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纯昭仪的女频言情小说《楚流徵纯昭仪畅所欲言小说》,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车里,端正跪坐的楚流徵艰难地将哈欠憋回去,只觉得自己倒霉。都是上班,拿同样的工钱,凭什么别人放假我就得加班?暴君是不是故意针对我?萧靖凡翻书的手一顿,心下冷笑。不是这女人想看现场吗?带她出来还不乐意了!多少人想伴驾还没这个机会,就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他放下书,薄唇轻启:“茶。”楚流徵立刻收起不情愿,小心地捧过刚沏好的茶盏奉上。萧靖凡接过来,低头瞧了眼茶碗。只见几朵黄色的胎菊漂浮于水面之上,散发出微苦的草木香气。他低头喝了两口,茶水却没苦味,反倒带着几分甘甜,很好地缓解了喉咙的不适。他抬眼看向乖巧跪坐的楚流徵,问:“为何要泡菊花?”楚流徵微垂着头,眼睛看着他黑色的鞋面,“回陛下的话,奴婢见陛下目有赤色,今早还咳嗽了两声...
马车里,端正跪坐的楚流徵艰难地将哈欠憋回去,只觉得自己倒霉。
都是上班,拿同样的工钱,凭什么别人放假我就得加班?暴君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萧靖凡翻书的手一顿,心下冷笑。
不是这女人想看现场吗?
带她出来还不乐意了!
多少人想伴驾还没这个机会,就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他放下书,薄唇轻启:“茶。”
楚流徵立刻收起不情愿,小心地捧过刚沏好的茶盏奉上。
萧靖凡接过来,低头瞧了眼茶碗。
只见几朵黄色的胎菊漂浮于水面之上,散发出微苦的草木香气。
他低头喝了两口,茶水却没苦味,反倒带着几分甘甜,很好地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他抬眼看向乖巧跪坐的楚流徵,问:“为何要泡菊花?”
楚流徵微垂着头,眼睛看着他黑色的鞋面,“回陛下的话,奴婢见陛下目有赤色,今早还咳嗽了两声,应是火气太旺所致。”
“菊花性凉,可解热毒,和枸杞、决明子、金银花一起冲泡,有抑火降燥,清肝明目之效。”
“你倒是细心。”萧靖凡心中熨贴,又喝了一口茶,问,“金银花味苦,这茶水却是甘甜,你使了什么法子?”
苦了就加糖啊,能有什么法子?
楚流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无一丝不妥。
“回陛下的话,奴婢在茶水中加了一小块炙好的药糖,药糖之甜可中和金银花之苦。奴婢提前问过太医,炙过的药糖不会破坏药性,反而有润燥之效。”
萧靖凡垂眼盯着她头发上的珠花,和心声比起来,果然还是后面的话比较好听。
他拨动两下套在四指上的菩提珠,想到这女人之前说出暗卫营的奸细又立了一功,现在正好可以借茶水之故赏赐,便道:“你伺候尽心,想要什么赏赐?”
楚流徵:?
抠门儿暴君最近发财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赏赐么,当然要银子啊,多多益善!
想是这么想,但话可不能这么说。
楚流徵恭声道:“尽心伺候陛下乃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讨赏。”
嘤嘤嘤,我的赏赐!暴君你干啥问我啊,随便赏点银子不就完了?或者加点月银也好啊!
倒是不贪心。
萧靖凡唇角勾了一下,慢吞吞喝完了茶水才道:“为君者自该赏罚分明,做得好该赏,可既然你什么都不要……”
啊!暴君你这个不称职的领导!情商呢?稍微体察一下下属啊!楚流徵在心里哭唧唧,我要赏赐啊!!
萧靖凡唇角的笑意越发深,话语陡然一转:“但朕不能不赏,就提一提你的月银吧。告诉内务府,以后你领三等月例。”
啊咧?
没想到这事还能峰回路转,楚流徵心中感动。
呜呜呜,暴君你总算当回人了!
三等的话,跟掌事嬷嬷们一个等级,那就是十两!!
整整多了一倍,哈哈哈!发财了!
