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等到了你老婆死了都说不定。”黄毛踢开我的手，看着上面的血迹不耐烦的淬了我一口。
“老公……”妻子的声音渐渐变弱，脸色越来越白。
我不顾摔断了的腿，要上前抢回手机，那个叫梅姨的女人却先跑到了妻子身前。
“浩啊，叫两个人把这丫头抬进屋，我去找老乡医，咱可不能见死不救。”
他们把我和妻子送进了一处简陋的民房，还让我打了救援电话。
有一辆救护车10分钟后会从这里经过，可以把我和妻子带走。
“这位向小哥，你看你自己不好好开车，要不是我们你老婆还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我知道，她是要我管住嘴不要乱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守着妻子应下，“我明白。”
她满意的点头，也不再说要去找老乡医的事。
妻子在我的怀里安静的躺着，眼泪一颗颗流在我的手心，我知道她疼，她最怕疼。
救护车的声音传来，我的心中升起希望。
救护人员在楼下准备好了担架却被他们拦在外面，断了腿的我扶起妻子也被他们阻拦。
“怎么回事？还上不上车了？车上还有一位老人等着去医院呢！”
梅姨扭着腰走过来，“这丫头出血把我家弄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
黄毛也跟着吆喝，“是啊，我梅姨最喜欢这栋房子了，连主卧都给你们躺了，你们就这么不记好？”
我明白，又是在要钱。
我的手里早已没了现金，我也不在乎他们到底还要多少，我只希望我的妻子能早点得到治疗。
“说！多少！”
梅姨伸出了五个手指。
我正准备打钱，站在一边的德叔却握住了她的手，“我看你很不服气嘛，要知道这是我们宗祠的祖宅，如今一个见血的女人进了这屋晦气成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发展？要我说，这栋房子你都买了才行。”
“什么房子不房子的，再不上车的话我们就走了！本来就是违规过来的，耽误了病情我可付不了责。”
门外的护士催促着，门里的人拦着不让走。
妻子的额上血水交杂着冷汗，看得我眼睛发红，我咬牙道：“好，我买，多少钱我都买。”
梅姨见状眼睛一亮，
了一只，油箱里的油也不翼而飞。
见我半天不走，黄毛啃着鸡爪走了出来，“呦，车坏了啊？乡下可来不了维修队，要不我给你修？五千就好。”
现在已经不是明摆着的宰人那么简单，如果不先安全离开，我就是再有能耐也使不出来。
我又一次妥协，把钱转了过去。
不奈黄毛立刻坐地起价，“原来是你？别人我收个五千也就算了，你可不行你得出两万！不然这车子是真修好假修好我就拿不准了。”
“有病吧？真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呢？”妻子还发着烧，气不过呛了一句，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一听到要报警，周围十几个人立刻涌过来，眼里不仅没有丝毫恐惧，还满是挑衅。
这让我想起我在公司看过的资料，当年有一位外乡画家来新镇采风，只不过起了几句口角就被当地人活活打死。
画家的家人报警后亲自来这里讨公道，但宗祠里几位参战过的老兵往政府一站，非说是自己失了手，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
我赌不起妻子的安全，老老实实给了钱。
修车时，那个叫德叔的男人接到个电话，通话间他的眼睛扫视着我，一与他对视，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车修好大概检查后，我立刻开车走人。
汽车疾驰而过，本来空旷的路面突然出现硕大的路障，马路中央还有正在移动的路钉。
车子再次爆胎，撞上路障后侧翻闪出数十米远，妻子闷哼一声，额头晕出了血。
我也晕晕乎乎的，转眼间居然看到德叔一行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查查，是不是上面派来视察的人。”
他们抢去我和妻子的所有通讯设施，还拿着机器在车上检查。
我这才意识到，他们把我认成了别人。
“爸，好像不是哎，虽然这小子录了一些酒店的视频，但和他们说的情况不符合，不过我看他焉儿坏焉儿坏的，心里估计没落好。”
“老公。”妻子叫我我才发现，除了额头，她的腿间也渗出了血。
我急得拽住人大喊：“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妻子怀孕了，快把手机还我我要叫救护车！”
“救护车？你知道县里的救护车来这要多久
粗到有种背了人命还满不在乎的荒唐。
敌众我寡，更主要的是我现在才意识到这里是哪。
年前还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大老板想要开发新项目，给我们看过几个地方的资料。
其中就有一个地方叫做新镇，这里宗族势力强盛，无法无天，连政府都管控不了。
但想到烧得厉害因为怀孕还不敢吃药的妻子，我仍旧上前理论。
