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元璋李自成的女频言情小说《大明:我的学生是朱元璋小说》,由网络作家“再见是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此时吕氏的贴身宫女,也匆匆来到了吕氏的身边。“娘娘,太子殿下,带着常娘娘的尸身,去鸡鸣山了。吕氏的眉头一皱:“鸡鸣山?”吕氏自然是知道任以虚的存在,也知道任以虚在朱标父子心中的地位。“那任先生怎么说?”“任先生说有不到一成的把握。”吕氏的眉头,顿时便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面色之中,不由得出现了些许的惶恐。“胡说八道!已死之人,焉能起死回生?”那宫女看着吕氏小声说道:“娘娘,那任先生说需要七日时间,咱们的时间很多.....”整吕氏的眉头一紧,看着那宫女问道:“你什么意思?”“奴婢不敢......”虽未明说,但是那宫女的语气之中,已然透露出了些许杀意。吕氏的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不成,听太子殿下说,那个任先生是有几分本事的。”“若是允炆...
“娘娘,太子殿下,带着常娘娘的尸身,去鸡鸣山了。
吕氏的眉头一皱:“鸡鸣山?”
吕氏自然是知道任以虚的存在,也知道任以虚在朱标父子心中的地位。
“那任先生怎么说?”
“任先生说有不到一成的把握。”
吕氏的眉头,顿时便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面色之中,不由得出现了些许的惶恐。
“胡说八道!已死之人,焉能起死回生?”
那宫女看着吕氏小声说道:“娘娘,那任先生说需要七日时间,咱们的时间很多.....”
整吕氏的眉头一紧,看着那宫女问道:“你什么意思?”
“奴婢不敢......”
虽未明说,但是那宫女的语气之中,已然透露出了些许杀意。
吕氏的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不成,听太子殿下说,那个任先生是有几分本事的。”
“若是允炆将来能得任先生辅佐,也是一大臂助。”
“更何况,老爷子那边,可是把任先生当成了心头肉.....”
任以虚若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意外,朱元璋定然会命锦衣卫,将整个后宫翻个底朝天。
无论如何,这对吕氏来说,都不算什么好事。
说罢,吕氏仿佛是打定了主意一般,继而说道:“东宫之事,无论大小,先行搁置,我去鸡鸣山陪殿下,送我的好姐姐最后一程。”
东宫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无外乎就是常氏大殡。
朱标现在既然还要再等七天,那自己再从东宫操办常氏的丧事,反而会引人猜忌。
因而吕氏更愿意选择去鸡鸣山,毕竟自己在场,总比不在场,得到消息要快得多,做起事情来,也方便的多。
朱标对于吕氏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注意,而是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常氏尸首的身上,连正眼都没瞧吕氏一眼。
看着朱标的这副神情,吕氏的心里是又急又气。
但是吕氏对此又无可奈何,在朱元璋还没有正式赐下金印、金册之前,吕氏就永远是侧妃。
吕氏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妒火,柔声细语的看着朱标小声道:“殿下,夜已经深了,妾身替殿下陪会姐姐吧。”
此时的朱标双眼猩红,已然不知有多久没有合过眼了。
看着不为所动的朱标,吕氏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殿下,姐姐已经去了,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英儿想一想啊。”
人都不是铁打的,纵是万般深情,朱标的身体也熬不住。
听到吕氏这么说,朱标这才恍惚的回过神来:“对,还有英儿......”
说罢,朱标如梦初醒一般,望着躺在灵棚之中的常氏,叹了口气道:“爱妃,你替本宫守一会,若有异动,立刻叫醒本宫。”
吕氏现在的心里,已经快要冒火了。
自己劝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在朱标的心里分量足!
若不是常氏难产身死,自己跟朱允炆在这东宫之中,怕是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了!
不过好在常氏已然死了,吕氏还有大把的时间,把朱标的注意力,从朱雄英那里,吸引到自己儿子这里来。
在朱标走去一旁的竹棚中,休息的时候,偌大的灵棚,已然只剩下了吕氏,跟吕氏的贴身宫女两人。
看着躺在灵棚中的常氏,吕氏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到底是穷出身,纵然是泼天的富贵,你也受不住!”
朱标刚一走,吕氏便突然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片死寂的鸡鸣山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句微弱的女声。
“水......水...”
