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晚傅寒声的其他类型小说《先断亲,后退婚,假千金她不装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白桦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住手!”厉霆锋紧蹙眉头,跨着流星大步冲过来,推开桑毅知,“跟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桑毅知视线扫过对方身上的军装,心中增添几分忌惮,“长官,这是我们的家事,劳烦您别就别掺和了。”“这是你的家人?”厉霆锋指着他的鼻子,准头看向正大口呼吸新鲜氧气的桑晚。桑晚冷眸微抬,坚定地摇摇头。这种家人,她半点都不想认。她会永远记住刚刚桑毅知狰狞凶狠的嘴脸,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早就消失了。他们的兄妹情也到此为止了。“你看,人家可不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敢在警局动手,你胆子挺肥啊。”厉霆锋双手交叉环抱胸前,自然地坐在她身侧。桑毅知暗自捏紧拳头,眼看双方要争执起来,桑母赶忙用胳膊戳戳他的胳膊,示意他别意气用事。她虽不知对方身份,但也能看出对方身份不凡。“...
桑毅知视线扫过对方身上的军装,心中增添几分忌惮,“长官,这是我们的家事,劳烦您别就别掺和了。”
“这是你的家人?”厉霆锋指着他的鼻子,准头看向正大口呼吸新鲜氧气的桑晚。
桑晚冷眸微抬,坚定地摇摇头。
这种家人,她半点都不想认。
她会永远记住刚刚桑毅知狰狞凶狠的嘴脸,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早就消失了。
他们的兄妹情也到此为止了。
“你看,人家可不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敢在警局动手,你胆子挺肥啊。”厉霆锋双手交叉环抱胸前,自然地坐在她身侧。
桑毅知暗自捏紧拳头,眼看双方要争执起来,桑母赶忙用胳膊戳戳他的胳膊,示意他别意气用事。
她虽不知对方身份,但也能看出对方身份不凡。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女儿做出这种事,我也不怕长官笑话。她当姐姐的平日不让着妹妹也就算了,现在合伙人贩子想要害死妹妹,难不成我们当长辈的教训她也不可以吗?”桑母有理有据,言辞恳切,
任凭谁听了都会觉得她是个一碗水端平的好母亲。
但其中的弯弯绕,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你说她合伙人贩子陷害你二女儿?”厉霆锋饶有兴趣地挑挑眉,目光放在身侧的桑晚身上。
此时她的状态已然缓和许多,起码呼吸匀速了。
哪怕是听到家人当面误会自己,也从她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桑母高扬声调,斩钉截铁道:“当然了!我是不会冤枉她的,平日里她就多对妹妹苛责,我向来不计较,哪成想我的纵容成了她变本加厉的资本,说到底这件事我也有错。”
“你这么笃定,是亲眼看见真相了?”厉霆锋继续追问。
桑母哑然失语,断断续续道:“那倒是......没有,但我二女儿亲口所说,她这孩子最是乖顺善良,必然不会说谎。”
“你竟然听信一面之词就要家暴自己的女儿,你还真是会做母亲。”厉霆锋冷笑嘲讽,“今天我心情好,告诉你们真相,她是助我缉拿人贩子自愿深、入敌窝,可以说人贩子今天能被抓她占首功,哪有功夫算计你的二女儿呢?”
闻言,众人皆震惊了。
他们倒是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毕竟桑晚这种不讨人喜欢的女人,怎么会结识长官并让对方帮她说话呢?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桑晚竟然有这种勇气和魄力。
桑晓彤双拳紧握,指甲嵌进肉里,嫉妒从她的眼底夺眶而出,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都让桑晚碰上了!
好像上天格外偏爱桑晚,对自己格外不公。
“那也有可能是桑晚与人贩子勾结在前,借你之力端了人贩子,既洗白自己又能堵住人贩子的嘴,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桑毅知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说得头头是道。
桑晓彤佯装委屈地低下头,喃喃道:“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他们一唱一和下来,成功把桑晚架在与人贩子串通一气的台面上下不来。
“既然各位不信,我愿替她担保,她绝无与人贩子勾结,当然如果连我都不相信的话,那我们就让警察调查。”厉霆锋出声打断对方。
他都不敢想自己若再袖手旁观,桑晚会被逼到何种地步。
桑母讪讪地笑笑,“长官这是说的哪里话,有您担保我们自然是相信的,这件事就此翻篇,都是为了真相,咱应该和和气气的。”
“你说翻篇就翻篇?”桑晚抬起头,幽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除了冷漠看不出半分情绪。
桑母的脸色骤变,很是不耐烦,“死丫头,那你想怎么办?”
