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霍家有什么新动态？”
爸爸开门见山，却不想我这里正水深火热。
内心天人交战几番后，我一字一顿回答：
“霍庭旭下台了。”
电话那边愣了愣，随即陷入疯狂：
“什么！霍庭旭那么牛逼都被开除了？”
“是谁，是谁这么厉害，能取代小霍总？”
我咽了口吐沫，掩住心虚，
“是您女儿，我，夏若汐。”
“已经在走人事任命流程了。”
这回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
就在我以为断线了，要挂断手机时，爸爸才磕磕绊绊回应：
“挺好......挺好。以我女儿的智商和能力，霍氏集团破产指日可待。”
瞧不起谁呢！
我一拍桌子，怒从心头起，
“你什么态度？我现在可是行业老大！你个小老二，端正态度，小心我把你收购了！”
随后，我接受了爸爸的一顿脏话教育。
我瘫在老板椅中，仰天长叹。
霍庭旭和李秘书看完热闹，不顾我的苦苦挽留，按时打卡下班。
我赶忙跟上，打工人最后的倔强就是准时准点下班。
指尖距离打卡机还有一公分时，李秘书将我推回办公桌。
“霍氏总裁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夏总，你今天先把这一摞文件看完。”
李秘书嘲弄地瞧着我，一副大仇得报的姿态。
我颤颤巍巍问道：
“霍总以前每天工作多久？”
李秘书笑意盈盈为我解惑。
“十二个小时。”
晴天霹雳！
我欲哭无泪，整个人都颓败下去。
牛马也没有这么使唤的。
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我已经脑补自己猝死在办公室的场面了。
周末，本想和老爹诉诉苦，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结果家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爸妈留下字条，说去外省旅游，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周一上班，我当总裁的第一天，就被人扔石子。
“哎呦——”
大门口的几个陌生人，怒气冲冲找我讨要说法。
“你就是霍氏集团的领导！赔我们医药费！”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傻在原地。
前排闹事的人揪着我不放，吐沫星子差点喷我一脸。
“别愣着了，赶紧进楼里！”
安保大哥冲我吼道，眼疾手快拦住要砸到我脸上的拳头。
我浑浑噩噩走进大楼顶层办公室。
霍氏被爆出，旗下的饮品草莓牛奶有质量问题，许多消费者喝坏了肚子。
负面新闻铺天盖地飞来。
霍氏集团主营的就是饮料，这则新闻相当于捅了公司大动脉。
隔着玻璃，我看见楼底大门处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焦急不已。
明明公司方方面面都是行业标杆，生产标准更是高到离谱，绝不可能出现这样严重的问题。
饶是我卧底工作的这几年里，都愣是没挑出集团一丁点儿毛病。
我没了主意，赶忙联系霍庭旭。
谁知这个工作狂居然撂挑子后就失联关机。
没办法，我只得哇哇大哭地扑向李秘书求救。
李秘书满脸疲惫，哑着嗓子告诉我。
霍庭旭周末出车祸，脑震荡，人躺在医院昏迷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追问：
“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李秘书转过身，呜咽着回答：
“肇事者说了，撞的就是霍氏总裁。”
“夏若汐，你自求多福。”


倒也不必如此信任我......
我挠挠头，有些歉疚：
“家里派我来这里工作，是为了学习经验，反超霍氏，让夏家成为行业第一。”
李秘书掐掐自己人中，复活过来，
“霍总，你看看，你睁眼好好看看这个叛徒！”
“只要您发话，我立刻将她逐出公司！”
霍庭旭没有丝毫动摇，低沉着嗓子说：
“我相信，夏助理她，和别人是不同的。”
我左眼一抽，余光瞟了瞟李秘书。。
果不其然，霍庭旭刚讲完，李秘书的脸色再次白里泛青，青里透黑。
我走到李秘书身边，同情地劝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李秘书你别太难过。”
“人各有命，或许我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三秒后，李秘书急火攻心，原地爆炸。
既然秘密被发现，我索性大大咧咧往办公室的沙发里一坐。
我一边回忆着几年的卧底生涯，一边畅想美好未来。
霍庭旭瞥瞥我，手托下巴，若有所思。
一分钟后，李秘书被霍庭旭拎小鸡仔似的拽出门。
他们俩在门外嘀嘀咕咕密谋许久。
我蹑手蹑脚起身，凑到门口偷听。
办公室加大加厚的实木大门，十分隔音。
我耳朵都吸在门上了，愣是没听清一句话。
只隐隐约约传来李秘书撕心裂肺地尖叫声。
无奈，我掏出手机，给家里发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李秘书带着几个员工，将我团团围住。
我敏捷地闪到一边，讪笑道：
“法治社会，可以吵吵，动手犯法。”
李秘书冷着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正当我打算嗷呜一嗓子喊救命时，被李秘书掐住衣领，一脚踹到沙发对面的老板椅中。
“李秘书，都是同事，有话好好说......”
