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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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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火夜再眠

    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能到达他们这种成就的人,不可能真的将一切心事都写在脸上。只不过谢共秋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而燕度则更狠,他随性猖狂,看似嬉笑怒骂一览无遗,实际上根本无法预料他那笑是不是真的笑,就譬如现在——花祈夏看他嘴角轻扯,然而眼里的冰霜幽深,仿佛能一口咬死和他呛声的人。花祈夏:“……”一群幼儿园小朋友么?陈聆枫也很为难,因她疏忽造成的失误,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将做饭这件事负担给任何人。这时,站在一旁的花祈夏缓缓举起手:“呃……那什么,其实我还带了火锅底料……要不我们直接吃火锅?”陈聆枫和燕度眼前一亮,盛修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花祈夏:“……”别过脸,假装没看见她哥的表情。来景区之前赵玫让花祈夏把她熬的牛油火锅底料带给盛修,没想到现在起了大作用。花祈夏掰...

章节试读


能到达他们这种成就的人,不可能真的将一切心事都写在脸上。

只不过谢共秋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而燕度则更狠,他随性猖狂,看似嬉笑怒骂一览无遗,实际上根本无法预料他那笑是不是真的笑,就譬如现在——

花祈夏看他嘴角轻扯,然而眼里的冰霜幽深,仿佛能一口咬死和他呛声的人。

花祈夏:“……”一群幼儿园小朋友么?

陈聆枫也很为难,因她疏忽造成的失误,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将做饭这件事负担给任何人。

这时,站在一旁的花祈夏缓缓举起手:“呃……那什么,其实我还带了火锅底料……要不我们直接吃火锅?”

陈聆枫和燕度眼前一亮,盛修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花祈夏:“……”别过脸,假装没看见她哥的表情。

来景区之前赵玫让花祈夏把她熬的牛油火锅底料带给盛修,没想到现在起了大作用。

花祈夏掰着指头对陈聆枫道:“有新鲜牛肉,红薯粉条和韭菜……啊冰箱里还有海鲜,三文鱼也可以涮火锅吧?我看橱柜里有景区备用的米和面,蒸米饭或者做煎饼都行,一顿火锅应该足够了,实在不行晚上再下一锅面,再多住一天都没问题。”

花祈夏很乐观:“学姐,你觉得呢。”

“好!可以可以!”陈聆枫此时此刻才终于踏踏实实松了口气,肩膀都松懈了,她语气带着感激,握住了花祈夏的手腕:“谢谢你啊学妹,真的帮了我大忙了。”

虽说不是什么丰盛昂贵的大餐,但足够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了。

“别这么说。”花祈夏弯了弯眼睛,“咱们是一个集体嘛。”

花祈夏转头看向盛修,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燕度,便对他笑了笑,燕度抱臂的手掌忽然一紧,舌尖在口腔中舔舐到锋利的犬齿,齿尖似乎还残存着葡萄汁的清甜。

敲定了午饭,陈聆枫心里有了底,又马不停蹄地去和各个参与者以及山下Hadrian的团队沟通,让他们不要冒险上山。

陈聆枫离开后,花祈夏又拿起了毛巾擦头,她一直穿着运动外套,淋了一路的雨身上也没怎么湿。

倒是燕度把外套给了小丫头,唯一能挡雨的卫衣兜帽还装着刺猬,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他站在门口不一会儿,脚下就印出一圈湿漉漉的水迹。

燕度简单拿毛巾擦了两下脑袋就回房间洗澡去了。

偌大的客厅一时间变得静悄悄的。

“哥,我也回房了,电饭煲里有白粥你记得喝。”

花祈夏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盛修勾住了卫衣帽子,不用回头就能听出语气危险:“站、住。”

——

“干嘛。”

“干嘛?”盛修清浅的眸子微眯,语气危险:“咱妈给我的火锅底料,就被你大方分享了?不问问我的意见,嗯?”

嗯?

好明显的阴阳怪气。

花祈夏审视脸,谨慎拍掉他的手,呵呵:“不知道谁说自己怕累,火锅底料先放他妹行李箱里,放我这儿的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盛修给气笑了:“行,长大了是吧?胳膊肘往外拐?”

