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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热颗粒

    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无双秦煜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全文小说魏无双秦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清热颗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众人还没从一个震惊中反应过来,又陷入另一个震惊。天哪,原来是这种求而不得的戏码?果然魏无双受不了了?魏义庭也转过身。此刻,他虽然满脸愤怒,内心却在雀跃。很好,对方所做的这一切果然都是为了挽回他!是想让他以后老老实实只关心她一人!果然,女孩儿家,也就这么点心思了!“苍龙先生送给我狼毫笔刚被你相好的摔碎了,这事怎么算啊?”一句话出,魏义庭脸直接变了。“你、你!”率先作出反应的是马莺莺,她惶然啜泣,“无双,我平日对你那么好,你怎可随便说这种诬人清白的话?我和魏少清清白白!”魏无双挑眉:“我可没说他相好的是谁,马小姐你在不打自招吗?”马莺莺愣了一下,见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瞬间脸色红紫难看,急道:“可、可那笔是我摔的,你不是在说我又在...

章节试读

众人还没从一个震惊中反应过来,又陷入另一个震惊。
天哪,原来是这种求而不得的戏码?果然魏无双受不了了?
魏义庭也转过身。
此刻,他虽然满脸愤怒,内心却在雀跃。
很好,对方所做的这一切果然都是为了挽回他!
是想让他以后老老实实只关心她一人!
果然,女孩儿家,也就这么点心思了!
“苍龙先生送给我狼毫笔刚被你相好的摔碎了,这事怎么算啊?”
一句话出,魏义庭脸直接变了。
“你、你!”
率先作出反应的是马莺莺,她惶然啜泣,“无双,我平日对你那么好,你怎可随便说这种诬人清白的话?我和魏少清清白白!”
魏无双挑眉:“我可没说他相好的是谁,马小姐你在不打自招吗?”
马莺莺愣了一下,见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瞬间脸色红紫难看,急道:“可、可那笔是我摔的,你不是在说我又在说谁?”
一句话出,周围人的都发出唏嘘声。
马莺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竟然中了对方的语言圈套!
“不不,这笔也不是我摔的,是你,是你自己摔的!”
魏无双内心都快要笑疯了,但却故作深沉:“行吧,那就当我摔得吧。”
马莺莺咬了咬唇。
这什么阴阳怪气的口气。
哪知道更阴阳的还在后面。
“毕竟要你赔,肯定少不了挨你那赌徒老爹一顿鞭子,咱们同窗一场,我便不和你计较了,反正这样的笔,我那里还有几支。”
马莺莺直接脸都绿了。
说她家境一般还无所谓,但魏无双怎么知道她老爹是个赌徒?
要知道,虽然家里早就被老爹败了个精光,但靠着母亲娘家苦苦支撑,表面上她还是县丞家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啊!
而且虽然现在不用她赔笔了,魏无双却话里话外都是识破诡计却懒得和她计较的心胸宽广!
这是杀人,还诛心啊!
马莺莺受不了了,但也没招了。
只能捂着手帕哭喊一句:“你污人清白!”
便跑走了。
至此,魏无双此回合大获全胜!
晚上回到家中,凉亭已摆上满桌的好酒好菜。
魏老爹和秦煜两个人正将一盘棋杀的难解难分。
魏无双收拾了那对狗男女,心情本来就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开心的叫道:“爹爹!元晦法师!”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魏东岭满脸宠溺,笑容满面。
秦煜没什么表情,但视线却也没离开过她。
“哎呀,丫头回来了。不玩了!上菜!”
魏无双走过去,看到老爹的臭棋,忍不住道:“老爹这是输的太难看了吧。”
“啧,什么呀。没看我已经把秦公子杀的片甲不留了吗?”
“光杀五个‘卒’吗?你可快要被人端掉老窝了!”
“哎呀,你这丫头。”
魏老爹赶紧心虚的将棋盘一推,“还是快看看今天爹爹都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魏无双忍俊不禁,看向石桌。
大半桌子肉菜。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老爹,元晦法师在这呢,你怎么可以......”
