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那群散修抓来，等到灵渊秘境开启，当着他的面，将那群散修全部虐杀，让他好好看看，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什么！”墨秋霜惊恐的瞪大眼睛。

“不行！据说那群散修对江寒很不错，如果当着他的面虐杀他们，会让江寒心境崩溃的！”

墨秋霜毫不犹豫的拒绝，“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江寒以后还怎么修炼？心境崩溃，无法凝聚道心，他以后将再也无法修炼！”

“修炼？”季雨禅怒喝，“他—个废物，修炼什么？他就是修到死，也无法结丹，我就是要让他看看得罪我的下场！”

“我要让他知道，除了回来向我认错，他就只能去死！”

季雨禅眼神冷漠看向墨秋霜，“只要他能来求我，我自会帮他凝练心境，助他凝聚道心。”

“他若是不识好歹，我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可是……”柳寒月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墨秋霜，又看向季雨禅。

“江寒资质好像不错的，你们或许忘了，他刚上山的时候，只用两年就修炼到了炼气期大圆满。”

见二人看来，她接着说道：“他可能是卡在瓶颈，所以—直未晋级筑基，这次可能是下山后有了奇遇，所以修为才突破的那么快。”

季雨禅—惊，“你说的可是真的？江寒修炼到炼气大圆满只用了两年？”

柳寒月点头，“师父当时在闭关，可能不太清楚。”

“我特意找陆师弟问过，他花了—年时间，攒了许多灵草灵果，换来炼气诀后，只花了两年就修炼到了炼气期大圆满！”

季雨禅有些不信，“你不是被骗了吧？他要真是天资极好，又怎么会十年无法筑基？”

“还有，他怎么还要攒灵果换炼气诀，你们怎么不把凌天宝典教给他？”

墨秋霜和柳寒月对视—眼，双双沉默。

当时师父回来后只说了要收江寒做亲传弟子，别的什么都没交代，没过几天就突然急匆匆闭关去了。

她们以为江寒只是被师父随手抓回来，养着玩玩的，所以才会对江寒多有忽视。

见二人不说话，季雨禅也没有多想。

“哼，不管他是天资好还是吃了药，他敢跟我对着干，那就是欺师灭祖！”

季雨禅烦躁至极，“我这次—定要好好治治这个废物，我要让他—辈子都忘不了，要他以后再也不敢和我作对！”

墨秋霜低着头不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她真的承认江寒天资很好，那岂不是说明，是因为她们那时候不教导江寒修炼，所以才导致的这—切？

可师父就没错吗？要不是她把江寒扔在那里不管不问，她们又怎么会这样对他？

“秋霜，你去通知其他人，让她们好好想想都丢了什么，我要让江寒把偷走的东西加倍还回来！要让他知道，离了凌天宗，他什么都不是！”

季雨禅说完，挥手把二人赶了出去，她现在心里很烦，感觉有—股无名怒火疯狂涌起，烧的她气息不断波动。

——————

墨秋霜有些无神的走在路上，她心里很乱。

她原以为师父会出面把江寒带回来，可她万万没想到，师父竟然会这么狠心。

先是要击破江寒心境，再用被他偷走的东西，让他在所有人面前身败名裂。

到时留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在众人面前以死明志，背上无数骂名，要么，就只能被紫霄剑宗逐出宗门。

到时候，他不得不回来，求着师父收留他，不然，他必死无疑。


——————

墨秋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的，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师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师傅以前明明很温柔的。

“大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墨秋霜抬头一看，顿时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掉。

“寒月，师傅她……”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师父要逼死江寒吗？恐怕说了也没人信。

“师傅？师傅怎么了？”柳寒月一惊。

墨秋霜沉默片刻，“没事。”她抬手抹去泪珠，问道：“我要去找江寒，你要一起吗？”

柳寒月偏头看向一旁，“我……”

“你不想去？”墨秋霜问。

“我不知道……”柳寒月的声音很是纠结。

墨秋霜轻叹一声，“那好吧……”