楚流徵当即磕了个头:“奴婢谢主隆恩。”
“平身。”萧靖凡重新拿起书来,嘴上道,“添茶。”
楚流徵这回干得心甘情愿。
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萧靖凡眸光微动,瞥了身边人一眼。
如果他的臣子们也有这份觉悟,怎会有如此多国之蛀虫?届时何愁百姓不安居,国家不富强?
“主子爷,顺郡王府快到了。”周元德敲了敲车厢提醒。
闻言,萧靖凡抬手推开自己这一侧的车窗,骑马跟在旁边的谢辉立刻凑过来,“主子爷,属下这就去通知顺郡王府接驾?”
“不必。”萧靖凡瞧了眼湛蓝的天,眼底划过冷色,“朕是微服出巡,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就这么去。”
“唯。”谢辉领命,同时在心里给顺郡王点了根蜡。
陛下明显是想搞事啊,也不知顺郡王到底怎么招惹陛下了。
楚流徵也从暴君这话中嗅到了浓浓的搞事意味,她悄悄打开系统,打算先看看顺郡王府的情况。
客人好多啊!
嗯?顺郡王要和癫公世子断绝父子关系,还要把人逐出宗族。蛙趣!癫公世子又作死了?
断绝关系?
萧靖凡眼睛一亮,默默竖起耳朵。
楚流徵只当他在专心看书,飞快往下扒拉看详情。
啧啧,不愧是能在暴君的屠刀下成功苟命的男人,顺郡王这招釜底抽薪用得狠呐。让癫公世子选要权势地位还是要美人。
这还用选吗?就癫公世子那自私劲儿,肯定选权势地位啊。
哎哟,优秀。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部都要,给你美的,真当你底下那两个能干庶弟是吃素的?早不知在顺郡王面前给你上了多少眼药,要不是顺郡王妃压着,费力周全,你个傻叉早就被废了。
嗯……还没傻到底,知道打打感情牌。可惜顺郡王铁了心,感情牌没用啊。
这俩庶弟消息够快啊,赶着来上眼药还是看热闹啊?
可惜顺郡王妃来了,把两人打发走了,眼药没上成。
哟呵,这一顿胖揍,跟我娘拿扁担揍我的时候有得一拼。癫公世子倒也硬气,疼得脸都扭曲了还一声不吭。
啧啧,原来顺郡王吃苦肉计这一套,这就放过癫公世子了。
楚流徵有点失望,眼睛惯性往下一扫,那点子失望立刻飞了个干净。
祝大小姐来了!祝大小姐去找癫公世子了!祝大小姐……卧槽!!
偷听的萧靖凡惊得一个用力,将书页捏出了几道褶子。
吃瓜就吃瓜,突然鬼叫什么?
差点手一抖,把书给撕了!
这可是孤本!!
他不悦地抬眼,看向身侧之人。
女子端正地跪坐在小炉旁的软垫上,从萧靖凡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半边姣好的侧脸。
日光透过马车顶上的琉璃窗照下来,像给女子打了一束光。
微黄的光晕下,女子白皙的肌肤散发出玉石般温润的光泽,眼尾微微上翘,红唇饱满勾起,脸颊上那层细细的绒毛给女子增添了两分稚气。
因看到惊讶之事,眼睛眨动得比平时快些,长而卷的睫毛像蝴蝶扑扇。
许是守在炉边有些热,女子的脸颊上浮起一团粉晕,宛若三月新桃,又仿佛桃花初绽,清丽动人。
目光微顿,萧靖凡捏着书的手不自觉紧了些,眸底平添两分暗色。
这女人似乎不光手长得好看。
若是……
楚流徵心生疑虑。
家里人体谅她在宫中不易,担心给她惹麻烦,只要她不送家书出去,家里就不会送信来。
这个月她的家书还没送呢,怎么回信先到了?
