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曼唐英的其他类型小说《闺蜜齐穿八零新婚夜,携手挣大钱姜曼唐英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扶我上青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唐英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文弱的声音中又带着点儿哑,委屈的不得不让人心疼。“她们吃完饭都回屋了。妈说我不交生活费,就得在这个家为奴为婢,伺候大伙。”这叫什么话。大清早亡了,哪来的奴和婢。林勤南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钱不是给你了,为什么不交?”“为什么要交?”唐英甩了甩手上的水,一副娇娇女要打抱不平的样子。“我问过你妹了,这是你爸妈专门针对咱俩定下的规矩,纯纯是拿咱俩当冤大头宰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你上班挣钱也很辛苦吗?”她的眼睛好亮,就像夜晚的星星。林勤南每次盯着,总是很容易走神。过了好几秒,他才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女人居然在心疼他,而且听起来语气很真诚,不像是装的。她到底怎么了?是比上一世更会伪装了,还是说,她真的是转性了?小厨...
“她们吃完饭都回屋了。妈说我不交生活费,就得在这个家为奴为婢,伺候大伙。”
这叫什么话。
大清早亡了,哪来的奴和婢。
林勤南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钱不是给你了,为什么不交?”
“为什么要交?”
唐英甩了甩手上的水,一副娇娇女要打抱不平的样子。
“我问过你妹了,这是你爸妈专门针对咱俩定下的规矩,纯纯是拿咱俩当冤大头宰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你上班挣钱也很辛苦吗?”
她的眼睛好亮,就像夜晚的星星。
林勤南每次盯着,总是很容易走神。
过了好几秒,他才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女人居然在心疼他,而且听起来语气很真诚,不像是装的。
她到底怎么了?
是比上一世更会伪装了,还是说,她真的是转性了?
小厨房里突然安静了。
只有搪瓷盆和瓷碗偶尔发出的碰撞声。
“你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去送礼吗?”
“三天回门,你不想多带些东西回去?”
记得上一世的洞房当晚,唐英的原主就哄着林勤南,待到三天回门的时候,务必要买够多少钱的礼品,好给她在娘家撑足面子。
那时的林勤南只是个果农,劳动所得全由林老太掌控。
长年都是兜比脸干净,根本没办法满足她这个虚荣的要求。
结果原主就急了,一脚就把林勤南踹下了炕,还连着好些天都不让他碰一下。
所以今早上班的路上,林勤南就暗下决心要多买几样。
虽然这一世的唐英提都没提,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想挽尊吧。
唐英放下手里的碗,抬起胳膊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瞧你说的,好像买东西不用花钱似的。既然买了,那就先送去屋里,这不用你,你也回屋歇着去吧。”
林勤南没说话,一秒消失在厨房。
唐英甚至都没有听见他离开时的脚步声。
她正想吐槽这人是不是属猫的,动作居然这么轻时,门帘再次被人掀起。
“还有事吗,南哥?”
“没有,”不顾唐英满脸疑惑,林勤南把她推到一旁,并丢给她一块抹布,“你出去擦桌子,这里的碗我来刷。”
哇哦。
看来冰块脸也不是完全莫得感情。
唐英甚至还有些暗自窃喜,她觉得或许攻破林勤南,并没有她和姜曼想得那么难。
所以,她擦完饭桌回来以后,就一直像个粘人的小奶猫一样,左左右右地栖在林勤南的身边。
“有话就说。”
林勤南刷碗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独立惯了的。
唐英歪着头,对着他露出不止四个加号的甜甜微笑。
“南哥,我可不可以跟你去市里呀?”
林勤南手里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为什么?”
“团聚呀,毕竟是新婚燕尔,哪有女人愿意刚结婚就守活寡的......”
唐英在说这话时,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这要是让她亲爹唐相爷听见,肯定会骂她不知廉耻,再赏她十大板子,把她的屁股给打成两半。
林勤南侧头看了她一眼,在发现自己对她的笑容完全没有抵抗力时,又快速的将视线挪回到手中的碗上。
“没地方住。”
“骗人,不是有宿舍?”