“道歉。”桑晚想都不想地回答。
她只求个公平,从前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亦如此,永远不会变。
桑母不可思议地笑出声,“我可是你妈!哪有当妈的给女儿道歉的道理,这个家你要不想认趁早离开。”
“我认不认这个家是一回事,但你冤枉我就该道歉!”桑晚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
桑毅知气不过,往前走两步刚想开口说话,只见桑晚几乎出于本能地捂着脖子闪躲开,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警惕与防备。
曾几何时,她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捂在手里怕热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待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剩下无休止的争吵和下意识地恐惧闪躲呢?
桑毅知的心底泛起阵阵心酸,他叹口气,态度软和许多,“桑晚,我们也是一时情急了,都是一家人,我看道歉就免了吧。”
“是啊,你能眼睁睁看着晓彤被人贩子拐了,作为姐姐也确实是没尽责。”桑母紧跟着插话。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还有反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想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桑晓彤却不乐意,小声嘟囔道:“姐姐在救大家离开时,刻意把我丢下,可能是想让我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桑家吧。”
刚刚勾结人贩子的事确实是她算计桑晚,可现在她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任凭桑晚说出花来,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你还知道是我救的大家,怎么刚刚不见你提?”桑晚挑眉,眸色清冷,“你们必须道歉,否则就让警察来评判是非对错吧!”
桑晚的话音落下,便索性闭上眼睛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眼前这家人,她不想再多看一眼,多一眼都只会觉得恶心。
“桑晚都是一家人,你就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吗?晓彤也确实是因为受到惊吓和委屈,我们才会着急,就算是冤枉你,你难道不能忍忍吗?”桑毅知怒视着她,倘若不是因为厉霆锋坐在她身侧,恐怕他又要冲上来动手了。
桑晚冷笑,反问道:“难道受委屈的只有桑晓彤一个人吗?”
1978年,腊月初三,牵牛镇,桑家。
“姐姐带回来的东西脏兮兮的,万一有什么传染病......都得全部扔掉,这样才可以进家门!”
桑晚下乡三年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妹妹桑晓彤给拦住了。
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模样,桑晚嘴角扯起冷意。
“当初你归家的时候,可比我落魄多了,我是传染源,那你是什么?”
说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也是了,那会儿你回来没多久爸就病了,敢情源头出在你这儿。”
“你!”
桑晓彤气急,刚要说什么,一道高大宽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内。
是桑家长子桑毅知。
桑晚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两下。
他曾是半夜跑二十里地都要给她买糖炒栗子的阿兄,也是为了桑晓彤在雪天里把她赶出家门的阿兄。
三年不见,心底里压抑着的那口委屈忽然就涌了上来。
桑晚抬眸看着天,倔强的不让自己再为这个家流半分眼泪。
曾经,她也是桑家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
可三年前,桑晓彤的到来打碎了她所有的一切。
桑晓彤才是桑家的女儿,因为同一天出生,阴差阳错之下她和桑晓彤被抱错了。
桑晚直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桑家人抱着桑晓彤喜极而泣的模样。
她就那么站着。
整个人都是懵的。
无措又迷茫。
桑母季秀芳发现了她的情绪,还温柔的对她说:“晚晚,以后晓彤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所有人都和她说,无论她身上是不是流着桑家的血,她都还是桑家的女儿。
她的地位不会变。
可。
一碗水怎么能端平呢。
每次看着桑晓彤什么都不懂,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时候,桑家人看向桑晚的目光,就一次比一次冷漠。
到最后的疏离,也不过短短三个月。
他们觉得,桑晓彤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对不起她。
所以在三年前出了政策要独女下乡的时候,桑晚被呵护了她十多年的家人放弃了。
他们要她顶替桑晓彤去下乡!