“你还年轻，不要做出过激行为让自己抱憾终身。”
我谄媚发言。
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霍庭旭大步流星走进来，将一张崭新的、油墨还没干透的人事任命单拍在桌面。
“经董事会紧急决议，任命夏若汐为霍氏集团总裁。”
这么随意的决议？
是通货膨胀，把总裁职位搞贬值了？
心中思绪翻飞，脑细胞疯狂运转。
霍家破产了？要找人背债了？
看着都不像啊。
总不能真是霸道总裁看上一无是处的我吧？
“你们有什么阴谋？我只是个卧底，罪不至死......”
我拿着人事任命单反复端详好几遍，弱弱抗议。
李秘书面无表情，语气酸酸的。
“夏若汐，别不识好歹！就算你当了总裁，也休想做坏事！”
“要是发现你对霍氏不利，我就和你拼命！”
不是，从头到尾就没人问问我的意愿吗？
这年头，总裁职位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铃铃铃——
我的好爸爸总算回电话了。
就是这时机不太好。
顶着霍庭旭的微笑，以及李秘书凶神恶煞的脸色，我哆哆嗦嗦按下接听键。


在对手公司卧底五年后，我提出离职。
爸爸听到消息，勃然大怒：
“咱家还是行业老二，你必须继续潜伏！”
我无奈回答：
“再不回去，我自己就是行业老大了。”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之后，发出尖锐爆鸣：
“你把黄金单身汉霍少怎么了？我要不要连夜跑路？”
......
我家是A市饮料界的万年老二。
爸爸痛心疾首，命令我去行业龙头霍氏集团学习先进经验。
我一心想躺平啃老，果断拒绝。
银行卡是上午被家里冻结的，服软态度是下午就表明的。
“女儿必不辱使命，将霍氏集团整垮！”
自此，我成为一名废柴卧底，潜伏霍氏集团，一路当上总裁助理。
周五下午，总裁霍庭旭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到办公室。
他说要将总裁的职位让给我。
我摸着脸思考。
莫不是我的颜值足以让总裁深深沉迷？
“就这么定下。你来当总裁，将公司发扬光大。”
“夏助理，我看好你。”
霍庭旭见我不说话，直接一锤定音。
我拱手作揖：
“微臣能力不济，怕把公司整垮了。”
霍庭旭笑笑，将财务报表怼到我眼前。
净利润那行里，一连串的数字差点晃瞎我狗眼。
万恶的资本家。
我恍恍惚惚回到工位，心里五味杂陈。
“爸，紧急呼叫。你再不超越霍氏，女儿我就要登基了！”
邮件还没发送成功。
号称总裁忠犬的李秘书，将我当场擒住。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着我胳膊，一路拖进总裁办公室。
“霍总，IT部门拦截了夏助理给对手公司发送的邮件。”
“夏若汐她不是好人，拿着霍氏的工资，吃里扒外！”
李秘书正气凛然地控诉。
霍庭旭将我拉到身后护着，幽幽开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许瞎说，影响团结。”
我捂着羞红的脸，嘟囔道：
“当总裁太累，总裁夫人这个身份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李秘书气得高血压都犯了，指着我哆哆嗦嗦骂：
“你，你......你想得美！”
霍大总裁耳朵根微微泛红，清了清嗓子：
“我笃定夏助理不是坏人，是因为坏人普遍智商高。”
我收回感动，感谢的话如一口痰卡在嗓子眼。
“那到也是......”
李秘书点头应和。
霍庭旭继续宽慰气得青筋暴起的李秘书。
最终，他们俩达成一致。
我明天除了吃就是睡，和猪没什么本质区别。
霍氏集团绝不会因为我而有丝毫影响。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时钟指针走向五点半。
员工们陆续离开，我下班之心也蠢蠢欲动，索性直接坦白。
“自爆了，我是卧底。夏氏集团的老总——夏淮舟，是我的亲爹。”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李秘书激动不已：
“霍总，你听，听听！夏若汐招供了，赶快开除她！”
我站在一旁静静等着发落，盘算失业后的旅行规划。
霍庭旭依旧坚持：
“小夏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苦衷。”
闻言，李秘书两眼一翻，差点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