花祈夏捧心,“楚楚可怜”看着她哥:“哥哥!你失去的只是一盒火锅底料,可是大家获得的可是饱饱的幸福啊。”

“……”盛修嘴角抽搐,嫌弃地后退一步,继续高贵冷艳:“别恶心我。”

花祈夏翻个白眼放下手,没好气道:“哎呀你这人,人家燕度出食材,我们出底料,这样谁也不欠谁的了,多好。”


——

谢共秋从酒架上挑了一瓶大刃金麦倒进古典杯。

酒塞拔开的瞬间,浓烈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是酒水的醇香,而是近乎纯粹的酒精味道,刺鼻,辛辣。

花祈夏惊讶于谢共秋会选择这么烈性的酒,可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制止他。

她都不敢想象待会儿哪个倒霉要蛋喝下它的场景。

谢共秋倒完酒,在场终于有人说话了,花祈夏听见有人问谢共秋:“哦?为什么?”

问的人是盛修。

他上半身微微前倾,做出虚心请教的姿态。

黎胜南往花祈夏这边靠了靠:“……你哥脸色好难看。”

花祈夏心说她哥自打上了车脸色就没好看过。

简直都不像盛修了。

盛修问的是谢共秋选择自己妹妹的原因,只是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晚了,在话题沉寂的空档期大家都各怀心思,现在他忽然问出来,就很像那首老旧的粤语歌,卡顿的音符时断时续,前后音乐衔接不上似的。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Hadrian接话说,他放下交叠的腿,倾身举起载量过半的古典杯,对盛修:“你想问,就得喝。”

盛修立刻伸手去拿古典杯。

黎胜南倒吸冷气。

幸好有陈聆枫适时站出来打破了这种针锋相对的气氛:“还是算了吧,一个游戏而已,他又不是被国王抽中的。”

说着她看盛修一眼:“真喝醉了怎么办。”

盛修一怔,低头对上花祈夏担忧的目光,他愣了愣,随即恢复了神情坐回沙发上。

第三轮抽中国王牌的是黎胜南,她只看了看花祈夏的牌号,堪比精密仪器的脑子两三下就算出了对面Hadrian手里的牌,黎胜南脸颊粉红:“想问5号,下次全球巡演是什么时候。”

Hadrian有被她精准的计算能力惊讶到,笑了一声:“明年8月份,首站暂定京市蓝海体育场。”

黎胜南强忍着没尖叫出声。

Hadrian挑了一瓶奶蓟伏特加,古典杯里的酒水几乎和杯口齐平了。

到这里,乔星灿问:“还玩吗。”

此时Hadrian和燕度、盛修的脸上都露出一种意兴阑珊的表情。

闻人清和在这时站出来,他笑了一声:“再玩最后一局吧。”接着他动手洗牌并率先抽了一张掖在掌心。

这一轮,抽到国王牌的人是盛修。

他个子高,从他的位置如果想看见几个女生手里的牌简直易如反掌,盛修扫了一眼对面风格各异的五个男人,低沉声音透着金属质感:“我要问,红桃A——在上周礼堂的暗房测试环节,你——最后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他话一出,气氛再次升到一个高潮。

乔星灿他们环顾四周:“谁?谁是红桃A?”

“这种问题,不好说吧。”Hadrian话虽如此,但眼里颤然掠过一丝精光。

花祈夏手里握着一张红桃9,她脑海中回忆起答题当天的最后一道问题——

那道题,该怎么说呢?

确实是一道很难回答,同时又很怪异的问题,她从来没在任何类似的问卷调查上见到过相似的问题。

闻人清和:“谁是红桃A?”

就在这时,燕度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是我。”

一张红桃A被拍在桌面上,雪白纸张的正中间是一颗艳红的桃心,空调气流将薄薄的纸片掀起又落下,好似中间那颗红心正扑通扑通地震颤。

盛修扫向燕度,神情淡淡。

燕度嘴角是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的,但眼底的情绪恹恹,他摇了摇头嗤声:“你这问题……”

陈聆枫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参与者的私密答题不属于游戏范畴。”

盛修脊背压回沙发上,抱起手臂淡然吐出三个字:“那就喝。”

黎胜南一下子倒抽气一把搂住了花祈夏的胳膊:‘夏夏!尼玛的好可怕啊啊啊!”

