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祁江扉的其他类型小说《半点心全文》,由网络作家“系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个心脏来做药引。我跪在那人的脚下,只望见他绛紫色的袍角,上面绣了大片大片的火红色的芍药,妖艳异常。“听说,用你们火狐一族的血浇灌的话,可以让本不该这个时节开放的花,开的比平常还漂亮。”他说话声音很轻,却字字如一把利剑,稳稳地扎进我的心里。“大人,是何时知晓奴婢身份的?”“哟,”九千岁从高高的太师椅上起身,似笑非笑地蹲下来看着我:“慕家的大小姐,在宫里做人做久了,也沾染上几分奴性了?”我把头重重地磕到青石板上,漾出鲜红的血。“只要大人您肯救江扉的命,要我做什么,慕悦都势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等了许久,那人迟迟没有开口,我不解地抬起头望他,还未凝固的血液随着我的动作,模糊了我双眼。他叹了口气,冰凉如玉的手扣住我的下巴,温柔地拿熏了花...
我跪在那人的脚下,只望见他绛紫色的袍角,上面绣了大片大片的火红色的芍药,妖艳异常。
“听说,用你们火狐一族的血浇灌的话,可以让本不该这个时节开放的花,开的比平常还漂亮。”他说话声音很轻,却字字如一把利剑,稳稳地扎进我的心里。
“大人,是何时知晓奴婢身份的?”
“哟,”九千岁从高高的太师椅上起身,似笑非笑地蹲下来看着我:“慕家的大小姐,在宫里做人做久了,也沾染上几分奴性了?”
我把头重重地磕到青石板上,漾出鲜红的血。
“只要大人您肯救江扉的命,要我做什么,慕悦都势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等了许久,那人迟迟没有开口,我不解地抬起头望他,还未凝固的血液随着我的动作,模糊了我双眼。
他叹了口气,冰凉如玉的手扣住我的下巴,温柔地拿熏了花香的帕子擦去我脸上的血污。
“别怕,我要的并不多。”
九千岁是个极喜欢芍药的人。
这是我被调到他手下打理花圃时得知的。
寒冬腊月的时节,九千岁站在廊下,被一席黑色锦裘裹得严严实实。他望着在纷飞的白雪中仍盛放如初的满园大红芍药,弯起了眉眼。
他唤我前去伺候茶水,还亲切地示意我也落座。
我低头把手臂冒出点点鲜红的纱布又缠紧了几圈,小心翼翼地坐了半个石凳。
九千岁看起来对我的成果很满意,他自顾自端起茶杯,撇去上面的浮沫。
“江扉不过在你做狐狸摔断了腿时养了你半月,你就这么呕心沥血地回报他的恩情。”
“你们火狐,可很少听闻能养出你这种情种。”
我垂下眼,紧紧攥住了拳头。
“大人谬赞了。”
“我不过也是在完成我的愿望而已。”
“哦?”男人来了兴致,挑眉看向我。
“说来听听,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愿望?”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期冀一个幸福的生活罢了。”
“仅仅他一人幸福的生活?”
“就当把我那份也算进去吧,”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竟连泪也流不出。
“仅仅他一人幸福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春天
我咽气那一日,正是江扉洞房花烛之时。
人人皆骂我爱慕虚荣,为了金钱名利,抛弃当时籍籍无名的将军,去当了宦官的狗。
到头来自食其果,被抛尸到乱葬岗,衣不蔽体。
却鲜有人知,我亲手剜了自己半颗心脏,只为给他做药引。
他曾目光灼灼,说势必要十里红妆,娶我为妻。
如今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红盖头下却另有其人。
他狠狠扣着我的肩,反反复复地逼问:“慕悦,你就未曾有一点点后悔吗?”