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些她付出所有的家人,桑晚心如刀绞。
桑父旧疾复发的时候,是她半夜背着桑父去的镇上诊所。
二哥一直都想当兵,是她偶然帮过发病的高、官,才有机会内推二哥当的兵。
还有三哥......
三哥有次游玩落水,所有人都在喊求救的时候,是桑晚毅然决然的跳到了河里,把三哥救了上来。
寒天地冻的冬月,桑晚回去就大病了一场,从那之后就落下了病根。
还有很多很多......
她原以为,这么多掏心掏肺的付出他们至少能够心疼心疼她。
可。
他们没有。
从那刻她就知道,她再不是桑家的女儿。
“大哥......”
桑晓彤娇滴滴的哭声拉回了桑晚的思绪。
只见桑晓彤委屈巴巴的走到桑毅知面前,眼泪说掉就掉:“姐姐说,三年前爸生的那场大病是我传染的,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是从山里出来的吗?可我也不想这样,我从小身边没有亲人,我那天只是激动多抱了几下爸爸而已......”
桑毅知原本还感慨桑晚回来了,一听这话,眼底的欣喜便荡然无存。
他幻想过无数个和桑晚见面的场景。
无论是她生气当初全家人把她推出去下乡,还是哭着和他诉说这三年受到的委屈。
可他唯独没想到,桑晚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以前一样欺负晓彤!
亏他还因为她要回来了,大早上就去割了三斤肉。
“晚晚,你这话就说的过分了,赶紧和晓彤道歉。”
桑晚转过身,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桑毅知这才发现,三年不见,桑晚竟然消瘦了这么多,就连眼底的光,都变得冷漠黯淡了。
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姑娘?
没来由的,他心里狠狠的颤动了两下。
“大哥,你别怪姐姐,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时,桑晓彤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眶里噙着两团眼泪,我见犹怜。
桑毅知心里的称瞬间就偏了。
他黑着脸看着桑晚:“怎么不说话?让你道个歉委屈你了?还是说,以为自己考上了个大学,就可以不听家里长辈的管教了。”
家里长辈,听听,多么讽刺。
当初她被派到极其贫寒的乡下,她几乎每天都在盼着桑家的人能去看看她。
从期望到失望,如今就连回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
这会儿他知道说自己是家里的长辈了?
她被前辈欺负打骂的时候桑毅知在哪儿?
她冷的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时候桑毅知又在哪儿?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可曾想过她的处境?
桑晚用力压下心中的起伏,牵了牵唇。
“我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桑毅知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大哥。”桑晓彤努力收起眼泪,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你就不要逼姐姐了,她如今刚回来,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桑毅知愈发的头疼:“你呀,什么时候都向着她说话,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连个道歉都舍不得让她说。”
想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桑晓彤昨天听到桑晚考上大学时眼底的羡慕。
他看向桑晚,勉强压下怒意。
“不道歉,那就把录取通知书交出来,让晓彤顶替你上学的名额,反正如果不是家里,你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学习环境,就当是你给晓彤的补偿了。”
桑晚被气笑了。
这大学,是她这三年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才换来的。
现在,他竟然说让她把上学的机会让给桑晓彤?
凭什么?
“现在高考全面开放,想上学,那就自己去考,再说了,要是被教委发现了,这责任谁担?”
桑毅知一噎。
“大哥,你就别让姐姐为难了,都是因为我从小在乡下,教育不行,不然我自己也能考上大学的......”
桑晓彤说着说着便又哭了。
桑晚觉得好笑:“首先,我不觉得为难,因为这名额我压根就不会让给你,其次,能不能考上大学和教育环境可真没什么关系,脑子好的人,即便是在破草屋里也能点着油灯学习。”
说着,上下瞥了一眼桑晓彤。
“当然啊,脑子不好的人,哪怕是学死都不见的能过了大专线。”
桑晓彤今年就没过大专线!
桑晚渐渐恢复意识,眼前漆黑,耳畔传来男人的嬉笑声。
“这小娘们长得水灵,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倒手出去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你要是不怕吃她男人的枪子你就要了她!要我说赶紧卖出去换钱是正事!”
