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玉衡盛栖月的其他类型小说《娶了白月光后,他的日子鸡飞狗跳萧玉衡盛栖月全文》,由网络作家“一揽秋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去多寻几个人,假扮有意谈生意的商户,将价格压到极低。”清叶细想一番,瞬间理解了主子的深意,忙下去办事了。盛栖月瞧着水中悠游的鱼儿,又唤了声:“清裳。”清裳立刻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鱼食儿,递上一张干净的帕子,供她擦了擦手。“主子,您吩咐的差事已经办好了,柳小姐和其母的衣冠冢都建好了,碑也立过了,奴婢还按照当地风俗寻了大师超度。”“办的不错。”盛栖月终是扯出一抹笑。“对了,夫人那里寻了玉锦楼的绣娘,说是给小姐您带了不少嫁衣样式,让小姐您瞧瞧喜欢哪个。”盛栖月擦手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想起来,女子出嫁的嫁衣多半是要自己绣的。可上一世因为成婚时间紧急,母亲交由玉锦楼的绣娘赶工了,做出来的样式自然是无可挑剔。“去韶光院吧。”盛栖月站起身,去了韶...
“你去多寻几个人,假扮有意谈生意的商户,将价格压到极低。”
清叶细想一番,瞬间理解了主子的深意,忙下去办事了。
盛栖月瞧着水中悠游的鱼儿,又唤了声:“清裳。”
清裳立刻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鱼食儿,递上一张干净的帕子,供她擦了擦手。
“主子,您吩咐的差事已经办好了,柳小姐和其母的衣冠冢都建好了,碑也立过了,奴婢还按照当地风俗寻了大师超度。”
“办的不错。”盛栖月终是扯出一抹笑。
“对了,夫人那里寻了玉锦楼的绣娘,说是给小姐您带了不少嫁衣样式,让小姐您瞧瞧喜欢哪个。”
盛栖月擦手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想起来,女子出嫁的嫁衣多半是要自己绣的。
可上一世因为成婚时间紧急,母亲交由玉锦楼的绣娘赶工了,做出来的样式自然是无可挑剔。
“去韶光院吧。”盛栖月站起身,去了韶光院。
林氏正在和绣娘探讨呢,瞧见女儿过来了,连忙将人拉到跟前指着桌上的样式问:“月儿,快瞧瞧你到底喜欢哪个?”
盛栖月瞥了一眼,绣娘带来的五种样式各有千秋,上一世她选了用金线绣的凤凰图纹,这一回她指着旁边一件道:“这个吧,上面的鸳鸯荷花清丽雅致,寓意也甚好。”
林氏笑着道:“好好,就依你的。”
随即转头又冲着绣娘道:“婚期在七月,时间上有些赶。”
那绣娘忙笑呵呵道:“侯夫人放心,我们玉锦楼有二十多个绣娘,二十多人一起熬一个多月,定能把盛小姐的嫁衣绣的漂漂亮亮,保准让盛小姐成为名动上京的新娘。”
林氏听了,乐的合不拢嘴,吩咐下人厚赏了绣娘,又将人客客气气送走了。
接着转头看向盛栖月:“月儿,这是母亲为你准备的嫁妆单子,你瞧瞧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盛栖月接过看了一眼,母亲给她的,都是府中最好的东西。
这回因着长公主送了不少东西,单子比上一世还要丰厚,母亲竟然把大半聘礼也给她添了上去。
“娘,您怎给女儿如此厚重的嫁妆?”
这恐怕真是掏空了大半侯府。
林氏拍着她的手笑道:“不多,你是娘最疼爱的女儿,就算要娘把整个侯府给你,娘都心甘情愿。”
“这话要叫两个哥哥听了,非得醋了不可。”盛栖月感动的扑进母亲怀里,低声嘟囔着。
林氏一脸无所谓:“你大哥和二哥是男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考取功名建功立业,要是总盯着府中这些东西,能有什么出息?”