“我已经给了额外的房钱，这么冷的天既然有电为什么不通？”
黄毛呵了一声，上前打量着我，“大雪封路，全村停水停电，你买的是公家的水电，我私家的水电凭什么给你？”
我捏紧了拳头，有时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明知道外面的民房都有电这不过是他的托词，我还是只能妥协。
“你们私家的电多少钱？”
黄毛不屑一顾，用头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刚刚不是很拽吗？怎么，现在知道怂了？我告诉你，我不卖！”
“哎哎哎，干嘛和钱过不去？”女人站了出来，“这样，年轻人我也不要多的你给我两个数，我给你通水通电。”
看着她手里伸出的二，我利落的掏出两百块钱，女人却拿着钱发笑，“两百块钱打发叫花子呢？通电还得叫人工，我说的是两千。”
“老公，没有电也能住，算了吧。”不知什么时候，妻子走了出来，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走起路来也深一脚浅一脚。
“呦，两口子玩挺花啊玩成这样。”
黄毛口无遮拦，我立刻翻脸大喝：“管好你的嘴！”
那个叫德叔的男人摘掉手套，捧起之前女人吃剩的泡面，吸了一口拿着叉子道：“看来有人住不习惯，阿梅，把酒店的基础三百房费退给他，我们招待不起这样的客人。”
男人声音雄厚，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但跟在大老板身后做事两年的我一眼就能认出他才是真正的狠人。
大雪越下越大，知道他在威胁，我只能拿出最后一点现金。
第二天，降雪幅度缓和后我立马收拾东西下楼退房。
依照他们的尿性，我本以为还要交个乱七八糟的打理费，没想到他们很爽快的就放了人。
直到上车后，我才知道为什么。
车子的前后轮胎分别破
开年后，辞掉律师工作的我带着怀孕的老婆回乡探亲。
中途降雪，高速路堵成一片。
为了妻子的安全，我果断转去国道，却遇到黑心酒店老板停水停电，恶意毁车。
我拿出开路钱只想带高烧的妻子离开，他又提前设下路障，用车祸后见红的妻子威胁我买下一栋废旧民房。
没多久，拆迁的消息传来……
1
高速降雪，导航上的路线全部标红。
本来四个小时的路程眼看着一天都到不了，我果断把车开下高速，在网上订了最近的一间房。
“嘶，怎么突然这么冷？”
习惯了车上温度的妻子打了个寒颤，我连忙把她搂在怀里向旁边的酒店走去。
大厅里，打着哈欠的中年妇女正向她面前的客人不耐烦道：“说了600就是600，住不起别住。”
“不是，你一个镇上的普通房收这么贵合理吗？”
“我的房我想收多少就收多少，再嚷嚷给一千你也别想住。”
出于律师的职业习惯，一进来我就看了酒店的收费标准，上面明明写了标间300一间，她却趁着降温下高速的多，坐地起价。
不过现在的我管不了这么多，只想给妻子一间有空调和热水的房。
我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试图插队先办理我的入住。
“你好，我在网上订了房，麻烦处理一下。”
抽着烟的女人看也不看，斜眼说了句：“我们这里不做线上。”
“可软件里明明就是你们酒店！”妻子冷得受不了，空旷的大厅老板居然连暖气都不肯开一个。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一边抽着烟，一边用废旧的电脑打线上麻将。
妻子看不惯，嚷嚷着要走。
我拦住了她，因为这个镇上只有一家酒店，现在外面下着大雪，我不想她再有什么周折。
我从钱包里掏出800放在台上，见到一叠红票子，女人利索的伸手，“身份证。”
办理好入住，我带着妻子上了五楼，房子很新，各方面也都凑合。
妻子打开空调后直说要先去洗个暖呼呼的热水澡，把老板挣的黑心钱都洗回来。
“哎呀老公，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热水啊？”
听到妻子的抱怨，我下意识看向手表。
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合同。
我翻开一看，一栋三层几乎没装修的破烂自建房，她要卖100万？
“怎么？你老婆和你老婆里的孩子不值一百万？”
“行啊，那你和你老婆把我家里打扫干净了再走，我一分钱不要你们的。”
手中的笔被我握得发出声响，妻子伸手阻拦不让我签，我却果断写下自己的名字：向扬飞。
妻子终于被抬上救护车，看着她的出血量，护士气到骂人，“我日，这么严重了都还敢拖！”
“护士，我的孩子……它……”
护士一愣，什么都没说，但我和妻子什么都明白了。
妻子心善，知道隔壁躺着一位大雪天摔倒的老人，所以就算是哭都攥着我的手压抑着声音怕吵到别人。
看着受了这么多苦的她，我的心一点点下沉……
恰在这时，前老板打电话过来挽留：“扬飞啊，你是个人才，你想给你孩子积德不碰新项目也行，我这里还有……”
我捂着头吸了吸鼻子，第一次打断他的话，“大老板，如果新镇也在开发项目之列的话，我立刻回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