莫非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此,她顾不上和送信的小太监多说,给了二钱银子请小太监喝茶,便揣着信脚步匆匆地回了弄云苑。
今日她值夜,白天不用去文华殿当值。
楚流徵推开房门,发现彩云不在才记起来,昨儿彩云跟她说,今日要去找宫里的小姐妹说话,得晚些回来。
人不在也好。
将门窗都关上,楚流徵在桌边坐下,将信纸拿出来展开,一行行看。
看到一半时,已然面色煞白,手抖得差点没拿稳信纸。
她震惊地盯着那两行字。
大哥不是在尚鸿书院念书吗,怎么会和五皇子余孽扯上关系,还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
诏狱是人待的地方吗?!
她不过才几天没看家里的消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楚流徵急忙打开系统翻找,扫过最新八卦时,忍不住一顿,“嗯?”
锦衣卫查出兵部员外郎曲涛贪污粮晌,指挥使谢辉亲自带队查抄曲家,在密室搜出白银金条近二十万两,曲家满门抄斩,祸及三族。其同伙曹荐、于怀川、王宇、郭名、方时举五人,同罪。
卧槽!不愧是令百官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啊,果然不是吃白饭的,我都还没匿名举报呢就查出来了!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啊!大哥、大哥、楚商鸣……
有了!尚鸿书院学子柴志诚乃五皇子余孽安插在京中的眼线,学子楚商鸣与其交往过密,锦衣卫疑其也是五皇子余孽,一并抓入诏狱待审。
我靠!我的好大哥诶,你交朋友的水平还是这么烂!能不能交一个稍微靠谱点的朋友啊!!
楚流徵烦躁地捶了下桌子。
竟然跟五皇子余孽扯上关系,大哥,我该怎么救你啊!!!
她当然知道自家大哥不是五皇子余孽,就大哥那情商,不管当线人还是当奸细,分分钟露出马脚,谁脑壳有包发展他啊?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可她没有证据啊。
证据……证据……靠!那柴志诚已经在书院潜伏三年了,大哥一入书院就跟他成了好友,每日同进同出,还一起去过好几个余孽据点,这要怎么撇清关系啊?
楚流徵麻爪。
暴君对五皇子余孽的态度一向是宁杀错不放过,大哥要完啊!
楚流徵赶紧看完剩下的信。
“阿姐,阿爹三日前跟刘阿叔去河间府送货,家里只有我和阿娘。阿娘知道大哥被锦衣卫抓走,吓得差点晕过去。我们拿钱去打点,可是锦衣卫不收银子,也不让我们见大哥。”
“阿姐,我和阿娘没有办法了。阿娘偷偷哭,不让我写信告诉你,害怕你担心。可是锦衣卫好凶,大哥会死的,我想救大哥,这才瞒着阿娘偷偷给你写信。你别告诉阿娘,阿娘知道了要罚我。”
“阿姐,你最聪明最有办法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大哥?”
“小妹羽欣,敬祈福安,谨封。”
盯着信纸上的狗爬字,楚流徵叹气。
妹啊,你可真看得起你姐,被锦衣卫抓进诏狱的人是那么好捞出来的吗?
不过,那是亲大哥。
是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为了让她不羡慕其她小姑娘的花头绳,忍着两天不吃饭把自己活活饿晕过去,就为了攒钱给她买花头绳的亲大哥。
虽然确实蠢了点,她其实更想吃肉包子来着,但这蠢大哥她拼死也要救啊!
多耽误一会儿大哥就会多受一会儿罪,她这就找暴君去!!
大不了胡诌她是什么隐士高人的弟子,能掐会算可知天下事,应该没有皇帝能抗住这种诱惑。
至于会不会被暴君忌惮从而死无全尸,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拼了!
怕多等一秒自己就会打退堂鼓,楚流徵将信往柜子里一锁,气势汹汹地往前面文华殿去。
她,楚流徵,从今天开始就是神棍了!
*
“姑娘留步。”文华殿门口,小安子上前两步拦住要往里闯的楚流徵,小声道,“陛下正发火呢,若非急事,姑娘现在最好别进去。”
不是吧,暴君又不是火山,怎么天天喷火?
哦,对了对了,锦衣卫查出曲涛等人贪墨粮响,还贪了那么多,暴君是该气一气。
可我大哥的事也很急啊!