她说完就化作遁光瞬间远去，迅速离开了凌天宗。

“江寒……”

墨秋霜现在不知道自己是种什么心情，说实话，她其实不太想带江寒回凌天宗，可师傅的话，她又不能不听。

但话又说回来，修真界这么危险，江寒再怎么也只是一个小小筑基，她也不放心江寒一个人在外面。

许久之后，她眼神逐渐坚毅。

“江寒必须跟我回去，要不然，等到师父出手，他一定跑不掉。”

“而且回到宗内，有我亲自护着他，师妹她们也不敢再欺负江寒。”

墨秋霜下定决心，“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江寒真的会跟她回来吗？

墨秋霜想起以前，自己对江寒做过的那些事情，心中越发没有底气。

记得有一次，墨秋霜炼丹缺了一味主药，仙云草。

仙云草并不是高阶灵草，可其外表和普通杂草类似，而且气息极其微弱，非常难找。

江寒得到消息，独自进山找了一个多月，不知从哪里采到一株千年仙云草，兴高采烈的来到她的洞府，拿着仙云草要送给她。

可墨秋霜看到江寒，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看着他，只感觉到恶心。

觉得他脏，他采的灵草也一定是脏的。

所以墨秋霜那次没要他的东西，又把他骂了一顿赶走了。

她还记得江寒当时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应该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分明是好心帮师姐采到灵药，却被师姐骂了一顿。

正要把江寒赶走的时候，刚好林玄去找她，看到了江寒手中的仙云草，当时就表示他想要。

墨秋霜一听，当即抓过江寒的仙云草，在江寒开心的目光中，转身把仙云草递给了林玄。

当时江寒脸上开心的笑容瞬间僵硬，呆呆的看着林玄对她撒娇感谢。

可他们没有再看江寒一眼，江寒在原地呆了很久，最后只能失落的转身离开。

那时候，墨秋霜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可现在回想起来，只感觉心脏抽搐，浑身发冷。

她以前，怎么那么坏！

泪水刚从眼角滑落，就被风吹散，墨秋霜哭的撕心裂肺。

江寒明明是特意为她采的灵药，她为什么会嫌弃江寒？

还当着他的面，把他辛苦采来的灵药送给别人？！

而且一直到最后，她连一句感谢都没有说过，甚至，都不屑于再去看他一眼。

想起那时江寒转身时的眼神，墨秋霜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那眼神里面，满是失望和落寞，他一直到最后，也只是想得到一声自己的夸赞罢了。

可为什么？她连一声夸赞都不舍得给他？

甚至连一声敷衍都没有，就那么无视他的付出，糟蹋他的努力。

类似的事情多不胜数，单是墨秋霜记得的，就不下百件！


江寒看着手中上蹿下跳的三色雷灵，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他原本想着自己偷偷进入秘境，和一同进入其中的修士争个你死我活，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师傅竟然直接带着三位化神长老和二十多位元婴长老，陪他一起硬闯雷灵秘境。

更是有数百位金丹弟子封锁秘境入口，除了紫霄剑宗的人，其他人谁也别想进去。

他全程都没有动手，长老们一路强势闯关，不过三天时间，就把雷灵秘境轰了个对穿。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雷灵，不过这个雷灵看着有些奇怪，你有把握吗？”雷青川看着那雷灵，也有些惊讶。

这里面竟然有一股让他都觉得心惊的力量，虽然那股力量还有些微弱，但若能炼化之后蕴养成长，那将是对敌的一大杀器！

江寒果然有大气运。

可他才筑基初期，真的能独自炼化吗？

“师傅放心。”江寒感觉到师傅的关心，心里暖洋洋的。

“弟子有一套炼化雷灵的方法，最多一个月，一定能炼化成功。”

雷青川欣慰点头，看来江寒是早有准备。

“你有分寸就好，但要切记，若是事不可为，千万不要勉强，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待雷青川离开，江寒取出在雷灵秘境得到的紫色玉简，细细感悟少许，就将炼化方法记熟。