方才还面色略带狰狞的吕氏,脸色陡然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的贴身宫女,厉声斥责道:“贱婢,大半夜的你喝什么水?”
身后的宫女机械的抬起头来,面色惊恐的看着吕氏道:“娘娘,奴婢,奴婢没说要喝水啊......”
“胡说八道,此地还有旁人不成?”
话音刚落,吕氏跟那名宫女,便同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恰逢此时,在身后的棺椁之中,又是一句悠悠的女声传来。
“水......”
霎时间,吕氏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娘娘,诈,诈,诈尸了。”
“放肆!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诈尸?”
而在此时,原本寂静的棺椁之中,也逐渐的传来了些许,指甲挠木头的声音。
顷刻之间,吕氏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词——尸厥!
这并不是什么诈尸之类的话,而是《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所记载的史实。
扁鹊云游四方之时,遇虢国太子新丧,停灵数日之后,而后方被扁鹊救活。
难道常氏没有死,只不过是尸厥?
想到这里,吕氏的额头上,顿时便冒出了一层冷汗。
自昨日常氏被“宣告死亡”以来,偌大的紫禁城,那个人见到自己不是客客气气的。
吕氏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客气,就是因为常氏身故。
倘若常氏现在起死回生,那自己就又要变成那个,无人问津的东宫侧妃,每日靠仰人鼻息活命了。
想到这里,吕氏脸上的目光,也不由得随之凶狠了起来。
“愣着干什么?这不是诈尸,是尸厥!快,去将这贱人掐死!”
吕氏的贴身宫女闻言,也愣住了。
她平日里虽然帮着吕氏,做了不少的事情,这些事情也有不少,是见不得人,甚至是一旦被朱元璋知道,就会将她满门抄斩的。
但她终究是一个女人,敢忤逆《大明律》,不代表她就敢杀人啊!
更何况要杀的还是,东宫女主!
想到这里,那宫女的两腿不由得一软,径直瘫倒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
“废物!”
吕氏一把将宫女推开,大步流星的便朝着灵棚之中。
吕氏深知,常氏活,自己就不能活....
但终究是第一次杀人,吕氏的心中,好似有战鼓在敲一般。
棺椁之中,常氏的眉头,已然微微蹙皱了起来,但是脸上仍旧没有半分血色。
“臣等万死!”
“陛下,臣等就是万死,也断然不敢有此念想啊!”
“天子上膺天命,我等列祖列祖,就是千代万代,也不可比拟啊,陛下切莫误会了啊!”
奉天殿上朱元璋的面色铁青。
见场面即将失控,诚意伯刘伯温倏然出列,语气有些急切的看着朱元璋说道:“陛下,吕大人所言虽然轻洮,但也总有几分道理。”
“况且今日之事,臣等只敢就事论事,诸位大人,定无冒犯陛下之心!”
“臣恳请陛下三思,方为万民之福!”
听到刘伯温这么说,朱元璋的面色这才稍稍的舒展了些许。
“那就依刘先生所见吧。”
听到朱元璋这么说,吕本等人这堪堪松了口气,在山呼万岁声中,百官陆续退去。
待百官退去之后,偌大的金殿之上,只剩下了刘伯温等人。
众人刚走,刘伯温便忍不住看着朱元璋说道:“陛下,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不可急于求成,须要徐徐图之啊!”
“若是当真如陛下所预,加赋一事,将无异于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亘古至今,变法何尝有旦夕之功者?”
刘伯温的话倒是提醒了朱元璋。
任以虚说的也不过是,局限在一个“村子”的范围内的事情。
一个村的乡亲们,只要是为了全村人好的事情,很容易便可以获得其他人的支持。
但朱元璋治理的不是一个村子,而是整个天下。
此事涉及到的,绝对不只是一个人的利益。
若是在功成之前稍有不慎,朱元璋便逃不了一个人亡政息的下场。
朱元璋的神情逐渐凝重了下来。
但是自己连话都已经放出去了。
更重要的是,朱元璋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做的话,交给后人来做,会越来越麻烦。
朱元璋长叹了口气,而后悠悠的说道:“那伯温的意思是?”