“啊对对,等小爷有钱什么水灵娘们没有?”
她对二人的谈话噗之以鼻,但眼下她也只能继续装昏迷,视情况而定。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才停下脚步。
黑暗下,桑晚的听觉十分敏、感。
钥匙清脆的碰撞声,随后是吱呀的开门声。
对方毫不客气地将她丢在地上,腰部传来闷痛,桑晚咬牙不发出声响。
人贩子解开麻袋,放她出来,又用粗绳子绑住手脚。
“我肚子有点饿了,走,整两口?”
“什么时候还想着喝酒!赶紧先干正事!”
“啊对,还有正事!瞧我这脑子。”男人一拍照门,不好意思地笑笑。
二人迈着大步走出房间,观察许久,桑晚才缓缓睁开眼睛。
此处是间破旧的平房,房间里有灶台和柴火,想来是座荒院。
环顾四周,桑晚才惊觉发现房间里除自己外,还有十来个昏迷的妇女和孩子,果然是人贩子团伙。
只是他们专挑女人和孩子下手,实在是可恶!
不知道那个萍水相逢的军人最后有没有跟上,如果有他的帮助,才可能把人贩子一网打尽。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盘点清人贩子有多少人,能短时间拐卖这么多人总不能只有两个人贩子。
如果能了解到他们的上级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灰色产业链存在一天都是对大家最大的威胁。
桑晚用右手手指伸向袖口,掏出之前藏的瓦片,慢慢地磨绳子。
下乡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被绑过,所以手法还算熟练精准。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桑晚藏起瓦片,闭上眼睛。
对方推门进来。
“对,就是她!”桑晓彤语调惊喜,但不过三秒就颇没底气地问,“我只让你们绑一个人,剩下的是怎么回事?”
竟然是桑晓彤!
她的声音纵然是化成灰桑晚都能辨别出来。
“我们是专业的,当然是一个都不能放过了!”
两个男人对视,发出猥琐的笑声。
桑晓彤心里咯噔一下,咽咽吐沫,佯装镇定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好人啊!放心吧,哥哥们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毕竟没有你的线索我也抓不到这么上好的货!”
“你们不是混混!你们是人贩子!”桑晓彤尖锐的嗓音微微颤抖,她慌乱地从地上捡起跟细木棍,对准男人,身子渐渐向后退着。
“你说对了,老子就是人贩子!怎么了?现在想跑,晚了!”男人嚣张地冲她挑眉。
“我告诉你们,你们如果敢动我一根头发丝,我家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桑晓彤颇有底气地威胁。
这话,别人不信,桑晚信。
在桑家人眼中,桑晓彤就是桑家的宝贝,捂在手里怕热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存在。
但对方对这招早已司空见惯,“让他们来,看看谁敢动老子一根汗毛,小丫头崽子,你吓唬谁呢?爷爷我在刀剑上舔血的时候,你还在娘怀里吃奶呢!”
他话音落下,惹得旁边的同伙哈哈大笑起来。
桑晓彤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即带有哭腔的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家里人有钱!我买我自己行吗?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我,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我们这行的规矩,来了就没有完整着放回去的,除非......”对方停下,不再说下去。
桑晓彤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把你抬回去。”
抬回去,也就是没命回去。
桑晓彤忍不住痛哭起来,“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吵死了!你给老子安静点!”
男人一个箭步冲上去,用从兜里掏出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原本桑晓彤的腿还不停地扭、动着挣扎,渐渐没了动静。
“不能喝酒去吃碗面总行吧!”
“不行,等弟兄们回来再说。”
“一路都是我扛着那娘们,都快饿死了!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群娘们睡得跟猪一样,跑不了!就是跑了我也有一百种办法抓回来。”
“那你自己去吧,否则大哥回来没饭交代。”他话音刚落,肚子就传来阵咕噜声。
身旁人忍不住嗤笑,“别逞强了!大哥那到时候我解释,咱哥俩赶紧吃饭去吧!”
“那......行吧。”
“走走,给你加个鸡腿行了吧!爷今天心情好,我请客!”
“咱们得快点吃。”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娘们唧唧的!”
