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其他类型 死后才知,我是疯批权臣白月光小说
死后才知,我是疯批权臣白月光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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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涵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临渊萧尽染的其他类型小说《死后才知,我是疯批权臣白月光小说》,由网络作家“蛰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阖府上下都看出季临渊对萧尽染的态度软乎,所以,萧尽染使唤人去拿笔墨,很是顺当。当她坐在季临渊宽大座椅上,手执毛笔,认真写信时,季临渊心里忽然不太舒服。吃干净清粥小菜,他静悄悄地站到了萧尽染的身后。“啧。”季临渊背着手,表情有点嫌弃。“好歹也是萧仲元的女儿,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萧尽染面皮滚烫。父母还在世时,对她管教很严格。那时候,她的字不说好看,起码不丑。但后来大伯抚养她,萧尽染嫌练字累,嫌读书无趣,嫌琴棋书画麻烦,大伯便纵着她什么都不必学了。这手字,自然就不好看了。季临渊十分挑剔,“句子也不通,这样的书信,就是寄回去了,谁能看懂。”话不好听,但都是实话。萧尽染叹了口气,放下了笔。要不,还是着人传话吧。反正都是骑马奔袭,人传口信,和...

章节试读

阖府上下都看出季临渊对萧尽染的态度软乎,所以,萧尽染使唤人去拿笔墨,很是顺当。
当她坐在季临渊宽大座椅上,手执毛笔,认真写信时,季临渊心里忽然不太舒服。
吃干净清粥小菜,他静悄悄地站到了萧尽染的身后。
“啧。”
季临渊背着手,表情有点嫌弃。
“好歹也是萧仲元的女儿,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
萧尽染面皮滚烫。
父母还在世时,对她管教很严格。
那时候,她的字不说好看,起码不丑。
但后来大伯抚养她,萧尽染嫌练字累,嫌读书无趣,嫌琴棋书画麻烦,大伯便纵着她什么都不必学了。
这手字,自然就不好看了。
季临渊十分挑剔,“句子也不通,这样的书信,就是寄回去了,谁能看懂。”
话不好听,但都是实话。
萧尽染叹了口气,放下了笔。
要不,还是着人传话吧。
反正都是骑马奔袭,人传口信,和人传书信,应当也没差。
季临渊瞧她这就放弃了,心里还是不舒服。
“怎么,不想讨回钱财了?”
萧尽染转头瞥了他一眼。
人人都说暗阁首尊手段狠辣,阴狠无双。
照她看,季临渊不用动手,光靠一张嘴就能气死人。
“季首尊说的是,小女粗鄙,不通文墨。”
“我欠您的人情,您若是还想讨回来,就烦请您派人给我远在翕州的外祖父传个口信。”
“我外祖父姚子骥,是三朝内阁辅臣,翕州望山书院大儒,深受寒门学子与清流一脉敬仰。”
“他老人家说话的分量,肯定比我重许多。”
季临渊态度高傲的挑了下眉。
“既然萧二姑娘软语相求,本尊就帮你这个忙。”
萧尽染一头雾水。
她,软语?相求?
季临渊高声唤人进来,“鹤一,派人去趟翕州。”
他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萧尽染。
“帮萧二小姐,传个口信。”
鹤一在外头应了声是,径直办事去了。
萧尽染总觉得,这位季首尊古古怪怪的。
果然是传闻中那般喜怒无常,得赶紧走。
她起身,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一礼。
“多谢首尊帮忙。”
“已然叨扰许久,小女不胜惶恐。”
“若是外祖有口信传回,首尊派人到客栈寻我即可。”
说完,她就要走。
然而,她刚一抬脚,肩头便被重物压下。
萧尽染抬头,就看见季临渊手中铁扇,抵在她肩头。
“季首尊?”
季临渊脸色不虞,虽还笑着,却很吓人。
萧尽染也辨别不出,他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就听见他阴阳怪气的,“真要走?”
萧尽染连连点头,“不敢再麻烦季首尊了。”
季临渊瞬间没了笑容,手上铁扇抬起。
“那便走吧。”
这就算了?