刘伯温知道这个政策,肯定不是朱元璋想出来的,随后说道:“陛下,解铃还需系铃人。”
朱元璋看了眼刘伯温,而后说道:“咱今天就带你认识一下这位奇人。”
“但是这事你要保密,同时去了叫咱村长,别露馅了!”
朱元璋说完便不假思索的,朝着紫禁城后面的鸡鸣山走去。
原因无他,朱元璋也已经发现了,自己凡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在任以虚的那里,总能找到一条,自己从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跟满嘴仁义道德,做事扭扭捏捏,说话藏一半露一半的文官们不一样。
任以虚说的方法更加直率,也更能直击问题的核心。
等到朱元璋跟刘伯温等人,抵达鸡鸣山上的小院时,任以虚刚好已然完成了今天的课程。
朱标几人,正在另一旁常氏的病房里,照顾着常氏。
听到小院里有动静,朱雄英便径自探出了脑袋,见是朱元璋,顿时便笑着跑了过来。
“爷爷!”
朱元璋径自走进小院,一把便将朱雄英从地上捞了起来,宠溺的问道:“小兔崽子,想没想爷爷?有了师公,把你爷爷都忘了?”
朱雄英在朱元璋的怀里吐了吐舌头道:“英儿想爷爷,但是娘身子还没好,英儿不能走......”
经历了常氏的事情之后,朱雄英仿佛是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不少。
听到朱雄英这么说,朱元璋又不由得想起了,朱雄英会在八岁夭折的事情。
想到这里,朱元璋不由得,长叹了口气道:“好孩子,放心吧,有你师公跟你爹,你爷爷在这里,你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今天晚上去你奶奶那吃饭,你奶奶两天没见你,脾气都快臭死了,一见面就骂咱,爷爷都快受不了了。”
“好!”
说罢,朱元璋便将朱雄英从怀里放了下来,径自走到了小院里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下,叹了口气道:“任先生啊,你昨天跟咱说的法子,咱回去跟村里那几个大户都商量了,人家都不愿意啊。”
任以虚闻言险些笑出声来。
“老爷子,你这不是说废话吗,这种事你还指望他们愿意?”
毕竟拿他们的钱给别人办事,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乐意啊!
更何况将来这些人,是要跟他们的孩子竞争的。
指望他们答应,那不就等于是痴人说梦吗?
朱元璋叹了口气看着任以虚说道:“任先生,您就莫取笑咱了,这件事真搞成了,就是跟上古时候的商鞅变法一样。”
听到老爷子这么说,任以虚都不由得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老爷子,您还知道商鞅呢?”
经过老爷子这么一说,任以虚细细想来,这才发现,如果把这件事情,放到一个国家里去,那可不就是一次,举足轻重的变法吗?
看似阶梯税制,不过就是对税收制度的小改,但是实际上,需要搭建一整套的组织架构,才能保证这个阶梯税制的顺利进行。
而这其中牵扯着的,则又是大量的人事变动,以及一个又一个的,既得利益集团。
“不过,老爷子,您这就是一个村子,哪用得了那么多的事情。”
“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好好说一下总还是能说开的。”
“再说了,供村里娃娃读书才几个钱,不行你就全都送到我这儿来,我一个人差不多就够了。”
朱元璋唰的一下愣在了原地,自己有点嘴瓢了?
任以虚方才那一句,差点把朱元璋的老底给揭了。
刘伯温见状,赶忙往回拉着说道:“任先生,咱就当是解个闷,倘若村子特别大,该如何是好?”
“而且经过您这么一折腾,咱们村定然是日渐富庶。”
“到时候总不可能一直像这样,凑合着过日子啊。”
“咱们既然搞了,就一次性给他搞到底,起码替后人把整个架子搭起来啊。”
听到刘伯温的话,任以虚不由得给刘伯温竖了竖大拇指。
“老爷子,这位是谁啊?眼光相当毒辣,一眼就看到子孙后代了。”
朱元璋笑着说道:“这位是咱们村的老刘,书读的多。”
“任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今天那几户人家,可是连什么混账话都说出来了。”
“还张嘴说啥,人家几代人的努力,凭啥输给十年寒窗。”
“当时咱那个火气,就直接蹿起来了!”
