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清茹顾安城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零,我成全国首富全局》,由网络作家“小黄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清茹把点心一放,正好看见隔壁屋的王婶抱着被子出来晒。“清茹回来啦?手里拿的是啥啊这么金贵?”宁清茹笑笑:“这不马上要高考了么,我嫂子给我买了一包糕点,说是要祝我旗开得胜呢。”“那有啥不叫孩子动的?你还差那一口啊?”调侃的语气。宁清茹跟夏敏慧之间那点龃龉差不多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了,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说白了,别人家打的乌烟瘴气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巴不得俩人俩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一场给大家当消遣呢。话里话外的刺上一句是常事。宁清茹可不想平白扩大战场,别人瞧了乐子,不轻不重的怼回去。“这不是快到饭点了么,我怕金宝吃了点心,回头不吃饭了,再赖上我。”王婶也不恼,乐呵呵的凑过来,打小报告似的,悄声说:“这一个来月你不在...
“清茹回来啦?手里拿的是啥啊这么金贵?”
宁清茹笑笑:
“这不马上要高考了么,我嫂子给我买了一包糕点,说是要祝我旗开得胜呢。”
“那有啥不叫孩子动的?你还差那一口啊?”
调侃的语气。
宁清茹跟夏敏慧之间那点龃龉差不多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了,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说白了,别人家打的乌烟瘴气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巴不得俩人俩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一场给大家当消遣呢。
话里话外的刺上一句是常事。
宁清茹可不想平白扩大战场,别人瞧了乐子,不轻不重的怼回去。
“这不是快到饭点了么,我怕金宝吃了点心,回头不吃饭了,再赖上我。”
王婶也不恼,乐呵呵的凑过来,打小报告似的,悄声说:
“这一个来月你不在家,你那嫂子可得了意了,那叫一个贤惠啊!”
“前儿个,把你家安城脱下来的衣裳全给洗了,屋里屋外收拾的亮堂堂,顿顿炒三个菜,你可别心里没数啊。”
“她爱洗就洗去呗。”宁清茹笑笑:“有人帮着干活还不好?这是新时代了,要是放在旧社会,请个老妈子还得花钱呢。”
王婶笑而不语,一扭头,叫了声“哎呦”,宁清茹跟着回头,一看,太阳穴突突的跳。
顾金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包点心拆开,吃得满嘴渣渣,满手油乎乎的。
一大包点心,就剩个纸皮了。
但愿夏敏慧是真心给她送礼的,但凡起点坏心思,那她儿子可惨了。
宁清茹赶紧过去,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你怎么就给吃了!”
顾金宝用他那油乎乎的手猛地推向宁清茹,朝她做鬼脸:“我都听见了,那是我妈买的,我就吃,一点不给你留!”
说着,把那纸皮狠狠地往宁清茹怀里一怼:“小叔都不要你了,你又回来干什么?”
看样子生龙活虎的,也没啥事。
难道真是她小人之心了?
也不管那么多了,她可没闲心跟孩子打嘴仗,索性进了屋。
这回回来,猛然间倒还真想起个事儿来,拿了电话,念着军长夫人留给她的号码播了过去。
“喂,您好......”
宁清茹有些紧张的攥着话筒,那头声音苍老而严肃:“谁啊?”
“您好您好,我叫宁清茹,是军长夫人林军丽叫我打过来的,我要考大学......”
不等宁清茹说完,那头打了个哈哈,声音柔下来不少:“你就是小丽说的那个,我知道你了,你知道这儿是干啥的不?”
宁清茹心里有些打鼓,硬着头皮道:“还请老先生指点。”
那头声音笑了一阵,道:“我这儿啊,是中医馆,刚好缺了个打杂,帮我写脉案的人,你愿意来吗?”
中医馆!
三个字沉甸甸的砸在心头。
宁清茹眼眶有些发酸,一下子就想起了爷爷。
她爷爷是正儿八经的大夫,宁清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什么草头歌、千金方自小当儿歌背的。
爷爷有心想传她医术,可她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到底还是废白了爷爷的一片苦心。
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我,我愿意!”