萧尽染尝试往旁边挪了一步,看季临渊没动作,赶紧一溜小跑的出了房间。
片刻之间,人就没影了。
季临渊舌尖卷过后牙,阴仄仄低声了一句,“小白眼狼。”
萧尽染离开别院,一直走到街上,才觉得后背不凉了。
季首尊实在吓人。
她拍了拍胸口,冷静下来,朝着城东客栈走。
荣国公府不想丑闻让人知道,萧家想必也是一样的。
在京城,萧尽染除了萧家,没别的地方可去。
眼下只能住在客栈,等季临渊将口信传到翕州去。
上辈子,她被大伯一家蒙骗,觉得外祖父同爹娘一样,家教忒严。
若是跟着外祖父生活,要远去翕州不说,还会被管着。
于是,她不懂事的选择了大伯。
后来,她被囚暴室,大伯对外宣称她逃婚失踪。没想到,外祖得知消息,遣表兄费心寻找。
她听萧桃儿埋怨过,表兄为了寻她,入朝为官,同季临渊结识。
许了重诺,请暗阁插手。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外祖和表兄。
这辈子,她只希望还有机会弥补外祖和表兄。
若是他们不嫌弃,等她和国公府划干净了,就去翕州在外祖父膝前尽孝。
萧尽染走进客栈,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放在柜台上。
“开一间房。”
掌柜的看见那镯子,顿时喜笑颜开,“客官,里面请!”
客栈上下把她当成金主奶奶一般伺候,十分周到。
半夜。
萧尽染的断臂疼得厉害。
女医官白天同她说过,手臂折了之后的两三日,都会肿痛。
她有准备会疼,却没想到疼得这样厉害。
额头后背,尽是虚汗。
“是这个屋?”
“没错,小人亲自安排进去的。”
“动作小心些,先放迷烟,等没动静了再进去。”
萧尽染听见外头悉悉索索,有人说话。
她小心从床上下来,弯腰走到水盆旁边,打湿了脸巾捂住口鼻。
才做了防备,她就看见窗户上被人戳了个小孔,一根细竹竿伸了进来。
这是想迷晕了她,把她绑走!
萧尽染心里恨极了。
不管是荣国公府要抓她,还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应该都是那掌柜的走漏了消息。
客栈不能住了。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绣床旁还有个小窗。
萧尽染弓着身子,挪到了小窗下边,试着推了推。
还好,这个窗子没被封死。
她推开小窗,窗外就是街。
只是,大概有二层的高度。
迷烟已经顺着竹竿散尽屋里了!
萧尽染虽然捂着口鼻,但也只能抵御一会儿。
她咬牙,下了狠心。
放下手里的脸巾,护着断了的手臂,朝着窗外一跃而下。
“嗯!”
萧尽染闷哼一声,从地上滚了起来。
趁着人没追来,她赶紧跑。
才转进街巷,萧尽染就看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萧二姑娘这么有雅兴,也半夜街头赏月?”
季临渊打着铁扇,在胸前扇了扇。
萧尽染皱起眉头。
现在,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季首尊,你怎么在这儿?”
她话音落下,身后的人就追了过来。
一行五六个人,都是干练短打的装扮,并未蒙面。
他们看见萧尽染,眼底闪过狠色。
“上!抓活的!”
萧尽染没别的法子了,只能往季临渊身后躲。
“季首尊,我欠你的人情还没还呢!”
“你若还想要,得救我!”