“阿弥陀佛。”
秦煜主动道:“魏小姐不是佛门中人,不必一直同我食素。”
魏老爹也道:“是啊,宝贝女儿,你最近都瘦了!”
魏无双欲哭无泪。
她可是个胖墩!好不容易才瘦一点呢!
魏无双略一思索:“我见今日有几个工匠在修葺外墙,劳累的很,这些肉菜,便赏给他们吧。”
秦煜目光微闪。
魏老爹见女儿表情坚定,想了想:“便依你所言。”
然后将肉菜送走,剩下半桌子素菜。
三人终于开始了今天的晚餐。
“爹爹,最近一直在家吗?”
“只是能经常回来而已。”
魏东岭喝下一口小酒,满面红光,“前段日子我在西域接了个的很大的订单,最近要时常跑梁平县仓库,等忙活完,咱们魏家又能更上一层楼了。”
魏无双马上道:“可梁平县有洪灾传闻,爹爹没听说?”
“那算什么。”
魏东岭笑道,“不过些风言风语罢了,且不说云州气候干燥,从来都无洪灾之患,便是有了,咱们那仓库也是建在梁平山的半山之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瞧过《地方志》,百年之前,梁平县这个地方是有过洪灾的。”
魏无双劝道,“而且当地人都说慈光寺的义净主持有些神通,是佛祖命他拯救苍生呢。”
魏东岭摆手:“爹爹走南闯北多年,最知道这些人喜欢故弄玄虚,女儿你莫要害怕这些东西。”
魏无双掐了掐手心。
若是普通百姓,倒还好糊弄一些,老爹这种不信命的,又该怎么继续劝说呢?
“恩人,小僧与义净不熟,但却知晓慈光寺。虽是小庙,却很有些佛缘佛基。”
一直沉默的秦煜忽然开口,“所谓福祸相依,这次西域订单,有能让魏家更上一层楼的能力,便有让魏家跌入地狱的能力,既然百年前,梁平县有此灾祸,那便难保不会再有,此事,还望恩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魏无双有些就惊讶的看着秦煜。
没想到他竟会帮她说话!
这是不是摒弃前嫌,开始喜欢她的前兆?
可惜秦煜都没回她一个眼神,满脸公事公办的态度。
咦,失望,白高兴一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魏东岭捻了捻胡须。
秦煜此人,不但是安宁伯爵府的三公子,还是以国僧身份入寺修行的。
他刚才说慈光寺有佛缘,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真的有什么模糊的征兆在他们这些僧人圈里流行?
思及此,魏东岭当即定夺:“既然秦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将这次订单的药材转入其他两大仓库。”

但是作为大宅门的管家,况且他今日来也是代表着老爷,倒也不能失了体面。
于是笑道:“咱们魏家是搞药材的,今日的汤是咱家一等药师精心调配的药方,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
但考虑到味道,也是花重金请清耀楼首席大厨亲自调味,佐以上午快马加鞭刚送到的扬州荔枝,然后为大家做出来的。可谓入口甘,回味柔。
食后不但清凉舒适,且有补气益血的功效,对于夏日时常犯困的读书人,更是有着说不尽的好处。”
一句话出,座位下的人都炸裂了。
“魏家一等药师,清耀楼首席大厨?真的假的?”
“上午刚来的扬州荔枝?”
拿到平安汤的人立即掀开小茶壶。
清凉甘甜的味道扑面而来,白嫩嫩的荔枝肉泡在玫红色的甜美汤汁里,真是沁人心脾。
马上有嘴馋的喝了一口:“哇塞,这也太棒了,赶得上陈凉记的荔枝冰露了!”
“嗐!荔枝冰露算什么,就只有一点荔枝壳子和汤汁罢了!这可是实打实的荔枝肉!”
“荔枝本就名贵,从南方运到我们云州城更是价格翻上几倍,其中以扬州荔枝味道最好,光这些荔枝也得上百两银子吧,送个平安汤就这么大方,无双老爹可真是大方啊。”
众人议论纷纷,围在一起品鉴。
这可把以陆芝儿为首的几个人馋坏了。
有个叫做陆鹿儿的小女孩儿,正是陆芝儿的同宗堂妹,她年龄比其他人都要小,看到这一幕忍不了,小声问齐管家:“刚才不太渴,现在想要一壶还可以吗?”
