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是个半妖，也是我的攻略对象。
异世十年。
我对他生出别样感情。
于是当系统宣布攻略成功时，我用尽全部积分只为带他离开那个对妖充满恶意的世界。
初到现世，沈聿视我为救赎。
在这里他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快乐，也明白了什么是平等。
可随着时间推移，沈聿对我态度逐渐冷淡。
那日我撞见他跟朋友聚会，他在起哄声中亲吻别的女人，有人提起我，他嗤笑：「以前没得选，现在……
又不是非她不可。」
冷静之下，我唤醒系统：
「我要收回之前用出去的全部积分。」
系统：「收回积分沈聿就会被送回原本世界，你确定？」
「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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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包厢缝隙往里看。
里面的人正闹着把沈聿助理往沈聿身上推，包厢里气氛热闹，大家的注意力都围聚在那两人身上，以至于没人发现我的出现。
人群中有人发出暧昧的喊声：
「聿哥，小舒助理说她喜欢你好久了，你身边女朋友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到她？」
舒今瑶，沈聿半年前招的美女助理。
此时正羞红着脸，被迫倚在沈聿怀里。
「聿哥你别听他们胡说。」
沈聿主动把手搭在她腰上，声音蛊惑，「胡说？」
「那看来是大家误会了。」
他作势收手，直起身要当众替她解释。
舒今瑶赶忙把人拉住，「不是的，不是的。」
「又不是了？」
沈聿勾唇坏笑。
被这么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盯着，舒今瑶脸颊上的红越发明艳。
「我是喜欢你，但是……「
「哎呦，哪来这么多但是。」边上人忍不住着急，「聿哥女朋友多得是，多你一个又不是应付不过来。」
那人肩膀顶顶沈聿，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是不是聿哥？」
沈聿斜眼睨向那人。
语气沉沉：
「今晚我女朋友的位置只有瑶瑶，别人都不重要。」
就这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这段时间沈聿对我的冷淡，我不是没感觉到，我以为那是因为我们相处太久，感情进入平淡期。
以为这是成为彼此亲人的必要经过。
没想到，是他把那

所以今天这一切，我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沈聿，我不要了。
「擦擦吧。」
身后突然递来一张纸，我僵硬回头。
来人双手插兜。
逆着光站在我面前，虽看不真切，却也能迷糊看出这人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我见过他。
在沈聿公司年会上。
新悦传媒最年轻的董事，顾斯年。
见我没动，他轻啧一声。
拿回我手里的纸巾，替我擦掉脸上泪痕。
他挨得近，温热的白雾喷洒在我脸上，发胶梳起的发下是饱满的额头跟优越的眉弓骨。
一时之间，我竟看呆了。
等回过神。
顾斯年已经退回之前的位置，饶有兴趣看我。
我面上一红，道了句谢后匆匆离开。
沈聿聚会的位置是别人发给我的。
这地方偏僻。
不容易打车。
我只能走回去。
路上，我给沈聿发去分手短信，不等那边回复直接把他所有联系删除拉黑。
说不难过是假的。
十多年的相处，好歹也是真心爱过。
哪里是说忘记就能忘记。
可即便如此，我仍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
至于沈聿就让他烂掉好了。
……
回到家没多久，沈聿就找了过来。
门被我锁着。
他进不来。
他就用新注册的号码给我打电话。
「何淼，我工作很累，连你也要给我添乱吗？」
「听话，把门打开。」
沈聿还不知道我已经看见包厢里那一幕。
只觉得我是在作。
虽是求和，可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对我的指责。
我也没立刻拆穿他，而是朝电话那头说：「沈聿，我只是跟你说分手，你就觉得我是在给你添乱？」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尽早分开，也免得再给你添更多的乱。」
说完这些。
我挂断电话。
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
我能猜到此刻的沈聿表情并不好看，电话打不通，他就拍门，见我真的不准备搭理他后。
也来了脾气。
「何淼，我回来不是给你当撒气筒的，你确定真要这么闹下去？」
他想到什么，嗓音里多了两分威胁。
「还是说，你不想你爸妈的病继续治下去？」
随着沈聿话音落地。
份感情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沈聿的话把包厢的氛围推上新高度。
不少人起哄亲一个。