“咱可先说好,你虽然是小丽介绍来的,但咱们坐诊的,可一点儿马虎不得,到时候除了错儿,你可别怪老头子严厉。”
宁清茹连忙道:“不会不会,您越严厉越好!”
“行!我给你个地址,等你考完试就来这报道吧,一个月给你开十块钱,等到大学开学,够你交一个学期的学费了!”
“您放心,我肯定考得上!”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宁清茹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都按捺不住心潮澎湃。
这一辈子,一定会是个全新的人生!
......
到了考试这天,仿佛是天公降下的好兆头。
往年不是风就是雨的,今年天气却特别好,天万里无云,不冷也不热。
方雅把她送到考场,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嘱咐:
“要不要上厕所?我看还有时间,你再检查一下,笔啊纸啊还有准考证都带了吗?”
“放心吧!我都检查一万遍了!”
方雅还是不放心:“我老觉着我的心砰砰乱跳,眼皮也直跳!”
宁清茹拍了拍她心口:“那是好兆头,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三个月的埋头苦读,总算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她大步走进考场,就像与过去,与上辈子彻底割裂!
上午考数学、化学和物理,卷子要比测验的时候难不少。
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埋头做题,冥思苦想,个别心态差的,直接哭了出来。
宁清茹也觉得题目颇为棘手,但还是静下心,不跟难题较劲,先把简单的做了,几道难题怪题留到最后去琢磨。
一上午悠悠过去,随着最后一道铃声响起。
撂笔,交卷。
午休两小时,太阳亮得晃眼。
考场大门打开,学生们鱼贯而出,家里离得近的回家,离得远的就留在学校里。
有钱的去国营饭店吃一口,没钱的也只好啃一早带来的杂粮饽饽。
宁清茹不算有钱,但也不想苛待了自己,直接国营饭店走起!
没想到没还进门,一股大力突然握住了她肩膀!
宁清茹“啊”的一声,就被人拉起来,带上了自行车的前梁。
定睛一看,居然是顾安城!
“你干什么!”正要跳车,又被顾安城死死按住。
他绷紧了脸,也绷着满腔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干的好事!”
“我干什么了?你带我去哪!顾安城你要是误了我的考试,我跟你没完!”
顾安城也不听,自行车蹬得飞快,很快就带她回了家。
家属院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都是人。
邻居们在外圈看热闹,穿着白大褂的,拎着个箱子,还有保卫科的同 志也来了。
最显著的,是院子里那杀猪般的哭声。
“妈,我疼,我疼啊!”
是顾金宝的声音。
宁清茹一打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叫什么?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到底在胡闹什么,两口子过日子,只要不吵架过得下去就好了,说什么爱不爱的?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部队里还有事,把敏慧母子俩送回来,他就得赶回去,现在也没时间多说。
“我不准你搬出去,也不会同意你离婚,现在我要回部队,晚上我们好好谈。”
顾安城强忍着心中那股燥郁:“好好待在家里,嫂子和金宝很好相处,别闹得家里乌烟瘴气!”
宁清茹无声冷笑:“我们没什么好谈,早点准备离婚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
顾安城彻底没了耐心:“别挑战我的底线,好好冷静冷静再跟我对话!”
留下这句话,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宁清茹只觉得好笑。
她足够冷静了,不冷静的人分明是他,明明都不爱她,还不愿意放她自由,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她懒得理他,自顾自在床上眯了一会,就去学校打算办住校,也方便复习。
去客厅时,夏敏慧正在收拾东西,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而顾金宝满脸敌意看着她,好似她才是闯进这个家的外来者。
宁清茹也懒得客气,直接出了门。
学校那边将她安排在高三的复读班,但宿舍却要过几天才能安排。
宁清茹跟班听了几节课,那些知识倒也还都能回忆起来,像是英语这样的科目,甚至比前世这时候学得还好。
唯一为难的是高数,她真想不起来什么了。
转眼到了下课时间,宁清茹收拾好东西回家。
校舍安排好之前,她暂时还是只能捏着鼻子住家里,这时候又没有什么短租房,住招待所还需要介绍信,麻烦死了。
但到家打开门,她却看见顾金宝手里拿着一只金色怀表,正粗暴想把盖子弄开。
宁清茹瞳孔一缩,大步走上前厉声开口:“放下!”
