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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尽繁花月又西商亦珩池岁小说 连载
落尽繁花月又西商亦珩池岁小说 我是一只叮当猫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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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商亦珩池岁的女频言情小说《落尽繁花月又西商亦珩池岁小说》,由网络作家“我是一只叮当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洗漱之后,池岁倾在被窝里躺了好久,身体才暖和起来。她闭上眼,刚有了睡意,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秒后,卧室灯被打开。商亦珩披风戴雪地闯了进来,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才终于舒了一口气。他脱下湿掉的衣服,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语气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紧张和担忧:“宝宝,你没看到我发的消息吗?怎么不回消息呢?”“我等了你很久,你一直没来,结果听人说二环那边出了小车祸,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把我吓疯,一路飙着车赶回来了。”一个车祸而已,就要疯吗?那要是等她的死讯传来,他又会是什么反应呢?池岁倾想不出那个场面。她扯了扯唇,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声音有些虚弱:“今天生理期,身体不舒服就睡了,没看到你的消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商亦珩愈发紧张了。他连...

章节试读




洗漱之后,池岁倾在被窝里躺了好久,身体才暖和起来。

她闭上眼,刚有了睡意,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十几秒后,卧室灯被打开。

商亦珩披风戴雪地闯了进来,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脱下湿掉的衣服,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语气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紧张和担忧:“宝宝,你没看到我发的消息吗?怎么不回消息呢?”

“我等了你很久,你一直没来,结果听人说二环那边出了小车祸,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把我吓疯,一路飙着车赶回来了。”

一个车祸而已,就要疯吗?

那要是等她的死讯传来,他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池岁倾想不出那个场面。

她扯了扯唇,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声音有些虚弱:“今天生理期,身体不舒服就睡了,没看到你的消息。”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商亦珩愈发紧张了。

他连忙翻出了红糖水煮开,一勺勺吹冷喂给她。

又去拿了暖宝宝过来,轻轻揉着她的小肚子,眼里只有心疼。

“现在呢?有没有好一点?”

池岁倾定定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岔开了话题:“你呢?胃还疼吗?”

商亦珩的身体僵住了,眼神闪烁不定。

几秒后,又很快恢复如常。

他抱着她睡下,抬手关了灯,只剩下清冽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宝宝,我不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雪下了一夜,终于停了。

第二天,池岁倾被一阵震动声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摸到了商亦珩的手机。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看着不断更新通知消息的界面,她输入了密码。

一点开,一个群聊就弹了出来,她划到最上面。

“老商,你的白月光今天回国,你不去接机吗?”

早上六点,商亦珩应该还在睡梦中,回的消息里有个错别字。

“什么百月光,不要打扰我陪老婆。”

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热闹起来。

“?亦珩,刚刚池岁倾盯着你回消息了?怎么能说出这种恶心的话啊?”

“就是就是,在她面前演演戏得了,季诗韵都回国了,你可不能不去啊!”

看到这个名字,池岁倾才想起,季诗韵好像是商亦珩高中时谈的女朋友。

他在日记里也回忆过这件事,说之所以会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长得太像池岁倾了。

他很好奇,像池岁倾这样不近人情的人,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才追了季诗韵。

后来,季诗韵高中毕业就出国了,两个人也就分手断联了。

因为在一起的理由听起来很奇怪,所以对这段感情,商亦珩一直都是避而不谈的。

大家却误以为季诗韵是他忘不了的白月光,所以不停调侃着。

“又不说话了?不会是陪着池岁倾久了,真动心了吧?”

“开什么玩笑,他们俩可是天选宿敌!你忘了亦珩还发过誓,说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绝对不会喜欢上池岁倾吗?”