舒今瑶脸颊彻底红透。
沈聿在起哄声中轻轻把人往身上一抱，薄凉的双唇覆在对方唇上许久。
我定定站在原地看了好久。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紧。
很快，包厢里又传出声音：「聿哥，你说你就现在这样多好，姑娘喜欢事业又成功，怎么偏偏就跟个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呢？」
沈聿靠进沙发里嗤笑：
「那时候我身边就只有她，哪有的选。」
「再说了，她一个劲投怀送抱，必要时还能解决我的需求，又不吃亏。」
沈聿这话宛若当头一棒。
打得我僵在原地。
异世十年。
我作为攻略者接近沈聿。
彼时的他因为半妖身份，在那个世界人不喜，妖厌弃。
扭曲的生长环境铸造了他偏执阴翳的性格。
他从不信任身边任何人。
也不懂爱。
直到我的出现。
沈聿曾说过，我是他黑暗人生中照进来的一束光，他还说：「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或许都找不到爱上这个世界的理由。」
异世的少年总是带着满腔热烈。
只因为我一句，表白的时候需要鲜花跟秋千椅。
他就翻遍整个京都。
将搜罗来所有鲜花布置在我房门外，只为让我出门时第一眼就能看见。
又亲手制作从未见过的秋千椅。
弄得双手伤痕累累不说。
被我发现后，还直往身后躲，避着我的目光不敢看我：「小伤而已，你快看看这跟你说那个秋千椅像不像。」
那时候的沈聿眼里亮着光。
唯恐我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心疼。
也是那一刻我做出决定，要带沈聿离开那个对妖不友好的世界，让沈聿堂堂正正，不需要每日担惊受怕，别人随时可能会发现他半妖身份的活在太阳底下。
而我，也如愿做到。
在系统宣布攻略成功的那一刻，提出用全部积分带沈聿离开异世。
三年后的今天，沈聿却在聚会上对外人说，当初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没得选，只是因为我能解决他的需求……
多讽刺。
我从不是受了委屈就默默躲在角落舔舐伤口的人。

房门也被打开。
紧随其后，是一声清脆且嘹亮的巴掌声。
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的，除了他，我最在意的就是爸妈身上的病。
此刻他竟然拿这来威胁我。
「沈聿，你太过分了！」
沈聿正过脸。
顶着腮向我靠近。
「我过分？何淼，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看来我得好好惩罚你才是。」
我被沈聿逼的退无可退，后腰顶到桌子。
沈聿趁机扼住我后颈。
另一只在我身上攀爬，向衣襟里探去。
也是那瞬间，我握住桌上的陶瓷花瓶，犹豫着要不要砸下去的时候，沈聿兜里的手机响了。
欢脱的铃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急促。
沈聿轻啧一声，松开我去接电话。
半晌。
他回过身，面色镇静：「公司出了急事，我现在得赶过去，你乖一些，别总说些赌气的话给我添乱，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至于医院你爸妈那边的医药费，我会照常续上。」
「别再惹我生气，这对你没好处。」
沈聿自顾自说完，也不管我是否答应。
转身就走。
沈聿不知道。
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可电话里那道女声终究还是穿透出来。
等他离开。
冷静下来的我唤醒系统。
「系统，帮我收回之前用在沈聿身上的全部积分，这些积分有比用在他身上更好的去处。」
攻略任务之前，爸妈一直瞒着我他们生病的消息。
直到我用积分带着沈聿回到这个世界。
爸妈才一点点松口。
本来攻略完成所获得的那些积分是可以根除爸妈身上的病症的，可惜我知道的太晚，已经全部用在沈聿身上。
不过好在那时的沈聿也渐渐展露头脚。
赚了钱后第一时间把我爸妈送进医院。
还承诺我：「淼淼放心，只要有我在，叔叔阿姨的病我就绝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会跟你一起面对。」
系统机械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
收回积分沈聿就会被送回原本世界，宿主确定吗？
想到包厢里的画面。
以及沈聿刚才的威胁，还有那通暧昧不清的电话。
这样彻底烂掉的一个男人。
我不知
道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可我也不禁会想，如果我当初没有选择带沈聿来这个世界，那么他在异世会不会还是那么热烈且真挚？
可世上没有如果。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我问系统：「收回所有积分，他会马上被送回异世吗？」
不会，传送启动需要三十天的准备时间。
三十天时间……
也行。
考虑清楚，我对系统说：
「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