楚流徵勉强忍耐心中焦急,对小安子屈身一礼:“我有急事要禀报陛下,劳烦安公公通传一声。”
“姑娘快起来。”小安子赶紧把人扶起来,好心劝道,“姑娘听我一句劝,甭管什么急事都过会儿再来。”
我也不想莽啊!可我大哥都被锦衣卫抓进诏狱了,眼见着要没命了,我等不了啊!
“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楚流徵塞过去一个荷包,“我实在有要紧事,劳烦公公现在进去通禀一声,无论如何,我定会记公公这个情。”
小安子哪敢收楚流徵的荷包啊,被他师父知道了,还不得罚他。
他将楚流徵的荷包推回去,“姑娘快收着,什么情不情的,我替你通传一声便是了。”
楚流徵一喜,“多谢公公。”
小安子转身往里走,脚还没跨门槛呢,周元德快步从殿内出来了。
“流徵姑娘,陛下宣你进去。”
楚流徵一愣。
暴君怎么知道我来了?顺风耳还是千里眼啊?
哦,差点忘了,暴君身边有暗卫啊,肯定是暗卫告诉暴君的。
靠心声知道的萧靖凡:“……”
但凡你少在心里骂几声暴君试试呢?
“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萧靖凡将毛笔一搁,朝周元德使了个眼色,周元德立刻带着满殿宫人退了出去。
茉香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跪着的楚流徵。
——流徵素来稳重,为何会在此时到文华殿来?
楚流徵完全没心思在意其他人,她正疯狂地在心里打腹稿,力图将自己是隐士高人弟子的身份坐实。
我得先给自己造个牛逼轰轰的师门,要听起来就仙气飘飘,一秒飞升成仙的那种。就说……就说……嗯……仙侠小说里那些修仙的都是什么山什么派来着?昆吾?太虚?还是昆仑啊?
二人一边检查茶盏,楚流徵一边跟彩月说一些注意事项。
比如大臣们分别偏爱哪种茶,顺光帝最喜欢喝何种茶,要配什么茶点,顺光帝对茶盏的喜好,什么时候茶要热一些,什么时候茶要温一些,用什么水泡茶比较好等等,这些她已经跟不同的人说过数十次的内容。
彩月都乖乖听着,不时应上两声,态度认真,手上的活儿也没慢下来。
楚流徵还算满意,但她已经被面上乖巧实则心黑的翠云坑过一次,再看到这差不多款式的难免ptsd。
万一这也是个口蜜腹剑的小婊砸呢?
悄悄打开系统,楚流徵打算查一查这位彩月姑娘的底。
内务府、彩月……
嗯?
楚流徵目光一顿,这姑娘有点来头啊。
半个月前,彩月打碎了花瓶,从太后的万寿宫调到内务府。在内务府打杂三日后被安排去御花园洒扫,昨日在内务府被周总管挑中,选到御前伺候茶水。
这履历……啧啧,哪个宫女打碎了主子的东西不是罚去浣衣局这样苦累的地方?
就算太后仁慈,那犯了错的宫人也进不了香饽饽一样的内务府啊,顶多派去伺候一些位分低的妃嫔,比如选侍、宝林、才人、美人之类的。
还有彩月被罚出万寿宫的时间,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刚好是江晚棠从内务府调来文华殿的时间。
这就……有点巧啊。
楚流徵十二岁进宫,已经在皇宫里待了五年,这五年的经历告诉她,在这个皇宫里,最不要相信的就是所谓的巧合。
从结果往前推,彩月现在来到了文华殿伺候,最初的目的应该也一样。
所以,彩月是太后派来的眼线?
可好端端的,太后娘娘突然派个眼线来御前做什么?
皇帝对此都有忌讳,当今太后又不是顺光帝的亲娘,若让顺光帝察觉此事,二人维持得挺好的母子关系岂非要恶化?