季临渊觉得,每次晚上见她,她都是一副狼狈样子,身后还都有群狗追着。
而她,求救都求得理直气壮。

姚成衍出门办事前,还不忘拿出来送萧尽染的礼物。
他们回京回得急,但给萧尽染的,都是好的。
翕州带回来的小吃,衣裙钗环,十分体贴。
萧尽染轻抚过衣裳,心里涌过暖流。
放不放心上,果真是一眼就能看明白。
舅舅和她八年未曾来往过,给她准备的衣裳却大小合适,可见他未曾言说的关心。
回想萧家。
大伯母口口声声说,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可她要来的那许多东西,都是她开口强要才有。
比如夏天的冰,冬日的炭,甜嘴的蜜饯果子,和最时兴的耳坠。
萧尽染心里骂自己真蠢啊。
连爱与不爱,都看不明白。
翌日。
萧尽染昨晚睡得不太好,早就起来了。
到了前厅,就遇上了舅舅带着表兄。
她福了福身,“舅舅和表兄怎么也这么早。”
姚成衍捧着烫手的栗子,放到她手心里。
“今日是场硬仗,必定是又臭又长。”
“妹妹拿着垫肚子。”
萧尽染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熨帖了。
闻着香甜的栗子味儿,心里好像不慌了。
用过早饭,姚文邈就带着她和姚成衍去了萧家。
马车停在萧府门口。
萧尽染从车上下来,抬头,就看见紧紧关着的大门。
下人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府门被砸得巨响,不少街坊也出来看热闹。
都知道萧尽染嫁给了季书白,可却没回门宴,这几日大家都议论这个。
今日突然见到萧尽染,众人都是奇怪。
“萧二姑娘怎么突然回来砸门啊?”
“她身边跟着的两个是谁?”
姚文邈给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边砸门边喊:“翕州姚家,拜会萧氏亲家。”
同样被拒之门外的萧家族老,听见他们报了姚家名号,凑了过去。
“打扰,请问两位是?”
姚文邈朝着打头已经头发花白的萧家老者道:“晚辈姚文邈,是阿染的舅舅。”
“这是犬子姚成衍。”
老者发懵,“阿染不是已经嫁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姚成衍声音不小,给老者解释的同时,也是和邻里街坊说明。
“萧伯兴在大婚当天,纵女伤人,替妹成婚。”
“萧家欺辱孤女,我父亲带妹妹特来讨个公道!”
他这话一说出来,如同沸水泼在了滚油里,当即炸了锅。
萧家族老不敢相信,周围街坊更是议论。
萧府内。
萧尽染的祖母,萧老太太坐在前厅里老神在在。
她大伯萧伯兴和妻子赵秋兰,都一脸着急。
“娘,那姚家找上门来了,怎么办啊?”
萧老太太面色不屑,“怎么办,不开门,他们还能进来吗?”
“你们听着,从今天开始,谁敲门都不开,家里一应采买都让下人去办。”
“给他们吃两回闭门羹,杀杀威风。”
“等桃儿在国公府坐稳了位置,他们还敢来?”
赵秋兰殷勤地给萧老太太捶腿,“还是娘有办法。”
“那小贱蹄子,哪能斗过您啊。”
门外。
下人轮番叫门已经叫了许久。
姚成衍心浮气躁,“爹,萧家这是打定主意要做无赖了。”
他不由地看向萧尽染。
今天要是进不去这个门,怕是要让妹妹伤心。
五月晚春,风还有些凉。
萧尽染拢着披风,兜帽下的眼神比风还冷。
她仰头看着萧府门楣上的匾。
匾上的字还是她爹爹亲自提的。
这宅子,是爹娘花钱买的。
“住得久了,就当是自己的了?”
“既然不出来,那就别出来了。”
姚成衍没听清楚,“阿染,你说什么?”
萧尽染高声:“放火。”
披风下,她伸手指向街尾,“那边就有卖菜籽油的。”
“买上几桶,洒在大门上。”
姚成衍不敢相信地看向父亲。
姚文邈心里感叹萧尽染的手段有些极端。
可除了这个办法,眼下也想不到更好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让下人照办。
三五桶油浇下去,姚文邈又让人拿了些杂草靠在门上。
再派两个人把后门守住,不让人出。
他一声令下,火折子落在油上,火势冲天而起。
“老爷,着火了!”
“姚家人放火烧宅子了!”
萧老太太拍案而起,“什么!”
一众人跑到院子里,就看见门房浓烟滚滚。
大门被火舌吞噬,火势眼看朝着门里蔓延。
门里的人想往外跑,可火偏偏在大门处。
大门不出去,后门也被堵死了,众人只能在院子里干着急。
萧老太太没了刚才的游刃有余,哭着喊着叫人救火。
可门上被泼了油,凉水浇上去,火势非但不小,反而变大了。
门外的族老们见状,不由得给萧家说好话。
“姚家大爷,萧伯兴做得再不对,也不能放火啊!”
