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把我扔进房间后，就不管我了。
我无助地趴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我的整个下身，血腥味是那样的浓重。
却没有一个人察觉不对劲。
下身的剧痛导致我无法思考。
我费劲挪到门口，想要打开门去求助，却悲催地发现。
门被反锁上了。
我拿出手机，想给顾彦成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帮我。
然而，电话打过去，回应我的，却是一声又一声的：暂时无人接听。
我绝望了，双手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门。
扯着嗓子呼救。
好久好久，久到我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
终于，门外响起两道声音，“春燕，我们要进去看看吗？她没声了，要是突然死在里面咋办？”
“可是秦小姐说过了——”
“她亖了到时候要负责的还是我们啊。”
“也是，那看看吧。”
秦小姐？
秦芝芝吗？
不等我思考，“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道光线打在我脸上。
迷迷糊糊的，我看见刚才那两个女佣。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咋办？”
“不管了，从后门给她扔出去吧，亖在这面就不好整了。”
声音落下。
我感觉有人架起了我双手，我再次被拖拽了出去......
恢复意识时，是在被抬上救护车担架，送往急诊室的路上。
我被推进了急诊室。
我看到之前那位医生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旁医生对她说道：“孕妇体内大出血，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叫走了手术室里的医生。
她走了过来，伏在我身前，“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要提前动手术了。”
“你准备好了吗？”
我以为我准备好了......
可当那冰冷的仪器触碰到我的肌肤时，我还是怕了。
我怕就这样亖在手术台上。
我扯着医生的手，告诉她我想打电话。
她给我拿来了手机，握着手机的手不停颤抖。
没有丝毫犹豫，我给置顶的顾彦成打去电话。
如果他接了，我会选择跟他坦白一切。
我会告诉他，其实我早就怀了他的孩子，不过现在因为某些意外，保不住了。
我还会告诉他，其实在这三年的相处中，我早就爱上他了。
如果可以，我想跟他解释一下。
我并不是他认为的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
喜欢的也不是他送的那些贵重的礼物。
而是给我送礼物的他。
可是，一通又一通的未接电话却逐渐让我凉了心。
医生在一旁催促，她说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需要立马手术。
我想着，这是最后一通。
终于，电话接通了。
那边响起的，却不是他的声音，“喂，许小姐呀。”
“有什么事吗，彦成他现在没空奥，正在忙着陪我和叔叔阿姨谈我们结婚的事呢。”
这一刻，所以的希翼破灭。
手，瞬间脱力。
“砰——”的一声，手机掉落在地。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医生一脸关切，“醒了，手术很成功，孩子拿掉了，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吧。”
我后知后觉，手抚摸上平坦的小腹，摇头，“没事。”
声音沙哑得厉害。
“没事就好，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说完，医生走出病房。
我也没有多做停留，立马办了出院。
从医院出来，律所打来电话，“许小姐，你需要的离婚协议书已经你定好了。”
“好的。”
电话挂断，我打车到律所拿了离婚协议书。
又回了别墅。
在签名那栏签下我的名字，我将离婚协议书和那张没动过的卡放在顾彦成的书桌上。
拎起我的行李，转身走出大门。
这时，手机传来“叮咚——”一声。
是秦芝芝发来的消息。
一张她和顾彦成穿着婚纱合影的照片。
下面还附带着一条消息，我没骗你，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呵——
我冷笑一声，点开输入框，快速输入：
恭喜你。
发完，我点进她的主页，立马删除。
走出别墅大门。
搭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两个小时后，我乘上飞往海外的飞机，离开了这里。


“许小姐，你确定你要拿掉这个孩子吗？”
医院里，医生再三询问。
我手抚向肚子，心头的酸楚久久不下，“嗯。”
“你可想好了，以你的体质，怀上孩子本来就难，再加上还有过两次流产的病例史，你——”
“我想好了，医生。”
不等医生说完，我急声道。
她叹了口气，拿着我的孕检单看了又看，“孩子爸爸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孩子爸爸——”
想起顾彦成，心头的委屈更甚。
他现在，估计正忙着陪自己的心上人呢，哪还有空管我的死活。
吸了吸鼻子，我仰头，对医生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他......早就不在了。”
医生明显愣了下，说了句抱歉。
又开始叨叨了起来，“我说怎么来医院这么多次都是你一个人，还想着他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原来是早就不在了——”
