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函被偷换，这可是严重的违法行为！你作为大队长，有责任维护我们知青的权益！”

大队长抹了抹额头的汗，眼神闪烁，“文兰啊，这……这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别着急……”

“怎么调查？”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大队长的话，“人证物证俱在，就得尽快给个说法！”

李晓然立马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爸，你终于来了！”

李团长带着县里的书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沓资料，不怒自威。

林建设和吴丽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涂了一层石灰似的。

8

李团长径直走到我面前，关切地问道：“文兰同志，感谢你电报告知的情况，参军申请他确实没收到，针对这种返城顶替的情况，我们确实应该严查！这不仅是你的事、晓然的事，还是很多军属、子弟们的事”。

李团长语气严厉，“大队长，既然有人怀疑自己的公函被替换，是不是应该进行调查？”

大队长吓得腿都软了，看向林建设，“建设，你来说说……”

林建设则转向我，语气柔和，“文兰，别闹了，咱们吵个架，怎么还让团长他们操心呢，你也看到了，你收到的就是一张白纸，丽丽那有的只是她的身份证明。一切都明明白白，麻烦领导们做什么？”

书记语气严肃，“这可不是什么私下能解决的事情，替换返城名额这件事性质恶劣，必须严肃处理！更何况偷换公函，可是犯罪！”

书记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吴丽丽和林建设，“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丽丽哆嗦了一下，“书记，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是林建设，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林建设一听，立马急了，“吴丽丽，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想……”

周围人也看明白了情况，鄙夷地数落起两人。

“狗咬狗起来了，看来确实是做了坏事心虚！”

“我就说文兰这么好的同志，怎么会平白污蔑人，这林
无言，忽然发狠，拉着我就要往玉米地里走，“知青就地结婚的不能回城，我看我办了你之后，你还能去哪”。

“林建设，到时候我告你流氓罪，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建设却依然扯着我的衣服，“你告，你告出去也嫁不了别人，我进去你也得在乡下守着我们家。况且，我来时吃了药，到时候，就说是失误，你又能怎么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狗日的林建设居然还预谋上了！我拼命挣扎，可他力气太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林建设，你疯了！你这是犯罪！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办了你！让你回什么城！现在，你哪儿也别想去！”他说着，手上更加用力，我的衣服被他扯得快要撕裂。

我急中生智，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趁他吃痛弯腰的瞬间，我猛地挣脱了他的钳制，转身就跑。

“臭娘们儿，你给我站住！”

可我一个女孩子，哪里跑得过他？没几步，他又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感觉头皮一阵剧痛，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林建设骑在我身上，又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我的命运要再一次被这个畜生给毁了吗？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建设，你他妈的给我住手！”

李晓然拿起铁锹就给了林建设一下，敲晕了他之后，还要再补一下，我摇了摇头，“李晓然，算了！真闹出人命，你也要吃官司的！”

李晓然喘着粗气，狠狠地啐了一口，“便宜这狗东西了！”他把铁锹往地上一杵，那力道震得我手都麻了。

正说着，听到不远处吴丽丽试探的声音，“建设哥，这会儿要叫人过来吗？”

我和李晓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念头。

我从李晓然手里接过铁锹，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住了”，然后慢慢挪到吴丽丽身后。

这女
几个下乡插队的知青里，我是年纪最小的女知青，在队里才呆了几天，就被大队长安排住进了林建设家，美其名曰“照顾”。

可谁不知道林建设家里孩子多，就他一个成年男人，偏偏和我还是同一个大队。

天天一起上工下工，不出三个月，外头就传我和林建设不清不楚。

大队长又“恰好”来“关心”我，话里话外都是“你一个姑娘家，名声很重要啊”，“林建设这小伙子是咱们队里的文化人，踏实肯干”，“我看你俩也挺合适的，不如就定下来吧”。

我那时年轻，脸皮薄，加上林建设确实也帮我许多，架不住大队长的“好心劝说”，稀里糊涂就和林建设订了婚。

如今想来，这大队长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批知青里，只有我是军工厂子弟，家里虽然一时半会儿没法子让我回去。