“再说了,你大哥和二哥去书院前,娘也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可是觉得娘给的还不够,让娘给你这个妹妹多添些呢。”
盛栖月心底暖洋洋的,大哥二哥待她也是极好的。
就算没有一个像样的父亲,她也根本不在乎。
人生总不能追求事事圆满。
午膳她是留在韶光院用的,期间有不少丫鬟婆子过来汇报婚礼事宜,长公主那边也下了帖子,说要过来商量婚事细节,林氏成日忙的脚不沾地。
盛栖月用完膳,便回到自己院里去了。
清裳没一会儿进来禀报:“小姐,外面宁状元求见。”
“宁状元?”盛栖月愣了一瞬,才恍惚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
“他来找我何事?”
清裳道:“宁状元没说,只说有要事求见。”
“不用搭理。”盛栖月觉得好笑,如今她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盛栖月听了,点了点头,看来这种营生没点门路,也是万万干不成的。
她正想着呢,便见二楼长廊处突然飘过一道雪白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名贵的丝绸料子,身形袅袅婷婷,瞧着便是世家小姐模样。
不过这道身影划的极快,转眼便消逝了。
盛栖月不由起了疑心,这个赌坊如今看来只有男人,又怎会出现女子?
萧玉衡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忍不住问:“怎么了?”
盛栖月实话实说:“刚刚瞧着二楼走过一个女子,这赌坊经常来女人吗?”
萧玉衡摇了摇了头,“我来这里这么多次,还从没见过女人。”
“不如我去找个油嘴子问问?”
盛栖月想想,点了头。
萧玉衡立刻拉住一个从眼前穿过的油嘴子,压低声音问:“这天地赌坊今儿可来过女人?”
那油嘴子打量了两人一眼,伸出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一副看钱说话的态势。
萧玉衡立刻掏出一腚银子塞到他手里。
油嘴子见了,顿时喜笑颜开,将两人带到角落里低声道:“你们瞧见那人,八成是柳小姐。”
“柳小姐?是今年新晋光禄寺少卿的女儿?”盛栖月忍不住问出了声。
油嘴子点头:“这个月我瞧着她来了三次,每次都是从后门悄无声息进的,有专人引着上二楼,不出半刻香二楼便会发出一阵异响。”
“不过赌坊往日吵闹,那点声音寻常人根本注意不到,所以一直没人发现。”
盛栖月听着,更是好奇了。
这个柳小姐便是前些日子,她母亲为哥哥选中的人之一,上一世她因杀人过多,被官府抓住处以极刑。
可她为何会来这个地方?
她与天地赌坊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她杀人一事,与天地赌坊的人有关系?
盛栖月想不明白,上一世她一直困顿于内宅,很多事情只能听个响动,并不知晓背后深意。
“关于这个柳小姐,除了这件事,我还听说前日有两家妇人哭闹着跑到柳家小门,说自己家女儿被送到柳府做丫鬟,可已经三年了居然毫无音讯,想去问问人怎么样了。”
“这几个妇人哭闹一通,便被柳府的下人拿银子打发了,再也没听到任何消息。”说到这里,油嘴子眼底闪过一瞬暗光。
盛栖月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若是柳小姐确是杀人如麻的恶魔,那这几个妇人恐怕也难逃厄运。
“还有别的吗?”萧玉衡问了一句。
油嘴子细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萧玉衡便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了。
等人走远,盛栖月还久久未回神。
直到萧玉衡不停地唤她,她才堪堪转眸看向他。
“怎么?你对这件事情好奇?”
盛栖月的神色微微有几分凝重,她小声道:“你说,那几个人会不会都已经遇害了?”
萧玉衡脸色一肃道:“不失为一种可能。”
盛栖月瞥了他一眼,随即眸底暗了暗,不知到底在思索些什么。
半晌,她才道:“不如我们私下派人查一查?”