“都是男人,不方便。”
说完,他将洗干净的一大撂盘子碗,一次全放进了碗架里。
然后三两下再把脏水从锅中舀出,提着泔水桶就走出了厨房。
整个万宝庄就只有两口脏水井。
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
林家的位置在全村的中间偏后,每次倒脏水都要走上一百多米。
对于他的出现,有几个正坐在树底下纳凉的村民们又议论开了。
“那不是林家老二嘛,这婚都结完了,今天又回来干啥?”
“老林家可真会图省事,俩儿子一起结婚,叫咱们随双份子,他们倒只办一回席,心眼儿密得像马蜂窝!”
“你们还真别说,这俩媳妇儿的小模样俊得很,就是性子一个比一个泼,以后可有林老太好受的!”
“别看是同一天进门,老二就是没有老三的命好,没有个正经婚礼不说,老二常年不回家,那接下来的日子还不就是守活寡......”
村民们一起哄笑。
却又在他经过时,很有默契地闭上嘴,假装无事发生。
林勤南不想和他们争辩,提着空桶径自回家。
等他把厨房彻底收拾完,回到东屋时,就看见唐英正坐在炕边上,美滋滋地吃糕点呢。
而手边的盒里已经少了三块,想必是都祭了她的五脏庙。
看到林勤南盯着自己,唐英不动声色的把表情从美滋滋慢慢切换成了可怜巴巴。
“我晚饭没吃饱,妈说不交生活费就不给饭吃。”
林勤南走到跟前才发现,黄桃罐头也被她给打开吃了一半。
“不是怕你吃,只是村里没地方再买。”
“那就不买,”唐英挨个瞧了瞧那些礼品,然后指着那两桶麦乳精说道,“就带这俩,别的全都留下。”
林勤南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村里的习俗,回门礼起码也得送四样,你这样太小气了。”
“他们嫁闺女就送两根粉绫子,他们不小气?行了,去的是我娘家,那就听我的。”
林勤南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就听见林茂婷在外面喊他,说是爸妈叫他过去有话要说。
趁着他不在,唐英用纸包起来四块糕点藏在身上。
出了门以后,又到西屋的窗根儿底下晃了两圈。
不到一分钟,姜曼就假装肚子疼要上厕所,借故溜了出来。
这回俩人还是躲去了仓房。
为了隐蔽,连灯都不敢开,只能摸黑说话。
“真好吃,和相府街边五芳斋的味道也差不了多少,”姜曼一边大口地吃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骂她男人,“看看你男人多舍得,我家那位真是小气的很。”
“这也不能全怪你男人,家里水果能高产,据说都是他的功劳,但年年卖果子的钱全归公中,他能捞到几块几毛,想花也得有算啊。”
唐英这话很是公道。
林家的钱几乎全攥在林老太一个人的手里。
那将来这些钱会落到谁那,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两句话的工夫,姜曼把四块糕点吃干抹净。
她吧唧吧唧余味,这才说起了正事。
果不其然。
听见动静的赵秀娥系着围裙,提着笊篱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不是要走吗?还在这磨叽个啥?”
“用不着撵,我们这就走,多一分钟都不待!”
不给我吃,我还不稀罕呢!
唐英忿忿地想着,提着梨筐就往自行车上搁。
唐超也很有眼色的从屋里找来了绳子,帮着姐夫一起固定。
不等他们绑完,赵秀娥又出来了。
拉着一张臭脸,将包好的三个饭盒啪的一声,搁在了后座上。
然后叉着腰,狠叨叨地瞪着唐英。
“你瞅啥?”
“瞅你咋地?”
唐英被她怼得心烦,“我可不敢要你的东西,省得回头从我身上三倍五倍的往回找补。”
赵秀娥气的心脏狂跳,“你少说几句会死?”
“会疯。”
唐英伸手一摸饭盒,热乎的,“这里装的什么?”
“粑粑,拿去喂狗!”
赵秀娥转身走了,摘下围裙的同时,还悄悄抹了把眼泪,“下回再来记得把饭盒还有筐都带回来,别啥玩意到你手里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唐英凑近闻了闻,是炸素丸子的香味儿。
她甚至还分别闻出了胡萝卜和豆腐,盲猜至少炸了两种。
原来赵秀娥听说她要走,又气哄哄地出去,居然是为了做这个给她带回去吃?