楚流徵琢磨片刻,决定再深挖一下彩月这条线。
太后她惹不起,即便看到什么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倒是彩月,若彩月想要作妖,她可得防备着点不要被彩月给拖下水。
嗯……彩月是十四岁进的宫,今年十七,自进宫之后便被分到了太后的万寿宫,负责殿内洒扫的活计。
这些日常没什么料啊,再往前翻翻。
嗯?彩月竟然是官宦人家出身,父亲是泉州府德化县的县丞,母亲早亡,家中还有两个弟弟,都是继母所生。
奇怪,好好的官家小姐怎么会进宫当宫女呢?随便嫁个人也比进宫好啊。况且就彩月这模样,当真要进宫,怎么着也能选个秀女吧?她进宫那年,正好是新帝登基不久,大选秀女扩充后宫的时候啊。
楚流徵不解,继续翻找。
嗯……选秀……入宫……入宫……
啊这!彩月竟然因为害怕暴君的残暴名声,不愿意参加选秀,可家里人非逼着她去,她一着急,便参选了宫女,顺利进宫。
这姑娘竟然买通人扮成小太监去家里报喜,到现在她家里人还以为她真的成了顺光帝的嫔妃,在后宫里享福呢。
我去!事情不要太离谱啊!
楚流徵很无语,她是因生活所迫进了宫,这位倒好,被家人里逼得使了个昏招。
就是假装答应参选,当天打扮丑点被撩了牌子回家也比留在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当宫女好吧?
彩月这姑娘到底怎么想的?
话说回来,太后派这么一个害怕暴君的人接近暴君,真的没有挑错人吗?还是说,太后单纯想让彩月看看暴君每天都在做什么,没有让彩月近水楼台勾引暴君的意思?
楚流徵翻啊翻,找啊找,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则八卦。
一个月前,彩月收到家书,她父亲明年春天要进京述职,想让彩月这位宠妃吹吹枕头风,在陛下面前替他美言两句,谋个好官。彩月在回信上答应了。
楚流徵:“……”
牛哇牛!
彩月这人设立的,都成暴君宠妃了。这封家书要是让后宫里那些妃嫔看到,还不得活撕了她啊。
这当爹的也是心大,都不查证一下的吗?暴君要是对哪个妃子宠一点,消息早就满天飞了好不好?
楚流徵轻轻叹口气,她大概猜到彩月接受太后安排的原因了。
甭管太后有没有让彩月勾引暴君的意思,但彩月本人恐怕存了这个心思,这姑娘是真想成为暴君的人然后帮她爹谋一个好官呢。
唉!周公公啊,你挑走眼了喂!
“姐姐叹气可是累了?”彩月偏头看向楚流徵,体贴道,“若是累了,姐姐先去休息吧,这些放着我来。”
宫里老人欺负新人的情况屡见不鲜,彩月不仅见过还被拿捏过,只以为楚流徵也是这样。
左右只是检查茶盏这种轻松活计,她一个人做也无妨。
她不会说好听话,但是可以多干活,如今主动提出来,也想着在楚流徵面前卖个好,日后能多多提点她。
楚流徵却拒绝了到一旁休息这个诱人的提议。
“两个人的活儿怎么能都丢给你一个人干?”楚流徵拿帕子擦了擦茶盖上的灰,盖回茶碗上,幽幽道,“我不是觉得累,只是感叹牛儿满天飞,为难的是谁?”
不要为难她这个小小宫女了啊!
能不能!
就说能不能!
给她来个省心的搭档啊!!
彩月没听懂,一双翦水秋瞳眨巴眨巴,好奇地看着楚流徵:“姐姐所言是何意?”
楚流徵想到她的目的就糟心,牵唇假笑了一下,“没什么,干活吧。”
“哦。”
*
“前面可是流徵姑娘?”
楚流徵刚从太医院探望完夏巧茹回来,转过拐角,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
她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瞧见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朝她跑过来。
“公公是喊我?”
“正是姑娘。”小太监跑得脸颊泛红,从怀里摸出一封被焐热的信来,“我在陈公公手底下做事,陈公公忙着脱不开身,让我顺路将这封信给姑娘送来。”
陈公公全名陈守平,是御膳房的采办,主要负责出宫采买食材。
楚流徵还在药房当差的时候救过他一回,他便记着人情,每两个月帮楚流徵送一封家书到宫外的悦来客栈,过两日再从悦来客栈将回信带进宫,交给楚流徵。
“赏赐在哪儿?”