“你想了解?”萧玉衡抬眸看她。
盛栖月点头:“原本我是最不愿多管闲事的,可如今事情到了眼前,瞧瞧又不会影响什么。”
萧玉衡笑了笑:“行,既然你想管,那我便派几个人去查查看,若是能查出些首尾,再告知于你。”
两人就这么说定后,又在赌场随意逛了逛,偶尔遇到感兴趣的随手下个注。
大半时辰过去,两人又带着灵泉回了醉江晚。
依照前世记忆,母亲给哥哥选的这些人,各有各的问题。
柳府大小姐性情骄纵暴戾,残害下人,后来丫鬟实在受不了报了官,官府从她院子里挖出好几具尸体。
杨府二小姐患有怪病,离不开男人,自幼便与府中侍卫苟合,后来在杨府赏花宴上被人抓住,当众身败名裂。
冯家女儿身体病弱、性情柔顺,一个嫡女被府中姨娘欺辱,竟无半分手段,这样的女儿日后如何当得起侯府主母?
挑挑拣拣,盛栖月放下帖子,冲着林氏摇了摇头:“母亲,这些帖子都回绝了吧。”
林氏蹙眉:“月儿觉得哪里不妥?”
盛栖月笑道:“母亲,我知您怕皇上忌惮盛家和林家,才给哥哥选了这些亲事,可这些门第委实太低了。”
“其实您不用过于忧心,侯府虽有勋爵,可恕孩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亲庸碌,多年在朝堂无所作为,皇上的眼睛,还没落到咱们侯府呢。”
上一世,她嫁给宁逾白十年,活到二十七岁。
皇上虽一直忌惮侯府,却并未对侯府下狠手,不过是因她父亲在朝廷做错了事,当众贬斥几回,罚了不少俸禄。
他们虽然需要谨避风头,却也不用如此小心。
林氏素来知晓女儿聪慧,闻言,叹了口气,也没再过多纠结。
-
宁逾白回了住所,便开始心急起来。
今日盛栖月见了他,恐怕早就对他暗生情愫。
万一盛栖月以权势压人,逼着他抛弃婉儿,与她成婚怎么办?
这样想着,宁逾白当即去翻自己的包裹,从最里面里掏出几枚用蜡液粘着的碎银子,和一支银钗,匆匆往外走去。
到了京中一间规格不算太大的酒楼,他上前问了句:“掌柜的,你们这里一桌酒席多少钱?”
掌柜伸出两根手指。
宁逾白:“两百文?”
掌柜的啐了一口:“公子说什么呢?这可是京城,寸金寸土的地方,我这里一桌最普通的酒席都得两千文!”
宁逾白心上一惊,暗啧一声,怎会如此贵?
他还专门挑拣一番,选了个不甚出名,门头稍微有些破败的酒楼,没想到一桌宴席张口就要价两千文。
往日他在京中最负盛名的酒楼用膳,都是小厮给钱,多了少了,他都没觉得有什么。
如今重来一世,居然被这点银子难住了。
宁逾白在心底暗想,倒也无妨,这都是一时的。
日后他官拜丞相,所获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眼前这点艰难,于他而言,权当忆苦思甜的惬意了。
这样想着,宁逾白轻笑一声,出了酒楼。
掌柜的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骂了句:“一个穷酸溜儿的还想来我这儿置办酒席,把我这儿当什么地方了?净耽误我算账!”
宁逾白听着这话,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他眉头一皱,当即返回来质问掌柜:“掌柜你说什么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前世他当惯了权臣,身边人各个恭维着他,走到哪里别人不尊称一句宁丞相?
今日居然被这么个不入流的酒楼掌柜骂了,他焉能咽的下这口气。
掌柜的细眯着眼瞧他,眉头一竖:“我哪点说错了?你不就是个穷酸溜的?掏不出银子,还来我这大酒楼问东问西。”
一旁吃饭的人见状,不少围了上来。
有些知事儿的,一眼便认出了宁逾白是新科状元,当即冲着掌柜提醒道:“掌柜的,这人你可别得罪了,这可是新科状元,日后要当官的。”
“是啊,你怎么敢得罪状元的?不怕来日人家打击报复啊!”