花祈夏:“……”追星成功让黎学姐彻底不装了,原来是只暴力萝莉兔。

燕度哼笑一声,抬手揭开了盖在古典杯上的纸牌,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索地一口闷了那混合着烈酒和葡萄汁的国王酒。

花祈夏眉心蹙了蹙。

辛辣刺激的酒液入喉,燕度狠狠闭了闭眼,压出一声沙哑的呼气声,“哈。”

他再睁眼时整个眼球都黑亮得吓人,像某种撕咬生肉后餍足凶恶的兽类。

燕度朝众人扬了扬空荡的杯底,盛修手臂交叠脸色如常,似乎让燕度喝酒并不是他的本意一般。

“救命……我怎么觉得气氛好诡异。”黎胜南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餐盘朝花祈夏让了让,叫花祈夏尝尝她拿的榛子和榛果酱,“好想逃还逃不掉,嘤。”

花祈夏深有同感。

她好像目睹了一场兵不血刃的修罗场又好像没有。

女主陈聆枫全程没被波及,但几个男主莫名像几只应激的狸花大野猫似的脊毛倒竖,根根冲天……

但,一切又好像只是花祈夏的错觉。

他们依旧个个清贵矜持地坐在那里,举止泰然,俨然随便套个西装就能直接出席全球商业峰会。

花祈夏抱着一堆瓜在原地疯狂转圈,急得直挠屁股,不知道瓜田在哪儿。

花祈夏:“学姐,我觉得这地毯扎得慌。”

“噢!夏夏你坐着我嗑的榛子壳了!”黎胜南惊呼。

陈聆枫不管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她再一次拿出平板,语气带了点儿不容置喙:“游戏也玩够了,现在,我要宣布匹配结果了。”

燕度再次睁开了眼,他的眼白外围浸出了淡淡的红色,像是被酒意醺的又像是火气旺盛,燥红了眼。

花祈夏扫开屁股下面的榛子壳,依旧如坐针毡。

“白鸥。”陈聆枫看向白鸥,“乔星灿。”

一对舞蹈天才,不管是在台上还是台下都搭配得相得益彰,一眼神仙眷侣。

“黎胜南。”

黎胜南揪紧了衣摆,陈聆枫:“燕度。”

“……嘤。”黎胜南并没有很轻松的样子,对她来说,高大野蛮的体育生也是很值得畏惧的存在。

花祈夏觉得她或许期待的是闻人清和、盛修或者乔星灿那样的男生,温和亲近,不会有太强烈的压迫感,相处起来没有负担。

而燕度在听见自己的名字之后,拿着酒罐的动作一顿,花祈夏注意到他下颚肌肉紧绷又极快地松开,似乎蹭了一下牙根,接着他转头朝黎胜南咧嘴笑了笑,痞帅非常。

“陈聆枫。”

陈聆枫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回紧张的是花祈夏,她哆哆嗦嗦用牙嗑开一颗榛果,就见陈聆枫平静地看向沙发对面:“闻人清和。”

闻人清和腰板笔直,朝陈聆枫点头一笑。

花祈夏心中纳闷,好像二位的反应都很平淡?

然而没等她想太多,陈聆枫就把Pad一划到底——

最后一位,是年纪最小的花祈夏。

花祈夏深吸一口气,感觉刚才吃下去的榛果正噎得她喉咙发痒,像无数根细小的毛刺堵在气管里,如鲠在喉。

屏幕滑到底,陈聆枫看见Pad上的名字,神情一顿,接着抬头先看了花祈夏一眼,然后语调平稳——

“谢共秋。”


“第一次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就觉得,盖茨比很像一种动物,学长,你知道是什么吗。”

谢共秋听见自己的声音:“什么。”

“飞蛾啊。”花祈夏弯了弯眼睛,“飞蛾扑火,注定是一场壮烈又愚蠢的献祭,对岸黛西家的绿光,虚幻、危险又迷人,最终把他困死在孤独的黑夜里了。”