我摇头,很坚定的,一次又一次。
他怒斥我死到临头还嘴硬,甩袖而去,再也不肯看我一眼。
可是江扉,如果有一个人幸福的话,那么我们两个的愿望,是不是也算实现了呢。
江扉册封为镇国大将军那日,朝堂上的帝王笑得如沐春风,他打趣般地问起江扉:
“朕曾记得你之前还在宫中做侍卫时,似乎与元启宫一个小宫女往来甚密。”
“如今你戎马半生,也缺个人照顾你。”
“要不朕做主,将她许给你?”
江扉看不出神色,他上前一步,掀袍跪地,朗声说道:
“谢陛下隆恩。可惜那位宫女,认为臣草莽出身,不堪托付,早已弃臣而去。”
“臣虽愚钝,但胜有自知之明,不愿耽误她的姻缘。”
“臣恳请陛下,收回圣旨。”
他不愧是少年英豪,字字句句,都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我笑,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淅淅沥沥落了一地。
也好。
他不会知道,当初他中了异族的奇毒。
是我瞒着他,去求了九千岁,剜了半颗心脏,救了他的命。
江扉封赏第二日,在长安城游街。
路边的小孩子拥挤在他的高头大马旁,叫着嚷着,渴望争得几块碎银,换个零嘴吃。
浩浩汤汤的队伍里,我却唯独看不清他意气风发的脸。
他的笑声还是爽朗如夏日艳阳,只是这次的笑,再也不是因我而起。
我早已看到,那身着红裙,面若桃花的姑娘,与江扉并驾齐驱,巧笑嫣然。
她叫宋祁,是户部侍郎的掌上明珠。
宋祁对医术颇有研究,此次出征,她偷偷易容为男子,混进了江扉的军营,随行做了军医
跳动着。
这是我的另一半心。
离开那条小巷后,我回到了京郊一间破庙。
破庙经久未修,庙顶上破了个大洞,四处蛇鼠窜动,阴冷不堪。
但好在地处偏僻,胜在无人打扰,清静自在。
当初我与江扉就寄居在这里,披星戴月地畅想美好的未来。
再打听到宫中招人的讯息,一头扎进了那不见底的禁城。。
上一次故地重游,单来了我一人。
得知能救江扉的人邀我在破庙相见时。
我思虑再三,终究是决定孤身前往。
那人开出的条件很严苛。
我的一身鲜血,与半颗狐心。
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应允下来。
与江扉共度数十载光阴,我们早对对方的脾性了如指掌。
自打他中毒昏迷,我夜不能寐,日日夜夜陪侍在他的榻前。
为了筹钱给他治病,受苦受累,被人打骂,我也未曾有过半句怨言。
他太知道我对他用情至深,所以他不愿相信我会离他而去,
我也太过清楚,他是那么爱我。
如果得知真相,他也绝不会允许一向骄傲的我,开膛破肚,用血与心换他活下去。
但是命运向来喜欢捉弄人。
为了救他,我心甘情愿舍去一切,哪怕是我的性命。
我跟江扉说,我受够了这种一眼就望到头的日子。
我不愿再信他虚无缥缈的谎言。
我不愿再被旁人冷言冷言的嘲讽。
我不愿再把一生捆绑到不知何时才能出头的小小侍卫身上。
“我要去投奔更好的生活了。”我对江扉说。
“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这些天,我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了。”
“九千岁会带我走,他不会让我再过像现在这种苦日子。”
“九千岁说,他的园子里有这世上最美最好看的芍药,全都独属于我一人。”
“江扉,我已经在你身上蹉跎了太多岁月,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你好自为之。”
一向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江扉,那天竟第一次在我面前落了泪。
他松开了手,我也没回过头。
听说江扉在庆功宴上,喝得酩酊大醉。
被安顿进厢房时,嘴里还反复念叨着一个“月”字。
宋祁的小名,就唤作月。
众将士调
将要到了,我再也挤不出一滴鲜血时,九千岁就不要我了。
他把我干脆利落地丢出府外,没给我留下任何转折的余地。
我也没再去求他,火狐一族的颜面,因为我折损得已够多。
何况我已是将死之身,再去磕头卖笑,着实不值当。
我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簪得那只木簪,惊觉自己的肌肤竟比木头还要粗粝几分。
许是因为挖了半只心去,又日日放血浇花,本就没几分薄底的身子,早就一日不如一日。