“也好，你自己一个女人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打掉也好。”
是啊，打掉也好。
反正，秦芝芝回来了，顾家也不可能再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还不好趁早离开。
比起被别人撵跑，体面多了。
“流产时间确定是预约在下周三吧。”
“嗯。”
说完，医生递给我一张单子，“喏，签下名，下周三记得提前过来手术。”
我拿过单子，扫了一眼，利索签下自己的名字。
从医院出来，闺蜜张琳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那边响起她小心翼翼的声音，“妍妍，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怎么了？”
今天一上午都忙着产检了，没看。
听她这么一说，我顺势点开微博，页面立马弹出一条显目的消息。
标题是：顾氏总裁顾彦成X音乐才女秦芝芝，天造地设的一对。
点开帖子一看，一张大剌剌的照片弹出。
照片里的男主人公，正是我那隐婚三年的老公。
——顾彦成。
而他身旁站着的女人，是秦芝芝。
他年少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指腹紧按着屏幕，内心，翻涌起股股酸水。
不得不说，两人站在一起，真是般配。
关于顾彦成和秦芝芝，我是在和他结婚不久后才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顾彦成和秦芝芝，本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关系。
二十一岁那年，为了一次海外深造的机会。
秦芝芝果断放弃和顾彦成的感情。
跑到了国外。
顾彦成因此还消沉了一段时间。
后来，为报复秦芝芝，在国内随便找了个人结婚。
而我，就是他随便找来的人。
结婚三年，他不让我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
除了张琳，没人知道我有一个结婚三年的老公。
想来，顾彦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有一天秦芝芝回来。
他能果断甩掉我，和秦芝芝在一起吧。
也罢，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
分了也好。
好一会，耳畔再次响起张琳的声音，“妍妍，你看了吗？”
思绪被拉回，退出微博。
我开口，“看到了。”
“你......没事吧？”
“没事。”
我淡淡开口。
张琳似乎不信，再三问道：“真的？”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
就算我不提，顾彦成迟早也会提的。
倒不如由我来做个了断。


刚一走出，就碰上了门口的秦芝芝。
我别开脚步要走，却被她有意拦住，我停下脚步，看向她。
“有事吗，秦小姐？”
她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目光，肆无忌惮在我身上打量。
她扬了扬下巴，“你就是许妍，我知道你和彦成的关系。”
我愣了，有点意外。
不过倒也正常。
以秦芝芝的能力，想查我和顾彦成的关系，并不难。
我没说话。
她继续道：“这几天的新闻你也看到了吧，我和彦成认识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家长都默认我们以后会在一起的。”
她朝我挑了挑眉头。
语气里，尽显高傲与得意。
我心里毫无波澜，扯了扯嘴角，“然后呢？”
似乎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平淡。
她有些气恼，声音急促了些，“彦成哥哥很爱我，他之前还说过要和我结婚。”
“他之所以会和你结婚，也是因为想让我吃醋，这些，恐怕你都不知道吧。”
“哦，然后呢？”
却我还是无动于衷，她急了，“你别得意，他迟早会跟你离婚的。”
“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现在只想着把钱拿给院长妈妈，实在无心应付这只疯狗。
我脚尖一转，错开她走过。
刚走出两步，她又开口，“彦成哥哥说了，他最多给你两周时间，两周后他会和你离婚。”
“你就等着瞧吧！”
撂下狠话，秦芝芝转身进了办公室。
一时间，走廊下只剩下我一人。
捏着手里的卡，我的心。
重重沉了下去。
两周吗？
估计不用两周，一周后我和顾彦成就能分开了。
从顾氏出来，我立马去了一趟银行，把钱转到了院长妈妈卡上。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
刚洗漱出来，“叮咚——”一声，门铃适时响起。
我走过去，手按下门把手。
刚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袭来。
顾彦成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他拽开门走进，身体晃晃悠悠的。
我走上前要扶，却被他反手抓住，一把按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后背，重重撞上了坚硬的瓷砖。
我“嘶——”了一声。
没来得及反抗，他高大的身躯不由分说压了上来。
他伏在我的颈窝处。
一张口，锋利的牙齿一下咬住我的脖子。
身体一下绷紧。
印象中，这样的亲密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我僵在原地没有动弹，就在我要松开抵在他胸膛的双手时。
他突然呢喃出声，“芝芝......”