回头看看正房,隔着玻璃一片黯淡,什么也看不清楚。
唐英莫名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大手在捏,一下一下的,那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这个农妇赵秀娥,虽然比不上她的亲生母亲高贵优雅。
但比起宁愿牺牲她,也要巩固权利的丞相父亲,唐英忽然就有些破防了。
唐勇和刘丽珠坚持要送他们到村口。
人走了以后,赵秀娥又惦记得跟什么似的,站在自家门前对着胡同口淌眼抹眼的。
正巧孙传芳刚送完姜曼和林海鹏回来,看见她一个人在那傻站着,两眼通红,当即一乐,就凑了上去。
“哟,秀娥,搁这望天儿呐?”
赵秀娥一看是她,马上脸比先前拉得还长。
“咱两家可是有仇,今天你主动跟我说话,还真是唱歌不看曲本——离谱。”
“说真的,要冲你这人,我老孙就是一辈子不搭理你,到死那天也不带后悔的。只是缘分弄人,咱两家的闺女成了妯娌,就是不看你的老脸,那也得想想孩子们。”
孙传芳的话不中听,但一条胡同里住了几十年,她话里夹带的意思,赵秀娥还是懂的。
仔细想想,倒也算她识大体。
于是,赵秀娥的态度由厌恶,慢慢转变成了不冷不热。
“你这是送小曼他们刚回来?”
孙传芳就等她开口问呢,也不管她爱不爱听,马上就开始唾沫横飞起来。
“可不是嘛。我跟你讲,娥子,我们家小曼的命是真好,找了海鹏那样一个好女婿,不光对咱家丫头百依百顺的,果树种得也好。这以前处对象的时候,一来就跟我抢着干活,这结了婚之后更是妈长妈短的,哈哈哈,得了这么个女婿,真是赛过半个儿!”
赵秀娥越听脸色越沉。
想起今天杀了一只鸡,炖三两肉,又放了好几把去年采回来的蘑菇干,这才换到了林勤南的一句谢谢。
那语气,简直跟掉进冰窖里没啥区别。
现在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同样都是一个爹妈生的,这林勤南和林海鹏咋能差这么多呢。
不过再怎么样,她也绝对不能在孙传芳面前跌份。
马上就抓住林勤南身上的优点,说死也要压孙传芳一头。
“不得不说,到底还是人家林家会养儿子。瞧瞧我们勤南,在市里公安局上班,一把刀在手,他说这人是怎么死的,那就是怎么死的,听说就连局长都相当地器重他,说过段时间就给他升官呢!”
“啧啧,官再大有啥用,成天不着家,还不就是守-活-寡!”
“成天着家又有啥用,白天种树,夜里耕地,早晚累-死-牛!”
讽刺完孙传芳,赵秀娥一转身,咣的一声用脚带上了大门。
知道她最听不了“守寡”俩字。
戳完心窝子,孙传芳嘿嘿笑了两声,美滋滋地回家了。
村口这边,两对小夫妻也遇上了。
唐英和姜曼瞧见对方都带回了不少东西,趁人不备,相互朝对方挤咕了下眼睛,然后表现出不稀罕搭理对方的样子。
倒是林海鹏,看见他们过来后,最先开口打招呼。
“二哥二嫂,你们这么多东西,骑自行车怕不好带吧?我和小曼定了牛车,马上就来,要不要帮你们把东西捎回去?”
林勤南低头看了眼横梁上的梨筐,“不用了,这都绑好了,再拆下来也麻烦。”
这倒也是。
林海鹏,“那你和二嫂就先走吧,到家告诉爸妈一声,我俩晚点儿就到。”
林勤南嗯了一声,大长腿迈上自行车,脚下一蹬就骑走了。
唐英跟着小跑两步,把着他的腰一跳就坐了上去,丝滑得很。
趁着没骑远,她还朝姜曼挥了挥手。
结果这一幕却被正在东张西望的林海鹏给看见了,他赶紧笑着挥了回去。
“二嫂人挺好的,还跟咱们再见呢,你以后还是别老跟她斗气了。”
姜曼,“......”