顾金宝吓了一跳,金怀表落在地上,表盖摔得断裂,玻璃更是四分五裂。
宁清茹死死攥紧了拳,眼眸猩红。
这块表是外公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很珍惜,顾金宝竟然......
她僵在原地,胸口一阵起伏,而顾金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坏女人!小叔说了要我做他的儿子!这个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你凭什么吼我!”
原来,顾安城在这时候就打了让他养孩子的主意?
现在不同意离婚,也是想让她当这个冤大头?
压抑在胸口那股怒意再也克制不住,她上前一把推开顾金宝,俯身去捡怀表的残骸。
这个家,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但就在这时,顾安城和夏敏慧拎着一兜子蔬菜走了进来。
两人贴得很近,看上去像是一对感情很好的老夫老妻,至少比她和顾安城想得多。
看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顾金宝,顾安城脸上的笑顿时褪去。
夏敏慧像是吓坏了,赶忙跑过去将顾金宝抱起:“金宝不哭,这是怎么了啊?”
顾金宝看见撑腰的人来了,哭得反而更凶。
“小,小婶婶让我滚出去,说不准我碰家里的东西......”
他偷眼看着顾安城,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我只是觉得那块表漂亮想拿来看一下,小婶婶就凶我,我不小心把表砸碎了,对不起小叔......”
顾安城英挺的脸顿时沉下,冷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那道鹰隼般的目光锁定在了宁清茹身上,随后,冷浸浸的嗓音从那道薄唇溢出:“宁清茹,给嫂子和孩子道歉。”
宁清茹握紧了拳。
其实前世,这样的事情不知出现过多少次。
顾金宝今年只有五岁,心机却重得不行,经常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顾安城觉得她容不下他们母子,夏敏慧也是一丘之貉。
而顾安城从来没认真问过她事情经过,处理方式永远都是让她道歉服软。
可是凭什么?她哪里做错了?
宁清茹闭了闭眼,声音嘶哑:“我不会道歉。”
顾安城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开口,宁清茹已经拿起家里的座机,拨通了保卫科的电话、
“保卫科吗,我要报警,有人纵容自家小孩偷走我价值一千块的古董金表,还造成了严重的损毁,你们上来一趟做个见证吧。”
军区各位领导的夫人们大约下午才会到家属院,早在上午,家属院就已经在准备了。
宁清茹作为“排长夫人”,当然也是聚会的重要一份子。
只是大家都在家属院儿里,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没啥好慰问的,大家心知肚明,这场席面,主要还是为了迎接“军长夫人”。
院子得扫扫干净,瓜果茶水也得准备好,几个重点慰问对象,一早也换上了最体面,最干净的衣服。
院儿里,跟顾安城平级的,还有两位,他们的夫人也都换上了时兴的呢子衬衫,一个不怕冷的,甚至翻出了压在箱底的布拉吉裙子。
“诶,你们说,要不要在这边儿树上挂个大红花?喜庆点。”
“挂吧,听说还有记者拍照片儿呢。”
“真的?那会不会上报纸?我要不要化妆?”
宁清茹还是照常打扮,抱着书去上学。
没走两步就被拦下了。
“清茹,又出去啊?”
“嗯,下午回来。”
“你看你,今天咱们难得聚个会,你怎么还穿这衣服?”
热心大姐朝门边儿使了个眼色,凑近她,小声蛐蛐:“你嫂子又是换衣服,又是抹红嘴唇的,还买了雪花膏抹脸呢,你可别被她比下去了。”
宁清茹顺着视线回头一望,夏敏慧的确打扮了跟平常不一样了。
但要说特别大的变化吧,也没有,无非就是衣服鲜亮了点,人也显得有气色了些。
院儿里的妇女们,要么把头发挽在脑后,要么贴着耳朵剪了短发,本来夏敏慧也是挽头发的,今天却梳了两条五股麻花辫儿。
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反观宁清茹,一身灰绿色的工人装,颜色也有些发白、变旧,头发随手一扎,瞧着很是“艰苦朴素”。
“今天是军长夫人过来慰问,还有咱们几个聚会,又不是选美比赛。”她顿了顿,提醒道:“要上军报给上面看的,军长夫人一定穿军装过来,咱们反倒打扮的这么出挑,合适吗?”