茂盛的绿树在雨水的洗礼下摇曳枝杈,如硕大的绿色羽毛拍扫在透明的落地窗上,一下又一下,潺潺的水流散开又汇聚,顺着窗棱蜿蜒而下。

谢共秋指间的手术刀映出他疏冷的眉眼,淡薄而宁静的凉意从那刀面的倒影中一寸寸攀升,远处山脊滚过一阵压抑的雷声,他在这一刻又听见了花祈夏慨叹似的低喃——

“不过人生么,谁又不是扑火的飞蛾呢,哈哈。”

谢共秋倏然抬头看向花祈夏。

咚咚。

门在这时被人敲响了。

房门是一直是开着的,燕度一身水汽站在门口,笑着抬手:“嗨。”

“是燕度学长。”花祈夏手从桌面上离开,直起身子和他打招呼。

谢共秋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将创口缝合完的小刺猬放回纸箱里。

“我在楼下没找到那只刺猬,估摸着你带它来找共秋了。”

“嗯嗯。”花祈夏注意力转回,问谢共秋:“学长,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谢共秋说,“还需要再上一次药。”

燕度走进来,略微俯下身,花祈夏嗅到他身上浅淡而湿润的松柏气息,他低头敲了敲箱子边缘,看见刺猬被缝合的后爪:“嚯,这么快啊。”

花祈夏笑:“谢学长特别厉害!”她后来和谢共秋聊天转移了注意力,甚至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谢共秋就将伤口处理完了。

听见花祈夏语调抬高的称赞,谢共秋面不改色地站起来,将所有工具收进医药箱里。

“确实厉害。”燕度在眉骨阴影中的漆黑眼眸扫过两人,忽而桀然一笑,单手拎起纸箱子:“既然差不多了,就下楼吧,聆枫喊大家下去准备午饭。”

谢共秋将手套摘掉丢进垃圾桶,凉凉对上燕度的视线,启唇:“可以。”

燕度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那我帮学长把医药箱拿下去。”花祈夏见谢共秋同意了,就要帮忙,然而谢共秋却表示不用,燕度笑了一声,“那你慢慢收拾,我们下去等你。”

说完就转身带着花祈夏走了。

说是“带”,似乎也不尽合适。

他只是自然地将手臂悬空横在花祈夏身后,做出绅士得体的引路姿态,脊梁挺拔如刀。

然而那动作从后面的角度看来,又的的确确像是将花祈夏不容置喙地拢护在自己的领域中。

花祈夏轻轻合上了门。

门合上时,低头收拾东西的谢共秋抬起头,他看见燕度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挂绳的物件,变魔术似的递给了花祈夏,花祈夏旋即惊讶起来,燕度咧嘴露出两颗银亮的犬牙,那双黑得骇人的瞳孔里是常人难以察觉的专注——

燕度忽而侧头撞上谢共秋的目光,他嘴角那凛冽的弧度更高地扬起来两分。

他就那样用漆黑的眼睛盯着谢共秋,他抬起手,高大的倒影笼罩着花祈夏,形成一道隐晦的遮蔽,直到门缝一点点闭合。

走廊铺设了厚厚的地毯,但在房间里耳力敏锐的人依旧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外面的脚步声,一道稳重有力,一道轻不可闻。


也不知平板系统和舞台中控连接了什么设定,等花祈夏填完答案提交的一刻,暗房上空居然飘下了粉红的彩带。

噗噜噜砸了花祈夏一身。

她出来的时候,白鸥和乔星灿等人似乎已经离开了,陈聆枫也不见踪影。

礼堂门口,午后阳光尽洒,谢共秋正在和什么人聊天。

看清楚站在他对面的人,花祈夏瞬间眼前一亮,直接跳下台阶冲过去,在险些扑到那个眉目温润的年轻男人前堪堪停下。

“哥——!”