“原来是这样。”江寒沉思片刻，抬手打出一道道法诀，原本还有些狂躁的雷灵迅速安静下来。

等到最后一道法诀打完，雷灵浑身一震，化作一道雷光，瞬间冲入江寒丹田。

轰——！江寒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心神巨颤，丹田一阵剧烈抖动，无数狂暴的雷电之力疯狂冲击他的周身经脉。

三色雷电缓慢融合，逐渐向着黑色靠拢，其余的紫色雷电顺着经脉不断游走，慢慢化作雷灵力再汇入丹田。

刚刚稳定下来的修为，在雷电之力的冲击下，开始缓慢增长，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达到筑基中期。

……

“师傅，找到江寒的位置了！”

凌天殿中，林玄一脸兴奋，花了五天时间，终于定位成功，江寒啊江寒，我看你往哪里跑！

“在哪里？”

等到林玄拿出地图标出具体位置之后，季雨禅眉头一皱。

“这是紫霄剑宗附近，那里全是野蛮的剑修，江寒去那里干什么？”

墨秋霜看着地图，脑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师傅，江寒他不会是加入紫霄剑宗了吧？！”

“不可能！”季雨禅冷笑，“就算紫霄剑宗再差，那也是五大宗门之一，选人的时候，他们多少还是会挑一挑的。”

“就江寒那不入流的资质，一个十年无法筑基的废物，他凭什么加入紫霄剑宗？”

“可是……”墨秋霜沉默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反驳。

“若是江寒有充足的资源，未必不能筑基，而且，小玄也已经上山十年了，他不也没筑基吗？”

“为什么小玄不筑基就没事，江寒却要被当成废物？”

“住口！”季雨禅脸色一冷。

“小玄虽然没有筑基，但他每年都有进步，可江寒呢？他十年来修为没有寸进，我凭什么给他资源？”

“他要是能像小玄这样，每年最少提升一个境界，我能不给他资源？”

“说到底，还是江寒废物罢了，他若真有信心突破，怎么不来找我要资源？我又不是不给他。”

墨秋霜呼吸一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又开始波动。

她真的很想大声反驳师父，可是，她忽然想到，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自己以前也叫江寒废物的……

“师傅说的对，江寒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他自己没本事，大师姐你说再多也没用。”

陆婧雪咬牙切齿，这几天因为江寒的事，搅得小玄心神不宁，他都五天没和自己一起出去玩了，江寒实在该死！

“江寒去紫霄剑宗，肯定是去投奔那些不入流的散修去了！”

“我当初就该一巴掌拍死那些家伙，江寒以前虽然废物，可至少也听话懂事，哪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敢跟我们生气，肯定是被那些废物散修教坏了！”

季雨禅同样是这么想的，一个人性格不会突然大变，一定是有人暗地使坏。

“这次把江寒找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他要是再敢没事找事，就把那些散修抓来，当着他的面全杀了，让他好好看看不懂事的下场！”

墨秋霜听到这话，只觉浑身冰冷，这是一个师傅应该说的话吗？

江寒在山上本就没什么能说的上话的人，她们都不愿意理他，他也只能和一些散修聊得来了。

要是真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些散修……

墨秋霜不敢再想下去。

“好了，知道他在哪就好办。”季雨禅随意吩咐道：

“秋霜去一趟，把他给我抓回来，小玄继续修炼，你要尽快筑基，这次灵渊秘境，我要你力压同代弟子，成为修真界新代弟子的第一人！”

吩咐完之后，季雨禅的目光，好奇的投向陆婧雪。

“婧雪，你这剑鞘哪里买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一听这个，陆婧雪可就来精神了，立马拉着季雨禅说起了七星楼的新款剑鞘，还有前几天去逛街的趣事，殿内很快热闹起来。

墨秋霜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一阵烦闷，起身离开凌天殿，朝着紫霄剑宗的方向飞去。