一片吵嚷里,商亦珩只回了两个字。

“地址。”

看完所有聊天记录,池岁倾沉默了很久。

原来一大早上洗澡,是为了这个。

她把手机放回原位,商亦珩也正好出来,温柔的抱住她:“宝宝,感觉好些了吗?我做了早餐在锅里热着,你记得早点吃然后好好休息,我有点事,先出门了。”

池岁倾没有拆穿他的谎言,默默点了点头。

她又睡了一会儿,直到中午才起来,拿着证件去办移民手续。

楼上楼下跑了好几圈,才终于办妥。

工作人员提交申请,把证件还到她手里。

“大概需要三十个工作日,申请结果就出来了。”

池岁倾点了点头,发了条消息告诉给父母。

出来时,天都要黑了。

她刚拦到车,商亦珩室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嫂子,亦珩喝醉了,你有时间来接他回去吗?”

“不……”

话刚起头,池岁倾又咽了回去。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要离开的事情,所以不能露出任何端倪。

“地址。”

二十分钟后,池岁倾到了包厢门口。

里面吵吵闹闹的,她敲了几下没有反应,直接推开了门。

砰地一声,放在门上的一桶水落下来,将她浑身都淋湿了。

木桶砸在她脚上,痛得她往前趔趄了几步,却被一根细绳绊倒了。

她抱着腿蜷缩成一团,整张脸皱在一起,湿发黏在一起,看上去狼狈至极。

房间里却爆发了能掀翻房顶的欢呼和尖叫。




死对头失忆了,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她。

他忘了两人曾经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反而对她一见钟情,开始疯狂的追求起她。

第一天,他准备了9999朵玫瑰,制造了一场浪漫的告白仪式,轰动全城。

第二天,他燃放了三天三夜的烟花,向所有人都表明他对她的爱意。

第三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嘘寒问暖,宝宝、宝宝地叫个不停……

从商亦珩醒来那天起,他就像甩不掉的人形挂件一样,整日缠着她不放。

终于,在他穷追猛打的攻势下,池岁倾动了心,放下两人死对头的身份,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直到在一起的第三年,她跑去找商亦珩,却突然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这都三年了,池岁倾还蒙在鼓里,亦珩,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啊?”

“是啊,当年咱们就是为了整整她,所以才让亦珩假装失忆骗她谈恋爱的,现在看到她从那副不可一世的清高模样变成眼里只有亦珩的恋爱脑,我都快笑死了!”

“当初商量好整她一百次就抽身,第一次是骗她亦珩喜欢城南的桂花糕,让她排了三天队买回来;第二次是骗她亦珩飙车受了伤,让她逃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赶过来……上次整她,都已经是第九十六次了,花样都玩完了,第九十七次怎么整呢?”

“哎,我有个主意,最近不是下了好几天大雪,亦珩,要不你给她发条消息,就说你胃病犯了,让她现在送药过来怎么样?外面打不了车,她走过来要摔一路跟头,肯定狼狈得不像话!”

隔着虚掩的门,听到里面传来的哄笑声,池岁倾脸色发白。

她闭上眼,一些尘封多年的回忆,都在此刻涌上了脑海。

整个圈子都知道,池岁倾和商亦珩,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从幼儿园到大学,两个人一个校花、一个校草,成绩并列第一,彼此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

直到商亦珩车祸失忆后,两个人才放下防备,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起。

她本以为他们算是欢喜冤家修成正果,却不想,原来一切都有预谋。

可亲耳听到这一切,池岁倾却并不觉得震惊,也没有那么难过。

因为在来之前,她就在书房翻到了商亦珩的日记。

里面记录了三年里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包括假装失忆,包括整她,他们刚刚谈论的那些事,都能在上面找到痕迹。

唯一不同的,是商亦珩的态度。

日记第一页,他说这只是一场整蛊游戏。

可到第十六页时,他说完了,他好像也陷了进去,喜欢上了她。

第二十八页,他说想结束游戏,可要坦白的话,在兄弟们面前会很丢脸。

第四十一页,他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面子不重要,他要不顾一切摊牌了。

最后一页,他说要再等等,还要一段时间心理准备。

厚厚一本日记里,记录了商亦珩反反复复、纠结不定的情绪。

池岁倾从头看到尾,只觉得脑子里一片茫然。

她没有办法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所以才想着亲自来找他,要一个答案。

可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商亦珩都没有任何回应。

池岁倾的心,也在这寂静里疯狂跳动个不停。

十分钟后,她从缝隙间看到他拿出了手机。

十几秒后,池岁倾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轻颤着手点开。

“宝宝,我胃好疼,你可以送一些药到夜色吗?”