但总托人送东西过来，生怕我受了苦。

说不定大队长早就和林建设、吴丽丽串通好了，就等着让吴丽丽占了我回城的机会，还能让林建设也沾上我的光！

上一世，他们确实成功了。

我一直没等到调任函，又听闻了父亲病逝的消息，我大受打击，浑浑噩噩地嫁给了林建设。

我婚后不久就怀了老大，那时母亲为了让我好过，托人让林建设去当了兵。

之后的四十年，我一直留在乡下，为林建设照顾病重的母亲，为他抚养弟妹，为他养大一双儿女，用他那不多的津贴尽力操持一家子的饮食起居。

我总觉得，林建设懂得我的付出，也会疼惜我的辛苦。

然而，直到他过世，我才知道，他临死前将所有家产安排妥当，没有一块钱留给我。

甚至单方面申请解除军婚，申请书上都是给我泼的脏水，只为了吴丽丽能够作为军属到军区疗养院养老。

最好笑的是，他声称与我结婚，是拿走那纸工厂调任书的补偿。

四十年，他也还清了这笔债。

他怨恨我，活生生阻隔
家一家子都不是东西，还有那个吴丽丽，搞不好和林家有什么猫腻！”

“文兰这两年可没少给林家出钱出力，最后反而这么一大家子联合起来污蔑她，一家子白眼狼！”

眼见着情势越发不利，吴丽丽心一横，从贴身衣服里取出一张信函，撕了一半，而后塞进嘴里，呜咽着说，“没有证据，什么证据都没有！”

我过去要抢，却被吴丽丽狠狠咬了一口，鲜血淋漓。

“吴丽丽！你以为你吞了就能没事了？你这是毁灭证据！罪加一等！”我厉声喝道，同时目光扫向李团长和书记，希望他们能赶紧控制住吴丽丽。

吴丽丽却挺起胸，“你们谁敢，我就告你们耍流氓，看谁敢上来！”

一时场面被吴丽丽的不要脸镇住了。

确实没了证据。

我看着地上剩下的半张公函，颓然坐到了地上。

吴丽丽却哈哈大笑起来，“郑文兰，你不让我回城，我也不会让你回去！我们就都在这乡下，你名声坏了，以后也只能和建设哥绑一辈子，以后你的工分还是要分我一半，东西也还是要分我一半，这就是你的命！你活该要被我踩着！”

吴丽丽疯癫的样子把周围人再次镇住。

李团长却哼了一声，“都说了，一纸公函可不是返城的唯一证据！”

李团长这话一出，吴丽丽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李团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处说：“郑文兰同志的父亲郑勇，是H军区后勤部部长，工伤等级评定为二级。根据相关政策，郑文兰同志享有顶替父亲工作指标的权利，无需额外的返城指标。”

我愣住了，还有这种操作？我爸什么时候成H军区后勤部部长了？我记得他以前只是个普通的军械修理工啊！

9

吴丽丽尖叫起来：“不可能！她爸就是个底层工人，怎么可能……”

李团长冷冷地瞥了
为只要有公函就能返城做城里人了吧？文兰姐拿到的返城指标可是军工厂子弟才有的优待！”

林建设面色一白，但随即开始泼脏水，“郑文兰，我说你怎么突然要和我划清界限，原来是有了新相好？”

他上下打量李晓然，“不会是知道李晓然家里有点小背景，所以打算攀高枝吧？”

李晓然还是个半大孩子，和林建设站一起，确实显得白而弱。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为了个小白脸不要建设了？我就说有些女知青就不是踏实干活的人，满肚子花花肠子！”

“为了攀高枝，竟然给建设造谣，这样的媳妇不如不要！”

甚至屋里一直没说话的林母也跟着嘲讽，“哟，郑知青，这小身板，经得起你折腾吗？”

周围一片哄笑。

李晓然面皮薄，脸涨得通红，正要去辩驳，我一把拉住他，一旦辩驳，话题就会被带偏。

我冷笑着看向林建设，“林建设，你少在这转移话题！李晓然是帮我送名单来的，你敢不敢把编码对一对？要是对不上，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吴丽丽看向李晓然，随后一笑，“对呗，信封上你看看有没有编号！”

我正要拿信封，吴丽丽却一把扯过信封，直接撕碎，拼都拼不起来。

吴丽丽撕碎信封的动作，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想冲上去撕烂吴丽丽那张得意嘴脸的冲动。冷静，郑文兰，冷静！

“撕了又怎么样？”我冷笑一声，目光直视吴丽丽，“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的罪行？我告诉你，就算你把信封撕成灰，也改变不了你偷换我公函的事实！”

“哟，口气还挺大，”林母阴阳怪气地插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呢！不就是个回城的指标吗？搞得跟要上天似的！”

我懒得搭理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转头对大队长说：“大队长，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