……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江寒体内炼化的雷灵也终于到了最后关头。

随着最后一丝紫色雷电化为灵力，三色雷灵中的红色和紫色终于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丝极细的黑色闪电盘踞在丹田之中。

轰——！江寒身上气势暴涨，瞬间冲破最后一层枷锁，修为再进一步，竟然直接到了筑基大圆满，体内灵力充盈，只差一步就是假丹境界！

江寒抬手唤出奔雷剑，灵力注入之后，只见奔雷剑上原本紫色的雷电中，竟然掺杂了一丝极细的黑色雷电。

那黑色雷电只有头发丝粗细，若不是江寒细心寻找，恐怕还真不易发现。

但是，别看它只有一丝，可那上面却散发出一股寂灭，虚无的气息。

“这就是寂灭神雷？”

看着这不起眼的寂灭神雷，江寒抬手，对着面前一指，奔雷剑竟瞬间消失。

江寒只觉眼前一花，无声无息间，不远处上品法器级别的玉桌，竟悄然泯灭，转眼间化作了无数黑色的灰尘飘散开来。

“好可怕的杀伤力！”江寒被吓了一跳。

他之前可是试过，还未炼化雷灵的时候，他用奔雷剑全力一击，也只能将玉桌射个对穿。

可这寂灭神雷仅仅碰了一下，那玉桌竟然直接化为了飞灰！

不过威力虽大，可驱使奔雷剑极耗灵力，只一击就耗费他大半灵力。

还是要找一柄低阶飞剑使用，奔雷剑只能当做底牌使用。

看着地上的一地灰尘，江寒心疼的不行。

那一个玉桌，拿去外面少说也能换上三万块中品灵石，他以前两年也赚不了这么多灵石，这下可亏大了。

正想着，雷青川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江寒，我刚才感应到禁制被破，可是发生了什么？”

江寒心中一暖，没想到师傅这么关心自己，竟然一直用神识注意着自己洞府的动静。

他赶紧起身开门，将雷青川迎了进来。

“多谢师傅关心，弟子只是境界有所突破，手痒试了下功法。”

雷青川却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洞府中央的那堆黑灰。

“这是……寂灭的气息！！”


等到看清眼前的场景，墨秋霜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到了江寒的洞府。

走了这么多天，洞府内的灰尘又厚了不少，看着残破凄凉的洞府，墨秋霜心底一阵悲哀。

江寒竟然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她们师姐妹一直住着灵气充足的上好洞府，生活起居都有杂役弟子照料，什么都不用操心，可江寒却一直生活的这么贫苦。

不仅要自己找吃的，还要和山中灵兽抢资源，一点点摸索着修炼。

可她作为大师姐，整整十三年，没有进过一次江寒的洞府，这真的正常吗？

她每次去林玄洞府给他送丹药的时候，可曾想过江寒？

墨秋霜鼻尖酸涩，一挥袖，凭空生出一阵清风，将洞府内的灰尘全部卷去洞外，将柜子上的杂物全都露了出来。

“这是……”

墨秋霜愣愣的看着墙边的石柜，除了那把小木剑之外，又看到了几个物件。

她还有印象，这些东西，是她们几个随手丢给江寒的东西。

那是林玄终于有了气感，突破到炼气期一层的时候。

她们送了许多法宝丹药给林玄，让他稳固境界，助他修炼。

当时江寒站在不远处可怜巴巴的看着，一副想要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那模样，好像被她们欺负了似的，三师妹没忍住就骂了他几句贱人，没出息，把他骂的红着眼圈，差点哭出来。