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先后转头。

一年不见,盛修似乎又高了许多。

当然这只是花祈夏的错觉,他早已褪去少年人的青涩,宽肩窄腰,温润的眉眼下是成年男人才有的深邃。

阳光融不进谢冰山的气场,却毫不吝啬地将细碎的金箔尽数洒在了盛修的肩上。

盛修穿着白色高领卫衣,遮住半个下巴,衬得人收敛了攻击力,释放出亲和柔软的气息,他气色很好,唇红齿白,这让花祈夏稍稍放心,看来盛家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十分看重,吃住衣行都很讲究。

看见花祈夏后他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随即抬手掸去花祈夏肩头的彩带,“你怎么来了。”

“参加活动啊。”花祈夏晃晃手里的纸袋,“为学分俯首称臣。”当然,外加前排吃瓜,顺便给老哥你加加油。

盛修挑眉:“不是想谈恋爱?”

花祈夏无奈反问:“你觉得爸妈会同意我大一就谈恋爱?”

盛修眉眼松懈几分,花祈夏下一秒又眨眼暗示她哥,“我是来前排吃——为你加油的啊哥,虽然你已经沾染了上流阶级金钱的铜臭,但妹妹我百分百相信,哥你内心依然是个真爱至上的浪漫主义抠脚信徒,嗯。”

盛修轻嗤,抬手敲她脑门:“又胡扯。”

立在一旁缄默的谢共秋看见那双眼睛里满盛着盛修的倒影,半晌,无言地移开了视线。

盛修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破风而来。

三人齐齐转头,只见一辆通体漆黑的重型Mars900迎面冲向礼堂,仿佛一头狩猎在即的黑豹,银亮轮毂在车壳与卡钳表面折起寒刃般的反光。

盛修向前跨半步挡住花祈夏,那头张牙舞爪的黑色巨兽却在距礼堂不足十米的地方骤然减速。

轰——

巨大的惯性并没有让车上的人失重,戴着黑头盔的男人长腿一支——

一记漂亮的甩尾。

滚热的轮胎在地面擦出尖锐的咆哮,劲落流利的黑骑稳稳停下。

唰——!

“!!!”

两点漆黑在眸中收缩成针尖,忽而一股难以言喻的酣畅从花祈夏心中蔓延而起

人类对刺激而惊险的事物,似乎本能地抱有艳羡和恐惧。

她瞪大了眼眸看着车上的男人摘掉手套,取下头盔,随后露出一张野性十足的男人面孔。

花祈夏心中惊诧——

本书中的体能“怪物”,燕度。

他留着相当考验颜值的寸头,发茬极短,单眼皮,下颌与颧骨极其锋利,过高的眉骨将他两只眼睛的眼仁染上灰黑色的阴影,看人时总叫人不寒而栗,仿佛霎时被扼住咽喉。

花祈夏莫名想到了在她辅修的一本文学专业书中,那个从高海拔的呼啸荒原中走出来的角色——

粗犷,叛逆,激昂,血液里滚淌着某种原始的野兽基因。

这样的人,花祈夏全然不怀疑他能靠一双手征服骑士岩。

“嚯,你们来得挺快。”

燕度甩甩头,将头盔放在车座上抬脚朝这边走来。

一米九二的身高压迫感极其强烈,他单手撕开赛车服最顶端的魔术贴,“刺啦”一声露出上下滚动的喉结。

花祈夏早就在论坛上得知,燕度14岁时在蓝豚礁潜水因为意外伤了声带,因此他讲话时嗓音很低,念字尾音都染着丝丝缕缕的沙哑,很像被火柴燎烧的牛皮纸互相摩擦的响声。

论坛上甚至还有专门为了他这副性感的烟嗓而开设的打call帖,目前跟帖转发已经破了六位数。

谢共秋依旧清冷,燕度大跨步走近,黑色的军靴落地稳健。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虽说谢共秋和盛修气场不逊,但毕竟类型不同,随着这位强悍进攻型的男主靠近,花祈夏仿佛已经看见了三人之间“呲呲”迸溅的火花。

盛修朝他略一颔首算是示意,他们之前都或多或少相识。

燕度凌厉的眼神在花祈夏和挡在她前面的盛修之间转了一圈,咧开嘴笑容痞气又舒朗,花祈夏觉得他牙可真白啊。

“你们这是已经配对了?”