宁逾白听了这话,脸色稍霁,终于有几个知眼色的了。
他下巴微抬,居高临下的看着掌柜。
掌柜听了,从柜台后走出来,上前细细的看了他两眼,拱了拱手,口中道:“呦呦呦,原来是新科状元呐,小的有失远迎。”
宁逾白冷哼一声,正要说两句,就听掌柜语气陡然直转,满是轻蔑道:“我呸!一个状元也敢在老子的地界撒野!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新科状元算个屁!
他们酒楼来往的,多少达官显贵?
他若背后没点势力,敢在天子脚下开这么大的酒楼?
他从背后随便拎个人物出来,都能压死这个新科状元!
一个鼠辈扯了张虎皮,就想吓唬他一个掌柜?
呸!
晦气!
宁逾白气的脸色铁青,身侧的拳头紧紧攥起。
他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受这种窝囊子气!
他不过一个小小酒楼掌柜,怎么敢的?
这样的人,在往日,他随便一个眼色,便有人帮他料理了,根本轮不到他出手。
“怎么?新科状元不会要打人吧?”
“你打啊?右街就是官府,你敢动手我就拉你去见官!”
他一个掌柜可不怕闹到官府那儿去,那一屋子的人,他每年可孝敬不少银子。
但他一个新科状元要是动手打人,传扬出去,这封官的旨意下不下得来,都是个问题。
宁逾白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反反复复无数次。
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我一个文人,不跟你这种市井小民计较!”
说罢,他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掌柜的狠狠啐了一口,又骂了两句,这才回去算账。
看客们见没了热闹,也渐渐散开。
-
安盛侯府。
霞月楼。
盛若妍趴在赵姨娘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那个盛栖月因为两句话,就让身边的婆子摁着我打,一点都不给我留脸面。”
“女儿的脸如今已成这样,女儿日后可怎么办呐?”
赵姨娘看着自己宝贝女儿,肿成猪头的脸,顿时心疼不已。
赶忙唤来身边丫鬟上药。
“呜呜呜呜。”盛若妍一边上药一边哭。
她现在恨不得能将盛栖月抽筋扒皮。
过几日还有个宴会,京中不少世家大族子弟都会参加,她这副模样还怎么见人?
那个贱人定是怕她嫁的更好,故意的!
“娘,您一定要让父亲帮我做主啊。”盛若妍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盛栖月。
她娘是父亲的白月光,父亲最宠她了。
若是她去劝说,父亲定会狠狠帮她出气。
盛栖月好笑又无奈,只能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留了个位置。
待坐定,萧玉衡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笑容满面:“你猜猜,我回去告诉我娘你我的事,我娘怎么说?”
盛栖月看他这副心情颇好的样子,猜测公主定是同意了。
“公主应该答应了吧?”
萧玉衡当即绘声绘色道:“我娘一听说我要与你成亲,当即拿着长剑追着我满院子乱砍,连她最爱的玉兰花都折断了好几株。”
“她一边追我,还一边骂,说我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无可雕琢的朽木,而你才华横溢,皎若那天上月,说我根本配不上你。”
盛栖月听了暗暗觉得好笑,公主可真是萧玉衡的亲生母亲!
“后来我与我娘说,我跟你早已互换信物,还将你赠与我的簪子拿出来给她看。”
“我娘当即泄了气,长剑哐当一声落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还一直嚷嚷着自己对不起侯夫人。”
盛栖月疑惑:“这是何故?”
萧玉衡往软塌上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我娘说她与侯夫人是手帕交,她养出我这种不成器的儿子,居然要娶侯夫人养出的优秀女儿,她觉得对不起侯夫人,担心以后姐妹都没得做了。”
“我当时都气笑了,质问我娘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姐妹重要,你猜我娘说什么?”
盛栖月好奇:“公主说什么?”
萧玉衡摇了摇扇子,替她扇风,学着公主的口吻绘声绘色道:“当然是姐妹重要,我和侯夫人认识的时候,还没你呢!”