你懂个屁,呆子。
回去一路都很顺利,进了万宝庄时,天色才刚刚暗下来。
到家以后,林勤南把自行车推进院里。
正当他和唐英一起解绑梨筐时,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接着就是敲门声和叫喊声。
“有人在家吗?请问这是林勤南家吗?”
“来了,等一下!”
唐英上前开门,发现对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个子不矮,少说也得有一米八往上,长相属于阳光活泼型的。
“呃,你就是小师娘吧?我叫郝青林,是我师父的徒......不对,是南哥的徒弟。一个小时前,市里突发了大案,一连死了好几个,法医人手不够了,所以局长叫我来接师父回去。”
唐英轻轻哦一声,把门又开大一些。
“那你进来吧。”
“不了小师娘,局里头急得不行,让我接上人就赶紧回去呢。我师父他......”
“走吧,什么情况路上告诉我。”
林勤南放下梨筐,出来就跟他上了车。
绿色的BJ212吉普车卷起一片尘土,呛得坐在路边纳凉的村民直骂娘。
唐英瞅瞅渐行渐远的车屁股,又回头瞅瞅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
眼珠一转,掩嘴坏笑起来。
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
周围万籁俱寂,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声扰人的知了叫。
林老太端着简易的三脚烛台,蹑手蹑脚地走出正房,最先来到西屋的窗根儿底下。
窗户虽然开着,但隔着一层布帘,望进去却是一片漆黑。
她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里边啥动静也没有。
这哪能行?
按照她排的顺序,海鹏媳妇儿她得第一个生!
于是,她用另外一只手扶着窗台,“海鹏”俩字都已经到了嘴边,马上就要喊出来时,里面腾的一下有了微弱的光亮。
接着,就听见两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你点它......干嘛?”
“因为......我想......看着你......”
一阵夜风吹起布帘的边角。
昏暗的光线晕散在屋子里,影影绰绰映出两道紧密纠缠的人影。
听到里边折腾起来了,林老太在黑暗中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端着烛台又顺势去了厢房。
她还是贴着窗根儿底下听了半天,除了林春生震天响的呼噜声之外,再就是不知道谁放了两个大响屁,别的啥都没有。
这也令她很满意,还暗道儿子们果然贴心。
殊不知,是她来晚了。
今天大丫和二丫玩累了,睡得早。
所以人家俩人早在林勤南和林海鹏往返厨房烧水时,就已经开始正戏了。
她等到这会儿才来,连散场戏都没赶上。
可是她不知道啊,还高兴得跟个啥似的,端着又烛台去了东屋。
只可惜到了这,她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唔......”
唐英翻了个身,直接占据了林勤南的半个褥子。
尤其是她的手,刚好搭在了人家的身上,搞得林勤南顿时浑身僵硬,只觉得全身燥热。
这样下去还怎么睡?
林勤南思忖几秒,伸手轻轻地把她推平。
谁知唐英不仅再次凑了上来,还把小脸贴在他的胳膊上,一连发出一阵梦呓。
“唔......唔......”
她的气息扑在他的皮肤上,这让林勤南情不自禁地想起昨天夜里的大汗淋漓,眸子里顿时墨色翻涌,喉结滑动,不得不极力克制。
为了能安心睡觉,他最后还是坐了起来,拦腰把唐英抱起,再轻轻地放回到她的褥子上。
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喘息,算是彻底激怒了窗外的林老太。
呸!
怪不得她家彩礼要得低!
还真是个狐狸精!
她故意抬高手中的蜡台,然后使劲地朝屋里咳了一声。
“我说老二,这才几点钟就睡了?既然回来了,就给你媳妇儿多讲讲林家的规矩,这么早关灯干啥,我和你爸又没催你们要孩子!”
里边没人接话,灯泡也没亮。
正当林老太又要开口骂他是个不孝子时,就听“哐当”一声,里边人居然把窗户给关上了。
愣是叫她吃了个闭窗羹。
“小瘪犊子,你就气我吧,把我气出病来,你就乐了!”