对于吕氏的行为,二虎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偏袒,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朱元璋。
而此时坤宁宫中,已然弥漫起了一股浓郁的杀气。
今天她吕氏敢对常氏下手,若是她当真成了太子妃,自己的宝贝大孙子,焉能不“夭折”?
幸好这一切,任以虚都已然告知给了自己。
朱元璋的眉头紧锁,咬着牙冷笑道:“这么多年了,咱还以为自己给老大找了好媳妇。”
“这就是他们那些,世家豪门里出来的闺女?”
“这么多年了,她莫不是真以为咱老了,不敢杀人了。”
朱元璋的语气阴冷的吓人。
吕氏出身江南豪门,自宋末时起,吕氏一门,便代代在朝中任职。
当年朱元璋给朱标定下了常氏这一门亲事之后,便觉得朱标将来少不了这些士大夫的佐助,这才又选了吕氏给朱标做侧妃。
万万没想到,竟然放进来一个家贼!
朱元璋连追随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弟兄,都狠得下心,更何况是这些,将来注定要在江山倾覆之时,猛踩大明几脚的,江南士族了!
江南士族?
他有几个卫?
马皇后与朱元璋夫妻多年,自然知道此时的朱元璋,已然动了杀心,但还是在一旁问道:“重八,你莫不是要对士族下杀手了?”
“我知道,你还想着前几日,任先生对你说的,咱大明覆灭时候的事情,但是你得知道,那是两百多年后的大明,不是现在的大明。”
“你若是现在对那些文人清流下了杀手,这大明的万里江山,你打算让谁来帮你治理?”
马皇后的话,无疑是点醒了朱元璋。
人,朱元璋动动嘴皮子,便杀了。
杀了之后,烂摊子究竟该如何收场的问题,朱元璋却从没考虑过。
但是朱元璋的脸上,仍旧没有丝毫的退让。
“咱就不信没了这帮腐儒,咱大明的百姓,还能都不会种地了!”
说罢,朱元璋便径自朝着远处的鸡鸣山走去。
鸡鸣山之上,两名太医刚刚为常氏检查完了身体。
此时的常氏尚在昏迷之中,情况已然明显的好转了不少。
朱元璋背着手溜达到了鸡鸣山之上,面色阴沉的盯着面前的这俩太医问道:“咱大儿媳妇的身子咋样了?”
但是这两名太医却不由得面面相觑。
开玩笑!
这可是堂堂大明的太子妃啊!
在东宫可是被他们给直接“判死”了的!
如果不是任以虚的话,常氏这一次怕是真的要被活理了!
在场的两名太医面面相觑,顷刻之间便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到了对方的意思。
不待任以虚开口,两名太医便抢先说道:“先生大才,竟懂此等起死回生之术,我等着实惭愧啊!”
“老朽枉活六十有三,世间竟有此等奇术,老朽愧不能及!”
这个时候想活命,还能怎么办?
玩命的吹任以虚啊!
这可绝对不是他们的医术不精,这实在是任以虚的医术太高了。
要是让老朱知道了,他们差点把太子妃给活埋了,不得给他们吊在树上,呲呲的放血?
俩老太医玩命的给一旁的任以虚使着眼色。显然已经忘了任以虚压根就看不见。
显然已经忘了任以虚压根就看不见。
在一旁的任以虚忍不住笑道:“其实我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做,这其实也是咱们停灵这个习俗的由来。”
“上古时期,就有古人发现,有的人在死后一段时间,还会醒来,并将其称之为诈尸。”
“这其实就是所谓的假死,在生物学上,也被称之为微弱死亡。”
在场的众人眉头不由得一皱。
“微弱死亡?”
“不错,其生命体征,基本上是无限接近死亡的。”
“但本质上就是没有死,多是见于窒息或者是失血过多,这其实就是身体的一种应激反应,触发了身体的保护机制罢了。”
朱元璋站在一旁饶有趣味的咂舌道:“那其实不就是没死呗?”
说罢,朱元璋还不忘瞥了一眼,在一旁的两名太医。
这俩太医就差给任以虚跪下了。
“对,就是没死!”