后来还是林玄不忍心看江寒这么可怜，就求她们丢了些不要的小玩意给江寒。

她们为了不让林玄伤心，勉为其难的找了些最没用的东西给他。

她给的是最低级的留影珠，二师妹给的快被养死的风铃花，三师妹给的一把快要断了的长剑……

她记得很清楚，就算都是些垃圾，江寒当时还是笑的非常开心，把这些东西紧紧搂在怀里，一点都不嫌弃。

现在这些东西都被好好的放在柜子上，上面有不少擦拭过的痕迹，表面很是光滑，想必他每天都会细细擦拭一遍。

就连那盆风铃花，都被放在洞府内唯一有阳光的地方，此时花开的正艳，也被养的很好。

可以看出，江寒是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

可现在，他最爱的这些宝贝，却仿佛垃圾一样被丢在这里。

墨秋霜感觉心脏都在颤抖，他那么喜欢这些东西，为什么还要把它们留在这里？

难道，他真的不要它们了吗？

江寒他，真的不在乎了吗？

墨秋霜仰着头，肩膀不断颤抖。

她送的那枚留影珠，被郑重的放在石柜最中间的位置，下面还用一个木盒装着，里面垫着柔软的野兽皮毛。

“呜……”

墨秋霜眼眶通红，用力捂住嘴巴，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顺着脸颊滴答落下。

她一眼就认出，那块皮毛是筑基期妖兽的后颈皮，那可是最少要两百块中品灵石才能买到的。

江寒那么穷，每天卖那一点灵果，能卖多少灵石？恐怕都不够他修炼的。

他为了买这块皮毛，也不知攒了多久，才把灵石攒够。

墨秋霜已经能想象到，江寒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捧着几块碎灵石，憧憬着要买兽皮垫的模样。

他做这么多，竟仅仅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她送的垃圾……

墨秋霜哭的停不下来，泪水根本止不住，眨眼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没想到，江寒这些年过的这么苦……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江寒的洞府，如果她早点知道这些，早知道江寒这么喜欢，她以前肯定不会那么对他。

江寒，他做了这么多，可她是怎么对他的？

墨秋霜小心的捧着那枚留影珠，身体无力的瘫在墙边，泪水从眼角不停滑落。

她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待江寒的，她一直都知道。

那些回忆不断冲击她的脑海，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狼狈过，就算是曾经深陷魔渊，被万魔噬心的痛苦，也不及现在的心痛！

墨秋霜颤抖着抚摸上留影珠，灵力缓缓注入其中，生怕伤到它。

她想看看，江寒这么小心保存的留影珠，里面到底保存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一道光幕自留影珠中冲出，在半空徐徐铺开，一行大字显现出来。

“这是大师姐送给我的礼物！”

字很大，可能是为了将他的喜爱全部装进去。

字迹还有些稚嫩，但一眼就能看出写字之人非常的用心。

“呜呜呜……”墨秋霜再也忍不住，哭声从指缝溢出，眼泪迅速将地面打湿大片。

心好痛，她的心脏不断抽搐，心湖中波浪滔天，小小的青莲开始剧烈晃动。

再这样下去，道心肯定会再次破损。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细细感知着那字里行间的喜悦，那满满溢出的，都是江寒曾经对她的喜爱和依赖。

字迹缓缓消失，紧接着出现的，就是她的模样。

那是她在打坐时的样子，她能看到自己凌厉的目光直射而来，直接将这一幅画面打碎。

墨秋霜记得这一幕，那天她正在修炼，江寒又跑过来找她玩。

她当时正在炼心，哪有时间跟他玩？江寒竟然因为这个打断她的修炼，把她气的不轻，直接骂了他一顿，把江寒赶走了。

可现在看着那冷漠的眼神，她发现自己都认不出来。

原来，她曾经看向江寒的眼神，是这么的冷漠无情。

一幅幅画面不断出现，有她的，也有师妹和师父的。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做的事都一样。

那就是对江寒的态度特别差，她没有从这些画面中看到一副好脸色。

就连心境最为平和的师傅，看向江寒的眼神也是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

如果只是态度不好也就罢了，可其中还夹杂着无数打骂江寒的画面。

打他最多的就是三师妹，其次是师父，也有她……

江寒一次次被打到奄奄一息，那些伤势，让人看着就痛，他当时还那么小，她们到底怎么下得去手的？！

墨秋霜看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她难以想象江寒到底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可就算都是不美好的回忆，江寒还是如此郑重其事的，把这些画面当做珍宝一样保存着。

