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也算是看明白了，我爸站起来就想反驳。
但我妈不想大过年的闹太难看，摁住了我爸。
马玉蓉见我家人都不说话，哼哼一声。
“理亏就是得认，不然就领会娘家去，教好了再送回来。”
她得寸进尺把筷子伸进我女儿碗里，把肉都挑出来自己吃，碗里只留下几根青菜叶子。
我自己受委屈可以，但没有哪个母亲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妈，你干嘛，圆圆正长身体呢，而且桌上其他菜里也有肉，干嘛夹圆圆碗里的。”
婆婆看都没看我一眼，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话，唾沫星子横飞。
“小孩子家家的，吃点青菜就可以了，肉吃多了不消化。”
我气笑了，别以为我刚刚没看见她往那两个小孩碗里夹了好几块肉。
我拉着陈兴的衣袖，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陈兴，你看到了吗？你妈平时就是这样对你女儿的！对别人家小孩都比对你女儿好。”
陈兴却为她妈打圆场。
“你想多了，江雁，妈也是为圆圆着想，女孩体弱肉吃多了就是不好消化。”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反驳他。
只是把刚刚马玉蓉给别家小孩的红包夺过来，拆开看到里面是五张一百块钱。
再把我女儿的红包拆开，明明两个红包一样的厚度，但我女儿的红包中拆出来却是五张一块钱。
马玉蓉脸色一变。
陈兴也一脸不可置信，但还是习惯性为她妈找补。
“妈说不定是年龄大了，装错了呢。”
他这一套套的护妈话术把我气笑了。
“那好，我们就来说说这些年，你亲妈是怎么对你亲闺女的！”
马玉蓉不喜欢我女儿，一方面她觉得圆圆不是孙子，不能给她们老陈家留后，她心里难受。
另一方面，是她怀疑圆圆是我和别人的种。
因为有次男同事一个很重要的文件落在我车上，他火急火燎地赶到我家来取。
他为了表示谢意，还带来一篮水果。
我俩在门口多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被马玉蓉看到了。
等我老公回家后，她背着我多次跟老公说我和一个男同事暧昧不清，让他警惕着点。
要不是老公单纯，直接问我是不是和那个男同事有关系，我还不知道马玉蓉竟然在背后这么诋毁我。
随着圆圆年岁增长，五官越来越像我，我和陈兴都很高兴，因为像我的话，圆圆长得更俊俏。
可马玉蓉却不这么想，圆圆不太像陈兴这一点成了她的心中刺。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哎呀，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陈兴呢。我倒觉得她跟你那个男同事有点像。”
在我面前提就算了，她竟然还直接问圆圆那个男的是不是她亲爸。
我一时气急，抱起圆圆转身就走：“对，她就是不像陈兴，她不是你们老陈家的孩子，行了吧！”
明明只是一句赌气的话，不承想马玉蓉一直记在心里。
她总是拿圆圆的玩具给别的小孩玩，任凭圆圆怎么哭她都置之不理。
甚至有一次，圆圆被别的小孩推倒，她也不管，反而还一口一个“惹事精”地叫着。
我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抖出来，揭开这个恶毒奶奶的嘴脸。
“陈兴，你见过谁家亲奶奶这么对孙女的！”
见我在众人面前如此揭她的短，马玉蓉差点气得撅了过去。
当着众人的面，她开始大吵大闹。
“有你这么诬陷人的吗？你问这孩子，我平时对她都怎么样。”
她凑到女儿身边，抓着她的肩膀，拼命摇晃。
“乖孙啊，你说，奶奶平时对你怎么？”
女儿被吓得小脸煞白，求救地看向我。
我掰开马玉蓉的手，将圆圆拉到身后。
圆圆紧紧抱住我的大腿，小嘴紧紧抿着，倔强的看着马玉蓉就是不说话。
女儿的行为无声地说明着，她并不喜欢，甚至惧怕这个奶奶。
看到这一幕，马玉蓉眼里的慌张消散，反而理直气壮起来。
“跟你妈一样，都是个白眼狼。一看就不是我家种，怎么会跟我亲。”
周围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马玉荣。
“这当着孩子的面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小孩这么怕她，平常指不定对小孩有多坏呢”
看马玉蓉的架势还想继续吵，包厢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服务员手里拿着四个盘子，后面跟着的几个人搬了一张桌子进来。
服务员将桌子摆好，我点了四菜一汤，刚好够我、爸妈和女儿吃。