热心大姐被她说的一怔。
是啊!她们怎么没转过这个弯儿来?
多亏了宁清茹提醒!
当下,赶紧跟几个人说了,大家都恍然明悟,又都去换了衣服。
却没跟夏敏慧说——她既不是慰问对象,也不是军队里谁谁的妻子,提醒她干什么?
临出门前,宁清茹又看了眼夏敏慧,她正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满意的不得了。
一旁的顾金宝满院子撒欢,没有一刻老实的时候。
宁清茹勾了勾唇角,上学去了。
一直到下午放学,她提前回来,院儿里已经布置好了。
几张桌子一并,摆好的盘子拿出来,瓜子、糖还有几样时新的水果,照相机也已经就位。
夏敏慧领着顾金宝在大院门口,一边跟人说话,眼睛时不时的往外瞟。
忽然,她眼睛一亮,站起来叫道:“那是不是......是不是军长夫人来了?”
军工车从老远朝这边开过来,初看还只有那么一点儿大,离得近了,车子撞进视野里,越来越大,看着也越来越威风。
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宁清茹:“听说你们家那口子,马上就要转业了?”
“哎呦,怎么不一直干下去呢?这么年轻就是排长了,以后还怕没有升官的时候吗?”
“是啊,我家那个快40了,才当上排长,哎呀,比不了。”
“转业也有转业的好,去厂子里当个领导,厂里还会给配汽车呢,多威风啊!”
一阵喧闹。
宁清茹面上应和着,心里却在冷笑。
确实够威风。
顾安城性格里就有一股敢冒险的狠劲儿,十年不到的时间,他就成了京市最有名的钢铁大王,成立了国内第一家上市公司,资产亿万。
那是九零年的亿万!
可那时候,她在监狱里等死。
她不由的看向夏敏慧,发现夏敏慧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辆车,一双眼睛几乎炸出彩色鞭炮来。
车子很快开到,司机一开车门,一双皮鞋车里迈出,跟着就是一身精神十足的军装。
军长夫人看着得有四十多岁,军帽下压着几缕白发,风霜侵蚀了她的脸颊。
一看就是逃过荒,吃过苦的人。
两个警卫员跟在身后。
一进门,照相的就先跟了过去,提议家属院儿的都合个影。
门口几位迎接的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幸亏宁清茹提醒,要不然她们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被相机那么一拍,那不是灾难现场么!
接下来就开始走流程了,几位夫人亲亲热热的围上去,一块儿去探望孤寡老人。
场面热热闹闹的。
热闹中又不乏谨慎和小心。
“大家都坐过来一点,别拘束。”军长夫人笑着说:“都说军民一家亲,咱们这些军属更是亲上加亲,可别跟我外道了,咱们都是一样的。”
大家都附和着说是。
“哪位是顾安城媳妇?”军长夫人在人群里找。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夏慧敏身上。
满院儿的人就她最显眼。
夏敏慧收到视线,羞涩一笑,也不否认,而是上前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这话模棱两可,像是暗示自己就是,又像是顺嘴一问。
要搁在上一世,宁清茹非冲上去撕了夏敏慧的嘴不可,现在,她只想看好戏。
“顾安城干得很好,前阵子又立了功,你们当家属的,收拾收拾等着给他庆祝升官儿吧!”
夏敏慧全身心都投入在跟军长夫人的交流中,笑道:“安城能有今天,也不单单是他自己的功劳,还不是上面有心栽培?”
“我们当家属的,怎么也不会拖了他的后腿呀!”
“妈,桃酥上来了,我想吃桃酥!”
顾金宝可不管大人之间的应酬,看见桌上那些瓜果零食,早就馋的口水直流。
一直在拉夏敏慧的衣服,夏敏慧正得意时,哪顾得上他?