齐管家笑眯眯道:“当然可以。”
说着,俯身又拿起一壶。
陆芝儿赶紧揪住堂妹:“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不过一碗冰饮而已!”
“可是里面有扬州荔枝啊。”
“那又如何?我请你喝荔枝冰露!”
陆芝儿狠狠地瞪了魏无双一眼:“某些人为了这一壶汤,怕是倾家荡产了吧!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陆鹿儿和其他几个想喝汤的,终究没敢再要。
片刻后,大家几乎把平安汤都喝完了。
便想着将容器送还给齐管家。
没想到齐管家直接道:“这个盛汤的壶,乃景德镇万妙坊的珐琅壶,便送给大家做个纪念吧。”
“什么?竟是景德镇万妙坊的珐琅壶?”
有人立即查看壶底的刻章,惊道:“还真是!”
“我的娘老子啊,我竟然用万妙坊的珐琅壶喝汤了!”
“就这么一个壶,最普通也是几十两银子啊,够一家吃喝不愁两三年啊!”
陆芝儿彻底傻了眼。
马莺莺更是瞪着一双水波波的大眼睛,不可置信。
陆鹿儿这次彻底憋不住了,也不管陆芝儿怎么瞪她了:“我现在能要一壶汤吗?”
齐管家笑眯眯道:“不能。”
能在大宅门里管家的人都何其聪明。
经过刚才几个来回和试探,齐管家已经非常确定,那几个不肯喝汤的压根和自家小姐就是死对头。
现在听说汤好喝,壶值钱,竟然才想着过来要。
真是厚脸皮!
陆芝儿急了:“他说是万妙坊的就是万妙坊的?你也信!”
陆鹿儿不高兴:“是不是真的无所谓,我就是想喝些汤祛暑怎么了!”
“你怎么就这么馋?!”
“我馋?那你凭什么不让我喝汤?”
“我请你喝荔枝冰露还不行?”
“那你现在就给我去买!我要两碗!”
另外几个被她劝着不让喝汤的也都跟着道:“我也要!现在就要!”
陆芝儿一下傻了眼。
她虽然家境还算殷实,但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虽不缺衣少食,还能有些小姐做派,但也断断不能一下子拿出几两银子去买个零嘴儿啊!
陆鹿儿冷哼一声,再次看向齐管家,讨好道:“您那里不是还有吗?就给我一壶吧。”
齐管家皮笑肉不笑:“这汤里每一滴水都是魏家的,事到如今,我也做不了主了,还是让我家少家主决定吧。”
陆鹿儿一听,眼睛一亮,看向魏义庭。
所有人都全部看向魏义庭。
从齐管家进门开始,魏义庭其实就已经面无血色了。
因为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马上就要藏不住了。
可是此时此刻,当所有人都盯着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慌得不知所措。
陆芝儿虽然觉得堂妹丢人,但是好在那这狗奴才识相,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绕过主子办事。
于是道:“魏少,您说句话吧。”
陆鹿儿也可怜巴巴道:“你和堂姐马小姐他们关系好,就不差一壶平安汤给我了,对吧。”
这时候,有人道:“行吧,毕竟鹿儿这么可爱,就给她一壶吧。”
所有人转过头,看向魏无双。
陆鹿儿眉开眼笑:“无双姐姐,你真好!”
齐管家立即笑眯眯的给陆鹿儿地上一壶,还温柔道:“不够还有。”
陆芝儿一把拉住陆鹿儿:“就算她和魏少有婚约又如何!你以为她能说了算啊!”
然后指着齐管家的鼻子骂:“正儿八经的主子没发话,这个没过门的主子就说了算?你是不是不知道魏家谁老大!狗奴才!小心我去清风街找你们家主告状!”