任以虚话音刚落,俩太医便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是仅仅依靠咱们的土法子,其实很难区分出来,需要借助心电图之类的仪器,才能发现微弱的区别。”
“其实有不少古墓里,就发现在棺椁内,出现了指甲的抓痕,这也就是古人,未及详察之下,便匆匆将人下葬,而后墓主人在棺椁中醒来,最后只得活活憋死的先例。”
说到这里,任以虚只听到“噗通噗通”两声传来。
两名太医已然跪倒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此时这俩太医,已然不指望自己能活了,只求朱元璋放过他们的家人。
任以虚疑惑的问道“什么动静?”
朱元璋冷哼道“没事,任先生,您继续说您的。”
任以虚倒也没有多想,继续说道“不过这其实全看个人了,我也只是给她输了一些糖,帮着她恢复体力罢了。”
说罢,任以虚不由得笑道:“剩下的事情,就得你们自己看着了,什么东西能够补身体,这等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该补的身体绝对不能落下。”
朱元璋在一旁不由得感慨道:“老祖宗这么做,就是有道理的啊。”
任以虚的脸上笑意渐浓:“可惜了,咱们的老祖宗,就是不爱跟人解释,凡事只说,该怎么做,却从来不去讲,为什么这么做。”
朱元璋看着一旁的太医,没好气的说道:“成了,今天这事也算是麻烦你们了,赶紧回去吧。”
听到朱元璋这么说,这俩太医“哐哐”磕了两个头。
任以虚的眉头一皱:“什么动静啊,前几天就听着有人在山上哭,现在又这动静,你们真的听不见吗?”
“这世上还能真的有鬼不成?”
朱元璋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两名太医。
两名太医顿时便带着药箱,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鸡鸣山。
今天这就是捡了一条命啊!
不仅仅是这两名太医,还有宫中的一些下人,包括吕氏在朱元璋那个眼神之后,也都陆续离开了鸡鸣山。
听着朱棣的脚步声,任以虚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孩子,跑慢点,先生又没说,要给你多布置作业。”
任以虚还以为,朱棣怕写自己多布置出来的作业,才跑路的。
只不过任以虚不知道,这个作业,自己已经留给朱元璋了。
很可惜,这一次,朱棣面对的不是,乳臭未干的朱允炆,而是一腔怒火的朱元璋。
刚一出小院,朱元璋一个眼神。
二虎便直接带着两名锦衣卫,将朱棣给绑了回来。
朱棣哭丧着脸,看着朱元璋苦苦哀求道:“爹,您也听见了,即便是儿子当真有啥不臣之心,那我也是被逼的啊!”
“老五,老十二,那都是儿臣,亲手带大的啊。”
朱元璋摇了摇头,面带微笑的,看着朱棣说道:“老四啊。”
“你造反这个事,咱就先不追究了......”
在一旁的二虎都听傻了,造反这个事都不追究了,那还追究个啥?
燕王这么大点人,还能干出啥逆天的事来?
“老四,你说说你家这十代人,出的这六个孝子贤孙吧。”
朱棣委屈的低着头小声说道:“那都是我身后的事了,我上哪知道去啊...”
“咱在皇明祖训里是咋说的?”
“当皇帝都不好好好干!不想干,你夺这江山作甚!”
“来人,给咱把燕王捆到树上去!”
当天夜里,任以虚总是隐隐约约的能听到,有人在外面惨叫。
“栾彬,你当真去看过了?外面没人?”
在一旁的栾彬,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无奈的说道:“先生,我看过了,真,真没人......”
“真的?”
“真的......”
开玩笑,我咋说?
朱元璋在外面抽燕王殿下呢?
那老爷子不得把我一块捆树上抽啊!
很快,筋疲力尽的朱元璋,便回到了皇宫之中。
此时偌大的紫禁城中,在不少的地方,都挂上了白灯笼。
朱元璋阴沉着脸,回到了坤宁宫中。
看着正在喂朱雄英吃饭的马皇后,朱元璋的眼泪,便在眼眶中打转了。
纵然是他是帝王,也不能接受,面前这两个至亲,在同一年内薨逝。
朱雄英看到朱元璋,正要笑着叫一声皇爷爷。
不料刚一开口,便看到了朱元璋身后的人时,原本堆满笑意的小脸,登时就拉了下来,而后“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皇爷爷,有怪物,英儿怕......”
还没等朱棣回过神来,朱元璋一脚便踹在了朱棣的屁股上。
“你看看你给咱英儿吓得,还不滚一边吃饭去!”