顾金宝气哼哼的跑远了。
“不给我拿,我自己去吃!”
刚跑到桌子边儿,就看见宁清茹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顾金宝咧了咧嘴:“你不给我吃,我就告诉小叔!让她把你赶出去!”
宁清茹只是朝他笑了笑,指了指主位。
他心心念念的桃酥就摆在主位上,就只有那么一盘。
顾金宝一喜,旋风般跑过去,把那一整盘都抱在怀里。
而这时候,欢声笑语的“大部队”已经走过来了,他左看看右看看,一溜烟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桌子都盖了白桌布,人往桌子底下一钻,还真不容易发现。
顾安城没想到,宁清茹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居然报到保卫科里!
不由得怒火上冲,一把抢过电话,修长的手指死死攥住话筒,愤怒说道:
“都是家务事,小孩子淘气而已,不用来了!”
撂了电话,顾安城把话筒一摔:“宁清茹,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金宝才几岁?你就这么容不下他吗!”
夏敏慧趁势就把泪珠挂了满脸,搂着儿子,柔柔弱弱地躲在顾安城身后。
“都怪我,是我没看好金宝,这孩子自小跟我吃苦,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他只是好奇想看一看......”
顾金宝一把抱住顾安城的腿,大哭起来:“小叔你送我回去吧,金宝想爸爸。”
爸爸两个字一出口,顾安城就像被凭空抽了一鞭子。
他一把抱起顾金宝,说:“小叔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能把你从家里赶走!”
说罢,一双凤眼冷冷地看向宁清茹,眼底里是说不出失望。
宁清茹也看向他,眼光一接触,前世种种纷至沓来。
这就是她全心全意爱过的的男人!
心已经痛的麻木,失望的泪也已经流尽。
到了此时,宁清茹也只是唇角一扬,吐出一抹讽刺笑。
“戏演成这样,真是令人作呕。”
“你说什么?”顾安城怒火上冲:“金宝这么可怜,你还说这种话,你到底有没有心!”
宁清茹张开五指,将那块摔破了的金怀表展示给他看。
“眼熟吗?我外公去世之前,当着你的面把它交给我,你知道我有多爱惜这块表。”
顾安城一怔,可看到那对母子的泪眼,又重重吐出口气:“清茹,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宁清茹没理他,转而看向夏敏慧。
语气讥诮:“这么会演戏,不去报文工团真是可惜了。”
“明明是你带着儿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现在却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
宁清茹不等夏敏慧分辩,直接道:“这块表,我一直放在卧室的衣箱底下!”
顿了顿,字字讽刺:
“所以,它是怎么到了顾金宝手里的?你就是这么教孩子,可以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吗?”
“你以顾安城大哥的遗孀自居,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含辛茹苦,却连儿子都教不好,对得起大哥的在天之灵吗?”
夏敏慧被说得脸色发白,用力抓了抓顾安城的袖子。
“宁清茹你够了!”顾安城忍无可忍,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大嫂已经很可怜了,就算有什么不是,你不可以这么跟她说话!”
宁清茹冷眼看着顾安城:“你又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我是你......”说到这里,顾安城就说不下去了。
他没法在这种情况下,把“我是你丈夫”这几个字说出口的。
“你,你们,每一个都叫我恶心!”说罢,宁清茹一把拎过顾金宝,反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盛怒之下,力道之大,宁清茹的手都隐隐发麻。
“你妈不管你,我管!”
扇完,立刻转头进了卧室。
门重重的一关。
将外面的震天哭声和顾安城的怒火一齐关在外面。
宁清茹坐在书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前世就是顾虑太多,只肯跟他们母子吵,去争顾安城的那一点点偏爱。
输得一败涂地。
重活一世,她算是明白了,爱是争不来的,与其多费口舌,不如动手来得爽!