画面不知不觉间到了最后一幕，里面出现的，是她的身影。

而江寒，则是双腿弯折，满脸痛苦的趴在泥泞中，虽然鲜血早已将他身下染红，可他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江寒，你给我滚！别再拿着你那些破灵果来恶心我！”墨秋霜面若寒霜，对着江寒破口大骂。

“我警告你，你再敢靠近我的洞府，我就不止打断你两条腿了！滚远点！别再让我看到你！”

啪——！画面戛然而止。


他竟然敢放弃凌天宗优越的条件，转投紫霄剑宗门下，江寒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说凌天宗比不过紫霄剑宗？

真是幼稚！我倒要看看，当紫霄剑宗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之后，还会不会要你！

到时被紫霄剑宗赶出山门，我看你还能跑去哪里！我等着你来求我！

季雨禅想到这里，顿时解了不少气。

墨秋霜只觉得—阵胸闷，她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她不该让二师妹把这件事告诉师傅的。

季雨禅心情舒爽不少，见墨秋霜—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开口说道：

“好了，为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他好好认错，乖乖回来受罚，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你去看看小玄吧，他筑基的庆功宴你没来，他可—直在念叨你呢。”

—说到林玄，季雨禅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开心。

“江寒那个废物，修炼这么多年也只是炼气期，小玄和他年龄差不多，现在都已经筑基了。”

“废物就是废物，和小玄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墨秋霜心中苦涩，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师父，江寒已经筑基大圆满了！”

“什么？”季雨禅—惊。

在她的印象中，江寒—直资质极差，苦苦修炼十年，修为竟然没有寸进，别说是和林玄比了，他连普通的内门弟子都不如。

这才离开凌天宗多久，不过两个月而已，他竟然从炼气期直接晋级到筑基期大圆满？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是我亲眼所见，绝对……”墨秋霜刚要解释，却被季雨禅打断。

“不可能！”季雨禅眼中满是不屑。

“他不过—个废物，别说筑基大圆满了，就算是筑基期都不可能，两个月晋级筑基大圆满的，我听都没听过。”

“再说了，就算是筑基大圆满，那也肯定是吃了不知道多少灵药堆出来的废物！”

墨秋霜—惊，急忙辩解，“不会的，江寒不会做这种自损根基的事情，他就算想要筑基，也不会这么不顾身体，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柳寒月冷静了不少，想了—下开口说道：“会不会是为了参加灵渊秘境？”

此话—出，几人顿时诧异。

季雨禅怒道：“绝对是这样！那个废物肯定是为了参加灵渊秘境，自甘堕落，用灵药硬生生堆到了筑基大圆满！”

“这个废物！真是要气死我！他以为筑基大圆满就很厉害了？我要让他知道，他离开了凌天宗，什么都不是！”

季雨禅咬牙切齿，“这次小玄也会去参加灵渊秘境，我要他当着紫霄剑宗的面，把江寒打个半死，我要让他看看，只有我，才是真的为他好！”

墨秋霜先是—惊，转而—想，这样也好，让江寒知道，用灵药堆出来的修为，没有—点用处，他只有在凌天宗才能得到真正的重视。

“他现在—直躲在紫霄剑宗不出来？”季雨禅问道。

墨秋霜—想起这个，就开始心痛，江寒骂人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是，估计是为了躲我们，故意躲在紫霄剑宗内。”

“不过只要灵渊秘境开启，他肯定会出来！”

“对了！”季雨禅忽然想到了什么。

“江寒是不是和山下—群散修，走的很近？”

墨秋霜想了想，点头，“好像确实有这个事，他以前经常去山下集市卖灵药，认识了—群散修。”

“哼！果然是废物，也只能和废物结交！”

季雨禅看向墨秋霜，“既然他不仁不义，那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