“噗嗤。”盛栖月再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先她倒也听母亲提起过公主的趣事,只那时她见的公主,都是长辈模样,想象不出来。
如今听着萧玉衡口中的长公主,只觉得甚是可爱。
萧玉衡又道:“我娘本是哭天抢地,后来我跟她好好分析了一遍咱俩成婚的利弊,她才止住哭声,当即从地上爬起来,让人连夜备车去皇宫,寻她那皇帝弟弟。”
“你放心,有我娘去这一趟,定会断绝了皇帝让你入宫的心思。”
盛栖月点头,公主是皇帝的亲姐姐,皇帝一向敬重她,断不会跟公主抢儿媳。
“我来除了是想见见你,与你说我娘进宫的事,还有便是想邀你一同去五日后的画舫游船宴。”
萧玉衡从怀里掏出帖子递给她:“你整日在闺阁里待着,时间久了定会烦闷,不如跟我一起出去透透气。”
往日他去的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不适合栖月妹妹,这回画舫游船倒是合适。
盛栖月看了看烫金的帖子,心里倒觉得有几分温暖。
难得他还想着她在家里待久了烦闷,翻墙给她送帖子。
前世她与宁逾白成婚多年,整日打理府中庶务,就连回侯府见见母亲的机会都没几次。
宁逾白只会口头上说几句辛苦,可从未想过带她出去透气。
“世子放心,我定会去的。”
萧玉衡见她答应,脸上笑容明显:“那我那日便赶马车过来接你。”
“好。”盛栖月笑着点头。
萧玉衡看了看天色,站起身道:“不早了,我娘估计已经从宫里回来了,我得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我改日再来寻你。”
“嗯。”
盛栖月想坐起身送他,萧玉衡却快步冲到院墙下,足尖轻点轻轻巧巧便站上了房顶,又回眸笑着冲她摆摆手,才转身跳下去。
盛栖月看着,先是觉着心惊,后又觉着这世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儿,还会两把子功夫。
她也得想办法好好练习,以后好与他一同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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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栖月阁,萧玉衡脚步轻快,哼着小曲往前走。
刚走不出百步,便看到一女子身着长裙,撸起袖子,踩着丫鬟婆子肩膀,费力往墙顶上爬。
他远瞧着便觉得那衣服颜色有些眼熟,快步走上前,定睛细看,惊讶喊出声:“娘?你干嘛?你不是进宫去了吗?”
长公主正战战兢兢翻墙,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发现,陡然听到一道声音,吓了一大跳,一个不注意脚下松落,直直摔了个屁股墩儿。
“哎呦,哎哟,摔死本公主了,你们快扶我啊!”
萧玉衡赶忙上前,将母亲拉起,却被她反手照着胳膊打了一巴掌。
“你个死孩子,乱喊什么呢,害的你娘我摔了一跤,我的老腰。”
萧玉衡满脸无辜:“我这不是看到您来侯府翻墙,诧异嘛。”
“您来这里干嘛?”
“你来这里干嘛?”
这两句几乎异口同声。
下一秒,两人又齐声道:
“还不是来找你这个逆子。”
“还不是来找您。”
话一出口,两人双双愣住。
萧玉衡看了看长公主。
长公主看了看儿子,决定先发制人。
她眉头一竖,照着他的胳膊狠狠拧了一把:“臭小子,别想骗我,你肯定是来找栖月丫头的。”
“诶诶诶,娘,痛痛痛。”
长公主才不管儿子痛不痛,直接提着他往马车走去,口中念叨着:“可叫我逮着你个臭小子了,你竟然敢大半夜来败坏栖月丫头名声,看我不打死你。”
萧玉衡哪能猜不出,长公主定是来寻侯夫人的。
可他做人儿子的,生来便矮人一截,无奈只能被揪着离开。
马车上,长公主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想到自己未成的事,又踹了儿子一脚。
萧玉衡拱手告饶:“娘,您可别打了,要是把我打坏了,您最好姐妹的女儿,会心疼的。”
长公主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儿子在说些什么,当即又是一脚,气呼呼道:“你个癞蛤蟆,还真是让你占上了!”
栖月丫头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兔崽子了?
啧,她从小看到的大的好闺女啊,真是可惜了!
萧玉衡:“???”
这真是他娘吗?