林老太被气得直跺脚,只是夜深人静,她也不好扯着嗓门儿破口大骂。
闹醒了家里人事小,要是让左右邻居都知道她半夜查儿子们的岗,那她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最后没辙,丢下一句“明天再跟你算账”,也就回屋去了。
转天早上,唐英醒来后只觉得元气满满。
她洗完漱来到小厨房,看见林勤南正在用大锅热荞麦面窝头。
“南哥,你起得好早呀。”
“嗯。”
林勤南的确是全家第一个起来的。
倒不是因为他多勤快,只是唐英哼哼唧唧了一夜,他躺着还不如起来呢,简直是活受罪。
俩人的早饭也是分开吃的。
林勤南一个人在厨房里吃得窝头就咸菜,唐英则回屋继续吃糕点。
美其名曰,不吃该放坏了。
一切准备妥当,家里人也都陆续地起来了。
他们在洗漱的同时,两只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自行车。
林果易,“姐,二哥车把上挂了两桶乳麦精。”
林茂婷一边擦脸一边看过去,“上个月村头的刘二埋汰嫁闺女,男方家的聘礼中也有这个,她沏了水后还给我尝过一口呢,那味儿贼香......”
这对姐弟俩不过就是讨论讨论。
知道那是回门礼,倒也没打别的主意。
只是这话恰巧被林老太给听见了,她卡么卡么两眼,突然就把手中的毛巾摔进脸盆里,然后急匆匆地跑进仓房,提了一个篮子出来。
“老二,英子,你俩快过来,看看这是啥!”
林勤南和唐英原本都要走了,听见她叫也只能过去。
“你俩的回门礼,妈在婚礼前就给你们准备好了,结果这两天不是忙嘛,就给忘了。喏,你俩就带这四样去!”
唐英低头一看,心里暗呼好家伙。
篮子里装着鸡蛋,鸭蛋,鹅蛋,目测总共也就十个出头。
另外还有七八个大黄桃,一看就是刚从树上剪下来的,有的地方青黄不均不说,打眼一看就邦邦硬。
“妈,你管这叫四样?”
“啊,”林老太表现得理直气壮,“咱们万宝庄都这么送啊!”
主打一个自产自消,消灭的消。
林勤南看出来了,她妈这是盯上那两桶麦乳精了。
只是当着大家,怎么说也得给她留些面子。
“不用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就给海鹏和姜曼吧。”
说罢,他拉着唐英转身就要走。
可是林老太却不依不饶,“不用留,他俩的我也给准备好了,和你们的一样,不偏不向!”
知道林勤南不好攻破,她继而又把目标转向了唐英。
“要不说你俩傻呢,出去可着万宝庄打听打听,回门礼哪有就送一样的?知道的是你俩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爸不懂礼数又抠门儿,拦着不让送呢......”
她一边唠叨着,一边走向自行车,取下了挂在车把上的网兜。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极其自然。
“行了,快把东西放车上走吧,早去早回!”
看林老太抱着两桶麦乳精,眼睛里直放绿光,唐英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谢谢妈,细心为我们准备。”
说着,她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了两桶麦乳精。
结果刚捧到怀里,林老太又出手夺了回去。
“都是一家人,客气啥呢。”
“行,听妈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英再次夺过两个铁桶。
眼看林老太又要来抢,她马上笑着换了口风,“妈,您对我和南哥真好,我这就帮您送进屋里去!”
这回她不等对方再接话,转身就跑了。
姜家父母种了一辈子果树,总共育有两儿一女。
大儿子叫姜万里,今年二十九了,最初在生产建设兵团,恢复高考后,又考上了省里的名牌大学,毕了业直接分配到白春市玻璃厂当上了办公室主任。
由于他工作表现出色,几乎每年都进步。
现在已经当上了他们玻璃厂的党委书记,是全市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正经的一把手。
小儿子叫姜长征,今年二十五岁,他方方面面都很一般,但是为人老实憨厚,是家里果园的主要劳动力。
在整个旺水村,有不少人家都羡慕姜家有两个好儿子。
更有一些爱嚼舌头的村民,经常在背地里瞎猜。
说姜振国和孙传芳这对夫妻俩,到底是心向贼优秀的大儿子,还是更偏心老实巴交会干活的小儿子。
只可惜,他们全猜错了。
孙传芳对儿女也就那么回事,实际上她最疼的是她弟弟孙建业。
无论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她都第一时间装进篮子,然后马不停蹄地给人家送去,可以说就差掏心挖肺了。
或许是原主对此十分介意,连带着姜曼也有了情绪。
所以在看见舅妈刘芬正站在大门口挥手时,心里就涌起一阵厌恶感,简直是看她不烦别人。
“大哥,二哥,舅妈。”林海鹏倒是嘴甜。
姜万里和姜长征一边应承着,一边把他们往院子里带。
刘芬的表现还是惯用伎俩,笑呵呵地拉着姜曼的手。
“你看,这才嫁出去两天,再回家来就变样了,好像比之前变得文静了呢。在林家过得咋样,海鹏这小子对你好不好,婆婆和妯娌都好相处吗?要是有啥委屈你就说,可千万别自个儿憋着,咱姜家这么多人呢,咋的也不能让旁人欺负了你!”