任齐管家再怎么有素养,也不可能无视“狗奴才”三个字。
他冷哼一声:“我乃魏府大总管,魏家听谁的我用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来说?我今日是奉家主之命来给大小姐送平安汤,自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什么大小姐!”
陆芝儿直接懵了:“魏无双不是你女儿吗?”
“老奴何德何能,能有大小姐这样金尊玉贵的女儿?她可是我魏家少家主!”
“什么!”
众人皆是惊讶,连陆鹿儿都惊呆了,左右看:“那魏少他、他、他......”
“什么魏少?”
齐管家冷冷的看了一眼魏义庭,“不知道哪个狗头嘴脸的,仗着魏家仁善不愿计较,便敢在外面狐假虎威,连自己真正的祖宗都给忘了!我魏府家主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就是无双小姐!”
他向来讨厌江婆子母子俩不知感恩,如今更是咬牙切齿。
“啊......”
“怎么会......”
“天哪......”
“这简直比戏文里唱的还不可思议呢!”
众人议论纷纷,魏义庭脸色铁青,然后猛地站起身:“魏无双!告诉你,就算你用这种手段报复我,我也不会轻易和你在一起的!”
然后直接走出学堂。
“等等!义庭表哥,你等一下!”
魏无双站了起来。

魏无双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皱了皱。
江老太太虽是母亲生母,但向来重男轻女,便是旁支的一个侄子外甥,也比自家的亲女儿好。
母亲小时候就被她不管不顾。
所以母亲和外祖母关系非常不好。
后来两个舅舅被惯纵的无法无天,将家里败光之后,又见魏家蒸蒸日上,便逼着母亲帮衬娘家。
母亲虽然不肯迁就他们,但不胜其烦。
再后来,母亲怀孕,父亲不忍见母亲为此事费心劳力,便将江家那堆人都接来云州城安顿,不但锦衣玉食的供养着,还给两个舅舅谋了差事。
哪知他们得寸进尺。
可以说,母亲产后一直不能恢复,和娘家内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母亲死后,外祖母不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觉得魏家没有男嗣,偌大的产业没人继承,得想办法让舅舅表舅们捞到一些好处。
想到这里,魏无双气笑了。
前世她是直到快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前尘旧事,可怜老爹经常不在家,她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被外祖母那边的糖衣炮弹给收服了。
以为外祖母和舅舅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甚至外祖母哄着她和魏义庭相处,都一直有着她最不堪的目的。
她想通过嫁娶联姻的手段,让江家分得魏家一杯羹。
要不是两个舅舅的亲儿子年龄都太小,她也不至于从旁支里精挑细选出样貌周正的魏义庭。
呵呵。
好深的心机!
好厉害的算盘!
她以为慈爱的外祖母,原来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但是......
因为是娘家丑事,母亲并未将这些腌渍事全部告知父亲,以至于母亲死后,父亲还被蒙在鼓里,对外祖母和舅舅他们尊重有加。
所以要让父亲认清江家人嘴脸,是需要一点契机的。
魏无双整理好思路,走上前,端正的坐在凉亭一角,双手放在膝盖上:“门嬷嬷,外祖母的意思是,不让我将这俩人赶出府对吧。”
门嬷嬷:“是啊,有错罚了便是,不过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把他们赶出去,就小题大做了。”
魏无双想了想:“也行吧。”
江婆子立即眉开眼笑:“大小姐,您放心吧,以后我定然不让厨房有一点羊膻味!”
“我还没说完。”
魏无双摆了摆手。
“刚才门嬷嬷也说了,有错罚了便是,你们犯下那么多事,要想不出府,自然也不能在原来的地方当值了,否则别人也不会服气的。”
江婆子:“这......”
“江婆婆你以后就去洗衣房吧,至于义庭表哥......”
魏无双大眼忽闪,“便去马房里,管些喂马洒扫的活计吧。”
“什么?”
江婆子不可置信:“洗衣房都是粗活累活,我这么大年纪怎么去?义庭更是十四岁就中了秀才的人,怎可去马房做洒扫工作?”
“啊,那你是不愿意?既然如此,门嬷嬷,你回去告诉外祖母,江婆婆她......”