“是啊,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嘛。”
姚文邈睨了他们一眼,“萧家不是不开门吗?”
族老们拍着大腿,“这......那也不能放火啊!”
姚成衍口气蛮横,“他纵女伤人,差点害死我阿妹时,怎么不坐下来好好说?”
“今日萧家不给个交代,谁都别活!”
大火烧了半晌,才逐渐小了下去。
里头的人被熏得满脸黑灰,晕头涨脑。
不等看见里头的人,就先听见了老太太的动静。
“萧尽染,你想烧死我们啊!”
“这个天杀的白眼狼哟!我老婆子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这么个孙女哟!”
萧伯兴也是直叫苦。
“萧尽染,我们养你七八年,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对你百依百顺的,就养出你这个白眼狼吗?”
“大婚当天逃婚,不知羞耻,现在吃了苦头想回家了,还火烧家门!”
他这么一说,看了半天热闹的众人对着萧尽染指指点点。
这些年,萧伯兴在外面颇有贤名。
萧家上下,对她这个二房孤女十分疼爱,别人都说,萧家对她这个孤女,都比对亲生女儿好。
而萧尽染,骄纵蛮横,刁钻霸道,名声倒是不太好。
萧尽染早猜着他们要拿宠爱她说事。
她摘下兜帽,甩开披风,露出了伤重的手臂,和未好全的额头。
“原想着我也姓萧,想给你们留几分面子,关上门好言好语的商量。”
“既然你们不肯,那就别要脸面了。”
“就在这街上,让满京城的人都来评评理。”

季书白一片痴心,“娘,我不求别的,只求留下桃儿。”
“你若是不肯,那儿子宁愿死了!”
荣国公夫人红了眼睛,“作孽啊!”
“好。”
“我留下她。”
她愤恨看向萧桃儿,“你不是不求名分吗?”
“那就无名无份,就当书白的通房丫头!”
季书白还不甘心,“娘!”
荣国公夫人拍案而起,“别叫我娘,我是当不了你的娘了。”
“季书白,她要想留下,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要是还不同意,现在就抹脖子。”
“别的我保证不了,但我保证,你前脚死,后脚我就让她去给你陪葬。”
季书白明白是真没转圜余地了,跪坐在地上。
“桃儿,委屈你了。”
扑进他怀中的萧桃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那封书信,终于到了她手里。
萧桃儿展信读完,眼中含泪地看向季书白。
“季郎,我什么都没有了。”
“萧尽染大闹萧家,把宅子烧了,把爹娘赶出去了。”
“我只有你了。”
季书白又气又心疼,“桃儿别怕,以后我疼你。”
萧桃儿握着他的手,“季郎,我不能让爹娘拖你后腿,不能再因我让你受夫人苛责。”
“你让人给我爹娘传个口信吧,就说......”
“说我被夫人惩戒,扣在柴房里,接济不了他们。让他们,回乡下去吧。”
季书白对萧家有怨言。
在他心里,萧桃儿温柔体贴明事理,而那萧尽染刁蛮跋扈。
可萧家疼爱萧尽染,委屈自己亲女儿。
如今萧尽染把气撒在他们身上,他们才转头回来找亲女儿,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桃儿放心,我让人去打发他们。”
季书白送萧桃儿回房休息,唤来下人。
“把萧家人赶出京城,别叫他们赖上国公府。”
下人领命,带人去办。
季书白这才有时间,去正门看一眼外头放着的彩礼。
“萧尽染,你这个毒妇!”