她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了一车。
听起来亲亲热热的,实际上全是走过场的面子话。
姜曼懒得理她,随便敷衍地“嗯”了一声,便跟着大家一起进了正房。
看得出来,姜家还是很重视今天这个回门礼的。
不仅大哥姜万里和大嫂袁静都从市里特意赶回来,就连二哥姜长征和二嫂陶翠,还有舅舅孙建业一家四口也全都没去果园,就等着他们回来热闹团聚。
屋子本就不大,人一多了就更显得局促。
大家先是简单地寒暄了一会儿,然后以孙传芳为首的女人们就全部去了厨房,准备等下的饭菜去了。
姜振国坐在正对门的木头桌旁,跟前摆着一个搪瓷的大茶缸。
他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得意洋洋地跟小舅子孙建业讲。
“我这姑爷海鹏,你别看他个儿小,但是种水果那他可绝对是一把好手!我不是吹,你们也都听说过吧,他们林家已经连续五年都是万宝庄的高产大户!真的,不信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去......”
“是,我也听说过,”孙建业翘着二郎腿,面带笑容地叫林海鹏,“外甥女婿,哪天有空你到老舅家去,叫你舅妈给咱俩整几个硬菜,到时候你也给老舅传授传授,这产量咋才能年年都提高啊!”
林海鹏憨憨地傻笑,“应该的,应该的。”
姜曼觉得无聊,抓了把自家向日葵炒的瓜子,来了院子里。
正好看见刘芬和陶翠两个人,挤在仓房里头不知道嘀咕什么。
“舅妈,我妈让你拿两棵大葱呛锅,大葱在房顶上晾着呢,你咋跑这里来了?”
“哦,我进来拿木头,看到小曼提回来的回门礼就有点儿好奇,啥值钱东西,上头还特意搁块布给蒙上了......”
不等陶翠接话,她伸手一把就给扯了下来。
“啧啧啧,这破玩意是得搁块布挡着,不然走这一道,还不得叫两个村的人都笑掉大牙。”
陶翠性格老实,不爱说话,她连忙拿过那块布又重新蒙起来。
“回门就是个习俗,不管拿啥都是小曼的心意,不分贵贱。”
刘芬被小辈揶揄,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
随后就把话题转移到葱上,几句好话哄得陶翠爬上梯子,替她够下来几棵。
类似这样的事,姜曼的记忆里有的是。
虽然她很看不惯,但想着唐英的嘱咐,还是决定不管了。
就在她想出去转转时,孙传芳系着围裙,匆匆忙忙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小曼,过来,帮妈个小忙!”
“哦,来了。”
姜曼情绪不高,随手把瓜子皮往撮子里一丢,便跟着去了仓房。
刚一进去,就看见孙传芳正把她拿回来的蛋,往另一个竹筐里倒腾,生怕磕坏了一个,还小心翼翼的。
“叫我干啥?”姜曼预感不妙。
果然,就听孙传芳说道,“你拿回来的这鸭蛋和鹅蛋个儿头都不小,搁坛子里腌上一个月指定出油,你老舅他就爱吃这口,这十来个够他吃俩月的了。我装上,你给送去,对了,下次回来你再多拿几个......”