“愿意!愿意!”
江婆子赶紧抢话,心中却犹如擂鼓。
怎么搞得。
这小丫头今日看着怎么这么厉害?
“魏无双!你故意羞辱我很开心是吗?”
魏义庭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我知你顽皮,也知你对我求而不得,但却没想到你私德如此败坏,故意拿几个臭钱来作践我!是想着我在你面前伏低做小?休想!告诉你,我是读圣贤书的人,绝不会断了自己的脊梁!”
要在前世,魏无双只会觉得发表这番言论的表哥,真真是一身凛然,真君子也。
可是如今。
切。
魏无双悠然道:“门在后面,请便呗,在这狗叫什么。”
“你!你......”
魏义庭完全没想到魏无双已经不吃这一套了,指着她,一张俊脸气的涨红,“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江婆子赶紧拉住他:“行了行了,大小姐,我们不打扰您用饭了,先下去了。”
“看来这次是真的愿意了。”
等那娘俩拉拉扯扯的走了,她转头看向门嬷嬷:“这样可妥帖了?”
门嬷嬷嘴张了张,最后只是道:“我会回去和老太太说的。”
“那辛苦嬷嬷了。”
魏无双笑了笑,好似小狐狸一般狡黠。
凉亭终于恢复清净。
魏无双叹了口气,将秦煜推到桌子旁:“真是抱歉,又扰你清修了。”
人家才来两日,被那母子俩闹了两次。
真真晦气。
秦煜摇头:“算不得什么,咱们用完饭,便继续习字吧。”
“好!”
魏无双非常高兴,晚饭后直接让丫鬟收拾了饭菜,就在凉亭的桌子上铺了笔墨纸砚,潜心习字......
经过几日的练习,魏无双的功课大有进步。
连一向不会夸人的邱老夫子都说了许多赞美的话。
魏无双很开心,在晚饭时间将这件事告诉了老爹和秦煜。
魏老爹闻言,十分庄重的向秦煜举杯:“秦公子,在下不知如何感激,只能敬您一杯茶了!”
秦煜瞟了魏无双一眼:“魏小姐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能有进步是她自己的努力。”
魏老爹高兴的摸着魏无双的小脑袋,欣慰道:“是啊,我的无双丫头懂事了呢!”
魏无双赶紧将叼着的一个藕块吐出来,趁热打铁:“那爹爹,你能不能奖励我些什么?”
魏老爹红光满面:“那是自然,想要什么,尽管说!”
“爹爹最近是不是在忙梁平县仓库的事情,我想去梁平县逛逛。”
“这倒不难。”
魏老爹一口答应,“只是梁平县地处偏远,县城也很穷,并没什么好玩的。”
“邱老夫子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魏无双有理有据,“好爹爹,正好中元节我们学堂有三天假,带我去吧。”
魏东岭哪架得住宝贝女儿这么撒娇,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没问题!”
然后想起什么:“对了,今年中元节的诗会还定在清耀楼?爹爹提前帮你包下来,再去京城请些名人给你助助兴吧。”
魏无双摇摇头:“不办诗会了,我想用那个钱开粥棚,施粥。”

“你给我闭嘴!”
魏无双向来是个活泼潇洒的性子。
只是喜欢魏义庭的这几年,一直被他用“三从四德”打压,做事总是束手束脚,不管做什么都讲求个“淑女风范”。
此时此刻,气的都要跳起来了,哪还管这些条条框框。
“你一个厨房的管事婆子,算我哪门子长辈,轮到你来教训主子?把魏义庭手里的东西撤走,既然我不喜欢羊乳,就全部倒掉!”
江婆子讪讪道:“无双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大脾气,是中暑了吧......”
但却根本不听魏无双的,依然将绿豆羊乳递给魏义庭:“魏少,你别和她计较,快喝了吧!”
魏无双简直要炸了。
真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她竟然从没发现这娘俩早就不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了!
“啪嗒!”
魏无双推了江婆子一把,一碗绿豆牛乳立即摔碎了。
魏义庭火了,猛一跺脚:“魏无双,你这是做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她听不懂主子说话,我教她而已。”
“你就是故意的!”