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激动,明霞郡主咳嗽一声,柔弱地扶着额头,中气十足的声音也虚弱下来。
“我的意思是,赏赐不重要,陛下念在先祖的情面上赦免我的罪责,已是天大的恩德,我怎能再厚颜要陛下赏赐?”
谢辉:“……”
如果没有那群美男和还在号丧的婢女我就信了你是真虚弱。
游少云要是看到这一幕,恐怕能气得活过来。
他眸子一转,起了几分促狭之心:“郡主当真不要陛下的赏赐?”
“陛下一片看顾忠臣之后的仁德之心,我怎可违逆?”明霞郡主满面感激地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明霞谢主隆恩。”
一旁的管家小声提醒:“谢大人,赏赐可以抬进来了。”
“不用那么麻烦。”谢辉十分郑重地将拿着的木盒交给明霞郡主,“圣上御笔,望郡主将其裱起来,每日看一刻钟。”
明霞郡主眨巴眨巴明媚的桃花眼,看看小木盒又看看谢辉,赏赐就这?
谢辉:“某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等等!”
谢辉转头看来,“郡主还有事?”
“谢大人,我是悲伤过度才想凭借外物缓解哀恸。”明霞郡主满面哀思,“能否请你不要将方才所见告知陛下?”
谢辉声音变冷:“郡主想让我欺君?”
“不不不,当然不是。”明霞郡主哪敢担这个罪名,“我的意思是,若陛下不问,谢大人能不能不要主动告诉陛下?”
“我这般也是有苦衷的。日后若有用得着我崇德侯府的地方,谢大人尽管开口。”
“郡主不妨先看看盒子里的东西。”谢辉丢下这句话便阔步离开。
果然油盐不进。
明霞郡主懊恼地咬住嘴唇,暗道失策。
本以为当今圣上日理万机,不会再关注她一个和离了的妇道人家,这才放松了些。
没想到圣上竟然会派谢辉来崇德侯府,还被他闯进来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若圣上知道她在演戏……
明霞郡主脸上血色尽褪。
——欺君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郡主,您先别自己吓自己。”管家道,“既然谢大人让您看盒子里的东西,您不妨先看看。”
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纸卷。
明霞郡主缓缓将纸卷展开,带着杀伐之气的“分寸”二字陡然映入眼帘。
她瞳孔骤缩,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圣上都知道了。
“郡主。”管家担忧地扶住她。
“找最好的师傅,裱起来挂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明霞郡主当机立断,将纸卷递给管家,“马上去办。”
圣上没有当面拆穿她,只是让人送来这幅字,应该没有深究此事的意思。
但她若想再借此事做点什么便是失了分寸,到那时,圣上就不会再放任不管了。
她单手抵着下巴来回踱了几步,扭头吩咐侍卫。
“你,去把散布消息的人都叫回来。”
“你,把那个花魁送到安全地方,请医问药再给一千两,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派人去大牢说一声,该如何便如何,不用再特别招待游家人,尤其是表妹,等她死之前再把真相告诉她。”
“你,安排几个小厮去茶楼酒肆盯着,有什么动静及时回来禀报。”
众侍卫领命:“唯!”
*
哟,曹大学士动作够快的啊,这么快就把文章写出来了。我看看啊……啧啧,夸人的词儿都不带重复的,这是想把明霞郡主推成天下女子的表率?
市场反响还不错,大部分人都在夸明霞郡主。
嗯?夸的人里有明霞郡主派出去的水军?哈哈哈,竟然往骂明霞郡主的人身上贴纸条,上面全是他们干过的糗事,夺笋呐!
楚流徵接着往下翻。
诶?怎么突然把水军撤走了?
哦哦,是暴君派锦衣卫给明霞郡主送了幅字。我还以为暴君不知道明霞郡主在演戏呢,敢情早就知道了,果然不能小瞧锦衣卫的情报网啊。
等等!文昭侯请了媒人去崇德侯府,想为次子求娶明霞郡主做续弦!
蛙趣!坑儿子啊!文昭侯知道明霞郡主已经养了五六七八个小鲜肉,以后可能再来五六七八个吗?这是嫌侯府人口太少不够热闹?