......
关门声,锁门声,两人谈话声越来越远。
桑晚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眸底浮现一丝凉意,心头泛起恨意。
躺在她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桑晓彤!
明明所有人都宠她爱她,明明已经抢走了自己的一切,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呢!
顾不得那么多,她继续拿瓦片割绳索,好在这次解开了!
但她却没有跑。
她只身犯险,以身入局便是想把这群禽*一网打尽,只是眼下凭她一人之力恐怕很难。
只能先将大家救出去再从长计议。
桑晚最先走到旁边女人的身边。
对方面容白、皙,身材姣好,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明明是人生即将开始的大好年华,却落入人贩子之手。
若是无法逃脱,她这一生都被毁了。
桑晚边帮她解绳子边在她耳边喊她,“醒醒!快醒醒!”
绳子解开,对方依然昏睡不醒。
不行,看来光凭喊声无法叫醒她,人陷入沉睡时,痛感怕是最有效的催醒招式。
她清楚知道人、体哪块皮肤最娇嫩最怕痛。
曾经在乡下时,有不少女人嫉妒她的长相身材,总爱偷偷折磨她,时不时掐她一把,薅她头发都是常事。
经验累积,桑晚比谁都清楚哪里痛。
她用力地掐对方的大腿内侧,一下两下三下,果然对方醒过来了。
在场的人无不把心悬到嗓子眼处。
人贩子从来不把人当人,人在他们眼中就是明码标价的货物,除了卖出去的,恐怕折在她们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头目是真的对桑晚下手!
“我不怕今天死在这,我只怕不能亲眼看着你被抓进局子里,你最好放了她们,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桑晚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眸底泛起恨意。
“好,那我成全你!”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喊声,“我看谁敢!”
厉霆锋身着军装,一身正气,缓缓朝他们走来。
“老大,这家伙是个当兵的,怕是不好惹,咱们还是先撤吧?”小弟老六凑过来压低声音提醒。
他就是亲眼目睹桑晚和厉霆锋难舍难分画面的人贩子之一。
谁知头目丝毫不慌,“怂个球!他几个人?”
“一个。”
“我们几个人?”
“一个,两个......二十三个!老大我们有二十三个人!”老六骄傲地仰起头,好似等待夸奖的小学生。
头目嫌弃地扯扯嘴角,轻咳两声,“那我们二十三个打他一个,打不过?当兵的又咋样,敢多管闲事,老子连他一起教训!”
他的目标不再是桑晚,转而拿刀对准厉霆锋。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允许军人和公安里的家伙看清他的脸,否则以后的买卖怕是没法干了。
只有死人才懂如何保守秘密。
厉霆锋漆黑地眸子扫过他手中的短刀,不等对方出手,他大步流星地冲过去。
右手牵制住他的胳膊,用力拧,趁对方疼痛手软之际,猛地抢过短刀来。
头目甚至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制服了。
“小老弟,你不讲武德,你们军人竟然还搞偷袭!”头目骂骂咧咧的,被抓到是一回事,在弟兄面前丢脸是另外一码事。
然而厉霆锋压根不理会他。
头目的嘴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放开老子,同我光明正大的比划两下,否则不算你赢!”
厉霆锋转头看向桑晚,淡淡地询问,“没事吧?”
桑晚摇摇头,心头忍不住吐槽,他在来晚一步,自己这张脸恐怕就保不住了。
“放开我们老大,否则就算你是军人,我们也要不客气了!”
“对,我们可有二十多号人呢!”老六提提裤子,大声呵斥道。
他自己都分不清这话是为了吓唬厉霆锋还是给兄弟们壮胆呢。
总而言之,必须要救下老大。
厉霆锋抬眸,不等他开口,不远处走来四五十号穿军装的人。
几乎瞬间,老六收起嚣张气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我还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出事啊!”
头目此时背对着人群,压根摸不透处境,“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个军官吗?别看老子在他手里,但有弟兄们在,他奈何不了咱们!”