婆婆看见了，脸如黑炭。
“江雁，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菜端过来。”
我没搭理她，自顾自地拉着爸妈和女儿，在刚布置好的桌上坐下。
马玉蓉却没脸没皮地凑过来，硬是要把菜端走。
我抓住马玉蓉的手，不让她如意。
突然，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包厢静了下来。
马玉蓉打了我一巴掌，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竟然打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马玉蓉竟然如此羞辱我，那这顿年夜饭都别吃了。
血气涌上心头，我冲到十二人的大桌前，把饭桌给掀了。
马玉蓉也不装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江雁，小贱蹄子，反了你了！你知道这桌年夜饭多贵吗？一个娘家泼出去的贱皮子还敢掀桌。”
“你还真把这当你自己家里是吧，给你脸了！”
她的手又扬起来，还想给我一巴掌。
我侧头想要躲开，她却被我爸掐住了手腕。
我爸拎着她的手腕往上拽。
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直接把一米五多点的马玉蓉拎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你们一家全在吸我女儿的血，没一个好东西。”
我扭头看向老公陈兴，我想知道他这个时候是不是还要站在他妈那边。
但在看到陈兴无动于衷站在原地的时候，我的心彻底死了。
他既愚孝又懦弱。
真遇上事，不管是他亲妈还是他老婆，抑或是他亲闺女，他都不敢维护。
我心灰意冷，当场提出离婚。
马玉蓉听到我的提议，原本愤怒狰狞的面容，瞬间喜笑颜开。
“离就离啊！离了我儿子，一个生过孩子的破鞋，你什么都不是！”
“我儿子就不一样了，他最近可是要升职了呢，你嫁进来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们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媳！我回头就给他再娶个女大学生！”
听到升职，我向爸使了个眼神，我爸立马拿出手机。
“从现在开始，撤销陈兴一切职务。”


春节前，娘家的拆迁款下来了。
我分到了七百万。
爸妈说今年要来婆家陪我过年。
我提前叮嘱婆婆去饭店订年夜饭。
却没想到年夜饭变成了“拼桌饭”
婆婆当着众多陌生人的面，让我颜面尽失。
又在得知我有七百万后，舔着脸凑了上来。
1.
年前，娘家拆迁款终于下来了，足足有七百万。
爸妈为此忙前忙后，终于得了空，说今年过年来婆家陪我过年。
年底忙碌，我一直没告诉婆婆我娘家拆迁的消息。
只是叮嘱婆婆马玉蓉今年订一个好一点的年夜饭包厢，并给她转了3000块钱定金。
之后我便去高铁站接我爸妈。
我挽着久违的爸妈，说笑着推开包厢门。
却见十二人的包厢，坐了十四个人。
除了婆婆、老公、小叔子和我女儿，剩下的全是陌生人。
婆婆看到我们来了，只是斜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来了啊，来了就坐下吧。”
可这宴席上哪里还有空位。
我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婆婆的面子，强忍怒意装作随口问她。
“妈，我不是提前说了我爸妈要来吗？这......我爸妈坐哪啊？”
婆婆看都没看我一眼，睁着眼说瞎话。
“你哪有事先告诉我，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现在还反过来怪我，那有椅子，自己搬着坐坐得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我和爸妈一共三个人，但是红色的塑料椅子只有两把。
我把椅子搬过去，赔笑着让陌生人往旁边挪点空位，让爸妈先坐。
宴席早已超员，几乎没有空隙，两张椅子勉强硬挤了进去。
小叔子陈力抱怨：“都要挤死了。”
妈妈让我去问服务员要一个椅子，却遭到了婆婆的制止。
“桌子就这么小，哪还能挤得下啊，我们那时候女人都是不能上桌的，她作为儿媳妇能上桌就行，就站着吃吧。”
妈妈担心地看着我，我向妈妈笑笑，轻拍她的肩膀示意我没事。
我悄悄给老公发消息，为什么年夜饭会有这么多陌生人。
老公解释，这些都是婆婆的牌友。
婆婆说一家人吃一桌年夜饭太贵了，不如几家人拼一桌。
我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全是些便宜的菜，光是青菜，就有好几盘，没有几个是我爸妈爱吃的。