我愣了下。
心头刚升起的希翼一下破灭。
我挣扎着要推开他，然而，他力气太大了，紧紧禁锢着我的双手。
下一瞬，天地一阵旋转，我突然腾空了起来。
他抱着我晃晃悠悠走上二楼房间。
毫不客气将我甩在床上，我下意识护住肚子。
翻身要走，却被他抓着小腿扯了回来，一把将我扯到了他身下。
我惊慌失措，试图解释，“顾彦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是秦芝芝，我是许妍。”
“你去找她，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剑眉拧起，紧接着，又一头埋进了我颈窝，低声说着，“芝芝，我好想你。”
“你终于回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再也不会。”
大手，强势把上我的腰肢。
他欺身而上。


顾家在京市家大业大，家宴自然也要办得隆重。
别墅门口，停了一排排豪车。
我从外面走进。
一身格格不入的装扮引来了不少鄙夷的目光。
刚一脚迈进大厅，身后一股力量袭来。
我被推了一下，向前一踉跄。
差点摔倒。
刚站稳，一扭头，对上顾晓晓憋笑的表情。
“晓晓，这个就是你嫂子啊？”
身旁的女生问道。
顾晓晓脸色一变，皱眉道：“你说什么呢，我的嫂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芝芝姐。”
“而她......”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嫌弃，“只是我们家的仆人！”
“你......”
我张了张嘴。
不等我说话，她声音便盖了过来，“你什么你，还不赶快去干活。”
“你看着地，多脏啊，快去拿拖把拖拖。”
说着，她重重推了我一把。
我后退一步，差点又摔倒。
她却仍不罢休，命令声旁的小姐妹去拿了一把拖把过来，塞到我手里。
催促着我，“快点，等会我哥就要带着芝芝姐过来了。”
“你识相的话，最好别乱说话。”
“好了，你跟一个佣人说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快去那边看看，有帅哥！！！”
身旁的小姐妹拉扯着顾晓晓离开。
我手持着拖把，无措站在大厅。
周围全是异样的目光。
如果我不干，顾晓晓肯定还会想着法来折磨我。
我只好低下头，动作机械、来回拖拉着脚下这块地板。
头顶的灯光反射下来，地板被映衬得铮亮。
我狼狈的模样也被尽收眼底。
突然，一阵躁动声传来。
我听到有人说，“哇塞，这就是天才音乐少女秦芝芝啊，长得真好看，和顾少真般配。”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新闻上看过他们两个了，好般配！！！”
“果然，真情侣就是好磕啊！！！”
......