“老大,那要是一群当兵的,咱们跑得了吗?”老六的嘴唇微微颤抖,惶恐地看着他。
此时,头目才歪过头,借用余光瞄到身后的人群。
瞬间脸色骤变,恐惧两个大字赫然写在他的脸上。
“全抓起来,送去局子。”厉霆锋冷声吩咐。
他的话异常管用,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所有人贩子都被擒住。
除人贩子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被带去公安局。
一来是需要人证录口供,二来是安抚各位被害人的情绪,但具体的流程还是要看公安局的安排。
“抱歉,去叫人了,差点来晚了。”厉霆锋满眼愧疚地看着她。
倘若自己再来晚一步,恐怕人家姑娘的美貌就要被摧残了。
但无论是桑晚以身入局做诱饵还是刚刚对人贩子不卑不亢的态度,都让他刮目相看。
这年头能有如此胆色和勇气的女人,确实不多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受到桑晚身上有股坚韧不服输的倔强劲。
桑晚故意开玩笑缓解气氛道:“英雄总是关键时刻出场,你卡的时间点刚刚好。”
他们虽然是开军车过来,但也只有厉霆锋乘坐的是辆吉普车,其余三辆都是东风牌中型载货汽车。
“你同我坐一辆车吧。”厉霆锋主动邀请。
还不等桑晚开口回答,桑晓彤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贴到厉霆锋身侧,娇柔道:“好啊,长官,那我和姐姐就坐你的车。”
“你们?”厉霆锋狐疑地看着桑晚,仿佛在等她解释。
桑晚冷厉地扫她一眼,“不行。”
回想起刚刚桑晓彤害自己的嘴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能忍受和她乘坐同一辆车。
“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才会让你被人抓到,可我也被抓了啊,更何况我还是为了你,回去哥哥和妈妈不知道要怎么责骂我。”桑晓彤嘟起嘴,委屈地低下头。
那模样谁瞧着都会有几分心疼。
“这话是从哪说起的,明明爸妈最疼爱的孩子就是你了,恨不得把我拥有的一切都抢走送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桑晚毫不客气地反问。
明明桑晓彤已经得到所有的宠爱,可她仍然不满足,竟然还想尽办法加害自己。
“姐姐,你误会了,其实爸妈最疼爱的孩子真的是你啊!”桑晓彤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厉霆锋虽不懂姐妹二人之间的纠葛,但也明白无非就是坐车的小问题,便插话道:“那就坐一辆吧,咱们几个还是能坐下的。”
和她同乘一车?
桑晚直言拒绝,“我还是去坐货车吧,公安局见。”
话音落下,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便径直朝货车的方向走去。
她宁愿与真心的姐妹们乘坐货车,也不愿意和那样虚伪的人坐吉普车。
厉霆锋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出了神,明明那样瘦弱的肩膀却格外有力量。
这个女人,当真有趣。
“长官,你认识我姐姐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啊?”桑晓彤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嫉妒,但转瞬即逝,随即挂上了甜美的笑容,眨巴着单纯无害的大眼睛盯着厉霆锋。
知道她是故意讽刺,桑晓彤气的差点没忍住。
一旁的桑毅知更是怒火中烧。
他铁青着脸吼道:“桑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录取通知书给晓彤,这个家你就别回来了!”
桑晚正有此意。
她拎着皮箱转身就走。
身后的桑毅知脸都气绿了,想着以前最喜欢缠着他撒娇的那个妹妹,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他就不信,她真的能狠下心来离开桑家。
寒风瑟瑟的冬日里,桑晚的手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又红又紫。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招待所,还没进去,便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
原本以为再见他心里不会再有波澜,可当真正看到他的这一刻,心跳还是漏了两拍。
这是从小就和她定了娃娃亲的傅寒声。
三年不见,他这五官倒是愈发的硬朗了,身上军官的气质也愈发的浑然天成。
“晚晚。”
傅寒声几步走了过来,嘴里还哈着热气。
“你回来了?”