一个字一个字扫过去,池岁倾无声地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她只觉得胸口泛起撕心裂肺的痛感,眼泪倾泻而下。

她知道,她已经得到心心念念的答案了。

她没有推开门,而是转身下了楼。

雪还没停,她却恍若未绝,走进了冰天雪地里。

一路上,她那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和商亦珩在一起这三年。

为了照顾他的身体,她在繁忙的学习中还辅修了医学院的课程。

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她拒绝了无数深造、进修的机会。

为了不异地恋,她没有跟着父母移民,留在了国内,一年都见不了家人几面……

她是真爱上了他,却被他的兄弟说成恋爱脑。

三年的真心、付出,就这样被践踏,付诸东流。

池岁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

被雪浸透的湿衣贴在肌肤上,让她不自觉打起寒噤,才终于回过了神。

她拨了个电话,打给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

“爸,妈,我想清楚了,决定跟你们一起移民去加拿大。”

电话那头的池父池母激动不已,语气里满是喜悦:“你可真算想通了,爸妈都在这边,你一个人在国内我们也不放心啊,爸妈马上安排,你先去办手续,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就有私人飞机接你来爸妈身边团圆。”

池岁倾静静听着,最后提出了一个请求。

“爸,妈,我出国那天,我想让你们帮我制造一场飞机失事!”

“我想让池岁倾这个人,在国内,彻底死亡!”

她知道,向来开明的爸妈虽然不理解,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们一定会办到。

而事实也如她所料。

池父池母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她看着玄关口那张紧密依偎的情侣合照,合上了红肿疲惫的双眼。

商亦珩,既然你那么喜欢玩,那你就自己玩。

而我,会以死亡的名义,消失得彻彻底底。

和你,和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




季诗韵捂着嘴走过来,假惺惺地扶起她,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抱歉啊岁倾,大家为了给我接风,就说要玩游戏,我们正在布置机关呢,你不打招呼就进来,先替我们试了试,还真挺有效果啊。”

池岁倾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宴会,是给季诗韵准备的接风宴。

季诗韵顺手抽了几张纸递过来。

池岁倾正要接,目光却停在了她的手腕上。

注意到她的视线,季诗韵抬起手,大方展示给她看。

“你也觉得这串佛珠好看吧?我也觉得它挺好看的,所以随口夸了一句,亦珩就送给我了。”

听着这炫耀似的口吻,池岁倾的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

这串佛珠,是她去普陀山一步一叩,跪了上千层台阶才求来的。

她知道为了面子,商亦珩要在这群兄弟面前演戏,表现出他很在意季诗韵的样子。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把她送给他的东西随手转赠!

看到她不说话,季诗韵还想刺激她几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商亦珩一进门,就看到了浑身湿透的池岁倾。

他冷着脸,快步走到她身边,拿起外套把她抱进怀里,沉着脸扫了一圈,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谁让你们弄这些东西的?岁倾要是受伤了,你们谁能付得起责任?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今晚必须给她道歉!

一群人还以为商亦珩是故意在女朋友面前演深情的戏码,非常配合地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只有池岁倾知道,他现在这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心疼了。

可即使动了真情,商亦珩也没有把他已经假戏真做的事公之于众。

房间里的人都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向看他的脸色行事。

他不说,他们会以为他们俩还是死对头,就会不留余力地想出各种恶作剧,不让她好过。

他维护了面子,这些人找到了乐子。

从头到尾,受伤的人,只有她罢了。

想到这,池岁倾垂下眼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没醉,那我就回去了。”

商亦珩本放心不下想送她回去,可又碍于晚点还有点私事要处理,他才不得不把钥匙给了她,嘱咐了好几遍,要她路上小心一点。

池岁倾嗯了一声,低着头离开了。

等她到了车库,才发现季诗韵跟在后面,还抓住了她的手。

“岁倾,外面打不到车,你方便载我一程吗?”

