨了,毕竟连卓子房都不时面露疑惑。
梁萧会意,等墨迹干了之后,将这部分图谱收好,锁进一个大型木箱里。
这些都是初步设想,到底有用无用,还要等自己掌控了沛县工坊之后,付诸实践,方能验证。
下午,各家船队陆续抵达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