无数道声音涌进耳朵，我缓缓抬头。
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门口处，一袭粉色拖地长裙的秦芝芝宛如公主，挽着顾彦成的胳膊缓缓走进。
场上的人自动分成两侧，让出一条大道。
那场面，那氛围。
竟让我生出一种在婚礼现场的既视感。
而我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子，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缩在角落。
眼眶，不由得泛起湿/润。
心中的难过刚酝起。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我不受控制向前扑去，很不巧的，服务员正端着满满一托盘的红酒路过。
我整个人扑到了上面，只听见一阵“劈里啪啦——”的清脆声。
我重重摔在了地上，红酒尽数倒在我身上。
纯白的裙子被染红了一大片。
只觉得小腹一阵坠痛。
我眉头拧起，想开口说话，却没有力气。
整个人伏在地上。
人群一阵嘈杂，周围人纷纷躲开。
顾晓晓跑了上来，“喂，你又在装什么？不会是看到我哥和芝芝姐在一起嫉妒了吧。”
“故意使苦肉计，装可怜，想博得别人的同情和关注。”
“你就这么缺爱吗你。”
我痛到不能说话，额头冒出阵阵冷汗。
手紧紧捂着肚子，只觉得整个肠子都被拉扯着，感觉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然而，顾晓晓还是不信邪地踢了我一脚，“喂，别装了。”
周围议论声纷纷。
恍惚中，我看到顾彦成的妈妈过来了。
皱着眉，一脸嫌弃。
她指挥起一旁的佣人，“还不来人带她上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她不嫌丢人，我们顾家还要面子呢。”
再就是，我被两人佣人强行架起，拖着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
迷迷瞪瞪间，我扭头往后看了眼。
对上了顾彦成的目光。
他眉眼一松，抬脚要跟上来。
却被秦芝芝拉住了，“彦成，宴会就要开始了。”
顾彦成停住了脚步。
他再一次，在秦芝芝和我之间，义无反顾地——
选择了秦芝芝。


挂断张琳的电话，我坐上车前往市中心的律师事务所。
找上前几天电话咨询过的离婚律师。
他招呼我坐下，“许女士，您这边确定是要净身出户是吗？”
“嗯。”
嫁给顾彦成时，我本就一无所有。
离开时，也不奢望带走他任何东西。
和律师简单沟通了一下拟定离婚协议的注意事项，我便先行离开。
却不想，一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了眼眸。
不远处，顾彦成正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
女人亲密挽着他的胳膊。
两人肩膀紧挨着。
远远的，我看到他突然侧过头来，目光看向身旁的女生。
那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不用想，身旁的女人肯定是秦芝芝了。
看得出来，两人很受欢迎。
没走几步，就有小迷妹上前，“你好，请问是顾彦成顾先生和秦芝芝小姐吗？”
“是啊，怎么了？”
“我是你们的cp粉，可喜欢你们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秦芝芝笑眯眯接过笔，在纸上签下了名。
期间，顾彦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没有兴致再看下去，我扭头离开。
当天晚上，顾彦成还是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习惯性打开微博，有关两人的新闻弹出：
顾氏总裁顾彦成和一女子半夜同行出入酒店，该女子疑似顾彦成最近的绯闻对象秦芝芝。
文字下面附带着一张两人同行出入酒店的正面照。
照片中，秦芝芝挽着顾彦成的胳膊。
两人举止亲密，宛若恋人。
我长呼了一口气，将页面划掉。
正这时，“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我拿起一看，是福利院工作人员陈伯打来的。
我自小在福利院长大，陈伯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
不过，自打我嫁给顾彦成这三年来。
我们的联系便少了许多。
一般没事，他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疑惑接起，“喂，陈伯？”
“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陈伯急促的声音传来，“小妍，这事你院长妈妈本来不让我跟你说的。”
“但现在人命关天，前几天刚来的小孩患了紧急心脏病。”
“医院那边说手术费起码要五十万。”
“我和你院长妈妈实在没办法了，你看能不能——”
陈伯欲言又止。
我却已经知晓了他话里的意思。
我愣了愣，应道：“没问题，我明天给你打过去。”
“你能有办法太好了，那孩子有救了。”
“嗯嗯。”
电话挂断，我又陷入了沉思。
刚刚一心想着让陈伯不担心，却忘了我自己也是个穷光蛋。
当年，我之所以同意顾彦成的结婚要求，也有一半是钱的原因。
三年前，我刚大学毕业，入职顾氏，成了顾彦成的贴身秘书。
彼时，正碰上秦芝芝离开。
顾彦成很是消沉。
作为顾彦成的贴身秘书，我负责起他的生活起居。
一次醉酒，他把我当成了秦芝芝，阴差阳错之下我们有了肌肤之亲。
之后，他便提出要跟我结婚的要求。
当然，给出的条件也很丰厚。
给我开了一张五千万的支票。
如果是平时。
我一定会义正言辞拒绝，并且反手将支票狠狠甩在他脸上。
可很不巧的，碰上那时候福利院资金告急，面临要被拆掉的风险。
里面的很多小孩都是无家可归的，和小时候的我一样。
没狠心下，我答应了顾彦成的要求。
和他结婚。
并且，提出了加钱的要求。
顾彦成答应是答应了，但也是在那之后，我被他冠上了爱慕虚荣的称号。
眼下，除了硬着头皮去找他要钱，恐怕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