池岁倾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她也有性子纠缠,不想浪费时间,便让她直接上车。

上车后,起初车里还很安静,可开到一半,季诗韵忽然提起商亦珩。

“池岁倾,你应该知道我和亦珩以前在一起过吧?刚刚大家都说我们俩长得有点像,你说,他在看你时,想起的会不会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呢?”

“那时候不管天热天寒,他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等我一起上下学,班上有几个女生背地说我闲话,他宁愿被处分也要教训她们,听说我要回来了,他马不停蹄的赶来接机,还特意给我安排了接风宴……”

“你只是一个替身罢了,现在我回来了,池小姐,你还不让位吗?”

只有池岁倾知道,所有人都被商亦珩骗了。

所以季诗韵这话虽然很可笑,却也能理解。

所以她默默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可这副态度落在季诗韵眼里,就变成了嘲讽。

她受不了这个气,忍不住伸手去抢方向盘,想逼停车。

可雪天路滑,微微变了个道,整辆车就不受空置地撞向桥墩。

砰地一声巨响后,火光冲天。

淋漓不断的鲜血从池岁倾额头上流下来。

她眼前的世界被红色所覆盖,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眼皮沉沉下坠,意识越来越模糊,周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凛冽风声、火焰燃烧声、急促的呼救声、嘟嘟警笛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叽叽喳喳的人声。

“两位伤者都大出血,我们医院的血库只能救一个人,你们要救谁?”

“肯定先救诗韵啊!亦珩,你都半小时没说话了,还没想好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亦珩,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池岁倾啊,你不会想救她吧?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听到这,池岁倾微微恢复了些神智。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撑开眼皮,就看到商亦珩转过了头。

“先救诗韵!”

池岁倾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那丝刚出现的微光。

就这样湮灭了。




池岁倾低着头,声音像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收起来了,这边夜里太吵了,我睡不好,准备开春后搬走。”

商亦珩知道她睡得浅,担心她真的休息不好,主动揽下了看新房子的事。

池岁倾没有回应,只是问起了他设计奖项的事情。

这件事就是他一手主导,他自然给不出答案,于是只能敷衍过去。

池岁倾自嘲的轻笑一声,没有拆穿。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商亦珩跑遍京北挑了好几套别墅,问她喜欢哪儿。

她并不在意,随意翻了翻就还给他了。

“你定就好,不用问我的意见。”

听到这话,商亦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几套房子都很安静,但各有优缺点,我想让你以后住得舒适一点,你真的不好好看看吗?”

听完,池岁倾笑了笑,定定看着他。

“以后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说不定我们不在一起了呢?你没必要这么迁就我。”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疏离真切,商亦珩的心猛地跳了跳。

他本能地把她抱进怀里,急促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慌乱。

“你胡说什么,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那么爱你,除了你,别的人我都看不上眼,宝宝,我已经安排人在筹备求婚了,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

池岁倾知道,商亦珩说这话时,并不是在演戏。

毕竟在那本日记里,他提到过很多次梦想中的婚后生活。

他说他会为她提供最优渥的生活,让她做一辈子的公主。

他说她那么怕痛,以后就去领养一个孩子,绝对不让她体验生产的痛苦。

他说他会准备一场世纪婚礼,向全世界宣告,他娶的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孩。

正是因为他曾清楚地描述过未来,所以池岁倾才相信他的真心。

只可惜,这些浓烈的爱意,永远都排在自尊之后。

所以池岁倾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只是告诉他。

“我信你,撒谎的人,就永失所爱。”

商亦珩的手不自觉握紧,不敢看她。

“好。”