看八卦正起劲呢,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喊声:“流徵姑娘在吗?”
旁边床上闭目养神的彩月立刻睁开眼,转头对楚流徵道:“是周公公来了。”
楚流徵点点头,她也听出来是周元德的声音。
“你好生躺着,我出去看看。”
楚流徵从床上下来,走过去拉开门。
周元德正一脸和气地站在院中,瞧见她出来,脸上立时带了三分笑。
楚流徵扫了眼他身后捧着托盘的小太监,疑惑道:“周公公,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给姑娘道喜了。”周元德笑道,“姑娘在御前伺候有功,这些都是陛下赏姑娘的。”
楚流徵:???
她做了啥能让暴君赏她啊?
总不能因为昨晚的茶泡得特别好喝吧?
“公公可否说得明白些?”
周元德甩给她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笑眯眯道:“姑娘心中自有丘壑,赶紧谢恩吧。”
楚流徵:“……”
我有啥丘壑啊,你说清楚喂!
皇帝的赏赐不能拒绝。
不仅不能拒绝,还得感恩戴德。
楚流徵装作高兴地朝文华殿的方向一拜,“奴婢谢主隆恩。”
周元德示意身后的小太监上前,对楚流徵道:“陛下吩咐了,若姑娘不喜欢这些花色,可以自去内务府挑选。”
楚流徵扫了眼三匹花样偏素净的缎子,真心实意地道:“我很喜欢,多谢周公公费心。”
“姑娘客气了。”周元德意有所指道,“姑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楚流徵:“!!!”
这厮该不会误会暴君看上我了吧?
等等!我可以解释!!
周元德根本没给楚流徵解释的机会,手执拂尘虚点了下托盘上的两盒香粉,“听闻姑娘喜欢茉莉花,这两盒香粉是陛下特意吩咐御药房以茉莉花作底调的香。”
楚流徵一整个受宠若惊加胆战心惊。
御药房可是专门为皇帝调香的地儿,我一个小宫女,何德何能用上御药房专门调的香啊?
没记错的话,整个后宫只有皇后和荣贵妃有此殊荣吧?连生下公主的淑妃都没有。
完了完了,这消息要是传到后宫,我还不得被那群女人活撕了?
啊!!暴君你害我!!
他不敢。
不敢当着萧靖凡的面,欺骗面前这个曾被他哄骗过无数次,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愿意为他放下皇家公主的尊贵,一心当他的贤妻,为他操持一切的女人。
“你知。”
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长公主抿着唇抬手抹去,声音充满了失望。
三年夫妻,她竟然不曾看清过枕边人的真面目。
世上还有比她更蠢钝的人吗?
她眼底最后那一小撮微弱的火苗还是被枕边之人的狼心狗肺给浇熄了。
“为何?”长公主质问面前这个男人,“钰儿也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嫡子!你为何要害他?”
她不明白,是她身份不够尊贵还是她不够贤淑,为何她掏心掏肺对待的两个人会反过来加害于她,加害她的孩子?
驸马眼神闪躲,有些心虚,但随即想到自己成为驸马之后,再也无法手掌实权,无法更进一步的憋屈,便又满心怨恨。
若非尚公主,以他南阳伯府积累的名望,怎会成为军营里的边缘人物?
在外面受了气,回府之后他还得哄着这位娇气的公主。
公主也半点不知体谅他,不仅不孝顺婆母,还看不起他南阳伯府子弟,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垂下眼皮遮掩眼底的不甘和怨怼,语气冷硬地道:“公主就当是我对不住你吧。”
呸!渣男!什么就当对不住啊?本来就是你对不住长公主!
娶公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不愿意啊?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现在反过来怪人家是吧?吃锅望盆,得陇望蜀,既要又要,美得你!啊呸!!
“你怪我?”长公主如何听不出驸马话中的怨怼之意,她眼底有些茫然,莫非真是她哪里做得不好?