“我不会放过你。”
姚府。
萧尽染手臂上的伤迟迟不见好,姚文邈请了几家医馆的大夫,都没什么好办法。
而且,她额头上的伤也有要留疤的迹象。
京城本就对萧尽染有议论,她要是再伤了容貌,以后恐怕抬不起头。
姚文邈心里很着急。
萧尽染虽然不想再嫁人,可到底是女子爱惜容貌,也不想头上留疤,手臂有损。
“舅舅,让人去太医院请一位姓赵的医官吧。”
姚文邈听她提过,是季临渊的人。
“本不想和季临渊有什么沾染,但你的伤拖不得。”
“我就让人去。”
赵医官来得很快,“听说你火烧萧家,把彩礼放在荣国公府门口,我就等着你找我了。”
萧尽染同她见礼,又给她介绍,“舅舅,这位就是赵医官。”
“赵医官,这位是我大舅舅。”
赵医官身上有官职,却对姚文邈这个白身很客气,行了平辈礼节。
“久仰了。”
姚文邈见她这么客气,对她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阿染伤重,还请医官多费心了。”
赵医官给萧尽染细细检查了一番。
“头上疤痕,每天早晚涂抹这个药膏,七日之后疤痕就能变淡。”
“这期间不要吃得太咸,腌渍、酱一类的都不要用。”
“手上的伤要麻烦一些,我每隔两日过来给你换一次药。”
她叹了口气,“按说,这伤应当静养,少生气,别忧思过甚。”
“但国公府的事情未了,恐怕你也静不下心。”
萧尽染点了点头。
婚约还没接触,她根本放不下心。
时时要听着外面的风声,荣国公府有什么动作,她立即就要想个应对之法。
“对不住,我不是个听话的病人。”
赵医官语气柔软地安慰她。
“好在,我是个很有本事的医者。”
她转头对姚文邈道:“姚先生,二姑娘重伤之下还要忧思,难免会伤元气。”
“这些时日多注意饮食,用些温补的,别吃寒凉之物。”
“待二姑娘婚姻事了,我再行为她调整药方,补一补气血。”
姚文邈道了声谢,让人好生将赵医官送回去。
“奇怪。”姚成衍等人走了,才开口。
“之前听说,季临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还以为,他的人也会是狂放不羁之流。”
“没想到,这位赵医官好端庄温柔。”
萧尽染脑海里浮现了那道黑金玄纹蟒袍的身影。
“他不是魔头。”
“只不过嘴巴坏了点,还爱管闲事。”
姚文邈转头看她,眼中有异色。
他早想找机会问问,她和季临渊到底怎么回事。
翕州的消息再不灵通,他们也知道季临渊,绝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
季临渊和荣国公一向不睦,虽说阿染许诺他,清流一脉欠他个人情,但因此就和荣国公撕破脸?
姚文邈总觉得,这事情里有蹊跷。
别院里,赵医官坐在椅子上,把刚刚和姚文邈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萧二小姐的伤不是根本问题,根本问题是她的心思太重。”
“姚家久不在京城,能用得用的人也少,消息也不够灵通,二姑娘事事都要操心。”
“看她今日在萧家行径,应是想快些解决自己的婚事。”
季临渊握着铁扇,脸色不太好看。
“姚家的动作呢?”
鹤一抱着刀,“姚家是清流,做事一板一眼的。”
“说是明日要去礼部,查二姑娘的婚书。”
“要我说,还查什么婚书,季书白敢这么欺负人,就该直接打上门去。”
赵医官也觉得,“姚家遇上荣国公府,那就是秀才遇上兵。”
“我看啊,有理也说不清。”
“首尊大人,要不要帮帮二姑娘?”
季临渊摆了摆手,“姚家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回了京城也是无用。”
“先不必管,让人盯着就好。”
萧尽染用过早饭,正对着镜子涂抹药膏。
下人来传话,说舅舅让她去前厅一趟。
她猜,表哥应该是找到礼书了。
果然,才走进前厅的门,就看见姚成衍气吼吼的。
“表哥这是怎么了?”
姚成衍气急败坏,“荣国公府简直欺人太甚。”
“礼书上,压根不是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季临渊低头,冷漠的目光落在了抓着自己脚踝的手上。
染血的纤纤手指后,一截如凝脂白玉的藕臂从袖口中露出。
匍匐于地上的女子过分狼狈,一身月白里衣早染上脏污,头发也散乱在石砖之上。
偏一张小脸,即便是沾了土,也难掩绝色。
他的眼睛,正巧落在她一双秋水剪眸上,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坚韧。
院门口,萧桃儿被眼前情形硬生生逼出几分急智,手里扯着红嫁衣开口道:
“首尊大人,妾身是书白新妇。带来的陪嫁丫头不懂规矩,惊扰大人了。”
“妾身这就把人带回去。”
她赶紧给婆子使眼色,让人把萧尽染拉回来。
然而,季临渊手执铁扇,只单单站在那儿就是一片肃杀,叫人不敢靠近。
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笑意。
“有趣。”
“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是我侄儿媳妇,本座该信谁?”