一桌十二个人吃的菜，撑死不过2000块钱。
明明我事先就告知了她，我爸妈的忌口与喜好，让她多点些鱼和肉菜。
可婆婆丝毫不在意我说的话，拿了我给的年夜饭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
更何况这桌年夜饭还是“拼桌”，饭桌上每个人都要给婆婆钱。


年夜饭开动前，我婆婆给在场的小孩都发了红包。
饭桌上除了我女儿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陌生小孩。
这两个都是男孩，一口一个谢谢奶奶，惹得她心花怒放，捧着孩子的脸亲了好几口。
红包发到我女儿手里时，她也说了谢谢奶奶。
但婆婆只是很冷漠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没有任何表示。
之后她便招呼大家吃年夜饭。
年夜饭饭桌上总会讨论些家长里短，今年也不例外。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阿姨挪动她有些臃肿的身体，从她丈夫和儿子中间往前挤。
“小江啊，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有啥事啊别总想着娘家，多关心下婆家。”
紧跟着就有人应和。
“家务活也别总让你婆婆一个人做，多体谅体谅她。”
你一言她一语，我听得一头雾水。
这些人口中任劳任怨的婆婆，和我每天见到的野蛮老太婆是同一个人吗？
顺着她牌友的话，婆婆也开始吐苦水。
“操劳了大半辈子，熬到儿子结婚，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可没想到，唉......我这人就是劳苦命。”
婆婆这意思是我在家不干活？
我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婆婆从老家来之前，我跟老公的夫妻生活还算和睦，家务事两人都是分摊来做。
自打婆婆马玉蓉带着小叔子住进我家后，她就处处挑刺，觉得让她儿子做家务就是虐待她儿子，要求家里大小事务都由我来做。
现在马玉蓉当着我的面给我泼脏水，竟然还面不改色。
我的火气蹭蹭上涨，我猛地站起来盯着陈兴。
“陈兴，你说，平时家里的活都是谁在做的？”
陈兴不敢和我对视，只低下了头，一边扒饭一边怯懦道。
“江雁，大家一块吃年夜饭呢，别闹了。”
眼看她儿子不帮我，婆婆马玉蓉就越发得意，甚至落下泪来。
陈兴惯会给自己打造好儿子人设。
每次我与他妈发生争吵，他总是求我息事宁人，让我多体谅体谅他妈养大他有多不容易。
年夜饭吵架，难免破坏团圆氛围，有人出来打圆场。
“除夕夜吵架不吉利啊，吃饭，都先吃饭啊。”
我压着一股气，冷笑一声没再说话，默默地夹菜吃饭。
反正马玉蓉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谁承想，筷子刚伸向我喜欢的菜，马玉蓉立马转动转盘，生怕我能吃到一口。
“儿子啊，你给嘉嘉夹点这个菜。”
“妈，她不能吃这个，吃了过敏。”陈力一边推开马玉蓉的手，一边给身旁的女人夹了一筷子别的菜。
嘉嘉？我好像有点印象。
马玉蓉最近经常在家提起一个叫沈嘉嘉的人。
“陈力最近找的女朋友沈嘉嘉可比你优秀多了，那身材那屁股，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
“听说我们嘉嘉啊，最近又升职了，年薪快二十万了吧。”
马玉蓉当着众人的面夸奖沈嘉嘉，还不忘拉踩着挖苦我。
“江雁要是能和你一样能赚钱就好了。”
我虽然赚的不多，但是却比陈兴陈力两兄弟加起来的工资都高，家里花销大头也都是我在出。
我不知道马玉蓉为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
更别说现在我手里还有拆迁拨下来的七百万。
但是这些钱，我一分也不会给陈家用。
碍着有陌生人在场，我不好扫了大家的兴，默默咽下了这口恶气。
可马玉蓉一次又一次突破我的底线。
在我夹菜的时候，转桌嫌弃我就算了。
我爸妈在夹菜时，马玉蓉也直接转动桌子。
爸妈没吃到的菜，马玉蓉却将嘬了口水的筷子伸进去乱翻。
我爸妈看的直皱眉，嫌弃不已。
我实在看不下去，走到马玉蓉旁边，将那盘菜端起来，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最后把空盘子放在马玉蓉面前。
马玉蓉脸色马上就难看起来，用滴油的筷子指着我父母。
“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平常就是这样欺负婆婆的，就连吃饭都这么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