“他当然怪你。”萧靖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满含讥诮,“他怪你阻了他的青云路,怪你空有长公主的身份,却除了物质上的富足之外,无法给南阳伯府带来更大的好处,不能让他南阳伯府子弟跟着鸡犬升天。”
男人的想法,男人最清楚。
萧靖凡只一眼便能洞察驸马的所思所想。
这就是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渣滓!
驸马气得面色涨红,一半是因为羞恼,另一半则是被戳中了心事。
若说此话之人不是皇帝,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
长公主惊愕地瞪大一双美眸,竟然是因为这样。
可是,当初分明是秦朗找机会接近她,讨好她,想要求娶她。
她被秦朗的诚意打动,加之秦朗高大帅气,长得合她心意,这才愿意去萧靖凡面前求赐婚,想要下嫁于他。
不然一个小小的南阳伯府怎会入得她的眼?
当时萧靖凡便不同意,说秦朗此人品性不佳,不堪为良配。
她为了秦朗和萧靖凡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回去之后便病倒了。
缠绵病榻两日,本以为赐婚一事无望,谁知第三日,赐婚圣旨到了长公主府。
可自此之后,萧靖凡便再不愿见她。只有参加宫宴时,她才能远远地看到这个弟弟一面。
若说心中没有遗憾,自然是假的。
她反思过,若当日好好同萧靖凡说,是不是就不会吵架?他们姐弟是否不会闹到连句话都说不上的地步?
秦朗也屡次劝她多去宫中走动,当时她还觉得秦朗体贴,如今看来,这哪里是体贴,分明是想让她进宫为南阳伯府谋好处,只不过当时她被秦朗装出来的柔情迷了眼,没看出来罢了。
三年种种如走马灯一样从脑中闪过,那些柔情,那些温言,那些看似体谅她为她好实则充满算计的举动……
“yue~”长公主只觉胃肠翻涌,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一声。
萧靖凡立刻朝李太医使了个眼色。
李太医快步上前,长公主却朝他摆摆手,“本宫无碍。”
她抬起头,因为干呕而泛红的眼眶直视驸马双眼,眼底充满厌恶,“秦朗,你让本宫恶心!”
此言一出,驸马面上血色尽褪,又青又白,难看得像鬼。
看着对面那张冷漠的脸,他没来由地感到心慌,张张嘴想说什么,长公主却已然转身,由刘嬷嬷搀扶着朝萧靖凡走去,没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她的眼。
锦衣卫重新将驸马的嘴用巾帕堵上,驸马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单薄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一步步走出这个他用三年谎言织成的牢笼。
“公主。”刘嬷嬷担忧地唤了一声。
“嬷嬷放心,本宫无事。”长公主唇角弯起一个笑,“剜去毒瘤是会有些反应的。”
她来到萧靖凡近前,屈身一福:“请陛下恩准我休夫。”
皇帝赐婚,和离自然也要皇帝同意,更何况,她不是想和离,而是休夫。
哇哦!果断离婚,及时止损,长公主棒棒哒!
楚流徵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并悄悄瞄了萧靖凡一眼。
暴君快点答应啊!赶紧帮你姐摆脱渣男!
“荒唐!女子怎可休夫?”
萧靖凡还没说话,张彧先站了出来,疾言厉色地出声反对。
从古至今只有男子休妻,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
即便是天家公主也不行。
公主更应该以身作则,成为臣民的表率,怎可做出休夫这等荒唐事?
“朕准了。”萧靖凡将张大学士的话当成耳旁风,亲手将长公主扶起来。
长公主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但张大学士却急了,膝盖一弯扑通跪下。
“请陛下三思!纵使驸马有错,但长公主也有失察之责,况且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若长公主贤德,主动为驸马纳几房妾室,驸马便不会豢养外室,此事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既然双方皆有过错,和离便是,长公主怎可妄言休夫?请陛下收回成命,万不可违逆世俗礼法和祖宗规矩,招天下人耻笑啊!”
两位尚书也跟着出言反对。
户部尚书闻砚道:“陛下,女子不能休夫啊!若百姓争相效仿,恐致家宅不宁,天下大乱!”
吏部尚书孟昊渊道:“陛下,此举于礼不合,请陛下三思,莫要授天下人以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