这胳膊肘拐的?
“娘,你去宫里事情办的如何了?”他赶忙转移话题。
长公主闻言,昂了昂脑袋,得意道:“你娘我出马,焉有办不成的事儿?”
皇帝虽是一国之尊,但栖月丫头可是她提前定下的儿媳妇。
若是皇帝敢抢,便是不尊她这个长姐,她定要找一堆老臣陪着她去皇陵,跪在先皇先皇后墓前,痛哭泣诉,让他丢尽脸面!
听闻一大早上,萧世子便进宫向圣上求娶安盛侯府千金小姐,也就是京中最最出名的才女。
这件事不知谁放出来的,瞬间在酒楼赌场牌肆传开。
京中人纷纷议论:“这萧世子是疯了不成?安盛侯府千金小姐也是他敢肖想的?”
“是啊是啊,盛小姐可有状元之才,萧世子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文墨不通大字不识,整日流连坊间,他倒是真真敢想!”
“皇上同意了没?是不是大骂他一场,把他赶出去了?”
“听说皇上原是震撼,大骂他痴心妄想,谁知萧世子不干了,在御书房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又哭又闹,满地打滚,嚷嚷着若是不让他娶,他就不回去了,日日在御书房门口求着皇帝舅父,直到他答应为止。”
“皇帝无奈,喊来了公主驸马,谁知公主驸马当众摊手,说自己无能,管不好儿子,不如让皇帝这个舅舅直接下旨,将人赐死,一了百了。”
“皇上当即大怒,呵斥公主驸马教子无方,父不像父,母不像母,子不像子。公主跪在地上仰天大哭,说自己对不起去世的先皇母后,没学到他们身上丁点好,不如以死谢罪算了。”
“这事儿闹得,最后还是皇帝喊来了安盛侯,当众询问其意见,安盛侯大义,为了解皇帝之困,应了这桩婚事,此事才算作罢。”
“这这这......真真儿是荒唐,荒唐呐!”
“真是可惜了安盛侯府千金,这么好的女儿,竟寻了个如此浑浊男儿,可惜可惜呐!”
这事儿传进栖月阁,盛栖月正坐在窗前临摹画作。
清裳在一旁一字不差的传给她听:“萧世子怎这般顽劣?公主驸马和皇上也竟然就这么纵着他?”
盛栖月心上一震,捏着笔的动作一顿,不由看向窗外。
桃花纷纷,荷叶青青,天明气清,惠风和煦。
她竟不知,世子为了她竟然能做到这般。
自知自己名声差,恐污了她,竟拉着皇帝公主演了这出戏,将她给摘的干干净净。
日后若有人提起这桩婚事,也只会言萧世子荒唐,决计不会有人觉得其中有她的手笔。
她捏着笔的手不自觉颤动,墨染了画作,清裳哎呦一声,叹了句:“可惜了这幅好画。”
盛栖月收回思绪,静静盯着桌案上的那团墨。
半晌,趁墨还未干,她将画斜着拎起,谁知那墨竟然融入画中,意境堪奇。
清裳瞧见连连感慨:“原以为这团墨,必然毁了这幅画,谁知竟是成就了它。”
盛栖月笑笑,心渐渐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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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逾白今日办婚宴。
因家中居舍窄小,不忍母亲操劳,便只好选在了京中一家还算不错的酒楼。
不少同僚纷纷过来送贺礼,来了三四桌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宁逾白穿着大红喜袍,带着父亲母亲一起待客。
有不少宾客聊起了今日御书房的事,宁逾白端着酒壶,正要上前敬酒,听着这些话,酒壶“哐当”一声坠地。
同侪看着他呆愣不敢置信的神色,忍不住喊了两声:“逾白,逾白。”
宁逾白猛然回神,胸中大骇,一股难言的情绪混杂涌上心头。
他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只觉心口处压抑的难受,让他喘不过气。
她怎么会......怎么会跟那种人在一起?
她不是最为爱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能选那样的男人?
不......不对,不是她选的,是那个混蛋强求的。
可她怎么就能答应?怎么甘心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