“有眼睛都知道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你!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江婆子赶紧拉住魏义庭:“魏少你消消气,大热天的,你和她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生什么气啊,秋闱考试在即,你可莫要气坏身子啊。”
远处凉棚里的的人远远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议论纷纷。
“魏无双还真是疯了。”
“得亏魏少脾气好,一直这么惯纵她也不将她赶出去。”
“啧,就是仗着有点远方亲戚的关系呗,我看要不是那婆子拦着,魏少都要动拳头了。”
魏无双冷眼看着暴跳如雷的魏义庭,和他那不懂规矩的老娘,目光沉沉。
得抓紧时间将这两个狗东西赶出魏家了。
晚上回府。
刚进门就听说魏东岭回来了。
魏无双扔了书箱,直接跑进了正堂。
“爹爹!”
魏东岭正和齐管家在说事,看到宝贝女儿回来,笑道:“过来给爹瞧瞧,我的无双丫头这两个月有没有长高?”
魏老爹是个聪明豁达的人,一生经历过不少风霜,所以其实早就看出魏义庭人品不行。
前世他曾多次劝说魏无双莫要和魏义庭纠缠,更是不同意她下嫁。
可魏无双竟说要绞头发去山里做姑子。
最后只能无奈同意了。
可是从提亲到成亲,男方的种种的行径把魏东岭气的心疾多次发作。
更是在听说女儿变卖所有嫁妆给他拼政绩时,彻底一病不起。
后来苟延残喘了几年,还是与世长辞。
明明是富甲一方的云州首富,明明是叱咤一方的药材大贾,最后却落得个破席卷尸,连块像样的墓地都没有的地步。
全都是因为她这不争气的女儿!
再次相见,魏无双悔恨交加,忍不住痛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大概是看女儿哭的太厉害了,魏东岭赶紧扶起魏无双,严肃道:“告诉爹爹!上天入地,我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没有。”
魏无双擦擦眼泪笑道,“我就是太想念父亲了。”
“哈哈。”
魏东岭眉头舒展开来,“无双终于长大了,会关爱父亲了。”
魏无双伏在魏东岭的膝盖上,伤心的抿了抿嘴。
是啊,前世满脑子都是魏义庭。
她何时关爱过父亲?
明明他才是这世上唯一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怕她受委屈,甚至在这男人三妻四妾的世道里,连个续弦都不要。
“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魏东岭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将她扶起来:“给你带的礼物已经送到无双院了,爹爹先去一趟秦公子那里,给他送些新得的强骨药。”
魏无双主动道:“爹爹旅途劳累,还是我去送吧。”
魏老爹有些讶异的看着女儿:“那不如......邀请他今晚和咱们一起用个饭吧?”
冷嵩院。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僧人正坐在树下看书。
听到脚步声,他将头抬起。
四目相对。
米白色的交领宽袖僧袍,搭配浅蓝色和金棕色滚边袈裟。
秦煜虽然是一副高雅清冷的和尚打扮,但眉目精致且艳丽,像是佛祖都渡化不了的千年妖精。
魏无双想起前世他冲向土坑里,满脸悲痛震惊的将她抱起的样子,眼睛有些酸。
秦煜其实是当朝唯一异姓王——辰王的嫡长子。
因出生时天有异象,被预言活不过成年,所以便挂名在安宁伯爵府族中,以“为国祈福”名义入莲音寺修行躲灾,是个真真正正的高门子弟。
按理说,一个亲王世子,一个商贾之女。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他们甚至都不会有机会相识。
但秦煜半年前在山上不幸落下悬崖,被采药的父亲救回一命,并入魏府养伤,才有了这难得的缘分。
魏老爹虽不知他真实身份,但看他性子温和,又是京都望族,便想借着“救命之恩”,撮合两人的婚事。
奈何魏无双十分抗拒。
一来,她最爱画本子里青梅竹马的情分,满脑子都是魏义庭那个狗东西。
二来嘛,这时候的秦煜还没黑化,容貌清丽的像个女子,她觉得不够男子气概。
当然,这一点,在她多年后再见秦煜时,他坐在高头大马上,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冷眼看着下方叩拜的百官时,已经被她彻底否定了。
所以在和秦煜开开心心相处了大半年,真正得知老爹的用意之后,她不但跟老爹大闹一场,还冲进冷嵩院指着秦煜鼻子将他臭骂一顿。
硬生生把他搞得颜面扫地,成了全府笑话。
秦煜因此很快离开魏家归京,从此再无交集。
却不想,他不但从未憎恶过她,还因她的逝去而伤心难过。
真可谓重情重义之人!