两天后,是情人节。

为了哄池岁倾开心,商亦珩特意叫人在江滩安排了一场烟火表演。

天气微寒,路上并没有太多行人。

天一黑,他就牵着她往江边漫步。

七点整,绚烂的烟火准时升起。

看着漆黑的天幕里绽开的那个“S”字字符,池岁倾微微怔住了。

商亦珩把她的手放进怀里暖着,看向她的眼神温柔似水。

“岁倾,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全城烟花,只为你一个人绽放。”

商亦珩说得情真意切,可池岁倾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感动。

她只是抬起头,静静观望着那些转瞬即逝的美好,眼中涌动着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这持续不断的火树银花般的盛景,很快就吸引了附近的人流。

没一会儿,整个江滩就涌来了很多人。

商亦珩把人护在怀里,正想带她去一个安全位置,手机突然响了。

“亦珩,万事俱备,还不上来吗?我们跟诗韵说这是你为她准备的惊喜,她可感动死了!”

他下意识地想说不是为她准备的,可在听到他们后一句话,又止于唇齿。

“不抓住这个机会,难道你还想和池岁倾继续纠缠下去啊?你们可是死对头,你要陷进去那就输得一败涂地!”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挂断了电话,也松开了握着池岁倾的手。

“宝宝,你先看一会儿烟花,我有些事要去处理,很快就回来。”




池岁倾没有挽留他。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后,她也转过身,逆着人流离开了。

人山人海里,她说了无数句“麻烦让一让”,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一路上,她听到了无数人的艳羡和夸赞。

“这烟花是专门定制的吧?每一个都有相同的字符哎!”

“真的哎!爱心里围着S,LOVE下面也有S字,这个女生名字里肯定有S!”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这么幸福,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准备这种惊喜。”

十分钟后,眼看要挤出人群了,身后的人群忽然都往后涌来,尖叫不断。

人挤人推搡不断,很快就有人摔倒在地上。

池岁倾也被绊倒了,无数双腿踩过她的手臂、小腿,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的头发被抓挠扯掉,指甲也齐根折断,十指鲜血淋漓,钻心的疼。

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护住头和心口,往墙角挪动。

有两面墙隔出一方空间,她才勉强撑着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与此同时,季诗韵给她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点开,商亦珩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站在镜头前,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像在念稿子一样。

“诗韵,这场烟花秀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身后,季诗韵哭得声泪俱下,连肩膀都在颤抖。

几个男生挥舞着荧光棒,开着礼花,嘈杂的起哄声都通过广播播放出来了。

“我要是诗韵,看到这些烟花里都有我的名字,我也要感动死了!”

“不过亦珩为什么选S,不选Y呢?”

“你懂什么,两个人名字里都有S,这不一语双关嘛!”

乱成一团的广场上,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自救。

只有池岁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手机里的画面。

她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感受到胸口处微微有些窒息。

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是千疮百孔的伤口在愈合,还是已经痛到麻木了?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场踩踏事故,在警察到来后才终于结束。

人群慢慢被疏散,伤者被送往医院,广场上又恢复了安静。

最后一朵烟花落幕后,池岁倾看到了商亦珩。

他疯了一样跑过街道路口,四下环视着,满脸都是愧疚和忧心的神色。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直接翻过了栏杆跑过来,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有眼泪落在池岁倾的怀里,浸湿了她脏兮兮的外套。

她清楚听见了,他那满是后怕的、哽咽的声音。

“我找遍了整个江滩,都没有看到你,岁倾,我以为,我以为你出事了。”

池岁倾后退了几步,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是啊,差一点,只差一点就真的出事了。如果我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你会不会后悔,后悔准备这场烟花表演,后悔……”

后悔没有及早停止这些无聊的恶作剧,说出真相。

末了一句,池岁倾并没有问出来。

因为她看到了季诗韵。

她站在街道口,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手里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两个数字。

99。

池岁倾读懂了其中的潜台词。

原来不光是那个一语双关的烟花,她今天所经历的踩踏事故,也是整蛊游戏中的一部分。

这是第九十九次了。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还有最后一次,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她也将彻底离开商亦珩的世界。

用一场事故,回报他们的一百次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