“不是。”

盛修双手插兜,他笑起来时左侧脸颊有一弧浅浅的梨涡,给他原本流畅分明的脸部轮廓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这是我妹妹。”

花祈夏从盛修身后站出来,大方和燕度打招呼,盛修没有过多解释,燕度和谢共秋也不会追问他们的关系。

这是他们圈子里最基本的礼仪。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什么养子亲子私生子,从小就司空见惯,保不齐明天就从哪里冒出来个流落在外的亲生兄弟,也或许后天自己就得拿着无血缘关系鉴定书滚出家门。

“原来如此。”燕度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三枚手掌大小的扁平玻璃瓶。

瓶子里面隐隐有彩色的荧光闪烁,橙色的两枚抛给了谢共秋和盛修。

还有一枚蓝色的,燕度伸手递给了花祈夏。

花祈夏不明所以地接过,看见透明的玻璃瓶里装满了不规则的水蓝色石头碎屑,似乎是某种富含矿物质的岩石,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花祈夏还是礼貌道谢:“谢谢。”

燕度咧嘴朝她一笑。

他应该是刚从某个阳光强盛的地方回来,皮肤比系统照片上显示的更深,几乎从小麦色晒成了古铜色,显得身上粗犷的野性气势更甚,意外的是,花祈夏能闻到他身上冷涩的雪松味道。

“Whales Tears万星岩,刚采的,能求好运。”

燕度呼噜了一把头发,接着问他们:“你们都完事了?”

谢共秋:“嗯。”

他们正说着话,陈聆枫从礼堂里走出来,看见几个人还没走,明显松了口气:“正找你们呢。”

她同样收到了燕度的伴手礼,是绿色的岩石。

盛修问:“出什么事了。”

“活动开始前要举行全员团建,学生会原本打算让大家去海边的,就是乔家的那个海岛,但是刚刚收到邮件,下周那片海域会有台风登陆,刚才Hadrian的负责人联系我要新的团建地点,到时候Hadrian会直接前往那里跟我们汇合,我们需要尽快做决定。”

“去爬山怎么样。”

燕度提议道。

谢共秋食指轻推眼镜,“可以,但我受不了高海拔。”

花祈夏想起他的病弱设定,再看他缄默白皙的侧脸,莫名觉得他的唇色都淡了三分。

燕度揣着兜耸肩:“千瀑山就行,我们可以徒步。”

“景区的观光栈道修得不错,而且可以在山顶看日出——祈夏你去过千瀑山没。”他转头问花祈夏。

盛修听见燕度的称呼,眼皮微敛,将装了岩石的玻璃瓶塞进衣服口袋里,接话道:“我们小时候去过一次。”

“嗯对。”花祈夏点头。

景区体验感不错,尤其是山顶观景台旁边的牛肉面摊,摊主驻扎山顶卖面30年,游客登顶之后来碗正宗的生烫牛肉面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景区的一大宣传招牌。

她用手肘轻捣盛修的胳膊,“哥,那我也站千瀑山。”

燕度立刻露出八颗白牙,挺得意的样子,他一笑,身上那股桀骜张狂的野劲就倏地成了爽朗阳光的样子,扎眼。

这是一个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男人,花祈夏心想。。

如果他最终能和同样强大鲜活的陈聆枫成功配对的话,那他们的爱情或许会像野草般野蛮疯长,拖曳出壮丽恢弘的色彩。

“提议很好,但最后决定还要学生会投票通过。”陈聆枫看了一眼时间,“我们现在去礼堂开会吧。”

花祈夏知道学校的所有重大活动几乎都需要学生会主席与各学院联动主席们投票决定。

而在场除了她这条咸鱼,他们几乎都在学生会身担要职。

于是花祈夏打过招呼后准备离开。

“哎。”盛修屈指弹了一下她书包上的皮卡丘,勾住她的书包带子:“晚上我回家吃饭。”

这个“家”便是指花家了,花祈夏瞬间惊喜,“行!爸妈肯定高兴,咱们吃火锅!”

