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捆着又粗又黑的辫子，脸上有点黑点点，眼睛小小的。

身上穿着粉红色的衣裳。

她是村长的女儿，也是村里唯一一个读过书的女孩。

她带我去抓萤火虫，田里的草很高，到了我腰。

最后，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

她笑得灿烂。

我枕着我的手臂，看着湛蓝的天空。

“小芳老师，你见过外面的世界吗？”

小芳老师愣了一会，“没有。”

听到这里我来了兴趣，麻溜爬起来。

“那从书里可以知道外面的世界吗？”

小芳抿着嘴巴，有些犹豫道：“对啊。”

我伸手抓着她的衣袖，睁着期待的大眼睛看着小芳老师。

“我想看看你的书，小芳老师。”

她犹豫一会，还是慷慨答应了。

把我领到她家里。

村长还在家里，他蓄着很长的胡须，脸上很多皱纹。

小芳老师看见他很害怕，忙把我带进了她的房间。

一墙之隔，我听见了村长的冷笑。

小芳老师拿出书本摊开在我面前，指着书上的各种图片，如数家珍般一个一个介绍。

我看着照片，心里升起些艳羡之意，又感到伤心。

原来妈妈来自那么好的地方，还有庄姨。

22

看完照片，我更加加深了帮助庄姨回家的想法。

不知道爸爸给庄姨吃了什么东西，庄姨变得很听话。

爸爸还特地把我带
盯着天空，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庄姨的神色变化。

沉默了很久，庄姨嘴巴艰涩打开，‘是，有很多书的地方。”

我扭头看向她，就那么刹那间，她的眼里好像盈满了眼泪。

“我想回家。”

我没在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色发呆。

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小芳老师身上了。

24

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天过去。

爸爸回来了，脸色很难看，脸涨的通红，下颌咬的很紧。

那个时候，我正好在给庄姨换衣裳。

门虚掩着。

爸爸过来很大声推开了门，木门砸在土墙上，震下一层灰尘。

我还没来的及反应，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我身上。

我尖叫一声，身上剧烈的疼痛让我回过神来，多年来的被习惯殴打让我早已习惯。

我躺在地上，咬着牙，忍受身上的疼痛，汗水从额头冒出。

爸爸嘴里怒骂着：“死丫头，我养你这么大，居然做这种事，看我不打死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疼痛加深，我缓缓闭上眼，意识有些模糊了。

爸爸的怒骂声渐渐变远

恍然间，我仿佛听到系统在我耳边焦急喊着的名字。

渐渐我身上的疼痛变得不再那么严重。

我还没睁开眼，鼻腔忽然涌入浓郁的铁锈味。

我茫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爸爸紧闭的双眼，和他身上蔓延开来的鲜红血液。

刹那间，我顿时觉得我的血液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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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子和手上都锁着很粗的铁链子。

我走过去，很费力爬上炕。

我看着新妈妈的惊异的眼神。

“你想离开这里吗？”

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

新妈妈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很凄惨的笑容。

“怎么，你能帮我吗？”

我看着她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缓缓摇摇头，老实回答：“我帮你的话，爸爸会打死我的。”

新妈妈垂下眼睛，绝望闭上眼睛。

嘴里一直重复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

我抿着嘴巴，刚凑过去想说些什么。

在系统的尖叫声中，新妈妈陡然睁开眼睛，暴起，抓起身边的锁链，抓着我手臂，锁链在我脖子上绕了一圈。

我眨巴一下眼睛，只觉得很难受，脖子很疼，疼的我讲不出话。

我张了张嘴巴，眼眶有些发热。

新妈妈的头发垂在我脸颊上，很柔软馨香的味道。

我闭上眼睛。

如果忽略掉脖子的疼痛，我就像被抱在怀里一样。

系统急得转圈圈，白色变成了黑色。

“不行，不能这样，不能伤害她。”

新妈妈的眼神盯着我，很阴冷，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嘴里能说话了。

“可以帮你，但是不是现在。”

新妈妈的动作顿了下。

我的眼泪顺着眼尾流下，正好滴在新妈妈的手掌上。


进了主屋，说让我照顾庄姨。

主屋有两个房间，一间奶奶的，还有一间是爸爸的，现在住着庄姨，爸爸不常回家了。

偶然一次，我听到喝醉酒的爸爸说，他在外面做活，挣钱让庄姨生个小弟弟。

再过几年把我嫁出去换点彩礼钱。

我躲在门口，听爸爸的侃侃而谈。

系统挨在我身后，光球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叹了口气，不想说什么。

我的命运在我出生后就被决定了，现在知道也仅仅是知道罢了。

23

庄姨变得迟钝了许多，爸爸对庄姨的控制也变得少了许多。

庄姨身上的铁链被解开，换上了更细的草绳，一把锋利的瓷片就可以截断。

奶奶忙着在外面跟姐妹玩耍，家里现在就只有我和庄姨。

闲来无聊，我带着庄姨踏上了我的小棚子面前的小草坪。

我蹲在草丛里，双手抱着膝盖，看着天上的云，脑子有些发晕。

庄姨身上穿着红色的衣裳，头上包着鲜艳颜色的头巾，皮肤也变得粗糙。她眼神有点呆滞。

如果不是漂亮的脸蛋，实在想象不出她从前是娇贵的城里人。

“庄姨，你知道怎么回家吗？”

“你家在哪啊？”

或许是我的话触动了她的某一根神经。

庄姨眼神闪烁几下，嘴巴张开又闭上。

“我妈妈是蜀城的，妈妈说他们那里有很高很高的楼房，和漂亮的书还有很多漂亮的人。庄姨，你也是来自这种地方的吗？”

我眨巴几下眼睛，目不转睛
红，像野兽一样。

系统在门口，迟迟没进来，像是屋子里有她害怕的东西一样。

我心里很害怕，还是壮起胆子，“爸爸，庄阿姨不要，你不要打她好不好？”

我讲的近乎恳求。

爸爸依旧站在那里，眼神要吃人般凶狠。

他死死盯着我，脸颊涨红，在我惊恐的目光中。

他吐出一口粗气，瞪着眼睛怒吼，“敢坏老子好事，看老子不打死你！！”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几乎让我丧失了动作。

眼睁睁看着爸爸抓起我胳膊，一阵眩晕中。

我重重摔倒地上。

闷哼一声，我喉咙有些发腥气，视线变得模糊。

身上好像每个地方都很疼，疼得像断了，像快死一样。

朦胧的目光中，我好像看到光球朝着我飞过来。

系统声音惊慌，“月月！！”

和妈妈的声音好像啊。

就在那一瞬间，我身上好像一点都不疼了一样。

15

等我再次醒来，我依旧躺在屋子的地上，我的身边有一摊血迹。

我撑起身子，惊喜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一点都不疼。

我摸着破旧的袖子，高兴咧着嘴笑。

我还以为我又要死一次呢。

我正好高兴着，系统忽然凑过来。

她的光球好似暗淡了不少。

“安心了吧，你差点死掉知不知道？！！”

系统一本正经教训我，声音竟然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