听着朱元璋的呵斥声,朱橚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朱橚试探性的问道:“是,是四哥吗?”
“老五,连你也不认识四哥了?”
朱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四哥你胖了,变得发福了,一脸青肿盖不住,帅气的脸颊,四哥你变了,变的沉默了....”
朱棣悲愤的将头低了下去。
“朱重八!你疯了,你闲着没事,把儿子打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说罢,便将怀中的朱雄英放下,朝着朱棣走了过来。
朱元璋的眉头一皱,示意周围的宫人将朱雄英抱走,而后边将今日从任以虚那里听来的事情,一一道来。
当马皇后听到,自己将会跟朱雄英,薨逝之后,马皇后顿时便红了眼眶。
良久之后,马皇后才看着朱元璋,满脸不念的说道:“重八,咱,咱们也没做啥亏心事啊,咋就,咋就.....”
“我死不要紧,但是英儿,英儿到洪武十五年,才五岁啊!”
说罢,马皇后的眼泪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直至今年,马皇后已然年近五旬。
虽然算不得长寿,但是看着自己的男人,一路从一个放牛娃,最终等临大宝,而自己也生育了这么多儿女,马皇后自觉此生已无憾事。
真正让马皇后难过的,是朱雄英八岁夭折!
有哪个奶奶能够接受,孙儿夭折的消息!
在一旁的朱橚等人,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朱樉,朱棡均是走在了朱元璋的前面,只有朱橚,算是得了善终。
但仅仅是被朱允炆圈禁这一段话,便可以料定,在善终之前,朱橚将要面临着的是,何等凶险的人生。
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步了朱柏的后尘。
偌大的坤宁宫中,已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在这个时候,在坤宁宫外,突然骚乱了起来。
宫人哀求的声音,也从房门之外传了进来。
“殿下,娘娘,娘娘已经去了。”
“放肆!我要见父皇,你们让开!再不让开,莫怪本宫的剑不长眼!”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马皇后也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吱呀”一声,朱标双眼猩红的闯了进来,而后“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透过门外,朱元璋已然看到,常家兄弟,已然将常氏的尸身,抬到了坤宁宫。
看着躺在门外担架之上的常氏,在偏殿中的朱雄英,也忍不住哭闹了起来。
周围的宫人,赶忙上前哄起了朱雄英。
而此时的朱标,看着朱元璋,低着头咬牙说道:“爹!”
“英儿他娘不会死啊,英儿还没有成亲,她不会死的!”
朱元璋看着面前,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朱标,面色逐渐凝重了下来。
“标儿,人死,人死不能复生......”
朱标在一旁摇了摇头:“爹,您就让我去见任先生吧,先生不是从仙境来的吗?”
“仙境定有起死回生之术,您就让儿臣带英儿他娘去吧。”
朱元璋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本来朱元璋是不想让这件事,去扰了任以虚的清净的。
毕竟任以虚从未说过,自己懂得医术。
其次就是,朱标现在情绪激动,倘若一时之间说漏了嘴,对于大明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但是朱元璋也知道,倘若这普天之下,当真有人能够起死回生,也必然是任以虚无疑。
任以虚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人人都知晓读书可以翻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明朝的普通百姓家里,有多少人,真的读得起书?”
“书是读书所必须的,但是读书所必须的东西,难道就只有书吗?”
“十年寒窗固然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十年寒窗,吃什么,喝什么?”
“更何况,大明本质上还是以,小农经济为主,如果家中需要供养一个读书人,就意味着,这户百姓的家里,会失去一个劳动力。”
“纵然即便如此,按照一个,五口之家的规模,供养出一个读书人,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为什么没有?”
“因为压在穷人家上面的担子,是可以调整的!”
“除了田赋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叫地租!”
“而土地的主人,便是士大夫!”
“他们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人的贪欲是无穷的,他们会本能的把土地的价值,发挥到最高。”
“从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士大夫越有钱,后人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成为新的士大夫。”
“而穷人则是生计维艰,活下去都难,更何况是供后人读书了!”
“如此一来,虽然时而有零星的穷人家的孩子,会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成为一时美谈。”
“但是绝大部分的土地,财产,仍旧掌握在士大夫的手中。”
“那些零星的“寒门贵子”不过就是挂在穷人面前的一块饼罢了!”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士人皆以,耕读传家为荣。
何为耕读传家?