重活一世,她除了要解决魏义庭那一窝狗东西,便只想着挽回秦煜!
一来,秦煜将来官至宰相,实权在握。嫁给他,可保魏氏药行万古长青,爹爹也不会早亡。
二来......
虽最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秦煜一路走来,坐牢流放被虐待,吃了不少苦头。
听说他一直未娶便是因为在敌国时伤了根基,所以后来才变得性格古怪,暴戾严苛,人人憎恶......
魏无双轻轻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好好地一个清雅公子竟就成了一个著名变态。
所以,她想,若是她遵从原本的命运,以身相许,或许可以改变人生轨迹,避免他后面所遭受的痛苦?
又或者,即便是无法避免,陪在他身边,也可为他烦闷的心情纾解一二?
总之,魏无双想要给这位重情重义的“收尸人”报恩。
可此时两个人关系恶劣至极。
而且秦煜应该过几天就会离开魏家。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场缘分起死回生?
“元晦法师。”
魏无双压下心头焦急,夹着嗓子甜甜道,“我父亲此次出去得了些好药,叫我给你送过来。”

“只是严厉些罢了!”
陆芝儿赶紧道,“否则怎么能教养出魏少这么优秀的人?”
魏义庭走过来,模棱两可道:“我最近和他吵架了,不方便带你们过去打招呼了,下次吧。”
陆芝儿赶紧道:“没事没事!怪不得他都不愿意搭理你呢!”
魏无双给邱老夫子泡完茶回到学堂,路上正遇上刚才去清风街回来的学生们。
陆芝儿阴阳怪气道:“哟,魏家少家主,您回来了。”
魏无双懒得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因为她不过是马莺莺的一条狗,还没到收拾她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魏义庭给自己挖的坑,刚才到底怎么填的。
必须得回去围观一下。
但是魏义庭和马莺莺这俩人竟都不在,又偷偷私会去了。
“魏家家主在清风街施粥,少家主却不知道,哈哈哈。”
陆芝儿坐到自己的桌子前,口气嘲讽。
魏无双抬头:“你刚才说什么?我爹在清风街?”
奇怪了,老爹怎么今早都没说一声。
“真敢啊,一会儿冒充少家主,一会儿直接叫爹,你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呢?”
“本来就是我爹!”
魏无双鄙夷道,“倒是你,一个姓陆的,天天盯着我魏家的事,才是真的没脸没皮!”
“你!”
陆芝儿气的咬牙切齿,“那你有本事就去和‘你爹’打个招呼吧!”
“我父亲过来,我自然要去打招呼。”
魏无双怼道,“犯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提醒!”
然后站起身出了学堂。
陆芝儿气的牙痒痒:“走!跟上去!这丫头肯定虚张声势呢!她要是魏家少家主,我陆芝儿名字倒过来写!”
清风街上,魏东岭站在粥棚里,指挥着奴仆们工作。
“爹爹!”
魏无双脆生生道。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你来了!”
魏东岭是个女儿奴,赶紧迎上来,要不是大庭广众孩子也大了,真想像小时候那样抱起来举高高。
“爹爹今日怎么突然来这里施粥?”
“不是说做这种事情可以为你积福嘛。”
魏老爹认真道,“爹爹决定,整个云州城东南西北建四个粥棚,以后每月初一十五以及节日都要施粥,祈求上天让我女儿一生顺风顺水,平安幸福!”