外头吵吵闹闹,夏敏慧带着顾金宝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顾安城也顾不上跟宁清茹计较,抱着顾金宝就要去医院。
闹哄哄了一阵,总算安静下来。
宁清茹乐得安静,索性捧起课本一心一意的学起高数来。
没一会儿,就痛苦的按了按太阳穴,撂下了笔。
高数不像英语语文这种科目,只要死记硬背就有分。
数学这一块,她的基础确实薄弱。
宁清茹按了按太阳穴,想找几篇例题看一看,不甚将一本书扫到了地上。
窗户开着,书页被风吹开,露出了夹在书里的一页手绘书签。
上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看到这些字,宁清茹忽地愣住,然后眼泪就忍不住溢出眼眶。
看向窗外,天快黑了,这个时候,方雅应该已经下学了吧?
方雅是宁清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当初,宁清茹一心想要嫁给顾安城,连学业都不顾了,成绩一落千丈。
那会儿,方雅百般阻拦,几乎磨破了嘴皮子。
“你知不知道,女人一结婚就完了!”
“你还这么年轻,为了个男人放弃学业,不觉得太荒唐,太奇怪了吗?”
那时候宁清茹是怎么说的?
拿着介绍信,梗着脖子说:“我爱他!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求到的!你叫我不要去?”
“你这么拦着我,是不是嫉妒我能嫁给顾安城?”
方雅被她气得快要昏倒,从此跟她决裂。
等她在这段婚姻里吃尽了苦头,回头想想,也只恨不能回到过去,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现在回去找方雅,去跟她道歉,祈求她的原谅,还来不来得及?
思及此,宁清茹再也坐不住,骑上院子里的自行车,奔向夕阳。
......
宁清茹赶到经安中学的时候,方雅正拎了饭盒回宿舍,一只手还拿着书在看。
她早已经考上大学,现在是假期时间,就到了这所学校实习,赚取下学期的学费。
她读书还是很用功。
宁清茹把车撂下,却不敢上前,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眼看方雅就要消失在夕阳下,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方雅!”
方雅回头一望,见是她,立刻转过头,摆明了一点也不想理她。
宁清茹心中一痛,拔步追了上去。
“方雅,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方雅站住脚,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冷漠道:“道歉?我一个穷学生可不敢受你排长夫人的歉意!”
说完又要走。
“等等!”宁清茹拉住方雅,抿了抿唇,眼睛里闪着光:“我已经......跟顾安城离婚了。”
方雅这一惊非小:“什么?你跟顾安城离婚?你......你怎么回事?”
宁清茹闭了闭眼,道:“我直到现在才醒悟,你当初说的话全都是为我好,你是对的!”
“我已经报名今年的高考了,只是......我的数学还是落下了不少,你能不能......帮帮我?”
宁清茹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
“顾安城,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巴不得跟我离婚,现在我自己滚了,你只要等在家里,离婚证就会自动送到你手上。”
“你什么都没损失,又为什么要一再纠缠我?”
顾安城胸膛起伏,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如墨海翻涌,也是急了,张口就道:“是你说要跟我过一辈子的!”
他性子粗,骨子里就是直来直去的军人作风。
离婚?他从来没想过。
他不知道什么爱来爱去的,只知道,结了婚,就是要两个人一块过日子的。
如今结婚才多久?
这岂不是把结婚当成儿戏?
两个人正僵持着,夏敏慧拍了拍顾金宝的背。
顾金宝会意,跑上去拉住了顾安城的衣襟。
“小叔,你们在吵什么呀?婶婶是不是要走了?”
夏敏慧也走上前去,好似犹豫了一下,才道:“安城,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怕是误会。”
说着,偷偷扫了眼宁清茹,迟疑道:“外面都在传,说清茹跟学校里的一个男老师......两个人经常半夜幽会......”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清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若没有这事,好好的,怎么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听听,这几句话,连要离婚了,都得甩她一个屎盆子扣在头上。
宁清茹更懒得解释,直视顾安城,一字字道:“是,她说的都对,你从来都只听她的。”
“你们是好人,你们最青白,最无辜,可以放我走了吧?”
顾安城仍旧死死拉着她。
“我不相信。”
他扯着宁清茹,大步流星的朝民政局走。
“顾安城,你干什么!”
“撤销强制离婚!”