萧桃儿抢着开口:“妾身的嫁衣做不了假!”
季临渊低头看向地上的人儿,“你呢?”
为忍着药效,萧尽染身上满是虚汗,背上衣衫沾了身。
她一手抓着季临渊不放,另一只手却是已经断了,稍稍动下便是灼心之痛。
萧尽染的意识在剧痛下恢复了些许,勉力用手指勾上脖颈的红绳。
“我有,有信物!”
季临渊瞧见她动作,合拢了铁扇,顺着她汗涔涔,白莹莹的脖颈,勾上了她的手。
他手上稍一用力,隔开她的手指,铁扇穿过红绳,将红绳下系着的吊坠带了出来。
是一方玉质泛黄的暖玉小印。
萧尽染眼前已然迷离,半点力气都提不起,只靠一点信念撑着。
她用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忆起上一世,季临渊属皇帝鹰犬,最为清流臣子痛恨。
若是用她爹爹的声势作饵,季临渊或许会救她。
“这是我爹爹的私印。”
“季首尊若肯相救,阿染代清流一脉承首尊人情。”
说完这句,萧尽染就昏了过去。
季临渊端详脚下的人儿。
明明是掉进了污泥中,偏一身骨头硬得很。
明明一句话说得气若游丝,瞧着他眼睛却是娇媚入骨。
“这条件着实诱人,提到本座心坎上了。”
季临渊长臂一捞,将地上伏着萧尽染卷入怀中。
“首尊......”萧桃儿还要辩解。
但季临渊打横抱着萧尽染,快步走了。
临渊阁。
季临渊小心翼翼地将怀里昏过去的人儿放在床上。
鹤一惊讶得不知道该不该看。
毕竟,他跟了首尊好几年,第一次看见首尊抱女人。
重要的是,小姑娘模样狼狈,只穿着里衣,领口敞开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季临渊还注视着那枚暖玉小印。
鹤一的目光在首尊和小姑娘身上来回打探。
小姑娘年纪不大,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手臂明显是断了,骨头都错开了,额头上还渗着血。
难不成,首尊见色起意,人家姑娘不从,就给姑娘打晕带回来了。
但小姑娘都这样了,今晚是不能成了吧。
鹤一凑了上来,“首尊,恕属下直言,您若真喜欢这位姑娘,得明媒正娶,不能......”
话说了一半,他就感受到冷冷杀意。
“不能什么?”季临渊横了他一眼。
“不能强取豪夺......”鹤一硬着头皮,都不知道那里来的胆子,竟然还把话说完了。
季临渊冷哼一声,堂没拜,礼没成,她又不是谁的妻,何必强取豪夺。
“唤个大夫......不,去宫里,请位女医官来。”
鹤一听他这么说,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转身就去办事。
这一晚,萧尽染睡得很不踏实。
她似是做了梦。
梦里,她依旧被囚在暴室。
一身黑金玄纹蟒袍的男人,打开了门,很是珍重的抱住了她。
他抱着她,踩在浸血的石砖地上走了很久。
兵戈剑翎之音铮铮,尽数被他抛于身后。
他们走出了荣国公府,走向了山顶。
氤氲白雾中,她似乎听见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
他说:“对不住,我来晚了。”
“阿染,我带你回家。”
萧尽染从梦中惊醒,额头上都是汗珠。
“屋里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占了首尊的卧房?”
“别问那么多,总归是首尊心尖上的,不然首尊怎么会去厢房将就。”
记忆回笼,她想起来昨晚的惊险。
萧尽染听见屋外的议论,又看了看这房间里陌生的摆设,估摸是季临渊救了她。
“姑娘,起了吗?”