不用猜,肯定是刘芬刚才开口要了。
姜曼简直无语至极,她忍不住反驳一句。
“这些蛋是林海鹏孝敬你和我爸的,现在他人还在屋里,你就把他送来的东西转送给了别人,这样真的好么?”
“这孩子咋说话呢,啥叫转送别人,你老舅是别人吗?”
“我刚才说了,这是林海鹏孝敬他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除了这两个人之外,都叫别人。”
“啧,这结了婚了咋还变得小心眼儿了呢?你老舅,那是你亲老舅,是你妈我的亲弟弟,就这关系还不能吃你几个蛋了?瞅把你给小气的!”
孙传芳装完蛋以后,又瞄上了那几个大黄桃。
姜曼看出来以后,微微皱眉,“这个就没必要拿了吧?他家自己不就是种黄桃的?”
孙传芳瞪了她一眼,“他家的不是还没熟?就算熟了,那也得拿去卖钱,自己家能舍得吃?”
姜曼呵呵冷笑,“对,舍不得吃自己家的,倒是舍得吃你的。”
孙传芳也皱起了眉头,“我说你今天到底咋了,从家吃完枪药来的?几个破桃,又不是啥好东西,瞅你那个小气劲儿,简直和你那个死爹一模一样!”
对对对,我小气。
你大方,你多大方啊,恨不得把家都搬给人家。
算了,爱给就给吧。
反正谁吃都是吃,最后的结局都是厕所。
正当她打算放弃再管时,就见孙传芳忽然想起什么,踮起脚朝上面的架子上够去。
“我正想跟你说呢,你呀,还是太天真了。瞧瞧你婆婆那张老脸,拉得比驴还长,你指望她能发善心放你走,简直就是做梦!”
仓房里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唐英么得表情,“就算她同意了也没用,林勤南不愿意我去,还说是没地方住。”
姜曼不假思索,口气里充满了嫌弃。
“他脑子有病,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居然只愿意搁家摆着,纯属暴殄天物。”
“你也别太武断了,咱俩毕竟是半路来的,还有好些先前发生的事,咱们都不知道,所以才对他们有诸多的不解。”
姜曼咂舌,“啧啧啧,人家还没开始对你好呢,你这就护上了?”
唐英否认道,“谁护他了,我不过说得都是事实。总之你不用担心,我有一个好办法,到时候就算我非要留下来,你婆婆都会上赶子求我快快离开。”
她说话,姜曼还是信的。
别看她不懂拳脚,但脑子绝对好使。
三年前,奋威将军想趁皇帝万寿之际,使鬼把戏摆她一道,还是唐英发现后又将计就计,最后让奋威将军自食恶果。
“啥好办法,能提前透露一下不?”
“当然,咱们这样......这样......再这样......”
唐英揪着姜曼的耳朵,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
尽管漆黑一片,谁也看不见谁,但姜曼听完还是瞳孔骤缩。
“相府千金不是都很文雅的么,你咋能想出这么缺德带冒烟的主意呢?”
她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幸亏咱俩是一伙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番变相夸奖让唐英觉得很受用。
其实这都是形势所迫。
谁叫那老虔婆固执又偏心,不给她一点儿教训,往后的日子恐怕会难过死了。
唐英现在算是闹明白了。
在这个时代生活,绝不能当坏人,但也不能完全当好人。
否则就只有被人欺负的命。
临回房前,唐英还特意嘱咐了姜曼。
“明天到娘家要多吃饭,少说话,甭管听见什么闹心话,全当它是个屁,放了就是,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知道了,当前第一目标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姜曼明白她的心思,撂下话后就各自回屋去了。
就在昨天,唐英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相府千金。
虽说她不算娇气,但干了一天的活,难免觉得浑身乏力。
也不知道老两口都对林勤南说了些啥,他自打从那边回来,就一直坐在窗边的木头方凳上看报纸,整张脸黑得就跟锅底灰似的。
全当刚回来的人是个透明的。
唐英也不在乎,直接瘫在了炕上。
这个年代使用的灯泡,标准瓦数是十五瓦,像城里条件好的职工家庭,也有用二十瓦,甚至是四十瓦的。
但是林老太舍不得,全家只有专门隔给林果易的一个小房间,用得二十瓦的灯泡,其余的所有屋子全部就只有五瓦。
对于眼神不好的人来说,这灯开和不开基本没区别。
看着悬在头顶的昏黄灯泡,唐英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在相府时,几个丫鬟服侍她沐浴的画面。
干净的木桶,满满的热水,飘在水上的各色花瓣......