只要撤销,那前面等的两个月就都不算数了。
宁清茹的力气哪有顾安城的大,硬是被他拉着手,到了民政局。
在撤销材料上签了字,盖了章,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五分钟。
看着离婚申请作废,顾安城面上虽不动,心底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当得知马上就要自动离婚时,曾有过一瞬间的心慌。
他只想抓住她的手,至于别的,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至于说,她跟别人不清不楚,顾安城也是不信的。
多半是嫂子听了谁的闲言碎语。
“到此为止吧。”
顾安城始终攥着宁清茹的手腕。
纤细的手腕已多出了一条握痕,再松手,那一处的皮肤从苍白慢慢充血,有些热辣辣的痛。
顾安城喉咙上下动了动,难得软下声,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
“别离婚,好么?”
宁清茹转过头,不说话。
心里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当然,她也是没想到,顾安城会拒绝的这么利落。
“你想要高考?也好,要是能考上,也算涨了一番见识。”
他语气里带着劝哄:
“要是跟大嫂实在处不来......你就住宿舍吧。”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方,宁清茹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这个婚总归是要离的,不如等到高考之后,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高考,不能再为别的事分心。
她也无暇探究顾安城到底是怎么想的,回到家属院,拎了东西就走。
夏敏慧还假惺惺的问她:“刚才那事是我多嘴了,没给你们造成误会吧?”
她撩了一下头发:“安城难得休假一天,刚巧金宝说想去公园玩玩儿,安城就带他去了,买了不少吃的玩的。”
“你说天底下哪有叔叔对侄子这么好的?都说像亲父子似的......你这是还要走吗?”
宁清茹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叫顾安城娶了你呢?叔侄直接变成亲父子不是更好?”
说完,也不等夏敏慧再有什么反应,直接拎了包袱就走。
方雅说得还真对,女人一结婚就完了。
......
高考越来越近,宁清茹也越来越用功。
一瓶钢笔水,没几天就用了大半瓶,手写的草稿摞起来足有一个砖头厚。
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学,临近考试的前两天,学校里发了一套卷子,说是往年高考的题。
宁清茹做的得心应手,初步估算分数,不禁笑开了。
这个分数,离京城的那两所名校还差一点,但考上京市的医学院,差不多是十拿九稳了。
方雅是陪她一路走过来的,看着这张卷子的分数,真是比宁清茹还要激动。
“跟我一个学校,你可千万要考上啊,这样等开学了,咱们还在一块。”
宁清茹握紧了方雅的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这还用你说?”
等到高考的前一天,宁清茹破天荒的没去看书做题。
蒙头大睡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又去集上逛一逛,散散心。
“清茹!清茹。”
宁清茹回头,见是夏敏慧。
她手里垮了个菜篮子,红光满面的跟她打招呼。
“哎呀,好长时间不见了,听说你马上要考试了?”
宁清茹点点头,眼睛瞟向一边——供销社里好像进了一批时兴的文具。
“前些时候我说的那些话,我真是越想越对不起你,都怪我,让你跟安城生分了,等考完了试,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宁清茹冷淡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夏敏慧一双眼睛眨了又眨,从篮子里拿出个纸包的糕点,上面用红纸盖了个福字。
“要考试了,嫂子也没什么送你,这个你拿着吃,就当是提前给你道喜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黄鼠狼居然会给鸡上供了。
夏敏慧给她送礼,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宁清茹自诩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好歹也不是个笨蛋。
夏敏慧嘴上说的好听,可重活一辈子了,她还不知道她么?
嘴甜心苦,笑里藏刀。
送给她的东西,她还真不敢收。
手里拎着糕点,宁清茹嗅了嗅,还挺香的,看印戳,还是供销社里的紧俏货。
为了不辜负夏敏慧的苦心,宁清茹趁着她去买菜的功夫,提着糕点回了家。
家属院儿里,顾金宝正满院子撒欢儿。
她故意在进门的时候,让点心在他面前晃啊晃,牵着顾金宝的视线,那么一路晃到了客厅。
“金宝,这包里的东西你可别动,我回来要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