不就是收租,读书。
“砰!”的一声,朱元璋拍案而起。
“对!就是这么回事!”
对于任以虚方才所说的那些事情,朱元璋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就是朱元璋当年在凤阳,所遭遇的一切。
难道佃户就不知道,供孩子读书,可以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吗?
知道!
但是读不起!
你村里的地主,看着你家的日子稍见红火,就会上门来通知你,明年涨租!
也正是有这些事情,在屁股后面逼着,才把朱元璋给逼成了,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朱标的眉头却依旧紧锁:“可是先生,问题在这里,那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任以虚悠悠的长叹了口气道:“首先就是要变革生产力。”
“这种现象,其实就是小农经济的衍生物。”
“只要让村里的乡亲们,获得更加稳定的收入来源,他们便有底气,将孩子送去上学。”
“村里所有的适龄学子,强制入学,而且一切开支由公家开支,不需要让家里负担。”
“同时还要将课程的难易程度,依次分级。”
“终有一天,获得了足够充足教育的穷人家的孩子,便会拥有,取代那些士大夫的能力!”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给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发一些吃食。”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下所有的孩子,都入学读书?
这可是当年连孔圣人,都不敢放出来的话啊!
朱元璋整个人都傻了。
整个大明现在虽然人口还在恢复期,但大明全域的学龄儿童,起码也有近一千万人!
寻常人家,供养一个孩子开完蒙,都不是十两银子之内,能解决的事情。
即便是朝廷缩减缩减,一个孩子五两银子,那这也是五千万两银子了!
朝廷还得包吃包住!
每天人吃马嚼,那就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这不就等于说是,大明替全天下的百姓,养三年孩子吗!
朱元璋都不由得的“咕噜”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
虽然朱元璋知道,这对于朝廷来说,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是老朱也同样知道,自己一旦做成了这件事,自己将毋庸置疑的,成为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
甚至是比肩秦始皇的千古一帝!
不心动是假的!
但是钱从何来?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看着任以虚苦笑道:“可是任先生,公家若是出不起这笔钱呢?”
任以虚淡然道:“老爷子,您觉得,公家的作用是什么?”
朱元璋闻言一怔,有些疑惑的喃喃道:“公家的作用?”
“自然是保护咱村里的乡亲们,不用被别的村欺负。”
“若是谁家有难处了,公家可以帮衬一把。”
“再有就是一些,零零总总的活,得有个人出来干着,帮着咱乡亲们,把这个村子给管好。”
听到老爷子的话,任以虚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公家存在的最重要的意义,其实是再分配。”
朱元璋等人均是听得一头雾水。
“任先生,您能不能就别卖关子了,啥是再分配啊?”
任以虚端起一旁的水杯,润了润嗓子之后,继续说道:“老爷子,您觉得,咱们村子里,最理想的状态是什么?”
“最理想的状态?”
“那当然是家家户户都有粮,娃娃们有书读,老人们都有人养着,对,逢年过节还得能吃上一顿肉。”
这就是朱元璋最质朴的想法。
当初在凤阳,朱元璋如果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就是掐死他,他也不会出来起兵造反。
这么好的日子,傻子才造反!
任以虚却在一旁笑道:“但是实际上呢?”
在一旁的朱樉脱口而出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说罢,朱元璋便狠狠的瞪了一眼朱樉。
大明又不是乱世,离那一步也远着呢!
被朱元璋瞪过的朱樉,也不得不悄悄的低下了头。
而朱元璋则是在一旁简单的说道:“有的穷,有的富。”
任以虚微微颔首:“天道者,损有余而补不足。”
“这个时候,就需要公家出来,进行重新分配,将富户家里的钱,分给穷苦的百姓。”
“这也就是所谓的再分配。”
“而教育,便是再分配之中的,重要一环。”
“这笔钱可以想办法,让富人多出,或全出,穷人少出,或不出。”
“只有这样,穷人才有出头之日,而富人也会,时时感觉到压力,从而奋进。”
“如此一来,全村的生产效率,才会被提到最高。”
“穷人不会一直穷,富人不会一直富,这样一来,才能真正的做到,家家有粮,娃娃们有书读,而老人有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