也不知怎的,她情不自禁地冒出来一句话。
“要是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林勤南也不接话,在仅有五瓦的灯泡下,撑着一张上个月的报纸,假装看得认真。
两分钟以后,他收起报纸径自出去了。
唐英困意来袭,听见门响也不理会,脑袋一空直接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对她动手动脚。
睁眼一看,居然是冷面阎王正在解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唐英本能坐起。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挡住胸前。
林勤南难以控制地瞄了眼,然后立刻将目光移向别处,好在灯光昏暗,不容易被人察觉到他反复滑动的喉结。
“洗澡。”他指了指地中间的木头桶。
唐英顺势一看,当即两眼发亮,笑得好像春天的桃花。
“天呐,梦想竟然成真了,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要洗就快些,水凉得快。”
林勤南淡淡地催促着,同时又将一块花布做的窗帘挂了起来。
“好好好,谢谢南哥!”
唐英兴奋地要下地,不过想起什么,瞬间又顿住了。
“你们家是不是所有人都用这一个桶洗澡?”
意识到她在担心卫生问题,林勤南转过身来,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这是我自己额外出钱找木匠打的,平时只有我一个人用。刚才盛水之前又特意刷过了,你要是嫌弃可以不洗。”
唐英知道,这已经是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了。
以后日子还长,这工夫要是还假干净,那可就要改名叫臭英了。
“医生都讲卫生,我当然不会嫌弃南哥了,对吧?”
“我不是医生,我是法医。”
“法医也是医啊,”唐英两手抓着胸前的衣裳,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要不,你先出去待会儿?”
“有这个必要?”
林勤南瞥她一眼,反问道。
唐英冲着他眨眨眼,“也行,那一会儿我也看着你洗。”
她可真敢说。
林勤南轻咳一声,拿起先前的报纸,背坐过去,算是体谅。
可是没过几分钟他就后悔了。
因为唐英每一次拨弄水,那声音都像是撩在了他的心坎儿上。
不仅使他没法集中精力看报,反而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密汗珠。
她洗个澡,搞得自己跟上刑似的。
最后林勤南到底还是站了起来,“你慢慢洗,我出去转转。”
北方的夏天,早晚温差较大。
白天的大日头能晒晕地里的悍妇,晚上的阵阵凉风也能吹伤了只顾贪凉的糙汉。
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林勤南觉得心有虫爬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院子里没人,所以没开灯。
他一个人刚在饭桌前寻了个方凳坐下,就听见身后厢房的窗户里传来大哥大嫂说话的声音。
先听到的林春生。
“喏,给你鸡蛋。你说你也真是的,这种事和两个弟妹学什么,她俩毕竟是刚过门的,难免娇气点儿。”
“刚过门的咋了,你看人家海鹏多知道疼媳妇儿,就连那个不会笑的老二,也知道把带红糖的地方先让唐英咬了去。谁像你,啥都是你妈好,你妈对,我看你不如跟你妈过去得了!”
“拉倒吧,他们那都是表面功夫,谁刚结婚的时候不得热乎几天?等过上几年你再看,没准儿还不如我对你好呢。再说我咋就不知道疼你了,要不是为了让你少干活,我能反对唐英去市里?”
“这倒是,老二常年不回来,弄个媳妇儿扔在家里,这叫什么事呢。先不说你妈拿她当丫鬟一样使唤,光是在大伯子,小叔子跟前乱转,那也不像话呀。提起这个我还想说,老二的心可真硬,对着那么好看的媳妇儿,他居然也能无动于衷。这要换成你啊,早像饿狼似的扑上去了......”
接着就传来两人刻意压低的嬉闹声。
看来对他有看法的,不只是那些爱嚼舌头的村民。
里面的喘息声渐起,林勤南不好再往下听了。
于是起身去了小厨房。
结果刚一撩布帘,就被映在墙上的两团人影给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