但我还是想活着。
因为江扉要回来了。
没有我另一半心脏把毒素根祛,他还是会死的。
我在街上听人议论,江扉要凯旋归来了,皇帝要亲自册封他为镇国将军,赐他将军府邸,允他游街表功,还要为他亲择良人,办一场长安城最盛大动人的婚礼。
那个人会是谁呢?我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反正不会是我了。
江扉说的没错,是我先负了他。
那为什么听到他拒绝婚约时,那缺了半边的心脏,还是痛得如完整如初一样。
九千岁带我走那天,江扉刚刚清醒不过三日。
深秋的长安城是那么冷,冷得吸一口空气都要发颤。江扉大病初愈,他穿着单薄的里衣,踉踉跄跄地追到了院子里。
“慕悦。”他喊我,紧紧抓住我的裙角,像只被抛弃的小兽。
“你别走。”
“我病已经痊愈了,陛下已经提拔我为御前侍卫了,我保证……”他哽咽住,又强忍着说下去。
“我保证,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会给你好的生活,我保证,求你,求你再给我点时间。”
“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日子好起来,我会娶你,我们计划的那些未来,我每一个字都还记得。”江扉颤巍巍从里衣掏出贴身放着的纸卷。
“我都记得的,你信我,我念给你听。”他的嗓音早已嘶哑,带上了我闻所未闻的哭腔。
九千岁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冲江扉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去处理。
我转过身,看向哭得一塌糊涂的江扉,一只一只地把他的手指掰开。
江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微微地摇着头。
“你死心吧江扉,我早就不爱你了
。”
我把一袋白银丢到他怀里,讥讽道。
“就你还敢肖想成为将军吗?”
“识趣点,别整天做白日梦了。”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这一百两白银,买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江扉沉默地站在街头,久久凝视着瘫倒在地的女子,目光晦涩不明。
他仿佛终于动了些恻隐之心,伸出手去想搀扶她。
身旁的宋祁眼尖,率先勾起那女子脖颈上的一串红玉雕刻的芍药玉佩。
“咦,这不是九千岁的信物。”
“怎么出现在这女子身上?”
江扉伸出的手凝滞在了半空,他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恼火。
“慕悦,你就如此爱极了那个阉人。”
“落魄到如此境地,宁肯拿那根木簪去威逼利诱你看不起的我。”
“都不肯将这块上好的红玉拿去变卖。”
他手上暴起的青筋缠绕得像一从阴毒的蛇,紧紧扣在我的肩上
“慕悦,你告诉我。”
“之前你弃我而去,现如今,到底有没有一丝后悔。”
“你对我,曾经到底有没有一丝真情?”
我露出一个惨淡至极的笑,默默将芍药从宋祁手里收回,贴心收着。
“江扉,我就是一个极其爱慕虚荣之人。”
“你现如今也不过是初露锋芒,才打得一次胜仗而已。”
“哪抵得上九千岁底蕴深厚……”话未毕,我孱弱的躯体还是支撑不住,不禁连连咳起。
宋祁嫌恶地走远一步。
我抬起头,用帕子拭去嘴边冒出的一点血迹。
“我想要的权势滔天,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江扉,你给得起吗?”
宋祁再也听不下去,她扯扯江扉的衣袖,轻声安慰道。
“将军何苦执着于这种薄情寡义之人。”
“现如今,给了她如此多的银钱。”
她目光略过我沾满血污的脸。
“也算是仁至义尽。”
待到他们离去,我展开那方帕子。
上面星星点点的血,已然变成了渗人的乌青色。
我知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
我伸手抚上那枚红色的芍药玉佩,它微微透着些热气,深深浅浅的红痕如同交织的血管,此时正因我过于激动的情绪,不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