语气淡漠,说不上来有多热情。
桑晚的手冻得有些发僵,轻轻点头。
空气有短暂的沉寂。
傅寒声见她没有后话,不由得愣了愣。
以前,她对她是很热情的。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桑晚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但碍于两家的交情,他再厌烦也会忍着。
他以为,再次见面,桑晚一定会他诉说这三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
可。
她竟然这么冷漠。
“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的这么少?不如回家多穿几件衣裳。”
傅寒声难得关心了她一句。
“谢谢傅队长的关心。”
说完,就要越过他。
这三年,傅寒声比之前长的还要壮实了,她回来的路上口和几个军队里的兵一辆车,还听到了关于他的消息,说他严厉,苛刻。
所以哪怕只是从他身边走过去,呼吸都会不自觉的放轻。
“晚晚。”
傅寒声攥住她的胳膊:“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能回去和家里人道个歉,毕竟你替晓彤享了这么多年的服,桑家的人也不过让你替她下乡三年,也是能接受的,对吧。”
“别闹脾气了,回去吧。”
桑晚捏住发抖的手指,不由的轻轻笑了下。
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可那喜欢,早已经在这无人问津的三年里消失殆尽了。
每每想起傅寒声当时对桑晓彤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下意识的偏心,以及她被家人逼着替桑晓彤下乡,傅寒声当时的冷眼旁观,她心里就越发的清醒。
很多东西并不是坚持了就会有结果的。
桑晓彤回来桑家不过一年,就让曾经对她最好的爹妈,哥哥们,还有她爱的人全都站在她的那边。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十五年的享福和三年的下乡根本不成正比。
无论她做什么,都还是亏欠桑晓彤。
可,她又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忽然之间那些曾经最爱她的人一个一个都弃她而去呢......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很快她就会去念大学,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桑晚使劲抽出自己的胳膊,拉开了一些和傅寒声的距离。
“这三年,我去了最穷的闽县,一年四季都冷如冬,外面的物资基本送不进去。”
她抬眸,用力压下满腔的酸涩。
“我厚实的衣服在桑晓彤回来的那天,就被妈全拿走了,可她明明知道我当初为了救三哥落了体寒的毛病,我受不了寒,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我受冷挨饿,捡别人不要的搜馒头吃,那里的人欺负我,只欺负我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知道,我的家人不管我了,没人给我撑腰。”
“三年,没人来看过我一次,没人关心我吃的饱不饱,睡的好不好......”
桑晚唇角极力压抑着抖。
“桑晓彤没回来之前也是被我的亲生父母娇养的,虽然条件没有桑家好,但也从没让她干过活。”
“抱错孩子是意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没有这件事,但偏偏我没得选。”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爱人,桑晚说不清楚心底里这份感情,到底是不甘还是嫉妒。
无论是什么。
现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傅寒声深沉的注视下,平静的说道:“我们取消婚约吧,你以后就专注于桑晓彤吧。”
这场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她退出。
傅寒声原本还因为她这三年来的遭遇替她感到心疼,听到这句话,浓黑的眉毛狠狠一拧。
“取消婚约?”
他冷硬的嗓音带着指责:“桑晚,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桑晚那么在意这场婚约,曾经他试图取消的时候她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如今刚回来,她就想取消婚约?
这绝不可能。
“吃醋也理应有一个度,原本以为下乡三年会磨练磨练你的性子,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心胸狭义,没有一点肚量。”
“心胸狭隘,没有度量,不可理喻?”
桑晚笑了笑。
“这婚约本来就是你们家和真千金定下的,如今桑晓彤回来了,这婚约自然就落到她头上了。”
“而且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多好的一桩婚事。”
“我这是在成全你们,怎么就变成不可理喻了?小肚鸡肠,呵,我这明明是大方。”
“还是说,傅队长舍不得我了?想来一个脚踏两只船。”
“桑晚!”
傅寒声彻底黑了脸。
他在军队里当军官惯了,再加上身上本就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这么一吼,足以叫人心尖发颤。
但桑晚却不以为惧。
以前她最害怕傅寒声生气了。
因为他生气就会不理她。
可是现在,看清楚了这些人后,她只想在乎自己的感受。
不理会他深沉的凝视,桑晚直接拐角走进了招待所的大门,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傅寒声一眼。
傅寒声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可还是不信桑晚会真的想要退婚。
欲情故纵的手段而已。
晾她几天,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自己就给自己搭台阶了?
傅寒声是这么笃定的。
觉得不能这么惯她,于是没有追进去,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