外头有人叫门。
萧尽染起身,嗓音有些哑,“进来吧。”
一身女官样式着装的女子,手里捧着伤药衣裙走了进来。
“萧姑娘,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萧尽染身上的脏衣服都被换过了,额头和手臂上的伤也都处理过。
她认得眼前女子的衣服,是宫里的女官。
“多谢女医官救治。”
女官放下手里东西,眉眼带笑的看她。
“萧姑娘客气了。”
“季首尊甚少扰人清梦,连夜请我过府,就知道是急事。
“姑娘伤势不轻,断臂已经固定了,只等长好,这期间需要静养。”
“另外,你肩上的伤,还需再上一次药,有一些疼,你忍一忍。”
萧尽染点了点头,“麻烦了。”
解开白布,整条左臂没有一块好肉。
左肩高高肿起,没折的手臂上也都是乌青。
她也知道,伤成这样需得揉开才行。
女医官用上药油揉在她伤处,瞧她脖颈上青筋都起来了也不叫一声,不由侧目,“姑娘,疼得厉害就叫出来吧。”
萧尽染摇了摇头。
她不是娇气的人,上辈子承受过的痛苦,远比这一时半刻的疼多了。
女医官瞧她硬生生忍着,又想起昨夜听说的丑闻。
她摇了摇头,小姑娘还真是可怜。
“好了。”她揉过伤势,又替萧尽染换了衣裳。
萧尽染一身的伤,行动不便,也没推辞。
换好了衣裳,她忍不住打探,“敢问女官,首尊大人在何处?”
女医官帮她理顺了头发,“萧姑娘别担心,那荣国公府再厉害,也拿季首尊没辙。”
“你就安心住着。”
萧尽染哪能安心下来。
她昨夜是走投无路,在生死关头才敢求季临渊的。
现在逃出来了,她也醒过来了。
跟欠季临渊的人情,无异于与虎谋皮。
狼窝要逃,虎穴就不要逃了?

季书白愤恨瞪着她,“你懂什么!”
上辈子,季书白知道萧桃儿恶行,知道她不孕,都不曾更改过心意。
萧桃儿也多次炫耀,季书白散尽通房女使,多年如一,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她那时候就在想,季书白的残忍或许只是对她一个人。
不知道,真有生死抉择时,她们还能否恩爱如初。
萧尽染轻启朱唇,“我是不懂,但现在,你的桃儿要没命了。”
“季世子,就眼睁睁看着吗?”
荣国公夫人有种不妙的感觉,疾言厉色道:“贱人,你闭嘴!”
可已经来不及了。
季书白松开了她的手,奔到了萧桃儿身边。
“我爹代我受刑,我代你受刑!”
“季临渊,你打我!”
季临渊饶有意味的看向萧尽染。
是他小瞧了这小姑娘,竟然这般狠心。
“好啊。”
“不行!”
荣国公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爷,你劝劝他啊。”
荣国公早没耐心了。
他堂堂国公,脱蟒袍摘玉带,季书白没一句感激,对萧桃儿比对他这个亲爹还在意。
“他要找死,那就去。”
季临渊给鹤一使了个眼色。
鹤一忙让人又拿了一只长椅过来。
“季世子,您和萧桃儿怎么分啊?”
“一人四十,还是您全代受?”
萧桃儿握着季书白的手,“季郎,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这八十杖你也吃不消,还是让桃儿来吧,反正我从小......”
她话没说完,季书白便疼惜地开口:“我代她受六十!”
萧桃儿愣了一瞬。
仅仅一瞬,被萧尽染看在眼中。
萧桃儿大概没想到,季书白没替她全受了。
萧尽染也没想到。
她还以为,季书白对萧桃儿用情至深,真能豁出去命都不要。
现在看,季书白心里也是权衡过的。
杀威棒落在两人身上,一声声的闷哼变成了叫喊。
血浸透衣衫,蟒袍玉带碎裂一地。
杖刑结束,荣国公夫人赶紧叫大夫过来看伤。
荣国公带着恨意的目光,扫过堂上每个人,威胁之意明显。
“萧二姑娘,可以了吧?”