花祈夏真的很高兴。

盛修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被手机屏幕隔挡的视频和语音或许可以维稳他们两人的兄妹亲情,但慰藉不了父母对孩子的深深思念。

“那我先走了,哥我在家等你啊。”

接着花祈夏骑上山地车离开,很识趣地将空间留给陈聆枫和她的“骑士团”男主们。

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在场几个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她欢悦跳动的马尾辫上,车铃叮当,白色的塑料珍珠绳圈在午后阳光下迸溅着耀眼的色泽。

陈聆枫眼中含笑:“祈夏的笑特别感染人。”

燕度点头,锋利的眉眼藏在高挺眉骨的阴影里,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盛修则捏住鼻梁笑着摇头,满眼宠溺:“其实是个小霸王。”

燕度:“她应该是咱们中间年龄最小的吧。”

陈聆枫“嗯”了一声,轻笑:“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谢共秋一直没怎么说话,他指骨抵了一下眼镜,那双清冷的眸子在镜片的反光下,叫人看不清情绪。


——

这些身份斐然的男人中,除了张扬热烈的燕度,其他人都是不会轻易主动开启话题的人。

当然这其中的情况也不同。

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类譬如盛修,闻人清和,天之骄子,在任何的场合下都从来不需要他们主动说话,自然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迎合上来。

另一类则像是乔星灿与Hadrian,他们骨子里的清高叫他们不屑于主动融入任何人的任何场面,他们的底色是孤傲,喜则留厌则走,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人。

诚然,花祈夏潜意识中认为谢冰山也是这种类型的人。

乔星灿和Hadrian在外人面前起码还“装装样子”,而谢共秋则从始至终都是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禁欲脸。

因此,虽然花祈夏认为谢共秋是一个很值得结识和学习的人,但也从来没期待过他会主动做些什么。

——谢冰山问她睡得好不好。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依然让花祈夏感到有些意外。

似乎还有一丁点儿小小的惊喜。

不知怎么,她莫名想起上学期去孤儿院做义工时,那个总窝在角落里不合群的小孩,第一次主动向其他小朋友递出玩具的一幕。

花祈夏挠挠耳朵,“……其实睡得一般,这边山里夜晚还挺冷的。”

谢共秋:“……嗯。”

花祈夏的目光掠过这间卧室,虽然只是临时暂住,然而谢共秋和Hadrian的床铺还是很鲜明地叫人一眼就能分辨——

Hadrian的床上放着两台电脑,旁边各种设备,耳机音响一应俱全,显示屏上似乎是某个音乐制作的软件,满是机械风的赛博色彩。

他的枕被也不是别墅通用的灰调款式——藏蓝色的高定丝绸在阴沉的天光下显映出深海般的质感,从头到尾彰显着奢华与骄矜。

而谢大法医这边就简单得多:床单整洁,连叠好的被子边褶都一丝不苟,除了床头柜上的白色数据线和两本书,这里几乎看不出有他活动过的痕迹。

看见书的名字,花祈夏有点惊讶,原本没话找话的客套也多了几分真切的好奇,“学长,你也喜欢看《盖茨比》吗?”

谢共秋手指顿了顿,低声:“嗯。”

似乎是觉得只回一个字过于冷漠了,谢共秋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不错。”

花祈夏对谢共秋的印象有些改观,她一直以为像谢大法医这样冰冷无俦的机器,床头读物应该都是那种晦涩难懂的大头部医学著作呢。

谢共秋:“你喜欢这本书?”

“嗯……倒也谈不上喜欢。”花祈夏想了想,“只是对里面的某些隐喻印象深刻,我学文的嘛,自然对这些意象关注多一些。”

“比如?”

花祈夏没想到会和谢共秋探讨这方面的话题,这令她有一种处于自己舒适区的安心,花祈夏背靠着书桌,反手撑在桌面上,仰头望向窗外影影绰绰的绿色——

“比如……比如书里多次反复写到的‘绿光’,在码头对岸,彻夜不灭的绿光。”

花祈夏眼眸沉静,像游刃有余讲述一个悲情的故事,“盖茨比看见对岸纸醉金迷的幻梦,不断往前挣扎,那绿光是他光鲜亮丽的爱人,是流光溢彩的梦想,但是又那么虚幻缥缈,触不可及。”

谢共秋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缝合,他只是那样握着手术刀,听着花祈夏平静地叙述“幻影空虚”和“追逐”,直到花祈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