魏无双眼眶红了。
大家都说无奸不商。
在很多人眼里,魏东岭就是个财大气粗但没有学识道义的土豪形象,甚至还说他是个一毛不拔铁公鸡。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老爹在钱财方面,并不只是对别人“苛刻”。
他对自己也很苛刻。
明明家财万贯,却因为小时候吃过苦,过的十分朴素。
虽然每季都会让人扛着最好的布料来给宝贝女儿做衣裳,自己却总共那么三五套,一穿就是十年。
如今只是觉得设棚施粥可以给女儿积德,便大张旗鼓的行好事。
对她来说,爹爹真的是这世界上最伟岸的男人!
“谢谢爹爹,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千言万语,只化成这最简单的一句话。
魏无双踮起脚,拿手绢给父亲擦擦额头上的汗。
“我的女儿果然长大了。”
魏老爹非常欣慰,笑道,“外面天热,你还是快回去吧,晚上爹爹陪你吃饭!”
“嗯!”
魏无双开心的笑了笑,一蹦一跳的转身回到学堂。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巷口几个学生眼中。
“魏无双好像还真的叫爹了......”
陆芝儿傻了眼。
“不会吧,还真是咱们有眼不识金镶玉,魏无双才是真正的魏家少家主?”
陆芝儿脸红脖子粗,跺了跺脚:“不行!我去问问魏少!”
魏义庭和马莺莺正在学堂的小池塘边喂鱼。
因为最近的谣言,马莺莺有些心悸。
陆芝儿火急火燎的过来了:“魏少!刚才魏无双那个不要脸的丫头怎么喊魏家家主爹爹了?”
马莺莺看向魏义庭。
魏义庭轻轻叹了口气:“我和她有婚约。”
马莺莺脸色一白:“什、什么!”
“并不是正式的婚约,只是小时候的口头约定,大家都喜欢她,向着她,但我不喜欢,她很有怨气。”
“夫子回来啦!”
小书童喊了一声,大家立即往回走。
陆芝儿和马莺莺前后桌,趁着夫子看作业的功夫,她转头八卦道:“怪不得魏无双敢叫爹爹,真是不要脸,还没过门就如此套近乎,将来必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妇人。”
马莺莺苦涩的笑了笑:“但她确实很受家主喜欢,不是吗?魏少也说了,大家都向着她。”
陆芝儿拧了拧手绢:“看她刚才那副娇滴滴的做派,必然是个会溜须拍马的,所以才把长辈们哄得团团转!”
下午的课正式开始。
但因为天气闷热,学生们不是昏昏欲睡就是精神倦怠。
小书童从外面走进来,在邱老夫子耳边低语几句,邱老夫子点点头:“各位。”
所有人都抬起头。
“天气闷热,无双小姐的父亲专门熬了祛暑提神的平安汤给咱们送来,所以,便休息一刻钟吧。”
“好耶!”
大多数学生很开心,但是仍有几个阴阳怪气。
“这是知道自己女儿在学堂里没人待见,故意来讨好咱们吧。”
“有其父必有其女,看魏无双的样子,就知道他爹是什么样子的。”
齐管家带着几个小厮,提着冰桶,和正准备出门的邱老夫子打招呼。
看到齐管家穿的十分体面,且邱老夫子也对他尊重有加,大家立即认为齐管家就是魏无双的父亲。
“切,虽然布料不错,但看他衣服领口的样式,终归是个伺候人的奴才。”
“别笑,这大概已经是人家最好的一套衣服了吧。”
齐管家进了学堂,温声道:“各位公子小姐好,承蒙大家对无双小姐的照顾,今日我们魏家特来给大家送平安汤。从左到右,请大家按照顺序过来领一下,每人一壶。”
说着从冰桶里端起来一个精致的小茶壶。
“还真敢自称魏家。”
“不过一个投靠的亲戚,仗着姓魏竟敢当家做主了。”
“搞得兴师动众,原来就送一壶冰茶,丢人现眼。”
所以一共只有一半人领了平安汤。
齐管家听到那几个不识抬举的小声蛐蛐自家小姐,十分不高兴,眼神变得冷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