萧尽染看着季书白和萧桃儿一条命剩下半条,心里恶气算是出了一口。
她拿着退婚书,走到季书白面前。
“季世子,画押吧。”
季书白眼睛里仿佛淬了毒,颤抖着手,按下了手印。
萧尽染小心仔细地收好了退婚书,才道:“荣国公,请便。”
荣国公声音冷厉,“走!”
李万有六神无主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完了,全完了。”
季临渊难得心情好,打了两下铁扇。
“本座办事,向来有始有终,姑娘的嫁妆本座会派人送到姚府。”
“萧二姑娘还有伤在身,注意休息,不必劳心。”
萧尽染心里知道,今天要是没有季临渊在,杀威棒打不到季书白身上。
她也没这么容易就拿到退婚书。
“多谢季首尊相助,答应你的人情,首尊可随时来讨。”
季临渊半点不讲客气,“好,萧二姑娘等着。”
两厢言罢,季临渊派人送萧尽染和姚家人回府。
萧尽染一回屋,晚饭都没吃就躺下了。
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睡得非常踏实。
再睁开眼,萧尽染看见床边站着赵医官。
“你可算醒过来了。”
萧尽染有些茫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
妆台摆在窗前,桌上压着已经画押过的退婚书。
窗外,粉白桃花缀满枝头。
她此刻才真觉得,自己重活了一回。
和上一世真的不一样了,她住在姚府,和季书白退了婚,再没关系。
“我睡了很久吗?”
赵医官点头道:“可不是,足足睡了两日,给你舅舅吓坏了,连忙让人去请我。”
她替萧尽染把了脉,“不过,这两日不白睡,元气补上来了许多。”
“快起来,首尊把你的嫁妆都抬了过来,你舅舅表兄没动,等着你自己处理呢。”
萧尽染起身洗漱,换了身衣裳。
没着急去看嫁妆,反正有季临渊,荣国公府也不敢短她什么。
“季书白和萧桃儿怎么样了?”
提起他们俩,赵医官表情嫌恶。
“国公府有的是好大夫,命是不会丢。”
“但听说,季书白把萧桃儿收房了。”
萧尽染觉得奇怪。
季书白对萧桃儿情根深种,她不意外。
但闹成这样,荣国公府竟然还纵着他,没把萧桃儿打出去。
这么宠溺儿子?
听说萧尽染醒过来了,姚文邈和姚成衍都过来看她。
赵医官留下药方,“姚先生和公子过来了,我就不留了。”
萧尽染让人送她出去。
“希望下回和赵医官再见,不是来给我看病。”
赵医官莞尔。
待赵医官走了,萧尽染看姚文邈脸色有异。
“舅舅,怎么了?”
姚文邈沉吟片刻,犹豫地开口,“这几日接触,舅舅觉得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的。”
萧尽染心头一跳,是和姚家有关吗?
上辈子姚家灭门,从这个时候就有端倪了吗?
姚文邈递给她一张字条。
萧尽染有点尴尬,“舅舅,我......”
姚文邈想起来她不太认字,收回字条。
“萧老太太和萧伯兴死了,赵秋兰失踪。”
萧尽染愣住了。
死了?
这和上一世大不一样了。
她记得上辈子,萧桃儿成功代替她嫁给了季书白之后,荣国公夫人虽然也不高兴,可到底没损失什么,就默许了。
从那之后,萧桃儿就代她而活,对外称亲父为大伯。
萧伯兴一家靠着萧桃儿和她的嫁妆,过得很好。
“是荣国公府动的手?”
姚文邈摇了摇头,“暂时不知道。”
“但有人看见,萧家人是被国公府从后门赶走的。”
萧尽染很疑惑。
萧桃儿唯利是图,上辈子做上了世子妃就不认亲爹娘,这辈子又会好到哪儿去?
赶走他们,避免那一家子吸血鬼拖后腿,是萧桃儿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要说下毒手......
萧尽染觉得,萧桃儿不会在现在动手。
一是地位不稳,手里没人。
二是实在没什么必要。
那会是谁?
她按着额头,拼命去想上辈子萧桃儿和季书白对她说过的事情。
可惜,她虽然是重生,但知道的消息太少了。
“大爷,不好了,萧桃儿跪在咱们门口哭喊胡说呢!”
门房急忙忙地跑来禀告。